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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全金属狂想 (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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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就看见吴三省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不行,你不能去张家。”

“为什么?”没等闷油瓶有反应,吴邪先站了起来,“我只是陪小哥回去治疗的。”

“那也不行,”吴三省反应很激烈,“你知道什么,你去了张家,就回不来了!”

“三省,”陈文锦突然开口,她声音柔柔的,却又叫人没法忽视。文锦回过头,对吴邪笑了笑:“小邪,我能和你谈谈吗?你应该有很多事情想问我吧?”

吴邪下意识想说是,但一想到闷油瓶,又犹豫起来。他实在不敢想象三叔和闷油瓶独处会发生什么事,三叔的脾气那么差,闷油瓶又这么倔,这简直是核武器对撞,后果不堪设想。三叔年纪大了,小哥的伤也还没好呢……

“没事,小邪,”文锦走上前,牵起吴邪的手,“你三叔只是有些话想和小张聊聊,不会有事的。”

意外的,闷油瓶也朝他点了点头。

虽然十分不放心,吴邪还是跟着陈文锦出了病房。他们在楼下的疗养区找了个凉爽的区域坐下,吴邪这才有机会仔细审视眼前的女人。她温柔,漂亮,同时又干练,精明,她跟自己梦境里的样子几乎没什么差别,仿佛连岁月都对这个女人格外珍惜。只是,文锦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如今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目的又是什么?

似乎看出了吴邪的紧张,陈文锦笑了笑,示意他放松。然而静默片刻,女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小邪,别怪你三叔,他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吴邪一愣,他第一反应是三叔要对闷油瓶不利,可是又觉得以三叔的状态,和闷油瓶一对一没什么胜算,文锦的话似乎就是表面的意思。

很快,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你都不能理解。但是你三叔就是这样的性格,独断,执著,他的本意的确是要保护你,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现在。”

陈文锦说得太恳切了,让吴邪忍不住也卸下心防:“文锦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你三叔委托我来,就是来为你解惑的。我当初就不认为一直瞒着你是对的,如他所见,你总会长大,你有权利知道这些来龙去脉。如果我们不说,你早晚会被有心人透露的只言片语误导,甚至和你的亲人心生嫌隙。”文锦说了这一段,停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但是小邪,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虽然和你有关,但错并不在你……这也是你三叔一直隐瞒你的原因之一。”

 
72
文锦的叙述很有条理,二十年前的事由她娓娓道来,很多细节都还十分清晰,就像发生在眼前。而吴邪也终于得以从一个较为客观的立场,了解了整个事件。

非要形容,那就是:他和张起灵的羁绊,是早就存在的,而所有的事端,也因此而起。

二十年前,吴家依旧以家族为单位,作为协会亚洲地区的一份子。狗五爷退休后,由性格较野的吴三省接了他的班,投入到超能力研究中去。一个世纪以来,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可是人类对于超能力探索的进展却微乎其微,在研究中协会渐渐认识到,通过寻找先天超能力者来探索这一领域的路子似乎已经走到尽头了。最终,协会改变了方针,寄望于通过人为的手段激发普通人身上的力量,从而得到更多的研究数据。

张家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家族,没有人知道一个家族对一件事执著了几百年是为了什么,又是如何坚持下来,同样,也没人知道张家这个古老家族对于超能力的掌握到了到什么程度。而此刻,通过张启山的牵引,两个同样进入瓶颈期的团体,一个倚仗科技,一个胜于经验,为了共同的目标,一拍即合。

为了这次实验,协会投入了大量的财力和人力,甚至运用政治手段疏通了政府渠道,筛选实验人选。陈文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当时我和你三叔也已经是研究所的成员,协会对我们的思想熏陶更近似于一种洗脑,我们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的做的事是为了科学,为了进一步拓展人类的未来。这里的工作人员或多或少也都拥有一定的超能力,他们的后代出现优秀样本的可能性也高,所以工作人员的后代是一出生就受到关注的,你和齐羽都是。”

“那时候你才五岁左右,各项数值都非常优秀,是这次实验的头号种子,你三叔年轻气盛,他觉得这正是吴家扬眉吐气的时候。当时,他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把你带走,但是他没有。后来,这件事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为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吴邪问。这样说来,当初小花所说的数据也是有误的,既然他们都参与了那场实验,那么二十年前的实验,小哥加上他和齐羽,活下来的至少有三个人。

“不对,”文锦摇头,“齐羽当时因为数值过低,没有进入最后的流程,在那场实验中全身而退的的确只有张起灵。”

“什么意思?”吴邪注意到文锦话中有话,只有小哥完好无损?那他呢?难道他三魂七魄不全吗?

“你不能算完好,这场试验中,最大的变数就是你,”文锦严肃起来,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每一个字都在斟酌考虑,“那场试验对外宣称完全失败,其实是不得已的。事实上,实验不但没有失败,甚至可以说……成功了。”

“在这三十个样本中,有一个人和张起灵的磁场完全吻合,最终达到了90%以上的同步系数,如果是这两个人的话,完美的共振能力使用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那个人就是……”

文锦看向吴邪。

不用说,吴邪也明白了文锦的所指。

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他瞪大眼睛,不知道此刻该做出何种反应。原来他的和张起灵的默契并不是巧合,而是二十年前就确定了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如果实验成功了,为什么还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实验对你的伤害非常大。”文锦说。

从来没有人进行过这种尝试,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作为这种组合的‘承受者’一方,自身也带有能量场,一旦受到过量干扰,能量场就会自发崩溃。吴邪的能力属性是“金属”,他的磁场对金属元素的原子构造有着非常大的破坏力。在实验的紧要关头,吴邪磁场受到刺激,爆发了激烈的反噬,实验室器材全部瘫痪,三十名“样本”几乎全部受到影响,甚至有试验中的孩子受不住这种震荡,当场死亡,有些脑神经受损,在之后的治疗过程中也没有熬过去。没有人见过这种现象,工作人员一下子都慌了。

从头到尾,只有张起灵完全没有受到这种干扰。因为本身属性的契合,他甚至可以在沉睡中无意识地控制住吴邪的情况。不然,那一场试验中,恐怕不只是样本保不住,连工作人员也有生命危险。

吴邪的声调有些颤抖:“你是说……二十年前害死那些孩子的罪魁祸首……是我?”

此刻,他满脑子就只充斥着一个事实,他才是二十年前实验失败的根源,是他的能力崩溃要了其他孩子的生命。那种对自身能力无法控制的恐惧再度侵蚀他的心脏,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难道他生下来就是一个怪物吗?

“小邪!”陈文锦按住她的肩头:“你听我说,你三叔一直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种反应。可是你想想,这件事是你能控制的吗?要怪只能怪我们,是我们晕了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结果完全成了协会的棋子,惨剧造成后我们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罪孽深重。”

这二十年来,陈文锦这一组人一直在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挽救,挽救他们还能够挽救的。他们在协会里应外合,一面照顾幸存的孩子,伪造出假死资料,帮他们彻底逃过协会耳目;一方面尽全力对遇难者的家属进行保护和补偿。文锦说,我们也知道,有些事发生就是发生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但是还是想尽一些力,至少也要阻止再有这种悲剧发生……就当是为自己赎罪。

“吴邪,你当时什么都不懂,你才六岁。而且,你也受了很大的刺激,你醒来后连你家里人都不认识,很长一段时间陷入自闭情结,完全无法和外部沟通,一直到上了小学才有所好转。”

那之后,吴三省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觉得是自己的激进和盲目自信害了自己的侄子,说什么也不让吴邪再呆在这里。带走吴邪后,他没忘在档案上彻底抹去吴邪存在过的痕迹,而为了不引起怀疑,他选择了齐家作为合作对象,并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即,在一次观测中,用原本就和吴邪五官相似度较高的B组齐羽的数据来代替A组吴邪的。

齐羽本身就是实验的B组备选人,但是他的状况非常不好,当时已经有崩溃的迹象,如果协会还不放弃的话,下一个牺牲的很可能就是他。而一旦这个计划顺利,两个孩子都能有机会被拯救,所以齐八爷果断答应了吴三省的提议。

在当时,为了便于管理,样本多半是由编码指代,高层也只能识别数据,所以并没有发现“吴邪”的一切资料都已经被调包了。在A组的观测中,吴三省让协会相信了:这个参与实验的孩子叫做“齐羽”,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试验中存活下来只是一场巧合,只是因为位置离中枢系统较远而已。而能证明这场试验中异常的资料,则被他秘密销毁。在这一连串的安排下,“吴邪”的存在被从A组档案里彻底抹除,吴邪本人也就此被放出了隔离区,被吴三省带走,而齐羽此刻就成了B组的“吴邪”。

但是没人注意到这些细节。A组和B组的档案是完全分开管理的,配备人员也不同。齐羽的状态是有目共睹的,协会只知道编号1896528的孩子情况越来越差,而被调换而来的吴邪的极端数值也成了他被放弃的原因之一。毕竟,超能力的强弱会随着人体每个时期的生物磁场产生变化,一次“爆发”之后完全变成普通人的现象很常见。如果齐羽之前的数据平平,他还有研究的价值,如果他之前已经“爆发”过,那么现在就是他的极限了。果然,没过多久,协会就彻底放弃了对齐羽的监视。齐羽因祸得福,在齐八爷和吴三省里应外合下离开了研究所,经过催眠后,顺利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中。

至此,吴三省彻底和协会反目,因为销毁了重要数据,他被追捕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又不能回吴家,那时候,就是文锦帮他躲藏起来。而后这件事渐渐淡去,协会放松了对亚洲地区的监控,吴三省才渐渐出现在其他圈子,但是他们始终监视着吴邪的状况。

吴邪的能力被激发后,时不时的就会有小范围的能量放射,这种情况被他们人为压制住,但是随着吴邪的成长,他的能力越来越强,影响越来越大。终于在今年年初引起了ESP的注意。ESP的人马一动,吴三省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急忙联系在雪山基地的陈文锦,不料文锦当时被陈皮阿四的人监视起来,他们只好求助于当时唯一可以自由游走的张起灵,也就是NO。1。

张起灵在那次失败后,在疗养院住过一段时间,因为张家和协会合作是相对秘密的事,所以他的身份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但是管理数据的陈文锦却知道,这个孩子一切正常,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他故意留在疗养院,显然有他的目的,他们当时猜测,应该是跟张家内乱有关。再后来,张起灵跟协会的接触也频繁起来,少年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各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陈文锦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吴三省本来是激烈反对的,不过时局说服了他,的确没有比张起灵更合的人了。一来,张起灵有足够的能力;二来,吴邪原本就是和张起灵匹配的‘数据库’,张起灵一旦发现,有绝对的理由保下吴邪。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吴邪落到张家手里,而以张家人的谨慎他至少不会有性命危险。

之后就是文锦和三叔艰难的会师过程,这期间,吴邪则和张特工到处逃亡。本来,在雪山他们是有可能汇合的,没想到他们的行动引起了高层的注意,无奈之下文锦只好再次转移,吴三省也没能见到吴邪便离开了。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此刻,吴邪的脑内一片空白,他已经不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有怎样的反应。就像他们之前所说的,这里面水太深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平平静静地生活的这二十年,居然是这么多人的付出为他换来的。而二十年前的惨剧也和他自己也脱不了关系……吴邪有点颤抖地去兜里摸烟,想让自己平静一些,却发现烟还在闷油瓶的病房里。一想到小哥,他顿时又慌乱起来,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联系简直像诅咒一般,只要碰到一起,似乎就会发生各种不幸的事。二十年前是,二十年后也没有改变,现在他的能力完全暴露了,协会说什么也不可能放手……

吴邪抬头,看向陈文锦:“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突然想要告诉我这些?”

“我们希望你能跟我们走,”文锦认真地道,“吴邪,你三叔想到了一个消除你能力的办法。”



73、
不可能。

吴邪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惊喜,不是兴奋,他脑海里最先浮现的就是这三个字,对,不可能。

闷油瓶说过,根本没有办法消除他的能力,闷油瓶在这方面的发言是权威的,他都这么说了,难道三叔找到了什么张家人都想不出的方法?又或者,这只是三叔不希望他去张家的托词呢?

“这就要问你三叔了,”文锦叹了口气,“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至于是要跟张家走,还是要接受我们的安排,我尊重你的决定。你三叔脾气可能倔一些,但是希望你体谅他,他有他的顾虑。张家内部情况复杂,你这时候去的确不合适。”

吴邪点头:“我知道。”

不管三叔曾经做过什么,又有多少事瞒着他,他始终相信,他们叔侄的感情一定是真的。三叔是家人,闷油瓶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想伤害任何一方。这件事,他必须得考虑清楚。

吴邪和陈文锦回到病房的时候,这边的谈话似乎也进入了尾声。其实吴邪还挺意外的,他和文锦说了不少时间,他以为这段时间内,三叔早就被闷油瓶气走了。所以听到门内隐隐的说话声时,吴邪本能的一怔。

“你们张家,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吴邪?”

屋内,传来吴三省冰冷的质问。

吴邪心里一揪,快步的冲进屋内。

“三叔!你——”

推开门,吴邪却是一怔,后面那句“别欺负小哥”怎么也说不出来。闷油瓶安安稳稳地坐在床边,面对着窗户,神情淡得跟屋里压根没人一样。三叔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也非常平静,就跟一般的探病人员没什么区别。总之,这气氛“和睦”得有点假了,跟刚才那句话的场景完全不符合,难不成他刚才幻听了?

吴邪狐疑地看了他俩一眼,又问了声:“小哥?”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点了个头,跟平时没有两样。吴邪又看向吴三省。三叔一看吴邪紧张兮兮的样子,脸色就又有点难看,直直地走过来:“收拾东西,明天跟我回杭州。”

啊?

吴邪下意识地拒绝:“不行三叔,我得陪小哥回……”

“他那么大个人,回个家还用你陪着吗?”吴三省冷冷地瞪他,“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张起灵也答应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哥答应了?

吴邪看向闷油瓶,对方倒是坦然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吴邪下意识警惕起来,久违的危机感又回来了。这闷油瓶子不是不愿意回张家吗?自己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动他去张家治疗,怎么这会儿三叔一说,他就高高兴兴的丢下自己要回家了? 

吴邪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吴三省还在场,走到床边直勾勾地盯着那人:“小哥,你是不是又打算把我支开,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

闷油瓶看看他,摇了摇头。

吴邪依旧不相信:“真的吗?你这一走,真的还会回来吗?你是不是又……”

“咳!”屋里传来吴三省一声响亮的咳嗽,他瞪了吴邪一眼,“我和你文锦姨先走了,明天早上来接你。”

“三叔——”

“不用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吴三省难得对吴邪沉下脸,“大侄子,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想想你爸妈,你也老大不小了,别稀里糊涂的。”说完,吴三省跟门外的陈文锦一同离开。

吴邪甚至来不及去送他们下楼,不过这个时候吴三省大概也不是很希望他追过去。吴邪回头看向闷油瓶,后者被他盯了一会儿,终于抽出笔在报纸上写道“你先回去”,犹豫了一下,他又在后面加了两个字——听话。

听你个头的话!

吴邪刚要开口,那人却继续写道:我会去找你。

吴邪一怔,心里没来由的一热。这还是第一次,闷油瓶主动跟他表示,他会回来找他。吴邪抬头,对方也在抬头看他,四目相对,那人的嘴角抿了抿,又写道:相信我。

吴邪突然有个恶作剧的想法,如果他一直不表态,这个人是不是还会写下去,他写字好像比说话流利多了,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说过什么都留下了证据,简直比聊天记录还好用。可是,如果你到时候根本找不到这个人,拿着证据又给谁看呢?他总不能带着这张破报纸去张家,说这是你们族长立的字据,叫他出来负责。

想了想,吴邪还是决定告诉他:“小哥,我都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他们告诉我了。那次实验,是我……”

手臂突然被攥紧,吴邪抬头,闷油瓶对他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吴邪。

这些事他也猜到了,当年吴三省的计划天衣无缝,而他作为“样本”之一,参与的范围也有限,所以完全不清楚吴邪的存在。直到他第一次从吴邪口中听闻录像带的事,才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又联系吴三省的所有行为,得出了这个最终结论。他一直不想让吴邪知道这件事,在这方面,他和吴三省的考量如出一辙。这不是吴邪的错,这件事,很多人都有份,包括张家,包括他在内,都直接或间接地促成了事件,但是独独吴邪是完全被动的,无辜的。

可是一旦被他知道,他却免不了要一辈子背上这种负罪感。

吴邪垂下眼帘,道:“小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些事到底是因为我而起。我的能力就像定时炸弹,我自己也无法控制,我现在才明白,怪不得你们每个人对这件事都缄口不言……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可能早就崩溃了。”

活了二十几年,突然知道自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威胁身边人的安全,还有可能落在别人手里作为武器使用。他存在的意义好像一下子只剩下这该死的能力,几乎连人都不是了。如果他再脆弱一点,简直就要疯了。可是现在他不能,小哥还需要他,无论怎样他都得挺着,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压垮。

吴邪继续说道:“三叔说他有办法消去我的能力。”

果然,此语一出,连闷油瓶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对吴邪摇了摇头。

吴邪颔首:“我知道,这可能只是骗我回家的借口,我本来也打算和你商量的。那你呢,你要我留下来,也总要有个理由,你独自回张家,除了治疗,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安排?”

吴邪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闷油瓶不希望他去张家,绝对跟他的超能力有关。张家当年的内乱正是在这次实验前后发生的,他的再度出现势必会引起张家的波动,这个时候,自己的确不适合出现在张家。他不想再给闷油瓶带来任何危险了,也不希望再因为他的存在,有任何一个人死去。吴邪想,自己到底是变化了,若是以前他绝对想不到这么多。

果然,闷油瓶缓缓点头。

“有危险?”吴邪问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问,如果没有危险,小哥不会把他推开。可是,他还是想听到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放心的答案。

闷油瓶静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提笔道:一个月。

他只离开一个月,一个月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回来。而这一个月,吴邪需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他相信吴三省一定会有妥善的安排。

吴邪最终还是妥协了。

只要是有利于闷油瓶的事,他都不会拒绝,何况只是分开一个月。他的条件不过是要闷油瓶万事以安全为第一,一个月后,他要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NO。1。然后,无论等待他们的结局是什么,他们都要一起面对,谁也不准丢下谁。

这天晚上,面对即将到来的分离,吴邪异常的平静。要说的话太多了,又好像已经根本没什么好说的了,到最后他只是和那个人安静地相处,仔细地度过这最后一点时间。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吴邪迷迷糊糊地睁眼,意识恢复的瞬间就感受到心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不舍,抱着那人的手臂又不自觉地紧了些。对方也一定是醒着的,不用看也知道。他们谁也没动,好像都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楼下传来鸣笛声的时候,吴邪提着不多的行李推开房门。时间还早,走廊没什么人,到电梯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

“回去吧,”吴邪说,“不用送了。”

张起灵没动,就这么看着他。

电梯就停在六楼,按下去的瞬间就开门了。

吴邪道:“那我走了。”

直到电梯门完全闭合,张起灵依然没有离去。他一直看着电梯的指示灯,数字一路递减,到了一楼,心也像一缕一缕被抽空……突然,右侧的电梯门开启,熟悉的人影直直冲出来,一下扑到他身上,张起灵一怔,身体在意识之前抱住那个人,紧紧的。吴邪也在微微发抖,他盯着闷油瓶,突然捧住他的脸,咬牙道:“一个月!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你一定要来。”

说完,吴邪一把搂住闷油瓶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在那人左耳印下响亮的一吻,随即飞也似的跑进楼道。

左耳的柔软触感敏感地蔓延到整个大脑,最后是全身,张起灵呆立原地,怔怔地看着那人飞奔下楼梯,一时竟无法反应。好半晌,他才摸了摸自己的左耳,不自觉地漾出一抹笑容。

“……一定。”

转身前,对着无人的走廊,他突然开口,轻轻地说。

现在还不能告诉吴邪。

听力从三天前就开始恢复了。偶尔还有些耳鸣,但问题不大。也许原本就只是暂时性的神经麻痹,经过疗养,就慢慢恢复了,可是不能让吴邪知道。一方面他担心吴邪会因为事情的真相受到打击,这个时候让他心里有一些牵挂未尝是坏事;另一方面,他也必须借这个理由回张家一趟。张家还需要一些即时的整顿,是时候再告诉某些人一次,他是“张起灵”,二十年前是,二十年后依然是。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吴邪。

回到病房,不意外地看见张海客等在里面,他看上去有点儿不满,也有点无可奈何。

“你就这么把他送走?”他问。

张起灵没说话,默默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机票——另一张,在到他手里的当天,就已经在纸篓里了。

张海客皱眉,继续道:“你一开始就没准备让他去张家,甚至暗中联系吴三省带走吴邪……为什么?张起灵,张家人的夙愿就是培养出完美的倾听者,吴邪身上有无限的可能,你却连试都不试就直接放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对他的能力丝毫不感兴趣,又何必把他纳入张家的保护范围?”

张起灵依旧不理会,径自从柜子里带出早已整理好的背包。张海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族长。”最后两个字,张海客故意叫得很重。

张起灵眸光一凛,突然反手借力一收。张海客见状立刻后撤,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小腹当即挨了一拳,他顿时后退两步,痛苦地靠在墙上呻吟。他妈的,下手真狠,对自己人居然也不留情面。张海客本来想埋怨两句,下一刻却怔住。

“记住,不要打他的主意,”张起灵直视他,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警告,“吴邪是我的——就只是我的,和张家的一切无关。”


74、
回到家里,吴邪一时还有些无法适应。

一晃离开不少日子,屋里又没人打扫,落了一层的灰。床上还放着一本德语书,回想当日情景,真是啼笑皆非,他为了和那闷油瓶子沟通,真是什么法子都想出来了。吴邪最终也没能学上德语,张特工应该是愿意教他的,只是想想那个人当老师时的种种没耐心举动,吴邪觉得还是算了。

他回来后,吴三省到他铺子里看了几次,也并没有谈到消除他能力的事。吴邪更加确定,三叔应该只是拿这个引诱他而已,恐怕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办法,否则,协会又怎么会任由他去拖延时间?

老板一走好几个月,他的小古董店没有倒闭也算得上奇迹,这个时候吴邪突然就感慨起自己招了个不错的伙计。王盟这个人,做什么都不行,唯有守家待业这点,十分称职。他走的这段时间,古董店虽然没什么大的项目进账,倒也没出什么纰漏。养这么个伙计,唯一的消耗就是鼠标,吴邪坐到电脑前头一点,发现鼠标左键按一下是四下的效果,再看那台机器的扫雷成绩记录,瞬间了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左右,这一周里,他没有收到闷油瓶的一点儿消息。电视上正在播着琼瑶奶奶的言情剧,里面女主角深情款款地念着台词:你走的第一天,想你;你走的第二天,想你,想你……你走的第七天……第七天,吴邪一把摔了遥控器,拿起手机拨了张家留给他的联系方式。

第一通电话他打给了张海杏,得到回应是姐正在做海藻泥面膜,你晚点打过来;中午打过去,她正在做补水SPA,说话不方便;晚上再打过去,海杏姑奶奶难得娇声娇气地说姐正在做火山泥按摩啊真是不好意思……吴邪一把按了挂断,下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张海客手机里去——女人果断靠不住。张海客似乎十分分忙,电话一直占线,好不容易打通,对方先是一愣,随即也不管吴邪问了什么,开口便是一通诉苦:什么张起灵简直不是人啊,张家现在鸡飞狗跳,所有人都快被他折磨疯了,我妹已经逃到夏威夷去了!吴邪你是唯一能拯救张家的人,你快来救救我们……当然以上这些话你听过就算了,千万不要告诉他是我说的——

张海客对着电话就差唱一句“张家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没等说一句有用的,通话就被切断。吴邪再拨过去,对方已经关机,并且,从此以后,这个号码再也没有开通过。

吴邪现在只能确定两件事,第一件是,小哥回到张家狠狠地折腾了一翻,他在外这么多年,只靠“张起灵”的权威回去发号施令,一定会有不少人不服,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没问题了;第二件就是张海杏一见情况不对就跑路了。这些信息至少能让他知道,小哥现在还算顺利,并没有什么危险,有危险的是别人。

就不知道他的听力恢复得如何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报个平安。

吴邪稍微放了点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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