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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全金属狂想 (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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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下一下安抚着他的背脊,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是啊,小哥根本不怕,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让张起灵害怕。
真正害怕的人是自己。
吴邪终于抑制不住情绪的流泻,他越来越用力地抱住闷油瓶,像是抱紧最后一块浮木。连日来的压抑一涌而出,从小声的啜泣,到彻底的爆发。他经历了那么多伤痛,经历了生死,都没有怕过,但是这一次,第一次的,吴邪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了。他必须得有一个发泄的渠道,紧张、焦躁、无所适从,无能为力,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撞击着他的每一寸神经,他觉得自己已经完了。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哭得最久、最痛的一次。短短两天的时间,他的世界完全崩塌了。可是无论他哭得多么撕心裂肺,那个人都听不见。又或者他是“听”得见的,他知道他每一个表情,每一种情绪,每一声叹息,只是这一次,他也无能为力。
闷油瓶抱着吴邪颤抖的身体,他的手臂依旧沉稳而有力,他浑身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息,他无声地安慰着吴邪,就好像他依然是他最坚实的依靠,依然是他无所不能的小哥。
 
接下来,他们度过了相识以来最安静的一段日子。
这些日子他们一起入睡,一起醒来,白天就发发呆,也有的时候一起看看楼下。他们的病房下面刚好是医院的疗养区,每天下午,花园里都有很多散步的病人,有老爷爷老奶奶,有即将临盆的幸福准妈妈,还有三天两头吵架的小情侣,还有跑来去的小孩儿。每每发现趣事,吴邪就兴致勃勃地拉着闷油瓶去看,NO。1也从不拒绝,甚至有时还会笑一笑。
闷油瓶现在的心情似乎很好,轻松,释然,像放下了背负已久的担子。这一场战役带走了声音,却也同时带走了他心头的喧嚣。他真正的宁静下来,他的神情越来越接近一个普通人,尤其是面对吴邪的时候。
真是奇妙,明明听不见,他却反而离这个世界近了。
闷油瓶的情绪直接影响了吴邪,随着休养,他也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接受眼前的事实。陡降的痛苦帮他飞速的成长,他越来越明白一些道理:当一些事已经无法改变,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崩溃,要么接受。小哥的听力可能明天就会好,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了,可那又怎样?
他还是他的小哥。
他们有很多交流的方法,除了唇语,他们还可以写字。闷油瓶的字很漂亮,端正,勾画有力,爷爷说过字写得正的人,心地一定也很正。不过一个连话都不爱说的人,你自然不可能指望他写很多字。偶尔吴邪也会和他去花园散步,闷油瓶对这项活动似乎更乐衷一些。
——睡觉散步发呆,真是,连爱好都像个老头子。
吴邪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开心,可是现在他却没办法松懈。他怕这又是一种伪装,他怕并不是他看透了闷油瓶,只是小哥把心藏得更深了。
这段时间内,秀秀来过两次,小花的伤不比他们轻,自己也还在医院休养,秀秀在照顾他。胖子在这里呆了半月就坐不住了,见吴邪问题不大,便回去了一趟,不到一个礼拜就回来,过几天又回去,就这么折腾着。
三叔一直没有出现,大多事情都是潘子在跑。听说他们和协会的谈判还在僵持着,两边各不退步,但是优势始终在协会一方,国际协会可以活动的空间太大,而吴邪他们却早已无路可退。谈判不可能无限制的拖下去,吴邪猜测这几天大概就会有结果了,而三叔,无需自己去找他,他一定会来见自己。经过这场战役,吴邪心里早已有了决定,“张起灵”这三个字就是他全部的底线,抛开这些,什么结果他都能面对。
不过吴邪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有人却抢在吴三省之前来见他。
病房门口站着一男一女,都是陌生的脸庞。男人转身的时候看见拎着饭盒上楼的吴邪,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地笑了笑,他身后的女子更为直接,直接把吴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像是审视一般。如果没看错,这两个人是从病房里出来的。
他们是谁?他们来找小哥的?
难道是协会的人!
吴邪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走过去,刚想开口,对方却抢在他前面道:“是吴邪先生吗?”
吴邪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
男人微笑:“正好,我们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我为什么要和你谈,我又不认识你。”吴邪不理会,想去看闷油瓶的情况,身后的人却淡定地说了一句话,成功让吴邪改变了主意。
“我们姓张。”男人说。
很快吴邪就得知了这两人的来历,他们似乎并没准备瞒着吴邪,直接做了自我介绍。这两个人,他们是一对兄妹,哥哥叫张海客,妹妹叫张海杏,不错,他们都姓张,正是来自闷油瓶口中的那个“张家”,不过据说他们跟本家联系似乎并不亲密,属于海外的一支旁系。
那个张家的事,吴邪也只听说过一点儿,对于这两个人的来意他并不清楚,不过,他总觉得小哥的家人是不会伤害他的,所以当对方提出想谈谈,他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也许下意识的,他也想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一些事,事情本身不重要,但是如果和小哥有关,他就有兴趣。况且,旁系张家人在这个僵持的时候出现,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至少吴邪可以确定,这不是小哥的意思。
现在,他们就坐在医院一楼的休息区,张海客和张海杏坐在一边,吴邪单独坐在他们对面。这个场景略微妙,吴邪甚至开始怀疑,下一秒这两个人会不会掏出一张空白支票给他,说,开个价吧,只要你离开张起灵——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对了,一般这种情况,还会安排个可怜女配,设定是小哥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什么的……吴邪看着身上贴着“老娘不好惹”的标签的张家妹子,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叉。根据他对那位的了解,张特工要是对女人感兴趣,多半是喜欢知书达礼善解人意那一型的,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这款霸王花,只怕不对族长胃口。
吴邪于是咳了一声:“二位不知有何贵干?”
张海杏看了他一眼:“我们要你做一件事。”
吴邪略微皱眉:“什么事?”
张海杏似乎有点意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
“有什么好奇的,我又没准备答应。”
吴邪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是对于盛气凌人的对手他也不会忍耐委屈。张海杏一看就是急性子,这种人其实不可怕,挫两句就会泄露情绪。他比较担心的是一直不发一语的张海客。这个人看他的眼神总让他有点不自在,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这个人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有一种异样的神采,就好像看的不是他,而是透过他看着他的价值,这让吴邪有点发毛。
“海杏,不用绕弯子,吴先生不是外人,”张海客开口,看起来比他妹妹友好许多,“吴邪,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结果还不是礼貌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而已。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吴邪问。
“没找错,这件事非你不可,而且你一定会帮忙。”没给吴邪说话的机会,张海客快速地道,“你不想张起灵痊愈吗?”
吴邪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只要牵扯到小哥,他就淡定不了。
张海客微笑着继续说道:“我们希望张起灵能回家族接受治疗,对于张家来说,他的情况并非无法复原,但是他拒绝,我们希望你能说服他。”
吴邪一愣。
“小哥为什么拒绝?”吴邪首先想到的是这里面有阴谋,小哥不会平白无故地做这样的决定。看样子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闷油瓶了,但是为什么小哥从来没有透漏给他过?
“我们哪儿知道?”张海杏一拍桌,似乎早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根本不和我们交流,我们跟他说不上话,所以来找你!你好歹也算半个张家人,这事你总不至于不管吧!”
张海客对于妹妹的火爆颇为无奈,他干笑了两声:“嗯……就是这样。”
 
 
 
70
事情的经过和张海杏说得差不多,就是身为张家族人的张海客和张海杏来请张起灵回去接受治疗,但是小哥拒绝了。至于理由,吴邪不认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又或者,他们认为小哥之所以不回张家,这件事和他有关?以及,他什么时候成了张家人了,就因为他的名字被登上了张家族谱?他们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
不对,不是这么回事,吴邪凭直觉认定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如果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帮你们任何事。”吴邪开口道。
张海客却道:“即使张起灵无法痊愈,你也不在乎?”
吴邪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太被动,他压住自己的焦心,道:“我在乎也没用,你应该知道,你们族长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除非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邪,你去过张家楼,对张家的事应该也了解一些。张起灵现在的状态,对他而言绝对百害而无一利,相信你心里有数,我们只是希望他回张家接受治疗,在你的陪同下。”
吴邪一怔:“我?”
“当然,”张海客笑道,“你是张起灵信任的人,我们肯定也欢迎你。”
等等,他是不是听漏了什么?这怎么跟他之前知道的不太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我跟小哥一起去你们那个张家?你们张家不是不欢迎外人吗?”
“你不是外人,”张海客的眼睛又现出了光彩,“张家是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家族,族长的权威是绝对的。张起灵决定的事,如果谁有疑义,就是和整个家族为敌。你现在是整个张家都要保护的人,所以这点你可以放心。”
靠,这算什么,夫贵妻荣?呸呸,出息,想什么呢……吴邪让他说得有点懵,他总觉得张海客的善意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问,如果这是你的条件。”
吴邪想了想,还是决定从事情的根本入手。自己和闷油瓶的联系,吴家、张家、解家和协会的纠纷,这一切都起源于二十年前,那么他最想知道的,就是二十年前的事,二十年前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和协会有了牵扯。吴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却换来张海客一阵沉默。
“怎么,不行?”
张海客摇头:“你不考虑换一个问题吗?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追究这些。有的事,一旦你知道了,可能就真的要跟我们这个家庭漂泊一辈子,再也别想脱身了。”
吴邪心说,你们家我是不知道,我跟你们族长肯定是一辈子的事了,还有什么好脱身的。
“你说吧。我出来有一会儿了,我不能离开小哥太久,而且你看,你妹妹都等急了。”吴邪注意到,张海杏早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显然嫌他哥话说得太多了。原来张家人也不个个都是榆木脑袋,至少这兄妹俩个性鲜活得很。
张海客叹了口气,他说,这件事他只能从整体上描述,细节上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而这一事件的起源,其实是一个他们都不陌生的名字——张启山。二十几年前,张家的超能力探索正陷入了一个极端的状态,长久的瓶颈让家族内产生了微妙的动荡,同时,时代的变迁直接导致外界的诱惑增大,一部分得不到权力的张家人在暗中蠢蠢欲动。这时,已经与家族断绝联系很久的张启山突然找到了当时的“张起灵”,对张家提出了一个极大的诱惑——和协会合作,换一种方式实现张家夙愿。当时的张启山认为,既然张家世世代代都保持血统的纯粹,还是没能培养出完美的倾听者,那么不如打破祖制,从另一个方面着手。协会的出发点虽然和张家不同,目的却有相似之处,是一个张家可以合作的对象。当时的“张起灵”面对内忧外患,破天荒的同意了这一大胆尝试,于是就有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实验。
吴邪想到梦里的情形,觉得这跟他推测的差不多:“二十年前参与实验的就是小哥?”
“是张起灵,”张海客纠正他,“你口中的小哥,在那时候已经是新一任的张起灵,张起灵是张家每一代能力最优秀的倾听者才能叫的名字,所以一定是他去。你的小哥是历代‘张起灵’中年纪最小的,他提前接掌家族,一是因为能力卓越,二就是为了这次试验。”
原来小哥从小就这么厉害,吴邪一边感慨一边又觉得好像就该是这样。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不平凡,小哥大概就是这种人。
“后来呢?”
张海客叹了口气,似乎心有余悸:“那次实验失败了,后果惨烈。这件事对张家影响很大。张家几百年来第一次接纳外人,但是试验却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张起灵’在家族内的权威也受到了动摇,虽然那次内乱最终平息了,但是张家也因此伤了元气,很长时间没有再活动过。”
吴邪心中一揪。
小哥说过,他是被放弃的人,指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那场实验结果那样惨烈,小哥是临危受命,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这些人怎么还会忍心去质疑他?吴邪一想到这些就止不住的生气,连带着看张家人也不顺眼起来了。
“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来打扰小哥,你们现在出现又有什么目的?”吴邪可不认为这些人突然爆发了同族之爱,懂得来关心他们族长了。
“错,我们和他一直有所联系。你太小瞧了张起灵,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现在,张家始终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你也无须敌视我们,从头到尾我们和他,和你,都是同一阵营的。”
吴邪还想继续问,张海客却道:“能说的我都说了,你知道,张家是一个秘密很多的家族,有些事连我们也无法深入接触。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就加入我们吧。有张起灵在,我想我们的诚意你不用怀疑,希望你郑重考虑一下。”
说完,张家兄妹留了联系方式给他,离开了医院。
吴邪回到病房,脑子里还回荡着张海客说的那些话。他觉得这里面真真假假,不能全信,但肯定也有些信息是有用的。闷油瓶以前都不说,现在更不要指望他说。可是,有什么人会凭白无故放弃痊愈的机会呢?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小哥。”
明知道闷油瓶听不见,吴邪进门还是会先叫一声,他不想因为闷油瓶的异常而改变任何习惯。小哥总有一天会好的,他们会和从前一样,他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闷油瓶的感觉已经完全恢复了,不用听就知道是吴邪回来,只是他没像平时那样安静地发呆。他平静地看着吴邪,就像在等待什么。
吴邪叹了口气,他只不过晚回来一会儿,他都能看出问题来,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他。
“是,张海客找我谈过了。” 
闷油瓶微微皱眉,显然是嫌张海客多事了。他抽出床头的圆珠笔在报纸边缘写了几个字:不要相信他们。
看来闷油瓶也不信任那兄妹俩,张家内部的关系要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但是,有一件事他不能不在意,吴邪坐到床边,问:“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接受治疗。”
吴邪也觉得张海客没说真话,他遮遮掩掩的态度太可疑了,但是能治好闷油瓶的听力这一点,还是可信的;他们家族对“张起灵”权威的认可应该是真的,这件事应该不会是随便说说。
闷油瓶这次连字都不写了,他摇摇头,又复位到了天花板模式。吴邪一看就知道这是没有谈话空间了。真是,这闷油瓶子借着伤病,待机技能越发炉火纯青了。
夜里,吴邪翻来覆去想着张海客的话,渐渐发现了端倪。
也许他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从描述中看,张家的人考虑问题是很实际的,张海杏所说的话应该并不是指他被录入张家族谱这件事。且不说这事只有闷油瓶知道,张家人就算不反对他俩,也不至于热情成这样。张海客的态度一定是有理由的,那么,自己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想来想去都只有一点了,张家和协会一样,看上了他的超能力。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闷油瓶宁可放弃听力,也不愿意回张家去。小哥他一直致力于帮自己从这个圈子脱身,他的态度从没改变过,即使是他所在的家族,他也不希望吴邪因此变成实现他们家族愿望的棋子。
一想清楚这些事,吴邪心里又难受起来。
闷油瓶就睡在隔壁床,他背对着自己,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这情景让吴邪想起他们在沿海的时候。那时候他什么也不懂,一门心思想搞清楚真相;本来闷油瓶是要走的,他察觉了,立刻就慌了,想着小哥是生气了,顿时就有点后悔自己自作主张。对,好几次,小哥都是要离开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把人留下来。他心里就觉得,好像只有自己是对闷油瓶最好的,是最真心实意的,只有看着人他才放心……
其实都是借口。
一直在依赖的人是他,一直不放手的人是他,一直在索要承诺的人也是他,可到头来,所有压力却都是闷油瓶在抗……到现在,闷油瓶还在保护他。
吴邪睁开眼,纷乱的心绪让他彻底没了睡意。
“我到底能做些什么?”他忍不住问自己。
隔壁床突然传来动静,吴邪被吓了一跳,随即松了口气,闷油瓶只是动了一下,大概是做梦了?吴邪放下心,看着那个背影,突然不想移开眼睛。也许是因为知道闷油瓶听不见,吴邪反而没了白天的犹豫,他轻轻地道:“小哥,你答应张家接受治疗好不好?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这些,可是我在意。只要是和你相关的事,任何一点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吴邪垂下眼帘:“你一定不知道,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失眠,我一闭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那个山洞,你亲手关上大门,我怎么喊你也不回头。我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连身体的感觉都麻痹了,可心里还是疼……”
怎么会这么疼呢?一个人居然真的可以疼成这样还活着。
他不是张起灵,他没那么坚强,他受不住,所以躲在幻觉里不出来。身体上的伤痛虽然可以痊愈,心里的伤口却还在滴血,那场噩梦,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吴邪低诉着,埋藏多日的心事一股脑的倾泻出来,这些话在他心里很久了,可是看着闷油瓶的眼睛,他就一句也说不出来。一种无力感根深蒂固地扎结在他心里,动摇着他的神经,他变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小哥,我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可是你一出事,我就慌了;你听不见了,我就觉得,我的世界都再也没有声音了。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吗?所以你当初才说我们不应该在一起,是我太天真了……”
手臂突然被按住,吴邪抬眼,见床边多了一个人。那人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眉头微微皱着。
吴邪居然没有多紧张,也许这场景他早就猜到了,他原本就是希望他知道。有些话总是要说的,也许天一亮他又没有勇气了。
和那人对视半晌,吴邪缓缓道:“张起灵,你答应我好吗?我不想我们的平静是你牺牲自己换来的,如果早知道和我在一起会害了你,我宁可——”
话音未落,闷油瓶突然用力地吻住他。
71、
闷油瓶最终还是同意再见张海客等人一次。
张海客接到电话时候十分惊喜于吴邪的效率,又感慨于吴邪居然对他们那铁石心肠的族长如此有办法,吴邪赶紧说不敢当,草草约了时间便挂掉电话。
事实上,昨天晚上他也过得稀里糊涂,开始是自言自语,而后是纠结无奈,接着是干柴烈火,最后就是意识不清了。吴邪不知到昨天晚上的话闷油瓶明白了多少,但是他总觉得,在那些句子中,有一些话大概伤到小哥了。闷油瓶再不似平日淡然,他越是强硬反而越是透露出一些情绪,像受伤的猛兽一般。对这样的NO。1吴邪心软得一塌糊涂,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就像现在,吴邪刚表示他得在护士查房前收拾床铺,张族长就埋着头毛在他脖颈蹭来蹭去,蹭来蹭去,这个意思好像是说,我听不见,听不见,不见,见……少扯蛋!都把他脖子叼在嘴里了,会感受不到他声带振动?吴邪去推那颗致力于搔他痒的头颅,对方却纹丝不动。吴邪心说这人是卯上劲儿了,已经什么都由着他了,也不知道到底还在气个什么。
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族长才大发慈悲地放了人。吴邪一看手机,才发现已经快到查房的时间了,白日宣淫可不好,更不要说还是在医院。他赶紧扶着老腰起来,把床单随便处理掉,又下楼张罗了午饭。等他和闷油瓶吃完,张家兄妹也正好出现了。
张家人谈判的时候,吴邪很自觉的回避。他知道小哥不想让他参与这些事,没关系,只要小哥肯接受治疗就足够了,在其他的事情上,他对NO。1绝对信任。没想到谈判异常迅速,二十分钟不到张海客和张海杏就出来了。张海客依旧不漏声色,张海杏的表情却有些奇怪。一出门,她就盯着吴邪看个不停,好像发现了什么怪事。
张海客把他们和小哥达成的协议和一些事情的安排转述了一遍,也没有多少内容,就是出院手续,飞机的日期,还有治疗过程之类……交代完了,吴邪便准备送他们出门,张海杏却开口叫住他。
吴邪回头,问:“有什么事吗?”
他对这个快言快语的姑娘印象还不错,语气也算亲切。
张海杏犹豫了一会儿,道:“我那天不知道,你别介意。”
吴邪一愣,感觉云里雾里:“介意什么?”
“我不知道你跟张起灵是……”张海杏想了想,似乎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最后抬手在吴邪肩上拍了拍,释然地笑了笑:“太好了,帮了我大忙,以后有麻烦就跟姐说。”
吴邪被闹得有点懵,转而问向张海客:“她怎么了?”
张海客轻松地道:“别介意,她只是觉得昨天有点对不住你。毕竟按族里的制度,你的地位在我们之上。”
啊?
见吴邪一脸茫然,张海客笑了笑:“张家是等级森严的家族,我说过的。”
面对举止怪异的张氏兄妹,吴邪彻底纠结——张族长,你到底给他们灌输了什么啊?
接下来的日子,吴邪便开始为这次海外之行做准备。他们走到哪里都是轻装上阵,所以倒也没什么特别需要采购的东西。胖子一听这两个人要去购物天堂,顿时埋怨起他们不够意思,不带他去见见世面。吴邪就笑说,什么购物天堂,他们是去看病的,又不是去玩的。胖子一听,就说也对,又作担忧状道,天真啊,你那大伯和小姑子对你怎么样啊?
吴邪下意识地回说挺好的……啊呸!吴邪咬牙,什么大伯小姑的!有你这么叫的吗?
胖子吧嗒着嘴说也没错啊,你看你,说两句就生气,你这一去也算是过了张家的门儿了,这暴脾气得改改。虽然说小哥是族长吧,但是张家那么大,难保还有不服管的,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来找胖爷,胖爷虽然是你和小哥共同的朋友,但是危急时刻一定担起娘家人重担。
吴邪直接挂了电话,拒绝再听这人胡说八道。他心说你算哪门子娘家人,一到关键时刻就倒戈,跟张特工合谋多少回了,他都没计较呢。要说娘家人他宁可找小花,以小九爷的立场和段数,还勉为其难的能帮他和婆家对抗一下……啊呸呸呸,越说越不对了。脑子都让那胖子搅乱了!
吴邪最后一个通知的是吴三省,打这个电话之前,他很是犹豫了一番。说也奇怪,以前总是他追着三叔跑,如今三叔不再隐匿行踪,他却也不再执著了。吴邪联系了潘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下,潘子沉默了一会儿,意外地说了句,小三爷,你别怪三爷,他是为了你好。吴邪以为他还在记挂之前在巴乃的事,便道他早就不介意了。三叔固然有很多事瞒着他,但他始终相信三叔不会害他。潘子听了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协会还没有表态,不过暂时没有能力追捕他们,ESP也受到重创,加上张家的保护,他们这次出行应该是安全的。吴邪本以为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出院的前一天,有一个人却意外的出现了。
那天,吴邪正在坐在床边削苹果,其实平日他都是坐在隔壁床,可这几天闷油瓶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形容就是有一点儿粘人,经常攥着他不放手,就像怕他跑了似的。吴邪虽然不适应,但一想毕竟这闷油瓶子现在还算伤患,也许特别没有安全感吧,所以没人的时候便都顺着他。是以,吴三省进门的时候,吴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某人的手还圈在他腰上,吴邪第一反应是去扒开,连手上还拿着水果刀都忘了,好在张特工身手不减当年,不只快速地撤退还记得把他手里的刀夺过来。
吴三省亲眼目睹这一切,脸上别提多精彩。吴邪心说完蛋,难得跟家里这位打情骂俏一回,居然就疑似直接出了柜,三叔现在肯定把他扒皮抽筋的心都有了。
“三叔,我……”
气氛正僵着,有个人却在吴邪之前开了口。
“小邪,这是小邪吧?都这么大了。”吴三省身后,一个娇小的女人走了出来。吴邪望着那可爱的脸庞,觉得有一丝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女人温柔地笑道:“不认识我了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吴邪一怔,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文锦……阿姨?!”被自家三叔瞪了一眼,吴邪立刻改口。不是他不懂礼貌,文锦看起来最多三十岁,这女人也太会保养了,他们这么并排站着,三叔就像包了个年轻小蜜。
文锦笑了笑,又看向闷油瓶,招呼道:“小张,好久不见。”
张特工见到自己的前上司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十分平淡的点了个头就算招呼过了,然后似乎也不打算去理会吴三省,就待机去看天花板了。吴邪知道他和三叔之间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便也不强求,转而道:“三叔,你什么时候找到文锦姨的?”
“我们是在高原碰面的,随后又一起去找了些东西。”吴三省道。
有了话题,气氛总不至于那么尴尬了,吴邪这才知道,三叔走的路线居然跟他们差不多,除了新月饭店,其他地方三叔也都去了,每次他们都是前后脚错开的。三叔当初上天下海的找陈文锦,如今找到了,也不知道想要的结果有了没有,不过,这也许就是三叔终于决心露面的原因吧。无论目的是什么,他的局已经铺开了,他现在要出面收网了。
“大侄子,你身体怎么样了?”吴三省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潘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吴邪先是回答了一句身体还好,随即就不太确定吴三省指的是哪件事。他最近一直和潘子保持联系,说了不少话,当然都是真的。于是吴邪点了头。
下一刻他就看见吴三省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不行,你不能去张家。”
“为什么?”没等闷油瓶有反应,吴邪先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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