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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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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人们无限制的取用,而使得“城南”越来越小。
  抑或者可以这么说。城南不过是被剩下来的一个角。它可以是城东也可以是城西,只不过在这里,它是城南。
  
  “但我觉得。也许不仅仅是这样。”清酌眯着眼睛,看着热气蒸腾里扭曲的废料场,“他们对城南,好像有一种忌讳。尽管一直从这里拿东西。但是你看。窗户开得这么高。”她仰首,眼神闪烁不定。
  “之前我们推测是城东。看来可能是错的。”曲蘖道,“也许城南才是真正的突破口。”
  “但也许什么也没有。”清酌微微闭眼,唇角勾起一丝笑,挪了个位置。
  曲蘖会意,朝她点了点头,两人踏在巷口的死角。
  “城南即使有什么,大约我们也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清酌道,“还记得那个小二的话么?相柳城里的事情,没什么比相柳城里的人知道得更多了。”
  “你想怎么做?”
  “我们现在已经引起注意了。所以不如……”
  “闹得更大点?”
  “不谋而合。”清酌笑的很好看。曲蘖很熟悉这种笑,往时见人杀红了眼,就是这种嗜血的带了疯狂的表情。不过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相柳城里,也由不得她二人乱来——
  “我可不想跟你不谋而合。”她听说这人以前是个剪径的,年纪也轻。果然是有那么些劫道的坏习气,也冲动得很,若是没那身功夫,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估计以前也没接下过这类任务。接任务最终确定时是要过闰那关的,想来闰也清楚她秉性,不敢给她。也罢,权算她倒霉:“这可是别人的地盘,又是这种地形,明的打暗的打都是我们亏,你倒是想闹得怎么个大法?”
  清酌并不满意曲蘖这样的回答。但尽管不可避免的有些冲动,她也早已明白团队合作的重要性,在这个节骨眼上,搭档的意见很重要,尤其是,这个组合的决策者,明显不是她——无论从资历还是资格来说。是以她只是皱了皱眉,而后道:“监视我们的人在五人以下,虽然不清楚目的。他们没准不止是忌讳那边而已。但目前我们要如何摆脱?”
  ——这是别人的地盘。即使能进入城南,出来的时候又要怎么办?
  ——这句话无须说,清酌知道曲蘖清楚得很。
  
  但此刻曲蘖却忽然换了个神情,她看向城南,道:“也许我们都错了,没准那些人并非为我们而来。”
  清酌见了曲蘖的脸色,没来由想起了昨晚,扭头向城南,只觉得迎面而来都是冷气——
  灰色的,灰色的半透明的废墟。
  在城南的最外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圈东西。
  有几个同样灰色的人影在废墟堆里挖着什么。似乎是一些来寻找废料的人。灰色的区域一部分与城南的实体交叠,在刺目的阳光下,给人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那并非是平面化的死物。相反,有影子,有反光,只是这些影子与反光,跟头顶上的太阳有那么些不搭调。除去他们是半透明状的这个事实,几乎就和真的一样。
  “……你还好么?”半晌,曲蘖道。她并不确定清酌会有怎样的反应,因为连她自己都很吃惊。
  “我很好。”出乎意料的,清酌的反应似乎很正常,曲蘖转头看了看她,表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你真的没事?”
  “又不是晚上。”清酌摇摇头,一本正经,“四周都是亮堂堂的,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大白天的,光天化日的,能闹出什么玩意?”
  见清酌似乎真的没什么不对劲,曲蘖稍稍宽心,“城南的传言似乎是真的。”
  “话虽如此。这频率也太高了些吧?”皱着眉看着那些东西,清酌面色虽然镇定许多,仍是有些发白。“昨日晚上才……”
  “它能在窗户纸上印出影子而被我们察觉。这说明这些东西已经是接近实物了。”曲蘖说话间,那些东西忽然消失了。
  ——与昨日的情况何其相似。
  “但又有些不一样。”曲蘖忽然道,“你也发现了对么?”
  “不。我完全没发现。脑子里来不及想别的。”清酌道,她抬头,察觉到那几人已经离开了,他们的目的似乎的确不是她们,但她们已经被城中的几大势力注意到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任何一个进入相柳城的外人都会被关注,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在关注的多少罢了。
  “这些东西并不完全是灰色的。昨日在夜里,看不明白。今日可算是看仔细了。在太阳底下的反光里,似乎能看到一些色彩,只是太淡了,几乎察觉不出来。”
  “……”
  “这件事也许并不是我们到来才发生的,或者说是发生很久了,或者说是才刚发生不久。情报仍然太少,得不出什么有效的结论。”曲蘖分析道。
  “若这些与那个密室有什么关系的话。”清酌拧着眉,“说起来,这些单子都是去找些奇怪的东西。”
  “但我们跟这城里的人还是有区别的。”曲蘖道,“至少有一把钥匙在我们手里。”
  
  不错。钥匙就是那两块八卦镜。尽管目前手里只有其中一块。虽然目前还并不知晓用处,但雇主兴许掌握了什么信息,然而显而易见的,这些信息与如何进入那个密室并无太大的关联——当然,也不在曲蘖与清酌的关注范围之内。
  曲蘖从怀里将八卦镜掏了出来,它看上去与一般的八卦镜并无二致。她之前也递给清酌看过,与清酌当时劫下的几乎一模一样,由于没法两两对比,也无法断定是否完全一致,但至少相似度不会低。
  “并不是指路的。会不会真的只是钥匙?”清酌想了想道,“比如打开门什么的。又或者说一定要另一块在场?”
  “也许。但在找到那个密室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等等!”手中的八卦镜突然泛起微光,曲蘖下意识四下观望,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再低头时,那微弱的光芒已经消失了。
  “这是……”清酌拿过八卦镜:“难不成另一块在附近?”
  “两者相互感应就会发光?你曾听说过这种制造工艺么?”曲蘖扯了扯嘴角,将八卦镜拿回手里摇了摇,看向清酌:“这……有什么玄机?”
  “抱歉我不姓墨也不姓丁。”耸了耸肩,清酌一脸无奈:“总之,靠近一定距离就会发光,知道这点就行了,别的别管。”附近有人,八卦镜异象,这推论不难得出。
  “看来果真是另一批人了。这次拿盒子,大概会比预估的更难。”
  “那怎么办?要主动出击么?”
  “虽说对方人在哪里,我们目前也没有头绪,但对方的目标与我们应当是一致的。只要方向没错,就一定会遇上。”曲蘖道。  
  
  仍是回到了客栈。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但二人已经没有了再去转的心情。
  回到屋子,清酌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她之前要求曲蘖换房,曲蘖只是敷衍了一下,这下子回来也没了这些心思。
  “老实说,除了阴魂不散这个词我想不到别的了。怎么到哪都能遇上,这地方是酆都么?!”抱着脑袋往床上一躺,清酌抱怨:“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同意接下这单任务……”
  瞥了一眼清酌,曲蘖没理会她的抱怨:“以开锁而言,通常说来,机关的开启除了相契合的钥匙,另外一个条件就是环境。比如温度或者水流变化,而这些条件往往是与时间挂钩的。”
  “你想做什么?”
  “我在想那些灰影会不会也是某种机关?”
  “所以你想确定一下影子的出现地点与出现时间是否固定?”清酌挑眉。
  “若是机关,这城内有这么不得了的机关,大概跟我们要找的东西是有关系的。不过若不是机关——”说到这里,曲蘖顿了顿,不意外地看到清酌的脸色已经略略发白:“话说回来,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做好准备。”
  “这个不必担心。我有分寸。”清酌扯扯嘴角,不太满意曲蘖的态度。但自己有先例,也不好反驳什么——
  沉默地坐着。距离昨日发现灰色影子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尤其是早就打开的窗户——
  太阳的余晖慢慢褪去,城内掌灯的人家渐渐多了起来。
  而后,窗外忽然多出了一段走廊,接着,一个灰色的人影从窗外的一端走进了窗户的视口,他顿了顿,左右张望。
  ——与昨日的所见一模一样。
  曲蘖下意识望了望八卦镜,然而那东西毫无变化,突地听得耳边响动,曲蘖猛然抬头,只见了清酌忽然拿起茶杯朝那人掷了过去。
  茶杯穿过了那人的身体。然而他毫无所觉。
  曲蘖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周围几丈皆是寒意。
  她不知道清酌此刻的感受。或者说她根本没心思去注意。
  这实在已经超越了她所有的认知——
  茶杯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然而她清楚地看到了,看到了那只杯子在触到那人的时候,短短地。
  短短地。
  顿了一下——




☆、九、必要

  “娘的……”曲蘖下意识就低低骂了出声。
  话音刚落,窗外的灰影也消失了。
  她还未待再说什么,只觉得双臂被一股大力拧着,眼前便是少女瞪大的双眼与她带着难以置信表情的脸:“刚才!!!你看到了么刚才!!!!那个人!!那人……”她显然很激动,但还没到语无伦次的地步,只是在语言的组织上,因为过度震惊导致一直没将重点说出来。
  “我看见了。”曲蘖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你没看错。”
  “没看错……”清酌瞬间哭丧了脸。
  “你先冷静一下。”曲蘖扶着她坐下,顺手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我比较想先退出……”清酌接过茶,仍是苦着一张脸。
  “……你觉得可能么?”曲蘖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倒也摸清了些清酌的性子,这人只是借着这话缓和情绪罢了,她便也配合着打击那么一下。
  低低一声长叹,清酌做了个深呼吸,一口将茶饮尽,道:“接下来怎么办?这城里的人,早便知道了这城里的异样吧?每日的地点不变,时间也不变,但这店家却又故意将我二人安排在这间屋子,岂不是。”清酌顿了顿,看向同伴——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 
  ——不错。此刻还能镇定的人,那定是有相当的定力了。
  那般的程度以她们的年纪,达不到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清酌并不算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云显死后自己一个人混日子渐渐便养了些暴脾气,平日里不怎的显现,但凡被人坑了定要翻上十倍的报复回去,养心性的年纪没得到什么好的引导,劫道时候的匪气便也没退干净。当下眼神骤然狠栗,冷笑道:“这店里的人不做戏子真真是可惜,倒把来这城里的人当猴耍!”言罢提了云鹊往桌子上一放,架势摆明了只要曲蘖同意,就大闹一场。面上的神情搭着那张尚显稚嫩的容颜,让曲蘖看了觉得说不出的不协调。
  
  事实上曲蘖对清酌的了解并不深,加上大多数的时候都只做的单人任务,就更加没有合作了解的机会了。只是听说在四年前闰总算找到清明的人选,是在某条据说很适合被打劫的路上遇到的剪径贼。虽然才十五岁,还是个女孩子,但是居然继承了云鹊。想来闰就是冲着云鹊拉她入伙的,十五岁的年纪这么个背景,以为应当是或稳重或机灵些的人,真真接触了才发现,没死上几百回仅仅只是因为那身功夫罢了。却是她小瞧云鹊了?
  ——所有的计算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都微不足道得可笑。
  曲蘖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句。清酌的情况,进入年之前也并没有经历特别大的阵仗,进入年之后,闰的眼光她一向不怀疑,如果时间允许,再过几年清酌会更可靠。只可惜,她当下已然接下了清酌这么个包袱。
  “我原以为是运气,后来才发现真个是老天总是公平的……”她揉揉太阳穴,忍不住就低低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太小清酌没听清,疑道:“什么?”曲蘖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其实我又想了一下。”清酌并不在意,“你方才都不说话,我想你也是想到了这么一层的。”
  “你倒是说说看?”
  “既然店家已然知道这事,又安排我们住在此处。若然不是针对我二人,那么来此城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有这类待遇。虽然不一定是同一家店,但总归是有住过这家店的人存在的。如此说来,在之前,你就应当得到这方面的相关情报了。但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并不知晓。那么除非是提供情报的人有问题,就只能是这家店真的是针对我二人了。但我二人又有什么值得他们特别关注的?”清酌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八卦镜,它此刻正被曲蘖拿在手里,见了她回看过来,知道她会意,“但即使这样。情报又是怎么泄露的?当初确然有个小尾巴我似乎没甩掉,只是后来你跟着我到的白泽,路上我便问过你,你也说没看到。但左萧他确实出事了。”
  “情报方面。这个确实没问题,若真是有这么个让他们自砸招牌的势力存在,大约真是我们惹不起的角色,早早撤退才是良策。当初我觉着不对劲是因为从风媒手上那份资料来看,他说放了很久了,但像是近期被动过,他倒是不会说到底有没有人也问,我担心出什么差错,便赶来寻你,没料还是晚了一步。”曲蘖说着将八卦镜收好,“这个我路上便已说与你听过了。只是。若是这店子的问题……相柳城排外心很重,尽管面上不表露,但想要融进这城里,难得很。这人又是有什么本事,让店家都听他的?”曲蘖颔首,她有些对清酌改观了。
  “……比起这个。我二人住在这他们早便安排好的房间里住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出个三长两短?”几近讨论到要点,清酌下意识便有了强烈的危机感,这危机感让她无法继续讨论下去。
  曲蘖却在这时摇了摇头,道:“我看不然。这房间我检查过,并无任何问题。也许店家只是被授意如此,但对方还未做下一步安排。”
  “可我们到这里,已经是第二天了。”清酌眉间担忧不减。曲蘖猜测得有些误差,她并非是第一次接下这类的任务,但这方面的经验确然欠缺,而这次遇见的又全是些常识外的玩意。原以为过去都能顺利,这次也当如此,看来是她低估了。果真是人为财死。
  “无妨。”曲蘖笑笑,示意她安心,“你只管说便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别人的地头,被动的一方是我们。”
  清酌见她毫无压力的笑,心里的紧张也退了许多。低忖片刻道:“不错。况且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古怪。说不出来的感觉。”
  “的确。我也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我们遗漏了什么。”曲蘖点头,“之前我们推测有三股势力,都是为了我们手里的东西。这东西若真是关键,在这相柳城里,我们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清酌听她此言却摇了摇头,道:“不单单是这个。我甚至怀疑我们这是在被人当枪使,毕竟东西来得容易。但敌暗我明,这时候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只得加倍小心了。”见她点头同意,这才又道,“比起这。我觉得,这城,有古怪。”
  “……你这不是废话。”扯了扯嘴角,曲蘖很是有些无语。
  “不。除去这些东西。还有古怪。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什么没注意到。”清酌顿了顿,忽然起身去关了窗户,手在窗上停了一停,才道:“一座城,必要的东西,是什么?”
  
  一座城必要的东西。
  这并非是特指,而是泛指。是城这种社会结构所固有的组成。一座城要是没有人,那就是死城,不能称之为城,所以它必然有人。有人就会有资源耗损,所以一座城必然要有专门负责补给的人员。有资源就会有利益的争执,有争执就会有对立,于是势力应运而生。不同势力间的磨合终究会寻到平衡点,许多人的思想必然要一个相对的统一,是以有势力就会有龙头。
  而相柳城。有人,有补给,有势力,有龙头。
  ——它还差什么?
  “……到底,还差什么?”曲蘖没有回答清酌的问题,只是眯了眼睛,似乎在想什么,那厢清酌也是一脸思索,“……一座似乎什么都具备了的城,到底还差什么?”
  “说到这个。”曲蘖忽然起身,见搭档望过来的疑惑视线,道,“城缺了什么暂时想不出来,我缺了一顿晚饭倒是真的。”
  “……呃,说的也是……光等那东西,把晚饭时间给错过了。”清酌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虽然已经十九岁但无论如何只让人觉得才十四五的脸上此刻的表情让曲蘖觉得很好玩,因为清楚真相所带来的反差感让她忍不住在清酌脸上捏了一把:“饿了吧?姐姐带你吃饭去。”




☆、十、大食

  饭菜很丰盛。还特地开了个雅间。一路风尘仆仆,昨日赶着休息,今日赶着调查,真要说吃得好,还数这一顿了。这顿饭几乎是昨日饭量的两倍,两人不客气地大吃大嚼,要把这段日子亏掉的一口气补回来。
  “说起来,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一直没问你。”吃了一阵子,清酌忽然道。
  曲蘖瞥了她一眼,道:“你说。”
  “传闻中,你是个独来独往的人。”这是她第一次与传言中“从不与人合作”的冬至的合作。这话早便憋着了,只是左萧的死让她很是烦躁,一直觉得时间有些赶,导致一路都没问。年里古怪性情的人不少,不过要说神秘传言最多的,还是冬至。
  “也可以这么说。”曲蘖想了想,“我接下的任务基本都是可以一个人完成的。”
  “传闻你话不多。”清酌又道。
  “接任务的那宅子里你要跟人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么?”曲蘖翻了个白眼。
  “传闻中,还没几个人见过你。”
  “说到这个。”曲蘖一手支了脑袋:“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哦?”
  “这是上代的传言。”曲蘖压低声音道:“具体么。你也是知道的。上代那个人嘛,自然是有些过去的。我刚继承这名号的时候也问了些人,说是他是个刺客,从小被培养,只懂得刺杀,在一次任务里被用作弃子,连他上司都以为他死了,但结果他没死成。不过从此成为自由人什么的。而且据说还是主动找来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知道我们的。总之是个挺神秘的人。这名号大多传言也都是从他那来,你知道年里这些人的性子,有些东西以讹传讹,觉得好玩的不愿意点破,当真了的么,又是不明真相。不过那个从没与人合作过倒确实是我的传言,上代他还是合作过一次的。”她顿了顿,道:“你也知道那个事,就是十二年前的那场战乱。”  
  “我知道,那会我还很小呢。桑迁先打下东昆又与曲陌开战,不过被飞廉坐收了渔翁利,开商路的时候,飞廉占的面子最大。”清酌点头,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
  “那一战严格的来说飞廉损失也很大。当然内部也有问题,战后十大望族就剩八个了,要说里头没人乘机做了什么鬼才相信。总之,当时因为不能面上动手,十大望族又相互顾忌,所以主要行动的其实是联盟直属的投票决定才能行动的暗部——鸣鸿。鸣鸿据说因为这事死了差不多一半,而且分散到各地活动导致人手不足。最好的证据就是年收到了飞廉联盟下的单子。不过那其实已经已经算是到了一个关键的末尾。”
  “什么意思?”
  “那场战役的一个关键点是桑迁的特别战力,某个神秘组织。”曲蘖说到这里压到只有清酌听得到的音量道:“你也知道的。竹林七禅蛊。它们的宿主都是以一敌百的杀人利器。鸣鸿因为这事折了很多的人手,最后潜入竹林杀竹林主人的时候,人手不够,就给年下了单子。闰据说倒是狮子大开口了,也不知道是多少钱,不过后来提起这事说亏大发了。总之那一战年没有任务的几乎都去了,一共十一个人。在林子里截杀的时候折了五个,其中一个就是冬至。另几个不同程度的伤,伤得最重的就是清明,清明因为伤的缘故后来功力打了折扣,任务的次数和难度都往下降了一些。想来若是十二年前没去什么竹林,六年前他也不会死了。”
  “这么说折了一半。”清酌皱眉,“这都是什么任务?”
  “不清楚。你也知道规矩。保密的。总之,即使这样桑迁仍然实力比曲陌要高。又打了近两年才算终于打完。不过这时候对于飞廉来说最困难的已经过去了,也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真的坐收渔翁利。”
  “这鱼线放得也真长。”清酌摇摇头:“要是我早就憋不住了。”
  “回报值得,等待当然也就值得。看着鹬蚌打架斗得两败俱伤,然后想办法让他们签协议停战,之后在两者急需恢复的时候跑去商路的事情,你觉得会有什么发展?”
  “所以说,商人切开都是黑的么——”摊了摊手,清酌道:“飞廉人都很有奸商气质,八大望族的当家果然厉害,就说闰那副黑心肠居然也能被坑。”
  “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坑不坑得到还是一回事。”      
  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清酌才发现饭菜都已被她吃光了,斟酌着要怎么跟她说她还想添饭,那厢曲蘖却忽然站起了身,对她道:“吃饱了吧?我们回去吧。”
  ——不。我还没饱。清酌想这么说,但却说不出口,曲蘖现在就给她一种她不能说出这种话的感觉。
  ——她已经站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手上力道让她觉得轻微的疼痛。
  
  仍是回到了屋子里。
  曲蘖拿出了包袱,递给了清酌一份资料,而后沉默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清酌瞅了一眼手里的纸,是早前曲蘖便给她看过的,书面上的资料已经了解,别的一些消息曲蘖也口头转述过了,虽然心中有疑问,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好先说什么,只得随意的翻阅手中早已看过一遍的资料打发时间。
  莫约过了一柱香,曲蘖才终于开口,她手在桌面扣着,似乎仍是有什么没想明白:“来相柳城的人,尤其是第二次来的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第二次来的人?”略带不解地拧起眉,清酌快速地又翻了一下手中的纸:“呃,我想我没有看错……这上边记载的又再来过相柳的,好像就只有来过很多遍的行商了……”
  “没错。”曲蘖点头,“那只来过一次的人后来又去哪了?”
  “……”清酌没有立时接上话,而是思虑了片刻,才道:“你若是想问相柳城的资料从何探听……但资料上并未写明情报来源。”
  “不。”曲蘖闭了一下眼,“相柳城的资料很少。你手中的其中一部分的确放了很久,是风媒早前搜集的一些城镇资料,累积了很多年也只有这些。相柳城没有什么可信的史料,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另一部分是近期打听的。这城几乎没人来打听,所以新的一部分资料很新。也更证实了我的猜想,之前有人也打听过这城的消息。不过这个先放一边。我们先来说说这城的情报。
  相柳城的治安混乱,与白泽相似,但动武随意。这是主流的看法。不过这城地理偏僻,又是这么个传言,来的人就少了,大多是道听途说,越传越玄乎,是类似于传说这样的存在。”
  “不错。虽然的确有些没章法。但有龙头的话,也不会乱到哪里去。”
  “嗯。这部分情报风媒的确说过,相柳城情报很难取得,大多是传闻。另一部分则是从行商那里得到的。包括那份城南的地图。”曲蘖的手仍在桌上扣着。
  “这个你之前好像没跟我说过。”眯了眯眼,清酌略感不悦。
  “来这城之前,我没想到这层。”手指揉了揉额头,曲蘖没有否认自己的过失:“这是我的失误。”
  ——不错。曲蘖提到风媒说情报难取得的时候,清酌就明白过来了。
  ——只来过一次的人,与现今正处于相柳城的她们二人,并无不同。
  “所谓情报很难取得,又是从何说起。从小二的说法来看,这城来过不少人了吧。我们进这城来。很难么?”略略压低了声音,清酌顿了顿,又道:“相柳城门的小驿站,的确是可以随便放马对吧?”
  曲蘖默然,点了点头。
  ——从来不登记的原因的确可以是小驿站的老板犯糊涂。但要是寄放的人根本就不会来取马呢?
  
  轻轻吸了口气,清酌平静道:“风媒还有什么口述的消息?”
  “……他说。去相柳城的人很少。也没有什么可供交换的特产之类的东西。就连行商,大约也是因为出身相柳才去的。”
  “那可……有点意思了……”清酌低低道,她眉头拧着,表情并不轻松,与她同样,曲蘖的表情也谈不上愉快。
  清酌见她的表情,心中也有些不安。她虽然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但就阅历来说,到底比起其他人是要单调些的,人对于未知的无法掌控的东西总是有着恐惧,这次碰上这么个事件,以她的本事,说要不动如山简直是梦。
  转头去看曲蘖,却发现她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仿佛刚才瞬带着几乎要摇头叹息神情的人是另一人,清酌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在心里道,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差距?
  曲蘖却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道:“无论事情作何发展,首先不能自乱阵脚。在年里,本来就不用指望会接到什么正常的任务。”她轻笑道,“这一点,在你决定加入年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吧?”
  
  拜飞廉特殊的联盟制度所赐,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大族,尽管它的确处在飞廉某大族辖区内的某座城里。
  没有任何一部律法约束它。尽管它已经触犯了无数条律法。但因为完全不知道在哪里,要如何寻找,是以这已经成为各国各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照不宣的秘密。蛇行其道,年是游走在各大势力间完全中立又完全墙头草的一个团体。
  这种民间组织遍布大陆各地。在已经亡国的东昆与桑迁都有这类组织。而曲陌并无此类组织,但官方上有替代。这类组织原则上绝对不参与政治,在不伤害他人的基础上,以雇主的意愿为行动准则。当然,飞廉也是如此。
  几国间并不相同的一点是在于官方上绝对不允许的存在。刺客的雇佣,在整个大陆,都是违法的。亡国前的东昆即使通过了人口买卖的法案,也没通过刺客合法。但桑迁官方有一个专门执行特别任务的组织,隐。隐的一个分部,就是桑迁唯一的刺客组织——尽管除了隐高层的四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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