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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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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凝掐准了风烈的命脉,保住了儿子的性命和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却在交出咒谱的那一刻,死于风烈刀下。(未完待续。)

  ☆、第131章、会否后悔?(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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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千霁永远记着,母亲去凤瑾宫参加皇室夜宴的那一天,眉目异常的沉静。
  母亲紧紧握着他的手,叮嘱道:“现在你还是个孩子,又是他刚认的儿子,他不方便对你动手。但是你要记住,尽可能的收敛锋芒,只要能活着便好。待你身体康复了,便离开皇宫,去任何一个他够不着的地方。霁儿,母亲……母亲陪不了你太久了,你不用挂心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母亲便万事无忧。”
  风烈不是个软心肠的男人,总用咒谱吊着他,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耐心告罄,将她母子二人杀了泄恨,再搜出旧绢布交给钟赤水破解。与其熬到那个时候,倒不如,用自个儿的一条命,换儿子暂时的平安。风烈得了咒谱,如了愿,欢喜非常之时,定不会立即拿千霁开刀。叔凝与风烈虽然相处短暂,十年来却时时思量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将他的性子,揣摩个透。
  叔凝知道自己这一去,是没有命再回来了,却还是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踏入死地。
  只是这一回,风千霁又做了不听话的坏孩子。风烈如叔凝所料,欢喜之际没有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儿子动手,甚至渐渐忘了他的存在。风千霁面对这样的局面,本可以在康复之后落跑,一走了之。可他非但没有离开皇宫,反倒踏踏实实地住了下来。用风流之态,迷惑了风烈,乃至整个儿岐国的眼。
  十多年的筹谋,等着便是神女祭典那一刻。在风烈自以为获得永生之时,在他心口狠狠扎上一刀!
  一路走过来,他被误解、被嘲笑、被冷待……他义无反顾,绝不后悔。
  只是……当真不会后悔么?
  风千霁很坦诚,比她想象得更甚,九明媚很是满意。她侧了侧身子,卧在一片枫叶锦被上头。瞧着他的大媚眼子。那里头的仇恨和沉痛。让她的小心脏猛地一阵乱跳,跟挨了几榔头似的。
  —————坦诚小分割————哦你爱我————
  鹤鸣山在丹都东边儿,是皇家福地。后开辟出来留着祭天用。皇帝风烈的圣旨一下,整座鹤鸣山上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国师白狸也难再悠哉,成日里大事小事全来烦他。甚么祭台选址、祭品摆放、祭礼仪典……简直要将它的兽脑袋撑爆了去。
  过去有融清帮忙,并不算太累。这会子融清受了惊。国师为了体恤徒儿,特特准他告假回乡休养。早知会忙成这般模样儿。国师定要命融清万事搞定之后方能成行。可如今,迟了。
  “滚!不得再问!!!”国师白狸正欲摊平了四肢休息片刻,又一个白衫弟子跑过来问祭典宾客有哪些、要安排在什么方位。国师的兽脑袋来了个上下左右360度大转悠,彻底爆了。
  “白狸老兽儿。连我也要滚么?”
  一道清灵灵的笑声从外头飘来,紧接着便瞧见一个小姑娘踏着轻快的步子掠进了房门。她身着银白锦衣,黑发飘逸、梅枝为簪的。面上笑容灿烂如朝阳。
  国师白狸一个小激动,瘫软的身子颤了三颤。立刻“噌”地直了起来。它恭敬地上前,作了个揖道:“梅神大人今日怎有空闲,来我这鹤鸣山做客?真是让小的这儿蓬荜生辉!”
  九明媚摆了摆手,三两步越过它,一屁股坐上了他的尊位:“废话少说,风烈让你筹备神女祭典,背后定有猫腻儿。说罢,他准备如何将我的性命交代出去?”
  国师白狸老实答道:“明面儿上,神女仅需露露脸,走走仪式的过场便可。但是,皇上特意交代了一个祭天之礼,祭品祭礼和祭祀程序皆由他带来的人处置,我的人不能参与。那关涉性命之事,大约就在此中了。”
  “那么,风千霁那头儿又是如何筹谋的?他是打算杀了风烈再昭告天下,还是打算先昭示风烈的罪责,再杀人?”
  白狸暗道奇怪,梅神素日里懒得肉疼,从不会费心思去考虑这些个问题。哪怕是关涉到自个儿的性命吧,她也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没人有这个本事真要了她的性命。如今连钟赤水都灭在了她手里,这神女祭典她更不该放在眼里才是,怎的会特特儿亲自过来问他?
  白狸讪讪答道:“这个,小的怎会知晓……”
  忽而下巴一痛,白花花的胡子便落在了梅神手中。只见她小手拽了拽长胡子,笑眯眯地道:“老兽儿,你说本神是一根一根地来呢,还是一齐拔下来?究竟哪一种法子做出的拂尘更飘逸来哉?”
  国师白狸是风烈的好基友,这么些年来又是帮着除妖魔救性命,又是捯饬祭天典仪,风烈对他倚重的很。可后头有个赤水宗仙搅合着,风烈对它的信任并不完全,而它对风烈,也不见得怎么忠心。另一头,国师竟能在乐瓮出现,稀松平常地在八皇子面前显露真身,对八皇子和熏池元尊的关系了若指掌,还帮忙对付钟赤水……只怕它老早被风千霁收拾的服服帖帖,纳入八皇子的阵营了。
  梅神不是个蠢的,自然瞧得明白。风千霁若要将他的计划完美践行,躲不开国师的协助。
  国师白狸“扑通”给跪了,偏巧胡子一扯,又疼了个呜呼哀哉:“梅神大人英明,白狸真真切切,一无所知啊!”
  能让白狸在梅神面前把住口风,想必风千霁亦没少使用暴力。九明媚俯下身,笑脸子凑到它脸面儿前,状极温柔,却温柔得令人发毛:“乖老兽儿,我只问你一句,你也不必回答,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便可。”
  说罢,她又笑眯眯地补充道:“不点头,白毛一夜光溜溜;敢骗我,上了烤架流肥油。”
  国师白狸一抖索,一口老痰险些把自个儿给憋死:“咳咳,您,您问罢!”唔,很是个视死如归的神情。
  九明媚一字一句地道:“杀了风烈,他会不会后悔。”
  国师白狸一惊,脱口道:“您……您是想到了兰侠仙子之事?!”(未完待续。)

  ☆、第132章、自尽能手

  十师妹纵兰侠,一介凡女,个性爽朗,很有女侠风范。她并未修仙,只因得了泰逢元尊的点化,加上一颗仙魄树果子助阵,这才上了凤鸾山。
  彼时九明媚尚是泰逢最小的徒儿,生得漂亮,又本领超凡,正是备受宠爱的时候。可泰逢元尊突然生了个十胎,啊不,突然收了个凡人做十徒儿,令人很是费解。
  九明媚瞧这纵兰侠肉眼凡胎未尽,哪哪儿也不如自个儿,偏偏泰逢元尊每日里可劲儿地夸她。修习术法时,夸纵兰侠比媚儿认真;修习剑术,夸纵兰侠比媚儿勤奋;聆听讲学,夸纵兰侠比媚儿领悟力强……
  “媚儿,你当多同侠儿学习一二,虽则她入门较晚,可是比你……哒~~~”
  瞧瞧,瞧瞧,这老头儿有工夫尽搁这儿玩对比了!若非她拿橘子堵了老头儿的嘴,估摸着耳朵都要被“对比论”磨出老茧来了。
  九明媚本就对恁些修习之事无甚兴趣,一早便收拾包袱准备落跑,体味体味人间的乐事儿,以后面对徒子徒孙还能摆下酷。若非有阿印点拨,她老早溜了,作甚留在山头上,听师父那老头儿拿个凡女教训她?
  九明媚不是个有火往肚儿里窝的性子,当机立断伙同毒舌醋坛子发发,要给纵兰侠一点儿苦头。一个是满肚子坏水儿,一个是满肚子醋水儿,俩人儿誓要在纵兰侠的脑瓜子里搅出一坛浑水儿。
  空灵宝镜非但可以反射法术,还有影射魂灵的功夫。俩人儿趁纵兰侠打坐入定之机,影射出她魂灵之中最痛苦的回忆。彼时弟子们都在打坐,静谧无声,纵兰侠沉在噩梦里头哀嚎出声。当时便出了丑。
  九明媚以为这便成功了,却不料当夜见了血——纵兰侠割腕自尽。
  呃,没死成。然后剖腹自尽。
  呃,还没死成。然后跳崖自尽。
  呃,自个儿飘上来了。然后偷了师父的泰平剑,准备魂飞魄散一了百了。
  这下九明媚可傻了,纵兰侠个性爽朗。怎么瞧也不是会自尽的人。明媚探寻空灵宝镜。发现其中影射出的一段黑历史,便是纵兰侠为母报仇,杀了忘恩负义、害死发妻的状元郎。
  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哪怕对方是自个儿身生父亲,鉴定是渣,当即碾碎了又如何?
  纵兰侠成功地报了仇。还一跃成了凤鸾山弟子,简直的人生赢家。这般看不开。白瞎了师父老头儿的一顿夸了。
  后来亏得泰逢元尊出面,再一次抹去了纵兰侠的记忆,才算是平息了这次自杀暴动。
  原来纵兰侠杀父之后,自责愧悔。深受伦常之心谴责,当即跳湖自尽过一回。可因了曾误食仙魄树果子,总也死不了。便反反复复地折磨自个儿,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若非泰逢元尊觉察出她的灵根。心善救了她,抹去了她的记忆,她当真会成个“自杀小能手”,隔几天死上一回。
  从前在大荒之野的枝头,人们都是想尽一切法子保命,或是为了信仰拼命。可是这一回,九明媚头一遭瞧见凡人自尽,白白的不要命。这血淋淋的教训让她顿觉凡人之心忒的诡谲,变化之突然,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
  国师白狸一惊,脱口道:“您……您是想到了兰侠仙子之事?!”
  “不错,”九明媚答道。
  国师白狸想了想,答道:“兰侠仙子自有其难以承担的苦痛,八皇子殿下自有其乐意承担的仇恨,此二人岂可相提并论?”
  “凡人的人伦纲常,本神懂得,却素来不在乎,只因我是神。风千霁虽则仇恨入骨,潇洒恣肆,不问伦常。但……他毕竟是个凡人,为人子,若说丝毫不在意,我却信不得。”
  是信不得,还是不敢信?噫,梅神哪有甚么不敢的?只不过,她觉着若风千霁也成了“自杀小能手”,那场面着实不令人欢喜。
  国师白狸张大了白嘴儿,满脸的惊悚:乖乖来,头一遭瞧见梅神大人不嫌弃凡人,反倒为个凡人操心操肺,甚至毫无所图。这是凤鸾山的雪融化了,还是日头从西边升起来了?不不不,定是它被神女祭典之事烦了忒久,兽脑袋扯爆了。
  “咳……”国师白狸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道,“敢问梅神大人,有何打算?”总不至于在这等关键时刻坏了八皇子的筹谋罢?这要是让八皇子晓得了,怕得反目成仇!
  九明媚莞尔一笑,勾了勾指头,将它的白脸子勾过来,压低了嗓音儿道:“后日便是神女祭典,本神要好生地……问一问他。”
  九明媚说的简单,却让国师白狸心里头越发地打起鼓来。
  好容易熬到了神女祭典当日,国师白狸又是一夜未眠。四更天儿,夜幕还黑着,月亮还弯着,它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将祭典的整个儿流程过了一遍,瞧瞧还有甚么缺漏。
  “师父,您不会是去厨房了吧?”负责祭品的白衫弟子指着它的黑眼圈儿,担忧地问道。
  国师白狸腹诽:你丫才去厨房摸灰呢!你们全家都去厨房摸灰!连着三天睡不着,天天怕梅神大人出点儿什么幺蛾子,你丫试试啊喂!
  “你且干活去,干活去!”国师略显烦躁地打发了白衫弟子,等整个儿流程完全检查好了,便带了弟子们,去往鹤鸣山脚,迎接圣驾。
  日头已悄然蹦出,挂在蓝天上头,很是个灿烂模样。
  皇帝由皇宫中外出,摆列了大队仪仗,后头跟了二三十人的乐队,接着是五种豪车,金银镶就。这还不算完,豪车后头是一百多人的乐队,再后面才是皇帝风烈正式的队伍。先是风烈的龙车,再是盛世神女的花车,这么一路上,浩浩荡荡,奏乐鸣曲,从皇宫一路向东抵达鹤鸣山脚,绵延了数十里。
  百姓们皆晓得那盛世神女的竞选终于有了个结果,而选出的神女,不是旁人,正是九歌坊歌魁如锦的侍女九更丫头。一个出身卑贱的丫头,最后能当上神女,这可是岐国五百年来头一遭。真真儿是给寻常百姓争气儿呢!(未完待续。)

  ☆、第133章、重头大戏(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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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前头有许多关于皇帝风烈和人魔钟赤水狼狈为奸、残杀百姓的谣言,可毕竟谁也不曾亲眼见过。今儿瞧见这神女祭典的架势,百姓们顿觉这龙车花车,实实在在、真真切切,比谣言可信。
  听说九更那丫头还是灵仙转世,法力非凡,呃,传说中她杀妖魔的本事也非凡,挺可怕来哉。可是透过花车上头的素白薄纱,瞧那丫头娇俏甜笑的小模样儿颇有些神仙风骨,百姓们顿觉谣言便是个渣。他们宁愿相信,这漂亮丫头祭祀苍天之后,能为岐国带来风调雨顺,带走越发严重的干旱洪灾;带来更好的盛世太平,带走因搜剿叔歜族人而来混乱战事。
  九明媚透过花车薄纱望过去,便见皇帝祭天仪仗每过一处,百姓们便成批成片儿地跪下磕头,许愿乞求,声势十分浩大。
  一匹高头大马走在龙车之后,花车之前,黑鬃在日头照耀下显出一派柔滑水亮,很是漂亮。风千霁便骑在那高头大马之上,重又换上了一身紫色锦袍,将乌黑的长发绾在脑袋顶上束了个男子发髻,瞧着挺精神。
  九明媚托了小腮帮子,凤眸儿盯着他的后脑勺,唔,细长的脖子、白皙的皮肤、优雅的弧度,他可真真儿是美人儿中的极品。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风千霁微微侧过头来,冲着她轻轻一笑。没了散乱黑发撩拨,他的微笑失了往日的魅惑,反倒显得干净澄澈,如同碧水云波。
  这一路耗了许多时辰,及至抵达鹤鸣山脚。日头已经高了。国师白狸就那么等着,白脑袋都快被日头烤冒油儿了。
  从山脚到山顶祭台,寻常攀爬需得耗费许多时辰,怕是赶不上午时的祭典。国师便施了个法术,让那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腾云驾雾,片刻之间飞到了鹤鸣殿前。山脚下围观的百姓们“哦哟”一声儿,道是神仙显灵。立马“扑通”“扑通”地又跪了乌泱泱的一大片。
  一般皇室祭天时。皇帝需得完成迎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神、望燎等九个步骤,过程冗长得很。
  九明媚作为神女,各个步骤都得紧跟。其实也无甚大事要做,不过就是陪着风烈拜拜天、拜拜地,拜拜神仙和空气。
  祭天过程中,那百十来号人的乐队可没闲着。得演唱祭歌、弹奏祭曲。
  甚么“帝辟阴阳兮,造化张……”
  甚么“上帝即命。候于周服……”
  甚么“惟天惠民,惟辟奉天……”
  九明媚听得迷迷糊糊,这祭曲的风格当真是天君天后的款,却不是她梅神的爱好。再哼唧个把时辰。她定然要掀了祭桌去!唔,倒是祭台上的恁些个祭祀用的牛羊牲,嗅着挺肥美。若老天爷吃不完。她倒是不介意帮忙解决个一两只的。
  “请神女去往采薇殿沐浴焚香,更换祭服。稍后举行祭天之礼。”
  这声儿有些陌生,九明媚猛抬了凤眸儿,瞄了瞄眼前这人,正是打从出宫以后便一直跟随在风烈身边的灰袍男子,也是礼部负责祭天规章的官员。
  依照寻常的祭天过程,行终献礼之后,便是“撤馔、送神、望燎”这般的收尾活计,风烈却偏偏责令礼部官员添了个“祭天之礼”,说是神女祭典的特别环节,听着倒也合情合理。
  只不过,“祭天之礼”已然顶替献礼,成了这场祭典的重头戏。
  国师白狸向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小心行事,这祭天之礼,便是那关涉性命的关卡。
  九明媚莞尔一笑:“走罢!”
  说罢,九明媚抬脚便跟随那礼部官员而去,临行前递给风千霁一个小眼神儿。未等风千霁有甚么表示,她便转了身,留给他一个清爽的小背影。她晓得,采薇殿是他极熟悉之地,在祭天之礼前头,他定会前来与她相会。
  采薇殿里红纱锦绣,绚丽得不似人间。
  殿后的房间里头,早有侍女备好了花瓣浴,红艳玫瑰花瓣铺洒在水面上,艳丽夺目。九明媚也不客气,脱了衣裳入了浴池,将光溜溜的身子濯洗得干干净净,连长发也一并洗了。侍女们又是揉头发又是搓皮肤,又是加热水又是换新衣,敬业得很。
  九明媚冷然一笑,在风烈眼中,不论她是个庸常的凡人,还是他同皇后的女儿,抑或是甚么灵仙转世,都不过是将要送上祭台的牲礼,同那些个牛羊牲并无不同。
  祭天之礼即将开始,长生法阵即将重启,风烈可不得把牲礼清洗得干干净净?
  等到牲礼替他承受了天罚,风烈便可同叔歜族人一般,享受长久的生命。到时候她这牲礼是死是活,他是连瞅也不屑瞅一眼的。
  这样无耻的渣,杀了半点儿也不可惜。但……
  九明媚换上了大红绸子的祭服,乌泱泱的秀发披散在背后,额间坠了颗明晃晃的红宝石。她跪坐在殿中软榻上,纤细的指尖轻点榻边的黑红花纹,不禁灿笑一声儿:“你们先下去罢,容我独坐片刻,静待祭天之礼的时辰。”
  侍女们不敢放她一人在此,为难地道:“神女独坐怕是不合规矩……”
  话音尚未结个尾儿,便彻底没了。两排数十名侍女忽悠一下倒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一句慵懒的笑言:“凡人忒的麻烦。”
  风千霁甫一入了采薇殿,便嗅到一股子清新的香气儿,似焚香又是果香,似奶香又似花香。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牵动他的心绪,让他立即追寻而去。映入眼帘的,是媚儿穿着一身大红祭袍,明媚鲜妍,灿烂夺目。这世上,再没有谁,比她更适合这样张狂冶艳的色泽。
  “来了?坐。”
  九明媚微笑着拈了个诀,在软榻前变幻了一张矮桌,并一个软垫。矮桌上一壶清酒,两只银杯。见风千霁跪坐于软垫上头,九明媚将两只银杯斟满了酒,笑道:“为着你的筹谋即将成功,咱们先干上一杯。”(未完待续。)

  ☆、第134章、纵享欲/念

  风千霁觉着她今儿有些奇怪,却仍旧执起酒杯与她对饮。饮罢,他轻笑道:“媚儿可是有话要问?”
  “自然。”九明媚亦饮下那酒,笑望着他。
  “什么话不能在家中言语,非要在此时此地?”
  “怎么,”九明媚身子向前一倾,支着小下巴道,“嫌我耽误了你的筹谋?”
  风千霁亦向前倾了倾身子,凑到她耳垂边儿,将柔情蜜意吹到她耳中:“纵然是耽误,为媚儿,我甘之如饴。”
  祭天之礼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安排之中了,那个时辰也即将到来。他手上的牌——国师白狸——无法亲身参加,所以后头的筹谋,他事必躬亲,每个环节都要把控到位,哪里有时间在此玩“你问我答”的小游戏?
  可她的魅力着实的可怕,一个小眼神儿,可不就把他乖乖地勾了来?
  九明媚莞尔一笑,直言道:“祭天之礼,杀死亲生父亲,你会否后悔?”
  脑袋向后退了退,风千霁直视她清亮的眸子,言语掷地有声:“风烈杀我母亲,杀我族人,心狠手辣。他为一己之私,违逆天道,更是害人无数。为私,我报仇雪恨;为公,我匡扶正道。杀他,我决不后悔!”
  “那好,去杀了他罢。”九明媚道,“从此刻开始,遵从你心中所有希求、所有欲念,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只要……不会后悔。”
  所有希求,所有欲念?
  风千霁看着她的眼瞳,看着她的笑脸,看着她红润的唇,嗅着她的香味儿。勃发的欲/望骤然蒸腾而起:小媚儿,是你要我遵从心中希求,你亦不要后悔……
  他猛然俯下头,嘴唇如同一只猎鹰,准确地叼住身下的小兔儿。撕扯,啃噬,舔弄。他的舌凶猛地在她唇畔攻城略地。终于开了个小口儿。他心中一喜,越发的焦急攻入。她竟没有拒绝,更没有反抗。反倒伸了小舌儿,同他的交缠。他们好似的红蛇,一边吐着信子,一边亲密无间。
  九明媚被他吻得气息凌乱。窝在他硬实的胸膛,乖顺极了。
  觊觎良久的小丫头终于入了怀。风千霁欢喜得好似飞上了九重天。他轻轻舔舐她的小耳垂子,轻道:“媚儿,待我登上皇位,你做我的皇后可好?你要寻回仙灵。你要重建凤鸾山,没有关系,我从着你。我只要你做我唯一的妻……”
  他懂她的心思。亦尊重她的心思,甚至已然为她准备了一份厚礼。保准她瞧见,会欢喜非常。
  “你且容我考虑考虑。”九明媚微微喘息,小手牢牢抓着他的衣襟。
  采薇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礼部官员来催,请神女速速前往祭台,准备开始祭天之礼。
  九明媚起身而去,风千霁亦紧紧跟随。
  祭天之礼在鹤鸣山巅举行,此处开辟了一处平坦的祭台,虽则地界儿较小,倒也能容下七八人,并一个圆形祭坛。四周无甚树木掩映,只一些低矮灌木,伴着些细碎的小花儿。
  一抹冶艳的红影掠过人群,登上祭坛。在这蓝天下,云雾中,山之巅,九明媚似一株傲然而立的梅树,望着下头的粗鄙凡人,唇边带着张狂的笑意。
  风烈就立在下头,焦急地等待时辰到。听到亲信说出“神女之姿,以飨苍天”的话时,他也顾不得甚么礼仪了,抬头去瞧天上的日头。大片大片的乌云飘了过来,伴着闪闪电光。
  劈吧!劈吧!劈在神女的脑袋上吧!
  赤水宗仙没了又如何?反正那永生咒谱他已了若指掌,待神女承了这天罚,剩下的永生享乐,全都属于他了!
  风烈喜不自禁,风千霁冷笑着他的喜不自禁,九明媚则嗤笑着那小小闪电。
  噫,有胆子便劈罢,大不了接过来再给它捋直了,指不定还能在人间再度掀起大讨论来呢。
  山下聚集的百姓们,丹都街市上的百姓们,皆发现了山头的那片片乌云,十分惊诧。人们纷纷议论,不知这神女祭典突现乌云,究竟是凶是吉。
  突然,那乌云中电闪雷鸣,接着便轰然打出一记闪雷,唬得百姓们小心脏乱跳。
  乌云很满意百姓们的反应,顿觉自个儿高大威武了,便道:“我乃天神,被神气所引,来此惩恶道,扬善行。风烈几世为帝,却不顾国家社稷,滥杀无辜,致使叔歜一族不幸蒙冤灭族……天理昭昭,罪不容诛!”
  百姓们懵了,哟呵,这不正是前些日子的谣传么?原来,竟是真的!
  百姓们的脑洞素来不禁开发,一旦开发了,便呈燎原之势,开成个无休无止的大黑洞子,啥玩意儿都能往里头塞。这不,百姓们开始议论皇帝陛下的罪责,从叔歜族灭、国内干旱、竞选姑娘横死,到耕地的牛丢了、房子漏雨了、邻家老太婆偷吃馍馍……全归到皇帝陛下头上了。
  闪电“唰”地劈上山头,却是略过梅神,直劈上了风烈的脑瓜子。
  风烈躲闪不及,被劈了个外焦里嫩,那人肉香味儿很是诱人。
  “来人,来人,护驾!!!”风烈疼痛哀嚎,躺在地上直打滚儿,想把身上燃起的火苗子滚灭了。可越滚身子越疼,皮肉掉的越发的多,露出的血坑子亦是越发的鲜艳。
  风烈嚎了半晌,好容易扑灭了身上的火苗子,瘫软在地上,不能动弹。到了此时,他才发现周遭的人,不论是儿子风千霁、神女九更,还是他那些个忠心耿耿的大臣、太监、侍卫,没有一个人上前救他。
  他拼命喘息着,皮肉都焦了,四肢都废了,年轻美丽的皮相也没了。他就像一滩发臭的烂肉,垛在那儿,无人愿意理会。
  终于,周围的人里头有一个动了,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从来没正眼看过的儿子。
  “千……千霁……”好家伙,连嗓子都废了,喑哑得跟砂纸蹭墙似的。
  风千霁随手从一个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刀,一步步走向那个废人,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揪住了他的龙袍领子。(未完待续。)

  ☆、第135章、弑父登基(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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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千霁执着刀,伸手揪住了风烈的龙袍领子。那明黄色的龙袍被闪电烤糊了,黑乎乎的一团贴在风烈的皮肉上头。这么一揪一扯,硬生生撕下锁骨中间儿的一大片皮肉,疼得风烈鬼哭狼嚎。
  “风千霁你大胆!”风烈一边嚎一边骂,“朕乃真龙天子,是你的父皇!”
  “真龙天子?在我眼中不过人虫一只。父皇……”风千霁嗤笑一声儿,“抱歉得很,我打从一出生便野在大荒,只知弱肉强食,不通人伦纲常。‘父皇’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来替我解释解释?”
  “你!你。你……”风烈自知不是儿子的对手,今日怕是必死无疑,便一声软似一声地道,“父皇晓得你记恨你母亲的死,但是!但是父皇当初也是受钟赤水蛊惑,是迫不得已啊!”
  “风烈,用四字儿成语来概括没甚么不对,只是你用错了。”九明媚早已在祭坛上盘腿坐着瞧好戏了,见风烈如此答话,忍不出笑呵呵地插了句嘴。
  “什……什么?!”
  九明媚伸了四根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数起来,小嘴儿轻飘飘地往外蹦字儿:“恬,不,知,耻。”
  风千霁唇角勾了勾,小媚儿果真最懂他的心,这四字儿蹦出来,着实的好听。他心情愉悦起来,不想再同这恬不知耻的老男人多费口舌。扬起长刀,刀尖尖儿正抵在风烈的心口,半分不差。
  “还记得你是如何将刀插进叔凝心口的吧?”风千霁越是笑容灿烂,瞧着越是冷峻可怖。
  “不不不……不要!”
  风烈眼睁睁瞧着那白刃刀尖缓缓地扎进自个儿心口,生生地剥开皮肉。因了身子被闪电烤了那么一会子。剥开的皮肉还滋滋地冒着白烟儿和红油,估摸着撒点儿孜然便可直接装盘。
  刀子在皮肉里那么一搅和,再拔出来时,已插上了一颗鲜红欲滴的心脏。风千霁从刀子上取下那颗心脏,冲旁边的侍卫勾了勾手指头。那侍卫立即牵上一只黄毛狗来。
  风千霁将那颗心脏丢过去,狗儿乖的很,冲过来便咬住这血淋淋的肉团子。大快朵颐。
  风烈再无生机。瞪圆了眼珠子,蹬直了两条焦黑的大长腿子,立时嗝屁。
  这人世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云朵一河流。分分秒秒都在变。千变万化皆天道,万物生长靠太阳。而这岐国今儿更是变了个天翻地覆:
  风烈尸骨还没凉下来呢,就变成了“先帝”,还是个人人唾骂的“千古恶帝”。原先的太子殿下风亿琅。身残志坚地想要反扑,争取夺位的最后时机。最终却被折了一条腿,丢进了天牢,真真儿是可歌可泣。
  至于那最不被看好的废柴八皇子,则突然间成了众望所归的新皇。先帝死后的第三日。便要举行登基大典。
  怎的,嫌登基忒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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