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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媚-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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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最不被看好的废柴八皇子,则突然间成了众望所归的新皇。先帝死后的第三日。便要举行登基大典。
怎的,嫌登基忒快了些?
俗语云,国家不可一日无君主。宫里不可一日无男人。风千霁已是这个国家的新皇,他说一。谁敢说二?他说今儿办,谁敢拖到明儿?
可是阖宫之中,偏就有个不着调儿的丫头。
登基前夜,风千霁嘱咐属下备好了那个厚礼,预备着明儿登基大典时给小媚儿一个惊喜。当他满怀喜悦,去到怀瑜宫中寻她之时,却哪哪儿也不见她的影儿了。她的房里整洁得很,像是从没有人住过。
梳妆台上的铜镜里头荡漾着晕黄的光,他伸了手指轻点镜面,便见其中浮现了她的笑脸儿。
“媚儿,你在何处?!”
她的笑容明媚娇俏,说出的话却将他气了个要死不活。
“作为正义的同盟,我这般不告而别着实的不大道义,所以给你留个口信儿。你好生听着,不必再寻我。那日于采薇殿,你的味道,我很是喜欢。你的问题,我亦郑重思量了两日,可叹凡间皇宫是个忒的拘人的地界儿,我站在怀瑜宫里头望天,却只有个豆腐块的大小。我素来晓得自个儿要的是甚,暂居此处已是万般不快,以此为家更是绝对不能。你是皇帝,可以寻个愿意陪你一同拘着的女子。你我拘泥于宫廷,不若相忘于天地……”
她走了,走得自在坦荡,丢他在这人间、这岐国、这丹都、这皇宫……不带半丝眷恋。
风千霁将那铜镜猛掼于地,摔了个七曲八扭。
明儿一早便是登基大典,彼时他便是这岐国正儿八经的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不为自个儿,他也有许多大事要办,许多挂牵要理。他要将大荒中生活在生死边缘的人们接入岐国安顿,要给叔歜族人抚恤,要整顿朝纲,要治理干旱,要为百姓们谋福……
他已注定了不得自由,困她于此,日后终究是祸不是福。
风千霁踏出怀瑜宫大门之时,面上已再无情绪,瞧不出喜怒。
做皇帝的日子十分滋润,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巴巴往他跟前送,怎么花用都用不完。做皇帝的日子亦十分无聊,早朝议事、上午议事、中午议事,下午晚上则是成摞的奏折要批阅。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真他奶奶的累。
起初两年,他派在各处的亲信探子时有回报,说是有个酷似九明媚的姑娘出入于密杨郡,她携着一只白猫、一只白狸,身边伴了个白衣仙姿的俊美男人和一个满身酒味儿的姑娘。
然而,他们离开密杨郡之后,便再无所踪,好似从这人间彻底蒸发了。
风千霁用了仙法去寻,甚至传讯询问熏池老色鬼,都不得回应。熏池元尊只道了句“各安天命”,便又躲进河林里头了修炼什么神术去了。
人间时光飞逝得忒快,如白驹过隙,如流星陨落。老天爷转眼间便把四十年光阴从人的生命里抽走,毫不留情。
风千霁从俊美的年轻新帝,到依旧俊美的老骨头皇帝,不过是瞬时之事。他不似风烈那样贪婪,当他选择了做人间皇帝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与登仙无缘,衰老死去,顺应天道,也没甚么不好。
后宫里头的女人们生殖能力惊人,四十年里生了三十三个皇子,二十八个公主,简直的养殖专业户的节奏。(未完待续。)
☆、第136章、死亡之吻
后宫里头的女人们生殖能力惊人,四十年里头生了三十三个皇子,二十八个公主。
皇帝一老,皇子们之间便开始新一轮的内斗。
风千霁每每瞧见殿里头跪了一地儿子,便十分的汗颜,这生殖战斗力,简直不给普通百姓留活路。为防止儿子们斗得乌烟瘴气、血流成河,他老早把儿子们丢到各地当地方官去了,就是普通官员,谁也别指望有什么显赫身份可以倚仗。
他一个儿子一个儿子地考察,累得快吐血了,才选出个德才兼备的来。等到他老得走不动路了,乌黑柔顺的飘逸长发白成了干草窝子,漂亮的大媚眼子也皱巴了,他躺在病床上,命人将怀瑜宫里头那面铜镜搬到了床前。
铜镜在五十年前就被他摔得七曲八扭的,现今儿更是丑的没法子看。太子跪在他床前,苦劝着老爹别再看铜镜了,忒丑了,简直有碍心灵健康。长此以往,那心理阴影面积能把丹都全罩住。
风千霁懒得理儿子,直勾勾地凝视铜镜,盼着能再浮现出媚儿的小模样儿来。他的生命已然流逝殆尽,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再使用仙术去唤她,但他仍旧拈了一个诀,丢到了镜面上。
朦胧之间,他好似嗅到一股子清新的香气儿,似焚香又是果香,似奶香又似花香。
“谁……谁熏了香?”风千霁喉咙喑哑,双眼早已迷蒙。
太子忙道:“父皇,并无人熏香啊。”
“你丫没长鼻子吗?!”风千霁要从床上下来,却被太子及身边的太监拥了回去。
“父皇,保重龙体啊!”
“陛下。保重龙体啊!”
“龙龙龙龙……体啊!”
风千霁怒极,正欲甩开恁些个无知之人,忽而瞥见铜镜中微微荡漾了一个影形。
“媚儿!”
映入眼帘的,是媚儿穿着一身大红祭袍,明媚鲜妍,灿烂夺目。这世上,再没有谁。比她更适合这样张狂冶艳的色泽。
九明媚从铜镜中走出来。带着璀璨的笑,俯下身来,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噫。怎的这般老了?”
风千霁咧了咧嘴,不知是哭是笑,喃喃地喊着她的名,生怕这只是一场幻梦。五十年分离。音讯全无,他曾竭力说服自己。相忘于天地,不过时间的关系。只要时间够久,只要日子够繁忙,只要他想。便能将这个无情无义的臭丫头从心坎儿里抹去,一干二净。
可是他错了,错得十分彻底。
“好了。莫要再喊,跟叫魂儿似的。”
他不愿她不欢喜。立即住了嘴,苍老的手紧握着她的手。她同过去一样,十三岁的小丫头,凤眸儿清灵,脸庞娇嫩,言语狂傲放肆,是个小小的妖孽般的人儿。是他倾心所爱,却终究放手了的,妖孽般的小丫头。
“媚儿,陪陪我……”
无论年轻时多么雷厉风行、张狂强干,到了老去之时,心也总会随着身体一齐变得衰老而脆弱。他终究沦落到,乞求她片刻陪伴的境地。
他浑浊的眼溢出一点泪,被她轻轻抹去。
唇畔溢出一声喟叹,九明媚坐在床边,俯下身来。纤细白皙的指尖划过他的脸庞,和他的胸膛。他已经太老太老,脸蛋儿皱巴巴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也早早的化成了松塌塌的皮肉,再不复从前的好身板儿。
唉,忒可惜了,可惜得她竟有些心疼。
红唇在他唇上印了个啵儿,瞧见他满脸的喜悦,她不禁托着小腮帮子,不瞬不瞬地瞧他。于她而言,十万年光阴才算个长久,五十年,不过皮肤上的一片鳞屑,弹一弹便没了。可是于他而言,五十年,已是一生。
一生将尽,他却不肯将她忘怀。
情之一字,拘禁人心,非轮回不能忘却。
“风千霁。”
“媚儿。”
九明媚俯在他耳边,伸了小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耳垂子。从前,他总爱这么舔她,好似很好吃似的。可今儿一尝,并不怎么香甜。
风千霁就势伸了衰老的双臂,紧紧将她箍在怀中,好似箍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九明媚怔了怔,并不推拒,反倒贴在他怀中,轻轻地去听他的心跳。他的心已然变得缓慢,衰弱,不堪一击,他再没有了娘炮的资本,也没有了壮汉子的资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老头儿罢了。
九明媚心旌一动,脱口道:“转世轮回,也不准忘了我。”
“媚儿不准,我便永世不忘。”
“不是永世,而是……生生世世!”
一壶清酒,一缕暖香,一袭红袍,一床皮肉……
风千霁的身子冷了,吐出最后一缕气息。他听到朝臣百姓对他的颂赞,听到后宫嫔妃为他的哭泣。他是个好皇帝、好父亲、好丈夫,更是母亲的好儿子,他走过了一个凡人应该走的一生。可是心里仍旧空空落落,那句“生生世世”,他怎么也抓不住、握不着。
“媚儿……媚儿……媚儿你在哪儿?!”
他在混沌中找寻,却再一次失了她的踪迹。
“这儿呢。”
白昼一闪,风千霁猛然睁了眼。
四周冰天雪地,却并不寒冷。九明媚跪坐在冰湖之上,一身大红祭袍,与这漫天冰雪冲撞出奇异而妖冶的美。怀中躺了一个俊美的青年,他紫袍如烟,眉宇俊美,身板儿强健,同片刻前的衰老之姿全然不同。
纤细的指尖早已撩开了他束在脑袋顶上的男子发髻,让他的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而她的指尖,就在他柔软的发间穿梭、梳理。
是梦?是幻?
风千霁瞧见了朝思暮念的媚儿,喜悦霎时骇动了心扉。可下一瞬,他便察觉出了其中诡谲。他立时起身,抚了抚额,觉着尚有些昏沉。
“时辰?”
“距祭天之礼,尚余半刻。”
“什么地方?”
“千机城。”
“为何这样做?!”风千霁越发的愠怒,“媚儿,你究竟想试探些什么?但凡你想知晓的,我素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他倾尽全心去爱恋着的媚儿,却以熏香迷晕了他,将他掳进千机城,看他的笑话!(未完待续。)
☆、第137章、兽眼残暴(二更)
凡人拘于眼前片段,纵览不得一生沉浮,难免有迷茫惶惑,看不清自个儿所求的时候。九明媚既是神,难得的动了点儿慈悲的念头,助他瞧明白心头所念。这千机城,便是特特为他打造的一座城池,顺着他的心意,变幻城中一人一景、一草一木。
泰逢元尊渡化执迷不悟的凡人时,便用过这一招。彼时她瞧着无甚用处,便左耳进右耳出,没有用心去学的。为着打造这城,可不知绞尽了她多少脑汁儿。
九明媚纤指一挥,那冰湖里头便喷出一股子白水汽儿来,化成一个太子的模样儿。再一挥,风千霁一生中经历的数百嫔妃、股肱大臣,但凡说得出名儿、记得住相貌的,皆可一一再现。
风千霁望着周围那些个水汽化成的人形,不知该笑还是该怒,顿觉自个儿经历了一场人生,倾尽了满腔柔情,换来的却尽是虚妄。而她,冷眼旁观他的喜怒哀乐,似一个局外看客,观赏他演的一出大戏。
如此可笑,岂能不笑?
他笑了,却尽是自嘲:“劳烦九姑娘为鄙人建了这座城池,真是不胜荣幸。您是神,光耀万丈,可将人玩弄于鼓掌;我是凡人,纵然粗鄙可笑,却也有自个儿的命要去活。既然戏已瞧完,烦请放鄙人离开。”
九明媚拈了个诀,冰湖中央立时裂了一道四四方方的冰坑。冰坑里头一道漫长阶梯,直通红纱锦绣的采薇殿。
千机城,采薇殿。
一虚妄,一实在。
似远实近,似近实远。
紫影飘渺而去。头也未回。
水汽人形之中,一只独角白狸破汽而出:“梅神大人,您可还好?”
“白狸老兽儿。”九明媚忽而喊了一声儿。
“在,在的……”白狸瞥见她面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咽了口唾沫,四蹄儿向后撤了撤,生怕白毛不保。
“我好似。喜欢了他。”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飘过来。把白狸惊得四蹄儿一滑,栽倒在冰面上头。
——————栽倒小分割———哦哭求莫虐————
秋日已至,寒夜森森。牢中狱头子提溜了仨坛子高粱酒、十斤熟牛肉,同狱卒们欢吃欢喝。一口酒,一口肉,简直的人生极乐。
“疤子头儿。咱们还得值夜,这样大吃大喝……怕是不大好吧?”一个瘦不拉几的小狱卒战战兢兢地道。“这要是上头的大人追究下来,咱,咱不得玩完了!”
狱头子面上一道长疤,人称“疤子头儿”。他愣头给了那小狱卒一记雷霆拳。接着吩咐其他狱卒掰开小狱卒的嘴,往里头灌起酒来。直把那小狱卒灌得满嘴白酒配血水,呕吐不止。
“上头的大人?我呸!”疤子头儿啐了一口。指着牢房里的一个犯人道,“知道这牢里头关着的是谁吗?大人!就是那上头的蔡庸蔡大人。密杨郡的头把交椅那就是他的!还有里头那个,瞅见没,仨天没吭气儿的那个活死人,咱密杨郡首富蔺员外!有钱有权又怎么地,还不是关进牢房里头让咱哥儿几个看着?嘿,明儿就斩首,咔嚓!嘿,痛快!”
疤子头儿喝醉了,开始说起浑话来。其他狱卒晓得疤子头儿的漂亮老婆曾被那蔡庸欺凌过,却是有冤没地儿诉,心里头苦了好些年了。如今蔡庸落网,疤子头儿好容易出了一口恶气,高兴着多喝点儿,也是情有可原。都是兄弟,大哥乐呵,不陪陪乐忒不道义。
狱卒们皆喝得有些浑,冲着牢房里头又是吐口水,又是撒尿,弄得牢里头酒味儿骚味儿一齐翻了天。蔡庸缩在牢里一角,战战兢兢地道:“你你你,你们放肆!”
“对啊,爷就放肆了怎么地!”疤子头儿挺了挺屁股蹲儿,直接将尿呲在了蔡庸脸上。
蔡庸被下狱之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早从体面的大官沦为狼狈的囚徒,如今被尿液淋头,又没法子反抗,只能逞逞口舌:“待待待……待皇上查清实情,定定定,定会还本官一个公道!你你你,你们这些贼子,就就就……”
“就怎么地?你还指望着皇上?哪个皇上?!”
“什什什,什么哪个皇上,自然是当当当当今圣上!”
“外头早变了天儿啦!”疤子头儿胡乱系上腰带,笑得癫狂,“老皇帝伙同妖魔杀人吃心,让天神一个天雷就给灭啦!你们这些个高高在上的东西,迟早得灭,得灭!!”
其他狱卒们还浑着,却也觉出疤子头儿话不大对。细细琢磨一下子,立时被大哥这大逆不道侮辱皇室的浑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清醒了不少。他们正欲劝疤子头儿莫要太过张狂,却是脖子一划,血浆喷涌。
数十名黑衣杀手不知何时已入了牢中,刀光剑影之间,将牢中醉酒的狱卒悉数抹了脖子。那疤子头儿刚握住刀柄,还没来得及抽刀反抗,便一命呜呼了。
蔡庸唬了一跳,那喷涌的血浆子,将本就不大干净的牢房又弄出些血腥味儿。见黑衣杀手并没有杀自个儿的意思,蔡庸好似瞧见了希望,也不管好闻不好闻了,扑过去扒拉着牢房柱子道:“好汉,好汉,救命啊!”
黑衣杀手没理会他,径直奔去了里头的牢房,将那被疤子头儿誉为“活死人”的男人迎了出来。
蔡庸忙道:“蔺环,蔺老弟,你你你,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
蔺环向黑衣杀手使了个眼色,那杀手立时举起白刃。只听得脑袋滚落的闷声回荡在牢房中,同狱卒们的尸首,腐烂在一处。
蔺环同杀手们一路逃出牢房,仰望这如水月色,分外撩人。而那月色铺就的一片空地上,突然涌现一股子骇人杀气。树影中,迈出的四蹄儿健硕有力,四蹄儿架着的身子更是凶猛非常。
而那树影之中,还有无数双碧绿的兽眼闪烁着残暴的光芒。
“主子先走!”
黑衣杀手在蔺环同那东西之间建了道人肉屏障,却抵不住那东西几爪子抓挠。他们奋力反抗,怎奈那东西浑身钢毛,刀剑斩上去只有断刃的份儿。不肖片刻,黑衣杀手便已四肢飞散,血流遍地。
蔺环入狱前便已着人谋划此次越狱,从唆使狱头和狱卒饮酒暴醉,到斩杀他们逃出生天,一切皆顺利非常。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出了牢狱,迎了妖魔。
那东西昂起兽脑袋,将他顶翻在地。下一瞬,兽蹄儿便踩碎了他的胸骨。(未完待续。)
☆、第138章、雨林遇险
(第一卷已经结束啦,撒花儿~今儿开始第二卷,前头留下的悬念,会慢慢儿揭示的,梅神斩妖魔、玩恋爱,必须霸气!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哟,求正版订阅喵~你们的支持就是莲雨最大的动力!么么哒!)
秋雨簌簌,打在林间树梢,敲击着参差的节奏。暗夜深林仿佛一只凶兽,昂首吞噬扑簌而下的沁凉雨水。林间本无甚小路,除了高大的枫树,便只有灌木杂草丛生,如今流淌了好些雨水,正是湿滑泥泞的时候。
夜的黑,树的棕,叶的红,草的绿,还有那雨水的清透……交织成奇诡幻妙的暗夜玄境。
寻常这般天气,又是深夜,傻子才会挑这时候赶路。可今儿细细一听去,便可听见当真有个傻了的家伙正快步在深林里穿梭。那家伙越过坚硬的灌木,踏过湿滑的草丛,一边跑着,一边还大喘气儿,仿佛后头有甚么可怕的物件儿追赶着似的。
再细细听去,那小家伙喘气儿的声音娇娇弱弱,似个美人儿,又似个小孩儿。终于,深林的尽头迎来了马车行进的声音。小家伙好似寻找了生的希望,跌跌撞撞的扑腾过去,一双脚丫子还没离地,便被一只巨大的利爪扣了个严严实实。
刺啦一声儿,小腿肚子便被利爪划破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救命啊!!!”
凄厉恐惧的叫喊掠着树皮儿,乘着风雨,钻入马车之中。
这是一架十分豪华的马车,黑楠木车身,线条流畅雅致。四面金银雕饰,连窗牖上头镶嵌着的皆是名贵的饰料。窗牖被一帘淡紫色的绉纱遮挡,顺带着将车内的神秘来客挡了个全。
若有人从这马车前经过,定会惊得魂不附体。驾车的是一匹纯白壮马,虽说秋雨簌簌,这马儿却似自带雨棚,身上的毛儿半点未曾打湿。壮马儿颤颤悠悠。一步一步地行走在泥泞的路上。却没有半个车夫执辔。
噫,莫不是最原始的无人驾驶?
一只细长却满是茧子的手从车窗里头伸出来,勾起了帘子。清澈的杏仁眼不住地往深林里瞅:“九姑娘,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
说罢,杏仁眼的姑娘侧了侧脸儿,等着里头那位九姑娘的回应。等了片刻。却见对方始终斜卧在车内铺好的绵软褥子上,支着的小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不住地一点一点。若是前头来个大水坑子。只怕那小脑袋要点落下来,在马车里头打几个转儿来。
“九姑娘?”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便又催促了一声。
“吃人的声音。”
九姑娘莞尔一笑,微微睁开了眼。一双凤眸儿微微上挑。瞳孔宛若黑琉璃,里头却又泛了点点金光。她笑容清灵俏皮,仿佛“吃人”不过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儿。不值一提。
柳春酿吃了一惊,打从在丹都皇宫里头见着九更。便时常要受一受惊吓,打太子、玩皇帝、杀人魔,这世间仿佛没什么她不敢做的。春酿一路上为着申冤,见识了这人间不少冷暖腌臜,一步步走到皇帝跟前儿义正辞严不打哆嗦,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及至遇到九更,才晓得自个儿那点个本事不过一碟小菜,算不得甚么本事。
刑部调查蔡庸、藺环之事迟迟没有着落,若非九更和八皇子相帮,她不知何时才能回密杨郡,亲见那些恶人被斩。
“吃人?!”春酿略一颤,忙放下了车窗的淡紫色皱纱。
“噫,就这芝麻大点儿的胆子?从前敢同梅神相抗的决心哪儿去了?”九明媚清灵灵一笑,眼角眉梢尽是揶揄。
春酿面色微红,犹豫着又将皱纱掀开一角,外头阴风携着秋雨,朴簌簌卷了进来。突然,一根肉色染血的物件儿“唰”地撞了进来,直接撞上了春酿的鼻梁子。
春酿“哎哟”一声儿,鼻梁子撞了个疼痛欲裂,简直要撞断了。她摸了摸鼻子,放在眼前一瞧,竟摸出了一鼻子血来。再一瞧,那血却不是打自个儿鼻孔里头淌出来的,而是……
春酿低头一瞧,便见车内软褥子边儿滚落了一只血糊糊的小儿手臂,那五根手指头还没死透,竟还一勾一勾地瞎动弹。
九明媚伸了个懒腰,随意捻起地上手臂的一根小指头,上下瞧了一瞧:“从手掌大小、手腕粗细来看,估摸着是个七八岁的凡人孩子。唔,左臂。嗅着血味儿么,当是个男孩儿。断口血肉筋骨参差,这手臂当是被个什么生猛兽类生生撕扯下来的。”
春酿被她说得直犯恶心:“这里接近密杨郡城,怎么会有什么生猛兽类?”
九明媚提溜着手臂往她面前一甩:“拿好了,我出去瞧瞧。”
那手臂断口的血染红了春酿胸前的衣襟,五指还在她丰腴的胸脯子上头一勾一勾的,煞是恶心。春酿尖叫一声儿,跟碰着了烫人的山芋似的,立马甩丢开去。手臂又咕噜噜滚到了褥子边儿。
九明媚掀了车门帘儿,一股子阴风猛扑进来。春酿身子一抖,顿觉车内没了梅神压阵,顿时森冷可怖起来。她忙抽了把油纸伞,也跟着出去。
雨势越发的紧了,从小巧晶莹的雨丝儿,变成了豆大的雨滴,打在林间枫叶上,打在油纸伞上,砰砰当当地震心震肺。
春酿一跳下马车,便被眼前的“东西”唬了一跳。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断了一只左臂,扑倒在她脚下,仅存的一只手臂扯住她的裙摆,不住哀嚎着:“救命,救救我……妖怪,有妖怪……”
那孩子全身的褐色粗布衣裳已经被雨水泥水血水子浸了个透,裹在他单薄的小身板儿上,好生可怜。
春酿也不管甚么森冷可怖了,也不管甚么血臂恶心了,立马蹲下来给这孩子撑了伞遮雨,一边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缠住孩子左肩上血糊糊的断口。血水染湿了她的外衣,可那哗哗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春酿慌了,抬头忙问:“九姑娘,这可怎么……”
“办”字儿还没出口,她便惊呆了。火红的枫林之中,一双双森绿的兽眼幽幽闪现,伴着骇人的嘶吼。每一声嘶吼都在告诉对面的人类:俺们饿的慌,速速纳肉来!
九明媚灿然一笑,指甲骤然伸长,锋利如刃:“小小驳兽,别来无恙?”(未完待续。)
☆、第139章、火烧眼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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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黑咕隆咚,枫林红红火火,雨水稀里哗啦,兽眼绿了吧唧。
深林里头窜出来的皆是驳,它们形状像普通的马,却长着雪白身子和黑乎乎的尾巴。脑袋上头一只弯曲的黑角,牙齿似虎齿般尖锐,四蹄儿粗壮健硕,爪子根根尖利。
驳的胃口相当肥,常吃老虎和豹子,寻常而言只拿人类当零食逗玩一番,玩死了拉倒,跟猫儿捉弄小鼠似的。这一回倒是拿零食当正餐了,还是成批出来猎食的,着实的有趣儿。
九明媚伸了小舌头,舔了舔长如利刃的指甲,琢磨着要从哪只开始玩起。
那些驳兽似是感受到来者的威势,压低了兽脑袋,喉咙里头发出“咚”“咚”的击鼓般的怪声。
春酿被几十头怪兽一齐出现的景象吓了个傻,连声音都颤巍巍:“九姑……
“嘘~~”九明媚轻甜一笑,“给那团子男娃儿遮好了雨,我片刻即回。”
“好……好的。”春酿忙又蹲回了原处,眼见着孩子腿上也有伤,她歪了脖子夹住伞把儿,腾出手来撕了片衣裙按在孩子的伤口上止血。
孩子失血过多,已然昏迷过去。就这么在雨里头淋着不是回事儿,春酿预备将这他抱进马车里。可这男娃儿瞧着挺年幼,重量却是不轻,她费死劲儿也抱不起来,只得继续给孩子打伞。无奈油纸伞忒小,她便将伞全撑在孩子身上,全然不顾自个儿原本干燥温暖的衣裳被冰冷秋雨打湿。
几十头驳兽踏着泥泞一跃而来,溅起了好一通泥水花后,将俩姑娘、一男娃、一白马。连同那架富丽堂皇的大马车给围了起来。兽圈越缩越小,绿眼珠子越离越近。
凤眸儿往四圈儿一瞄,发现一只驳朝中间伸了利爪,她便立马一个窜步狂击而去。
寻常而言,面对野兽的直面攻击,当是采取侧面的攻法,方能保证自身的安全。可九明媚全然不顾这些。她并不往驳兽侧面身上攻。而是直接迎面奔去,瞄准它的面部,指甲瞬时插爆了绿眼珠子。
腥臭的绿色汁液从兽眼眶子里喷出来。溅了她一脸。她笑了笑,伸了舌头轻轻一舔,噫,驳兽眼珠子的味儿。比五万年前的好吃多了,浓稠之中更添了一股子腥甜。数一数。今儿约摸着有三十来只驳,眼珠子的数目乘以二,那便是多少只眼珠子来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三八坑人玩,四九散仙衰……
也罢,也罢。没道理揪着自个儿短板不撒手,算数白痴不算啥。九九乘法表背不出也不怎的丢人……吧?
总之今儿个有一二三……唔,许多许多眼珠儿可装盘享用。
指甲往回一勾,脱离了兽眼眶子的那一刻,便是连眼珠儿也一齐勾了出来。
驳兽痛得发狂,顶着脑袋上的独根黑角猛撞过来。九明媚略一侧身,轻巧闪过,抬脚往驳兽脖子一侧青筋凸起之处猛踹一脚。驳兽被踢得飞了老高,巨大的兽身子在大雨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雨中芭蕾转,到底是坠在了水坑子里,钢毛让泥水子糊成一撮一撮的毛疙瘩。
九明媚念了个诀,马车跟前升起了一团篝火。她甩了甩指甲,将抠出来的眼珠儿甩脱过去,悬在火苗上烤了起来。只听得“嗞嗞”一声响,绿眼珠子爆香。
“小小驳兽,你们还是退了罢!”九明媚活动活动手腕子,笑道,“本神念在你们与老驳同根同源的份儿上,尚可赏你们一条活路。”
暗夜中的兽类素来畏火,见着那篝火,便向后退了退。眼前这个小丫头虽是满身的人味儿,本事却很不小。但它们驳兽那可是吞虎吃豹的狠角色,让个黄毛丫头吓退了去,日后可还如何在魔界兽族里头混?!更何况,那个男娃儿很是重要,它们必须……
驳兽始终观望着,并没有全然撤退的打算。它们好似对那个人类男娃儿兴趣十足,非吃了那人肉不可,惹得九明媚都有些眼馋这个鲜嫩的男娃儿了。
不知是哪只驳兽率先发出了“咚咚”的声音,所有驳兽全都躁动起来。它们已然决议换个攻法,不再一只一只地攻击,而是一齐攻上。那人类丫头再大的本事,也抵挡不住三十几头驳兽的猛烈攻势!
一大波驳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围攻过来,真真儿是魔族兽类,半点儿脑子都不长的。九明媚喟然一叹,双足轻巧一蹬,纵身飞向高空。
银白衣裙散发莹润光泽,黑丝长发随秋风飘扬,梅枝发簪别出一点红艳。她似一只夜明珠,闪耀在最深沉的雨夜中。
两只小手,十根指甲。
九明媚念了个诀,指甲们一个小激动,欢脱地蹭了五六米长。这些驳仅是魔界寻常兽类,陆地上跑惯了的,尚不能飞行。眼见着乌泱泱的一大群黑白相间的玩意儿杵在脚下,很是个跳脚的模样儿,九明媚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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