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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箫唱晚by添心意 (古代武侠 年上 虐心 生子 开放式结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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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
行刑之人都是老手,很清楚如何才能最快地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啪啪啪啪!”又是几鞭下来,打得月箫天皮开肉绽,冷汗直流,浑身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思飞的惨叫声响在耳边,明明很近,月箫天却觉得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十几鞭下来,将所有内力集中到腹部的月箫天根本没有能力抵抗这种剧痛,只凭着一股意志力让自己不哼出来。虽然叫出来会让自己好受一些,但不知为何,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月玄天的对头,他便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示弱。一鞭紧接着一鞭无情地落下,月箫天的脑中也愈来愈模糊……
“启禀大人,他昏过去了。”行刑者见月箫天没了意识,向西此祈云请示。后者怒道:“泼醒来!”
一桶冰冷的水浇下,渗进伤口之中,月箫天生生地疼醒,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西此祈云走近二人,道:“两位可想好了?只要你们供出主使者,本王保证你们将不再受这皮肉之苦,还能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我们……与那刺客……毫无……关系……”月箫天断断续续地说。
西此祈云捏住月箫天的下巴,闻得此言狠狠地将他的脑袋拍到一边,一个巴掌忿忿落下,打得月箫天耳边嗡嗡作响,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月箫天淡淡看了西此祈云一眼,眼中尽是轻蔑之意。
西此祈云愤怒地扬起鞭子,正在此时,有人来报:“西此大人,王上召见。”
他只得悻悻收起鞭子,吩咐道:“就这样吊着他们,不准喂水喂食,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到几时!”
西此祈云离去后,箫、飞二人为了节省体力都没有说话。月箫天的伤口仍在不住地渗着血,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感受了一下腹内的状况,不禁轻吁一口气,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一旁还有人喋喋不休作着说客:“其实你们的身分大家都清楚,即使你们不是荻轩斋的人,也一定是杀手。为了几个钱送了自己的命值得吗?不值啊!还是快快说出主使者是谁吧,于你于我都好,何乐而不为呢?”
月箫天突然想到,从前也有人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为了荻轩斋卖命,值得吗?那时的月玄天对他说,是月家对不起你,你若愿意回来,即使月家不再接纳你,我也会保护你。荻轩斋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荻轩斋主一直想杀了王上取而代之成为这天下之主,你为了这样的组织卖命,值得吗?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我们还可以是兄友弟恭的好手足。
月箫天苦笑,早就回不去了……自从九十年前自己跳崖,更名萧断月,他就和月家再无联系,他和月玄天之间也有了一道能够减弱却不会消失的鸿沟,永远横跨在那里,时刻提醒他自己曾有怎样不堪的过去。而荻轩斋,是在他的人生最无望,最痛苦的时候重新给了他希望的地方,程沁大哥一般的关怀让他对这个世间的情感再次拾起了信心。所以他不能,也决不会背叛荻轩斋。
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再醒来的时候西此祈云似乎刚刚回来,脸色比离去时更沉了几分,看样子是被一顿好骂。月箫天苦笑着看着自己的腹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折磨。
西此祈云向一旁的人吩咐着什么,那人便退下了。西此祈云又看了看箫、飞二人,问道:“有人想通了没有?”
没有人回话。
“好。两位有骨气,骨头够硬。恐怕再打下去,你们也不会说的罢。”西此祈云道,“可惜,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君子!”说罢,指着月箫天道,“给我打他,专打他,狠狠地打,往死里打。”西此祈云盯着思飞:“我倒要看看,你看着同伴受苦,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嘴硬。”
得了西此祈云的吩咐,两名狱卒轮起了鞭子用力向月箫天身上抽去。月箫天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习惯了疼痛,没想到一鞭下来似乎比昨日的痛感更甚,新伤旧伤相错,鲜红和暗红的伤痕让思飞不忍再看,咬着牙把头扭向一边。
西此祈云强硬地将他的头扭回:“看好了!”
原来,经过一夜的思索,西此祈云判断即使再动刑下去,两人也不会透露什么,但若只对一人行刑,另一人反会更加不安。事实上,他当时并不知道思飞就是刺客的同伙,他只是往那个大方向一指,思飞心中有鬼才会以为西此祈云说的就是他。凭借这一点,西此祈云判断思飞的能力在月箫天之下,慌乱之下不能做出对大局最有利的决定,而容易感情用事。另一方面,他却感觉到月箫天对思飞比较恭敬,似乎职位还在其下。于是他认为思飞才知道主使者到底是谁,而将矛头对准月箫天,以此攻克思飞的心防。
其实西此祈云的判断并不错,但他料错了一点,荻轩斋比西此祈云更清楚思飞的性格,所以这次行动,思飞虽是上级,但真正知道买家的,反是萧断月。
一道又一道的鞭子落下,月箫天的身上已经没有半块完好的地方了。“呃……啊……”之前的紧咬牙关终于也变成低低的呻吟,但行刑之人并未因此手软,反倒更加卖力。思飞哭着说:“别打了……别打了……够了……”
西此祈云做了个“停”的手势,问道:“愿意说了吗?”
思飞眼泪不停流着,痛苦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西此祈云对手下做了个手势,一人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针,抓住月箫天的手,猛得往他手指里刺入。
“啊——!”有道是十指连心,之前的鞭刑比起这个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月箫天双目赤红,仰起头来大叫一声,痛苦地挣扎着,额上汗如雨下。针虽细,却是钻心的疼痛,针一点一点进入,也就是一点一点的折磨,月箫天颈上的青筋都暴出,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思飞痛哭:“求你了……够了……你们对我施刑吧……”月箫听听见思飞在为他求情,但思绪仿佛已经不在身体上,只恨不得立即死去,免受这痛苦。突然他的嘴被人捏住,西此祈云怒道:“想咬舌,没那么便宜!”月箫天这才发现自己满口的血腥。不过正因此,西此祈云下令暂停行刑,毕竟弄死了弄残了,他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月箫天得到喘息,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唔……呃啊……”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月箫天努力想弓起身子,无奈双手双脚被缚,“啊……”月箫天心中涌上一股无比的恐惧——不可以,不可以在他已经做下了那个决定之后这样对他!月箫天往腹部源源不断地送入真气,意识却越来越涣散……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月箫天被折腾地晕了醒醒了晕,西此祈云怕把他弄死不敢下狠手,一直用参汤吊着月箫天的命。月箫天只觉得身体很轻,飘飘然不只往何方。头很晕,全身很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浑身上下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痛。对了!他突然清醒,努力地感受了一下,幸好,还在。一股熟悉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呕——”他无法抵挡这种感觉,直接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唇上发青。他的头无力地垂下,气若游丝。思飞依旧没有说出主使者是谁——他本就不知道,又从何说起。
西此祈云心中烦闷,拷问了三天,甚至连二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自己错了,难道……他看着月箫天——这个人才知道谁是主使者。或者,真的如他们二人所说,他们和刺客,根本无关?一切的一切西此祈云理不出头绪,想到之后又要屈居于月玄天之下,恼意更甚,一拳打在墙上。
“西此大人何必如何?”说曹操曹操到,来者正是月玄天,见被缚着的奄奄一息的月箫天,心中一跳,对西此祈云道:“动了如此大刑,仍是一无所获。西此大人愧对王上的信任啊。”
“不劳月大人费心。”西此祈云冷哼一声。
“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我同朝为臣,应共同为王上分忧解难才是。”说罢拿出了手中圣旨,“王上已经下令,将犯人交与我来审问。这犯人,我便带走了。”
“你——!”若刺客让月玄天审出来,自己想超越月玄天就更不可能了。但月玄天圣旨在手,西此祈云又不能拒绝。想了想,西此祈云道:“好,既是王上下令,我也不能抗旨。但这二人,你只能带走一个!而且,需有时限,你若问不出来,人依旧要交给我。”
“这……”月玄天作出犹豫的样子,事实上思飞的死活他并不关心。装作思考了一会儿,月玄天指着月箫天:“我要他。你审了三日没有审出来,我便也审三日。”
“好!”
交易,达成。
西此祈云命人放下月箫天,心中仍有些不快,他正担忧月箫天才是这场审问的关键,人便让月玄天要了去,但话已出口出没有办法。西此祈云粗暴地将月箫天向月玄天推过去,月玄天好似不甚温柔的样子接住了来人,高于常人的体温让他心中一疼。面上仍是笑意盈盈,对西此祈云一拱手:“多谢了!”
月箫天在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手脚的束缚都被解开,身体虽然还是很痛,但似乎有人在自己的伤口上上药。月箫天努力睁开眼睛,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
认真分辨着面前的人,月箫天嗓音嘶哑地开口:“玄……?”
“是我。”月玄天微微一笑。月箫天却察觉了他笑容中的几分紧张与不安,不自觉地握住了他的手:“我没事了。”
“嗯。”月玄天更用力地回握,“你身上伤口太多,现在还在发热,我只为你做了初步的处理。你再忍一忍,等回到元帅府,会有医师那在儿等着我们的。”
“不用了。”月箫天不欲让月玄天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手暗暗搭上腹部,“你莫忘了我也是精通医理,当可自医。”
“你……算了……”月玄天清楚月箫天的性格,也不多说,只是让月箫天在他怀中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又替他盖上薄毯,“你先好好休息。”
“嗯……”月箫天躺在月玄天怀中,闭上眼,突然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呕——”月箫天急急起身,月玄天揽住他的腰轻拍他的背,担心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大约是中暑了吧。”月箫天靠回月玄天的胸口,腹中时不时传来钝钝的痛。轻轻按摩着腹部,月箫天道:“我累了。”
“好好睡一觉吧。”月玄天用手挡住箫的眼睛,柔声道:“我在你身边。”
月箫天睡得并不安稳,脑中一直想着很多事。想着月玄天虽把他带出天牢,但他仍旧是朝廷钦犯,该如何逃出;想着如今思飞一人落在西此祈云手上,必会受尽折磨;想着他和月玄天的关系,出乎意料的果实,是否该让月玄天知道他的存在……在月玄天把他抱下马车的时候月箫天就醒了,只是浑身疼得他不想动,也不想说话,便任由月玄天抱着。月玄天将他放到床上,见他睁着眼,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真的不要找大夫?”
“不用。”话音刚落腹中又传来一阵刺痛。“呃——”月箫天捂着肚子,“我自己开药就好,你给我纸笔。”
“箫,你腹处怎么了,给我看看——”月玄天见状皱眉,就要掀开月箫天的衣服。
“你别过来!”月箫天拍开玄的手,“唔——啊——呼……你给我…纸笔就好……”
月玄天只得吩咐人拿来纸笔,同时将月箫天环入怀中,皱眉道:“箫,你是不是受了内伤瞒着我?”
“没有……”腹痛不似刚才那般剧烈,月箫天喘着气,“我没事。”说罢在纸上写下几味药品,“你照这方子抓药便好……”
“这是什么方子?”
“你别管,我总不至于自己害自己……你再去找些金创药给我涂上吧。”
“嗯。”月玄天早有准备,拿出上好的金创药,细细抹在月箫天的伤口上。月箫天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皆是血肉模糊,月玄天时常不知从何处下手,动作也十分轻柔,倒让月箫天十分不耐:“你放心抹药就是了,怕什么,我都不怕。”月玄天只得加快手上的动作。好不容易涂完了药,月玄天惊见箫额上冷汗岑岑,不由急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不…不是……呃——痛——!”月箫天喘着粗气,也顾不上太多,“我……我就是……腹部疼得厉害……我要你熬的药还没好么……?”
“没……要不我去催一催?”月玄天见箫这般痛苦,心中也跟着抽痛。月箫天一把抓住了他:“别,别走……你帮我……揉一揉吧……”
“揉……怎么揉?”月玄天看着箫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轻轻他在腹上按揉。他动作十分小心仔细,到真有些效果。月箫天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但面上仍是一片痛苦之色,手指死死拽着床单。
“箫,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你的腹部怎么了?”
“我……”月箫天刚开口,房外传来侍女的声音:“老爷,药熬好了。”
“端进来吧。”谈话被打断,月玄天也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疑虑,将药递给月箫天。月箫天接过药来一饮而尽,又运功促进药力的加速起效。腹中的疼痛渐渐平息,月箫天不禁长吁一口气。见月玄天一副有话要问的样子,只得淡淡道:“我想休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月玄天,你说过的,若我不愿,你不会逼我说。”
月玄天沉默片刻,道:“是。但我希望,你不要让自己陷入险境。”
月箫天笑道:“玄,你太紧张了。”
“那……你好好休息。”
这次月箫天睡得很安稳,毕竟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了。即使如此,睡梦中手还是不自觉地搭在腹上。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脑中已经是一片清明。月箫天动了动身子,月玄天的伤药果然很有效,虽然伤口还很疼,但是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他又为自己把了脉,发现一切正常。不过虽然腹中已不再疼痛,身上却还是不大舒服,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个什么感觉。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月箫天探出身子,便看见银铃与耗子走了进来。
“箫哥哥。”银铃见了他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
银铃本是个流浪的小乞儿,因为长得与月箫天有几分相似,被月玄天收作义妹,后来嫁给了月玄天某同窗好友。月箫天的目光停留在她那高耸的腹上,有些惊讶,但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几个月了?”
“啊?”银铃意识到月箫天问的是什么,甜蜜地笑开:“七个月了。大夫说是双胎。”
“是吗,恭喜。”月箫天神情虽冷漠,言语却是真心。
“断月,你身体如何了?听月大人说你不愿看大夫?这怎么可以,你这是讳疾忌医。你是读书人,懂的道理该比我多,怎么还这么任性?”耗子抱怨道。
“我本是医者,耗子你不用担心。”月箫天停顿了一会儿,“两位……是来给月玄天当说客的吧。”
耗子和银铃双双一僵。耗子挠挠头:“差不多吧。断月,你若不供出主使者是谁,你要月大人怎么办?把你交上去然后看着你死吗?还是你要他悄悄放了你,自己担个‘私纵要犯’之名?”
银铃也道:“是啊箫哥哥,玄哥哥很为难的。”
月箫天摇摇头:“两位不用多费心了,我是不会说的。若月玄天真的不救我,我也不会有怨言。”
“你明明知道月大人不会眼见你死!断月,你太任性了!”耗子有些生气,“我不知道你与月大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具体的恩怨。我只知道他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也知道你曾经恨他恨得要死,但月大人已经尽量补偿你了不是吗?月大人对你有忍让有包容甚至为了你死过一次,再大的过错也该弥补了吧?你呢,你可曾设身处地地为月大人想过,你利用他对你的愧疚和喜爱,一次又一次陷他于不义。断月,你这样做,于心何忍?”
“够了,符浩!”月玄天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闭嘴。”
“月大人。”
“哥哥!”
月玄天走向床边,看了看抿唇不语的月箫天,悄悄握住他的手。转身对银铃道:“铃儿,身子还好吗?”
“哥哥放心好了,两个小家伙好得很。”银铃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便好。你要好好听大夫的话,知道吗?”又对耗子说,“符浩,护送小姐回去。这边我来处理。”
“你……”耗子看了看银铃,后者艾艾对月箫天道:“箫哥哥,真的。你要为玄哥哥想想。”说罢离开。房内又只剩下玄、箫二人。
“我睡了多久?”月箫天先开口。
“整整一天。”月玄天一顿,握紧月箫天的手,“符浩的话,别往心里去。他那人向来不靠谱。”
“不,他说的是事实……”月箫天抬头看着玄,“玄,我……”
“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愿意为你做什么,也是我的事。”
“月玄天,你的情我还不起。”
“我不要你还我什么。你只要记得,一直都是我欠你的。你,月箫天,从来没有欠过我月玄天。”
月箫天还想再说什么,已被月玄天打断:“你身体如何了?”
“还好。”月箫天答道,“耗子和银铃都来帮你做说客。你呢,你准备将我怎么办?”
月玄天严肃起来:“我会禀明王上,你是荻轩斋的人,此次行动全是为人指使,与你无关。你未动手,我亦会帮你打点,寻机会再救你出来。”
月箫天急道:“月玄天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供出荻轩斋!”
“箫,这是我的底线。找不出凶手,责任就全在王室。我身为天朝臣子,不可能明知凶手是什么人还纵容包庇。”
“你……!”激动之下牵动伤口,月箫天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月玄天替他掖好被子,道:“你我立场不同,我不想与你在这个问题上争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主使者究竟是谁。”
月箫天苦笑:“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
“是啊……”月玄天长叹一声,“其实西此祈云也猜得到你们是荻轩斋的人,只是他没有证据不能肯定。此事又事关重大,故而他不敢轻下结论。但我不同,我清楚地知道你的身分。如果你不说出主使者,我只能用荻轩斋来交代。”
月箫天把头扭到一边:“斋有斋规。我们做杀手的,讲的是‘信誉’二字,怎能轻易把买家供出。”
“……算了,我不想和你争。”月玄天让箫靠在自己怀里,指尖轻抚着箫的腹部,“还疼不疼?”
“没事了……”月箫天舒服地呻吟了几声,抬眼却看到玄眼中的血丝,心中一紧,轻轻开口,“你没休息好?”
月玄天一愣,笑道:“最近事情比较多罢了。”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地讲过话了,月箫天对他的出口关心更久远地像上辈子一般。月玄天心里一暖,深深看着月箫天。月箫天不说话,只是默默闭上了双眼。面对这几乎是默许的行为,月玄天大喜过望,一个吻不自禁地落在箫的唇上。“唔——”唇齿相接,月箫天沉浸在这份美好的宁静中,伸出手环住月玄天的脖子,第一次对他的吻有了回应。纵然之后还有狂风大浪等着他们,至少此刻彼此相拥。
突然有人急急闯入,惊慌道:“元帅不好了!出事了!”吓得月箫天猛得推开身上的那人。
月玄天黑着一张脸:“慌什么慌!本帅准你进入了吗?!”
“是!小的该死!元帅恕罪!”
被这么一闹,月玄天什么兴致都没了,吐出来的话语也是冰冷的:“说吧,什么事!”
“禀元帅,刚刚得到消息,有人闯入天牢欲劫走刺客!”
“成功了吗?”月箫天忙问道。那人疑惑地看他一眼,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自家主子带回来的“钦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也不知该不该回答他的问题。
月玄天亦道:“结果呢?”
“回元帅,失败了。但西此亲王也深受重伤,昏迷不醒。”
“是什么人闯天牢查出来了吗?”
“尚未。那人戴着面具,武功路子也怪得很,看不出门派。”
月玄天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那人退下后,月玄天看向月箫天:“他们去救另一人了,很快程沁就会来救你。你希望我放了你吗?”
“如果我希望,你会放了我吗?”
月玄天没有回答。月箫天的手放在腹上,坚定地说:“月玄天,我不能死。”
月玄天道:“我不会让你死。”
之后的两日,月玄天都不再现身,只交代月箫天好好养伤。每日三餐、参汤都按时送上。月箫天不知他有何打算,心中焦急,但亦无可奈何。看向自己的腹部,月箫天想到那日的药方,最然他已加了处理掩人耳目,但月玄天若有心去查,还是能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吧。不过那时,自己应该已经回到荻轩斋了;或者……已经死了……月箫天起身在屋里随意走了走,这两日他的伤恢复得不错,一些比较轻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了。令他烦恼的是每日无休无止的呕吐。虽然他已经让月玄天尽量给他清淡的菜,但每天萦绕在胸口的恶心感都挥之不去。
“唔——”又是这种感觉,月箫天不觉得难受只觉得烦闷,捂住嘴巴没有吐出来,又吃了颗月玄天命人送来的酸梅。突然,月箫天听到门外传来了打斗声。
推开房门正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拦住了他的去路。月箫天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元帅吩咐,请您好生休养,不要出这个房间。”两人异口同声、不带感情地说出这段话。
月箫天怒道:“月玄天这是什么意思,软禁我吗!?”
“属下不知。属下只是依令行事,还请公子不要为难。”
“你们……!”月箫天心道你不让我出去我偏要出去。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声音由内力催动,震耳欲聋:“断月,你在哪里?”
月箫天一喜,果然是程沁,程沁来救他了。于是大喊道:“程大哥!断月在此!”
话音刚落,程沁便出现在他眼帘之中,急急向他奔来。然而月玄天突然赶至,一把拦下程沁。程沁持斧劈来,月玄天灵活挡下,两人皆是不遗余力。除程沁外,还有许多月殿玄门的人,都杀进了元帅府,与府内侍卫纠缠。
月箫天见状,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徒手对上守门二人。他身法灵活,但内力不足,因此只求脱身不求缠斗,用的都是以快打快的招数。由于手中没有武器,月箫天便使出近身搏斗的招式,不惜受伤也要伤人,以达到出去的目的。守门二人武功皆在他之上,但他们得了月玄天的命令不能伤人,面对月箫天不要命的打法,反而束手束脚。程沁救人心切,见月箫天被困其中,立即解下腰上佩剑扔出:“接着,断月!”
月箫天自两人之中的空隙中滑出,飞身接了剑。二人不依不饶,很快又攻了上来。但得了武器,月箫天实力大增,一套明月剑法被他灵巧地使出,逼得两门卫无法近身,又不能使出杀招,情势立即逆转。
月玄天见状暗自心惊,他一方面要阻止程沁接近月箫天,另一方面又担心月箫天的情况,面对程沁招招杀意,虽不至落败,但亦没有优势。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月玄天正思索着对策,突闻月箫天轻笑一声,便见他寻了空隙欲飞向程沁身边。月玄天心下一凛,已做出决定。他抽剑离开程沁身边,而直直向月箫天攻去!
月箫天没有想到玄会向自己举剑,一时有些错愕。那人对自己的有求必应,终是到极限了么。但情形顾不得他多想,两人到底立场有别。只听“当”地一声,双剑相交,月箫天的内力大不如月玄天,被震得虎口发麻。月玄天退后数步,又再次攻来。月箫天亦握紧了手中之剑,蓄势而待。两人同使一套明月剑法,面对着自己最熟悉的人,无奈相斗。对手的招式彼此都见过千万遍,但那时的他们是作为兄弟在切磋武艺,今日却是在相搏。
程沁自然不会在一旁干看着,举起双斧加入战圈之中。月玄天目光一冷,轻易躲过,长剑一划,逼得程沁向后跳去。程沁心中讶异:这月玄天如今之招,比刚才更凌厉了几分。金麒魅与他一搏或可,自己却万万不是他的对手。从他手中,救不出萧断月。不禁怒道:“月玄天,你要‘再’害死断月一次么!?”
月玄天冷冷道:“他在月某手中,绝不会死。”说罢又对月箫天吼道,“箫,回房!”
“不可能!”月箫天也是毫不让步。既然月玄天已经选择成为尽忠的臣子,那么他便是荻轩斋的玄门副门主,自己,决不能成为朝廷攻打荻轩斋的把柄!
剑光交错,月箫天暗暗喘着气。他的内力不足,长时间的战斗对他来说极为不利。腹中时不时传来钝痛,使得他不得不分一些真气护住腹部。月玄天又是一剑刺来,月箫天勉力提剑相挡。双剑交接,月玄天却突然空门大开!月箫天收势不及,一剑生生刺入玄的肩头。来不及感到刹异,又觉一阵真气自剑上传来,灌注于他体内,接着他被这股内力送到程沁怀中。程沁虽是疑惑,但情势已不容他多想,抱住月箫天转身便走!
月箫天只看见月玄天的肩头一片血色,染红了他素白的袍子。
程沁领着月箫天向其他人的藏身之处而去,一路上,月箫天想的却是月玄天最后的那一式。他是故意的……!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着,剑上还滴落着那个人的血。那人最终还是放弃了自身的立场,选择将自己平安送出。耗子说的真是一点儿也没错,自己利用他的愧疚和喜爱之情,将他步步紧逼,让他放弃他自己一贯的坚持和原则。想到此处,月箫天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更坚定了某种决心。
这时程沁道:“没想到月玄天肯放了你。”
月箫天闻得此言更是心烦意乱,随意“嗯”了一声。
程沁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他即使放了你,也不能补偿什么。他把你害得这么惨,救你出来也是应该的。依我看,他应该将思飞副殿主也一并救出才是,方能显示他的诚意。还有……”
“别说了,程大哥!”月箫天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程沁有些讶异地看着月箫天,后者只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还不安全,快快出城才是上策。其他的都不重要。”
程沁默默闭了嘴。两人不再交谈,很快就来到了京郊一处小屋。月箫天推门而入,惊见重伤的思飞躺在床上,朝着他微微一笑。
“副门主……你怎么出来的?”
“断月你回来啦?”金麒魅从里屋走出。他面色发白,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阿沁,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是。”
四人即刻动身,由玄门之人驾驶马车离城。城门口盘查虽然严格,但张贴的都是月箫天与思飞的人皮面具的画像,暗中还有玄门之人默默护航,故而四人不算太难地通过了城门。尽管如此,他们仍不敢放松,快马加鞭向艾州赶去。到了艾州便是荻轩斋总坛所在,就算朝廷之力也不敢妄动分毫。
从紫京到艾州,即使马不停蹄也要三日。众人未敢有丝毫担搁,夜以继日地赶着路。强烈的颠簸和休息的缺乏让月箫天腹中很不舒服,他强自以真气压制了两日。到了第二日夜里,思飞的伤口恶化,金麒魅才提议暂且在客栈休息一晚。月箫天两日来第一次落地,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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