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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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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晋心知不妙,向莫与之身后的凤青鸾点了点头。
  凤青鸾会意,抬掌贴在莫与之背心,将真气递了进去。
  半晌,莫与之咳了两声,费力睁开了双眼。
  童晋靠近了些,轻声问道:“你觉得怎样?”
  莫与之一见是他,嘴角竟牵出一抹微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说着又晕了过去,可他的语气,他的神情,却像是拥有了一切那般地满足。
  老郎中放下莫与之的手,缓缓道:“他倒不似与人比武失手受了内伤,而像是……”
  见老郎中皱紧了眉头,童晋不禁又多了几分担心,“是什么?”
  “像是被人直接废去了一身功夫。”老郎中不无惋惜地又看了眼莫与之,“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也不知他受不受得住这般变故,可惜了,可惜了啊……”
  童晋心头一凛,莫不是……若真如此,自己这个人情可就欠大了……
  老郎中见童晋一时晃了神,忙道:“教主也不用担心,好在这位公子底子不错,多用些补品,这条命还是救得回来的。”
  童晋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唤弟子来为莫与之安排了住处,又嘱咐了老郎中好生留意照看,这才稍稍放了心。回头寻景暮夕,才发现人家连跟都没跟来,童晋无奈地摇了摇头,往景暮夕房中去了。
  见旁人都走远了,龙啸凑到白泓澜身边,“怎么,景公子不在?”
  白泓澜没好气地道:“有教主在,他还能让景公子闲着?”
  龙啸认同地点头,“那你没当着景公子的面提起莫公子受伤的事吧?”
  “我若不提,教主哪能这么快就来!”说起这事白泓澜火气更盛,“都是你叫我不要在景公子面前明说,害我耽误了那么多时候,还被教主怪罪。”
  龙啸转身就往门外跑,“他敢怪你,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你给我回来!”白泓澜也转过身来,挑着眉看回过头的龙啸,“少给我扯些有的没的,要算账也是我找你!”
  龙啸嘿嘿笑了两声,听话地回到白泓澜身边,“小泓澜,你别生我气,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不会再叫你去。”
  “你早知道会这样,才叫我去的是吧?”白泓澜哼了一声,猛地一拳打在龙啸腹部,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啸也不敢躲,硬生生地受着。这一下倒是真没留情,龙啸一边弯腰揉着腹部痛处,一边底气不足地追在白泓澜身后喊:“小泓澜,等等我……”
  猜测着景暮夕是否因为自己撇下他不理去关心莫与之而吃了味生了气,童晋期待地进了景暮夕的房间。
  见他进来,正捧着本剑谱看的景暮夕从书中抬起头来瞧了童晋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语气平淡,“莫公子怎样了?”
  童晋不禁失望,什么吃味,什么生气,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是——不在意。折腾了一番童晋也有些累了,取了椅子挨在景暮夕身边坐下,“小景怎么没有跟我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景暮夕将手中的剑谱翻了一页,“我又帮不上忙,去了不是碍事么。”
  见他都不理自己,童晋又装起可怜来,绷直了身体,指了指腰间伤口,委委屈屈地对景暮夕道:“小景,疼……”
  沉默了片刻,景暮夕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合上剑谱放在桌上,转过头来看童晋。童晋冲他笑笑,又指了指伤口。景暮夕知他虽是解了毒,内伤却未见痊愈,此时脸色也不甚好看,想是累着了。站起身来将童晋也扶起,景暮夕道:“回房歇着吧,我叫人来给你伤口换药。”
  “不用不用,”童晋借机倚在景暮夕身上,“小景关心我,我就不疼了。”
  “你这人……”见他这般,景暮夕有些想笑,可还是忍住了,之前心里的窒闷此时却没有了,“老大不小,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也不怕宫锦见了笑话你。”
  “我是他师父,他怎敢笑我?”童晋伸手揽住景暮夕的腰,“小景,明日一早你陪我一起去瞧瞧莫兄,可好?”无论他在意不在意,自己总不能做出会让他误会的事。
  景暮夕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转而又不明白自己在逃避什么,迟疑了片刻,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二日见了莫与之,童晋立时后悔了自己昨日的决定——这不是请着景暮夕来误会么……
  莫与之醒来后,童晋询问他何故受此重创。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的莫与之双目眨也不眨地望着童晋,良久,才似下定决心般地道出了此事的起末。
  原来那日在融火宫亲眼见了童晋受伤,莫与之就一直悬着颗心,正自没有主意的时候,居然就传来了童晋毒发身亡的消息。莫与之再也坐不住,心想就算师父怪罪,自己也一定要去探个真假,说那个无所不能的大教主就这么死了,他是如何也不信的。
  才刚打开房门就见陈德引众弟子来了,见莫与之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陈德如看陌生人一般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沉声道:“与之,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师父……”莫与之一时心虚,声音也打着颤,“徒儿……”
  陈德见他吞吞吐吐地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不耐道:“没什么事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跟为师回师门去吧。”
  莫与之到底心性纯善,不愿欺瞒恩师,“师父,徒儿……徒儿想先去灵教分坛一趟……”
  “童晋已死,你还去做什么?”陈德的语气中已透着不悦。
  “徒儿觉着,”莫与之低下头去,声音放轻,“童晋不似大奸大恶之人……”
  “混账!”陈德怒吼一声,“他杀了你大师兄,你现在还记挂着仇人?童晋那魔头喜好男人,自己也算生得一副好面皮,你莫不是也被他迷了心魂!”
  莫与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徒儿没有!徒儿只是说童晋的为人,他……他在那地下密室,也曾救了师父和众师兄弟的性命啊。”
  “他有好心救人?”陈德冷哼,“他那是为了救他那个不要脸的景家三公子,为了救他自己!”
  莫与之没有与他继续争执这个问题,却仍旧不肯妥协,“请师父准徒儿走这一遭。”
  “你……”陈德给他气得不轻,“为师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是铁了心非去不可?”
  莫与之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好,”陈德狠声道,“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我金鼎堡的弟子!”
  陈德这是要逐他出师门了,莫与之猛然抬起头来,眼中含泪,“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陈德待他好,莫与之心中自是省得。可一想到如今童晋生死未卜,自己若不去或许这一生便再也见不到他了,心中就会莫名生出一种恐惧来。踌躇良久,莫与之终是狠下了心,咚咚咚朝陈德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大恩大德,徒儿此生无以为报,若得来世,徒儿甘愿做牛做马,以报此生师恩。”语毕,起身缓缓向外走去。
  “慢着,”陈德唤住他,“用不着等到来世,你今生便还来吧。”话音未落,双手已擒住莫与之双臂,内力透掌而入,生生废去了莫与之一身功力。
  莫与之全身剧痛,冷汗不断,心中却轻松了不少。待得陈德与众弟子尽皆离去,莫与之才撑着一副重伤脱力的身子,跌跌撞撞地下了惊鸿山,一路寻到了浚阳分坛。
  莫与之说得并不如何详细,可事情的因果和他对自己的这番心意,童晋已是再清楚不过了。偷眼去瞧景暮夕,看不出他神情有什么不对,童晋直暗骂自己明明昨日也隐约猜到个中缘由,今日还偏生要拉着景暮夕来,可不是自找麻烦么。心中终是愧对莫与之,童晋微笑着安慰他,“莫兄,你先好生养着身子,莫要多想了。这事是我童晋欠你一份人情,莫兄若是不嫌弃,可好好想一想是否愿意入我灵教。”纵然会引起误会,莫与之也终是因为自己而被逐出师门废去武功,若连自己也要他另寻去处,那可太过不该。
  莫与之想说这本是自己甘愿,童晋不必觉着欠自己什么,可当着旁人的面,这话终究不好说出口。一想到能够一直伴他左右,莫与之觉得,受些伤痛也算不上什么了,微微一笑道:“我会好好想想。”
  带着七分病态的莫与之这般笑起来,尤其惹人心疼,景暮夕心下沉闷,低声道:“不打扰莫公子休息了。”说着,便走出房间。他对童晋情重如此,景暮夕自问弗如,换做自己是童晋,只怕也是要喜欢那样的人的。
  见景暮夕这般,童晋心下一动,说不定,这倒是上天送给自己的一次机会……童晋心中暗笑,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心系谁身

  五十三·心系谁身
  接连六七日,童晋日日往莫与之那边去,本想借着莫与之试探景暮夕是否对自己动了情,可景暮夕那边一点异常不见,竟好似完全不在意。童晋身上的伤虽是好了,人却泄了气,心想自己重伤那几日,景暮夕对自己格外关心,现在想来,该不是只因为对自己感激又歉疚吧?童晋虽然平日对他千依百顺,可这般付出却得不到丝毫回报,说一点委屈没有那也是骗人的。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次若不教景暮夕将一颗心坦承在自己面前,说什么也不能罢休。
  莫与之已是行动自如,只是武功被废,还是时常感到疲惫乏力,稍稍累了便觉有一口气闷在胸口提不上来,着实让莫与之觉得自己这个大男人,太过不中用。
  童晋起初还担心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几日下来,见莫与之并不如何看重此事,便即放下心来。
  忍着不去纠缠景暮夕,童晋邀莫与之到院中品茶。
  莫与之这几日已听闻了云翔的事,接过童晋递来的茶盏,犹豫着问道:“童大哥,你教中出了这等大事,还是早日回去看看才好吧?”
  “不急,”旁人都在为此事操心,他这位教主倒是比谁都泰然,“等与之你身体再养好了些,咱们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回去灵峰。”
  这几日下来,二人的关系倒是又近了不少,童晋长莫与之一岁,莫与之已改口唤他大哥,而童晋则是以他名字相称了。
  知他关心自己,莫与之心中生慰,“我已经没事了,不如明日便上路?”
  “有事没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童晋想了想,道,“这样吧,明日一早再叫姜老给你瞧瞧,要是他说你没事了,咱们便启程。”
  “姜老”就是这几日一直照看莫与之的那位老郎中,莫与之含笑点头,“好。”
  童晋喝了口茶,“那日我说的事,你看怎样?”
  莫与之知他问的是自己愿不愿加入灵教一事,那时还道他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说,不想他倒一直放在心上,莫与之心下一暖,低头道:“我欺师灭祖,受人唾弃,难得童大哥不嫌弃,肯将我留在身边,我自是十分感激。”
  “哪有你说得那般严重。”童晋微笑着摇了摇头,“日后随我上了灵峰,我传授你一些内功法门,你自内息练起,纵不能让你恢复功力,也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见他这般关心自己,莫与之心中竟有几丝甜蜜,“有没有武功我本也不在意,童大哥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他对自己有情,童晋心里清楚。若换做从前,童晋定是来者不拒;可如今有了景暮夕,却是对旁人再也没了那个心思。借他试探景暮夕可以,可这个分寸要掌握好,不然最后倒霉的还得是自己。想到这里,童晋自腰间抽出把纸扇来。之前的那把不知被海水冲到了何处,正好这几日养伤清闲,叫弟子又去买了把白扇,自己在房中摆弄了半日,亲自画了扇面,这会儿拿出来给莫与之看,“与之,你瞧着我这扇面画得如何?”
  莫与之打开纸扇,几乎被上面那一片落日霞光晃花了眼,漫无边际的草地连着远处的天空,夕阳垂在天边,正炫出迷人的光华,美得那样孤傲,那样绝对。一副如此简单的暮色图竟被他画得这般震撼人心,只缘作画之人动了真情。背面似乎还题了字,只是莫与之已无心再看下去,将纸扇递还给童晋,勉强笑道:“想不到童大哥还是风流文雅之士。”
  童晋一边笑一边摆手,“我哪扯得上什么风流文雅,不过是心里装了个人,时刻都在惦记着他罢了。”
  这话已是说得再明白不过,莫与之避无可避,只得苦笑,“传言童大哥身边漂亮的孩子数不胜数,没想到童大哥却是只钟情于景公子一人,还真叫人意外呢。”
  童晋怔了怔,笑道:“我在旁人眼里都是这般三心二意的么?难怪我说什么小景都不肯相信。”
  莫与之强忍心中失望,只当与他闲话家常,“当日童大哥叫景公子相陪厅前议事一说早已四处传开,恐怕众人也只当景公子是你大教主的一件玩物罢了。”
  童晋目光深沉,“我那么做,是要天下人都知道,他景暮夕是我童晋的人,他背后是整个灵教,谁敢对他不利,那便是与我童晋作对,与我灵教作对。”说完却又自顾自摇头叹道:“要是小景也如那些不相干的人一般,误会我只把他当做一件玩物的话那可不妙……”
  莫与之还是忍不住笑了,童晋前边几句话说得还很有气势,到后来却已丝毫没有一教之主的威严了,这人,真是叫自己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想接近。可莫与之也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与童晋的关系,没可能再进一步了。捧起茶盏,莫与之假作要低头喝茶,以掩饰眼中不甘,“那日在融火宫,我见景公子武艺足以独步天下,莫非真是童大哥你亲自传授?”
  童晋点点头,语气中有心疼也有温柔,“以他的性子,为了报仇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纵然要与仇人同归于尽他也不会有半分迟疑,所以我必须要他足够强,强到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莫与之心口一阵紧似一阵,却只能故作轻松,“灵教的武功当真这般出神入化……”
  童晋此时却不敢托大,连连摇着手中纸扇,“哪有你们想得那么轻松,为了个小景,我那时几乎是丢了半条命。换做旁人,我可没有这么好心。”童晋若肯,未尝不能将莫与之也教成个一等一的高手,只是这辈子除了景暮夕,他不会再为任何人辛苦。因此他说这番话,倒不是为了谦虚,只是想要早早打消莫与之的念想,以免他现下希望,日后还要失望。
  莫与之心里清楚,童晋明知自己心意,却装作不知,不然他不会一味地在自己面前提起景暮夕,毫不掩饰一腔真情。他不单装作不知,更偏要让自己明白他只是装作不知不是真不知,这样,自己才无法更进一步接近他。童晋这人,深得可怕,偏又让人舍不得放手,甘心跟随。能让自己不顾伦常,不顾性命地追逐,却一句怨言也没有的,天下恐怕只有面前这人了吧……
  第二日一早,童晋又与老郎中一起来瞧莫与之。老郎中细细为他诊过脉,而后对童晋说,莫与之身体已无大碍,只要不会太累,出去走走反而比闷在一处要好。童晋当下决定,叫三大护法与景暮夕花宫锦收拾细软,并为莫与之备好马车,午后便即动身。
  这几日各大门派下了惊鸿山来浚阳打探童晋消息的弟子一直不断,灵教弟子被扰得不胜其烦,起初遇上夜探的别派弟子还会与人对骂两句,说你家教主才死了呢;后来倒是童晋觉着好笑,吩咐下去,谁再问起,一概说教主毒发身亡,也省得这些人再来找麻烦。其时,怕麻烦的大教主在自己伤还未愈的情况下已动了离开浚阳的心思,只是担心莫与之受不住才多拖了几日,现下一听说莫与之可以动身,童晋是一刻也不愿多待,急急下令启程。
  莫与之与花宫锦乘着马车,童晋骑马伴于其侧,一手按羁,一手摆弄着纸扇,看上去心情极好。
  凤青鸾驱马上前,“教主,云翔那边属下放心不下,不如属下与龙啸泓澜先行赶回灵峰,教主意下如何?”
  童晋摇了摇头,“咱们慢慢回去,当是游玩。云翔那么喜欢做教主便让他多做些时日,你们为何这么急着去破坏人家美梦?”
  龙啸靠近白泓澜些,在他耳边低语:“明明是教主想偷懒,巴不得有人替他辛苦,他话说得倒好听。”
  换做从前白泓澜定要反驳他,现下被童晋欺负得多了,龙啸的话倒也让他觉着有趣。不反驳却也不敢附和,白泓澜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真是叫龙啸喜欢到骨子里去了。
  “龙啸,”大教主内功深厚,声声入耳,“咱们回了灵峰,不如你再去各处分坛巡视一圈,我看有个三五年也就够了。”
  龙啸厚着脸皮问道:“教主,小泓澜也跟属下一起么?”
  童晋笑道:“小泓澜自是要陪在我身边的,我可舍不得他跟你出去受苦。”
  “属下知错,”龙啸立即开口认错,似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教主开恩。”
  景暮夕跟在众人身后,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曾经的那把纸扇,童晋戏说扇面上画的是自己,无论是真是假,被他宝贝过的纸扇也已葬身在了茫茫大海之中;现下的这把,也不知是他何时买来的,又或许,是车中之人所赠?纸扇可以换,人也同样可以换,这又有什么难的?平日缠着自己的人这会儿一整天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想是见了温顺的莫与之更加厌了这个处处不会顺他心意的自己了吧,那自己何故还要这般不知羞耻地跟着他,不如,散了吧……
  


☆、背道而驰

  五十四·背道而驰
  出了浚阳不远,童晋担心莫与之身体受不住,叫大家停下来休息休息再上路。为了减少麻烦,一行人走的并不是官道,因而往来少有人烟,只见草木。童晋下马,寻了一处宽石坐了,林间的清爽让人心旷神怡,童晋贪婪地吸了两口气,不觉弯起了嘴角。
  花宫锦自马车上跳下来,直奔景暮夕跑去,将他拉下马,躲到一边低声问道:“景大哥,你跟我师父之间又发生什么事啦?”
  景暮夕向童晋看去,见他如今瞧都懒得瞧上自己一眼,心中不免失落,摇了摇头道:“我跟你师父能有什么事……”
  “骗人!”花宫锦不依不饶,“你们平日那么要好,这会儿怎么谁都不理谁?”
  “你别乱说,”景暮夕倒有几分紧张,“我们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哪有那么多话好说的。”
  “景大哥,我……”花宫锦有些犹豫,可还是憋红了一张小脸儿说了出来,“我知道我师父……我师父他喜欢你,你……”
  “谁说的?”景暮夕忙打断他,声音放得更低,“你师父告诉你的?”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对小孩子说?而且,喜欢自己这样的话,他不过是说来哄自己开心的,哪会与旁人多费唇舌……
  “不是师父告诉我的,是我……我自己看出来的。”花宫锦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起初也觉得两个……有点怪,可是我看得出师父是真心对你好,景大哥,你呢,你喜不喜欢师父?”
  还好他这个师父没有把这种事情也教给自己徒弟,景暮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失望,又听见花宫锦问自己喜不喜欢童晋,一时倒难堪起来,“不要跟你师父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个大男人,谈什么喜欢不喜欢,也不怕给人笑话。”可是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呢?他对自己好的时候不觉怎样,他对别人好的时候心里却要难过受伤,再不想承认,终究还是喜欢的吧……还好一直没相信他的话,那人的心,本也不是自己能留得住的啊……
  花宫锦扁扁嘴,心想喜欢谁是自己的事,管别人笑话不笑话做什么。
  说话间,那边莫与之也下了马车,自车上取了水,走到童晋身旁坐了,又将水递到他面前。童晋接过水喝了两口,便与莫与之闲聊起来。
  景暮夕站在远处瞧着他二人,竟忍不住叹了口气。
  花宫锦坏笑道:“景大哥,你再不抓紧些,师父可要被人家给抢走啦。”
  “胡说什么!”景暮夕白了他一眼,“听话,一边玩儿去,我有事要跟你师父说。”
  花宫锦一听他说要找童晋,立时便欢快地答应了,连蹦带跳地跑去找龙啸与白泓澜。
  童晋这人,可不是谁想抢就抢得来的,谁能留在他身边,全要凭他大教主的心思。现在他没心思再玩下去,自然是……最好不过……景暮夕强忍心中难过,向童晋走去。
  知是景暮夕走到近前,童晋却并未抬头。莫与之自童晋手中取过水壶,站起身来微笑道:“景公子找童大哥有事吧?你们谈,外边有些凉,我还是先回车上了。”
  景暮夕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在他二人面前,此刻的自己就像个毫不相干的过路人。
  童晋这才站起身来,关切地看着莫与之,“自己可以么,要不要我扶你?”
  莫与之一边向马车走去一边回头对他笑着摆了摆手,“我只不过是没了武功,又不是给人断了手脚。”童晋啊童晋,只有在想要惹他嫉妒时,你才肯对我表示出这样细致的关怀,你啊,当真残忍……
  童晋同样报以贴心的微笑,“冷了就多加件衣服,莫要再着了凉。”转过脸来看景暮夕的时候却已敛去笑容,平淡地道:“找我什么事?”
  见他这般对自己,景暮夕心中竟是一痛,说不出话来。
  童晋似是没什么耐心,“没事的话就上路吧。”说着抬脚便要走开。
  景暮夕狠下了心,“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你说什么?”童晋回过头来,眼中满是不悦,“再说一遍。”
  景暮夕不愿看他这样的表情对着自己,不由背转身去,“你身上的伤已经都好了,我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你回你的灵峰,我也要回师门去了。”
  “回师门做什么?”童晋冷笑,语带讽刺,“莫不是才几日光景,你就想念你那娇俏可人的小师妹了吧?”
  纵使童晋不再在意自己,景暮夕也未曾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紧紧握起双拳,景暮夕也不快地道:“师妹是女孩子,你不要胡言乱语坏了人家名节。”
  “你倒是处处为她着想。”童晋绕到他面前,“不是为了她,你还为了什么要回师门?”
  景暮夕不肯与他对视,深深低下头,“我那日说过,这事过后会回去向师父请罪。”
  童晋哼了一声,似是不信,“你又没有错,请什么罪?”
  景暮夕已不想与他多做争辩,“师父要杀你,是对是错我不知道;可做徒弟的忤逆了师父,就一定是错。”
  童晋不禁有些生气,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啊,若让他的小景就这么跑了,岂不是弄巧成拙?伸出两指抬起景暮夕的下颌,童晋皱眉问道:“你当众救我性命,你师父定然容不得你,你又何必自讨苦吃?”
  “你也救过我,”景暮夕想起在问剑大会上自己被童晋救走,再见方正道已是在融火宫,方正道于此事只字未提,也未怪罪,“师父并未说过什么。”
  “我救你是我的事,你那时也无力拒绝,可你救我却不一样了。”童晋心知这中间的道理景暮夕不是不懂,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要离开自己罢了。
  果然,景暮夕不再理他说什么,“怎样都好,我终归是要回去的,回去任凭师父他老人家处置。”
  见他这般,童晋心中又气又痛,“任凭他处置?他要是也跟陈德一样,废了你武功逐你出师门呢?你的仇还报不报了?还是那时候你才会再想起我,再来灵峰要我教你武功?”
  景暮夕偏开脸去,只怕他再多说一句,自己就要在他面前落下泪来。他这一声一声,字字都像利剑一样刺进景暮夕心里,对于一直为了救了仇人一事耿耿于怀的景暮夕来讲无疑是最大的羞辱。景暮夕艰难地平复了内心的起伏,冷冷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大可放心,就是真地被师父废了武功,我也不会再找你,死也不会。”
  如此决绝的景暮夕竟把童晋吓住了,“死也不会?”童晋颤声问道,“你当真恨我到这地步,宁可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
  景暮夕想问他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做什么,你的绮园中有那么多漂亮的少年在等着你,如今又多了个惹你关心怜惜的莫与之,你还把个不再在乎的我留在身边做什么?可是景暮夕问不出口,他是如此倔强骄傲的一个人,纵然舍不得童晋,他还是要保住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自尊。于是他仅仅是咬紧了唇,强忍心中挣扎,一个字也没有说。
  童晋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忽视内心无端生出的绝望,“你可以走,可你没有后悔的机会,走了,就如你所说,这辈子都别回来找我。”
  景暮夕只觉自己的脚有千斤重,想要迈出半步都是困难,可他还是不敢犹豫,长痛不如短痛,自己不该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了。
  “站住。”童晋唤住刚刚迈动步子的景暮夕,语气中满是狠凉,“你可以走,但不是现在,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
  景暮夕停下来,却没有勇气看他,只淡淡地道:“我欠你的或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你要是一定要我还了才走,我只好把命赔给你。”就当灵峰上救人授艺是个交易,可问剑大会,海上风暴,融火宫中,他几次三番地救自己性命不说,还险些把他的命也搭进去,这样的恩情,自己要如何还得清?
  “那就别提什么离开我,你想都不要想,”童晋气极,双眼通红,对于说了允许他离开的话更是后悔,“你要是敢离开我去别处,只要是你停留的地方,我定要搅个天翻地覆。我童晋杀人不会手软,也好让外边的人知道,我可不是白白给人叫‘魔头’的。”说完,童晋向众人低吼了一声“上路”,翻身上马,不再回头。
  你杀人不会手软,我已经见识过了,被你骗得久了,我怎么就忘了,你原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啊……习惯了你待我好,如今再看你一般对待旁人,竟是这样无奈又苦涩。我终于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早已对你……
  景暮夕不禁觉得自己可笑,在自己正视心意的这一刻,他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总是说喜欢自己这张脸,可现在连这张脸,他也要看厌了。这个本就没有真心的人,如今连虚情假意也给了别人。景暮夕默默地站在原地,心痛如绞……
  


☆、芥蒂更生

  五十五·芥蒂更生
  一行人沿途游玩,十月初才来到骧亭。童晋不急着回灵峰,决定先在骧亭住一晚,明日再上山。
  这一路绕城而走,并未引人注意,今日甫一入骧亭,便给灵教分坛的弟子撞见了。为了不将此事声张出去,童晋只好带着众人住进分坛,并嘱咐分坛主决不可将他已回到灵峰一事泄露给旁人。分坛主知道童晋不喜麻烦,满腔疑问却不敢开口问一个字,只满口答应着退出去,着弟子为几人准备酒菜。
  二十多天来,童晋对莫与之照顾有加,却从未主动跟景暮夕说上一句话。景暮夕明知童晋气未消,仍找过童晋几次提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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