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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特殊和谐技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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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锐利的簪尖被迫停留在鼻尖上方,君语心惊愕地瞪圆了眼。
  “你没中毒?!”
  明疏影不答话,只卯足力气抵着她的手,然后猛一发力,将她整个人推了开。趁着她跌倒在床边的空当,明疏影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溜烟逃到了地上。
  “你骗我?!”不久,君语心也重新站稳了身子,并迅速意识到这一叫她怒不可遏的事实。
  不光是这个女子,还有她的弟弟,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竟然联合仇人的女儿一道骗她!也骗了天下人!
  “君姐姐,你冷静一些。”
  明疏影急急扫视了四周,很快发现了躺在墙边的冬苓。事已至此,她知道一切已无可挽回,只能尽力安抚来人的情绪,以防她再做出过激之举。
  “你叫我怎么冷静?!你骗了我,你和宁天一起骗了我!还装作好人来陪我!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
  “君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你现在每多说一句,都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女子歇斯底里地喊着,终是让明疏影双眉紧锁。
  天下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无论也不会想到,对方不但获知了她的真实身份,还对皇家抱有这般深仇大恨。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自作聪明,好心办了坏事!
  然而,她深知,后悔并不能解决问题,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叫面前的女子寻回理智!
  可惜,现实往往喜欢与理想作对。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入手,对方就已举着发簪朝她冲了过来,压根没准备听她一言。
  明疏影不得不认识到,她已经没有办法将秘密掩藏在这间屋子里。她必须得逃出去,首先保住自个儿的性命,也让失去意识的冬苓远离危险。
  是以,她一个闪身避开了君语心径直刺来的一簪子,拔腿就往屋门口跑去。脚底生风地逃出了屋子,她自是叫守在外头的楚聂怔了神。
  “皇上!?”
  “楚聂!”
  男子疾步迎上匆匆而来的一国之君,顾不得什么“非礼勿视”,便抬眼望向了她背后的另一个身影。
  她竟敢对圣上行凶!?
  眼见君语心手持利器汹汹来追,被诓骗了的楚聂霎时惊怒交集。
  他居然亲手将此等凶恶之人放进了皇上的闺房!!!
  当然,现在不是懊恼忏悔的时候。楚聂二话不说便箭步上前,轻而易举地就攥住了女子的右腕,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发簪,并单手将其擒拿。
  眼看他凌厉的一掌就要劈向女子的后颈,明疏影情急之下自是来不及多做思量,下意识地便高声制止。
  “楚聂不要!”“住手——”
  可她未尝料想,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会好巧不巧地响起。
  两女一男循声望去,只见一身锦袍的君宁天正风风火火朝他们走来。
  一下朝堂便听说长姐拿着他的信物只身入宫,瞬间就预感不祥的男子急忙赶了过来。
  而当预感成真——变作残酷的现实映入眼帘,素来处变不惊的他也免不了心下一沉。
  他的姐姐,他唯一尚在人世的亲人,终究是被血仇逼上了悬崖之巅。
  君宁天拧着眉毛来到长姐和楚聂的身边,一双凤眼死死地盯着后者的脸。奈何楚聂素来是个不怕死的,他只尽忠于昔日的九公主——今日的一国之君,只要皇帝不下命令,他就决不会屈服于摄政王的淫威,放走这个出手刺杀皇上的歹人。
  是以,男子不甘示弱地与来人对视,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直到定下心神的女帝发了话,他才二话不说松了手。
  重获自由的君语心并没有继续追杀目标,因为她见到了她那能够轻易手刃仇人之子的弟弟。
  猛一下抓住了君宁天的两条胳膊,君语心睁大了眼仰视着他神情复杂的面孔,目光炯炯道:“宁天你来得正好!快!快杀了这个女人,替爹娘报仇,替熙儿报仇!”
  岂料来人只拧着眉毛与她对视,好一会儿才沉沉唤出一声“大姐”。
  君语心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
  “刑府的事,是你安排的吗?”
  “是,是姐姐安排的,之前那个沐家的远方表亲,也是姐姐的人,姐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君家!”女子直言不讳地说着,还气息不稳地环顾了四周,却全然没有留意到身后女帝那业已生变的脸色,“你看,现在四下都是你的亲信,你杀了皇帝,神不知鬼不觉,爹娘和熙儿大仇得报,定能含笑九泉!”
  然而,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女子万万没有想到,听罢她自信满满的一番话,对方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眼神里,没有分毫的杀意,只有满满的痛惜。
  君语心一下子就变了脸。
  “你不愿意?”
  君宁天沉默不语,令女子突然松开了他的胳膊。
  “你居然不愿意?!君宁天!难道你忘了爹娘的血海深仇?!忘了我君家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弟弟没有忘。”
  可是,他们的仇人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是的,他亲眼看着先帝在自己眼前痛哭流涕地求饶,看着仇人的儿子们一个一个惨死旁人之手,看着一代王朝几近覆灭。
  那一天,他望着苍茫的天际,向他含冤而死却留下遗训的父亲请罪——父亲临终前所留下的四个字,他终究是无法做到。
  但是,一切便也到此为止了。
  他不会赶尽杀绝,不会彻底抹煞了君家世世代代传承的信仰。
  忠君爱国。
  前者是不可能了,不过,他会为皇家留下最后的体面,并倾尽一生去实现后者。
  如此,便也算是告慰了先人的在天之灵。
  可惜,他那失散多年的长姐,并未能与他同心同力。
  

☆、生死一念

  “没有忘?!没有忘,你为何不愿杀了仇人的女儿!?”果不其然,听了弟弟简单明了的回答,君语心非但没有变得冷静,反而愈发激动地抬起一臂,径直指向那秀眉深锁的一国之君。
  “因为先帝已然绝后,他已经遭到了报应,受到了惩罚。”君宁天并未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任何人,只纹丝不动地凝视着她睁圆的杏眼,沉声道出了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
  “不!他没有!”无奈女子的想法完全与之背道而驰,“宁天!你知道我们的弟弟死得有多惨吗?他只是想保护我,就被……就被那些官兵乱刀砍死!我眼睁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刀一下一下地捅进他的身子!我救不了他!他还那么小,他还那么小啊!他做错了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对他这样残忍!!!”
  回忆起那惨绝人寰的画面,君语心的整个身体都禁不住发起抖来。她至今仍无法忘记那血腥的一幕,无法忘记年仅九岁的弟弟被利刃扎得血肉模糊,无法忘记那一刻自己满腔的恐惧与悲愤。
  “还有我……还有我!你知道姐姐这七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我……”
  女子悲痛难耐地诉说着,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君宁天看着这样一个被仇恨死死缠绕的长姐,眼眶也是破天荒地泛了红。
  是啊,他知道,他怎会不知?当年弟弟惨死之后,姐姐就被那恶贯满盈的昏君捉去宫中肆意糟蹋。尽管后来,姐姐想方设法逃出了宫,却还是难逃命运的折磨。为了避免再被那恶魔捉回去蹂(和谐)躏,她只得逃离丽国、流落他乡。可想也知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貌美女子,独自在外是意味着什么。将近八年,她被人卖进过烟花之地,也被迫当过大户人家的侍妾,痛苦忍受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活着回到故土,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
  而今,她终于就要得偿所愿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却要挡她去路?!
  思及往昔种种,看尽今日点滴,说不下去的女子遽然瞪大了眼。
  “你不杀她?!好!姐姐自己动手!”
  说罢,她就抬手拔下另一枚发簪,转身直直冲向不远处的女子。
  千钧一发之际,慢了一拍的君宁天阻拦不及,倒是时时保持警惕的楚聂,一个挺身挡在了女帝的身前。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本已被近身保护的皇帝却自个儿从侍卫的背后蹿了出来,径直绕过他的身子,一个箭步上前。
  就在所有人都因这一举动而大吃一惊的时候,那支发簪业已不由分说地逼近了一国之君的脸庞。
  说时迟那时快,明疏影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女子狠狠刺来的利器,直接将其停在了距离自己约莫三寸之处。
  “皇上!”楚聂吓得脸都白了,所幸自家主子的身手有够敏捷,眼力也够准,他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稍稍落了回去。
  不过,他是松了口气,君语心可就怒发冲冠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未等她开口一言,对方就先发制人道:“君姐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弑君大罪株连九族,你是要害得摄政王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吗?!”
  君语心闻言,却是皮笑肉不笑地回她:“皇上不必吓唬我,宁天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如何,我了解得不比皇上少。”
  这是在暗指君宁天有能耐一手遮天、指鹿为马?
  明疏影眸色一沉。
  “摄政王的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像我的身份终究是被你识破一样,“文武百官的心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齐,他们的心思不是不冒头,而是尚未找到合适的时机冒头。君姐姐难道不晓得,因着这一次的事,前朝已有不少人对摄政王颇有微词?如若此刻,朕暴毙于寝宫,他们定会挖空心思查明真相,即便摄政王有心隐瞒,怕是也难以周全。届时,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史官也会毫不客气地记上一笔。你君家本是满门忠良,自此,却真正沦为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摄政王这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也将付诸东流,他本人的名号更是遗臭万年,这就是君姐姐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话音未落,举着簪子不放的君语心业已花容失色。
  “纵然君姐姐不以为意,朕也不会答应!这一年多来,摄政王为国操劳的样子,朕都看在眼里,他将个人恩怨放在一边,尽心尽力地辅佐于朕,为我丽国百姓殚精竭虑,朕心怀感激亦心存敬佩!如今君姐姐却要因一己之私将其粉碎,朕决不容许!”
  语毕,看似娇弱的女帝竟猛一发力,将已然因分神而松懈的女子使劲推了开。
  君语心倏地跌倒在地,令她如此的明疏影却兀自站在她的跟前,俯视着她竭力隐忍的面容。
  披头散发的一国之君无视了急忙来扶女子的摄政王,接着铿锵有力地说:“君姐姐,亲人含冤惨死,你心中的恨,我能理解,可是先帝和所有的皇子都已宾天,去年的那场宫变中,也已经死了太多的人,难道他们就不无辜吗?而今你为向朕寻所谓的‘仇’,两次暗中设计,被你牵连的那些人,就该蒙受这飞来横祸吗?!你这般不管不顾,将他人卷入其中,甚至不惜牺牲他们的性命,又和当年昏庸无道、草菅人命的先帝有何分别!?”
  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心头一颤。他们哪里想得到,身为先帝的女儿,当朝的圣上,女帝竟然会当众责骂其父皇残暴不仁!
  当然,有一个人并不这么认为。
  只见君语心冷不丁抬起头来,怒目圆睁地仰视着女子的眉眼,脱口而出道:“你没有资格同我说这些!”
  “为什么我没有资格?”孰料对方闻言,竟是脸不红、气不喘,“就因为我是先帝的女儿?就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冤有头、债有主,君姐姐你扪心自问,倘若我并非生于天家,你可还会对我动分毫的杀念?!”
  君语心僵着脸看她。
  “不会,对吗?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你想抹杀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与生俱来、摆脱不了的出身!”明疏影顿了顿,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不明白,凭什么我是公主就须得承受你的仇恨,我究竟做错过什么?!如果一定要说什么‘父债子偿’,那我的哥哥弟弟们已经用生命偿还了那笔血债,莫非这些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不够!!!”许久未有开口的君语心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彻底激发了明疏影强压在心底的冲动。
  “好啊!那你杀了朕!”说着,一国之君猝不及防地上前两步,蹲下身子,猝然抓起了女子握有簪子的手,双目圆睁着将其对准了自个儿的脖子,“如果杀了朕,你的弟弟就可以活过来!如果杀了朕,你这七年的人生就可以重来!那么你动手吧,朕死得其所!”
  

☆、做个了断

  许是明疏影说这话的时候太过于凛然无畏,君语心僵着脸凝眸于她近在咫尺的容颜,竟是半晌动弹不得。
  别说是她,就连一旁的君宁天也少见地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年方十八的女子,竟有着如此气势逼人、大义决绝的一面。
  而听罢她掷地有声的大论,看着她无所畏惧的容颜,君语心终是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中的利器。
  她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为什么,只觉得对方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戳中了她的心窝,让她努力筑起的心防在那声声质问中轰然倒塌。
  仇人死了,亲人也不在了,她这七年来所忍受的一切究竟算什么,算什么啊……
  温热的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尖利的凶器也已应声落地。明疏影下意识地松了手,看着身前的女子流着泪倒进君宁天的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令男子痛心疾首地将她揽入怀中。
  “大姐……大姐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明疏影的视线从君语心的脸上挪到了君宁天通红的眼中。
  她从来没见过这般温柔又痛苦的他,但她知道,此情此景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想要保护姐姐的弟弟而已。
  明疏影松了肩膀,和姐弟俩一样双腿着地,视野渐渐有些模糊。
  最终,她微微别过脸去,任由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耳边回荡。
  过了好一会儿,君语心哭得失去了意识,君宁天在确信她只是哭晕过去后,才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女帝一眼,未有行礼告退,便抱着自己的姐姐默然离去。
  明疏影起身目送了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方才想起尚在屋内不省人事的侍女。她赶紧领着楚聂进了屋,一起将冬苓安置妥当了,再让他去请太医。
  一场风波过去,谁的心里都轻松不起来。明疏影时时惦记着君语心的情况,却又不好贸然去摄政王府探望,只能待在宫里等着消息。
  所幸到了第二天,君宁天照旧出现在了他该出现的地方。明疏影一听人来了,连忙就差人去请。毕竟,眼下她中毒一事尚无“定论”,她也不好擅自现身,以免节外生枝。所以……
  “皇上找臣来有何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一国之君的寝宫内,女帝眼瞅着摄政王面无表情的模样,眉角微微一跳。
  “君姐姐怎么样了?”
  君宁天掀起眼皮子看她。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召他过来是为了什么。
  “皇上以为,臣的姐姐现在应当如何呢?”君宁天眼观鼻、鼻观心地说着,语气里虽丝毫没有讽刺之意,却仍是叫明疏影噎了一噎。
  “对不起……”她垂下脑瓜,蔫蔫地说了一句,复又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注视着他的眉眼,“不是为先帝当年犯下的罪过,是为朕自作聪明,好心办了坏事……”
  诚然,她曾经满口保证,自己不会暴露了身份,不会叫他的姐姐不高兴,可到头来却是变成这样,真真是叫她惭愧不已。
  只是,彼时,她哪里能够未卜先知,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子,竟对天家抱有那般执着的怨恨。
  是啊,她当然不晓得,不晓得她的父皇当年是如何糟蹋他的姐姐。
  君宁天凝视着女子双锁的双眉,忽而鬼使神差地开了口:“皇上可知,先帝曾对臣的姐姐做过什么?”
  明疏影闻言一愣,她呆呆地注视着男子的眼睛,脑中思绪忽就破茧而出。
  君宁天看着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僵硬,抿了抿唇,道:“就是皇上想的那样。”
  此言一出,明疏影只觉不寒而栗。
  她怎么早没想到呢?!先帝是有多荒淫无道,她还在明家时便有所耳闻。而君姐姐提及往事时又是那般难以启齿、痛不欲生的模样……她……她真是太大意了!
  此情此景下,她只觉“对不起”已然无法表达她的歉疚,只拧着眉毛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但是,诚如皇上所言,做错事的是先帝,不是皇上。”
  然而,君宁天紧随其后的一句话却叫她诧异地仰起脸来。
  无论是在他的神情里还是他的口吻中,都没有一丝愠怒抑或嘲讽。男子平心静气地说着,委实叫明疏影愣了好一会儿。
  两人就这样目不转睛地对视着,一个面露错愕,一个面无涟漪。直到后者倏尔眸光一转,说着“皇上若是无事,臣便告退了”,转身就要往外去。
  明疏影张嘴想叫住他,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就那样看着他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七日后,女帝苏醒,重归朝堂。刑家人被证无辜,无罪释放。与此同时,一个不知名的女子被推到了众目睽睽之下,以谋逆之罪当众问斩。
  对此,满朝文武自是议论纷纷。与摄政王同心同德的一行人并无微词,只在心底犯着嘀咕,不晓得他们的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非摄政王一派的当然不乐意了,想着法子明里暗里地给君宁天使绊子,奈何无凭无据,他们也不好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意图不轨,只能在私下里骂上几句泄愤。
  面对此等结果,明疏影并无怨言。她只是悄悄将挨了板子的夏荷叫到她的寝宫,在对方不解于为何自己未被赐死的时候,让其回刑府继续侍奉十公主。
  夏荷闻令有些发怔,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为什么不赐奴婢死罪?”半晌,跪在地上听令的女子总算讷讷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仰视着一国之君清淡的面容。
  “先帝有愧于你赵家在先,朕不想将这个错误延续下去。至于你赵家的冤屈,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昭雪,还望赵姑娘能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明疏影面色如常地表明了自个儿的立场,并将女子瞠目结舌的神态尽收眼底,“本来,你犯了弑君的大罪,朕至少是该将你逐出皇城、流放边境的。可是,朕转念一想,这不是还有把柄在你手上吗?所以,朕只能把你放在朕看得见的地方,以防你多嘴多舌,泄了朕的秘密。”
  女子老神在在地说着,好像仅仅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直到对方呆若木鸡的表情终于将她逗乐,她才禁不住哑然失笑,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十妹妹需要你,好好照顾她,将功赎罪吧。”
  那一日,女子红着眼眶叩谢隆恩,仿佛那重重的一叩首,便是将那十几年的恩怨尽数了结。
  明疏影接受了她发自肺腑的谢意和歉意,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个女子。
  如若有朝一日,君姐姐也能像她一样,一点一点放下仇恨,开始新的生活……
  明疏影幽幽叹息,实在不知该如何去解开上一代留下的死结。
  不过这天,她倒是意外从君宁天那儿听说了一个消息。
  与其说是消息,倒不如说是“请愿”——素以国事为先的摄政王破天荒地向她告假,说是预备带着长姐出城远游。
  明疏影听罢不禁愣了愣,然后就回过神来嘟囔道:“都快半个月了,你还没有告诉朕,君姐姐到底怎么样了……”
  耳聪目明的君宁天自然是听到了她小声的“抱怨”,可他却不晓得该如何回应她锲而不舍的关心。
  是了,多日前,她不等他主动提及,就明确表示了,要用一个死囚作替罪羔羊,结束这次的案子。
  换言之,她作为受害者,却打算包庇凶手。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朕希望摄政王也莫要再追究夏荷的罪责,让人打个几板子,就把她交由朕来处置吧。”
  她是这样说的,而他,竟头一回无言以对。
  然无论如何,女帝中毒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朝中大臣由此产生的不满,他也照单全收,只牢牢地封住了知情者的口,未给居心叵测者留下半点可趁之机。
  只是,有些痛苦的记忆,终究还是需要靠时间来冲淡。
  “臣的长姐依旧是那样,不好不坏。是以,臣请皇上给臣一个月的时间,让臣好好陪伴臣的姐姐。”
  明疏影自然不会反对。眼下,怕也只有他能帮着治愈君语心心头的伤了。
  “那前朝的事务……”
  “臣不在的这些日子,会将朝务托付于兵部侍郎晏子明,当然,皇上须得下一道圣旨,赐他权利,与左右丞相一道辅佐皇上。”
  “哦……”
  女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位丞相中规中矩,又为两朝元老,有威信却无野心,倒是可以暂时托付。至于那个晏子明,年轻有为,又是君宁天的亲信,应当也是值得信任的。
  只不过……她是要重新开始扮演痴儿的日子了吗?
  一想到这个,由奢入俭难的女子就禁不住垮了脸。
  直至她冷不防思绪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借尸还魂

  “摄政王……”
  于是,君宁天很快就目睹了一种熟悉的讨好式的笑容。
  他觉得,这女皇帝的脑袋里肯定又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正儿八经地跟她商量一件事,她还能从中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君宁天马上就认识到,在这个动辄就有小心思冒头的女子面前,他的思维还是太过狭隘了。
  “自打摄政王获知朕已经恢复清明之后,朕就不需要在摄政王面前故作痴傻了,眼下,朕由奢入俭难,再让朕连着几个时辰都在他人跟前扮作痴儿,朕做不到啊……不如……摄政王索性就带着朕一道,出宫游历一番?”
  女子话未说完,男子的脸色已然迅速沉了下去。
  “皇上明知臣是陪大姐出门……”
  “朕知道!朕知道!”见君宁天的脸都快黑了,明疏影忙不迭开口打断,“你放心,朕不会再轻举妄动了。先前是因为不晓得君姐姐遇到过那样的事……现在朕知道了,怎么可能再去勾起她痛苦的回忆?朕不会在她眼前晃悠的,这点,摄政王大可以安心。”
  君宁天依旧冷着脸,但眼里到底是没了方才油然而生的愠怒。
  明疏影见状,赶忙接着把没理扯成有理:“摄政王,你不是说过,希望朕好好学习治国之道吗?可是,有句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朕从小到大都待在这座皇宫里,根本就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朕不了解民情,不了解百姓的生活,又如何能够做到‘治国有道’?所以,朕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随摄政王一起出宫,微服私访呢?”
  话音落下,君宁天却迟迟不接话。直到女子被他盯得开始心虚,他才面无表情地说:“皇上只是想出宫游玩吧?”
  明疏影窘。
  什么话嘛……说得好像她就是个不学无术、贪玩好动的小孩子一样。
  她毫不避讳地瘪了瘪嘴,干脆收起了笑意,道:“朕想出去透透气不假,可想看看我丽国子民过得如何也是真。摄政王何必把朕看得跟个孩子似的……”
  嘟囔完了,她又端量着对方的脸色,说:“摄政王慧眼,难道看不出来,平日里大臣们呈上的奏本都是掺了水的,能有几个是将民间疾苦如实呈报的?”
  没料想她话刚说完,君宁天就冷不丁面色一凝。
  明疏影不由一愣,因为她怎么也没想过,对方会是这个反应。
  不对啊?他那么聪明,明明好几次都对那些报喜不报忧的大臣明嘲暗讽,怎么还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好像他听到了何等天方夜谭一般?
  谁知,更诡异的还在后头,明疏影还没问他缘何这般看她,就听他目不斜视地问道:“皇上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女皇帝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
  “没有从哪里听来啊?朕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再说了,摄政王以前,不是也多次暗示某些大臣,莫要欺上瞒下吗……”
  所以,他这古怪的反应究竟是为哪般?
  明疏影不明就里之际,君宁天业已在其不解的注目下,蓦地转移了视线。
  公子以为,那些王公大臣们,能有几个是将民间疾苦如实呈报的?不都是在那些奏本里掺些水,报喜不报忧么?
  这种话,姑娘是从哪本书上读来的?
  书?书里才不会写这些呢。公子且看那些穷苦百姓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可上头还在歌功颂德,好似我丽国百姓人人幸福安康……呵,便可见一斑了。
  “摄政王?”
  回忆铺天盖地而来,直到女子清亮的嗓音倏尔将其拉回现实之中。
  君宁天眸光一转,再次与一国之君四目相接。
  “皇上就这么想出宫?”
  明疏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有点发懵,是以只顺从本能地点了点头。
  “臣此行打算去江南,皇上要去?”
  明疏影微愣,不得不承认,“江南”二字还是令她的心湖泛起了丝丝涟漪。
  可是,她随即便暗笑自己想得太多——江南多大呀,天晓得他是要去哪儿?
  于是,女子很快就言笑晏晏地说:“江南好啊,素闻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朕一直都没机会亲眼见识呢!”
  君宁天盯着她明眸皓齿的容颜看了一会儿,这才挪开目光接了话:“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安排。”
  语毕,他便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朝着女子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了。
  好事来得太快,明疏影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是……同意了?
  她抬手捏捏自个儿的脸,确信自己正处在如假包换的现实之中。
  是日,明疏影的心情分外明媚,回到寝宫的时候,嘴里都是哼着小调的。
  冬苓看出她兴致高涨,便好奇地问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高兴事儿。
  明疏影朝她神秘一笑,不答反问道:“冬苓,想不想出宫去玩儿?”
  “出宫……”冬苓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如梦初醒地睁大了眼,“皇上要出宫远游?”
  明疏影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摄政王已经应下了,带朕一块儿出远门。这下,我们可以出去好好地透透气了。”
  少女闻讯旋即喜上眉梢,可才兴奋了没一会儿,她就垮了小脸,忧心忡忡地说:“那会不会……会不会有危险啊?”
  此言一出,换明疏影倏尔一愣了。不过,她还是很快缓过劲儿来,失笑道:“你这丫头啊,想得也太多了,有摄政王保驾护航,谁能动得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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