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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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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人不听他的,抢入叫:“是的!定是蔡文昌。”这人是一阵风武秀,已看清文昌是那晚看热闹乘机掳走祝姑娘的人。

金钱豹拼命跟踪扑出,抢住一阵风的脚,两人滚在地,大叫道:“你找死?那女人是冷蝎高飞,你该知道她不许任何人管他的事。你如果贸然冲上,第一个死的人将是你。”

一阵风惊叫一声,两人爬起便向外跑,刚奔出庭门“轰轰”一声庭右花庭已被一名王府卫士撞破,涌身眺入,挺刀飞扑而上,一面叫:“捉拿要犯,快跪下投……啊……”

他刚冲近文昌身后,一刀砍去,文昌恰好向左避招,无意中避过一刀。冷蝎一剑落空,信手一振腕,那位王府卫士遭了殃,剑穿心而过,仍力仰面屈身便倒,狂叫着在地下抽搐挣命。

冷蝎恍若末见,连剑紧迫文昌,一面冷此:“着!着着!”

文昌快成了血人,身前鲜血向外淌,除了右胸之外,大概中了十剑以上,都未深入内腑,但流血过多,头脑开始昏眩,无极气功挡不住神剑,真气将散,快完了。

内庭门破了,庭门两侧的花窗破了,通两廊的门也破了,有两名护院从后门进入室中,将祝五爷五女抱出,父女两人己吓得成了半死人。

死了一名王府护卫,还了得?一名护卫站在窗口,举刀大吼道:“箭手就位。”

每一座破门窗,都被箭手所占住。护卫向身旁的金钱豹厉问:“那鬼女人是你们请来的?”

“不知道。”金钱豹苦笑着答。

“如果是,为何杀我们的人?”

“禀将爷,在下确实不知。”

“不管是不是你们请来的,她得死。她太凶恶了得,不易近身,咱们只好连要犯一起射死。”

“将爷,不可……”金钱豹急急制止,可是已晚了一步。

“放箭!”护卫大吼。

同一刹那,冷蝎厉比:“着!”

电光一闪,剑光刺入文昌的右肩。

文昌一声不吭,向后飞退,三枝银羽箭出手。直至箭雨射来分了冷蝎的神,他才有机会发射暗器救命,这次实力悬殊的狠拼,几乎拼掉了他自己信心,也几乎拼掉了他的小命。

这一剑够狠,已直抵内腑,他无法稳下身形,眼睛已看不清景物,身体如被电所击,神经已不听指挥,力道全失,浑身已感到麻木,仰面砰然躺倒。

真巧,庭中石砖光滑,他滑到死护卫的身侧,箭雨从他身区半尺上空飞过、竟然一齐杀出,

他不管箭雨的事,本能地翻身,本能地挣扎着爬起。大丈夫。跌倒了再爬起,怎能躺在地上等死?

他不爬起还罢了,有护卫的尸体陪同,箭手决不会再射他,爬起来便完了。

“哎!”他第一次发出痛苦的叫,背上挨了两箭,身区沉重地扭转半匝,崩倒在地。

在跌倒的刹那间,一支劲矢划过他背部双股间的闾尾,裂开一条缝,灰紫色的尸毒的血激射而出。

箭雨停止了,狂号声雷动,他也力竭地爬伏在尸旁,陷入乌天黑地的昏迷境地中。

冷蝎刺倒文昌,三枝银羽剑已到,箭雨亦到,她一声娇啸,突然贴地急射,到了木案下一掌拍出,长案倾倒,箭全钉在长案上。同时,她感到左肩上,可击破内家气功的三棱银羽箭,击破了她身气功,打入肋下半寸有余,再内偏半寸,内腑也得遭殃。

庭中挂了四盏流璃灯,长案上有两座烛台,长案倒烛台也倒。她拉折两根案脚,挥剑砍成四段,飞射四盏流璃灯,暴响声中,灯光尽灭,大庭中光源已绝,仅有外面的火把照耀。她收剑入鞘,抓住两把大环椅,利用灯破的刹那间,以椅护身冲入后庭门,脱离危局,大发雌威,用一张大环椅做兵刃,赶杀各处收箭手和护院教师,整时血肉横飞,惨号声震耳。

火把也随波击毙的人抛地,不消片刻,大楼浓烟四起,火舌上冲。

冷蝎在外赶杀,谁也没注意到庭中将死的文昌。他感到人声渐远,强烈的痛楚令他逐渐清醒,猛挫钢牙,将剑收入鞘套中,强忍痛楚,取出一颗九转玄丹吞下腹中,试行运气。不久,昏眩之感消失了,九转玄丹增加了不少精力,挣扎着爬起,走入了后庭。他已将大楼模清,退路早已定好。立刻找到一名护卫的尸体取箭用衣裹伤,再披戴护卫的衣帽,悄然乘乱溜走。

奔回废园秘密,远远地便看到门口,闪出一个人,叫:“是蔡爷么?”

“你……你是……”他已无法用力说话了。

“我,南关的李三。”

“哦,是李兄弟,有何消息?”

“黑旗令主二更初从西安府赶到,特来传信,可是小可来晚了些,两位已经离开……哎呀!!蔡爷你受了伤?”

文昌心中狂跳,黑旗今主到了,赴邙山的黑铁塔岂不要糟?二更正赶到,必定闻讯赶邙山,反截住黑铁塔的去路,一切都完了。

“兄弟,目下是什么时候?”

“正好交更,四更将起。”

“兄弟,先替我裹伤,快!”

在撕衣裹伤时,他一面道:“通知所有的兄弟,立即各安生理,风紧,散。”

他不顾自己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立即奔赴邙山。

邙山上下,血肉横飞,火辣辣地激斗,已在二更末三更初展开了。

七幻道被怪影所愚弄,搜遍了坟园,只嗅到方小娟留下来的一丝幽香,别无所见,恨恨地率人往上走,在灵帝陵附近先在四周穷搜两遍,然后开始布下天罗地网。

二更将尽,并末见有人光临,摹地,山下胡哨乍起。

“白鹤道友,下面动手了。”极乐僧叫。

七幻道大惊,跳起来叫:“糟!是黑旗令主的爪牙的胡哨声。狗东西!他们竟无耻地在下面拦截咱们的点子,岂有此理!”

“走!”黑僵尸叫。

“且慢,”七幻道大吼,又道:“在下谁也不帮,只要抓住在我家附近做案的蔡文昌。”

“这是说,你还是志在蔡文昌。”

“正是。”

“咱们说好的,人,交给你和大方道友,物贫道全要,黑旗令主的爪牙突如其来,假使阁下想偏向那些王八旦,体怪贫道反脸无情,捣了你的南宫寨,别说言之不预。”

“你废话什么?我南宫良一生只知自己,不知有人,朋友是一回事,我可不会因为朋友而耽误自己的事务。”

“一言为定,到时阁下最好脱身事外。走!下山去。”

另一处林影中,小娟急急地道:“爹,快下去。”

方嵩略一沉吟,道:“黑旗令主的爪牙,不足为害,他两人料亦无妨,至少可以脱身。我们不可让这群恶贼下去会合,引走他们,能杀即杀,不可恋战。走!”

两人在众贼埋伏的左方,飞射而出,方嵩变着嗓子叫道:“什么人?快滚开!不要打搅了蔡某的要事。”

七幻道一声怒啸,拔剑迎上叫:“原来你早就到了,纳命。”

双方相距在十丈外,天色太黑,只闻声不见人,循声迎上。方嵩故意惊叫:“糟!是七幻道老杂毛。大哥,走!”

父女俩不向下走,故意暴露身形,八方逃窜。二十名高手八头拦截,章法大乱。

七幻道领教过文昌的轻功身法,见两个黑影轻功高明,并无异感,奋起狂追。

“啊……”凄厉的惨号在天宇中震鸣,有一名高手倒了。父女俩在三里方圆的丘林中飘忽不定。若即若离,碰上从旁截出的人,立下杀手,半个时辰过去了,已有六名高手丧身在茂草密林中。

七幻道愈追愈心惊,猛地醒悟,大叫道:“不是正主儿,有人假借蔡文昌的名号作弄咱们,先别管他,下山办正事要紧。”

人群向山下撤,人本来就散处四方,这时向下赶,父女俩怎拦得住?

“七幻道,来,决一死战。”方嵩叫,反追七幻道和极乐僧,这两个家伙一直就走在一块儿。

七幻道也正要引方嵩现身一搏,果然不失所望,双方功力相当,如果有一方不存心放手一拼,便不会有全力一搏的机会,尤其是在林深草茂的黑夜中,即使是相差一两成的二流朋友,也能将一流好汉逗得怒火冲天的说不定还得大意失风。七幻道不是笨蛋,他不愿再和假蔡文昌捉迷藏,更不甘心被人戏弄,他必须将对方击倒后到山下赶黑旗令主的爪牙。

他向极乐僧用传音入密之术道:“大方道友听贫道的暗号,同时下手先毙了一个再说,这两个家伙比咱们所料的斤两更沉重哩!”

“好!我攻左,你攻右。”极乐僧答。

四人鱼贯追逐向下赶,捷如电射星飞,看看追了个首尾相连,快接近了。

追逐中:除了极乐僧必须夹着他的沉重合金禅杖外,三个人为了追赶方便,都末撤下兵刃。也就是说,方嵩父女两人手上都没有应急的兵刃可用。

追逐的路线其实没有路,抄直线向下飞掠,七幻道刚从一度长满了荆棘的土丘掠下,突然沉叱:“来得好!”

叱声中,他向左一闪,大旋身连劈五掌,无坚不摧的玄门绝学狂气如山洪,风雷俱发,灰尘和草梢随着震耳狂风激射飞舞,好凶猛的摧山掌力。

极乐僧大方禅师一声狂吼,右旋身掸杖来一记“神龙掉尾”猛袭扑来的黑影,行雷霆一击。

方嵩在前,首当其冲,假使一僧一道不向左右闪身回旋从左右进击,他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论真才实学,他比一僧一道都微高半分,但以一敌二,且事出仓促,拼起来自然要吃亏,主客易势了。

幸而一僧一道都不想从正面拼命,左右进袭便慢了些儿。方嵩一声长啸,不刹住冲势,反而向上飞纵,展开不归谷奇学“流光循影”轻功,激升丈余徐疾射而过。但他恐怕后面的爱女吃亏,必须出手,双手后挥,分向左右后方连拍四掌。

“砰砰拍!嗤!”狂风的进爆声震耳欲聋,气流的厉啸刺耳,掌出声音沉闷,似乎气流狂振。

极乐僧占了兵刃的便宜,潜劲被禅杖震散了大部分。连退五六步,地下出现他五支深约三寸的脚印。

七幻道以掌对掌,未练至化境的狂气反而受到强烈的反震,飞飘丈外,踉跄稳住脱口厉叫,“撼山掌!不归谷的绝学,打!”

叫声中,一道火柱同无数青红色流星激射而出,射向三丈外的方嵩,飞磷毒火出手了。

方嵩也受到震伤,纵出两丈外真力已竭,口角沁出了血迹,落地后再冲出丈外,方勉强止住冲势,身后火流将到,危极险极。

似乎在同一瞬间,七幻道:“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扭头飞射,三两起落人影顿失。

极乐僧也在同一瞬间吁出一口长气,用衣袖抹掉额上大汗,还未出现七幻道已经溜走,也未发现方嵩受了伤,双手枪杖急冲而上。

小娟到了,一声娇叱,白骨阴阳剑在百忙中撤出,跟踪挥剑,吼音震耳。

极乐僧果然了得,一声怒吼回身一杖横挥恰好与剑走同一方向,“嗤”一声轻响,剑比杖慢,杖将剑从后击出,杖尾跟着挑出,凶猛无比。

姑娘知道和尚了得,已经借势飘出丈外去了,飞磷毒火一闪,淫僧看清了白骨阴阳剑,只感到毛骨依然,一声不吭溜之大吉。

方篙先看到火光,知道杂毛已在身后下毒手,强提真气,向前顺势扑倒,向侧急滚两丈外,滚下了坡,力已用尽,逃过了一劫。等他勉强站起撤下魁星笔,已经不见了七幻道的踪影,但见地面的荆棘冒出了浓烟和火花,奇臭的绿色磷火仍在地面上飘浮不定。

“爹!”姑娘惶然射到,失声惊叫,这一生中她第一次看见爹爹倒地闪避,也第一次看倒爹爹身形不稳。

方嵩收了魁星笔,苦笑道:“这两个家伙果然了得,难怪江湖上能和你爷爷齐名,我能接下他两入合力一击,值得庆贺。不要紧,不要紧,肩胸略受震伤而已,假使他两人并肩出招,为父今晚危矣!”

他吞下一颗丹九;又道:“稍等我片刻,也许还来得及赶上。”

他坐下来行动调息,姑娘却急得六神无主,不住向漆黑的山脚下凝望,芳心早已飞到山下去了。

山脚下似乎人声已寂。

七幻道和极乐僧脚下也有些不便,向山下走,他们的同伴,早已到达山下了,到得最快的是黑僵尸。

且回头表表黑铁塔。他在山脚下登上灵帝陵的小道旁守候,要在下面拦截带黄金上山的两个使者。

上山的小径绕过一座坟园的右侧,数株高与人齐的青松柏树排列在路旁,他站在树下隐身,即使擦身而过,也不易发现他的身影。

下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人上来了。夜太黑不易分辨两文外的人影、

上来的两个黑衣人,左臂上缠了白巾,背上各背了一个不算小的包裹,是使者到了。

使者下面半里地,一群黑衣人向上飞掠,领先的赫然是黑旗令主本人,第二名是他的九宫堡总管银剑孤星孙长河,一群人不下二十名之多。

他们之后,一群白衣人也到了,是白道好汉无尽谷的金夺银刀凌光祖,铁臂猿尤健,和其他十名高手。

白衣人的后面,一些黑影飘忽不定,悄然上行,互相避让,互不侵犯。

风雨满邙山,群雄萃聚。

两个使者都是身手高明的洛阳名武师,但事实上并不高明,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更不知路旁有凶险,一面向上走,一面穷聊天,似乎毫不介意即将到来的凶险。

快接近柏树了,稍后面的一个道:“听说蔡文昌在西安干得有声有色,名震江湖,我却有点不信。”

“为何不信?”另一人信口问,这人走在前面,并未回头。

“他年纪轻轻,师门默默无闻,凭什么他敢和字内十三高人作对?据我看,定然是以讹传讹,有人从中制造谣言,别有用心。

“清云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怎能一口咬定……”

话末完,已到了柏树旁,右首的清云兄几乎擦树枝而过,根本不知树下有人。

黑铁塔江湖经验相当够,一看便知两人背上的包裹,决不是黄金。一千两黄金虽说足有六十二斤半,但体积不大,看两人的包裹,一个足以装上百斤以上,而且脚下十分轻松,一看便知其中有诈。

“王八蛋!祝五可恶。他妈的!果然不出所料,计算起我们来了。”黑铁塔心中暗骂。

清云兄擦树而过,几乎贴身相遇。黑铁塔突然伸手一句,央住了清云兄的脖子,另一手无指如句,扣住了脑门于向上提。清云兄手脚虚空伸缩了几下,一声不吭便成了半死人,昏过去了。

黑铁塔将人放下,一探包裹,果然没有黄金,只是些青砖,包裹是结的蝴蝶结,只轻轻拉便掉,动起子来十分方便,显然这两个家伙早有动手的准备。

他代替了清云兄,走在前面大汉的身后,前面那人白练了一辈子的武功,竟来发现后面的同伴换了人,往下说道,“……你怎能一下咬定蔡文昌不行?但愿西北镖局的神弹子四前辈能及时接应,不然凭咱们两人之力,恐怕凶多吉少。不过,你我也用不着畏首畏尾太过耽心,那家伙闹得太不像话,犯了江湖大忌,惹火了不少武林高手,这次他必定性命难保,栽在咱们河南府。”

“不见得吧?”黑铁塔模仿清云兄的语音问,居然象极。

“会的,兄弟,那家伙淫女劫掠,危害江湖,主人出了重赏必欲得之而甘心,他绝难逃出陵园附近的重重埋伏。”

“哈哈!你们打的如意算盘太妙了,可是,蔡文昌岂会是脓包?哈哈!”黑铁塔的哈哈声,如同天雷狂震。

大汉大吃一惊,突然转身,恐怖地叫:“你……你是……是谁?”

“我蔡文昌,你小子大概还不认识大爷哩。”

大汉一声怪叫,火速拔出怀中的匕首拉开架子狂叫:“捉蔡文昌,捉……”

“鬼叫什么?躺下!”黑铁塔怒吼,突然扑出,双手伸张劈而便抓,从中宫突入擒人。

蓦地,下面有人沉叱:“谁是蔡文昌?等着啦!”

大汉迎面反扑,左手一拉带结,包裹落地,顺势劈向黑铁塔抓来的右手侧身逼进,匕首尖猛出。

黑铁塔不怕匕首,匕首攻不破他的护身混元气功。大汉的造诣更是差劲,但被兵刃着身,毕竟不是光荣的事,双手一分一抄,扣住对方的双手上臂,旋身将人扔出,扔飞三丈外,砰然落地,向山下滚去。

黑铁塔闻声知警,知道下面高手大至,将人扔飞之后,立刻向草密林深处一窜,如飞而遁。

可惜,他脱身晚了,下面群雄两面疾分,截住了退路,胡啸声此起彼落,人影飘忽如鬼魅,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而且都是了不起的高手。他奔出十来丈,前面黑影一闪,他伏在草中,悄然向下溜,溜了一二十丈,前面白影飞掠而来,轻功已臻化境,来势如电。

“真糟!怎么今晚来了这么多人?”他心中暗暗叫苦。

幸而后面有人极时大叫“抓住了。哈哈!”

他向草下一看,刹那间,三条白影从侧方掠过,相距不足十丈余。向人影起处飞扑。

他等人影掠过之后,蛇行鹭伏再往下走的借草木掩身,逐段跃进。

后面,有人大吼:“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抢我阴魄韩滔的人?”

“呵呵!原来是红字令西字旗主韩兄,久违了,可记得凌某么?”

阴魄韩滔突然怪叫道:“王八蛋,这家伙不是蔡文昌。”

另一个河南乡音极浓的人接着叫:“韩旗主,这是送假金诱蔡文吕入伏的人,祝府的武师,不是蔡文昌。”

黑铁塔心向下沉,阴魄韩滔九宫堡的第三高手,金夺银刀凌光祖是无尽谷第一条好汉。真要命,黑白道的高手全来了。

一声震人心魄的长笑突然升入九霄,笑完道:“哈哈哈!原来是凌兄大驾光临,本令主总算不虚此行,得以瞻仰凌兄风采,但不知贵谷秋谷主大驾来了么?相烦凌兄为韩某引见引见。”

黑铁塔感到浑身的血液似乎要凝结了,黑旗令主竟然不期而至,今晚想逃出死境,势必登天还难。但他不能等死,立即拔腿狂奔。

奔出半里地,前面黑影出现,冲着他阴惨惨地叫;“来得好,小辈,留下大名,站住!”

他怎能站住等死?一声不吭折向狂奔。他感到身后劲风压体,有人追到出手了,黑夜中不辨对方的身份面容,但轻功身法居然可以短期间迫近,非同小可?不接招回敬是不行的,手一抄一拉,左闪,右旋,出招,攻出一招“神龙摆尾”。止势和旋势太急太猛,带起的气流丝丝劲啸,虎风刺耳,风雷俱发。

身后没有人,一鞭走空,黑影已在左侧出现,怪笑刺耳,寒气袭人的长剑入目,话声直震耳膜,“得得得得!小辈,你的鞭法果然了得。”

黑铁塔骇然,一声沉喝,进攻三鞭。

黑影人随剑走,魅似的飘动在长鞭的空隙中,象是无形质的鬼影,渐飘渐近。

“铮”一声脆响剑击中鞭梢,鞭回头反卷,黑影乘势切入。

黑铁塔感到右臂酸麻,虎口震裂,鞭上传来的奇大反震力,令他站立不牢,只感到毛发直立,扭头拖鞭便跑。

黑影卸尾急迫,一面怪叫:“来来……你是黑铁塔,蔡文昌的同党,你跑不了。”

黑铁塔只好向上狂奔,奔不了十来丈,前面白影一闪。有人叫:“站住!通名号,休得自误。”

黑铁塔见对方横剑挡路,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右急射,长鞭一带,忽然贴草梢抽出。

白影的注意力全放在上盘,也被黑铁塔的躲避举动所感,刚纵起拦截,下身鞭已及体,鞭过双腿分家,惨厉的惨嚎划长空而散。

这一声惨嚎,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全向这儿集中。

四面楚歌,黑铁塔身陷绝地。

黑僵尸到了,七幻道的爪牙也随后到达。

黑铁塔不顾白影倒地,人向地面一伏,向下滚,滚入一道山沟、往草中一钻,先躲一躲再说。

黑影白影四方追逐,而且天色已黑,便宜了他。呼喝声和报告号的沉叱此起彼落,附近大乱。

时光似乎过得特别慢,他躲在草中,似乎已过了数十年。同时他也感到时光过得特别快,似乎天快亮了,太阳要爬上东方遥远的地平线了。假使天色太明,他这把骨头是注定要埋在邙山了,光天化日之下,跑得了?

“贤弟,你千万别来接应我,天哪!保佑我。”他暗叫,希望苍天阻止蔡文昌前来接应。

文昌正浑身浴血,匆匆奔向邙山。

四更了,斗转星移。

人群静寂,但危机四伏,都在一步一步向四面八方搜,不同立场的人各守方位,在黑暗中摸索。

隐隐的草叶飘摇声渐近,有人快搜到了。土沟上有声音,下面也有接近的声音。右面山梁有人潜行,左面高处有人影晃动。糟!近了。

他浑身肌肉崩得紧紧地,大汗如雨,手心粘粘地,一般寒流从尾问向脊梁爬升。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第一次受到恐怖的震撼。他一个只可算江湖一流高手的晚辈,怎抵得过无数武林的凶魔和白道绝顶高手?不必提黑旗令主或者金夺银刀凌光祖,仅一个阴魄韩滔,也够他死上一百次了。

近了,上下两伙人相距已是不远,天宇中浮云散尽,出现了星光,也出现了无穷危机。

他紧握鞭子,心中暗叫道,“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来吧,看谁陪伴我做黄泉路上的游魂。”

腾地,左面高处有人沉喝:“黑令中天,威镇宇内。站住?亮刀。”

洪钟似的嗓音接着沉喝:“武林无尽,红云飞燕。阁下亮名号。

红云飞燕,是无尽谷最年轻的一对高手,是一双神仙侣;功力仅次于金夺银刀,但年纪相差了一倍,男的红云飞葛龙,女的叫金针飞燕刘素月,夫妻俩在武林的声誉,有口皆碑,白道朋友十分推崇,黑道好汉恨之入骨,经常在江湖行道,名头日隆。

“令孤超。今晚咱们各行其事,过节日后算。”最先发话的人答,是黑狐令狐超。

双方向相反方向退走,左面高处的透空人影不见了。

他们不火拼,我没有机会脱身,可惜!我如果有暗器,那该有多好?黑铁塔心中在惋惜。

沟上部的轻微声息近了,共有两个黑影,并排儿搜到,下面的声息大,有三个白影接近了,听声息,便知白影比黑影的功力差远了。

“站起!现身,亮刀!”两黑影叫,距黑铁塔不足三文。

黑铁塔功行全身,准备全力一击。

三个白影缓缓站直身形,其中之一叫:“为何不先通名号?”

“黑僵尸南宫良。你说。”

“武林无尽,铁臂猿。”

“小辈,走开!让路。”黑僵尸怒吼。

铁臂猿略一顿,突然转身便走,和两名同伴急掠,他自知不是黑僵尸的敌手。

黑僵尸不住冷笑,向下走。

黑铁塔隐身处是草丛,而不是树林,所以黑僵尸似乎大意了些,一面走一面向左面的同伴道:“前面已被铁臂猿尤小辈搜过了,咱们向右爬出山梁。”

真要命,这家伙偏偏在这时折向,走的路线正是黑铁塔潜伏之处,即使不搜,也会碰个正着。

黑僵尸在前,踏着草丛向前一纵,便到黑铁塔身前不足一丈,另一步如果纵出,恰好要踏在黑铁塔的身上。但如果这家伙往下看,必定会发现草中的黑铁塔。

紧要关头,危机迫在眉睫,腾地,后面的人叫:“南宫前辈,山梁上有人。

黑僵尸的左脚已经纵出,闻声抬头上看,道:“可能是大方禅师……呔!”最后一声叱喝是出掌的厉吼。

他抬头上看,对落脚处无闲察看,脚落向黑铁塔的身边,要来的事终于来了。

黑铁塔先前还想侥幸躲过,是祸不是福,是祸当然躲不过,他想用鞭进击,但黑僵尸艺臻化境,如果长家伙一动,势必令凶魔警觉,动不得。

人向下落,他突然发难,舰个真切,一拳上攻,“砰”一声击个正着,黑僵尸的阴囊立时碎裂爆炸。

黑僵尸骤不及防,一拳正中要害,仓促间无法运尸毒掌反击,本能地向下一掌猛拍,“扑”一声拍中黑铁塔的左肩。他虽来不及用尸毒掌,但数十年苦练的浑雄内家掌劲,足以遥种碑石,黑铁塔的混元气功难禁他临死拼命的全力一击。

“哎……”黑铁塔大叫,向后坐倒,然后向下滚,左肩骨裂开,皮开肉绽,两人的功力相差太远,这一记临死反噬的凶猛内家气功,他的混元气功受不了。

“啊……”黑僵尸的惨叫声惊天动,全身体上飞,惯出八尺外砰然落地、向下急滚,一代巨枭,竟然在大意之下,死在一个比他差上百倍的江湖晚辈的铁拳下,说起来委实难以令人置信。

不是尸毒掌,黑铁塔受得了,左肩骨碎了不打紧,他这人除了割下他的脑袋之外,死不了,他滚下两三文,止住了,咬牙切齿的跪走一膝,凶狠地一鞭猛抽。

黑僵尸的同伴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吃惊地去追黑僵尸,没料到长鞭突然攻到,想止住身形也力不从心,“叭”一声鞭子抽中咽喉,尸身反而向后倒。

山梁上,四周黑影和两条白影先后飞掠而下。一个黑影先到,吼声震耳:“谁敢动我七幻道的人?”

声出人到,剑影飞膝,电芒急闪,攻向还未站起的黑铁塔,下手不留情。

黑铁塔贴地飞旋,一面大吼:“蔡大爷何所惧哉?哎……哟!”他竟冒充文昌。

他接连三剑,“铮铮铮”火花激射,第四剑未架开,第五剑也未接实,胸前和右胯连中两剑,狂叫着滚倒。

第二个黑影到了,挥剑截出,叱声入耳:“我人妖还没有死,轮不到你下手。”

是非我人妖到了,两人展开抢攻,七幻道怒叫如雷。展开了武林罕见的拼搏,三丈内狂风裂肌刺骨,无人敢近。

第三个黑影扑向滚动着的黑铁塔,狂笑道:“谁也别争,正点子是我的。哈哈哟哟……”是先前追黑铁塔的怪黑影,身法出奇地迅疾。

第四个黑影从后面挺剑射到,身剑合一急电黑影的后心,来势如电,清叱声直震耳膜:“鬼魑山堂,不许伤贫尼弟子的恩人。

鬼魑山堂自救要紧,回身一剑挥出,“铮”一声龙吟,火星激射,两人飘退八尺。身形稳住后,挺剑迫进叫:“四空圣尼,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想怎样?”

四空圣尼,正是白煞柯和的师父,字内十三高人的两尼之首,替白煞柯和报西安府义释之思来了。

“那小子夺了老夫的半幅秋山烟雨图,老尼姑,滚你的!”鬼魑山堂怒吼。

“贫尼只好要你滚!”四空圣尼冷叱,两人再次凶猛上扑。

第一个白影是金夺银刀,向第二个白影叫“要活的带走!”

叫声中,金夺一抢,银刀连闪,将还向下滚的黑铁塔连击两刀,他用的是刀背,一中腿一中肩,黑铁塔“嗯”了一声,握不住鞭,浑身发软,眼中发黑、七幻道刺在他的右胸上方,深达肺部,已经支持不住,再加上两刀背,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另一白影一把将人夹起,向下飞掠,掠下不到五六丈,黑影一闪,一颗星形镖已射中他的鼻尖,“啊”一声惨叫,向前冲倒。

银剑孤星身形出现,一把抓住黑铁塔,飞起一脚,将中锋白影踢飞。

金夺银刀长啸一声,急冲而上。

黑影乍现,剑影飞腾,“铮铮”两声龙音暴起,两人接触如同电光火石。

金夺银刀飞退丈外,金夺银刀都留下了缺口,黑影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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