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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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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要说有什么瑕疵,就是那群东凌人,虽然绿衣几次加派人手追踪,始终未曾找到。
至于倚翠阁,在歇业一个余月之后,又重新开张,夜夜笙歌艳舞,依旧是金陵城中有数的青楼楚馆;唯一与以前不一样的,就是倚翠阁的老鸨换了一个叫殷媚的女子,不止人如其名,妩媚动人,而且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在她的经营下,倚翠阁生意一日好过一日。
发配至边疆的信王,在一次河边采石之时,一时脚滑,不慎从跌落入河,等别人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溺水身亡,那个时候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边境遥远,消息传回来之时,已是九月末。
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夜,东方溯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别人或许不清楚,他却知道信王精通水性,曾一人游过涨潮的江河,断不会溺水身亡,可现在信王死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要他的性命,而这个人……除了东方洄,他想不到第二个!
由始至终,东方洄都不打算放过信王,只是为了维持他的“仁君”之名,方才假意放过信王,然后派人去边境暗杀。
他花二十余年时间认识的……从来都只是皇兄带在脸上的一张假面具,可悲……可叹……
信王的死并没有在金陵城里掀起多大的涟漪,人们更有兴趣讨论的,是京中二位贵女的婚事,一位是平阳王府的昌荣宗姬,一位是户部赵尚书的千金,两个月前,东方洄登基之后,第一次选秀,这二位贵女也在秀女之列,不过并未被留牌,听闻太后有意亲自为二位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贵女指婚,但迟迟没有赐婚的旨意下来,也因此成为金陵百姓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纷纷猜测太后最终会将她们赐予何人为妻。
自入了九月之后,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尤其是下过雨后,不少人已经换上了秋衣,昭明宫中遍植桂花,到处可以闻到桂花的香气。
因为一次宫人服侍卫太后歇下后,忘了关窗子,令卫太后受了风寒,一连数日都缠绵于病榻,无力起身。
东方洄倒是孝顺,每每下朝,都会来宁寿宫请安,亲自侍候卫太后服药,这日也不例外,在服侍卫太后喝下最后一点药后,签了一颗伊秋递来的梅子,送到卫太后嘴边,“母后含着去去苦味。”
在卫太后含梅子解苦之时,他对尹秋道:“太医今日可有来过?”
“来过了,说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但毕竟外邪入侵,伤了肺经,还得再调养一阵子,药也不能停。”
东方洄点一点头,冷声道:“那名宫女呢?”
伊秋恭敬地道:“奴婢已经将她打发去了掖幽庭,掖幽庭劳役繁重,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人死于重役,相信她熬不了多久,陛下放心!”
卫太后吐出小小的梅核,“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责斥一番也就是了,打发去掖幽庭这个责罚,有些重了。”
“她害母后生病,罪不可赦,多活那么些日子,已经是对她格外开恩了,又何来‘重’这个字。”说着,他又道:“此事已定,母后不必同情那个罪奴。”
“哀家岂会同情她,哀家是担心你。”卫太后拍着东方洄的手道:“仁贤之名,得来不易,哀家不想你为一个小小宫女,而授人把柄。”
伊秋插话道:“奴婢事后检查她房间之时,发现她有偷窃东西的习惯,这般行径,发落去掖幽庭一点都不为过。”说着,她垂目道:“也怪奴婢大意,让这样一个人进内殿服侍太后,请太后恕罪。”
“罢了。”这般说了一句,卫太后目光重新落在东方洄身上,“最近朝局如何?”
“母后放心,一切皆好,不过……”东方洄犹豫片刻,道:“儿子有一些事情把握不准,想请母后帮着想想,但又怕母后劳神。”
“哀家没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得了卫太后的话,东方洄徐徐道:“之前母后曾让儿子再派人去查一查慕千雪的底细,前两日,派去西楚的探子来报,说他几经托人周折,与一名天机卫搭上了关系,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天机卫确是楚帝一手组建,与慕千雪无关,但不知为何,当时的天机卫首座闫重山对慕千雪一直都很尊敬。”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阳节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阳节
尹秋言道:“慕千雪是楚帝嫡妻,东宫太子妃,闫重山对她尊敬一些,也无可厚非。”
东方洄没说什么,而是继续道:“他曾无意中看到闫重山与慕千雪在亭中说话,尽管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却清楚记得闫重山当时的表情,与其说尊敬,倒不如说是敬畏;这样的表情,就算是在楚帝面前,他也未在闫重山脸上见过。”
卫太后眉头一蹙,“像闫重山这样的江湖人士,只会对一种人敬畏,那就是实力高过自己的人,论武功,十个慕千雪也不堪闫重山一掌;若那人所言属实,只有一种可能。”
“智谋?”
“不错,除去武功,唯有绝顶智谋方才可以将之降服。”
东方洄仔细想一想,摇头道:“慕千雪尽管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草包美人,绝不可能如母后所言。”
“是吗?”卫太后垂目望着一直戴在腕间的枷楠手串,微笑道:“哀家与你说一件事,你听过之后,再回答哀家不迟。”
“母后请说。”
“哀家生辰的前几日,惜君与平清打赌,要在一柱香之内,穿过最为繁华的街道,赌注就是清平送给哀家的那只鹦鹉;惜君以铜钱开道,顺利过了大半条街,可后面却被慕千雪的侍女挡住了,并且出言不逊。”
“惜君是什么性子,你与哀家都很清楚,自是不肯放过那名侍女,结果慕千雪三言两语,就令她发不了火,生生咽下了这口气,这样的女子,你还认为她是草包美人?”
东方洄满面惊讶地道:“竟有这样的事?”
“哀家也是昨儿个平清过来,方才意外得知的,慕千雪……只怕不像皇帝想得那般简单。”
东方洄低头思索半晌,摇头道:“若她真如母后所言聪慧有才,就该知道朕现在不可能发兵攻打西楚,毕竟……”话说到一半,一道雪亮突然划过脑海,脱口道:“难道她是故意为之?”
卫太后淡淡一笑,抚过即便是在病中,也依旧一丝不苟的发髻,“皇帝终于想到了。”
东方洄恍然之余,又浮上重重疑惑,“她应该明白,眼下有能够助她复仇的,只有儿子一人,为何偏偏要故意将儿子推开,难道她不想报仇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卫太后凉声道:“她害怕皇帝会是第二个人萧若傲,所以故意在皇帝面前装傻充愣,让你以为她是一个只知读死书的草包美人。”
东方洄眯了细长的丹凤眼,冷冷道:“好一个慕千雪,竟然将朕骗得团团转,实在该死!”在压下心中的怒气后,他唤过怀恩,“你去一趟睿王府,传慕千雪入宫。”
“慢着。”卫太后阻止欲要离去的怀恩,双目平视东方洄,“皇帝见了慕千雪,准备怎么说?直接揭穿她的谎言?恐怕那样一来,会令她离皇帝更远,就算勉强屈从,也不会全心全意为皇帝谋划。”
“儿子知道,所以儿子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要她心里有一丝复仇之念,就一定会被儿子说动;再者,北燕积弱,东凌诡异,周帝暴虐,只要她不蠢就该知道儿子是她唯一的选择。”东方洄信心十足的说着。
“哀家倒不这么认为。”卫太后望着窗外结满了累累珊瑚红果实的几株西府海棠,徐徐道:“舍近求远,自是不明智,但在这金陵城里,皇帝不见得是慕千雪唯一的选择。”
“不是?”东方洄愕然道:“除了儿子之外,谁还能助她攻打西楚?”
“皇帝不妨想想她现在住在谁人的宅子里。”
“老七?”话音未落,东方洄已是连连摇头,“老七虽然是亲王,也掌握着健锐营十万兵力,但没有朕的允许,莫说十万,连十个人他都调动不了,怎么可能助她去攻打西楚。”
“世事无绝对,就像当年的萧若傲,谁人想过,他竟然会成为西楚帝王;又有谁人想到,立国近百年的南昭,会一朝毁在他的手里。”
东方洄眼皮重重一跳,脸色有些难看地道:“母后之意,是说慕千雪很可能会故计重施?”
“哀家不敢肯定,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皇帝你说对不对?”
东方洄面色凝重地点头,旋即道:“母后所言极是,那现在该怎么做,是否要收了老七手里的兵权?”
“让哀家想一想。”卫太后闭目靠在软枕上,她毕竟年纪大了,又还在病中,说了这么久的话,不免有些疲倦,歇了一会儿,她道:“老七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东方洄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一切与往常无异,儿子交待他的事情,也都一一办妥,并无偷懒。”
“总算他还没被慕千雪怂恿的昏了头。”卫太后面色冰冷的说着,全然不见她平日的慈祥和蔼,过了一会儿,她续道:“不能让慕千雪继续留在老七府里。”
东方洄也有这个想法,当即道:“自从信王谋逆之后,信王府一直空着,不如儿子让人收拾一下,然后赐给慕千雪居住,然后再慢慢将她拉到咱们这边。”
卫太后就着尹秋的手喝了一口刚炖好的参汤,缓缓道:“不用这么麻烦,哀家有更好的法子。”
九月初九是一年一度的重阳节,这一日依着惯例要遍插茱萸,吃重阳糕,饮菊花酒,以求祛灾祈福。
夏月一早就忙开了,在东院各门各院旁边插上茱萸,又亲自去厨房做了重阳糕,这重阳糕共有九层,一眼望过去,犹如一座宝塔,上面还作了两只小羊,取重阳(羊)之意。
几名厨子围着刚刚出笼的重阳糕道:“你这重阳糕做得可真好看,尤其是那两只羊,栩栩如生,可比咱们做的还要像。”
夏月得意地道:“我可是下苦功跟专门做糕点的御厨学过的,不止样子好看,味道更好,公主每年吃的重阳糕都是我做的。”
一个厨子道:“去年重阳穆王来咱们府里,我做了重阳糕过去,可是被他一顿嫌弃,干脆你教教我。”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卫文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卫文斌
“教你可以,不过得晚一些,我先把重阳糕给公主送去。”说着,她指一指笼屉中还剩了好几个的重阳糕,“公主吃不了这么多,你们拿去分了吧。”
“多谢夏姑娘。”那几名厨子嘻嘻哈哈道了谢,分食那几个重阳糕。
夏月拿着东西一路回到东院,刚进垂花门,便看到慕千雪与一个鹅蛋脸女子走了出来,竟是卫太后身边的尹秋。
“见过公主,尹秋姑姑。”夏月上前屈一屈膝,旋即疑惑地道:“公主您这是要去哪里?”
尹秋代答道:“太后怕公主一人身在异乡太过寂寞,所以让我来这里请公主入宫一道过重阳节,也好热闹些。”
“劳太后这样记挂,千雪实在过意不去。”
尹秋笑道:“虽然太后与公主只见了一面,却很喜欢公主,经常在奴婢面前提起您,原本前些日子就想召您入宫的,偏偏又感了风寒。”
慕千雪惊讶地道:“太后病了?”
“是啊,有个宫女大意忘了关窗子,令太后吹了一夜的冷风,足足病了十来天,事后发现那名宫女还有偷窥的恶习,实在可恨。”
夏月好奇地道:“那她是不是被杖毙了?”
“陛下仁慈,只将她发落去了掖幽庭。”这般说着,尹秋转眸道:“公主,太后还等着呢,咱们走吧。”
“好。”慕千雪应了一声,对尚站在一旁的夏月道:“把重阳糕带上,随我一道入宫。”
很快,一乘软轿抬着慕千雪来到昭明宫,下轿之后穿过重重宫院来到宁寿宫,九月深秋,正是万木凋零,落叶满地的季节,可这宁寿宫中,依旧一派生机勃勃,青石铺就的宫庭之中,不见一片落叶。
尹秋带着慕千雪二人一路来到正殿,朝坐在上首的卫太后屈一屈膝,“太后,公主到了。”
慕千雪带着夏月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千雪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卫太后笑着抬一抬手,宽大的刺金袖子在照进殿内的秋阳下熠熠生光,“免礼赐座。”
“谢太后。”待得落座之后,慕千雪方才发现殿中除了卫太后之外,还有一名文质杉杉的男子,不等她言语,那名男子已是站了起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艳之色拱手道:“久闻璇玑公主容色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慕千雪起身还了一礼,“千雪不过是蒲柳之姿,当不得公子如此夸奖。”
“公主谦虚了,今日得见公主一面,文斌此生不虚。”说话之时,男子双目一直不曾离开慕千雪脸庞。
卫太后温言道:“文斌是哀家的本家侄子,前几年一直在江宁为官,不久前才刚调回金陵,如今在刑部任右侍郎。”
听到“刑部”二字,慕千雪眸光微微一动,在信王出事后没多久,俞泯中被人弹劾与信王勾结,并且暗中收受贿赂,最终俞泯中也难逃罢官流放的下场;因为刑部当时只有一位左侍郎,所以刑部交由他暂时主持大局,东方洄这会儿将卫文斌调来刑部任右侍郎,用意可想而知,卫氏一族,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缝,这样算下来,六部除了一个兵部和工部之外,余下的,全在卫氏掌控之中。
慕千雪压下心中的冷笑,再次朝卫文斌行了一礼,“原来是卫侍郎,失敬。”
待得重新落座后,慕千雪示意夏月取出重阳糕,亲自奉至卫太后手边,“来得匆忙,只带了这个重阳糕,是夏月亲手所做,请太后品尝一二。”
尹秋签了一小块递给卫太后,后者尝过后,颔首赞道:“嗯,这味道倒是比宫中御厨还要好,想不到夏月还有这等手艺,尹秋,去取一对金丝荷包来赏夏月。”
“多谢太后赏赐。”夏月跪谢接过尹秋递来的荷包,退回慕千雪身后。
一番絮语后,宫人来禀说是备好了午膳,众人移步至偏殿用膳,重阳用膳最要紧的自是菊花酒了,今日的菊花酒是卫文斌特意带入宫中的,他接过青玉酒壶,一边斟酒一边如数家珍地道:“这菊花酒是去年重阳之时酿下的,采初开的菊花和一点青翠枝叶,掺入酿酒的粮食之中,然后再放入地黄、当归、枸杞等药,一直放至今年重阳,民间传言,此酒有治头风、明耳目、去瘘阐、治百病的功效;虽说夸张了一些,但确有好处。”
慕千雪端起八分满的酒盏,在敬过卫太后之后,轻啜了一口,颔首道:“既有菊花的清甜,又不失酒本身的醇厚,很好喝。”
她的言语令卫文斌很是高兴,“公主喜欢就好,这酒还有几坛多,待会儿我让人送一坛去公主府中,想喝了随时都可以取出来。”
慕千雪笑一笑,垂目道:“多谢卫侍郎,不过我素日极少饮酒,一年也没几次,还是不夺人所爱了。”
“旁的酒自是少喝为好,但菊花酒是吉祥酒,偶尔喝一些,有益无害。”不等慕千雪言语,卫文斌又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记得公主住在睿王府,回府后我立刻让他们送去。”
卫太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笑道:“原来不是没酒,而是得看人送酒。”
卫文斌被她们笑得有些不自在,“哪有这回事,侄儿就是突然间想到府里还有一坛菊花酒多,正好公主喜欢,所以就想着送给公主了。”
慕千雪疑惑地道:“还有谁要菊花酒?”
卫太后笑呵呵地道:“你们来之前,皇帝来给哀家请安,听说文斌带着自制的菊花酒入宫,就饮了一杯,甚为喜欢,就让文斌再送一坛进来,哪知文斌支支唔唔的说只酿了一坛,令皇帝失望而归,原来不是没酒,而是舍不得送给皇帝,碰到舍得的人,就算不开口,也会千方百计的送出去;文斌,哀家说得对不对?”
卫文斌被她说得越发窘迫,“姑母您就别取笑侄儿了。”
卫太后知道他是不好意思,笑道:“好了好了,哀家不说了,用膳,用膳。”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正用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正用意
卫文斌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不时说一些江宁的风土人情,以及为官时遇到的趣事,故而这一顿午膳用得还算自在。
午膳过后不久,承德殿那边派人来将卫文斌传了过去,想是东方洄有什么事情要问他。
待他走后,卫太后和颜道:“今日秋高气爽,公主可有兴趣陪哀家去上林苑赏菊?”
慕千雪上前扶了卫太后,恭敬地道:“能陪伴太后左右,是千雪之幸。”
这句话令卫太后很是受用,含笑由她扶着一路来到上林苑,秋季是菊花盛开之季,不论是家宅府院,还是山边路旁,总能看到菊花这个花中君子之一的影子,上林苑也不例外,不过此处所种的菊花可比外面名贵多了,如墨牡丹、玉翎管、瑶台玉凤、绿衣秋波、一团雪、侧金盏等等,不计其数,将整个上林苑点缀的如霞似云,人入其中,常有一种尚在春时的错觉。
在这盛景的背后,不知费了花匠多少心血。
在经过一处亭子时,慕千雪扶了卫太后进去歇息,宫人很快捧了茶盏与糕点进来,摆放在汉白玉石做成的石桌上。
卫太后抿了一口用雨前龙井冲泡而成的碧绿茶汤,徐徐道:“公主觉得文斌此人如何?”
慕千雪心头一跳,言辞谨慎地道:“江侍郎风趣幽默,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文斌这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尽管家中衣食无忧,却比那些个寒门子弟还要争气、勤奋;能够有今日,靠得都是他自己,哀家从来没有插过手;在他二十岁那年,家里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二人成亲之后,倒也夫妻恩爱,很是不错,两家都盼着他们能够早日开枝散叶,偏偏那孩子没福气,才成亲两年,就病重不起,勉强拖了半年,最终还是撒手而去,也曾留下一儿半女;那阵子文斌形如枯槁,看得哀家好生心痛,所幸后面他慢慢好转,算起来,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但对文斌而言,这五年走得比五十年还要累。”
“想不到卫侍郎竟有一段如此辛酸的往事。”
“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哀家兄嫂几次要为他续弦,他始终不肯答应。”
“想是卫侍郎心里还放不下亡妻,再多给他一些时间吧。”
卫太后抚过以银线暗绣八爪蟹菊的暗红裙裾,似笑非笑地道:“那你呢,可曾放下?”
慕千雪攥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千雪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卫太后轻叹一声,拍着她的手道:“哀家知道楚帝伤你甚深,但日子总归还要继续,总不能因为一时之痛,就毁了自己一辈子,你说对不对?”
“太后一片苦心,千雪明白,但眼下国仇未报,家恨未消,千雪岂敢谈情爱二字。”
“这件事哀家与皇帝说过,他也应承了,等到时机合适,一定会发兵西楚,你不必太过担心,再者庄亲王也在,他自会设法复立南昭,你眼下最要紧的是照顾好自己。”
“哀家知道溯儿很照顾你,但这样长住睿王府,总不是个办法;哀家看得出,文斌很喜欢你,他又是个长情的人,相信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慕千雪抽回手跪下,“千雪多谢太后厚爱,但千雪与江侍郎不过一面之缘,现在就谈婚论嫁,实在有些早了,还请……太后多给千雪一些时间。”
卫太后面色微微一沉,很快便又恢复了一惯的慈祥温和,扶起她道:“既是这样,那就等你想好了再答覆哀家,不过哀家真的很希望你能做哀家的侄媳妇。”
慕千雪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点头,在陪着卫太后回宁寿宫后,方才离开,就在她们走后不久,本应在承德殿奏对的卫文斌匆匆走进了宁寿宫,未及行礼便迫不及待地道:“姑母,公主答应了吗?”
卫太后笑一笑道:“看来你很中意她?”
卫文斌被她说中心事,搓手笑道:“这样美貌绝伦的女子,没一个男人会不中意。”
“她不肯正面回答哀家,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不愿嫁你。”卫太后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将卫文斌浇了个透心凉,不知所措地道:“那……那怎么办?”说着,他跪在卫太后脚边,急急道:“姑母,你帮侄儿想想办法,侄儿非她不娶。”
要是没见过慕千雪也就算了,可现在那张绝世容颜早已经映入脑海中,就算拿刀挖也挖不掉了,若是最后不能抱得美人归,他非得郁闷死了不可。
卫太后睨了他一眼,不悦地道:“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赶紧起来。”
见卫文斌犹豫着不肯起身,尹秋笑笑道:“太后只是说公主不愿嫁,可没说你们二人的婚事不可成,您大可不必担心。”
听尹秋这么一说,卫文斌亦察觉到其中玄机,顿时转忧为喜,麻利的起了身,知趣地道:“侄儿一切听姑母安排。”
“你放心,哀家既然开了口,她就算不想嫁,也一定得嫁!”
尹秋轻声道:“恐怕璇玑公主会让睿王甚至是陈太妃出面求情。”
卫太后打量着指间那一套赤金蓝宝石护甲,淡淡道:“不论谁出面,都求不了这个情,这门亲事,哀家指定了。”
这句话无疑是卫文斌最乐意听到的,连连拱手,“多谢姑母!多谢姑母!”
不同于卫文斌的欢喜,慕千雪这会儿心情沉重如一路被秋风吹落在轿顶的黄叶,她料到卫太后传她入宫,不会仅仅是为了饮酒用膳,却怎么也没料到,卫太后竟然会突然摆这么一道!
随着轿子落地,夏月掀起了轿帘,“公主,到了。”
“嗯。”慕千雪敛一敛急转的心思,扶着夏月的手下了轿,朝抬轿的那几名太监温言道:“有劳几位公公了。”
“公主客气,奴才们告退。”在他们抬着空轿子远去后,慕千雪方才转身入府,一进府就看到蔡元在院子里张望,看到她进来,面露欢喜之色,快步迎上来道:“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王爷等您很久了。”
“王爷这会儿可是在南轩?”
“王爷在书房,说是让您回来后,立刻去见他。”蔡元话音未落,慕千雪已是快步往书房行去。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书房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书房
午后的秋阳透过四四方方的窗格照落在地,似一抹浮于地面的淡金色云朵,东方溯坐在书案后静静看着一封记载健锐营军务的折子;事实上,这封折子他已经看很久了,却连最开始那几行字都没有看完,反倒不时抬眼去看紧闭的房门。
“吱呀!”东方溯闻声抬头,终于看到了一直期盼的人影,顿时快步迎了上来,急切地道:“可还好?”
迎着他紧张的目光,慕千雪徐声道:“暂时还好。”
这个回答令东方溯心中一沉,继而更是在慕千雪眼底看到了丝丝缕缕的愁绪,凝声道:“进来同说。”
待得关起书房的门后,东方溯再次道:“母后何事传你入宫,可有为难你?”
慕千雪苦笑道:“倒不曾为难于我,不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夏月嘴快地接过话,“太后说是接公主去宁寿宫共度重阳节,其实是想为公主赐婚!”
“赐婚?”东方溯满脸诧异地重复了一遍,继而眉眼被重重紧张所包围,追问道:“母后想将你指与何人?”
“新任刑部右侍郎卫文斌,他今日也在宁寿宫。”
“我知道他,是母后的本家侄子,俞泯中出事之后,皇兄特意将他调来京城出任右侍郎一职,等他熟悉了刑部之事后,应该就会擢升为正一品尚书了。”一口气将自己知晓的这些说完后,东方溯望着慕千雪道:“你意下如何?”
慕千雪摇头道:“你知我现在无心想这些,莫说我与卫文斌只见了一面,不知其禀性如何,就算一切真如太后所言,我也无心嫁他。”
东方溯缓缓松开不知何时攥得发白的双拳,“这么说来,你已经回绝了母后?”
“还没有。”慕千雪凝声道:“这次的事情,王爷不觉得太不寻常了吗?”
被她这么一说,东方溯也察觉到不对,除了寿辰那次之外,卫太后再不曾召见慕千雪,甚至连提也没提起,这会儿却突然要为她指婚,确实有些怪异,可要说有什么企图,又想不出来。
慕千雪看到他眼里的不解,一字一句吐出她思索了一路的话,“我怀疑,卫太后已经知道了西楚的事情。”
东方溯一怔,继而骇然失色,脱口道:“你说母后知道萧若傲是你扶持登上的帝位?这怎么可能!”
夏月也被吓了一跳,见东方溯目光望过来,她以为是怀疑自己,急急摆手道:“公主的事情,奴婢从来没有与外人提过,一个字也没有,如有虚言,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本王不是怀疑你,而是让你想一想,最近可有遇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夏月虽然有时候做事冲动,对慕千雪却是绝对的忠心,嘴巴也严实得很。
“不同寻常?”夏月仔细回想了一番,摇头道:“公主这阵子一直待在府中,一步都没踏出去过,整日除了看书就是看十九他们送来的情报,再不然就是与王爷还有穆王商议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东方溯屈指轻扣着桌案,双眉紧紧皱在一起,“这可就奇怪了,母后怎么会突然知道公主的事情。”
日影偏移,一抹光影落在慕千雪露在裙裾外的月白色鞋尖上,绣线密密交织的牡丹在光影下栩栩如生。
“在西楚之时,虽然我从未站于人前,但只要有心打听,终归还是能够探听到一二的,看来之前的装傻充愣,并没有瞒过他们。”
夏月疑惑地道:“就算卫太后当真知道了公主的能耐,与这赐婚又有什么关系?”
慕千雪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卫文斌是卫氏一族的人,一旦我嫁给他,就等于被牢牢绑在了卫氏一族这辆车上,此生都要供他们驱策,你说关系大不大?”
“原来是这样。”夏月恍然之余又紧紧皱了眉,“这个卫太后心机可真深,竟打这样的主意。”说着,她又不解地道:“既然公主一早就猜到了她的打算,之前在宁寿宫时,为何不直接回绝?”
慕千雪叹了口气,为难地道:“我若就此回绝,岂不等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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