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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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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并未让蜀南王动怒。他负手而立,已经听见雒妃在擂台上娇声若莺的道。。。。。。
“诸君皆是吾大殷好儿郎,吾以诸君为荣,吾虽是女流,不能与诸君并肩而战。但吾能承诺,营中将有最美味的吃食、最温暖的衣裳、最锋利的长戈等着诸君,吾与圣人与大殷将与诸君同在,即便是死,也不会舍弃任何人!”
听着这话,蜀南王微微挑眉,“容王倒教的好。”
秦寿瞧着擂台上越发耀眼的那个娇娇人影,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不,公主天生就该是站在那个位置的。”
她其实要比息潮生都更适合!
蜀南王顿了顿,“劳烦容王转告公主,臣明日就能将上官弭引下陇山,暮色时分,南蛮小队会到营中,一应皆听公主吩咐!”
秦寿目不转睛地望着雒妃从擂台上下来,并向她走来,他嘴里就应道,“公主与蜀南王说的,也自然都会应现的。”
有秦寿这话,蜀南王彻底放下心来,毕竟朱雀大军镇守蜀南的这些年,与他这边明面上看似一体,实际私下里也是有摩擦的,若朱雀军能撤离蜀南,这与他而言,将是莫大的好事。
第184章 公主:让本宫试试?
作为京城世家上官家最出色的年轻一辈,上官伤从来都不认为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人,于上官家而言,有多大的威慑力。
是以当他收到消息,上官家满门抄斩,还被灭九族,上官伤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毕竟那人优柔寡断,哪里会有这样的魄力。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百年世家一夜之间,鸡犬不留,被砍的头颅都垒起数丈高,上官伤那天晚上,面对京城的方向彻夜未眠。
上官弭是他胞弟。他行二,从前他看不上这个胞弟,有勇无谋,匹夫一个,但当上官家只剩兄弟二人时,他还是庆幸,不是他独活。
他自上了陇山,就给上官弭找了很多的女人,说是夜夜笙歌都不为过,这些女人被他养在山上,就和个圈养的畜牲一般无二,只等着生下上官家血脉罢了。
他夜以继日的谋划,蜀南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在京城,光是计划,他都谋到了三年五载。
在他的计划之中,夺下蜀南,只是第一步,且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的朱雀军,他压根就没打算舍弃给任何人。
这日一早,他又熬了个通宵。
分明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可这些时日下来,他生生老了十岁一般,鬓边发白,眼带赤红,身形削瘦,但精神却是十分亢奋。
他端着涩到发苦的浓茶,站在屋前的陡崖之前。迎着山巅呼啸而过的山风,袍摆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瞬就能将他立马吹走。
左校尉过来之时,便见上官伤一口饮尽苦茶,手腕一翻,那金边青花的茶盏唆的就扔了下去,久未见闻声响。
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拱手道,“启禀将军,弥公子一早下山,说是应蜀南王之邀,去了蓉城。”
上官伤亲眼瞧着那茶盏落到山下,摔的粉身碎骨了,他眉目舒展,竟是笑了起来,渗人的慌。
“蜀南王?”他幽幽然的道。
那左校尉头都不敢抬,“是。”
上官伤冷笑几声,“把人给我追回来,关进后山窑洞,与那些女人一起。”
闻言,左校尉心头一怵,想着上官伤的手段,为上官弭生了那么一丁点的恻隐。
上官伤要上官弭无论白昼黑夜的与那些女人欢好,每日大补的汤药让他吃下去,根本就没将他当成个人,仿佛上官弭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上官家传宗接代,总是沙场之上,一个匹夫能有千千万万个人可以取代。
“日后,没我命令,不得让上官弭下山。”上官伤想了想,叮嘱道。
左校尉叠声应喏,“喏。”
不敢在多呆,赶紧退下追上官弭去了。
上官伤又在陡崖边站了会,他嘴角一翘。就浮起诡谲的笑意来,良久之后,他转身回书房。
听闻雒妃长公主与驸马容王已经在陇山下了,他低笑几声,心里却在想着要如何让这两人好生品尝家破人亡的苦痛。
毕竟,报仇么,是种快感哪。
岂料,雒妃的动作要比上官伤预料的快的多,当天晚上,那一小队的南蛮人,趁夜色摸上陇山,悄无声息,单单用兽虫就放倒了巡守的朱雀叛军。
待寻到存放粮草的地儿,雒妃也是心狠的。她对敌人狠,对自个也是能狠的,那一垛垛的粮草,她根本就懒得再搬运下山,直接放一把火,悉数都给烧了。
“嗳,你可真不像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偷摸着跟来的南蛮巫女莫心绕着雒妃转了几圈。背着手道。
雒妃没理会她,她只死死盯着山上忽然而起的火光,在她身后除了侍卫便是朱雀大军。
她见时机正好,火光已经惊动了上官伤,手一挥,震天的喊杀声当即从她身后蔓延开来,并向着四面八方散出去。
在山腰的朱雀叛军被杀个措手不及,根本没用多少工夫,雒妃等人就轻松占了陇山山腰。
大军继续往山顶冲,秦寿带着她捡隐秘的地儿走,半点都不落后,在大军杀到山上之时,她也恰好到了。
那南蛮巫女也是跟了上来,她瞧见那一小队南蛮人,眸子一亮,转脚就跟着过去,指间还悉悉索索洒落无数的蚂蚁大小的虫子。
雒妃四下一望,剩下的朱雀叛军还整整有两三万人,这些人被上官伤聚在山顶,这顶上还修建了滚木陷阱之流,想要打下来。唯有强攻。
秦寿也很是忙,他眼观八方耳听四路,没有足够的有军职的将领供他使唤,他唯有自己事事兼顾,好在晋升了一批百夫长,对他命令,下面的兵众不至于茫然无措。
“三、五、七百夫长攻左冀。二、四掩护,一、十两队绕道后方陡崖处待命,六、八、九、行右翼,其余人摆长蛇阵正面迎敌!”秦寿有条不紊,一条条的命令从他嘴里出来,被吩咐下去,朱雀军一时之间,竟是血气冲天,无人可挡。
与之对敌的朱雀叛军,面对曾经熟悉目下却是陌生的袍泽,心头震惊,手中长戈犹豫的瞬间,就让朱雀军突破了丈许的距离。
上官伤站在最高处,他低头一眼就看见了秦寿与雒妃两人。只因这两人相貌太过出色,即便是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之中,也如明珠耀眼。
他勾起嘴角,露出嗜血的狞笑,“以滚木巨石对敌,避其锋芒,不可正面冲突。”
他看的明白。这会的朱雀军正是一鼓作气势如虎的当口,他虽心里恨毒了雒妃与秦寿,可也不是没脑子的。
秦寿抬头往上眯了眯凤眼,冷哼了声,想他纵横沙场的时候,上官家的兄弟乳臭未干罢了,他不疾不徐的又下令道。“中路散开,做五虎群羊阵,避让陷阱,困守陇山。”
他就不信,粮草烧空的情形下,他上官伤还能守多久,这些朱雀叛军又能坚持多久。
雒妃一直站在秦寿身边。她眼不错的瞧着,对秦寿下的每一道命令都死死记住,在兵书上看到的一一验证,这样明火执仗的,倒比她光看兵书理解的快。
一战未歇,她就已经将近日看的兵书彻底吃透,在两军僵持的当。她转头眸子亮若烟火的对他道,“下面的,由本宫接手?”
秦寿看着她,眸色深深,尔后他点头,算是应允。
那一刹,桃花眼越发的晶亮。像极雨水冲刷过的碧蓝苍穹,浸润耀眼,中路她并不动,只让左右翼缓了攻势,向中路靠拢,给山顶的上官伤一种她要孤注一掷死拼的错觉。
果然,从山上滚落的巨木落石渐渐少了,雒妃瞧着火光渐熄,晓得那一应的粮草已让南蛮小队收拾的干干净净,且又未波及山林,也只有南蛮人才做得到这一点。
她果断下令道,“两刻钟后,左右羽突上高地,中路佯攻,吸引敌方。”
吩咐完后,她勾起嘴角,与秦寿道,“可愿与本宫先行上去,擒贼先擒王?”
秦寿也是笑了,他也说不清是为雒妃这样快的成长欢喜还是未雒妃主动的邀约。
他低声道,“有何不可。如此还能速战速决。”
确实,除了两方对战,雒妃的法子还要高明一些。
两人隐退暗影中,秦寿也不客气,一把抱起雒妃,几个起落,就半点都不引人注意的朝山上去。
却说不过只听下属回禀粮草之事的眨眼功夫,上官伤在凝神,就已找不到秦寿与雒妃的踪迹。
他抿紧唇,脸上神色阴沉骇人。
左右校尉面面相觑,右校尉还是硬着头皮道,“将军,不如暂且撤进蓉城,山上已没了粮草。兄弟们坚持不了两天……”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上官伤转身就给他一脚,将人狠狠地踹出去,“给我强攻下去!”
左校尉赶紧扶起右校尉,两人面色皆不好看,心里早后悔当初跟着上官家兄叛上陇山,如今是追悔莫及。
“嘻嘻,你这人好生奇怪……”
脆声悦耳的笑声以及环佩铃铛声忽的响起,上官伤转身,就见他身后丈远的地方正站着个明显南蛮打扮的小娘子。
他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了,“蜀南王未过门的妻子,巫女莫心?”
莫心一愣,继而笑眯眯的道。“你竟然认识我?”
上官伤点点头,他眉目舒展,起先的戾气一扫而空,身上甚至还涌起一股子的书卷斯文气息,“自然认识,我还听蜀南王说起过你。”
“阿清?阿清说我什么?”莫心倏地靠近。
上官伤笑了,“说因着有你。他日后定然能将蜀南自立,给南蛮人一席之地,不再受大殷的掌控。”
听闻这话,莫心皱起眉头,“你骗我。”
上官伤笑着摇头,“你也看到了,我即将一败涂地,骗你于我而言,有何好处?”
莫心歪头想了想,“确实。”
上官伤瞅见她手背上一色彩斑斓的毒蜘蛛,目光一顿,“所以,你也是来帮着雒妃公主杀我的?”
莫心摸了摸那蜘蛛,笑容甜腻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神色来,“才不是,你说的那个公主可没要我帮忙来着。”
上官伤嘴角笑意半敛,“没要你帮忙,总也有其他南蛮人帮她,不然我那粮草,岂是那样容易就被烧了的。”
莫心欢快地笑了起来,“你也不笨。”
上官伤脸上带出嘲讽,“你以为我死了,蜀南王就能好了?”
“阿清为何不能好?”莫心显然十分关心蜀南王南清之事,半点都不想错过。
上官伤就道,“你以为,等雒妃公主收拢了朱雀军,她还会像从前我那般好说话,只是镇守蜀南,并不干涉蜀南王的庶务,那可是公主哪,等我一死,她定然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巫女你的蜀南王。”
莫心皱起眉头,“胡说八道,阿清并不曾这样说过。”
上官伤摇头,惋惜的道,“他哪里会与你说这些,多半只要能让你好生生的玩虫子就可,不过等到公主对付了你的阿清,你怕是连虫子都没得玩了。”
莫心当即脸就沉了下来,她想起阿清是说过想要自立的事来,也晓得雒妃身份可是大殷天家公主。
第185章 公主: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雒妃与秦寿两人上到陇山顶的时候,山上据守着左右校尉等朱雀叛军,基本在军中能排上号的将领皆自发卸刀站立在前。
其中又以左右校尉为首,两人面面相觑,心头发悔,见着雒妃率先单膝跪下拱手道,“卑职罪该万死,请公主恕罪!”
紧接着是旁的叛军将领跟着请罪,雒妃上前半步,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扬起下颌就威仪无比的道,“恕罪?不是不可。”
她顿了顿。见跪着的众人脸上浮起一种名为希望的神色这才勾起嘴角道,“投名状,将投名状送上,本宫会向圣人求情,让尔等将功折罪。”
左右校尉以及身后一种千夫长等人,叠声应喏,“卑职谢圣人与公主的不杀之恩。”
雒妃处置这些人,秦寿却四下打量,他没见着上官伤,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上官家余孽在何处?”他可没雒妃那样好说话,对这些能义无反顾舍弃下属的叛军也无甚好感。
右校尉赶紧回禀道,“卑职瞧见上官伤往后山窑洞去。”
皱眉眸子一眯,脸上就带起冷冽。
左校尉接着话头解释道,“回公主驸马,上官伤已经疯了,自打上山以来,他先是掳掠了好些女子,然后让上官弭与这些女子日夜交合。以期延续上官家的血脉,到今日,那些女子中,已经确诊有五六名怀了孽种的,上官伤自知一败涂地,当即就要将那些怀孕的女子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雒妃与秦寿显然都没想到上官伤竟然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来。她当场就勃然大怒,“带路,本宫要当着他的面,将上官家余孽铲除的一干二净!”
她绝不允许有半个上官家血脉存活于世!
左右校尉连忙起身,一左一右,与雒妃两人引路。
后山窑洞。不过是在这山顶空地处的最后面,圈出的一排狭小耳房,推门而入,才知那耳房是在陡崖上开凿出的山洞,不过是门做成了耳房的模样。
显然雒妃等人来的有些晚了,一排排大开的耳房前,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的无一例外皆是年轻女子,没有怀孕的。
血流满地也不能让雒妃有丝毫的触动,她冷眼看着,仿佛没看在眼里,又仿佛是见多来的缘故。
“啊……”冷不丁一声惨叫从其中一间没有尸体的耳房传来,雒妃与秦寿对视一眼。
秦寿低声道,“公主在外等着,九州先行进去。”
雒妃点头,这样危险不明的地儿,自来还是驸马先行的好,她十分有自知之明。
秦寿一个闪身,人蹿了进去,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人影,好似那耳房门后藏着择人而食的怪兽,不管是谁都能一口吞了。
其中左校尉犹豫了瞬,建议道,“公主。那边那间耳房甚为干净,不若公主暂且进去小憩片刻,想必驸马要有一会才能出来。”
雒妃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两名校尉,她忽的问道,“你们两人在军中有多少年了?”
右校尉讪笑几声,搓着手道,“卑职两人十六岁进的军营,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雒妃点点头,她脚下没动,“如此说来,尔等在上官家余孽手下。也是跟随了二十多年。”
左右校尉点点头,对雒妃的话不明所以。
雒妃却是眸色倏地就沉了下来,她扬了下宽袖,笑道,“目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像尔等这样的可造之材。回头是岸后他日回京,当前途无量,毕竟朱雀军可是百废待兴。”
这一番话说的左右校尉脸上出现挣扎之色,两人沉默不语,好一会左校尉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斜侧跨步,挡了雒妃的后路,语气强硬的道,“请公主去那间耳房稍做歇息。”
雒妃面色一下就冷了,她盯着两人,尔后抬脚,识趣的就往那间耳房去。
然她甫一踏进去,耳房的门居然啪嗒一声就被锁死了。
她站在门口,冷笑几声,“阳关大道不走,非的跟着上官家余孽走独木桥,尔等可为远在京城的老父妻女想过?”
“要知道,尔等所为。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放本宫出来,本宫前嫌不计!”
雒妃觉得大意了,没料这左右校尉根本就不是真心悔悟,反而助纣为虐。
门外悄无声息,仿佛那两人就从未存在过一般。
雒妃皱眉,她转身。见着这耳房里面原是别有洞天,外面看似狭小,实则里头的山洞挖的很深,好似一直蜿蜒进山腹,一眼根本看不到头。
雒妃大无畏地抬脚就往山洞里面走,若遇上了上官伤。一时半会他也不会杀她,最多吃点苦头罢了,更何况秦寿也还是在的。
她完全没意识到,不管身处哪种险境,只要是秦寿也在,她就从未害怕过。总是觉得秦寿无所不能,而且他也根本不会不管她安危。
整个山洞呈葫芦形,她还没往里走几步,就遇到了狭窄的甬道,还嗅到一股子馥郁的山蔷薇花香,但那香味十分古怪,细品之下,又有两人作呕的尸臭味,好似那花香就是为了掩盖尸臭味一般。
雒妃摸出帕子来掩住口鼻,可那味道十分浓郁,她被熏的头晕目眩,加紧小跑了几步。出了甬道,觉得香味淡了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然后她就走到了尽头,宽阔的山洞,被挖的十分高,上面还镶嵌着薄薄光晕的夜明珠。
她环视一圈,空无一物。并未有任何异常。
雒妃眉头不自觉皱紧,不晓得是不是山洞不透风的缘故,她竟觉得有些微微发热。
她扯了扯领子,扇着袖子,正想顺着原路出去,才转身。。。。。。
“公主?”
她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好似听见了秦寿的声音。
她才这样想着,就注意到其中一面墙壁上隆起一块,紧接着秦寿就掀帘走进来。
待秦寿过来后,那面墙又恢复原状,仅凭肉眼看过去,根本瞧不出那是面遮挡的帘子。
秦寿也回头看了看那帘子,他忽的伸手一把将帘子扯掉,“耳房里除了一具尸体,根本就没任何人,不过公主怎在此?”
雒妃用帕子擦了擦鬓边,没发现有汗,但是就是觉得烧的慌,她回道,“哼,那两校尉假降,你一进来,就逼着本宫进了另外一耳房,还锁上了门,本宫顺着山洞走,就到这里了。”
听闻这话,秦寿脸色一变,“不好!”
他长臂一伸,拉过雒妃,迅疾如风的就要往外跑,但。。。。。。
“轰隆”一声巨响!
他来时的山洞在这声巨响中瞬间坍塌,秦寿眼瞳骤缩,他一扭身,又被逼了回去。
“那边!”雒妃一指自己过来的那条甬道,秦寿想也不想脚步一转,脚尖一点。带着雒妃人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弹射过去。
眼看进入甬道,再有几息的功夫,他就能蹿过去,哪知,成排的箭矢嗖嗖向他面门射来。
秦寿不得不慢下速度格挡箭矢,接二连三的箭矢如雨。雒妃察觉到秦寿又被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她在他怀里就见一队十来人的弓箭手在晕暗的夜明珠微光中走了出来。
最后又是一声“轰”的巨响,连这一条甬道也彻底倾塌了。
再无退路可言。
秦寿退回山洞中,他将雒妃半挡在身后,冷眼看着同样被困在洞中的这一小队弓箭手,声若寒冰的道,“上官伤给了诸位何等的好处?诸位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这十来人没人回答他,只端着寒光闪烁的弓箭透过秦寿,死死盯着雒妃。
雒妃觉得不太好,她不晓得自己这是怎的了,一身滚烫,四肢发软。鼻尖嗅到秦寿身上浅淡的青草根冷香,就觉得心头像是有无数的爬虫稀稀疏疏地爬过,发痒的厉害。
她甩了甩头,动了好几下手指头才拉住秦寿的袖子,“驸马……”
声音才出口,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发哑的厉害,还带着娇娇软糯的鼻音,像是在与秦寿撒娇一样。
秦寿警惕地盯着两丈远的弓箭手小队,微微侧头余光去看雒妃,夜明珠的光线太暗,他根本就看不清雒妃的神色。“公主?”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股劲风袭来,秦寿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他掌风一扫。。。。。。
但,虎口发疼!
他转头,就见一条通体银白中指长短的小蛇咬在了他虎口,他五指一捏,吧唧一声,就将那小蛇捏爆。
秦寿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被咬的手渐渐无力,甚至这种无力感正迅速朝他四肢百骸蔓延。
他眯了眯凤眼,盯着那十来人的弓箭手小队,果然细看之下,才能发现每个人的眼神木讷,眉心隐带赤红,那分明是被蛊虫控制的征兆。
就这会的功夫,他已经全身都没力气,人之所以还没倒下去,不过是一口气撑在那。
许是察觉到秦寿此时的无力,那正正十二人的弓箭手小队,挨个放下手头弓箭,齐齐走过来,还将秦寿一把推开,团团将缩起来的雒妃围住了。
雒妃很是难受,到这地步,她哪里还不晓得自己这是中招了,可却不太能肯定到底是如何了。
她也不晓得秦寿是怎的了,为何不救她,她睁大了眸子,透过十二人的围拢过来的空当,朝着他喊,“秦九州,秦九州……”
第186章 公主:驸马,公主别蹭
自打上官家被满门抄斩以来,今天倒是上官伤最为快活的日子。
他言笑晏晏地看着那两间耳房在火炮炸响声中倾倒垮塌,想着这会雒妃公主与驸马容王被困在里面,他心里就一阵止不住的兴奋。
站他旁边的是南蛮巫女莫心,她眼神微闪,不经意的问道,“我予你的蛊虫,你用来控制驸马了?”
上官伤笑着摇头,他眼底带出赤红的狰狞来,“控制他,岂不是浪费。”
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拇指大小的透明琉璃瓶子,那瓶子里正有一米粒大小通体青色的虫子。
他摇了摇瓶子,“我不过控制了一小队弓箭手罢了。将他们一并困在里面。”
莫心却是不懂了,她瞧着自己给上官伤的那条蛊虫,神色不明,“莫非是想要他们杀了公主和驸马不成?”
上官伤嘿嘿一笑,脸上带出憷人的疯狂来,“我岂会那般便宜了他们。”
他转头看着莫心,一字一句的解释道,“我要让驸马也尝尝无力回天的滋味,还有公主,她不是自来身份高贵,谁都不放在眼里,我就偏生要她低贱到尘埃里去,比那等风尘伶女支还不如。”
“这与你那弓箭手小队有何干系?”南蛮人从来都觉得大殷人狡诈阴险,她也实在听不明白上官伤的话。
上官伤笑的很诡异,像是一种得偿所愿后的快感,又似大仇得报的扭曲,“自然有干系。”
他舔了舔嘴角,眉目疯癫的已不似个正常人,“这里每间耳房,我都安置有烈性媚药,原本是想让我那不成器的胞弟心甘情愿的与女子欢好。继而延续上官家血脉,公主进的房间,不巧我放了数倍的量进去,此刻想必公主已经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母狗,求着男人去作弄她。”
莫心神色一凛,她睫毛轻颤,膈应和作呕的情绪一闪而逝。
“还有。你不是让驸马中蛊毒,没了力气么?”上官伤继续说,仿佛此刻他亲眼所见一般,“我就是要他亲眼看着自个的妻子对别的男人痴缠求欢,想要救公主,痴人做梦,那种眼睁睁的无能为力。定然能然让他牢记一辈子,哈哈哈……”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若是传出去大殷最尊贵的长公主,竟是与十多个野男人媾和,以致胯下死,整个息氏都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我看息家狗还有何颜面坐稳那个位置!”
上官伤如癫似魔,他好似已经看见雒妃凄惨无比的死状,还有驸马秦寿的悲愤含恨,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讲此事好生宣扬出去。
莫心面无表情,她双手垂立,衣袖半遮掩下,那只色彩斑斓的蜘蛛又从袖中爬到她手背上,似乎还在吞吐着什么。
“大殷人,可真是恶心。”她冷冷的说着,指尖一动,那没蜘蛛嗖的弹射到上官伤脖颈,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上官伤一下捂住脖子,他面色狰狞,恶狠狠的道,“别以为你干净,若不是有你相助,容王岂会那般容易中蛊毒,我能成事,巫女你可谓功不可没。”
莫心轻蔑了哼了几声,她斜眼看他,见着上官伤嘴皮迅速泛乌。遂不想再和个死人计较。
上官伤几乎瞬间就呼吸困难,他眼睛瞪着,几乎连眼珠子都要脱框而出,“你……你……”
莫心冷笑一声,轻飘飘从他手里抢过那琉璃瓶子,拔了软塞,手指尖上的蜘蛛凑了过去,三两口就将那条虫子吃的个干干净净。
“这些可都是你干的,与我何干?总是大殷长公主和驸马的死,可同我半分干系也没有,我就是在这陇山上玩的,哪里会知道这些呢。”她说着,弯起眸子甜甜地笑了起来。
上官伤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嘴里冒出白泡,很快整个人就再不动弹,睁大着眼死不瞑目。
莫心心情很好地绕着他转了几圈,又用脚尖踢了踢,“蠢货,蛊虫乃巫女之本。还以为我当真会给你不成?”
尔后她看了看那两间耳房,眸色连闪,低笑着哼哼了几声,“都死干净了才好哪,这样阿清就没有任何阻碍了。”
想起南清,她嘴角就笑的柔若春风,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见他,是以,她瞅着没人,蹦蹦跳跳地下山去了。
而此刻被困在山洞中的雒妃与秦寿两人,秦寿嘴角苦笑,他原本以为所谓的回溯重生的代价自己是付得起的,是以并未有多在意。
可目下,他却是觉得托大了,他的真龙天子的命格,他的龙气运道,原本以为虚无缥缈的东西,眼下没了,临到紧要关头,还真是能要人命的。
毕竟,命格、运道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用不到的时候,谁都不会在意,真要用到了,却是能逢凶化吉的。
“秦九州,”雒妃还在虚虚弱弱地喊着,娇声软语,就和个受了满心委屈的奶猫一样。迫切的想要找主人撒个娇发作一番,“秦九州……本宫难受……”
她像是可怜的幼兽,缩在墙角,小脸通红,目色迷离不清,一十二个男人围着她,不约而同的都来撕扯她的衣裳。更有甚着还来拉她的脚踝和双手。
“滚开!”雒妃有气无力地喊着,她心头又是厌恶又是害怕,然而令她最为恐惧的还是她的身子反应,她竟有着情动欲望,且对这些人的碰触,还升起了一股子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渴望。
她眼眶发红,到这境地。她就算再没见过媚药,可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着道了。
她心里恨毒了上官家余孽,又觉得无比绝望。
她偏头过去找秦寿,一十二个男人对她上下其手,根本连半刻钟的功夫都没有,她就一身光裸的动弹不得。
她顾不得这些,慌乱之中看见秦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地喊道,“秦九州,秦九州……”
这一刻,她还生怕他死了。
秦寿缓了缓,他从头至尾都听见了,不能在等,他动了动指尖。用尽所有的内力压制蛊毒,才堪堪能让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顺手摸起一枚箭矢,他紧了紧手,然后扶着山洞壁走过去,几乎是瘫的趴到其中一名弓箭手背上,手里的箭矢对准了脖颈要害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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