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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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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妃哼哼几声,似笑非笑,“本宫在正殿。驸马去东偏殿。”

    秦寿也不去想她究竟要干什么,便点头,将那梅花酿给她后,毫不犹豫进了东偏殿。

    待人进去后,雒妃小脸倏地冷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梅花酿,尔后一步一步往外走,到了殿门口,对守着的侍卫吩咐道,“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出。”

    “喏!”两侍卫叠声应道。

    她则回了自个的院子。。。。。。洛神阁,在庭院凉亭中开封梅花酿,自饮自酌。

    首阳做了几个下酒小菜端上来,见雒妃神色不郁,暗自叹息一声。将旁的宫娥侍卫都屏退下去,她则站在亭外候着。

    一坛子酒并不多,雒妃从日头西斜喝到月上梢头,夜幕无星,还带苍色,并不算黑。

    许是夜色太好,触景伤怀,白日里不愿去想的情绪就像是水草,飘飘浮浮的跃上水面,叫她觉得莫名难过。

    想要做的事件件都不顺。一样也做不成,想要说服的人也是没法。

    前所未有的挫败,让她觉得沮丧。

    打小被娇宠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现在,再没人能宠着她,她才发现,原来自己除了顶着公主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还在悲春伤秋之间,冷不丁一声喝遥遥传来。。。。。。

    “息宓!”

    半眯的桃花眼微张,晦暗不明的夜色下,她就见秦寿怒气冲冲大步而来。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这当秦寿已经跃进了凉亭,他一把拉起她,面带隐怒。“公主还真是贤良大度,还有心操持本王房中事,想来是最近京城太过无趣,让公主闲的发慌了。”

    雒妃眨了眨眼,手腕被捏的疼了。她挣了挣没抽出手来,嘟唇道,“走开,本宫不想看到你,膈应人……”

    秦寿皱眉。他扫了石桌,又拨了圈那酒坛,里面竟空空如也,一坛子的梅花酿,雒妃居然尽数喝完了。

    酒意上涌,雒妃顿觉一阵头晕,又有一种飘乎乎的轻松感,让人倍觉舒坦,唯一碍眼的就只有面前的人罢了。

    她抽不回手,想了想,迟钝地埋头下去,张嘴就啃在秦寿手背上,还自认很是用力地磨了磨牙。

    秦寿只觉一点湿热,还有被咬的灼痛,并粉嫩舌尖的出奇柔软。

    他猛地缩回手,就像是被火星烧了一下。

    雒妃眼神娇娇地瞥了眼他,透着奶猫一样慵懒,她自个揉了揉手腕,边摇摇晃晃得往外走边嘟嘟囔囔的道,“真讨厌……”


第115章 皇帝:水灵灵的妹纸被猪拱了

    秦寿眯着凤眼,狭长眉梢微扬,就带出十分危险的气息来。

    雒妃还没踏出凉亭,首阳还在外等着,他竟忽的出手,长臂一伸,将人抓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道,“息宓,这是你自找的。”

    雒妃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整个人就更晕了,她迷迷糊糊地听见首阳好像在喊着,“公主……”

    秦寿抱着雒妃几个起跃,就站在了朱鸾殿外,他推门进了正殿,这才放雒妃下来。

    雒妃眨了眨眼,紧紧抓着他的胸襟,转头四处看了看,她喝的多了,脑子有些犯晕,瞅了好半晌才发觉自己在朱鸾殿。

    她皱眉,一把推开秦寿,视野晕花的就往正殿里面那偌大的床榻去。

    红漆的镂雕并蒂莲以及龙凤呈祥的金丝楠木拔步床,外是飘忽的天青色樱花纱幔,雒妃径直走到最里面,见着是床就往上面躺。

    秦寿眼不错地瞧着雒妃,见她竟自顾自找地儿歇息,他怒极反笑,随手端了盏凉茶,跟着进去。将人翻了个面朝上,五指沾了凉茶,屈指一弹,尽数洒在她脸上。

    雒妃被冰的个激灵,她不胜其扰,蓦地睁开眼怒道,“大胆……”

    剩下的话见着秦寿那张脸,就噎在了喉咙里,她捻起衣袖一抹脸,清醒了不过那么一瞬间,就又晕了起来。

    她挥了挥袖子,皱眉赶人道,“下去!”

    随后手脚并用爬向床榻里面,蜷缩着背对着秦寿继续困觉。

    秦寿唇抿成直线,他垂眸看了看茶盏里的凉水,视线不经意落在起先雒妃咬过的地方,尔后将茶盏搁在案几,自顾自脱了外袍,同样躺到床上去了。

    那拔步床很是宽敞,睡着两人都还很有空余,是以雒妃再是随意的滚动,也是挨蹭不到秦寿的。

    待她这一醉意消去,略有不适地揉着眉心睁眼,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公主若是清醒了,本王就该与公主清算清算。”

    秦寿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低沉与喑哑,以及一股子说不出的幽深。

    雒妃揉眉心的动作一顿,她爬将起来,这才发现周遭一派眼生,“你怎在这?”

    秦寿冷笑一声,他拽了她手臂一下,将人拉向自己,“还需要本王提醒,嗯?”

    此前的记忆雒妃自然没忘,她只是越发皱眉。原本她是将梅娘安置在正殿的,秦寿在偏殿,正殿与偏殿实际就是用一二十四幅的屏风隔断,是以,梅娘定然会发现在偏殿的秦寿。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旁的也没人守着,最是容易发生一些苟且之事。

    可她却不太明白秦寿带她来正殿干什么?

    将雒妃的神色尽收眼底,秦寿凤眼微眯,他哪里还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故而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凑近了,几乎鼻尖相抵的道,“既然公主这样操心本王的房中之事,本王觉得还是公主自行解决的好。”

    对这样忽如其来的亲近,雒妃很不适,她撇开头,厉色道,“给本宫滚下去!”

    秦寿接连冷笑,他单手掐着她下颌,迫使她正视他。然后在她怒视之中,低头啃了她粉唇一记。

    雒妃感觉整个人都炸开了,她睁大了桃花眼,忽觉很不好。

    烟色凤眸望进桃花眼深处,就听秦寿低声道。“公主不是想投本王的好么?本王眼下就能告诉你,谁才是本王的心头好。”

    “闭嘴!”雒妃娇呵了声,本能的,她觉得自己不想晓得。

    但秦寿还偏要说,他瑰色的唇珠说话之间。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她的。

    他死死地压着她,让她非得听自己说完,“想本王帮你?帮息家?帮大殷?”

    “息宓,要不要本王告诉你,上辈子你死了之后。又发生了何事?”

    “闭嘴,本宫让你闭嘴!”雒妃摇着头,她一直不愿意去想这些,总觉得得到的会让她难以面对。

    秦寿冷漠的不为所动,他继续说,“本王做了皇帝,整整三十年的皇帝。”

    “你可知道那三十年本王是如何过来的?”

    “对了,还没告诉你,你心念念的暗卫白夜,一直被本王关在不见日月的天牢里,本王做了多久的皇帝,就关了他多少年,一直到本王死……”

    雒妃睁大了眸子,她几乎难以置信。

    “你说这是你偷来的一世?什么叫偷,嗯?实话告诉你,那是本王杀了十万囚徒,真正的血流成河,才有你的现在……”

    “你可是踏着十万人的性命,换来的这辈子哪……”

    “息宓,你说谁才是本王的心头好?”

    雒妃从前觉得婆食罗是疯子。可与秦寿一比,她才晓得那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她哆嗦着唇,面无血色,好半天才问出声。“为什么……”

    听闻这话,秦寿竟低低笑出声来,他额头伏在雒妃颈窝,就在她耳边沉沉发笑,连绵不绝。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选择的人。从来不是我哪。

    既然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不若一切重来。

    但,这样的真心话,他根本不会说与她听,她这样的娇娇公主。太容易得到,又哪里会珍惜,若明了他的心思,忘形之下,紧接着就该是喜新厌旧了。

    “当然是因为,”他顿了顿,凤眼狷魅肆意,“我皇帝没当够呢。”

    一瞬间,雒妃几乎都以为他是在糊弄她,然而当她望进他眼眸深处。触到那平澜无波的寂灭,她心头一动,“不,你骗我。”

    秦寿微微笑了,仿佛有盛大昙花在他眉骨上蜿蜒攀爬绽放,俊美如许,人间少有,“哪里是骗,我一人回来,岂不是太寂寞,故而即便是下落黄泉,也是要你一起的,公主不必太过感激本王。”

    他微凉的指尖沿着她的眉顺势而下,一直到小巧的下颌,“我可以帮公主。帮息家,甚至还能让九州都归顺,但,我要从公主拿一样东西来换。”

    雒妃静静看着他,洗耳恭听。

    他修长的指尖继续下落。一直停在她软软又嫩嫩的胸脯上,微微移到左边,恰在她心口的位置点了点,“这个,给我你的这个。我就帮你。”


第116章 皇帝:驸马速速狗带

    雒妃从前世想到今生,她和有关秦寿的一切都细细的想了一遍。

    还有起先他说的话。

    两辈子,她都没见过多少琴瑟和鸣的夫妻,父皇与母后不是,皇帝哥哥与皇后也不像,那等上公主府自荐枕席的面首,更不会是真心倾慕她。

    可再是没见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她也晓得当一个人心悦另一人的时候,应该是想她所想,急她所急,没在一起的时候会牵挂,在一起的时候会包容而体贴的。

    或者像是图卡好逑莺时那般,绞尽脑汁的讨她芳心,并会处处尊重,视她为相伴一生的伴侣。

    但她在秦寿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他带给她的,从初初的嫌恶到不屑一顾,乃至最后的冷漠无情,就算两人好的那些光景,后来看来。那也是蒙着面纱的虚情假意。

    她一直都觉得,就算再是不喜欢某根簪子,搁置不用,收进妆奁里就是,也不必非要将之毁了。由物即人,约莫也是同样的道理。

    可秦寿,为何就能下去手杀她呢?

    这问题她想过很久,最后只得出了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她碍着他大业了!

    而今,秦寿又是另一番的说辞。

    她几乎就信以为真了。他为她杀了十万囚徒,只为岁月回溯,一切能重新来过。

    她死,是因他;她生,也是他!

    她不自觉勾起唇。就是满脸的讥诮,“本宫现在相信,驸马可真是有恙,还病的不轻!”

    哪有人杀死了人,就为一句心头好,就又将人弄活过来?

    死而复生,岁月回溯,又不是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秦寿没指望雒妃能想通其中关节,他落在她胸口的指尖改点为触,并隔着轻薄的衣料,打着旋的划圈。

    “既然公主要这样以为,九州也是没办法的事。”说着,他在她不适前起身,并放开她,悠悠然下榻。

    然,他不过走出丈远。。。。。。

    “等等。”雒妃开口道。

    她看着他颀长背影,踟蹰开口,“本宫给你想要的。”

    即便是在求人的时候,她依然是高高在上之感。

    秦寿缓缓转身,在他的深邃幽深的注视下。他见雒妃坐起身,纤指在腰间一挑,轻薄纱衣从她肩滑落,露出那身紧身的曳地长裙,鼓囊囊的胸脯,盈盈不及一握的细腰,还有跪坐的幼细长腿。

    她瞧着他,不甚有表情,一副皮囊罢了,她还舍的。

    秦寿目色转深。他盯着她眉宇,“公主这是在求九州?”

    雒妃暗自咬牙,她忽的眉梢舒展,指尖白瓷脖颈到蝴蝶形锁骨,并在那处流连不去,“是,本宫在求容王。”

    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她能退让的最大极限了。

    秦寿斜长眉梢微扬,他又回到她面前,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探手,就将她禁锢在怀里,且那柔软白嫩的胸脯还死死压在他胸膛。

    “莫不是公主以为,九州稀罕的是这副身子不成?”秦寿在她鬓角轻啄一口,低语呢喃的道。

    雒妃动也不动。柔顺又倔强的姿态。

    “不过,从前九州就晓得,公主颜色好,身子也是妙的,滋味入骨,酥软销魂。”他说着色气的话,一只手就已经跳开她腰封,并撩起她长裙下摆,沿着滑腻长腿渐渐往上攀援。

    雒妃隐在袖中的手倏地收紧,她只觉头发发麻,并背心开始泛出凉意来,秦寿的手更是给她一种水蛭吸附的阴冷错觉。

    秦寿还在继续说,“九州还记得……”

    他用下颌蹭着她颈窝,并轻轻在圆润肩头留下细密的咬痕,并不会痛,只是那肌肤细嫩如豆腐,经不得宠爱。

    “公主甚是喜欢九州在床笫间说些粗俗的话,特别是九州一边用力宠着公主,一边说的时候,越是下流的,公主就越是情动,不知,公主现在还想不想听……”

    一霎,雒妃就恼羞成怒!

    她猛地抓住他已经攀爬到腿根的手腕,冷着小脸呵斥道。“胡说八道,分明都是你逼着本宫!”

    小巧的耳朵尖顿时红了,粉白粉白的就像是可口的樱桃酥酪,咬一口,满舌尖都是甜蜜。

    秦寿眉眼都软和起来。那一线丹朱色艳红又鲜丽,就算是浅淡的眉色,都难得生动,仿佛分明是黑白的水墨画,都奢华出了彩墨那令人惊叹的昳丽。

    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另有一番让人心安的浑厚,“就算如此,公主唤九州那声声的情哥哥又是怎一回事?九州可不曾逼迫过公主来着……”

    提起这事,就将雒妃引入了两人之间那少之又少的相好光景记忆中。她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微微一松。

    这下连小脸都浮起了层薄红,那粉色一直染上她脖颈,后没入细带小衣中,引人遐想。

    她不过是有次让他宠爱的狠了,半宿半宿都不安生,她再是如何讨饶都不好使,这才想起看过的话本子里有这么一招,故而也没多想,就那样喊了。

    谁想喊了之后,她当时就后悔了。不但没惹来这人的怜惜,反而变本加厉。

    且从那以后,在床笫间,这人更是恶劣,不仅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色气话。还会变着花样得让她喊他各种羞耻的称呼,情哥哥都算好的了。

    她磨着牙,一把将他手从腿上拂下去,气恼狠了嘴上就不饶人,“原来驸马只是嘴上功夫了得。”

    这话才一落,她就心起懊恼,逞一时之快。

    秦寿抬起头望着她,俊美如玉的脸上正经冷肃,“九州哪样功夫了得,公主莫不是忘记了?”

    触及他那样冷幽幽的眸色。几乎一瞬间就将雒妃从旖旎的记忆中扯回目下,她扬起下颌,眉目高冷,“本宫忘记或记得又如何,驸马拿了该拿的。不要忘了应承过的事就好。”

    她也当真有让人轻易寒心的本事,秦寿好不容易起的那点兴致被她散的一干二净。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感受到掌下腰身的僵硬,忽的就意兴阑珊。

    “本王可以帮你,但事后。本王要从公主这里取一样东西走。”他放开她,后退一步。

    他见雒妃皱起眉,不自觉摸了摸衣袖滚边,顿时自晒一笑道,“放心,总不是要公主剜心出来便是。”

    话落,他再不看她一眼,旋身离去。

    雒妃觉得自己本该松了一口气,可她看着秦寿离开的背影,那结成一束的发梢微微晃动。带出弧度又落下,她颓然坐回床榻上,忽的掩面。

    她不晓得自己为何蓦地就觉得难过,这感觉就像是瞧着件十分喜欢的锦衣华服,想要摸一下。可一伸手,才发现自己满手脏污,碰触不得。

    这样的怅然若失,让她如何都高兴不起来,连秦寿好不容易同意帮她这事,也没让她提起半分心悦。


第117章 皇帝:妹夫手段凶残残

    雒妃一直觉得她与秦寿之间,那些记忆就像是一颗一颗的霉烂瓜子仁,不经意咬上一口,就满嘴巴的朽苦味,且接下来无论吃什么的,都总觉得那味道经久不消,连带的让人也没了吃瓜子仁的心情。

    是以,她总是忘不了那么不美好的过往。

    她从朱鸾殿回了洛神阁,首阳迎出来见她衣衫整齐并无不妥,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雒妃也不想多做解释,重新洗漱了,躺到床上,却再睡不着。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天亮,首阳就进来回禀。“公主,驸马在院子里候着,说是要与公主进宫见圣人一面。”

    雒妃猛地起身,她动作太急,惹的眼前一花。

    定了定神。她揉着眉心吩咐道,“与本宫梳洗。”

    她收拾妥当,已经是一个时辰后,这才在花厅里见着秦寿,她没多看他一眼。径直道,“走吧。”

    秦寿放下茶盏,跟着出去,他也目不斜视。

    一同上了金辂车,两人从头至尾视线都未曾有过接触。整个金辂车里安静无声,针落可闻。

    不多时,宫门在即,雒妃先行下车,她脚尖甫一落地。径直就往前走,走了数丈远,才反应过来。

    她驻足回头,就见秦寿恰在她左手边,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她从未走远,那样一回头,就能看见他。

    她神色微怔,有那么瞬间的晃神,然又很快回神,继续往前走。

    烟色深邃如墨,秦寿抬脚,一贯的面无表情。

    皇帝早早下了朝,等在南书房,雒妃直接领了人进来,扬起笑靥冲圣人道,“哥哥怎知蜜蜜今个要过来?”

    圣人起身,一手搁腰腹,一手背剪身后,同样笑道。“朕每天都在等着,今日恰好如愿了。”

    说完,他目光落到秦寿身上,秦寿一撩袍摆,单膝跪下见礼道,“臣,见过圣人,圣人万福金安。”

    “起吧,”皇帝虚虚一引,又道。“今个阴凉,都陪朕到御花园走一走。”

    雒妃与秦寿自是应是。

    三人一前一后,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宫娥太监不急不缓的就往御花园去。

    雒妃上前半步,拉着皇帝手臂,姿态亲昵又娇憨,自打见了皇帝,她脸上的笑意就没少过。

    秦寿落在最后,他瞥了眼身后那些面生的宫娥太监,微微皱起眉头。

    走了不多时,圣人挥袖冷眼对宫娥太监一众道,“尔等在此候着,朕与皇妹驸马有体己话要说。”

    那众宫娥太监自是无一不应。

    皇帝一把拉住秦寿的手,笑眯眯的道,“驸马还是上前些,不然朕都听不到你说话了。”

    这地儿。恰是一汪湖泊,湖泊中间有凉亭,上还有曲曲折折的九转廊回,自有一番精致秀美。

    三人沿着回廊,走在湖泊上,有阵阵微风送爽,倒也难得惬意。

    “驸马,以为当下如何?”皇帝似笑非笑问道。

    秦寿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侯在岸边的一众,“不容乐观,魑魅魍魉的都敢往圣人身边凑,圣人是有心无力。”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自然是大不敬的,可由秦寿说来,连一边的雒妃都反驳不了。

    圣人不以为意,他背剪双手,又道,“那以驸马之见,朕就是无可奈何了?”

    “那倒不是,”秦寿摇头,思忖着道,“京城之危,能震主的,不过两方罢了,其一世家,其二三位亲王,不过想必臣不说。圣人也是心头明白的。”

    皇帝笑了笑,他领着两人走一截,快要到湖中央的凉亭,指着平澜如镜的湖面,转而道其他。“三年一次选秀,每每那个时候,有诸多的秀女喜欢往这湖上跑,时常听闻有落水发生,朕时至今日都未曾想不明白。这些秀女明知这点,为何还要前仆后继的往这来。”

    秦寿勾了勾嘴角,“约莫是圣人时常过来之故。”

    这话一落,两人相视一笑。

    雒妃皱眉看着两人,将话头引了回来。当先不客气的问道,“既然驸马也是清楚的,那驸马以为此两方,该当如何应付?”

    听闻这话,秦寿这才正视她,幽幽然道,“这就要看圣人想做到何种的地步了,是削势压一下就好,还是斩草除根?”

    “当然是斩草除根!”雒妃想也不想回答道。

    皇帝息潮生却是犹豫了,他看了雒妃一眼。觉得她说的对,可始终又认为哪里有不妥,转而问秦寿,“驸马以为呢?”

    秦寿比谁都明白皇帝这性子,他也不在意。“臣么?约莫是先打压了,适当的时候在斩草除根。”

    话落,他看着陷入沉思的两兄妹,手背身后,食指摩挲着拇指道,“毕竟世家底蕴深厚,就是单以三朝帝师的司马家来说,底下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好生物尽其用一番不是。”

    皇帝一击掌。“此法甚好。”

    雒妃也没觉不妥,她紧接着问道,“可要如何入手?需知京城四大世家,除了顾家,其他三家并不好对付。”

    提及顾家。秦寿面色微微有异,不过雒妃与皇帝都没注意到。

    他思量片刻,斟酌着道,“凤家是皇商,不参朝政。是世家里最好应付的,商贾么,断了财路,便只能任人拿捏。”

    前一世,他便是那样做的,逼的凤家拿了银子上他的贼船,不然,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谋逆。

    需知,造反也是要花大把银子的。

    “不过,圣人也能许凤家权势。凤家只有财而无权,这是凤家最无法拒绝的,威逼利诱,不过如此罢了。”秦寿娓娓道来,这样的手段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雒妃几乎是一瞬间就想通了,这天下之主,权势最尊崇的,谁也大不过她兄长去,是以若是皇帝哥哥亲自许凤家光耀门楣的地位,凤家定然是巴不得的。

    “司马家与上官家又当如何处置?”雒妃眸光晶亮,她这会看秦寿,也颇为顺眼。

    说到这两家,连秦寿都皱起眉头,那丹朱色猩红艳丽,让人想捻起袖子擦上一擦。

    “司马家自是清贵,桃李满天下,如今整个朝堂,大半的文官之中,怕都与司马有牵扯,想要解决这样一个世家,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端看圣人能否下的去手。”秦寿对司马家,并无好感。

    盖因从前他登基为帝,这家子闹腾的最是厉害,后来他一怒之下,将司马家的人悉数给关进了死牢。

    “为何下不去手?”雒妃忽的问道。

    秦寿冷笑一声,端是淡漠无情,“公主可问问圣人,对司马皇后能否下得去手了。”


第118章 皇帝:赏~~~~~~

    秦寿这一句话,让雒妃如坠冰窖。

    她又想起他杀她的事来,莫不是当时,也是这般,为了大业,他毫不犹豫的就下了手。

    “不行!”

    圣人并未回答,雒妃就一口否决。

    她神色难看,倚靠在凭栏边,才有足够的力气与秦寿对视,“江山社稷。竟要个女子来做牺牲,这样的手段太过下作,有失磊落,皇帝哥哥要真做了,史官笔下,便是污点,后世之人,又当如何看他。”

    秦寿挑眉,无可置否,“可若皇后本就已铸成大错,圣人又何须背上这污点,嗯?”

    听闻这话,雒妃愕然,“你是何意?”

    连圣人也是一脸不解。

    秦寿却是不多说了,他只道,“圣人若是有心,回头查探一下司马皇后未进宫之前的事,便见分晓。”

    这些事,就算他现在不提,皇帝早晚也会晓得的。还不若此时先说出来,卖个好。

    雒妃眸色深沉的厉害,她拉住皇帝手臂道,“哥哥按兵不动,此事交由蜜蜜去查如何?”

    皇帝并没有雒妃认为的那样在意皇后。他于她,不过是看在嫡妻的份上,多有几分的敬重罢了,故而他是半点都不伤心。

    不过看在雒妃这样关心他的份上,他笑着点头应允。

    至于这剩下的同样掌有兵权的上官家,秦寿脸色微微发沉,“上官家掌有大殷朱雀营,号兵众十万,非同一般,一个处置不好,后果难以预料。”

    皇帝叹息一声,“这也是朕最忌惮之处。”

    说完这话,他似乎才想起面前的驸马手中也同样掌有兵马,与上官家一并受他忌惮。

    秦寿不以为意,“既然如此,圣人下手就要出其不意,趁其不备释了上官家的兵权。”

    不过要如何释,他却是闭口不谈。

    雒妃却桃花眼褶褶生辉,就想是水洗了般,她望着圣人道。“哥哥,古有杯酒释兵权,也有酎金夺爵,待母后七月春秋之际,正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这话,不仅皇帝听的心头大喜,就是秦寿都微微诧异了几分,他晓得雒妃虽是不及他,可比之旁人,却也是个聪慧的。他就那样一点拨,她就能立马反应过来,并连时机都想好了。

    如此欣慰,倒没白费他一番苦心。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秦寿很是识趣,安安静静听着雒妃与皇帝低声商议开了,他并不插言,一应的事也摆出丝毫没有兴趣的模样。

    晌午时分,皇帝留雒妃与秦寿两人在宫中用膳,他摊开手,自有宫娥拿了温热的细棉布来仔细的为他擦了手。

    他嘴角含笑的对秦寿道,“驸马,此次来为太后祝千秋,不知容州离了驸马。可还稳妥?”

    秦寿并未让宫娥伺候,他自己拿了细棉布,展开手指根根地擦拭了,才回道,“并无不妥,臣来之际,托公主的福,将容州上下清理了个干净,故而目下的容州,皆是效忠于圣人的贤良。”

    雒妃瞥了瞥嘴。不以为意,他容州的若是贤良,那这大殷就没奸邪之人了。

    皇帝脸上看不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他当先执起象牙箸,“这些菜式,都是蜜蜜喜欢的,驸马也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他这话说的古怪,叫人哭笑不得。

    秦寿脸上依然无甚表情,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就道,“圣人想的周到,公主喜欢的,便是臣喜欢的。”

    这种谄媚的话,若是旁的人说出来,指不定直白的多膈应人,可由秦寿说来,再配着他的一脸正儿八经,就还真让人觉得心头爽利,马屁拍的恰到好处。

    皇帝哈哈大笑,边上的宫娥开始与他布菜,他尝了一口,咽下后又道,“朕听闻,京西有座梅林。甚是声名远播,驸马与那梅林的主人可是认识?”

    秦寿眸色一霎发沉,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他微微笑道,“圣人还真问对人了,臣刚好认识那个梅林的主人。”

    “哦?”圣人一挑眉,那双与雒妃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清亮透彻,“说来听听。”

    秦寿瞟了眼自顾自用膳,头都没抬的雒妃一眼,他轻咳一声放下象牙箸道。“也不是多大的事,那梅林主人是个寡居的妇人,她的夫君几年前与臣同为袍泽,后来在一次突厥袭击之下,救了臣一命。他却是不在了,临终之际,他放心不下娇妻,便让臣多加照拂。”

    秦寿说话的时候,总不会有太多表情,反而极为的认真,不管说的是什么都叫人忍不住想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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