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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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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寿说话的时候,总不会有太多表情,反而极为的认真,不管说的是什么都叫人忍不住想相信。

    “臣见一个寡居妇人生活不易,自打有了梅林后,臣便照拂了几次,那妇人也是能干的,一人撑起梅林,近年来,需要臣照拂的地方便少了,臣此次来京,便顺道去瞧了瞧。喝了几次梅花酿。”

    他娓娓道来,末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雒妃道,“那梅花酿不错,昨晚臣给公主带了一坛,公主贪杯,竟是喝醉了。”

    正在用一乳鸽细丝肉的雒妃动作一顿,她抬头,粉嫩的唇上还沾染了点滴的酱汁,眉眼茫然,凭的多了几分单纯的娇憨来。

    皇帝与秦寿皆莞尔一笑。

    雒妃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肉丝,揩了揩嘴角才道,“要蜜蜜说,梅林的东家可比梅花酿醉人,驸马不是最有体会?”

    这话一落,秦寿凤眼深邃,带出高深莫测来。

    皇帝转头呵斥道,“蜜蜜,怎的还是如此任性,那样的话是你能说的么?”

    说完,他又转头对秦寿道,“蜜蜜让朕与太后宠坏了,性子比较任性,好在不会有坏心,驸马当多体谅一些。”

    秦寿并不介怀,他还抬手夹了块鱼肚腹的肉。剔了鱼刺,这才放在干净的小碟子里,示意宫娥送到雒妃那边去,“臣爱护且不及,哪里会计较这些,圣人当宽心才是。”

    皇帝眼见着秦寿与雒妃夹菜,自家妹子根本不吃,嫌弃地推一边,他就微微皱起眉头,尔后当没看见,与秦寿说起其他,“既然那梅林东家的夫君是为大殷而牺牲,朕理当有所封赏才是。”

    他当即吩咐下去,“传朕旨意,封梅林梅花酿为贡酒,梅林东家性贞节贤淑,册为贞淑夫人,御赐贞节牌坊。”

    秦寿嘴角微勾,敛眸道,“臣替袍泽家眷,叩谢圣人封赏。”

    皇帝摆摆手,不甚在意,转而将面前那盘清炖蟹粉狮子头送到雒妃面前,“蜜蜜,多用点。”

    雒妃不与自家兄长客气,她全盘笑纳,心里再是明白不过皇帝哥哥封赏梅娘的用意。

    这样的维护,让她眼眶微微泛酸,她赶紧低头,一径用着小碟子里的菜。


第119章 皇帝:凤家儿郎可适公主

    皇帝封赏了梅林梅娘的事,不出一个时辰就在京城传开了。

    待雒妃与秦寿回到公主府,她就见梅娘站在府门外,似有踟蹰不安。

    雒妃搭着首阳的手下了金辂车,她带着自个的人与梅娘擦肩而过,秦寿随后下来,见四下无人,这才走到梅娘面前。

    梅娘忽的就红了眼眶,她揪着帕子,期期艾艾的喊道。“王爷……”

    秦寿面无表情,眉梢冷硬,他定定看着梅娘,好一会才泠泠然道,“梅娘,昨晚你逾越了。”

    昨晚他听了雒妃的话,歇息在朱鸾殿偏殿,才初初睡下,就听闻正殿有动静,他以为是雒妃,便不曾理会。

    哪知,转过二十四幅的屏风,出现的人却是被盛装打扮过的梅娘。

    若如此,他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梅娘接下来却面带羞赧,二话不说退了纱衣,还道,“王爷,是公主让小妇人过来的,说是伺候王爷……”

    她若无心,雒妃再是有意。她又岂会这样顺从。

    只能道是本就心怀旖思,才不过顺水推舟。

    他自问平素就只是照拂,并未做出过旁的暗示与留恋,那梅花酿也就是看在袍泽的份上,多喝了几次罢了。不然以他喝惯沙场烈酒的习性,哪里会喝那等软绵绵毫无后劲的清酒。

    盖因无情,自然无怒。

    是以,他气恼的唯有雒妃罢了。

    “圣人感念你夫君的卫国牺牲,已将梅花酿钦点为御前贡酒,册封你为贞淑夫人,并一道贞节牌坊。”秦寿淡淡道来,语调平澜无波。

    然而这样的赏赐,与梅娘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睁大了秋水剪瞳,震惊地望着秦寿,似乎难以置信。

    秦寿不为所动,他继续道,“有了圣人的钦赐,日后想来也不会有宵小之辈到再到梅林闹事,本王对你夫君也算是能有个交代,日后……”

    他顿了顿,瞧着梅娘脸上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来,哀怨又楚楚,“好自为之。”

    话落。他抬脚错身离开,没有半分的不舍,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

    “王爷,”梅娘快手一步,拉住他衣袖角,“贞淑夫人,贞节牌坊,这也是王爷的意思吗?”

    有这封号与牌坊,她日后自是不能再二嫁他人,只能一辈子给亡夫守节。外道是美名远扬,可实际她自个才晓得其中的苦楚。

    秦寿拂袖,掀开她,站在公主府台阶上转身冷冷看着她,居高临下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自然是的,你夫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才有你今日这样安然的日子可过,他用性命给你换的这些殊荣,日后,你也应该为他守着回报恩情。”

    梅娘怔忡,她望着秦寿那张脸,分明熟悉,也时常思念入梦。可今日这样的薄凉无情,竟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整个人像是坠入冰天雪地里,骨头缝里都带出寒气来,“王爷……”

    秦寿却不再与她纠缠,转身径直入府,连一根幻灭的稻草都不给她。

    她此刻恨自己的自作多情,往日里他安静饮酒,并与她温言细语的闲谈,致她一腔错付,原来不过都是看在她亡夫的救命之恩上。不然,她于他,同路人无异。

    她也怨他的无情,这样寡情薄凉的,活该一世孤寂。

    实在瞧不见秦寿的影子了,梅娘这才转身,她捻起袖子擦了擦眼尾,一步一步往京西梅林的方向去。

    从此以后,她晓得,他是再不会过来梅林了。

    这厢雒妃回了洛神阁,她让绀香研墨,翻了帖子出来亲自动手。

    她回京城,也算有些时日了,怎么也要邀高门女眷出来一叙不是,而之于司马皇后的事,她也不急,预备着宴饮那日打听打听。

    秦寿倚在门口,瞧着雒妃敛袖泼墨,好一会才问道,“公主是如何打算的?”

    雒妃眼都没抬一下,她抿紧着唇,一气呵成,书了张帖子,搁置一边才道,“宴请世家。搅乱了这一池子的水,才好下手。”

    秦寿点点头,再问,“那公主是要如何搅乱?”

    雒妃皱起眉,适才看着他,这一时半会的她还真想不出来。

    秦寿微微一笑,他逆着光,一半明亮一半晦暗,竟带出一种诡谲的神秘来,“不若九州教教公主?”

    闻言。雒妃挑眉,她才不会他会毫无所图这样好心,“你要什么?”

    秦寿摇了摇头,“公主就当九州也是要对付世家的就是了。”

    雒妃一想,确实如此。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他要谋逆,总也要与世家对上的时候,上辈子她不晓得他是如何做的,可一定是世家败了。

    她扬起下颌,“那敢问驸马,要如何搅乱呢?”

    秦寿施施然进屋,站到雒妃身边,从她手里夺了白玉暴毙,饱蘸了墨汁,在雒妃要让开之际,他左手探出,撑起书案,将人困住了,右手才不急不缓的在白纸上写下四字。。。。。。

    乱点鸳鸯!

    雒妃眸色一顿。她目光落在鸳鸯上久久未错开,尔后嘲弄一笑,“这便是驸马的手段?”

    秦寿没将她的不屑放心上,他将扔进笔洗里,收回手,仿佛起先的亲近都是无意,“自然,不过乱点一弃,就能让世家自乱阵脚,彼此仇视,有何不妥,又不是真要结成鸳鸯。”

    雒妃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她也就不计较其他,决定如此为之。

    “凤家呢?公主意欲如何?”秦寿再自然不过的提及。

    雒妃瞧着白底金花的帖子墨迹干了,她收敛起来交给首阳,不甚在意的道,“约莫皇帝哥哥会下封赏。”

    秦寿摇头,“不够,何等的封赏才能将凤家拉到天家这边来?”

    雒妃小巧的鼻翼皱了皱,干脆问道,“驸马以为?”

    秦寿背剪双手,眉眼舒展的道,“姻亲,再没有比这关系更牢固的了。”

    听闻这话。雒妃斟酌片刻,击掌赞道,“大善,听闻凤家这辈嫡出的儿郎里,恰有一位年纪正当,又文采斐然的,这样的人,召进本宫的公主府也是使得的。”

    秦寿狭长的眼梢一眯,烟色瞳孔泛出幽深的墨色来,他压低了嗓音问道,“公主将人召进府来,是打算做什么呢?”

    雒妃一副明知故问的眼神瞅着他,“自然是与凤家成为姻亲,这不还是驸马提及的,是以人进了本宫的公主府,那便是本宫的人了,皇帝哥哥再行封赏,凤家是不占天家这边都不行的。”


第120章 皇帝:朕的妹妹不会这么善解人意

    秦寿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冷哼一声,“九州以为,公主还是莫要如此为之的好,省的害了旁人去。”

    雒妃挑眉,“本宫看的上,那是凤家的荣幸,何来的害之一说?”

    秦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比起送儿郎入公主府,凤家定然会更愿意将嫡女送进宫里,做圣人的宠妃。”

    雒妃讥诮一笑,“是以,这才是驸马想说的吧?”

    她自然是晓得他心思。才故意如此为之,“驸马莫不是要告诉本宫,这是醋了?”

    她原本是奚落他,哪知秦寿竟当真点头。

    她微怔,宽大的袖子无意扫进了砚台里,沾染上了墨迹亦不可知,还是秦寿半步过来,两根手指头捻起她袖子,送到她面前。

    雒妃就一阵恼怒,她抓回袖子,胡乱揉了几下,哪知那团墨迹越发晕染开,脏色一片。

    “驸马,该回了。”她垂眸赶人,根本不看他。

    秦寿斜长的眉梢一挑,还当真转身就走,哪里像是在醋的模样。

    他走到门口,忽的记起什么,顿脚回头道,“公主回京之时,落了个玩意在容州,九州已令人送了过来,想来公主见了是会喜欢的。”

    雒妃想了想,不晓得秦寿所谓的玩意是何物。多半也是不重要的,故而也不理会他这话。

    她随后回了洛神阁,将衣裳换了,瞧着好端端的长裙却是不能再穿了,便挥手吩咐道,“烧了吧。”

    雒妃的帖子分发出去的很快。到了第三日,府中一切准备妥当,一大早就有女客上门。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当先入府的竟是不邀自来的千锦公主。。。。。。息芙!

    大殷其实共有两位公主,雒妃长公主因受尽太后与皇帝的恩宠,人尽皆知,可这千锦公主,便鲜少被人提及。

    虽都是太后所出,可到底与皇帝息潮生和息宓还是不一样的。

    先帝去后,皇帝年幼,朝政不稳,作为摄政太后,一个后宫女人,想要威慑群臣,太后自是无所不用其极,没人晓得当年她私底下做了些什么,只是晓得在京为质的三王之中,宁王是最早拥护太后摄政的。

    而有了宁王的支持,太后才渐渐在朝中站稳脚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千锦公主息芙只比雒妃小了一岁,也就是先帝驾崩后不久便有了的,且生父不祥。

    即便如此,千锦公主也是从太后肚子里爬出来的,没人敢对她公主的身份有异议。

    只是打小就不受太后的待见罢了。

    若说雒妃是被宠成天上的舒卷之云。那么千锦便只是地上的卑微黄泥。

    太后养而不教,不少她一口饭吃,不少一件衣裳穿,也不会让她被宫里踩低逢高的起子小人欺负了,但旁的,却是再没了。

    故而,皇帝对千锦不冷不热,雒妃对她也是无甚好感的,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就是了。

    今个,千锦却是上门了,她进了门。即便没请帖,宫娥太监等也不敢将她赶出去,只得去回禀雒妃。

    雒妃彼时正在百花园中,她周围尽是盛开的各色山蔷薇,妖娆烈焰,或红或粉或黄,好不鲜艳。

    然而,她却比之娇花更为艳丽,钗镏金五彩琉璃飞凤蝶的高髻,米粒大小的南海珍珠串成的流苏,缠绕在乌发之间,若隐若现,分外娇俏好看。

    眉心一点桃花花钿,由粉渐红,娇艳欲滴,黑白分明的湿濡桃花眼眼尾上挑,蔓延出氤氲的粉色,映衬着长卷的睫毛。眼波流转之间,皆是动人心魄的风情,偏生她眉目又有天生自带的高贵,冒犯不得,亲近不得。

    那唇也是红艳艳的,有别于平日里的粉嫩,这会一抿口脂,就若雨后海棠,仿佛鲜血染成,却又让人心痒难耐,恨不得一口将那唇吞进肚子里才好。

    她左手葱白小指上套了根掐丝珐琅翠色描金缠枝合欢花的指套,翠色葱白。两厢映衬,竟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端起金边红花骨瓷的茶盏,旋开杯盖,指套末端尖利非常,雒妃姿态优雅地呷了口,末了又用烟罗丝帕按了按嘴角,这才问道,“千锦?可是息芙?”

    那通传的小太监头都不敢抬,“正是。”

    提及这名字,雒妃就想起上辈子的旧事来,她有微微的晃神,“带进来吧。”

    说起来,她也是好多年都没见她了。

    千锦公主息芙年十四,未曾及笄,额前留着整齐的刘海,梳着小娘子那种苞苞髻,左右各一,用一银链子缠着,下坠小巧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作响,也是讨喜。

    她长的白,这点与雒妃一样,随的太后,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却是与皇帝和雒妃都不太像,想来是更像生父一些。

    相貌虽不及雒妃的艳色,可也还算稚气可爱。

    她被领进来站在雒妃面前。有些促局不安,时不时瞥雒妃一眼,小声的喊了句,“姊姊。”

    雒妃瞧着她,不自觉勾起点嘴角,她从前被软禁容州王府时,除了白夜锲而不舍会来救她,剩下的还记得她这么个人的,也就是息芙了。

    最后山河破碎,大殷不存,她没了长公主的身份,息芙自然也是一样。

    她偶尔听秦寿说起过。息芙不知怎的与江湖中人搅合到了一起,还与江湖上一个势力颇为不错的盟主结为连理。

    本该是能有安生稳当的日子可过,那盟主待她也极好,可偏生她带着人来救她,最后折了盟主好些人手进去,这才作罢。

    再后来。她死了,就不晓得如何了,她也不想去问秦寿,若如白夜一样,没个好下场,平白让她不开怀。

    想到这些,她难得的对息芙有好脸色,毕竟她自认为没对她好过,可后来她却一直记挂着她这个姊妹。

    雒妃将息芙上上下下扫了眼,就皱起眉头,她对后面跟着的宫娥道,“怎伺候的公主,这样寒酸就带出来,莫不是欺主子性子绵软不成,嗯?”

    息芙身边的宫娥噗通一声当先跪下来,其中一人道,“长公主饶命,婢子无能。这已是二公主最好的一身了。”

    息芙也被吓了一跳,她拉了拉衣摆,皱着白嫩的小脸道,“姊姊,阿红没欺辱我……”

    雒妃一挑眉,气势蜚然,叫人不敢直视,“阿红?你赐的名字?”

    息芙咽了咽口水,忐忑地点点头。

    “像什么话,这也叫名字?”她娇喝了声,瞧着息芙就是一脸嫌弃,实在受不得她,便对绀香和莺时招手吩咐道,“带二公主下去拾掇拾掇,务必打扮的乖巧一些,莫堕了天家颜面。”

    根本容不得息芙反抗,绀香与莺时笑着就将人带下去了。

    雒妃这才清清淡淡瞥了不敢跟过去的宫娥一眼,息芙的排场,自然也是按着公主规制来的,是以她贴身伺候的宫娥,刚好也是六名。

    雒妃思量片刻,就下令道,“尔等六人的姓名,日后便按着十二节气来排,本宫的宫娥是到季夏止,尔等就从七月开始,兰秋、南宫、菊月、子春、葭月、冰月。”

    末了她又加重字音,“可听明白了?”

    息芙的六宫娥面面相觑,不过能得雒妃长公主这样的赐名,总好过千锦公主赐的。便叠声应下,无一不应。


第121章 皇帝:未来宠妃快快入宫

    千锦公主再被带出来之时,雒妃正与凤家嫡女在说着什么,她周围还有司马家并上官家与顾家的娘子们,犹如众心拱月,艳冠群芳,没谁能压她半分的高贵优雅。

    息芙看的有些羡慕,她觉得姊姊那样的,才算是真正的公主,既好看又金贵,那一身气度。她不及万分之一。

    雒妃当先瞥见息芙,她冲她招手。

    众家娘子回头,就见一面嫩脸生梳着垂挂分肖髻的小娘子款款而来,她发髻上同样缠着米粒大小的南海珍珠串,却是与雒妃发髻上的流苏一般无二。

    脖子上挂着金累丝坠万事如意八宝金锁的璎珞圈,那金锁上还镶了龙眼大小红宝石,一身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长裙,裙摆还织着孔雀翎羽,奢华的令人瞠目结舌。

    雒妃满意地点点头,叫息芙俏生生的,面颊泛粉,这才喜欢一些。

    她一扬下颌,就对周遭的高门贵女道,“还不叩见千锦公主。”

    众人这才反应过,敛衽行礼,齐声唱喏。

    千锦不知不觉间学着雒妃的做派,端着架子冷淡的道,“都起吧。”

    这般不怯场,倒让雒妃对她的好感多了几分。

    雒妃继续道,“你身边的宫娥。本宫做主赐了名,可有异议?”

    雒妃肯理会她,今个还与她打扮,息芙自然心里是欢喜的,她弯着眸子笑道。“没有异议,一切但凭姊姊做主。”

    雒妃喜欢乖顺的,她像摸宠儿一般拍了拍她的发髻,拉着人坐下,顺势一碟子小点心就推了过去。

    息芙抿着嘴悄悄的开心,她小小的拿了块点心,安安静静地坐雒妃身边不打扰她。

    雒妃这才将心思放回面前的贵女身上,她有意冷着上官家的娘子,多加亲近皇商凤家的,顾家的嫡出姑娘顾妙戈从前是她的伴读,自不必相论。

    就是司马家的贵女,她也是不冷不热的。

    她目光落在凤家凤锦绣身上,暗自打量了,心头有数,便笑着道,“锦绣娘子今年年岁几何?”

    凤锦绣有着一张瓜子脸,桃腮杏眼,精致的下颌,很有番楚楚动人之姿,可世家的教养。让她举止落落大方,又将眉目的那份楚楚压了下去,十分端庄。

    她站出来,得体的道,“回长公主,锦绣今年年初满的十六,家中行四。”

    雒妃点头,她忽的转头问息芙,“凤四娘子可好看?”

    息芙不妨雒妃突然问她,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落到凤锦绣身上,认真打量了才道,“好看。”

    末了,又加了句,“可是没姊姊好看。”

    雒妃失笑,纤指点了她额头一下,嗔怪道,“这还要你说,本宫自然是大殷第一美人。”

    息芙便眯着眼笑着不断点头,十分赞同的模样。

    两姊妹旁若无人的调笑,让显得姊妹情深。

    雒妃笑够了,这才又问,“凤四娘子虽没本宫出众,可也算是京城难得的好相貌,只是不知谁家的公子有那等福气将凤四娘子娶回去?”

    这话让凤锦绣脸腾的就红了。她略羞赧的道,“公主莫要取笑锦绣了,锦绣还不曾婚配。”

    雒妃挑眉,这没婚配就好。

    她想了想,退下手臂上那鎏金三钴杵纹银臂钏,递给首阳道,“凤四娘子得本宫的欢喜,这臂钏赏你了。”

    凤四娘子连忙提裙行礼,“锦绣谢过公主。”

    其他世间的姑娘瞧着凤锦绣接了赏,神色皆意味不明起来。顾妙戈嘟着嘴站出来道,“公主,妙戈打小就跟着您,可还没得过一件赏呢?”

    雒妃挑眉勾唇,烈焰红唇,那样轻轻勾起,就让人心头一跳,继而心慌气短来,至少息芙就红着脸瞥开了目光。

    “敢情今个你是来与本宫套赏来了?”雒妃对顾妙戈笑骂道。

    顾妙戈与她亲近,也不惧她,遂道,“哪能是讨赏,怎么也要在公主这府上住几天才是,自打公主去了容州,妙戈是日思夜想哪。”

    若是从前,这样的话,雒妃听了多半心头就舒爽的,可历经了死而复生,凡事她都学会了多想几分,故而对这样刻意讨好的话,她也就反应淡淡的。

    是以,她根本没注意到息芙眸色微冷地瞟了顾妙戈一眼,继而又有些紧张地偷瞄她。

    眼见时辰差不多,雒妃起身,微微拂袖。“这百花园景致不错,各家娘子勿须客气,多逛逛也好。”

    她拉起息芙,又对凤锦绣道,“凤四娘子可愿随本宫走走。”

    凤锦绣自然无一不应。

    一行三人,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宫娥,便朝百花园深处去。

    留下的娘子面面相觑,身份最高的司马、上官并顾家的娘子各自看不顺眼,上官家以行武出身,见不得顾妙戈那样的矫揉造作。当下就嘲讽道,“有人脸皮再厚,也是得不到半分的好,真是笑死人了。”

    顾妙戈跺跺脚,冷嘲热讽回去。“也好比某些人粗俗不堪,公主可是从头至尾都没理会过半句。”

    司马家的嫡出娘子,今个来了两位,皆是自恃清高,不屑与其他人为伍,便自行走开了。

    这走到僻静处,司马家的两位娘子才低声议论开了。

    其中一年纪小些的,约莫也就十二三岁,撇着嘴道,“大姊,按理姑姑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咱们与公主还是亲上加亲的关系,她今个怎的这样无理?”

    另一娘子,年纪稍大一些,她左右看了看。扯了下自家妹妹,这才厉声道,“慎言,公主是公主,咱们再是亲上加亲,也是臣子家眷,怎会有无理一说,莫要让我再听你说这些话。”

    那小娘子委委屈屈地应了声,两姊妹便不再多说,只当着赏起花来。

    待走的远了,拐角的蔷薇丛后转出三人来,正是雒妃和息芙并凤锦绣。

    凤锦绣死死地低着头,不敢多言,雒妃冷笑一声,还没说什么,反倒是息芙不忿了,她不甚文雅地呸了口,“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说姊姊。”

    她是真觉得这司马家的人隔着老远都能嗅到那股子文人的酸臭味,叫人平白不喜。

    雒妃眨了眨眼,哼哼几声,“谁教你这粗俗的举止的?下次再让本宫看到,就头上顶着碗站一天,学好规矩再论。”

    听闻这话,息芙瞬间就眼泪汪汪了。她皱着小鼻头,伸手拉着她袖子,小声讨饶,“姊姊,我下次不敢了。”

    雒妃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抬脚就冲上官家那娘子离开的方向去。

    息芙赶紧追上去,她眼梢瞄雒妃,见她不是真生气,心头就又高兴起来,瞅着她越看越好看的脸,像只忐忑不安的幼兽一样挨蹭过去,“姊姊以后多教教我吧,我很多都不懂……”

    雒妃驻足,她神色难辨地望着息芙,黑白桃花眼里仿佛有滟潋的的暮霭缓缓升腾而起,就化为谁都看不懂的情绪。

    “首阳,”雒妃忽的开口唤道,“听见二公主说的没?日后二公主的礼仪规矩,就交给你了,务必要让二公主在七日之内成为京城贵女的典范。”

    息芙瞬间懵了,她不过是想与雒妃多亲近亲近,哪里是要真学宫廷规矩!


第122章 皇帝:妹纸哭的朕心都碎了

    司马家的两位娘子并未走多远,迎面就撞上一群外男。

    两人惊慌失措,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低头站在那,不晓得如何办了。

    秦寿目光冷淡地瞥了两人一眼,倏地开口道,“是本王思虑不周,忘了公主今日在百花园宴请众家娘子,唐突了两位。诸位还是随本王出去吧。”

    司马纤听闻这声音,心头暗自感激,眼尾偷偷一扫,就见秦寿那张俊美如玉,泠泠清清不识人间烟火气的脸,她怔在当场,竟忘了反应。

    秦寿又如来时般,领着一群四五个年轻男子往外走。

    “大姊,他们走了,咱们也赶紧回去,不要再逛了。”司马溪拉了拉司马纤。

    司马纤回过神来,她紧紧抓着司马溪的水,心如鼓擂,她深吸了口气,才问道,“你可晓得刚才那为你我解围的男子身份?”

    司马溪摇摇头,她现在想起都还后怕,“我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看了?”

    司马纤掩饰住心里的怅然若失,她笑笑道。“咱们回去吧,这百花园太大,容易出事。”

    司马溪自是点头,半分逛的兴致都没了,两姊妹心不在焉的往回走。

    这厢秦寿领着这群高门子弟。他身边还跟着波斯王子图卡。

    昨个图卡进宫见了皇帝,今日皇帝就钦点了京城好些俊杰作陪,不巧暂住公主府的图卡自然而然就来逛百花园了。

    这些高门子弟,除了四大家族的有,还有些旁的朝臣儿郎,不论才学还是见识,都还不错,至少表面上市如此。

    秦寿也不多言,几乎全程他都冷眼看着这些人对图卡周到殷勤。

    一行人出了百花园,也没去旁的地方,就在园子一脚的凉亭里摆上瓜果点心,还有佳酿菜肴,围坐一圈,说笑开了。

    秦寿端着酒盏,却不曾喝,他在人群里,轻易就见着了凤家那位据说才华横溢的嫡出公子。

    不过十八九的年纪,头上簪黄杨木的簪子,穿一身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腰系孔雀纹腰封。一派书生气。

    手无缚鸡之力!

    秦寿得出结论,心头暗自嗤之以鼻,觉得雒妃眼瞎心瞎,这样一个肩不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她竟也看的上眼,简直都不挑拣下,且哪里及得上他万分之一了?

    偏生那凤家公子不太有眼色,还凑到秦寿面前来,举着酒盏道,“早闻容王大殷儒将威名。神交已久,今日一见,真是幸会幸会。”

    秦寿不想理他,从鼻端哼了声,转身就朝一边去了。

    被晾着的凤家公子尴尬又恼怒,可又无可奈何,图卡哈哈一笑,蹿过来与之碰了下杯,才算将此事揭过。

    末了,图卡寻到机会才过来秦寿面前问道,“九州,你好似不待见那凤家的公子?”

    秦寿晃着手里的杯盏,垂着眼眸,倨傲的道,“都是一群黄口小儿。有甚好搭理的。”

    图卡一思量,还真是,秦寿的事他多少也是晓得的,十来岁就在沙场上混着,有十二三岁了,就敢提着长枪杀敌,十四五岁之时,他已经威慑东西突厥,扬名整个大殷。

    确实和这群没见过血的高门公子哥不能相提并论。

    图卡拍着他肩爽朗地笑了,高兴了将手里的酒盏换了个大号的。猛喝一气。

    秦寿拦了他,低声在他耳边道,“少喝点,这酒有劲。”

    图卡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他遂学着秦寿的模样,又将酒盏换回小的,摇晃着就是不喝。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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