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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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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寿不慌不忙,九曲利落地挽了个枪花,铛的一声,细剑与长枪相接,一触即分。

    嘭的战马落地,秦寿并不停歇,冲地就要越出城门,朝雒妃追去!

    白夜想也不想,随后脚一跺,紧跟着追了出去。


第095章 公主:驸马好吓人

    却说雒妃行了数十里,她忽觉不对。

    她坐在舒适的金辂车里,朝后望了望,宽阔的官道前后漆黑一片,除了他们这一行人为了赶路都带着地星星火把,竟再没半点光亮。

    她问车外的首阳,“走了多少时辰了?”

    首阳甩了甩被细雨润湿地袖子,回道,“不足一个时辰。”

    雒妃眸色沉了沉,她忽的道,“停下!”

    顾侍卫当即叫停自己的人,走最前面的图卡也调转马头过来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雒妃定了定神才道,“未免让追兵撵上,本宫不能与尔等一起走。”

    顾侍卫与六宫娥大惊,皆不约而同的道,“公主,使不得。”

    雒妃摆手,抿着唇,义正言辞的道,“着顾侍卫、鸣蜩并季夏与本宫一道,骑马走山林小路,旁的人等,继续沿官道而行,于容州以南,挨近蕲州的驿馆再行汇合。”

    跟着公主一道上京地解凉毓叹息一声,站出来道,“小子,也与公主一道。”

    雒妃瞧着他,沉吟片刻,点头应下。

    顾侍卫抹了把脸上雨水,“公主,至少也要带上五名侍卫,不可再少了。”

    雒妃见顾侍卫坚持,也一并应下。其他宫娥自然同样想与公主一道,可也晓得眼下不能与公主添乱,只得欲言又止。

    首阳咬了咬唇,“公主……”

    “姑姑坐辂车里,若有追兵追上来也好应付,本宫身边有鸣蜩与季夏,姑姑不必担心。”雒妃回绝了首阳。

    首阳只得点头,不放心的从行礼中,捡了数张面额不菲的银票以及好几锭金银和两把碎银子,外加几件轻便衣衫,套了个小包裹,放鸣蜩手里。

    眼见公主翻身上马,首阳赶紧拿了件带兜帽的薄披风与她系上,“公主,万事小心,婢子们在前方等公主!”

    雒妃点头,旁的话也不多说,少少的十人转道就进了官道旁的山林里,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再见不到人影。

    首阳再看不见公主的身影了,她这才上到金辂车中,正欲继续前行。

    哪知,漆黑的来路蓦地就响起哒哒马蹄声,在寂静的雨夜中传出去很远。

    首阳面色一变,她回头面有惊惧地看向来路,果然不多时,一骑轻骑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她眼尖,自然看出马背身穿银灰软甲的人正是驸马秦寿无疑!

    她心有庆幸,又觉紧张,连手心冒出了汗亦不可知。

    此刻。一行人却是不便再走了,只得等着秦寿近前,首阳却是打定主意,怎么也要为公主拖延一些时间。

    不多时,秦寿近前,他长枪一撩,见着车里的人不是雒妃,那烟色凤眼当即黑沉阴郁,“雒妃呢?”

    首阳只与禽兽对视了一眼,她便忍不住错开眼,背心瞬间就被冷汗沁湿,夜风一吹。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雒妃呢?”秦寿又问了声,手中九曲长枪一旋,轰地插入地下,杀气冲天。

    首阳一惊,差点没从车里摔下来,她咽了咽口水道,“公主早先行一步,如今怕是都要出容州地界了!”

    秦寿并不信她,可也不能对雒妃的人如何。

    他冷笑一声,气沉丹田,朗声道,“息宓,十年夫妻,不管生或死,如今一切才开始,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声震耳发聩,将纷飞细雨也震荡开来,官道两旁激起簌簌惊鸟,不过才走了一里不到的雒妃倏地顿脚。

    “公主,怎的了?”鸣蜩关切问道。

    所有人都朝雒妃看过来,她凝神侧耳,迟疑问道,“你们可曾听到了驸马的声音?”

    季夏惊疑不定的四下张望,所见并无异常,遂笑道,“公主,你是……”

    “息宓,十年夫妻,不管生或死,如今一切才开始,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季夏一句话未来,隐隐约约但却无比清晰的果真传来了秦寿的声音,那声音犹如金石相击,直蹿云霄,在雨夜里传去很远。

    雒妃面色发白,小脸映衬在斗篷帽檐里。唯有那双桃花眼晶亮非常。

    一行人,安静无声,连喘气都放轻了动作。

    “息宓,十年夫妻,不管生或死,如今一切才开始,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当这句话再次响起的时候,雒妃头晕目眩,差点没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十年夫妻,十年夫妻……

    她拉着缰绳的手止不住地发起抖来,巨大的恐慌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罩住。她又像是回到了秦寿亲手杀她之际,眼睁睁地看着那剑缓缓地刺进她的身体里。

    那种垂死地挣扎那样鲜明,让她无法忽视。

    “公主,公主……”鸣蜩与季夏赶紧下马,将雒妃从马背上伏下来,找了能避雨的大树下。将水袋塞子拔了,凑到她嘴边道,“公主喝点水。”

    雒妃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那水袋,迫不及待地灌了口水,冰冷地水流从喉咙入肚腹。她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你们也听到了?”她抬头问身边的人。

    旁的人皆点头,解凉毓还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容王说,十年夫妻,不管生或死,如今一切才开始。你……”

    “闭嘴!”雒妃喝道。

    她苍白的小脸上带出决绝的狠厉来,点漆黑瞳不见光亮,她吼道,“他杀了本宫一次,胆敢再杀本宫一次试试!”

    这话一落,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但话已出口,补救不急,她索性不理会,死死抓着水袋,虚弱的道,“都歇会。等雨稍停再行赶路。”

    得了吩咐,那五名侍卫便从行礼中找了能遮雨的油布出来,为雒妃搭了个小棚子,暂且可歇息。

    鸣蜩拿了干爽的衣衫出来,将雒妃润湿的外衫换下,一行人也不敢生火。只得就着朦胧的夜色,眯眼养神会。

    雒妃却是闭不上眼,她眸子挣的大大的,秦寿刚才的话一直在她耳边作响,心里头一股子克制不住的畏惧缓缓蔓延,叫她愤怒交加。

    她忍不住会去想,秦寿是如何晓得她与他只有十年夫妻情分的?他那句生或死又是在指什么?甚至于他说的一切才开始,说的大殷还是旁的?

    会不会,秦寿晓得她有着前生记忆,亦或他其实也是记得的?

    这样的念头,雒妃不敢去深想,只会让她越发慌乱起来,从前的秦寿,她忌惮又害怕,那样深不可测,旁人根本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见他最后竟然真做了皇帝,成为天下之主,真正的九五至尊,他简直就是无坚不摧,没有谁能阻止他!

    她模模糊糊间,恍若又听见秦寿在问她,“公主,你是喜欢桃花胭脂还是莲花的?亦或两人都弃了?”

    他上次在安佛院这样问她,然后视野一黑,她就见他长剑入她胸口,俯身在她耳边呢喃耳语。

    可说的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

    安佛院里,他颔首垂眸,薄唇一掀,重复问道,“公主,你是喜欢桃花胭脂还是莲花的……”

    “公主,你是喜欢桃花胭脂还是莲花的……”

    她猛地一挣,胸口泛疼的同时就听见了他上一世在她耳边的最后耳语。

    他当时问她,“公主。你是喜欢桃花胭脂还是莲花胭脂,总要选一次才好……”

    前世今生,一应对上,雒妃觉得自己像是坠到了无底的深渊,长久的不着地,她挥了挥手,好似被谁拉住,蓦地一拽。

    她睁眼,就见着鸣蜩拉着她的手,面有焦急,“公主,可是做噩梦了?”

    她几不可闻地应了声,眼瞳转动,原是雨早停了,天际泛白,已然大亮。

    “天亮了啊……”她呐呐低言,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个的胸口,还好,没有鲜血和伤口,她还活着。

    她定定注视着旭日东升的方向,意味不明的道,“鸣蜩,回去记得跟首阳她们讲,日后别让本宫见着桃花和莲花做的胭脂香膏。”

    鸣蜩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记下。

    雒妃在两宫娥地搀扶下起身,她上了马,拉起缰绳一夹马腹,座下马儿缓缓跑动起来。

    她朝着京城的方向,坚定不移,仿佛昨日的失态都是错觉。

    且,他若非要她选,她便偏生一样都不选!


第096章 公主:驸马要跟来

    未曾预料到,但又好似在情理之中。

    秦寿心里其实并未有多少愤怒,更多的是因雒妃的不告而别,以及她还带走了秦家的丹书金劵,就是上辈子,她都不敢这样胆大妄为过。

    对宫娥、侍卫秦寿不屑为难,那天晚上,他挥手放走雒妃的人,一个人坐在马背上,湿凉的细雨浸润外袍。冷眼瞧着那行人越走越远,直至再看不见半点人影。

    他晓得追着他一道过来的暗卫白夜也是听见了他说的话,只未现身,却是从林间小道继续追了下去。

    他却是不能了,身为藩王,无诏不得出藩,这是历来的规矩。

    调转马头,秦寿面无表情地回了容州城。

    大乱一场的容州,人心惶惶,死的伤的,不计其数,见着秦寿那身熟悉地软甲,诸多容州百姓情不自禁跪了下来,纷纷请容王作主。

    秦寿眉目森冷,他当即下令,“容州安家勾结突厥,企图破我大殷城池,该九族抄家!”

    安家府上的人,本就死的不能在死,而与安家有或多或少姻亲关系的也赶紧撇清。一时之间,整个容州城里,还苟且活着的安家人犹如过街老鼠。

    秦寿回了王府,他才踏进鸿鹄阁的院门,就见继夫人安氏站在院中等着他。

    她一身灰蓝素袍,发髻上如往常那般只简单钗了根素银簪子,老气而腐朽。

    秦寿并为多看安氏一眼,径直越过她就往屋子里去。

    安氏抖着毫无血色的唇,声音发颤地问,“王爷,勉儿被公主杀了,王爷可知晓?”

    秦寿踏上台阶,他转身,目色锐利如鹰隼地看着她,见安氏摇摇欲坠的模样,忽的勾起薄凉嘴角,落井下石地道,“自然晓得,彼时他的脑袋还挂在南城门上,以儆效尤!”

    听闻这话,安氏差点没一头栽倒晕厥过去,她睁大了眸子,顿心如死灰,“王爷,可得为勉儿报仇啊。勉儿可是王爷您的胞弟,秦家唯二血脉!”

    秦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屑一顾,“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秦九州!”安氏歇斯底里地喊起来,“你若不为勉儿报仇,我当让全容州的人都晓得你轻薄继母,虐杀庶弟……”

    “随你!”

    安氏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寿一口打算,他眉间的不耐深深刺痛她。但凡任何事,就没能让他在意一般,名声、颜面、清白……一应的他都不在乎。

    “哈哈哈,”安氏笑了起来,她仰头望着漆黑雨幕,怨毒而不甘,“我诅咒你,秦九州痛失所爱,一生无依,我诅咒秦家断子绝孙,生生世世,男为奴,女为妓……”

    正欲进屋的秦寿凤眼一眯,他冷哼了声,手中九曲一扬,宛若利箭,唆的就刺破雨幕,刺穿安氏胸口,将她带出丈远的距离,并死死钉在地下,末了九曲枪尾,还在嗡嗡作响。

    在院门口瞧着这一幕的延安等人,赶紧低头,大气也不敢出。

    亲手弑继母,于秦寿而言,就和斩了只鸡毫无区别,他连气都没喘一丝,“王府继夫人安氏,有愧其子。。。。。。勤勉做下的大逆不道之事,无颜见父老。遂以死谢罪。”

    延安心头陡升寒意,他赶紧应道,“是。”

    秦寿这才进了房间,他也不点灯,就那般随手脱去湿润的外裳,仅着雪白中衣半坐在床沿,微微闭目。

    延安没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他也不敢吵,只得自己亲自动手,轻手轻脚得将安氏的尸首抬了出去。完事还提了一大桶的水进来,将九曲上上下下冲刷了个遍。

    就在他将九曲搁到房门口之际,冷不丁听闻房里传来秦寿轻若落羽的声音,“将安佛院收拾干净,公主的物什原封不动。”

    延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吩咐他,“小的记下了。”

    一晚过去,秦寿再次出现在延安面前的时候,一身气息越发的猜测不透,更为高深莫测。他扫你一眼,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然后落开视线。

    延安站在边上小心翼翼地研墨,他悄悄瞥了眼正伏案奋笔疾书的容王,只见赤金边框圆水晶眼镜下的烟色凤眼深邃沉寂。犹如一汪死水不见微澜。

    他斟酌了下言词,轻声道,“王爷,昨晚上小的在收拾安佛院的时候,见着个小侍鬼鬼祟祟的。企图趁公主不在偷敛财物落跑,小的气愤膝下,已经将人抓了起来,这要如何处置,还请王爷定夺。”

    执笔的手一顿。寡凉薄唇抿起,“小侍?”

    延安回道,“正是从前恭王送予公主,名叫月华的小侍,后来公主赐名明烛。”

    秦寿复又继续动笔。“怎的没与公主一道回京?”

    延安将墨锭倒着搁砚台边,“小的审问过了,昨晚那小侍故意躲了起来,公主多半也是记不得他了,他见公主离开后,便偷跑了出来,见着公主嫁妆还在,遂起了歹心。”

    秦寿将手里批阅完的奏请扔一边,随手又拿了本继续蘸墨批阅,“差两人,使点银子,将人给公主送到京城的公主府去,就说是公主落下的小玩意。”

    延安原本以为王爷会将人给杀了了事,哪想,他不仅不杀,还要给公主送回去,他家王爷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秦寿并为在小侍的事上多花心思,他边批阅奏请边道,“此前,青老夫人应本王之请,帮衬本王理了个安家在容州好几代人的关系谱出来,当真错综复杂,本王欠她个人情,已经同意放青欢从庵堂回来,这事,你去办了。”

    延安记起,有次大晚上的,青老夫人还过府来找王爷,原是为了这等事。

    “那关系谱上的安家人,都要安插钉子过去盯紧了。此事宜早不宜晚,一个不对,就先下手杀了再说,务必将安家连根拔起。”

    延安点头应下。

    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秦寿挥手示意延安赶紧去办,待延安退下后,他放下毫笔,独自呆了会,这才摸出本空白的奏请来,蘸了墨,上书。。。。。。

    “容州藩地异姓王秦寿跪奏,闻七月,乃太后千秋,臣感铭天家知遇提携之恩,数年如一日惦念,偶的金玉观音一件,特请离藩上京,以舒臣五内感激之情,若不能当面面见圣人与太后,叩拜一番,感激之情实不能表述万分之一……”


第097章 公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说秦寿如何想着寻由头上京,单说雒妃走了三日山林小路,终于临到容州地界。

    一行人出了林子,便见着容州与蓟州交界的关隘口,那隘口两旁是高耸入云的陡壁峭崖,隘口狭窄,只余两人通过,且在隘口上还建有巡守塔,时不时有巡守兵往来巡逻。

    见着雒妃几人从林子冒出来,在塔上的巡守兵当即搭弓拉箭。并大声喊道,“尔等何人,报上名来,若再靠近半步,休怪刀剑不长眼。”

    雒妃将公主令与顾侍卫,让其上前交涉,顾侍卫解下腰间长剑,双手举起缓缓往前走。

    很快,就有巡逻斥候从塔上下来,拿剑指着顾侍卫。站在丈远的地方道看,“将令牌扔过来!”

    顾侍卫将公主令扔过去道,“我乃雒妃长公主侍卫长,雒妃公主由容州来,往京城去,途径此地罢了。”

    那斥候只是个小兵,根本不识公主令,可也不敢大意,遂道,“等着,需得回禀左右护军。”

    顾侍卫点了点头,那斥候小兵带着公主令,飞快的就往隘口里去。

    不多时,就见两身穿甲胄的护军大步而来,其中一人满脸络腮胡须。一双眼大若铜铃,另一人相对矮小一些,吊三角的眼,颧骨颇高,一股子的猥琐之气,不讨喜。

    两人见着雒妃,当即单膝跪地,“卑职见过雒妃公主,公主长乐无极!”

    并将公主令双手奉还。

    雒妃收回公主令,居高临下地俯视两人道,“起吧,不必多礼,本宫只是路过,务须喧哗。”

    那两人遂起身,那络腮胡的道,“卑职乃左护军张生,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公主可在隘中休整几日,再行上路也是不迟。”

    另一矮小的紧接着道,“卑职右护军庞元。张生说的极是,后面的路面不平整,公主还需当心。”

    见这两人不乏恭敬,雒妃稍稍放心下来,她看了顾侍卫一眼,只见顾侍卫朝她隐晦点头,她便道,“也好,不过几日就不必了,可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再行上路。”

    得了令,左右护军当即在前引路,将雒妃一行人带进隘中。

    那隘口起初看着狭窄,可穿过去后,竟是一片开阔的平地,犹如葫芦,转过了,便是豁然开朗。

    此刻正有不少的巡逻军正在空地上练兵,那整齐的动作与叠声号子,倒也有一番气势。

    雒妃瞧了几眼,随口问道,“这隘中的兵将,可是属容州秦家军?”

    听闻这话,庞元垂了垂眼道,“公主有所不知,卑职等人虽也是属容州,可不管是辎重和粮饷皆不如秦家军,说个不好听的,卑职等,该是容州城几大军营里最为末等的。”

    雒妃挑眉,军营还排名的事,她还真不晓得。

    庞元继续道,“不过,现在隘口巡守军要比从前好过许多,闲来无战事之时。卑职等就在这平地处开垦荒地,自给自足,倒也还不错。”

    雒妃点点头,事关军政大事,她不好掺合,不过她还是道,“辛苦了,巡守军的难处,本宫回京后会与皇帝哥哥提的。”

    闻言,庞元与张生面露激动,大声应道,“卑职等多谢公主。”

    雒妃摆手,一行人这会到了住处,庞元将最好一座的军帐腾挪出来与雒妃用,他搓着手道,“隘口日子艰难,忘公主莫嫌弃。”

    雒妃微微一笑,“无妨,出门在外,本宫也是不讲究那些。”

    庞元点头哈腰。这才将顾侍卫等人安排到另一处的军帐,离雒妃那边并不算远。

    进了军帐,显然是收拾过的,鸣蜩与季夏便忙活开了,男子不仔细。诸多地儿都处理的不干净,姊妹两人又将整个帐子拾掇了遍才算能安睡。

    当天晚上,庞元与张生送了一尾鲜鱼以及几样山野小菜过来,再好的却是没有了。

    张生一人高马大的汉子,硬是窘迫地涨红了脸,“公主,这是今个下午卑职才下水捉的鱼,新鲜着。”

    庞元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就往外走,“公主,慢用。”

    雒妃娇矜地点点头,见两人都出去了,鸣蜩才过来,先试了几样小菜,确定无毒后道。“公主可要用点?不太精细就是了。”

    雒妃瞥了那鱼一眼,嫌弃地推开道,“这鱼你们俩用。”

    她自己却是只夹了几根青翠野菜慢慢嚼着。

    鸣蜩与季夏也不客气,晓得自家公主的脾性,故而两人合力将一尾鱼用的干干净净。

    却说出了公主军帐的庞元与张生两人。庞元拖拽着张生,一直走到无人的僻静的地,庞元放开张生低声道,“张生,你看公主如何?”

    张生摸了摸下颌的大胡子。“很漂亮,娇娇柔柔的,被她瞅上一眼,为她死都心甘情愿。”

    庞元眼神闪烁,他冷哼了声,“就凭你?我听闻公主的驸马是容王。”

    张生铜铃大的眼白了他一眼,“我就想想怎么了,又没碍着谁。”

    庞元拍了拍他的肩,凑他耳边道,“不知你可注意公主身边那宫娥背上背的行礼没有?”

    张生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庞元又道,“鼓鼓的,定然有诸多金银之物。”

    “且,你再想想,雒妃公主那是什么身份。金枝玉叶,在容州好日子不过,一个人跑到这山郊野林来,不是容王府出了变故,就是这公主有古怪。”庞元边说边朝四下梭巡,见无人注意他们俩,这才稍稍放心。

    听闻庞元的话,张生这才觉不妥来,“你说如何办吧?”

    庞元脸上浮起悸动来,“要我说,这公主定然是个假的,指不定还是个逃犯,咱们身为巡逻军,哪里能轻易就放她过去蓟州,要容王追究下来,咱们都要遭。”

    张生捏了捏拳头,有些犹豫不定,“我觉得她不像假的。”

    庞元差点没一巴掌扇他脑后,“要能让你看出来,那还是假的么?再论你我何时真见过雒妃公主,就是那公主令,咱们今个也是第一次见,而且隘口本就是荒野,失踪个把人也是很正常的事,谁也不会晓得。”

    只要,他惦记着那婢女身上的财物才是真。

    “你不说,为那公主死都甘愿么?”庞元嗤笑了声,“真到那步,就不是为她死了,而是她求着让你放她一命,任君所为。”

    这最后的四字,下流又猥琐,却让张生心头一动。

    他盯着雒妃住的军帐,吐了口唾沫到手心,搓了搓道,“干了!”


第098章 公主:本宫的暗卫凶残残哒

    军帐简陋,鸣蜩与季夏在榻下打地铺守夜。

    那榻并不细软,雒妃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甚至还觉得一身都被磕的慌,对自己身子这样娇弱,她也是没法的,好在只用将就一晚,她也没怨言。

    待到夜半时分,她好不容易才眯过去一会,耳边就传来嗡嗡的声响。

    “公主。公主,快醒醒。”

    她心头暴躁地睁开眼,竟见戴着鸦羽面具的白夜,她一愣,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哪知,白夜三两下抓来披风,嘴里道了句,“得罪了。”

    便将那披风裹雒妃身上,“公主,赶紧离开。这隘口的左右护军欲对公主不利,卑职恐双拳难敌四手,公主还是赶紧逃。”

    雒妃回神过来,她一把抓着披风,“只有左右护军起了歹心还是整个隘口兵将都参与了?”

    “只有左右护军,以及两人的几名心腹。”白夜飞快回道,这当鸣蜩与季夏也是早醒过来,已收拾妥当。

    听闻这话,雒妃却是不慌了,她冷笑一声,嫩若白瓷的面颊在晦暗的夜色中泛出如玉的荧光,“左右护军何故对本宫起歹心?”

    白夜皱眉,“卑职探听到,这两人认为公主是假冒的,且身边婢女身上还带了不菲财物。加之见公主貌美,是以心生恶念。”

    雒妃自然是相信白夜的,她施施然坐榻边,不惊不惧,思忖片刻道,“不过数人罢了,本宫也是有人的,不惧。”

    见雒妃不欲先走,白夜只得在军帐中先行布置一番。

    雒妃对鸣蜩吩咐道,“你去唤顾侍卫过来,另五名侍卫在帐外警戒,切莫惊动旁人。”

    鸣蜩应声,她瞅着外面无人的当,身子一扭,就如一团暗影般飘了出去,谁也没察觉。

    雒妃见白夜在不大的帐子里四处走动,不时牵扯出蛛丝一般细密的线来,这模样的白夜,她也并不陌生,且这种陷阱手段是每个暗卫都会的。

    “你为何跟来?”好一会。雒妃开口问道。

    白夜正扣细线的手一顿,继而回道,“卑职遇上驸马追击公主,不放心就跟了上来,后来晓得公主与亲卫分道扬镳走的山林小路,心头担忧公主安危,就过来了。”

    雒妃望着他,点漆黑瞳瞧不出任何光亮,“不是要回秦家军军营么?”

    白夜回头看了公主一眼,见她面无表情。鸦羽面具下抿了抿唇垂眸道,“晚些时候回,无碍的。”

    雒妃忽的就没了说话的欲望,她撇开头,径直又躺回了榻上闭目养神。

    白夜倒无措起来了,他在帐中站了会,干脆将自个的身形隐入暗影中,谁也看不见他。

    季夏好奇地瞅过去,眨了眨眼,她想开口相问,又晓得不能惹公主不快活,故而憋着,心头像猫在抓一般。

    好在,顾侍卫过来的很快,他甫一进账,若不是白夜及时现身挡了他,他就要一头撞上帐中那些看不见的细线,落的个横尸当场。

    他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白夜,这才对公主回禀道,“公主,卑职已安排妥当。”

    雒妃坐起身,鸣蜩已笑着卧到榻上,“公主,这榻也容婢子躺会。”

    雒妃晓得她是为了代替她。故意麻痹左右护军,遂跟着起身,随季夏站到最角落的暗影中,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而白夜与顾侍卫一左一右守在军帐口,只等左右护军自投罗网。

    果然,午时过三刻,帐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原本靠在季夏身上,迷迷糊糊的雒妃也猛地睁眼清醒过来。

    不多时,军帐帘子被缓缓挑开,有月色透进来,能见帐外是一群五六人,那几人挨个进来,瞅着榻上安卧的窈窕身姿,皆面放亮光。

    其中一人微微抬手,另几人蓄势待发,作势就要冲将上来,当先将榻上的人给绑了。

    哪知,那抬起的手还未放下,便见冷冽的剑光耀若流星。在黑暗之中亮的刺眼。

    “噗嗤”轻响,紧接着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整个军帐里蔓延开来。

    “啊,我的手!”庞元凄惨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接二连三刀剑相击的铿锵声,伴随着越来越浓铁锈一般的腥味。

    不过半刻钟。待一切安静下来,刷的一声,白夜点起火折子,犹如星火的光亮一瞬驱散黑暗,可也仅照亮白夜周身。

    只见他站在断肢残臂的尸体中间,玄色袍摆浸染了艳红鲜血,细长的剑尖正有血珠滑落,那些他起先布置的细线上,还有死状狰狞的,像是被挂在蜘蛛网中间的可怜虫,细线锐利无比的割裂开来,淋漓的满地鲜血。

    直到白夜点燃油灯,整个军帐再无半点黑暗,鸣蜩季夏与顾侍卫三人瞧着他目瞪口呆,季夏面色发白躲一边吐去了。

    有鸦羽面具的遮挡。没人能看清白夜的神色,他睫毛低垂,沉默不言的开始收拾,先是那一团锋利的细线,沾染了血。却是需要清洗的。

    他耳边听到季夏受不住的呕吐声,却不敢抬头看雒妃一眼。

    雒妃同样面色有微微发白,可她倒没有吐出来,这样凶残的暗卫白夜,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她不仅不畏惧。反而对他终于生了点熟悉感来。

    顾侍卫反应过来,赶紧帮着白夜收拾,整个帐子里血腥味重的不行,可又不敢撩开帘子。

    鸣蜩横了季夏一眼,搀扶着雒妃道,“公主,先去顾侍卫那边的帐子,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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