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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嫁经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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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你暂且在我身边呆着,等你生下孩子、孩子稍稍大一些之后,我送你去澄州……避开这些肮脏的人和事,司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看着你的孩子长大成人。”
  苏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感伤:“司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第044章 违伦常(点)

  九月裴家有桂花宴,以宋浅与苏蘅的龃龉,裴家不可能请她,然而她想要去的话裴家也不可能拦着她,毕竟,抛开那些龃龉不谈,两家怎么说都还是亲戚——虽然苏裴两家的关系都在裴家长房,与裴家二房干系不大。
  当年她跟宋浅的事,在外边提起的人却是不多,但是与裴家二房交好的人家,似乎都还是记得的,对于苏蘅出现在裴家,都有些侧目,不过并没有人敢上前来惹她便是了。
  裴家二房这些年里,与陆家走得越发的近了,请来的人也多是与陆家有关系的人家,苏蘅被她们排斥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苏蘅倒是不在意这些,她来裴家,又不是为了跟这些人打交道,她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宋浅而已。
  看到宋浅离席,苏蘅稍稍等了一小会,便也找了借口离座。
  裴家的格局苏蘅是不太熟悉的,毕竟她从小生活在外边,裴三郎母亲又过世得早,苏蘅的祖母也是早在她出生前便过世了,裴三郎九岁离京去往交州投奔其三叔,十八岁回京,与宋浅成婚后便去了长州——可以说,苏蘅所有的表兄里边,苏蘅最不熟悉的,便是裴三郎了,她到裴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裴三郎成婚到过一次,上次找宋浅帮忙到过一次,这次是第三次。
  只一小会,苏蘅便找不到宋浅的影子了。
  虽然跟丢了宋浅,苏蘅也不想再回席面上去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窥探,便带着煮雪扫红在裴家的园子里随意走走。
  裴家的府邸跟许家的一样,也是当年御赐的府邸,只是几代下来,后人不济,很多不合规制的地方要么被封住要么被改了,毕竟裴家二房当年争爵位吃相太难看,虽有陆家力顶,到底还是惹了陛下的底线,裴家二房如愿袭爵,但是爵位却降了好几等,当初与裴家一道随太/祖/打天下的几家里,而今好一点的,而今爵位递降下来,也不过由国公降为县公而已,再次,也不过是侯,在外人眼中,要么公府要么侯门,唯独裴家,外人虽然说裴家是侯府,其实裴三郎的二叔不过领了个伯的爵位,虽说比下有余,但是比上,那是远远不足的。
  而陛下当年承诺过,裴家的爵位以后仍旧是由裴三郎承继的,裴家二房辛辛苦苦争来这爵位,到头来,落不到裴家大郎身上,而如今裴三郎在军中效力,三年来已经是小有军功,裴家的旧部不认裴家二房更不认裴大郎,就等着裴三郎能够独当一面,裴家二房有除掉裴三郎之心,苏蘅丝毫不意外,苏蘅只是不明白,宋浅在裴家二房与长房之间,到底是偏向那便哪边。
  当初她听到的裴三郎的死,跟宋浅到底有没有关系。
  裴二夫人宋氏是宋浅的姑姑,因为这一层,宋浅亲近裴家二房倒也不奇怪,只是若说宋浅帮着裴家二房暗害裴三郎,苏蘅也觉得不应该——裴家的爵位到时候由裴三郎承继,宋浅跟裴三郎是夫妻,裴三郎若是好了,宋浅的前程也是可见的,宋浅若是帮着裴家二房对付裴三郎,可想而知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放着有可能的侯夫人不做——裴三郎到时候袭爵,是原爵承袭的,也即直接承继本属于裴三郎父亲的爵位,宋浅以后的诰命,甚至可能比她姑姑的还要高——却偏偏要去做一个寡妇,就算与宋浅有过不快,苏蘅觉得宋浅应该也不至于真的眼皮子浅到了这地步。
  她甚至想要抛开她与宋浅之前的龃龉,与宋浅冰释前谦,想要说服宋浅让裴三郎小心裴家二房。
  只可惜,到处都找不到宋浅。
  苏蘅闲逛了一会,也没了兴致,便打算找到路回去,途径一处假山时,依稀听到有什么声响,苏蘅迟疑了一瞬,虽然偷听十分失礼,但是因为担心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宋浅,便决定悄悄过去。
  怕人多弄出动静,苏蘅没让煮雪她们近前,自己一个人慢慢往那边探去,待得近了些,果然声音更清晰了一些,但到底是不是宋浅的声音,苏蘅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山石可能会让人传出来的声音变了调。
  不过……苏蘅皱了皱眉头,就算是山石使得里边的人声音变了调,这声音也未免太奇怪了些,苏蘅小心地靠近,终于看到了假山深处的人。
  虽然只是看到了下摆,但是因为苏蘅今日一直都在注意着宋浅,自然认出了里边的人里,有一个人是宋浅……至于另一个人……
  “别这样,”苏蘅听到宋浅压抑却也带着柔媚的声音:“今日来了那么多人……万一待会有人过来怎么办?”
  “有人过来了不是正好?”男子的声音苏蘅听来很陌生,只听他声音里似乎带了些许恶意的笑:“兴许此时此刻,外边便有人偷听呢——”
  苏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随即又听到男子的声音:“你可得忍着些……别发出声儿来……引来了别人——”
  男子的话突然断掉,似乎是咒骂了一番,苏蘅听着里边的淫词浪语心中仿佛有惊涛骇浪难以平息,她听见宋浅酥吟着唤了一声,心中更是惊骇莫名,强忍着不让自己弄出声响打扰了里边的人,苏蘅自原路返回,见到了煮雪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让她们出生,远远离了假山往回走去。
  到了席间,苏蘅的感觉自己心口犹自跳得厉害,别人见她面色不好,倒也问了几句,苏蘅本想借口生病直接离席,又有些不甘心,想要看看待会宋浅回来是什么情形,她想要问问,宋浅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等到宋浅换了一身衣物回来,跟众人若无其事地解释不小心打湿了衣物所以去换了,苏蘅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宋浅神色气息不对,突然失去了质问宋浅或者拉拢宋浅的想法。
  那边有人拿裴三郎的军功夸宋浅以后会有好日子,宋浅面不改色地受着众人的话,苏蘅到底是忍不住了,带着自己的人也不说告辞,便离了席。
  至于明日会不会传出她跋扈的名声,苏蘅也懒得理会了——她本也不在意这些。
  直到回到了薛家,苏蘅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她倒也明白了,为什么宋浅会帮着裴家二房对付裴三郎。
  假山里那两人在做什么,苏蘅一开始有些发愣,可是她却也不是不知道的,她也成过亲,虽然说她记得的、她与薛牧青之间,只有新婚与上次两人着了道的那次,可她还不至于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然而令苏蘅惊骇的不是宋浅与人有苟且背叛了裴三郎,令苏蘅惊骇的是与宋浅有苟且的人——
  苏蘅想起自己听到宋浅那声带着娇媚的“表哥”,还是觉得心中作呕。
  自前朝起,直到本朝,一直都有“中表不婚”的规矩在,虽然未必成文,但是世人也算是心照不宣,平民百姓倒还好,偶尔就算表亲之间有嫁娶,想要亲上加亲倒也没什么,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家,闹出亲上加亲的事来,是要被人所诟病的,所以即使她亲近太子、与魏九郎相熟,苏蘅也不可能嫁给太子或者魏九郎,哪怕是与她不相熟的、血亲稍远的裴三郎或者秦五郎,苏家也断然不会想要为他们结亲,因为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里,表兄与堂兄没什么差别,都是兄长,若有了什么,便是有违伦常。
  可是宋浅却跟她的“表哥”有了首尾——在裴家,能让宋浅称为表哥的,只有两个,不是裴大郎就是裴二郎,让苏蘅不明白的是,无论是裴大郎还是裴二郎,都已经成婚,苏蘅不明白宋浅与他们有染,到底是图的什么?
  放着好好的、可能的侯夫人不做,与裴家二房合谋害死裴三郎,让自己成为一个寡妇?还是说害死了裴三郎她就能与自己自己“心爱”的表哥双宿双飞?可别说宋浅作为弟媳妇,就算是改嫁也不可能改嫁给裴家大郎或者二郎,因为那有违伦常,就算要嫁……也只能是做妾,对于宋浅没有半点益处。
  难不成宋浅图的是所谓的“感情”?
  可男子的情意多不值得一提啊,拿薛牧青来说,无论当初多么信誓旦旦,婚后不也照样有了夏初晴,明知道宋浅已经是裴三郎的妻子,那人还与她有苟且,苏蘅觉得其人品性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怕不过是为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刺激罢了,对了,或许还要加上对裴三郎以后会承继爵位的不满。
  苏蘅对宋浅、对裴家二房简直的恶心透了,命人给自己铺纸研墨,把宋浅与裴家二房某人有染的猜测写下来,让裴三郎回来之后提防宋浅以及裴家二房——写完之后却也冷静下来了,看了看自己写的东西,苏蘅沉吟了一下,把写的那些给烧了。
  此去长州,有两个月的路程,一路上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万一这信中写的事被别人知道了……这样的丑事只怕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置裴三郎的脸面于何地?当初她去信托裴三郎找唐允,因为她心中光风霁月不怕人说,可是裴三郎这事情,苏蘅怕别人知道,她甚至不敢把这事告诉魏九郎或者太子,就算都是亲戚,至少还是要给裴三郎留一分脸面。
  何况推己由人的想一想,薛牧青有了夏初晴当初她自己便方寸大乱,宋浅与人有苟且那人还可能是自己堂兄对于裴三郎而言只怕更刺人,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裴三郎因为宋浅的事乱了心神受了伤怎么办?
  她想保住裴三郎的命不让他死于裴家二房的密谋,可别又让他战死了沙场才是。
  何况……算算日子,裴三郎今年年底便要回京,眼下只怕已经快要启程,就算她此刻送信过去,只怕也会与他错过。
  等他回京,她当面提醒他好了,反正唐允的事,她总还是得当面谢过他一遭。

☆、45。045 不如意(嫑看)

  十月,魏九郎被人弹劾,不得已赋闲在家,十一月,秦五郎被指了外任,年后便要离京……其余人如许十一、徐六等,均有不同程度的斥责或者罢免,苏蘅眼睁睁看着太子的臂膀被人一条条砍断,然而却也无力改变什么。
  自九月之后,她便不再出门,因为怕自己在外边看到宋浅会忍不住上前质问她,怕打草惊蛇让裴家二房起了提防之心,便只在家中一心为司琴保胎。
  十二月,裴三郎终于随军归来,苏蘅接到消息便让人给裴三郎送帖子求一见,奈何裴三郎连裴家都没进,直接入了宫,其间宫中赏赐不断送往裴家,裴三郎却始终没有出宫,苏蘅的人在裴家门外等到他,言明事关紧急,裴三郎与苏蘅的人约定了第二日见面。
  十二月二十六日,苏蘅醒来便看到了裴三郎的回帖,听人回复是昨夜趁夜送回的,那时候苏蘅已经睡去了,苏蘅连忙命人帮自己打理,务必求尽快能够见到裴三郎。
  到了裴家门外,裴家却言裴三郎身体有恙,不见客。
  苏蘅拿出有裴三郎印鉴的帖子,裴家却依旧不肯松口,死咬住说裴三郎身体抱恙,无论如何就是不让人入内见裴三郎。
  苏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眼见着裴家门户紧闭他们也不能硬闯,便让人调了头往皇宫方向而去。
  太子依旧不肯见人,苏蘅将东宫上下的人都求见了一番,如是者三,太子才终于肯见她。
  这是太子受伤以来,苏蘅第一次见到太子,比起“后来”见到的他的模样,此刻的太子更显颓唐,虽然他刻意让自己面上不显露出那分颓势,可是苏蘅看得出,太子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锐气,才不过二十多的男子,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表哥!”苏蘅想起后来自己离京时太子不让她唤他“殿下”而是让她唤人“表哥”,心中一动,“表哥”两字便唤出了口,尔后回过神来,连忙行礼,改口道:“殿下。”
  “是阿蘅啊,”太子面上多了一丝生气,并没有计较苏蘅之前的失礼:“有什么事吗?”
  苏蘅顾不上和太子叙旧,连忙道:“臣——”
  太子摇了摇头:“自家人,不要多礼。”
  “是,阿蘅求见表哥……”苏蘅连忙改口:“是想让表哥往裴家送些赏赐。”
  “陛下还有我这边的赏赐,这几日都有按例送去,”太子看着苏蘅:“阿蘅,你为什么要为他求赏赐?”
  “阿蘅知道自己逾炬了,”苏蘅连忙道歉,又解释道:“只是除此之外,阿蘅不知道如何才能见到裴三郎是否安好……”
  “裴三郎与阿蘅约定好今日相见,”苏蘅见太子看了自己一眼,知道太子只怕也喝别人一样以为自己找裴三郎是为了唐允的事,只是此刻却也不好解释这些枝干末节,只挑了重点:“然而阿蘅今日去寻裴三郎,裴家那边却闭门不见,说裴三郎抱恙……然而以裴三郎的性子,即使抱恙,也不会违了约定……”
  “阿蘅急于求见裴三郎,是想告知他让他提防裴家二房,”苏蘅想了想,到底是把宋浅的事隐去了:“阿蘅无意中得知裴家二房有暗害裴三郎之心,想要他小心行事……然而现在阿蘅见不到裴三郎,心中着实是慌了神了,担心裴三郎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已经遭了裴家二房和宋浅的毒手。
  太子背过身去,咳得撕心裂肺的,苏蘅看着东宫的宫人上前来服侍太子,不免有些手足无措,担心是不是自己刺激到了太子。
  太子终于顺了气:“裴三郎刚回来,风头正盛……他们应该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这时候动手的。”看样子,太子似乎是知道裴家二房的心思的。
  又见苏蘅还是不放心,太子想了想便唤了太子长史过来,让他往裴家一趟,除了赏赐之外,让他带了个太医跟着,务必要见到裴三郎,并且把人带进宫来。
  回头对苏蘅道:“阿蘅你自己便别去了吧,与我手谈一局等他如何?”
  棋局刚过半,太子长史却已经回来了,太子的手一松,棋子随之落下。
  苏蘅顾不得看棋局,她只是盯着跪在地上的太子长史,然而他说什么,苏蘅却听不清了,她只知道——裴三郎居然还是死了。
  其实她来找太子,心中还是存了一分侥幸,和太子想的那样,裴三郎风头正盛,裴家二房就算有异心有不满,想来也不会这么快动手,裴三郎不能见她,也许只是裴家二房的人居中作祟不肯通传而已,苏蘅想借太子的势,是想着太子的人在,裴家二房应该会有所收敛,裴家二房能挡住所有人,但是应该还不敢对皇权不敬,她想借太子的势见到裴三郎,却没想到她借太子的手,证实了裴三郎的死。
  太子已经带了人去求见陛下了,苏蘅回过头来看着棋桌上的棋局,太子最后随意落下的那一子,恰恰成了一个死局。
  苏蘅到底还是没把宋浅的事说出来,人已经死了,死后就还是让他清净一些吧,说出宋浅的事,无外乎就是给他的死多加一分凄凉或者给人以谈资而已。
  她在原地盯着那棋局许久,想要解开这个死局,却毫无头绪,即使把那颗误下的棋子挑出,也失却了意味——就仿佛……人死后,再不能复生。
  太子始终未曾归来,苏蘅辞别了太子妃,浑浑噩噩地出了宫。
  她弃了车驾,靠着双腿往回走,天色暗沉,雪又下起来了,道旁堆积着的、还没来得及清理走的积雪上,又铺了一层絮,屋檐,远山,脚下,到处都是一层白,仿佛有种粉饰太平的意味,然而总会有人走过,那抹白总会被人践踏——这世间,何尝有过太平!
  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梦境隔了一层,否则怎么会事事都差了一步,明明知晓了后果,明明占了先机,可是临到头了,却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
  苏蘅不明白,既然她改变不了任何事,上天为什么要让她重活这一遭?
  她曾以为上天眷顾她,所以给她机会改变自己“后来”所看见的命运,可裴三郎的死,让她明白了,她改变不了任何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像是在判官的命书里写好了的一般,不管她如何努力想要改写命运,命运却仿佛被注定了一般,变成它原本的面目,嘲讽着她的无能为力。
  这个年,注定过得不太平。
  沉寂了半年多的太子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连走动都勉强的太子跪在陛下面前,要求彻查裴三郎的死因。
  裴三郎的父亲当年是因救驾而死的,裴三郎后被陛下选为太子伴读,与太子私交甚笃,不管是出于对裴三郎父亲救命之恩的感激,还是要为太子铺路,裴三郎此人都至关重要,而今裴三郎靠着自己拼命得了功劳,陛下有心让他早早袭爵之际,他却死了,这事情,无论是对太子还是陛下,都是一种藐视与侵犯。
  苏蘅那日之后便因受寒而病倒了,病好之后,已经是年后,裴三郎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整个裴家二房以及宋家,都给裴三郎陪葬,所有与裴家二房交好的人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牵连,只是,死再多的人又怎样呢,裴三郎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就连太子,也因为此事而加重了伤情,据说……那条腿再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因为她病倒了,跟着她的人连年都没过好,苏蘅好了之后便让她们去与亲人团聚,整个正院里,只留了向妈妈一个——毕竟,向妈妈在京城,也没什么亲人。
  司琴早在年前就被苏蘅送到庄子上护着,苏蘅让向妈妈给自己设了一个小小的祭坛,祭奠裴三郎、祭奠……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
  本来是祭奠的酒,最后却全入了苏蘅腹中,向妈妈苦劝无果,只得去给她熬醒酒汤。
  都说借酒浇愁,苏蘅越喝却是越难过,迷迷糊糊间,自己眼前似乎多了一个人,苏蘅看着那模样,似乎是司棋的样子。
  自从那次司棋暗害了她又逃走到薛老夫人身边之后,苏蘅便没再见过司棋了,看她的神色似乎不太好,苏蘅不免有些嘲讽——她之前把醉韵嫁了出去,司棋跟苏蘅一般的年纪,却窝在薛老夫人院中,既得不到重用,又没能如愿成了薛牧青的妾,司棋颜色好,可她这样的人,即使薛老夫人有意要给薛牧青纳妾,也不可能把司棋这样会惹事的人给了薛牧青,别人都知道司棋想做妾,府中的小厮也没人敢招惹她,司棋走到这一步,却也是自作自受。
  当然,苏蘅觉得,眼前的司棋,可能是自己的幻觉。
  她看见司棋跟自己跪下,说了许多似乎是忏悔的话,苏蘅听得迷迷糊糊的,心说即使是幻觉,似乎也太烦人了些。
  她听到那个司棋道:“小姐,您让奴婢再回到小姐身边吧,奴婢是真的知错了,小姐……”
  苏蘅摇了摇头:“你并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或许你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哪儿有错……少在这里骗我了……回到我身边?”
  苏蘅笑了笑:“你这伎俩,我当初早就见识过了,没用的,你以为我会信你?”苏蘅想起“后来”司棋也是用过同样的招数,只是为了在她身边能够见到薛牧青而已,便觉得讽刺极了——不过,也许这个司棋真的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吧,否则怎么会如此没有新意。
  “司棋,”苏蘅看着那个自己“臆想”出来的司棋:“你就那么想当妾吗?”
  司棋跪在地上,朝着苏蘅磕头:“奴婢愿意为小姐分忧——”
  “分忧,嗬嗬,”苏蘅听到这两字便想笑:“你想要怎么个分忧法?”
  不等司棋回答,苏蘅径自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别动到我头上来——别再动到我头上来。”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苏蘅想起当初她给自己和薛牧青下的药:“你不是有药吗,想要什么不会自己去拿吗?何必求人?何须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求人不如求己——”苏蘅喃喃念着,想到自己求苏会让自己和薛牧青和离,却始终是不可得,心中那股郁郁之气便又起来了,猛了灌了一口酒,将杯子和酒壶都摔了:“求人无用……求己,却也不可得。”她的人生,仿佛一场笑话。
  兜兜转转,所有她所知道的悲剧似乎都被一一印证,她重活一次、重回三年前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亲眼验证那些悲剧,就是为了将所有的一切都体验过一遭一样。
  苏蘅想起四个字——重蹈覆辙——她可不就是在重蹈覆辙吗?
  想要改变,却似乎什么都变不了,想要挣脱,却似乎陷入了泥淖——
  “奴婢知道了,奴婢明白小姐的意思了,奴婢不会辜负小姐的——”
  苏蘅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听到了司棋的声音,定眼看去时,却什么人都没有。
  天太冷,风吹过,苏蘅的酒也醒了些,向妈妈端着醒酒汤过来,声音很是惊异:“奴婢不过走开这一小会,小姐你怎么就把酒都喝光了。”
  苏蘅乖乖喝下向妈妈端过来的醒酒汤,向妈妈看了看四周:“是有谁来过吗?”
  苏蘅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向妈妈,我头疼,扶我回去歇息。”
  向妈妈扶着苏蘅,又看了看院中留下的东西,打了个哆嗦:“罢了,明日再收拾吧。”

☆、46。046 可真巧(嫑点)

  又是宿醉又是着凉,苏蘅毫无意外地病倒了。
  如果连喝醉了都无法麻痹自己的话,大概只有病痛能让自己暂且忘却那些挫败吧——虽然,其实这也没什么用。
  这病反反复复也不见好,好在今年因为裴家的事,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各种各样的宴会都没能办得起来,就算是亲戚间的家宴,身子不利索去不了,也不会有人怪罪。
  苏蘅是打定主意龟缩于一隅不理会外间的事了——她怕自己越是插手,命运便越是作弄于她,裴三郎的事也许便是上天对她的警告,苏蘅承认她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可是她是真的害怕,因为自己多事,最后会害了她的亲人们。
  虽然一直在用孟大夫的药调理身子,然而平日里,苏蘅找大夫从来不敢找他,生怕被他诊出什么端倪来,薛牧青找来的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苏蘅的病也没见起色,向妈妈几乎要疑心薛牧青故意找庸医来害苏蘅了——苏蘅倒是知道那些大夫都没问题,好些都是名医……只是苏蘅自己不愿意好罢了——只是她也懒得给向妈妈解释,怕她唠叨。
  倒是司琴听说之后,挺着个大肚子回来,苏蘅怕自己把病气过给了司琴对孩子不好,这才乖乖养病,劝说司琴回庄上呆着无果,便也由着她了。
  向妈妈实在是有些唠叨了,苏蘅便让向妈妈帮着司琴的孩子做小衣服,做了几天之后,向妈妈难免有些疑惑:“小姐怎么知道司琴的孩子一定是女儿呢?”
  苏蘅想起淼淼,面上不由自主变得柔和起来:“我喜欢女儿啊。”
  司琴笑了笑:“奴婢也喜欢女儿。”也不知她是因为苏蘅说喜欢女儿,还是因为如果是女儿的话……或许李家那边便不会在意这个孩子,便不会跟她抢。
  苏蘅算计着司琴的日子:“还有不到两个月司琴便要生了,稳婆倒是一早便找好了,就是奶娘有些难办,只望着下个月能寻摸着好的——”
  司琴被吓了一跳,面色发红:“小姐,稳婆便罢了,奶娘却是……用不上的。”
  苏蘅愣了愣,随即明白自己是想岔了,司琴和向妈妈见她这模样,忍不住想笑,又怕苏蘅恼了,声音压得低低的。
  苏蘅做恼怒状:“你们要笑便笑吧。”倒也不是真的怒了,就是有些羞恼而已,自己这样跟史书上那个听闻灾民无粮食可吃,问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来的皇帝似乎也没什么区别,苏蘅越想越觉得丢脸,拿了帕子将脸遮住——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司琴和向妈妈的声音却是突然顿住,苏蘅听到司琴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自在:“姑爷……”
  苏蘅将帕子拿下,此刻倒是真的恼了:“无事偷听人说话,可不是君子所为。”知道方才的话可能让薛牧青听去了,司琴此刻面上尴尬极了,苏蘅便让向妈妈扶着司琴离开了。
  “只是恰好要来寻你,随意听到几嘴罢了,”薛牧青解释着,端详了一下苏蘅的气色:“你这两日看起来倒是好些了,司琴也算是有功劳。”
  苏蘅没理他,薛牧青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苏蘅,你喜欢小孩?”
  苏蘅摇了摇头——她不喜小孩,她只是对淼淼有愧疚罢了,她总想着看淼淼出生,想要弥补,想要对她好,想要看着她长大成人……
  “你若喜欢的话……我们生一个吧?”苏蘅还在神游天外,薛牧青的声音里,带着试探带着期艾:“我们生一个孩子……不拘是儿子还是女儿……”
  “滚!”苏蘅根本没让他近身,起身退开了几步,又忍不住嘲讽:“你想要孩子,那边有人愿意给你生,反正我是不愿的……我厌恶你恶心你都来不及,还要跟你生孩子?薛牧青,你是疯了吗?”
  薛牧青辩解道:“你我是夫妻——”
  “只要你肯松口,那我们就不再是了,”苏蘅反驳:“夫妻?我不知道你执着于这夫妻的名分是为何,反正,我是不愿意与你做所谓的‘夫妻’的。”
  薛牧青还待要说什么,苏蘅便赶人了:“你想要孩子,那边夏初晴不是准备给你生了一个吗?薛牧青,你庶子都快有了的人,就别在我跟前碍眼了,你是觉得我还不够恨你,非要在我跟前提醒我吗?”
  其实苏蘅有一点始终不明白,按照日子来说,夏初晴那个孩子跟司琴的孩子应该是差不多大的,最多夏初晴比司琴早半个月有孕而已,然而夏初晴的那个孩子,却比淼淼早出生了一个月……而淼淼都已经算是早产了,夏初晴居然还能比淼淼早那么多。
  淼淼的生辰在三月初,夏初晴的那个孩子似乎是在元月底出生的——越是靠近那个日子,苏蘅便越发的谨慎起来,反正连给薛老夫人晨昏定省她早就不去了,而今更是连正院都不出一步。
  夏初晴那生孩子的日子,摆明了就是早产,苏蘅可不想直愣愣地上前送上前去,虽然她真的想做什么害得夏初晴早产,出了事她也不怕——但她就是嫌烦。
  日子虽然了无生趣,非要耗费在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内宅手段上,苏蘅还不想这么堕落。
  她对于夏初晴这样的人,是不屑的,对于一个自己不屑的人,视而不见便是了,若是上赶着去陷害……那可真是闲得没边了。
  只是她不想害人,别人却未必愿意让她清净,二十七日这天,薛老夫人差人过来让她去芝兰院,苏蘅想了想,似乎是夏初晴那个庶子出生的日子,直接便回绝了。
  她可没兴趣去看夏初晴是怎么为薛牧青生出庶长子来的。
  薛老夫人请了几次,苏蘅都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薛牧青倒是来了。
  苏蘅看他神色不对,忍不住嘲讽道:“你儿子快出生了,你不去那边守着,到这里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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