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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别这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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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光滑洁净如常,似乎刚才没有被沾染过。
他的神情很平静,眼神还带着温软,柔软的无形的刀,扎起人来更疼,阮卿卿被扎得几乎昏厥过去,脸庞苍白,身体微微抖颤。
轻细的一双筷子握在手中重逾千钧,看似关切爱护,掩藏在漫不经心下面的,却是步步紧逼。
黎俊柏一直保持着笑意,温和地看着她,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阮卿卿深埋下头。
桌面光锃铮亮,她的面孔映在上面,模糊地微有扭曲,晦涩难看,阮卿卿搁了筷子,伸了手摸上自己眉眼,指尖一片冰凉,被冰块冻住似没了知觉,那张脸微微晃动,像水面清被被人惊扰,水里的倒影变了形。
“你说的有道理。”她听到自己颤声说,“我明天就回家休息一阵子。”
时间凝滞,心跳也停止了。
这餐饭真个味同嚼蜡,吞咽得格外困难,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像胃口大好一般,将六个汤菜吃得干干净净。
“食物很宝贵,可不能浪费。”夹起最后一片牛肉时,黎俊柏还微微笑着打趣。
“可不是,我小的时候,经常盼着小木桌上能出现一盘肉。”阮卿卿接口道,说起小时候的事就想起养父,眼神有些恍惚。
吃肉,对他们父女俩是很奢侈的一件事,少少几有几片肉的盘子上小木桌时,父女互相推让,有一年夏天,因为两人都不舍得吃推着让对方吃,那盘肉留在餐桌上两天,最后竟馊了不能吃,她心疼得流泪,养父也掉了泪,却很高兴。
“莫忧,物质不能决定幸福的指数,咱们物质贫乏,可是你这么懂事,爸死而无憾了。”
“我爸爸要是现在还活着就好了。”她喃喃说,泪水落在桌面上,一滴又一滴,慢慢汇成一滩。
她怎么能这样!那么真实地演驿着谎言!
黎俊柏深吸了口气,笑道:“一切往前看,你曾经劝过我的,自己倒忘了。”一面说,一面低头收拾桌面,借着忙碌掩下心头厌恶,也压下细若游丝的心疼,
是啊,一切向前看,最糟的已经过去,相依为命的亲人离她而去时天塌下来般的悲苦都捱过来了,没有什么更难以忍受的。
才住了没多久,公寓里的东西却不少,阿芹那时生怕她起居不如意,恨不得把大宅所有的衣服和摆设都搬了来,阮卿卿足足收了十个大箱子,左右环顾,床头柜上还有一瓶紫云英绢花没收起来。
紫云英在乡间很平常,汁液丰富的花梗,淡紫红色的龙骨瓣,摇曳着,透着大自然的清新宜人,气味微甜,细腻芬芳。
阮卿卿拿起花瓶愣了一下,继而嗅了嗅,有些奇怪,这是绢花,怎么有家乡的野生鲜花的味道?
定睛看了看,原来花瓶颈处搁了一瓶香水,喷洒瓶盖拧开了,虚虚盖着,香味是香水的味道。
萧冬采送她的那一瓶,当时搁在包里,回家后随手拿了出来放到梳妆台上,想不到阿香给她收拾衣物时也送了过来。
里面还是余了五分之一,阮卿卿随手拧紧瓶盖,搁到花瓶里面。
前后加起来不过三个多月,从春末到入秋,心境的变化却起落如飞瀑泻流,
坐进汽车前,阮卿卿回头望富通大楼。
阳光照在幕墙玻璃上,闪烁的光芒有些刺眼,从下往上看,有一个房间的窗户百叶窗帘压出淡淡的水纹,阮卿卿默数了数,好像就是黎俊柏的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不觉失神。
大厦里一人奔了出来,是袁可立,“阮小姐,听说你回家休养?我送送你。”
她走得很快,气喘吁吁。
“谢谢!你快要上班了吧,别迟到。”阮卿卿微笑道,心底有一丝酸涩。
只是点头之交的人听说了都下来送自己,他却连告别都不愿说一声。
“阮小姐,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你用什么香水,我也想买一瓶。”袁可立问。
“我没用香水啊。”阮卿卿奇怪,想了想,也许是萧冬采送自己的那瓶香水在房间中挥发香气,衣服也沾染了些许。
花瓶是最后收进行李箱的,要拿出来很方便,阮卿卿摸出那瓶香水看牌子香薰类型。
“阮小姐,这香水能不能送我?”袁可立有些赧然问。
都快用光了怎么好意思送人,可是若说自己回头买一瓶送她倒像是在施舍,阮卿卿笑着答应,把香水瓶递了过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挥手再见,阮卿卿的车开走了,袁可立转身往大厦走,手机嘀嘀响起来信息提示音。
“你特特地回去拿香水很可疑,万一引起她的怀疑就曝露了,蠢。”
“不拿回来后患无穷。”袁可立回道。
“就算她发现香水有问题也查不到你头上,那是萧冬采送她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毁尸灭迹了最安全。”
袁可立一边回信息一边进大厦,走进一楼洗手间里,拧开香水瓶,把里面的液体倒进洗水盆里,打开水龙头,哗哗,流水冲刷,不多时,浓郁的香味连同香水的痕迹消失,再无觅处。
接着她又把香水瓶扔进一个卫生间隔间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里都是擦过屁投的卫生纸和姨妈巾,很脏,没有谁会去翻找,即便看到香水瓶,看到是空的,也不会有人去捡。
熟悉又陌生的大宅子,阮卿卿游目四顾,心头酸甜苦涩百味莫辨。
眼下,这是她的家,可也只是临时的,她不可能一直欺瞒下去,顶着别人的身份过日子。
黎俊柏后来将他的一些商业书送到隔壁给她了,阮卿卿也没去上什么职业学校,就在家看书学习,心底沉暗的一角,如有万蚁啃噬,疼痛无时不在如影随形,她也只是默默吞咽,没在人前流露出一星半点。
商业书枯燥无味,又没人讲解理解起来更困难,阮卿卿逼自己学习,学得很辛苦。
这天中午看的章节更晦涩,阮卿卿认真研究许久却还是不能理解,想起本来能请教黎俊柏的,心中空落落的难受,趴到桌面上休息,不觉睡了过去。
迷糊里回到小时候,养父在狭窄的院子里教她读《增广贤文》,有客人来了,村子里隔了一条巷子的刘寡妇。
刘寡妇过门不久就死了丈夫,无儿无女,才二十出头,长得很好,白白的银盘似的脸蛋,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有许多未婚的后生喜欢,刘寡妇却独独喜欢她养父。
“谢哥,你要是不嫌弃我,咱们就搭伙过日子,我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传谢家香火。”刘寡妇红着脸,绞着衣角表白。
那时她才四五岁光景,不懂什么叫搭火过日子,只模模糊糊知道,养父要是答应了,往后,家里就要多出一个人。
她觉得伤心,她怕养父有了刘寡妇就不疼她了。
“我心中有人,大妹子,你找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男人吧。”养父淡淡说,没看刘寡妇,手指指着《增广贤文》让她继续念。
刘寡妇哭着跑了,她很开心,那天下午念书念得格外卖力。
养父是潭涛说的翠湖村那对小情侣中的男孩吗?那个上了大学的女孩,如果能和养父重逢,会嫌弃她这个养女吗?
“妈……”阮卿卿在梦里低声叫,喊那个没见过面的应该已是五十岁光景女人的女孩。
那女孩是养父的意中人,也就是她妈妈了。
徐凤英听说女儿搬回家住,只以为是厌了工作不想上班,也不在意,忙了一个多月,这天下午公事稍轻松些回家看女儿,上三楼刚进书房,便听到女儿喃喃喊妈。
徐凤英颤了一下,想应,细看,女儿闭着眼睡得沉,原来是楚里叫呢。
桌面手肘下压着一本厚厚的商业书,徐凤英摇头,都说了不用那么辛苦只管享乐,学这些做什么。
入秋了,这么睡会着凉的,徐凤英蹑手蹑脚到卧房,拿起一床薄毯过来,轻轻盖到阮卿卿身上。
温煦的暖意包围了自己僵冷的身体,像黎俊柏拥着时的感觉,阮卿卿涩涩地落下泪来,喃喃问:“黎俊柏,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徐凤英拢毯子的手顿住,仔细看女儿,才有些日子没见,瘦得下巴尖尖的,脸色苍白,睫毛软弱地眨动间,泪水源源不绝涌出。
睡梦里都这么伤心,清醒着时是怎么样的肝肠寸断,原来女儿搬回家住不去上班是被黎俊柏抛弃了。
“黎俊柏,你竟敢伤害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你。”徐凤英握紧双手,幽幽冷笑。
第32章 相思成疾
现代财势不薄,要吞吃这样的企业,徐凤英和黎俊柏商谈达成一致的策略是疾风暴雨打它个措手不及。
翠湖山庄的广告造势攻击只是逼现代乱了阵脚的第一步,第二步是,徐凤英将季承翰逼进现代。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徐凤英在季承翰还掌握着腾飞一些把柄时,电话将他召回。
图稿泄密时,季承翰还是负责人,正好可以当借口。
“设计图稿泄密,谁泄密的你心理有数,给你两条路,在腾飞被雪藏到劳动合同期满,或是自己辞职。”
“我辞职,但是,希望徐董允许我跳槽同行业公司。”季承翰早有准备,提出交换条件。
“要辞职就利落点,走了以后,我也不记得有你这一号人。”徐凤英冷冷道。
季承翰只当她答应,寻思着自己知道腾飞很多秘密,徐凤英也不敢动他,转头就扎进现代的怀抱,出任现代企划部总经理。
不出徐凤英所料。
季承翰去拉卫成功和潭涛加盟小清河北岸的项目,卫成功和谭涛已先一步得到徐凤英的指令,没有明确拒绝,甚至话里话外流露出,如果富通没有按之前的设计来建设翠湖山庄,他们就撤出富通的项目,转而和现代合作。
季承翰大喜,只以为一模一样的设计图起作用了,在他的竭力主张下,现代向法院起诉富通侵权。
一审下来,富通败诉,现代的形势一片大好。
季承翰许了很多优惠条件,先前表现出很大诚意的卫成功和潭涛却一齐拒绝合作。
“这两个老家伙怎么啦,对富通那么死心塌地?”季承翰百思不解,急得火烧火燎,这一晚来找何姒,打算从她口中打听内部消息。
“宝贝,我刚到新单位,太忙了,没回来看你,有没有生我的气?”季承翰进门就抱住何姒一阵猛亲,一只手摸索挑…逗。
征服女人,最简单便捷的方法,就是让她身体快乐,对其貌不扬的女人更是有效。
木呐的何姒就是这样坠入他布好的情网,他通过何姒为媒介,得到徐凤英的注意,极快地从众多小职员中脱颖而出,进腾飞才一年就当上徐凤英的助理。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很多,何姒推不开,季承翰为达到目的,加倍卖力。
何姒紧咬唇,身体越快乐,恨就越深。
每一个设计稿都是设计师的孩子,她跟阮卿卿这样说,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不是她泄密的,也有她的责任,阮卿卿猜到了,却没追究,泄密事件不了了之。
初见面时,她突然亲戚造访,阮卿卿体贴地下车帮她买东西,为此迟到遭黎俊柏责难,可一句怨言没有。
木呐内向的人最重情,何姒心中拿定主意,以后无论如何,决不做对不起腾飞的事。
季承翰见何姒不反抗了,自为为得计,事毕,温柔缱…绻说了几句情话后切入正题,问道:“你知不知道卫成功和谭涛跟富通有没有特别关系?”
原来又是想从自己这里打听小道消息窃获好处,何姒气得想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会儿你在腾飞做得好好的,徐董为什么要逼你离开腾飞?你又为什么要冒险把设计图给现代?”
她一直想不通季承翰为什么要自断前程。
季承翰原来还一下一下抚着何姒头发作温柔状的,闻言霎地停了下来,脸色阴沉,乌云密布。
徐凤英一直对他赏识有加,突然逼他离开腾飞,自然跟阮卿卿有关。
从小职员升职为徐凤英的业务助理,见识多了,他的心理预期也有了变化,他想娶徐凤英的女儿,得腾飞,一步登天。
可是跟阮卿卿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看着温婉宁静,可柔弱的只有外表,自己无论怎么使力都无法达到目的。
阮卿卿和他说话时整个人就进入战斗状态,竖起坚硬的刺,警惕防备地看着他,他的俊朗外表倾倒了无数女人,阮卿卿对此却无动于衷。
不能娶到阮卿卿,他也不想再仅仅当一个高管,他排查了本市的豪门,看中了现代。
现代和腾飞同行,跳槽到现代,他原来学到的能派上用场,而且,现代老板不像徐凤英那样耿直,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到现代他更能大展身手,当然,最重要的是,现代老板有一个跟他同龄的女儿,未婚。
何姒看着他怨恨扭曲的眉眼,忽然醒悟过来,心中原来残存的一丝爱意荡然无存。
“我听说,谭涛和卫成功关系好听卫成功的,卫成功想让卫旒娶阮小姐,和黎俊柏做了交换,德百和进驻小清河项目,黎俊柏拒绝和阮小姐联姻。”她说,推开季承翰下床捡地上衣服。
老实人不习惯撒谎,不敢跟季承翰对视。
季承翰没料到何姒会撒谎,他的自己的魅力极自信,回去后,当即开会,拟了具体对应方针,将这件事写成绯闻稿件发表到媒体上捅到公众面前。
黎俊柏如果表示爱慕阮卿卿则扰了卫旒和阮卿卿好事,跟德百仁济合作不成。
如果履行和卫成功的私下协议,澄清自己和阮卿卿没有关系,则富通在行内人眼里不再和腾飞有瓜葛,现代和富通在战斗能争取到舆论优势。
——《卫阮两家豪门喜事在即!》
大红加粗标题文章占了娱乐版一整面篇幅,成功地吸引了人们好奇的目光。
季承翰万万没想到,事情捅到媒体后,黎俊柏稳若泰山没有动静,卫成功却跳出来澄清了。
“我儿子跟阮小姐只是普通朋友,绝对没有结亲一说,徐凤英董事长属意的是富通公司黎成祥的大公子黎俊柏,大家以后别把我儿子和阮小姐扯一起说事。”
采访视频里,泥腿子大享声音粗犷洪亮,语气坚定有力。
消息不仅不可靠,而且截然相反,富通和腾飞的姻关系明朗化,局势对现代更不利了。
季承翰还没想出解决办法,腾飞起诉他违反劳动合同到现代上班。
腾飞的劳动合同规定,经理级别以上的职员,离职一年内不得到同行业公司上班。
季承翰赔不出巨额违约罚款,徐凤英又利用人脉施压,季承翰被从重判服刑两年。
项目负责人突然被判刑,现代焦头烂额,就在这时,富通起诉上告现代指使季承翰窃取其小清河南岸翠湖山庄的设计。
富通的依据有三,其一,翠湖的取景乃是来自合作伙伴徐凤英董事长出生地的景色;其二,设计图稿用在现代的那块地上,呈现了一箭穿心之状,若是现代的原始设计,不可能有这样的漏洞。除了第二点设计上的明显错误,还有第三点,现代用的设计图,从空中俯瞰,建筑整体形成一个“亡”字。
这第三点,黎俊柏和阮卿卿也没看出来,是何姒后来指出的,何姒把设计图给季承翰时留了心眼,移动了一栋主体建筑,富通的设计稿从空中俯瞰是个口,季承翰拿到的是一个“亡”字。
富通胜诉了,翠湖山庄开工,现代的工程瘫了下来。
这一仗富通赢得极漂亮,当然,黎俊柏的目标不仅是赢这一场官司,他要吞下整个现代。
黎俊柏和徐凤英定下决策后,就命人在不动声色收购现代的股票了,危机一出现,现代的小股东惊惶地抛出手中股票,其他项目工程也诸多不顺利,开工的频发事故,完工的未能通过质检不能交付,甚至董事长传出贩毒传闻等。
进去冬天,凛凛北风中,曾经根深叶荗的现代被逼向同行公司寻求合作。
“干得漂亮!”黎成祥很高兴,得知儿子有意收购现代,全力支持,“资金方面不用愁,爸会说服董事局的人。”
黎俊柏并没有有喜色,淡淡地哦了一声。
气氛冷肃尴尬,黎成祥难过地望着儿子,呐呐地试图解释,“俊柏,我跟沈佳雯在你妈生前真的没有出轨过,你妈误会了。”
“黎董不用跟我解释,有话留到九泉下跟我妈说。”黎俊柏轻笑,料峭春寒的凉意凝结在英俊的眉眼间。
除了婚内出轨害死他妈妈,还有许多事,不说,不代表他不恨。
黎成祥看得比命还重的富通集团,在他眼里一个子儿不值,回国进富通工作,努力提升业绩要坐上董事长宝座把持富通,只是因为不想让沈佳雯如意。
黎成祥很是伤感。
儿子锋芒毕露,如蛹破茧,以后的成就会比自己更辉煌,该知足了,黎成祥自我开解,沉默了一会,关切地问道:“你和卿卿处的怎么样?吞吃现代如果想十拿九稳,最好是把和卿卿的婚事敲定下来公布出去。”
卿卿两字像两把钢刀扎进黎俊柏心窝,黎俊柏勃然变色,快步走到门边拉开房门赶人。
“黎董如果没别的事,请便。”
赶走黎成祥,砰一声大力关上房门后,黎俊柏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审批文件,然而,一个字看不进去。
刻意要遗忘的人被黎成祥提起,猝不及防的,完全占领了整个思绪。
有半年没见面了,她还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有卫旒陪她,还有肖尔卓,也许还有别的出色男人。
文件上的文字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阮卿卿的笑脸。
清澈如水的大眼盈盈看着他,唇角微微上挑,笑容含蓄恬淡,隐隐的柔情漫溢。
同一个城市,也同一个阶层圈子,然而却像被切断了一切,竟然能一连数月听不到阮卿卿的点滴消息,也不再偶遇。
他以为他们不过刚开始,狠狠心就能斩断,给他一些时间,就能冲走她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记,却没想到,厌憎如岩石上年轮风吹雨蚀的痕迹深刻,另一种思绪……不想承认的牵肠挂肚也无法消除,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消彼长。
不经意间,眼前就会浮起她的笑脸,耳际经常能听到她的低喃细语,那么真切。
亲卿爱卿,思卿念卿,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相识以后的一幕幕。
伊莲会所的偶遇,马路上追贼,四季春目光牵引,雨中相逢诉说心事,汽车里失控,窗台上亲密……回国后,生活就被她满满占据。黎俊柏伸手拿过桌面上的手机,却迟迟没有按下那个熟记于胸的电话号码。
第33章 夜市偶遇
卫旒的银…行…卡解禁,高兴得又呼朋唤友吃喝,约人时,他给阮卿卿打电话。
阮卿卿看商业书看得头晕脑胀,有些事反复看也没领会,见面时正好请教他,遂答应了,末了,在卫旒要挂电话时又急忙说:“就咱们俩个人,你的那些朋友敬谢不敏。”
跑马场那晚烧烤时的情…色场面,她可不愿再看到。
“多认识一些朋友有什么不好。”卫旒埋怨,又哀嚎,“我都给他们打电话约好了。”
“那我就不去了。”阮卿卿坚持。
“算了,我把他们推了,今晚先单独和你一起吃喝,不过,孤男寡女的,你可不能因为月亮太美好而喜欢上我啊。”卫旒嘻笑着道,极是自恋骚包。
阮卿卿又气又乐。
吃饭的地方约在g市有名的火锅一条街夷安大道龙记石斑鱼火锅,有点拥挤的一条两车道老街,街两旁霓虹灯闪烁,内蒙肥牛火锅、清真火锅、s县羊肉火锅……各种火锅店齐聚。
卫旒在门外等着,张扬的机车在一溜儿高级豪车中毫不逊色,痞痞地独腿撑地倚着机车的他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很抢眼,阮卿卿毫不费力就看到他了。
“嗨。”卫旒很洋气地朝阮卿卿招手,在阮卿卿降下法拉利车窗时撇嘴道:“你的车速真是白糟塌了性能这么好的一辆车,下来,我来倒车入库,给你长长见识。”
发射飞镖一样的速度,阮卿卿吓得脸色一白,卫旒泊好车下来,她还在惊惶中。
“你活得太累了,何必呢。”卫旒嗤笑,伸臂去揽阮卿卿,哥们儿好的动作。
便是好哥们也不能这么亲密,阮卿卿肩膀一缩避过,嫌恶地瞪卫旒,“咱俩不熟,你别动手动脚。”
“真无趣,又呆板又保守。”卫旒不以为然耸肩,收回手。
两人的中间隔着一个人的空间一起步入火锅城大门,不远处车道上一辆黑色大奔里面,褚乔林问黎俊柏:“要不要过去跟他们一起吃?”
在人民路上,黎俊柏看到红色的法拉利行驶在他们面前时,还没看清驾车的是不是阮卿卿,当即就说:“跟着那辆车。”
说话时,他的声音都颤了。
大奔跟了阮卿卿三条街了,那么远的距离那么长的时间,黎俊柏的视线没离开过法拉利。
黎俊柏不答,凝着眉,还维持着刚才望着火锅城门外的姿势,眼神有些空茫。
褚乔林在心中叹了口气。
黎俊柏对阮卿卿的心思,真的很明显,无遮无蔽,他想不透,他为什么要自虐一样远离阮卿卿。
人前,黎俊柏一惯从容淡定,优雅渗透在骨血里,自然而然的生活习惯,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让人臣服,只有跟在他身边许多年,做了他的朋友许多年,才能多少窥视到,他内心深处的极度敏感和焦躁不安。
他母亲的死给他留下太深刻的阴影。
谁能想到,谁能看出来,看似那么强悍的人,其实很缺乏安全感,飙车只是他发泄苦闷的一个途径。
褚乔林的同情心思,黎俊柏一毫不察,心中只一遍遍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刚才阮卿卿的那一闪避。
她连卫旒揽肩膀兄弟一样的亲近动作都不能接受,看来,她和卫旒在一起时虽然有说有笑,可也只限于普通朋友吧。
离得远看不清,那么长时间没见,她瘦了还是胖了?
真想下车,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说说话,亲热一番。
她是徐凤英的亲生女儿,长得漂亮,家资巨富,又是独生女,身份背景不比自己差,放眼整个g市,像她那样有骄傲资本的女人再挑不出第二个了,没嫁给自己,有的是豪门阔少喜欢她,比如肖尔卓,比如卫旒。
即使设局欺骗,也不过是因为喜欢自己。
夜色更沉,车外光线幽暗,行人车辆在光影里半明半昧,黎俊柏脑子里两个极端思想拉扯着,渐渐的,怨恨和厌憎淡了,和阮卿卿在一起时的往事越来越清晰,如米酒,经过这段时间的疏离和冷淡后,不仅没变味,反而像深藏在酒窖中的陈年佳酿,色泽深沉,味道醇厚绵长。
一念之间,是非翻转。
“要不要过去?”褚乔林又问道,加重了口气。
“不了,吃火锅上火,随便找一家南方菜馆,我们去吃清淡一些的。”黎俊柏摇头,终是没迈过心中那道坎。
对母亲的死的介怀使他眼中揉不进细小一粒沙子,爱情和婚姻在他心中如生命庄重,容不得半分污点。
奔驰出了夷光大道,禇乔林朝一家江南菜馆靠过去时,黎俊柏忽又道:“到暖心去吧。”
指定了上次请客坐的那个房间。
老板上了桑椹酒,柔软的沉淀的红,色彩浓重,入口甘甜,黎俊柏大口大口喝着,视线一直盯着房门。
她在火锅城,今晚不会再推门而入了,可还是隐隐的有些渴望。
阮卿卿没感应到他的心思,此时正目瞪口呆看着狼吞虎咽的卫旒。
许是从小母亲去世,卫成功又忙于打拼疏于教导,卫旒的吃相极差,喝汤忽忽作响,嚼菜叭叽吧叽声音不小。
阮卿卿闷笑着摇头:“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你从难民营出来的。”
“也差不多,你不知道,我爸那个人不讲究吃喝,家里也不请佣人,经常就是煮面条解决一餐,连鸡蛋都懒得煎,敲开蛋壳打进面条里搅一搅就算成了,这么长时间不给我出门乱逛,我天天吃他做的面条,吃得我快吐了。”卫旒叹气,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往嘴里塞进一块鱼肉,鼓着嘴巴咀嚼。
一样是富二代,他和黎俊柏的差别真大,黎俊柏清雅出色,商务毫不含糊,就连煮饭炒菜也是那么出色。
平常的青菜,经过他那的手,也成了美味佳肴。
火锅里汤水翻滚,辣椒红枣在浓汤中红得刺眼,阮卿卿呆呆看着,半晌,放下筷子,急促地说:“我回去了。”
无视张大嘴巴惊奇地望着她的卫旒,阮卿卿步履踉跄,匆匆出了火锅城。
再呆下去,她会忍不住在卫旒面前哭起来,会忍不住将自己满肚子的苦水向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倾诉。
很想他,思念如丝绳,将人死死困住,自尊却不容许她回头,哪怕只是找个借口拔个电话给他,听听他的声音。
黎俊柏没有等到阮卿卿推门而入。
冰封在心底的情感解冻了一个缺口后,奔泄的洪流便无从阻挡,极是厌憎,爱却比厌憎更重。
出了暖心私房菜馆后,黎俊柏没坐褚乔林的车,顺着人行道漫无目走着。
刚下过雪,大树枝杈绿化带里积雪,朔风凛冽,夜风带来寒意,黎俊柏看着来去匆匆的行人,望着道路两旁楼房里亮着灯光的一个个窗口,觉得更冷了。
他们都有生活目的,在夜空下的某个角落,都有人牵挂着,不似他孤寡一人。
走过浏阳路时,夜市熙熙攘攘人潮如涌,黎俊柏也不急,双手插在裤兜里,闲适地走着,很仔细地看着小摊上的物品。
“天,居然有王子出现在地摊街,莫忧,你快看,那边……”一个摆摊小妹流口水紧盯着黎俊柏,手肘捅已改名谢莫忧的女人。
“王子会逛这种地摊?省省吧,收起你的花痴。”谢莫忧不以为然,头都不抬,口中说话,两手不停做手工,她的面前,两平方米见方的油布铺开,上面靠里摆着十几个纸盒,装着她去小商品批发市场进来的各式珠子,外面靠通道位置是一个个样式新颖的首饰造型,项链手串戒指,古典的钗簪……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黎俊柏看中两条手工编织的的围巾,情侣款,月白颜色,简单的勾针挑花,女士款的那条围巾一角粉红丝线挑了一朵兰花,男士款的绿丝线挑了一竿翠竹,毛线是带小绒毛那种,握在手里软绵绵的像抚着狐毛。
两条围巾一共一百二十块,黎俊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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