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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路灯亮起,不久,穿梭在马路上的汽车熠熠闪烁的车灯加入其中,黎俊柏扳着方向盘静静坐着,许久后,夜凉如水时,他拿出手机拔打了袁可立的电话。
“袁可立,我记得你是b大艺术系的?”
“是的。”袁可立斜倚着窗户,一面说,一面朝大厦下面看。
二十层楼的高度,宝马车只有一个小白点,不知道是不是视力太好,她居然能清楚地知道那是黎俊柏的汽车,也清楚地知道,几个小时前,阮卿卿从黎俊柏的车上走下来。
“阮卿卿也是b大艺术系的,你们以前认识吗?”黎俊柏问道,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在校园里碰过面,没说过话,她比我低两届。”袁可立咦了一声,问道:“黎总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阮卿卿现在的样子和以前一样吗?”
容貌没什么不同,性格却天差地别,那天在茶水间,在富通的第一次碰面,她就感觉到异样了。
她认识的阮卿卿是一把火,狂妄招摇,目下无尘,富通的人背后嚼舌根说闲话,换了大学里的阮卿卿,二话不说,推门进去一人赏一巴掌。
那天她说,“我不是阮氏千金,只是和阮氏千金长得一模一样,大家继续”的话,在当时的情形看起来是给双方解围,给双方一个体面的台阶下,其实,是试探。
阮卿卿因容貌出众家世鼎盛,在大学里是风云人物,而她也是,人才林立的b大学生会的文艺委员,主持过在她上大学期间b大艺术系所有的晚会,可以说,上下三届和她同时在b大呆过的学生,没有不认识她的。
可是,阮卿卿就不认识她,像与初见面的人一样,和她握手,作自我介绍,而且,目光坦荡,一点不像作伪。
显然,只要不是失忆忘了一切,富通里面的这个人就不可能是阮卿卿本尊。
“我跟她不熟,不清楚。”袁可立没有说实话。
黎俊柏挂了电话。
卫旒和阮卿卿是最熟悉的,可以问卫旒,黎俊柏按下电话后又挂断。
问不出什么的,肖尔卓都能睁眼说瞎话帮她掩饰,卫旒更不例外。
想到自己和众多男人一起喜欢一个女人,黎俊柏胸膛烧起火,很旺,旺得想冲到阮卿卿面前,愤怒地大声责问。
这把火在第二天接到苏沛的电话时,烧成熊熊燎原大火。
苏沛不是房管局的人,然而,与房管局一位女性领导关系密切,黎俊柏给了他好处,托他通过那位女领导的手弄出现代的设计图。苏沛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图稿到手了,约他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吃饭,吃饭时把图稿交给他。
“你女朋友真可爱。”苏沛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醉翁之意不在酒,言下之意是什么黎俊柏很明白。
昨天阮卿卿在高尔夫球场像小鸟似欢畅,苏沛的眼光粘粘的总落在她身上,他就有不祥的感觉了,想不到真的如此。
第29章 针锋相对
黎俊柏把苏沛的邀请一字不漏告诉阮卿卿。
说话时,他闲闲地转动着茶杯,修长干净的手,和白瓷杯相映成趣,英俊的面庞带着浅笑,眼眸深处,却是鄙视、嘲弄、挑衅、愤怒的意味。
这样的事他本当是毫不犹豫拒绝的,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一时热一时冷把人煮沸又凉拌!前一刻情意绵绵温柔缱绻,下一刻,就冷脸相对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自己。
阮卿卿偏过脸不愿看他,气得胸膛急促地起伏。
“我不去。”她任性地说,轻咬唇。
“你勾引招惹他,说一句不去就完事?”黎俊柏清俊的眉头微蹙起。
原来心里这么想自己的。
怎么就勾引了,昨天她同苏沛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也很少看他,人家见色起意,也怪到她头上?
被亲吻而后又弃如蔽履,阮卿卿心头也憋了一团火,抬高下颚,冷笑道:“黎总连这么小的事都得靠女人出卖美色才能搞定吗?”
竖起满身刺的小刺猬,小小的尖利的牙齿,咬起人来,不狠,也疼。
空气也沉默了,只能听到彼此极轻微的呼吸声,阮卿卿有些后悔,不该脱口而出说那种话,很伤男人自尊的。
许久,黎俊柏平静地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做什么事都得靠女人。”
轻描淡写的语气,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
阮卿卿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
没有贬低他的意思,只是,不满他的喜怒无常,不满他忽冷忽热的态度。
内线电话响了起来,片刻后,进入自动应答,袁可立的声音传出:“黎总,十分钟后有一个会议。”
答录机咔咔运转,阮卿卿颓然,低声道:“苏秘书的邀请我就不去了,设计稿图我负责弄到。”
她走出总经理办公室,还没到腾飞的办公区,手机嘀一声响了,黎俊柏的信息。
“怎么拿到设计稿我自然会想办法,不用你操心。”
极地冰川一样冷冽的口气,阮卿卿定定看了许久,直至手机屏幕进去黑暗。
黎俊柏一个人去赴宴,本来已有了心理准备,阮卿卿没一同赴约,稿图拿不到的,没想到苏沛朝他背后看了一眼,便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
“多谢苏秘书!”喜出望外,黎俊柏的笑容真挚灿烂,“我女朋友来不了了,苏秘书忙不忙?不忙的话,吃过饭后咱们去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是什么场合g市人没有不懂的,提议到那里,自然是要为他召绝色美女陪伴。
“不用,吃饭就好。”苏沛摇头,手指在桌面轻敲,嗒嗒清脆的响声,黎俊柏有些捉摸不透,正想着怎么投其所好,苏沛微笑着说:“你女朋友要是今晚来了,这设计稿图你就拿不到了。”
竟然如此,这是一个试探自己的圈套,他不是真的对阮卿卿有想法。
“我跟秦姐在一起是真心的。”苏沛说,点燃了一根烟,淡薄的烟雾里,徐徐说着他对那个大了他十几岁的女人的爱恋。
他没有对阮卿卿有什么不轨想法,太好了。
黎俊柏一阵轻松,没有疑邻偷斧,再一想自己的怀疑吃醋迁怒,着实毫无道理,走出酒楼坐上汽车后,迫不及待给阮卿卿打电话,先就自己乱发火的事深刻反省道歉,接着道:“设计图拿到了,我刚看了一下,跟咱们预想的一样,一箭穿心。”
“太好了!”阮卿卿声音都高了八度,本来心里想着不理他的,他一道歉气又消了,问道:“你回来了吗?我过去找你,咱们合计一下怎么反击。”
“刚从酒楼出来,正往回开。”黎俊柏扣蓝牙进耳洞,发动引擎挂档上了马路,才刚提速,又急忙踩刹车,轮胎因急刹嚓一声剧响。
阮卿卿听出是急刹车声,吓了一跳,忙说:“等你回来咱们再细谈,不说了,你小心点开车。”
我眼花出现幻觉了,黎俊柏甩甩头,将不合理的想像摒弃出脑海。
刚才,一辆机车突然从右侧后方插了过来,绕过他车头往左闯红灯拐上左侧来车车道。
红色的机车,红衣女郎,跟面线巷看到的阮卿卿影子重合。
她在跟自己通着电话,背景静寂无声,她的说话也表明,她在富通大厦的公寓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设计图即便不是何姒泄密的,跟她也脱不了关系,怎么处置何姒?阮卿卿很头疼,黎俊柏还没回公寓,她给徐凤英打电话。
“何姒绝不能辞退,像她这样有设计天分的设计师,可遇不可求,何况如你所说,泄密的主责人也不是她。”徐凤英断然道,不给阮卿卿仔细分析的机会,说:“妈这会儿正好没应酬,你带黎俊柏过来腾飞,一起讨论一个反击方案。”
“翠湖山庄?这个名字谁想的?把翠湖作为景观加到项目里是谁提出的?”徐凤英先前没看过设计稿,也没过问项目进展,看到设计图的刹那,霎地站了起来,周身颤抖,扶着办公桌的手不住发疟疾似不住抽搐。
“潭伯伯想的,这是他和卫伯伯故乡的景色。”阮卿卿不解徐凤英为什么那么激动,忽而心有所动,整个人呆滞。
“是卫成功和潭涛,我以为是他呢……”徐凤英失神,喃喃说。
阮卿卿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才刚想追问,徐凤英昂然一笑,击掌连声叫好:“好机会。”
借势发力,把现代打击得亳无回手之力,然后将之吞吃,这是徐凤英的设想。
“现代的势力也不弱,怎么可能呢?”阮卿卿惊叫,觉得不可思议。
“光是富通也许有点困难,加上腾飞,那就没什么办不到的事。”徐凤英意味深长笑,看黎俊柏,“你要接你爸的班,光是内部项目提高业绩远远不够,联姻壮大实力固然是个路子,但是,最好的布局是,不需要任何援手,仅靠自己的能力,就将富通地产做大,让董事局的老家伙拭目相看。”
“徐董的意思我明白了,现代送上门来给我宰杀,机会千载难逢。”黎俊柏微笑,若有所思,“现代弄出一模一样的设计,应该是想拉德百和仁济入驻,卫成功和潭涛那边……”
“他俩由我负责,他们会配合的,而且不会反水。”徐凤英自信满满道。
两人开始讨论怎么击溃现代,都是陷阱密布刀剑林立、杀人不见血的招数,阮卿卿从没听说过,更不说思考过,只听得遍身冷汗淋漓。
彻底领教了,什么叫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两个多小时后,大体方案定了下来。
“后生可畏。”徐凤英赞赏地看黎俊柏,站了起来,送客的意思。
“徐董连一杯水都不舍得请客吗?”黎俊柏坐着没动。
秘密商谈,办公室只有三个人,徐凤英自然不可能亲自给他倒水,阮卿卿忙道:“我去倒。”
迷糊的只有她一人,徐凤英洞察秋毫,在阮卿卿走出办公室后笑呵呵问道,“你支走卿卿想说什么?”
眼下是印证阮卿卿说法的最好机会,黎俊柏浅抿了抿唇,单刀直入,“徐董有没有觉得阮小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也许,阮卿卿说的是真的,她确实只是一个农家女孩,名谢莫忧,恰好和徐凤英的女儿长得极像。
“你这话什么意思?”徐凤英面色有些赤红,商场上勾心斗角惯了,当即以为黎俊柏认为她用一个假女儿来联姻套住他,站了起来想去保险柜拿那份dna鉴定证明,半路上霎地改变主意,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一语不发递给黎俊柏。
耳听为虚,让他自己去证实,给他一根头发要做什么,用不着她说得很明白。
黎俊柏没料到徐凤英的手段霹雳雷霆,这么果决,接过头发怔了一下,打开文件夹,心心翼翼夹住。
同车过来腾飞的,回去自然还是一路。
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黎俊柏轻抬臂,一只手横过阮卿卿头顶,不动声色拔下了一根头发。
反击战轰轰烈烈开始,吸取了泄密教训,黎俊柏将工作分解成几个单元,负责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十字路口的液晶电视广告,还有大街小巷的霓虹彩灯,道路绿化带中竖起的广告牌,富通小清河南岸的项目效果图铺天盖地入侵g市所有人的眼球,
仁济医院和德百的主体大楼外面幕墙,也应黎俊柏的要求,挂上了进驻富通翠湖山庄项目倒计时的巨型led。
阮卿卿很紧张,商业搏击战的最重要因素是心理素质,必须沉得住气,这一点,她做不到。
也许是烦忧加上业务不熟练压力太大,没多久,阮卿卿就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眩晕、嗜睡,吃饭没滋没味。
自从搬到富通大厦公寓后,唐时就不再每天早上给她量血压检查身体,阮卿卿只以为是小事,也没上医院检查。
这天上午黎俊柏召开会议,阮卿卿低头听着,不知不觉竟打起盹了。
如果不是袁可立收拾文件时失手把文件掉到地上,弄出很大的响声,阮卿卿可以不惹人注意地醒过来的。
迷糊里听到不同寻常的响声,阮卿卿惊得跳了起来:“地震了?”一双眼睛迷迷怔怔睡眼睲松,还有些儿红,任谁都看出她走神睡觉了。
“吓着你了?不好意思。”袁可立歉然。
“阮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何姒有些紧张,眼角悄悄看黎俊柏。
开会时间打瞌睡,极不给正讲着话的黎俊柏的面子,因她不是富通的职员,这举动看起来又像是在挑衅黎俊柏的权威。
黎俊柏浓墨勾划的眉毛微微蹙起,下睑的睫毛掩盖了情绪,瞥了一眼手表,推开了面前的讲稿,说:“阮小姐,我们谈谈吧。”
语调平静,眉眼如常,看不出喜怒。
他俩是头儿,太子爷和娇小姐,会议室的人齐齐识趣地站起来退场。
“我不是故意的,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犯困。”阮卿卿呐呐解释。
“阮小姐气色很差。”黎俊柏站了起来,走到阮卿卿身边,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定定的、几乎是审视的眼神看她。
尖锐凌厉,也有着……无法自抑的关切,幽深的瞳眸深处,泛着柔光,温和得让人瞬间心跳加快。
阮卿卿垂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木地板保养得很好,光鉴照人,两人的身影投射在上面,因为离得近,竟然重合在一起,像是紧密地搂抱着,阮卿卿心跳加快,又恼怒自己的不争气,脚下挪动,要离他远一点。
身侧就是椅子,没地方挪,倒让身体失了平衡,直直往后仰倒。
“小心。”黎俊柏低叫了一声,伸手揽她,一个侧转,两人定住身体避免跌倒,也,紧密地贴在一起。
自那天从高尔夫球场回来的路上亲热过后,一直不咸不淡冷战着,这是很多日子以来的首次亲密接触,阮卿卿僵直着身体,半晌,回过神来,又羞又恼推他。
她没推动,反而,让接触更亲密了,黎俊柏居高临下,目光从清湛从容变得恍惚,刚才见她睡眼微饧香腮带赤,他不只没生气,反而在心中埋怨会议室怎么不是只有他俩。
阮卿卿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些日子一直侵扰她的眩晕加剧,胸口闷得几近窒息。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黎俊柏沉声问,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去抚她额头。
他的手带着洁净的温暖,一如以往,她的额头却有着金属的凉意,猛一下触上,像导上电流,令人周身激颤,不期然的,阮卿卿想起炒菜时锅底浓油滴了水哔叭响的场面。
会议桌抵住了她的后背,无路可退,黎俊柏一只手触过她额头后,抚上头发,缓缓地梳拢开,来到后颈,轻轻地摩挲。
他的个子真高,眼前阴影笼罩,视线里许多天来对她疏淡冷漠的眼神变得炙热。
第30章 钝刀割肉
不想再由得他又冷又热,阮卿卿轻咬唇,“黎俊柏,我不是随便的人。”
不是随便的人,和卫旒,和肖尔卓,和自己,跟多少男人有染才算随便?
黎俊柏想大声质问,男人的骄傲和自尊迫使他没有说出来,只冷冷道:“现在网上有句流行语,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什么意思?阮卿卿一怔,下一刻,黎俊柏朝前一压,她上半身被他推压到会议桌上。
橡木桌面光滑如镜,冰凉似水,阮卿卿觉得很冷,微微发抖。
身底下的女人乌黑的头发在桌面披散开,小小的脸庞苍白娇弱,眉心微微蹙起,我见犹怜。
黎俊柏很恼怒,又隐隐的心疼,还有不甚明了的情绪。
很多天没和她亲近了,心中渴望得猫爪子在抓挠一般,搂着人了,明明想远离的,却控制不住,他想亲她,吻住那两瓣柔软的嘴唇,品尝她嘴唇里面清泉一样的甘甜。
眩晕在加剧,面前的人渐渐成了重影,黎俊柏的嘴唇贴了上来时,阮卿卿突然想起玩物两字。
——暧昧含糊,冷热无常,他把自己当玩物。
瞬间的认知像一把钝刀,慢慢地一下一下挫磨着心脏,凌迟的疼痛远比一刀见血来得痛苦,天旋地转,意识坠入黑暗中。
晕迷前,她听到他低吼,焦灼地喊着她的名字,明明眼睛眯着的,却能看到,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瞳孔放大,眼神恐惧,像是怕失去心肝宝贝。
离富通大厦最近的是中心医院,三个红绿灯路口,约两公里,黎俊柏没开车,抱着阮卿卿往医院疾跑。
心急抑或害怕紧张无从考量,额头汗水淋漓而出,淌过眼皮脸颊,马路上喇叭声人声喧哗,眼晴沾了汗水,有些涩痛,视线模糊不清,方向却是前所未有的准确坚定。
一路狂奔,抱着阮卿卿冲进急诊室,黎俊柏半丝风度道德不剩。
“医生,快,我女朋友突然晕过去了,帮我看看怎么回事,有生命危险吗?”他用手肘凶狠地挤开正在问诊的一个病人,急吼吼说话,声音又响又冲。
凡事总得讲究先来后到,医生不满,扫了黎俊柏一眼,精英模样,长得很有杀伤力,不觉更生气。
以为长得俊又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耍横行无忌吗?
医生想发火,看黎俊柏满脸的汗,一双腿因紧张不停哆嗦,勉强压了怒火先给阮卿卿检查。
翻了翻眼皮看瞳孔,又搭了一下脉,医生不耐烦地问道:“病人最近精神怎么样?”
“她最近老是嗜睡害困,精神很差。”黎俊柏声音微微发抖。
“嗜睡害困?”医生望了望阮卿卿,问道:“吃饭怎么样?”
“不太好。”最近走廊一角的垃圾桶总见倒掉的饭菜。
“恶心呕吐吗?”
刚才自己接近阮卿卿时,她捂住嘴,似乎是要呕吐的样子,黎俊柏有些拿不准。
他的迟疑落在医生眼里,便是肯定了,医生又搭了会儿脉,刷刷开单,“可能是怀孕了,一时精神不好晕倒,没大碍,等病人醒了验尿查一下,先打营养吊瓶,把病人抱去走廊东头的治疗室床上躺着,然后去交费取药,再送去给治疗室的护士。”
有可能怀孕了!黎俊柏呆住,傻傻地望着怀里的阮卿卿忘了接医生递过来的单子。
“怎么?不知如何是好了?做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怀孕。”医生生气,把处方单朝黎俊柏扔过去,招呼原来的病人,“过来,继续说病情。”
薄薄的白纸像吃人的怪兽,上面的黑字是尖利的獠牙,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和药味冲击着嗅觉,不知是哪一个科室病人死了,家属撕心裂肺嚎啕大哭,像钝刀在钢板上厮磨,声音尖锐刺耳。
交费,拿药,无视治疗室小护士爱慕的目光,把阮卿卿托付给小护士,黎俊柏出了医院,一刻不停朝dna鉴定中心赶。
化验单早在几天前就可以拿了,他迟迟不敢去,他怕,化验结果证实阮卿卿在说谎。
眼下,他等不及阮卿卿醒来验孕了,他要马上就推翻医生的诊断,证实阮卿卿从没骗过他,她是洁净美好的。
黎俊柏得到了跟徐凤英一样的鉴定结果。
她从没对自己说过一句真话!
推翻了从前的认知,推翻了一切,还没检查的是否怀孕的结果不重要了。
想到自己抱过搂过亲过一个不知多少男人沾染的女人,也许他抱着她的前不久,她刚离开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黎俊柏想吐,周身发痒。
之前他寻思着阮卿卿和卫旒肖尔卓不清不白,可是潜意识里,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阮卿卿是清白的。
黎俊柏冲回公寓,刷牙洗澡洗手擦嘴巴,清洁了一个多小时。
站在洗手台前,黎俊柏仔细看镜子里的自己。
洗手台是整体橱柜,镜子上方就有照明灯,磨砂玻璃罩将光线清晰地聚拢在镜子上,镜子里的人像个疯子,头发湿漉漉散乱着,头皮透明胀着血色,嘴唇红肿,牙龈在出血,黎俊柏觉得清洁洗刷得还不够,觉得自己还很脏,脏得连洁净的卫浴间也染了他身上的霉味,光影里有细菌浮尘跳动,他觉得自己像茅厕里的粪便上的苍蝇,浑身散发着恶臭。
黎俊柏飞快地穿上衣服冲下楼,出大厦门口时碰到外出吃午饭回来的腾飞的几个人和袁可立,袁可立跟他打招呼,他理都没理,径自狂奔着冲进大厦旁边的超市。
“黎总这是干嘛?”何姒小声问。
“着急办什么事吧。”袁可立笑道,一行人走进大堂来到电梯口,她摸出手机,咦了一声,说:“你们先上去,我回个信息。”
电梯门合上,袁可立来到大堂一侧的临时招待区坐下,拿起一份晚报展开,低了头看着像是在看报纸,眼角却是专注地望着大门。
黎俊柏很快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超市购物袋。
透明的白色袋子,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消毒液、漱口水。
他走得很快,一阵风冲到电梯口,焦躁迫切地按下上升键。
袁可立拿起手机编信息:黎俊柏好像有些精神不正常。
发送。
嘀一声,有信息传回。
“很好,想必不久,他就会跟他妈妈一样了,加把劲,注意别曝露。”
袁可立一眼扫过后按下删除键。
黎俊柏用消毒液洗身体,仔细地擦洗每一寸地方。
比淋了硫酸在皮肤上只略好些,灼灼的痛,周身皮肉通红,漱口水有一种极刺喉呛人的味道,反复漱了几次后,他就开始呕吐,翻天覆地,肠胃都要冲出喉管。
没有半丝力气再折腾了,跌坐在浴室地板上时,黎俊柏突然想起已逝的母亲。
他母亲在得知黎成祥和沈佳雯不清不白后就得了精神病。
强迫性洁癖!每天每时都在洗刷,洗身,刷牙,清扫房间,墙壁、床单、衣服、家具,所有的用品都换上白色的,她还觉得脏,絮絮说着,逮着个人就让人挑毛病,指出哪里还不够干净。
他母亲后来是活活饿死的,她嫌食物脏,不肯吃。
不!他绝不重复他母亲的路!
他和阮卿卿还没结婚,还没上床过,只是亲吻,没有什么不能抛下的,眼下,正确的做法不是悲愤,而是不动声色地将阮卿卿从自己的生活中剔除。
***
两瓶点滴输进静脉,手臂有些麻麻的钝痛,按着针口,在护士怜悯的目光中走出治疗室时,阮卿卿的脚步有些虚浮。
已是黄昏,马路上下班的人潮如涌,出租车没有空跑的,不想唤老刘过来接她,也不想找把她撇在医院里一走不回头的黎俊柏,阮卿卿按下了卫旒的电话。
“你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刚做了刮宫手术?”卫旒到的很快,不过,一开口,就把阮卿卿对他的感激扫到九宵云外。
“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哑巴。”阮卿卿毫不客气,一脚踹了过去。
“姑奶奶饶命,把我揣残废了你得嫁给我,不划算。”卫旒怪叫,猛按机车喇叭抗议。
跟这活宝在一起连伤心的份儿都没有,上午晕过去的,醒来后一直在打点滴瓶,一整天没吃饭,阮卿卿肚子饿了,让卫旒陪她去吃饭。
上次听他说把李茹从夜总会捞出来了,后来烦心事情多,还没问过李茹的近况,坐上机车后,阮卿卿得便就问了。
“带她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谁还管她死活。”卫旒满不在乎。
那天跑马场他揽着李茹可是当众又亲又摸的,阮卿卿一阵心寒,不想过问的,忍不下去,跟卫旒要李茹的联系电话。
“告诉你,她们那些人私生活烂的很,心眼多肚量小,你别弄出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来。”卫旒叨念,一边念,一边还是顺从地拿过阮卿卿手机给她储存李茹的手机号码。
自己之前贫穷困窘,如果也像李茹那样堕落,眼下也是卫旒口中的那种女人。
阮卿卿忽然间悟到,养父不肯告诉自己他病了的消息,就是怕自己走投无路为了筹钱给他治病出卖身体。
机车飞飙起来,没有戴头盔,身上薄薄的衣裳也不经风吹,阮卿卿冷得打颤,身体冷,心口痛,眼睛又酸又涨,温腻腻的泪水很快湿了脸庞。
卫旒停车时,阮卿卿还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泪水。
卫旒惊得乍乍呼呼:“我的天,你别进去了,这个样子进去,人家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呢,打包回去吃。”
回到富通大厦后,难得地,卫旒善心大发,陪着阮卿卿进大厦上楼。
这边房门刚开,隔壁房间的门拉开了。
“隔了一堵墙,挨得真近,其实何必浪费资源。”卫旒吹了一声口哨,把手里酒楼打包的食盒递给黎俊柏,“呶,人帮你送回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拜拜。”临走,还把手放到唇边,冲阮卿卿很有绅士风度地啵了一声送飞吻。
阮卿卿气笑不得,骂道:“滚。”
和卫旒在一起,她就眉开眼笑精气神的很,黎俊柏不动声色看着,冰冷的心越来越坚硬。
第31章 吹响号角
阮卿卿心中还存着芥蒂,也不邀请他进屋,伸手跟他拿食盒。
黎俊柏提着食盒不放,微笑着道:“好香,不知份量怎么样,够不够两个人吃,我想蹭一顿。”
仍是惯有的样子,眉眼清俊沉静,笑容和煦,阮卿卿却有一股跟陌生人相处着的感觉。
他的心思越来越深沉了,摸不清看不透。
饭菜份量很足,卫旒败家成性,打包给阮卿卿一个人吃的,他却要了六个菜。
打开来,香气更浓,咖喱牛肉颜色金黄,看着便觉酥…软可口,清蒸鲈鱼上面浇豉油,点缀着香菇和火腿片,色香味俱全,其他几样也极不错。
“我就不客气了。”黎俊柏自在地说,食盒里只有一份餐具,他也不等阮卿卿招待,进了厨房多拿了一份出来。
他的行为有些反常,好像是一个听着命令按步就班的机器人,阮卿卿迟疑了一下,舀了一碗汤递到黎俊柏面前,“你压力也别太大了,凡事尽力就好。”
“是的,凡事尽力就好。”黎俊柏夹起一片牛肉搁到阮卿卿碗里,微微一笑,“你把自己都弄得晕倒了,是不是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公事就暂时不用管了,身体重要。”
“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阮卿卿笑着摇头,一语毕,愣了愣,呆呆看黎俊柏,筷子在半空中,刚夹起的一筷青菜嗒一声掉到餐桌上。
“你看,连夹菜都走神夹不稳,还说没事。”黎俊柏慨叹,抽过一张纸巾,对折,捏对那片青菜,再把纸巾对折,在污渍位置拭了两下,扔到一边垃圾桶里。
桌面光滑洁净如常,似乎刚才没有被沾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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