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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山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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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胁他们的人走了。
  恢复平静过后,他没有再次去追查,而是走上楼梯回去。这地宫中的秘密也许在未来的某日他还会再来探索,但现在并不是时候。他心系元霜和雪莲,此番下这地宫初衷也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萧子墨永远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做什么。
  当他走出地宫的时候,东方泛白,启明星高挂,正是黎明时分。
  他与地宫中的神秘人,竟是在此打斗了整整一夜!
  就在这一夜,他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危险离自己的距离是那么近,然而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已是多年未与人进行过如此近距离兵刃相接的搏斗,好斗本就是男人的天性,这一夜的打斗似乎是激起了他血液中的这种天性,一夜未合眼的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疲惫和困倦。
  旭日东升,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射进这座荒庙,照亮了庙中的佛像和供台。望着雪莲和元霜的睡颜,萧子墨凤眸一挑,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醉人的温柔笑意。眼前这两个都是极美的人,两位美人睡在一起的场景还真是赏心悦目。
  他有些不忍叫醒他们,但他们还要继续赶路,此地也不宜久留,于是便只能狠下心推了推元霜的胳膊:“军师大人,起床了!”
  元霜被他摇醒,一旁的雪莲也醒了过来。昨晚萧子墨在地宫之中刚刚经历了一场黑暗中的搏斗,这两个人倒是在地面上睡得香甜。
  萧子墨的唇角不禁又泛起了一丝笑意。
  然而当雪莲起身的时候,身上的果壳掉了下来。
  看见果壳从雪莲身上掉下,萧子墨的笑容立刻消失,一双凤眸中露出了冷峻的神色:“你吃了这里的果子?!”
  雪莲很迷茫地回答:“我没有呀!”
  萧子墨薄唇轻抿,一张俊美的脸上神情却是无比严肃,他对雪莲说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充满磁性却令人难以抗拒:“雪莲,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吃了长寿果?”
  雪莲望着他那双幽深的凤眸,这双凤眸中仿佛充满着洞察一切的力量,可是现在,她清澈的大眼睛里却充满了委屈和无辜,水灵灵的仿佛要掉出泪来:“我真的没有……我不记得我吃过这个东西,一觉睡到了现在……”
  元霜见此情此景便劝解道:“将军,雪莲生性单纯,不会撒谎,怕是这庙里有老鼠,这样的破庙,老鼠出没其实也并不奇怪。”
  萧子墨垂下眼帘,“罢了,也许我错怪了你……”他这样说道,语气中并没有愠怒,却没有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收了一下东西,“我们走吧。”
  这一路上萧子墨一直沉默,因为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相信雪莲是不会骗他的,可是正因为如此他心中的隐忧才更深。
  从这场景来看,定然是雪莲昨晚偷吃了长寿果无疑,但是今天她却没有承认,要么真的如元霜所言,是老鼠偷吃了,要么……
  要么,就是雪莲吃了以后,今早起来却忘记了这件事情!
  这更加可怕。
  临走时他答应过寒瞳,要好好照顾雪莲,所以他不能让雪莲的安全受到一丝威胁!
  她若是吃了以后产生了不适反应,也许还有救,毕竟快到营地了,他可以请他的军医给她把脉治疗,但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却是忘记了这回事,那这就很蹊跷了,这就好像在她身体中装了一枚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突然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萧子墨心中又是一紧。这么多年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
  豪华贵气的府邸,庭中的奢华几乎已能媲美宫廷的御花园。
  这里是陆府。
  陆云兮饮了一口茶,上等的西湖龙井,甚至这是哪个时段的茶叶她都能够品尝出来。从小培养起来的这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包括琴棋书画、刺绣女红,以及假装出来的温柔贤淑,皆是为了取悦萧老夫人,不然,她怎么能舍得给他心爱的宝贝儿子定亲?
  萧老将军去世得早,多年前在一次征战中战死沙场,留下了萧老夫人和年幼的萧子墨。萧子墨深知母亲的苦,对萧老夫人很孝顺,在很多事情上都尽力满足母亲的意愿,努力去弥补父亲去世后给母亲带来的无依无靠。所以陆云兮讨得了萧老夫人的欢心,萧老夫人执意要与陆家结亲,萧子墨便难以拒绝。
  想到这里,陆云兮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全京城的女子都为他痴迷,她们想尽各种办法想得到他的眷顾,谁都想做将军夫人,可只有她用了最正确的方式,所以最后她得到了他,不是吗?
  坐在陆云兮对面的苍影见她的神色变化,不禁感觉有几分好笑,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说了一句:“你说得没错,慕冰果然是去青花楼带走了绮烟。”
         

  ☆、第十八章 抵达军营

  出了荒庙,萧子墨走在前面,雪莲和元霜跟在他身后。昨日的一场暴雨让山间的路变得泥泞不堪,污泥弄脏了鞋子,让雪莲很是郁闷。雪莲从小生活在冰清雪洁的天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相比之下,元霜却似乎对这样的环境较为适应,只是一路上沉默,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三个人又走了一段路,走到了一处水洼,坑坑洼洼的积水之下是更为令人厌恶的淤泥,最深的水洼处甚至可以没过人的脚踝。此处没有其他路段可走,若是要走过这段路到达对面是一定要蹚这趟浑水的。
  雪莲面露为难之色,这几日他们一直不停赶路,她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脚已经有点磨出了血泡,再加上鞋子已经现在已经湿透了,湿淋淋地包裹在脚上让她更加难受。现在又要踩进泥坑里蹚水,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萧子墨看了一眼她的脚,清冷的凤眸中露出了一丝心疼,突然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低下身来。
  “你上来,我背你过去。”
  雪莲怔住了。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脸颊红得像个熟透的桃子。他竟然……
  元霜也有些惊讶,他是炎国的大将军,如此尊贵的身份,受万人的敬畏与膜拜,可是此时,他却愿意为了她低下身,只为了背着她度过这片水洼,让她的双脚少遭受一点痛苦。
  这样的萧将军,是他没有想到的。
  见雪莲没有动,他又重复了一句:“上来。”
  微微沙哑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又令人无法抗拒,她楞了一下,脸更红了,轻轻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很宽,强而有力的臂膀一下子便托起了轻盈的她。她紧紧搂着他,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衣服之间的摩擦让她脸颊发烫,心跳也骤然乱了。萧子墨能感受到她狂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他,让他一向波澜不惊的内心深处竟也有了几分不平静……
  元霜看着这两个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过了这一片水洼到达对岸,就进入了萧子墨的驻军营地,已经能够看到一排排军帐整齐地搭建在这一片区域内,而且各个方位都有重兵把守。这次他们赶路匆忙,弟兄们又因天山脚下气候不适水土不服等原因身体状况很差,所以就暂时在这里驻军。但即使匆忙也能看出他们的组织纪律性很强,军帐的搭建都是按照同一个标准而来,四面把守的哨兵也都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懈怠。
  雪莲被这个场面震撼到了,这些人难道都不是人吗?为什么他们可以一直站在同一个地方站那么久都不休息?他们难道不累吗?
  那些哨兵见到萧子墨毕恭毕敬地行礼:“参见将军!”
  萧子墨点头回礼,无需任何言辞,他的身上便自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雪莲和元霜跟在他后面走也顺便跟着威风了一把,享受了一下被所有人用敬仰的眼神注视的感觉。
  这时其中一个军帐突然被撩起,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应该是听见了外面哨兵喊“参见将军”,知道是萧将军回来了便立刻出来迎接。
  “参见将军!”那人一看确是将军回来了,立即下跪行礼。
  “快快请起,弟兄们现在都怎么样了?”萧子墨扶起此人,关切地问道。
  “情况已经好很多了,确实是天山雪莲的功效。不过前几日萧护卫只拿回来一朵,不够弟兄们分的,就先治疗了情况最为严峻的几个兄弟,还有一些人现在还拖着。”
  萧子墨立刻掏出了剩余的雪莲花,“这些你都拿过去,不够的就相互匀一匀,争取让每个伤病人员都能得到治疗。这已经十几天了,再拖下去弟兄们的身体怕是撑不住了。”
  男子点点头,跟萧将军汇报完这些情况才问道:“不知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来自天山的朋友。”萧子墨向男子介绍到,“这位姑娘是雪莲,咱们的雪莲花就是这位姑娘从小种植的,所以也该算是咱们的恩人。这位是元霜,是一位深谙奇门遁甲和阵术的高人,我已决定让他做我的军师。”
  元霜听萧子墨这么说立刻谦虚道:“万万不敢当,只是愿为将军尽一点绵薄之力。”
  男子知道若是将军开口,此人必然有过人之处,对元霜的态度也尊敬了起来:“在下孙西东,是营里的军医,见过元霜大人和雪莲姑娘,元霜大人叫我老孙就好。”
  孙西东看上去比元霜年长将近二十岁,虽然这年长只是看上去,若论实际年龄算来其实二人应该算是同龄人,但听他叫自己“大人”还是觉得很不适应,便推辞道:“孙大人莫要折煞我,叫我元霜便好……”
  萧子墨闻言却对元霜道:“你是我的军师,他们自然要称呼你为元霜大人,这是规定制度,希望还是遵循一下,如果每个人都想叫什么就叫什么的话军队会很难以一个标准去管理。”
  元霜无言以对,只能厚着脸皮听着别人叫他“元霜大人”,心里实在是怪怪的,但萧子墨又这么说了,他便也不再说什么,称呼之事就暂且告一段落。萧子墨派了两个人再单开两顶军帐并准备了一些保障用品,将元霜和雪莲安顿下来,这次驻军恐怕是要在这里停留一阵子了。
  临走的时候萧子墨还嘱咐孙西东道:“这位姑娘的脚受伤了,你帮她看看。”
  “是,将军!”
  雪莲又想起了刚刚他背着自己过来的场景,脸又很不争气地红了,连忙慌乱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孙西东看见她这个样子,居然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居然也意味深长地笑了,雪莲就更加难为情了。
  入夜时分的军营寒冷了起来。
  天山一带深处内陆,又是极度缺乏水源的地区,因而昼夜温差极大,午后还能把水晒干的天气到了夜晚能冷得人直打哆嗦。
  萧子墨在帐中,看着天山这一带的地形图,正在思考接下来的部署安排,这时帐外守卫的哨兵突然喊了一句:“报告将军,雪莲姑娘来找您,正在帐外等候……”
  “什么?!”萧子墨凤眸一挑,心头泛起一丝疑虑和惊讶,这么晚雪莲来找他干什么?
  尤其是,这已是快要睡觉的时间,他只穿了一条裤子,上身是裸着的……
  他刚想拿一件袍子披在自己身上,结果雪莲居然没等他回话就自己撩起帘子走了进来,他顿时楞了一下,竟一时语塞:“雪……雪莲?”
  “将军……”好妩媚的声音……雪莲的声音何时变得如此妩媚?!
  他此时没有穿上衣,性感迷人的身材被她一览无余。他的肩膀很宽,腰腹却很细瘦,完美的线条仿佛是雕刻出来的一般,犹如古铜色的雕塑。平日里他是统领三军的大将军,常给人一种远远的距离感,然而此时此刻,在这昏暗的光线之中,那一双幽暗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此时也变得魅惑了起来,空气中开始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将军,我……”雪莲的小脸红扑扑的,那清丽如仙女般的面容上此时竟有几分妖娆,她的声音软软的,比那莺燕的啼鸣还要婉转娇媚:“将军,雪莲好怕,雪莲不敢一个人睡……”
  说着,她竟然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将军……将军,雪莲好怕,将军抱紧雪莲好不好?”
  他顿时怔住了,她竟然深夜来他的军帐勾引他!她身上芬芳的莲香气息几乎让他无法正常思考,这样的情景之下有哪个男人还能正常思考?!
  可是他却心下一沉,一把推开了她,凤眸一挑:“雪莲,你到底怎么了?!”
  雪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将军……雪莲仰慕将军……雪莲想留在将军身边……”
  她说着,身子轻轻一动,衣衫竟从她身上半滑了下去,露出了半边雪白的香肩。她又再一次投入他的怀抱,光滑的肌肤紧贴着他坚硬的身躯,“将军……将军抱紧雪莲好不好……”
  此情此景,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
  可是他却在第一次出征时便为自己定下了这样的原则:行军途中绝不碰女人。自古温柔乡即英雄冢,他不会让任何其他事情导致他作战的分心。
  而且他是自控能力极强的人,虽受到这样的诱惑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能明显感觉到雪莲现在很不对劲!
  她心智单纯,而且对男女之事向来没有经验,她从何处学来这样的语气和动作勾引他?
  他想到这里,便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雪莲被他推开以后又想过来靠近他,他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身体,另一只手迅速点下了她的睡穴。
  帐中一下子安静了。
  他给她整理好衣服,轻轻盖上被子。这一夜他没有碰过她一下。
         

  ☆、第十九章 命悬一线

  清晨,薄雾。
  元霜醒来时,天刚只有蒙蒙亮,他清醒了一下头脑走出帐外,看见巡岗的士兵们列成整齐的队伍来来回回走动,还有夜哨在营区出入口处站的笔挺,虽是轮班但夜岗毕竟还是很煎熬的。可是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丝毫倦怠的神色,锐利的目光始终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他们见了元霜就喊“参见元霜大人”,元霜觉得自己对这个称呼真的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走到河边时,正好两个背对着他的小兵在说话,他本无心去偷听他人隐私,却无意中听见二人似乎提到了雪莲的名字。
  元霜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禁悄悄地凑了过去。
  “你看见昨天将军带回来的两个人了吗?那个姑娘长得好美啊!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跟仙女下凡了似的。”
  “可不是嘛,刚才小五也在说这姑娘,好像是叫雪莲,听说给大牛治病的那个药材就是这位姑娘给的,说起来这姑娘还算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呐!”
  说到这里此人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唉,这样的佳人咱们这种人怕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个艳福,远远看上一眼就心满意足啦!”
  另一个人听闻此言却突然说道:“你还真别说,昨天小吕给将军帐外站夜岗,你猜怎么着?”
  “怎么?”
  “小吕说,他昨晚看见那雪莲姑娘深夜进了将军的军帐,一个晚上没有出来!”
  “什么?!”这人十分诧异,“不会吧?!难道说……”
  “难说咯!”另一个人的语气很暧昧。
  元霜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向很有君子风度,此时却顾不得形象,一下子抓住了那个人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
  “元,元霜大人?!”那两个小兵回头看见元霜也是被吓傻了,知道自己刚刚发表了不当言论,这下要是被元霜告到萧将军那里去,这两人怕是免不了一顿重罚了。
  “报,报告元霜大人,我们也只是听说……”
  “对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两人极力为自己开脱,寄希望于元霜不要把这件事报上去,但元霜此时气急,根本无暇考虑这两个小兵,转身去了萧子墨的军帐。
  军营是严肃的地方,没有人会有这个闲心造谣生事,所以事情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难道雪莲昨晚真的在萧子墨那里过了夜?
  他们昨天中午才到的军营,夜里就出了这样的事,且不说萧子墨已有未婚妻,就算他们是已经确定了彼此心意的一对眷侣,这样做恐怕也是极为不合适的。
  元霜很少对什么事情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这件事着实让他诧异不小。
  他不等萧子墨帐外的士兵通报便直接走进了他的营帐,一眼便望见了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的雪莲。
  “雪莲!”
  元霜刚要发火,萧子墨突然走了进来,“元霜,我正要找你。”
  “到底怎么回事?雪莲为何会在你这里?!”
  萧子墨垂下眼帘:“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
  此时萧子墨并没有穿作战的铠甲,而是穿了一件平常在军营中穿的军服,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的锐气,多了几分温文尔雅。他的衣服上带着显示大将军级别的标志,宽松舒适却很修身,显得他身姿挺拔,皎如玉树临风,颇有几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元霜觉得萧子墨这一身看上去舒服多了,之前的铠甲看上去太过沉重和威严,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昨晚雪莲深夜留宿你帐中,可有此事?”
  萧子墨凤眸一挑,“千真万确。”
  元霜皱了皱眉,琥珀色的瞳孔中露出了一丝疑惑,然而不等他说话,萧子墨便先他一步说道:“我知道你的疑虑,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顿了顿,他继续说:“昨晚,雪莲很不对劲。”
  元霜听萧子墨说雪莲昨晚“不对劲”,心中有些紧张:“昨晚……”
  萧子墨垂下眼帘,一双清冷的凤眸被长长的睫毛覆盖,“事关雪莲姑娘名誉,恕我不便多言,但请相信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点了她的睡穴,雪莲姑娘是清白的。”
  元霜闻言,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所以,昨晚是她主动来找你?”
  “是。”萧子墨低声答道。
  “她昨晚来找你做什么?”元霜对此事依旧难以理解。
  萧子墨的目光落在床上雪莲身上,刀锋般的薄唇轻启,却让元霜心里又是一震:“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用镊子取出一根银针,这根针细若蚊足,色泽透亮,若不细看恐怕放在平面上都难以发现。
  “西域丝针?”
  “没错。”西域丝针是一种剧毒的暗器,只要稍微刺入皮肤,毒性便会迅速蔓延到全身,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能使人全身溃烂而死。
  “昨晚我点了她的睡穴之后,为她整理衣服的时候,这根针从她袖口中掉了下来。”
  元霜琥珀色的瞳孔中露出了一丝更为惊讶的神情:“她带着丝针来找你?!那这么说……”
  萧子墨清冷的凤眸低垂:“所以昨晚,雪莲夜入我军帐,是为了刺杀我。”
  另一边,繁华的京城依旧热闹。
  慕冰带着绮烟离开青花楼以后,因为绮烟身上还带着伤,二人便暂时住进了一家客栈,开了两间上房。
  慕冰先送绮烟回房间,在他帮她整理东西的时候,绮烟突然问道:“刚刚在青花楼中出手相救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慕冰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下,沉默片刻才用没有一丝感情的语调答道:“很多年前的一位熟人,算不上朋友。”
  绮烟只知道那些打手都很厉害,并不了解慕冰的身份,所以对刚刚的事还心有余悸,总是认为若非此人的挺身而出他们二人此刻怕是要死在青花楼了,所以现在还有几分后怕。慕冰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这一想法,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嗯。”绮烟微微一笑,温柔得如同春日开得最美的花朵。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坠入爱河的女子总是盲目的,总是觉得只要和她爱的人在一起,那么这世上的一切就都是美好的。正因为这样她们才可爱,却也正因为这样她们更加可悲。
  因为这世上怎会一切都是美好的?
  绮烟在房间睡下以后,慕冰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自己的佩剑,剑柄漆黑,镶着一块金色的宝石,宝石下是一只眼睛的图案。
  神眼千机。
  十五年了,他已经离开神眼千机十五年,他已有十五年不再杀人,不再双手沾满鲜血。
  他留恋天山的岁月,远离人世,甚至给他一种错觉,仿佛那浓郁的血腥之气早已离他远去,往日的罪孽都已被千年的积雪净化。
  可那毕竟只是错觉,十五年后他再次回到这纷扰的红尘中,他知道他终究要面临这样一天。
  十五年前的选择,他不后悔。
  与此同时,深夜的陆府也颇不宁静。
  苍影看着对面的陆云兮一边喝茶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禁感到几分好笑,但他们现在在谈论正事,他便继续保持着严肃。
  “你怎知慕冰一定会去找绮烟?”苍影问道。
  陆云兮一笑,却答非所问:“你可绮烟为何会被卖到青花楼?”
  苍影道:“她偷了鲛珠。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那你可知她为何偷鲛珠?”
  苍影摇头,“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因为在陆家做你的贴身丫鬟,理论上不缺钱,生活水平也过得去,她又不像是贪慕虚荣之人,按理来说没有理由去偷你的鲛珠。”
  “所以我说,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陆云兮又一笑,“前些日子慕冰公子来找我借鲛珠,说是为了复苏他的一个朋友,我没有给,结果没过几天,她就把它偷走了,你说,这难道是巧合?”
  “你是说,绮烟她……”
  “自从那次花灯会慕冰救了她,我便能感觉到她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每次我提到他时她的反应也很说明问题。有时候在爱情里,女人可不就是这么傻的动物?”陆云兮不禁嘲笑道。
  苍影看着她语气中对绮烟的嘲讽,想问的话却终究没有问出来。
  你说女人在爱情里傻,可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然而他却终究没有问。
  他只是疑惑一件事:“以我对慕冰的了解,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绮烟对他的情意真的能让他感动吗?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很奇怪。”
  陆云兮冷冷道:“她已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差点命都搭上,就算他是石头也该有感情了吧!”
  苍影却摇头:“你不了解他。我与他共事也有许多年了,他的心冷到常人无法想象,无论任何事情都很难引起他的情绪波动。难道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感情?”
         

  ☆、第二十章 控心毒蛊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时下秋分已过,寒露将至,正是暮秋时节,层林尽染,草木凝霜。然而对于天山之巅,一年四季皆是寒冷的冬日,所见之处也只有一片又一片孤独的雪白。
  当这一片雪白中突然冒出了一抹绿意的时候,寒瞳曾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当那拖着绿色长衫的女子缓缓走向他,他才真的相信天山再一次来了客人。
  绿衫女子的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极美的眼睛,但就从这双眼睛便看得出她显然是一个美人。美人的声音很动听,像春日黄莺的歌唱一般悦耳,仿佛能让这满山的白雪融化:“请问公子可是住在这天山?”
  寒瞳点点头,“算是吧,我已在此生活了十五年。”说着,又苦笑了一声:“也许此生也不会离开了。”
  绿衫女子道:“小女子清玉,曾听闻天山能使人长生不老,容颜永驻,不知公子能否指点一二?”
  寒瞳淡然一笑:“世人皆求长生不老,可得到了永世的长生又能怎样?忍受着千年孤寂,反倒不如短暂的一世繁华来得快活。”
  清玉垂下眼帘,“公子说的这些,清玉都懂,可是清玉有使命在身,实为不得已而为之。清玉不求长生,但求驻颜之术。”
  说着,她揭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那张绝美的容颜。那张脸和寒瞳想象的一样美丽,清秀中带着一丝妩媚,他便也理解了为何她不愿自己的容颜老去。
  但这次他似乎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她见他不说话便又恳求道:“清玉真的是有任务在身,在任务完成之前,清玉不能老去。”
  寒瞳见她如此坚决,心又软了下来,他向来对女子很心软。
  他缓和了语气,“你随我来。”
  清玉跟在他身后,正走着,他却突然回头,伸出手背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清玉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此人看上去如此有君子风度,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楞了片刻,直到他缓缓放下了手,她才回过神来,此时他已再次背过身去,一边在前面走一边说:“我并没有恶意,清玉姑娘想保持青春容颜,我愿意帮忙,姑娘随我来便是。”
  清玉心中有几分疑虑,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跟他走了过去。
  寒瞳在前面走着,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脸色也在咳嗽的时候涨得通红,清玉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子很虚弱,她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若是在天山修炼真能得长生不老,为何此人看上去却是一副病重垂危的样子?
  寒瞳却摆了摆手,“无碍。”接着,他也没有接受她的搀扶,继续一个人走在前面,背影有几分落拓。
  二人来到天山宫殿,寒瞳对清玉道:“在天山静修,得到长生不老并非易事,不知姑娘能否承受这样的痛苦。”
  清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决:“无论什么样的痛苦,只要我不死,就能承受。”
  这样的话,不像是女子能够说出来的,然而寒瞳听她这么说却也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倒像是意料之中一般,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好。”
  天山脚下,军营中的士气并没有因天气的逐渐转凉而降低,所有人都还是保持着警惕的态度,每个人几乎都是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
  雪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一觉她睡得很长,而且头昏脑涨,醒来时萧子墨正好在旁边研究天山地形图,她懵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发现不对:“我怎么在这里?”
  萧子墨见她醒了,凤眸一挑,温柔地说道:“醒了?”
  “嗯。”雪莲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睡在这里?昨天晚上我记得明明是睡在另一个帐里……”
  萧子墨不动声色地问:“那你还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吗?”
  雪莲想了想,道:“昨晚很早就睡了,居然睡了这么久,现在头有点晕……”
  萧子墨听她这么说便取出了那根细若蚊足的丝针,“雪莲你看,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雪莲看了看,摇了摇头,眼神很迷茫,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萧子墨沉吟片刻,若有所思,一双幽深似水的凤眸里隐藏着雪莲看不透的东西。他又突然抬起头,目光很温柔,对雪莲道:“你先回自己的军帐吧,留在我这里给别人看见了也不好。”
  雪莲点点头,虽然还是很疑惑,但还是先回了自己的军帐。
  雪莲走后,萧子墨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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