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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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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了总会知道怎么回事的。”盛睡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话之际他们已经回到泉水畔,盛睡鹤急走几步到旁边的山壁上,拨开累累薜荔,朝里看了看,松口气,“还好这两年大哥一直派人定期过来打扫,更换内中之物。不然等下要没船来接咱们,今儿个这晚上可就不太好过了!”

    盛惟乔因为前年被他逼着去坟场练过胆,又知道今明两天就能从海路离开谷中,此刻也不是太紧张——要是那头豹子离她再远点的话她就完全不紧张了——闻言提醒他道:“你方才说烤麂子肉?烤肉不急,赶紧生堆火把衣服烤一烤,我觉得好冷!”

    他们可是从泉水里爬起来的好吗?

    之前急着跑过来看个究竟,无暇关心湿透的衣物也还罢了;现在弄清楚了情况,但有风过,盛惟乔顿时就觉得要打哆嗦了!

    盛睡鹤从幼时就常在这山谷过夜,虽然满打满算两年多没回来了,此刻就地取材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先生了堆火把两人的外衫烤干,万幸这会天气不算冷,两人衣着都不厚重,烤外衫的这点时间,穿在身上的里衣被火堆散发出来的热量烘着也差不多干了。

    趁这功夫,盛睡鹤让初五去猎了只麂子以及两只山鸡回来。

    因怕污染了泉眼,特特拿到泉水流往海中的小溪中段,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开膛破腹,以溪水漂洗干净。

    中间将内脏、下水之类喂了初五,又在水边挖了一堆地栗洗干净,给盛惟乔充当零嘴。

    收拾好猎物,天也黑了,海滩那边仍旧没人过来,兄妹俩都估计公孙夙今天怕是不会派船来接了。

    这也不奇怪,公孙夙是知道山谷里的山洞放了生活所需之物的,也知道盛睡鹤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晚个一两天来接人根本不需要太担心。

    相比之下,倒是山谷连接的海滩不能停泊大船,让盛惟乔这种身娇肉贵的掌上明珠顶着夜色乘坐小船更值得斟酌。

    所以他们都没在意至少得明天才能离开这件事,兴致勃勃的将篝火移到山洞前,从山洞里取了调料烤肉——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盛睡鹤做的,盛惟乔抓着地栗扯着他袖子跟进跟出,生怕落了单被初五叼走。

    说起来这女孩儿还是平生第二次在野外用餐。

    相比上次在坟场被盛睡鹤整治的惨兮兮的根本没有胃口,此刻兄妹俩还算和睦,野味也相当不错,刷过蜂蜜的烤肉泛着金黄的色泽,香气诱人,入口外焦里嫩,好吃极了——她吃的开心,把剩下来的几个地栗也交给盛睡鹤,怂恿他一块烤烤看,结果烤出来发现比起生吃别有一种风味,高兴道:“明早走之前咱们再去挖一点,带回去烤!”

    盛睡鹤笑着应下。

    这时候他们还是很轻松很高兴的。

    但晚饭用毕,盛睡鹤从山洞里找了口大锅出来,准备烧点热水,好让盛惟乔梳洗沐浴,忽然海上吹来大风,之前被玳帽峰坍塌摇落过一阵的秋叶,再次纷落如雨!

    盛睡鹤添柴禾的手一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紧挨着他的盛惟乔察觉到,不明所以:“怎么了?”

    “海上起了风。”盛睡鹤微微转头,篝火照在他脸上,将浓密纤长的羽睫拖出深重的阴影,阴影中他眸光凛冽如刀,沉沉望向海滩的方向,神情晦暝,良久,才淡声道,“一路穿林到此,犹有这样的声势……只怕,明儿个咱们也回不去!”

    “反正谷中猎物不少,海里还有鱼虾什么的。”盛惟乔闻言怔了怔,随即安慰道,“明儿个回不去就回不去,大不了再晚个一两天,左右咱们现在也不缺什么——现在才九月,距离春闱还有小半年呢,不急的。”

    她这么说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正在烧的水,掩去忧虑:食物确实不缺,但她没带换洗衣裙进谷,要是被迫滞留谷中时间长了,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而盛睡鹤此刻无暇考虑妹妹的烦恼,幽幽道:“我虽然不擅长预估天气,却知道岛上很有几位老人长于此道。虽然夜晚乘坐小船不是太安全,但我以为大哥若知道今晚会起大风,定然会立刻遣人来接,大不了派大船在远处接应,终归不会让咱们久困于此的——他却没有这么做,乖囡囡,你说,他是不想这么做,还是,自顾不暇所以没能这么做?”

    盛惟乔怔了怔,想到自己方才的推测,一股子寒气顿时从脊梁骨上升起!

 第八章 要不,一块盖?

    “你是说,幕后真凶针对的不是应敦,而是……是公孙海主?!”盛惟乔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定了定神才继续道,“所以才会到此刻都没人来接咱们?!”

    “大哥上位仓促,当时公孙氏的老人很多都不服他,这个前年你来岛上的时候,想来也听应姜说过的。”盛睡鹤收回眺望海滩的视线,转而注视着面前的篝火,淡淡道,“之后虽然在咱们爹爹的支持下,一举铲除了公孙氏的那几位老人,但当时毕竟事起仓促,无法将那些人积年的心腹全部清扫殆尽——这也是大哥年岁尚轻,就立下少海主的缘故,正是为了敲打这些余孽,大哥这一支已经后继有人,让他们不必再抱不切实际的想法!”

    “方才你跟应姜离开后,大哥斥退应敦,跟我说,怀疑应敦受到了这些人的挑唆!”

    “我本来以为他们是欺应敦年少无知好糊弄,未想这些人竟敢直接对付大哥?”

    盛睡鹤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颇有玩味,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敦也太蠢了吧?!”盛惟乔没注意到这一幕,脸色难看道,“前年我来岛上时,应姜跟他可没少倾诉他们那些叔公的咄咄逼人!当时不是连初五……”

    不远处静静趴在地上合目假寐的初五,听到自己名字,睁开金瞳,极冰冷的扫了她一眼。

    盛惟乔不争气的被它看的顿了顿,才小声继续,“连初五都受到波及?那会闹的那么厉害,那些人的旧部,又怎么会对应敦存着好意?他居然宁可相信仇人的手下,也不信任你这个救命恩人——我要是公孙海主,我也要对他失望透顶!”

    说到这里,她想起公孙应姜之前说的话,不免顺口问,“我以前听应姜说,当初公孙老海主战死,你救人时,是专门救下她的。那么应敦呢?你当时也是专门救下应敦的?还是因为他离得近,救他最方便?”

    “算是专门救下他的吧。”盛睡鹤从身旁提出个小酒坛来——酒当然是公孙夙之前派人送到山洞里的——拍开泥封,对着坛口喝了一大口,慢条斯理道,“当时他跟他几个兄弟距离我都差不多,我先救了他。然后等他被救出来后,其他人都已经被砍死了。”

    “早知今日,你当初真不如救公孙海主的嫡长子呢!”至少那公孙录既嫡又长,必然从落地就被当成公孙氏的继承人栽培,心机城府眼界气度想来怎么都比公孙应敦强。

    盛惟乔看着他眼底的阴霾,心中怜悯,叹了口气,“这公孙应敦的心性……实在叫人齿冷!”

    人有远近亲疏,盛睡鹤尽管不是她心目中完美的好哥哥,毕竟血缘的关系放在那里,且仔细论起来,两人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

    相比之下,公孙应敦不但只是没血缘的侄子,甚至根本没有相处过,自然谈不上感情。

    现在这侄子又有恩将仇报的嫌疑,盛惟乔对他的印象自然是一路狂跌,甚至觉得盛睡鹤当初救下来的若是其他人就好了。

    “我救公孙录做什么?”谁知盛睡鹤闻言,却淡淡的笑了笑,眼神淡漠道,“公孙录是我那义父亲自教养大的,跟他亲爹都不亲,更遑论是我这个所谓的小叔叔,其生母不但是公孙氏的当家主母,也是我那义父最得力的部属之女——那位要是活了下来,玳瑁岛如今的第二号人物必然是他不是我,我救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拎起酒坛又喝了一大口,放下之后,见盛惟乔有些惊愕的看着自己,嘴角笑意愈深,道,“乖囡囡既然听应姜跟你提过公孙录,也应该听她提过她另外那位福薄的义叔吧?”

    盛惟乔想起公孙应姜说过盛睡鹤的本性颇有些睚眦必报,这点在她这个亲妹妹跟盛睡鹤的相处过程里,也确实亲身再三领教过,所以不敢承认,担心会坑了公孙应姜,故作惊奇道:“她还有位义叔父吗?公孙老海主很喜欢收义子?”

    “义父确实挺喜欢他那个义子的。”好在盛睡鹤没有追根问底的意思,只玩味的打量她片刻,又呷了口酒水,方缓声道,“所以为兄送那不识趣的东西永眠海底后,义父尽管为了大局考虑,没有把为兄怎么样,却也打定了主意要卸磨杀驴——而在义父的计划中,下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孙录!”

    “这是让你成为公孙录的垫脚石?”盛惟乔脸色一变,脱口道,“你在玳瑁岛……我是说你之前那个‘鸦屠’的名号,仿佛很有震慑力的样子。如果公孙录能够杀了你,自然也能踩着你声名大噪,令人不敢小觑!这公孙老海主心狠手辣反而坑了嫡长孙,也不知道去了九泉之下,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公孙老海主要是不对盛睡鹤存了杀心,而且还将他当成长孙立威的牺牲品,兴许两年前盛睡鹤就会努力救下公孙录呢?

    但她才这么想的时候,盛睡鹤又喝了一大口酒,笑道:“骗你的,乖囡囡,你还是太嫩,竟没听出来破绽啊!都说了,公孙录一直被为兄那义父带在身边,跟他亲爹都不亲!而为兄那义父当年战死海上,这说明什么?说明公孙录受他牵累,一早落进了重重包围之中,根本没法救!”

    “……”盛惟乔愤怒的抡起粉拳,但!还没砸下去,忽然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

    她下意识的望去,却见不远处的初五虽然还保持着卧姿,然而前肢支起,金色的兽瞳里满是煞气:你碰一下试试!

    盛惟乔这种千宠万爱里娇养出来的大小姐,会怕它的威胁吗?

    ——那必须不怕了!

    顶着初五严厉的注视,她傲然一笑,下一刻,粉拳毅然落到了盛睡鹤的胸膛上——然后在初五按捺不住要扑上来的瞬间,她迅速抬手,为盛睡鹤理了理衣襟,温柔道:“大晚上的,你冷不冷啊?”

    盛睡鹤:“……”

    他哭笑不得的对初五摆了摆手,示意黑豹重新卧下去休憩,见盛惟乔愤恨的看着自己,不禁挑眉,“乖囡囡,你这是什么眼神?恐吓你的是五哥,又不是为兄!你不敢违逆五哥的意思,却对为兄横眉冷目的,这是拣软柿子捏吗?”

    “……”盛惟乔沉默了下,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睛的初五,纤纤玉指骤伸,迅速在他裸露于外的小臂上留下四道色泽鲜明的红痕,末了面无表情道,“没有捏!”

    嗯,这是抓。

    盛睡鹤放下酒坛,摸了摸下巴,看着她温柔一笑:“乖囡囡,别说为兄不给你机会:三息之内赔礼道歉,为兄就饶了你这回!”

    盛惟乔闻言立刻警觉的看向初五。

    盛睡鹤被她这动作气笑了:“在岸上那会吃的亏都忘记了是不是?!”

    这什么反应,好像他纯粹是人假豹威似的——果然这女孩儿就是不记打,这两年专心学业没怎么收拾她,顿时就把当年抱着自己苦苦求饶的时候忘的一干二净了!

    盛睡鹤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巩固下兄长的威严!

    于是片刻后,盛惟乔眼泪汪汪的捂着被捏红了的双颊,悲愤道:“你这是恃强凌弱!!!”

    “弱肉强食是普天下通行的道理!”盛睡鹤好整以暇的摸了摸她脑袋,温柔道,“乖囡囡,你看为兄总是这么宽宏大量,寓教于乐……好啦,这一大锅水可算烧开了,为兄给你提进山洞里,你好好收拾下。”

    盛惟乔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哽咽道:“什么寓教于乐啊!根本就只有你一个人开心!!!”

    “为兄开心就好!”盛睡鹤将热水倒进方才已经洗过的木盆里——这木盆不算大,原本是用来放一些吃食的,毕竟盛睡鹤自幼习武,身体健壮不说,又是男子,他在谷里过夜的时候,无论春夏秋冬,沐浴根本不需要用器皿,都是直接去溪中或者海里。

    这会给盛惟乔倒好了水之后,从旁边储藏的格子里取了条新帕子出来给她待会擦身用,就待退出去,“咱们的蜡烛不多,也不知道海上几时能够平息。所以为兄现在就给你点一支,你若觉得害怕,为兄让初五进来……”

    盛惟乔立刻打断他:“不用了!!!”

    盛睡鹤笑道:“那为兄出去了,你弄好了喊一声,这盆虽然不大,装了水之后,对你们女孩儿家来讲到底沉了点,还是为兄给你倒吧!”

    “等等!”盛惟乔见他就要转身离开,犹豫了下,到底还是不好意思的问了句,“你……你这儿有多余的衣物么?我能穿的那种。”

    盛睡鹤这儿还真有多余的衣物,不过都是两年前的旧衣了。好在中间应该有人拿出去浣洗晾晒过,虽然保存在山洞里多少有些潮意,为了防虫,更是熏足了樟脑的气味,胜在还算干净,盛惟乔纠结半晌,因为实在没有其他选择,也只能接受下来。

    半晌后她擦洗毕,更衣时,发现这套衣物虽然是两年前的盛睡鹤所着,但对此刻的自己来说,仍旧大了不止一点。穿戴起来后,不是露了这儿就是露了那儿,一点都不合身。

    盛惟乔不禁扶额,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将衣襟掩好。

    之后又学着绿锦绿绮她们平常给自己绞帕子的模样,把亵衣以及擦身的帕子这种不适合曝露在盛睡鹤面前的物件在水里搓洗干净,晾到旁边的角落里,才喊他进来倒水。

    盛睡鹤倒完水回来,给她铺了被褥,让她先行安置:“为兄领初五去溪中洗一洗,等会就回来。”

    盛惟乔正想答应,转念想到他方才之语,顿时忧愁:“方才太阳没下山的时候,咱们忘记把这山谷里搜一搜了!万一幕后真凶派了人藏在暗处,趁你离开之后对我不利怎么办?”

    见盛睡鹤目光扫向初五,她顿时炸毛,“不!我才不要初五保护我!它不吃了我就不错了!!!”

    盛睡鹤无奈道:“那为兄今儿个又是坐船又是上岛,方才还被乖囡囡你追着跑了老大一截路,一身的汗,又为了救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囡囡落了水——这么一番折腾,总不能不沐浴吧?”

    “那你也打水来山洞里沐浴啊!”盛惟乔对海匪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之前还曾落到过韩少主的手里,固然那次绝处逢生有惊无险,但盛惟娆跟沈九娘这俩姐妹的下场,却让她无比的忌讳成为海匪的俘虏。

    所以这会想到这种可能后,那是宁可小心翼翼也不想大意之下懊悔莫及,当即上前拉住他手臂纠缠,“我给你在外面守着!”

    盛睡鹤啼笑皆非的看着她:“那我还不如打了水在山洞外面沐浴,不然说不定就是被人家瓮中捉鳖了!”

    “那就这样!”盛惟乔忙道,“我陪你去打水!”

    盛睡鹤拗不过她,只好拿木盆打了点水在山洞外草草擦洗了一番——沐浴的事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问题是他倒完水之后回山洞跟盛惟乔说了声,让她放心安置,自己则领着初五守在门口,既是戒备,也是避嫌。

    这让盛惟乔怪过意不去的,忙从山洞里唯一的一张石榻上站起来,关切道:“我给你抱床褥子吧?到底入了秋,岛上也不比陆地,夜里肯定很冷的。”

    结果跟着就发现,山洞里就一床被褥,就是盛睡鹤已经给她铺好的那套!

    “乖囡囡,你盖着吧,为兄不怕冷。”盛睡鹤见状笑道。“倒是你这娇滴滴的身子骨儿,晚上没被子怎么行?”

    盛惟乔自家人知自家事,她一直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秋夜里不用被褥睡山洞,想也知道肯定撑不住的。

    不过看着盛睡鹤只着单衣盘腿在山洞口坐下,洞口的几挂薜荔根本挡不了什么风,就那么靠着初五,打算将就一晚,实在于心不忍,犹豫了会,道:“要不,让初五守门口,你……你过来咱们一块盖?”

    见盛睡鹤似笑非笑的望过来,她腾的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道,“你不要乱想!!!我就是看你这文文弱弱的样子,怕你冻出个好歹来,回头误了去长安的日子!要知道祖父还指望你连捷三元,给咱们盛家增光添彩呢!本来咱们郡文风不昌,想来你比江南蜀中等地的才子就弱了一筹!要是再来个带病赴试,慢说三元了,万一来个名落孙山,且不说郡中那些爱嚼舌头的人会怎么个幸灾乐祸法,就是祖父肯定也会非常失望的!!!”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喘息了下,见盛睡鹤面上笑意愈深,顿时炸毛,“你笑什么笑?!我这都是怕伤了祖父的心!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你那是什么眼神——咱们可是嫡亲兄妹,你想到哪里去了?!堂堂读书人你龌龊不龌龊?!!!”

    “乖囡囡,为兄只是非常的感慨,乖囡囡你果然长大了,知道心疼为兄了!”盛睡鹤静静听到这里,才笑眯眯道,“这种家有小妹初长成的感觉,为兄很唏嘘哪!乖囡囡可不要误会才是!”

    盛惟乔:“……”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好郁闷!!!

    她忍住吐血的冲动,双臂在胸前交叉抱起,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那只让人牙痒痒的盛睡鹤,怒声道,“闭嘴!!!我说了我是心疼祖父,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好吧,是为了祖父,为兄刻苦攻读也是为了让祖父开心嘛!”盛睡鹤摸着下巴,笑,“那乖囡囡,今晚可就委屈你了?”

 第九章 失神

    一块盖被子是盛惟乔主动提出来的,但盛睡鹤当真走过来之后,她又有点后悔了,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半是紧张半是为了掩饰紧张的奚落道:“你还真是从善如流——我道你至少要意思意思的坚持下呢!”

    “为兄坚持个什么?”盛睡鹤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只点了一只蜡烛的山洞里光线不怎么好,照得近在咫尺的两人面容都有些模糊,唯独双眸明光灼灼,亮如星子,他薄唇微勾,笑的惬意,“照今晚这风的样子,半夜里八成还会下大雨!乖囡囡方才也说了,秋夜寒凉,有盖被子睡榻上的机会,为兄做什么还要死守在山洞门口大晚上的吹冷风?”

    他伸手摸了摸盛惟乔的脑袋,慈爱道,“为兄可是有妹妹心疼的人,是吧?”

    不出意外的感受到掌心下盛惟乔整个人都因为紧张僵硬的不行,盛睡鹤心头暗笑:以他的体质,这种季节在山洞口吹一晚冷风不过是小事。何况就算扛不住,他也还不至于为此占这妹妹的便宜,所以本来没打算答应盛惟乔的提议的。

    但偏偏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这女孩儿就心急火燎的炸了毛——口是心非的小模样看起来怪好玩的,盛睡鹤顿时心里起了戏弄的念头,爽爽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现在看着盛惟乔呆若木鸡的样子,他眼中笑意更浓,收回在她头顶摩挲的手,俯身拍了拍榻上的被褥,“乖囡囡,你让开点啊!不然为兄怎么上榻?”

    “……要不被子就给你吧?”盛惟乔心中天人交战,一会儿想着“我们是嫡亲兄妹,此地又无他人在场,非常之时,盖一条被子也是权宜之计,回头出去想来我跟那只盛睡鹤都不会说出去,谁知道?”,一会儿又想着“再是嫡亲兄妹,都这么大了,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枉我以前还老拿礼义廉耻教训应姜,难道到自己身上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忘记了吗?!”。

    良久,盛睡鹤都打算不逗她走开了,她才下定决心,迅速起身,将被褥一把抱起来给了他,毅然道,“反正我不需要去长安赶考,就算冻着了,等出去之后慢慢将养就是,误不了什么大事!所以被子给你!”

    盛睡鹤:“……”

    他盯着塞到自己怀里的被子,神情恍惚了一瞬,才复笑道,“乖囡囡,你明明知道自己弱不禁风,还这么为为兄着想,这叫为兄要怎么回报你才好呢?”

    盛惟乔坐回石榻,才坐下就差点跳了起来:这石榻好凉!

    不过为了让盛睡鹤收下被褥,她忍住了,只暗暗腹诽他愚蠢:“弄什么做睡榻不好,偏偏弄个石榻!这才秋日里,没铺东西就这么冷了,要是冬天,只怕三床被子都压不住寒气吧?!”

    努力掩住情绪,她高高扬起下颔,傲慢的冷哼:“回报我就不必了,你好好念书,别辜负了祖父对你的一番期望就好!”

    想了想又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你才弱不禁风呢!我哪一点点像那种成天养后院里足不出户、弱不禁风的女孩儿了?!”

    “从你踹为兄这么娴熟的动作来看,确实不像!”盛睡鹤盯着自己被她踹脏的白绫绸裤,叹了口气,“好啦,不逗你了,为兄现在还不需要被子,你赶紧铺回去,免得夜里寒气重,你们女孩儿家一旦寒气入体,想祛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反正我又不要去长安!”盛惟乔之前迟疑了好久,拿定主意后却很坚决,一口回绝,“让你盖你就盖!明知道祖父对你多期望,还这么扭扭捏捏的,比我这正经女孩儿还女孩儿,像什么话?!去去去,快去门口,我还指望你今晚给我挡一挡风呢!”

    盛睡鹤无语的将被褥扔到榻上,拍了拍她肩:“起来,让开!”

    “干嘛?!”盛惟乔见状忙道,“被子给你,这个石榻不能给你——我可没本事盘腿坐一晚,山壁那儿我怕有虫子!我也不要靠着初五睡!”

    盛睡鹤懒得跟她啰嗦,直接把她强拉起来,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将被褥再次铺好,跟着抓过还想跟他理论“你拿被褥我要石榻”的盛惟乔,一把推到榻上,弯腰给她脱了丝履,把人朝被子里一塞,顺手掖好被角:“好了,乖囡囡,不想为兄点你睡穴逼你睡,就乖乖儿躺着,不许乱动!”

    说完屈指一弹,一缕指风灭了烛火,转身回到洞口,盘腿坐下,却就打算这么过一晚了。

    盛惟乔被他不容置疑的气势所慑,愣到这会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却见盛睡鹤背对着自己,昏暗中他背影并不分明,然而此时此景,说不出来的叫人心安。

    “到底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她咬住唇,只觉得眼中微微湿润,原本到嘴边的不依不饶统统咽了下去,暗忖,“果然平时再怎么吵闹奚落我,关键时刻终归是护着我的——只是你对我好,我又怎么能自私的不为你考虑?春闱那么重要,你这眼接骨上哪里能挨冻?”

    于是半晌后,装睡的盛惟乔揣测盛睡鹤已经睡着了,立刻爬起身,抱起被褥,蹑手蹑脚的走向山洞口,打算给他盖上!

    但!

    才走了一步,原本趴在盛睡鹤身旁的初五,立刻警觉的爬坐起身,白昼的金瞳在黑夜里望去碧色幽幽,犹如妖鬼,满含煞气的看过来!

    盛惟乔:“………”

    怎么把这煞星给忘记了?!

    她感觉自己抱被褥的手有点抖……

    天啊光顾担心兄长会不会被冻到,现在才醒悟过来,自己会不会被这头豹子吃掉啊啊啊!!!

    一人一豹僵持片刻,头皮发麻的盛惟乔实在受不了初五那越来越不友好的视线,尤其这头豹子换了个姿势之后,很有下一刻就扑上来开饭的架势——她哆哆嗦嗦的小声喊:“哥哥?哥哥?”

    其实自从盛睡鹤正式入了宗谱,序了年齿之后,盛惟乔该喊他“大哥”的,但一来盛睡鹤进盛家门后过了大半年才序齿,盛惟乔已经有点喊习惯不带排行的“哥哥”了;二来盛睡鹤回去前,盛惟乔喊堂哥盛惟德“大哥”已经喊了十几年,忽然要把这称呼换个人喊,多少有点别扭。

    她因为老是跟盛睡鹤闹翻,本来喊这哥哥的次数也不多,是以除非正式场合,她现在喊盛睡鹤,总是以“哥哥”居多——以她在盛家的地位,盛睡鹤本人也没表示有意见,这么个小小的错误,自然也就被众人默契的忽略了。

    “怎么了?”好在盛睡鹤似乎睡的浅,盛惟乔声音不高,他却还是一喊就醒,转头看到初五的动作,在它脑袋上拍了拍,示意它重新趴回去,再看盛惟乔坐了起来,温和道,“可是想更衣?为兄陪你出去?”

    这山洞之前都是盛睡鹤一个人住,他一介男子,浴盆都没一个,自然也没有更衣之所。不过因为来的次数多,为了保持谷中清洁,在离山洞有段距离的地方,却是做了个简单的茅厕的。

    盛睡鹤说陪盛惟乔出去,指的就是去那儿。

    “……不!”盛惟乔默默吐了口血,抱着被子坐了一会才道,“哥哥,你冷么?”

    “不冷,你睡吧!”盛睡鹤明白过来她忽然起身的缘故了,以盛惟乔的目力,自然看不见他嘴角弯了又弯,只觉得他纯粹是在硬撑,越发感动和内疚了——见她一直坐在那里不肯躺下,盛睡鹤心知肚明,思忖了会,摸了摸下巴,起身走过去,伸手捏捏她面颊,笑道,“你看为兄的手是热的,怎么样?为兄确实不冷吧?”

    话音才落,盛惟乔忽然抬手,也摸向他面颊,跟着就带着哭腔道:“你脸上这么凉,还说不冷!”

    盛睡鹤哭笑不得道:“洞口风吹着,脸上自然凉,不过也就是凉而已,这种情况为兄根本不在乎的!”

    然而盛惟乔不相信,她低下头,似乎克制了下情绪,随即起身,哽咽道:“什么都别说了,你睡这儿吧!”

    怕他推辞,她紧接着出语要挟,“你要是不听我的,那我今晚也不睡这里,跟你一块去洞口吹冷风!”

    “不听话了是不是?”但盛睡鹤对她的威胁只是一笑了之,摸了摸她脑袋,温柔道,“乖,你是自己睡,还是为兄帮你入睡?”

    “你敢这么做,那我以后都不跟你说话了!!!”盛惟乔闻言,沉默片刻,骤然爆发似的高声喊道,“你试试看!!!”

    洞口的初五被吓了一跳,警觉的张目望过来!

    盛睡鹤朝初五摆了摆手,安抚完黑豹后,他低头注视着昏暗中的女孩儿:山洞里本来就昏暗,今晚月黑风高,洞中在盛惟乔看来甚至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隐约的白。

    是女孩儿初雪般无暇剔透的肌肤。

    但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却清清亮亮的仰望着他,眸子里盛满了清清楚楚的担忧与怒气。

    让城府颇深的盛睡鹤,也不禁有片刻失神。

    以至于他没有继续采用强压或威胁的手段,而是放缓了语气:“来年春闱,是为兄再三坚持,爹爹才答应的。为兄又怎么会不知轻重的让自己病倒,以至于无法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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