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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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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睡鹤温言道:“乖囡囡,这个你不必担心,昨儿个北疆那位怀化将军有手书前来,说是听闻了孟家乾之事,觉得既然孟伯勤给孟家乾拉偏架,他做为舅舅,也不好看我这外甥受欺负,故此决定遣麾下得力将领,亲带五千精骑前来西疆助阵!算算时间,这支军队已经在路上,等贺宴摆完,也差不多该到了。到时候正好护送你跟姨母离开西疆。”

    相比北疆军的总体数目,五千人不算什么。

    但五千精骑,哪怕赵适是北疆第二号人物,也是下血本了。

    要知道之前孟家乾前来西疆,能够拿到三千精骑,那是他身为孟伯勤最疼爱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又肩负着为孟氏占据西疆的任务,才有这待遇的。

    这点人手,护送盛惟乔返回长安或者南风郡,是绰绰有余了。

    毕竟这会儿茹茹还在北疆跟北疆军打着呢,倘若孟氏胆敢调动大批人马截杀密贞郡王妃,这简直就是现成给高密王送把柄!

    不过盛惟乔闻言,就是皱眉:“怀化将军肯借你五千精骑,必然是为了西疆局势考虑的。你却要他们护送我离开西疆,只怕将军那边不会愿意。”

    容睡鹤道:“这事儿我会跟他们说的……怀化将军都说了是给我助阵,那自然得听我的!不然他们来了之后到处自作主张,这不是来夺权的了么!”

    “还是等姨母回来之后,咱们再一块儿参详下吧。”盛惟乔沉吟道,“这事没决定之前,不要声张,免得孟氏提前做准备针对咱们。”

    夫妇俩暂且议论到这里,数日后,宣于冯氏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看的出来她是一接到消息就赶紧跑回来的,眉宇之间满是奔波的疲倦,不过双眸炯炯,微微上勾的嘴角是掩不住的喜悦。

    见到盛惟乔后,忙不迭的问:“真是有了?大夫确认了?该不会弄错了吧?”

    “姨母,您说的这话!”盛惟乔哭笑不得道,“这要不是确认了,您这会儿正狩猎着呢,我好意思就这么喊你回来?”

    宣于冯氏有点尴尬有点松口气的说道:“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她是真的高兴,因为虽然她的生身之母展老夫人生了二子二女,在这时候即使算不得多么多子多福,却也不属于子嗣单薄了。

    然而无论是她还是冯氏,却都是子女缘分浅的。

    她还有个托词,就是她那丈夫宣于勒,是个终日游戏花丛拈花惹草的主儿,同她这正妻既不和睦,两人同房的次数也少,所以就宣于涉一个儿子,也是情有可原。

    但冯氏嫁了个引人羡慕的丈夫,盛兰辞多年来都只守着发妻一个,这样到今日也才盛惟乔与盛惟元俩孩子,实在不能不叫人怀疑冯氏的生育能力了。

    这么着,作为冯氏的亲生女儿,盛惟乔在延续子嗣上的资质,自然也要受到怀疑。

    宣于冯氏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担心这外甥女出阁后不要也跟冯氏一样,来个成亲二十年就一个女儿什么的,哪怕容睡鹤做丈夫的品德不在盛兰辞之下呢,到底盛兰辞只是南风郡的一个地头蛇,顶多因为翰林的身份,在其他地方也算有点面子,多年来膝下无子,也还撑得住。

    但容睡鹤的前途却是无可限量的,他要是当真事成,底下人怎么可能容忍他没儿子?

    尤其国朝现成宣景帝这个无子的皇帝摆着呢!

    偏生盛惟乔过门之后成天跟容睡鹤腻在一块,按说人家小夫妻这么个甜蜜法,身体好点的,三五个月也就出结果了。

    这都大半年过去了,盛惟乔却还是一切如常,宣于冯氏私下里早有担忧。如今听说她有喜,自然是如释重负。

    当下就眉开眼笑的,拉着外甥女的手,就预备要说一说过来人的经验,这时候盛惟乔就发现她身后无人,便诧异道:“姨母,表妹呢?”

    “我急着回来看你,她骑术不精,我们是出猎去的,又不是郊游,没带马车,所以就让俩女卫陪着她慢慢儿回来,我跟吴大当家先打马回来看你了。”宣于冯氏不在意的说道,“而且她这次回来之后,我也要找借口送她回倪府去了。本来就只是一步闲棋,我想着我在西疆也没什么事儿,弄个义女在跟前,权当打发时间。但你现在有孕在身,这上上下下自然都要慎重行事,你又一直对她不放心,我自然不会留下了。”

    盛惟乔对倪雁影确实到现在都没什么信任的,不过听了这话,又觉得有点恻隐:“这样会不会让她觉得太难堪了?”

    “这有什么难堪的?”宣于冯氏说道,“她要是个真体贴的,知道你有喜后,就该自己请求回去才对!毕竟你爹娘公婆都不在跟前,又是成亲未久,头一胎,全没经验!这会儿我这个姨母,能不围着你转吗?如此她留下来,摆明了就是要分我的心,懂事点的人怎么还能继续留下来?”

    又笑她,“这即将要当娘的人就是不一样,你之前不是非常反对我认她的?这会儿倒是心疼上了?”

    “也不是……”盛惟乔想了想说道,“就是想着咱们虽然不信任她吧,但这会儿终归还没发现她在害咱们。万一她是个不安好心的也还罢了;万一她其实无辜,当真只是想借助咱们之力躲避做妾的命运,咱们却全不放在心上,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就这么沦落了也是可怜。”

    宣于冯氏道:“你这想法就是不对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每次都要等到别人真正害了你才报复回去啊,说不准哪天你就要被坑了!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发现有人挡了你的路,你就该率先下手铲除祸患才是!”

    不待盛惟乔回答,又自己醒悟过来,说道,“你都怀孕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跟你讲,从现在开始,直到你出月子,那些操心的事情,尽量都别想!好吃好喝的才是正经!”

    怕她不重视,有些严厉的强调,“你要知道,多少人都是在怀孕跟坐月子时不听老人言,结果最后落了一身病,甚至有些人年纪轻轻的就撇下儿女去了!”

    “请您回来就是为了听您的话呢!”盛惟乔连忙道,“姨母您才回来,还是赶紧去歇歇吧,我这里有大夫每日来请平安脉,槿篱、菊篱她们伺候也用心,也不是说得您时刻盯在跟前的。”

    宣于冯氏“噢”了一声,道:“糟糕,我太心急见你,倒是忘记我这一身灰,可别扑着你!”

    就匆匆忙忙去收拾了。

    本来她大老远的赶回来,盛惟乔的意思是,收拾完了就去安置,明儿个姨甥俩再好好说道。

    然而宣于冯氏心情大好之下,沐浴更衣完了就又找过来了,看她精神抖擞的模样,盛惟乔劝了两句也就不讲了,只好同她说起来孕讯传开之后的一些事情:“本来我不打算摆宴庆贺的,但菊篱她们都认为应该摆,密贞也说要摆……如今叫了底下管事在弄这些事情,因为要等姨母回来主持大局,所以还在采买之中,尚未正式开宴。”

    “摆宴是应该的。”宣于冯氏颔首道,“知道你们小夫妻关系好,你为密贞考虑。但你也该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考虑:谁都知道你带着大笔陪嫁过的门,本身也封有县主,论身份不比密贞差什么的。结果你有喜了,居然连个酒席都不摆,外头的人会怎么想怎么看?口齿刻薄点的,不定就会说:你到底出身偏僻寒微,即使侥幸做了郡王妃,密贞也实在看不上你!”

    又恨铁不成钢,“再说,你这什么脑子啊?你也不想想,你那大嫂戚氏,早先头次有喜的时候,王府上下可也是摆了三天三夜流水席庆贺的!那会儿高密王妃还恹恹在后院呢,命令可是高密王亲自下达的……轮到你这个小儿媳妇,就算因为不在长安,你公婆没法给你做什么,却连西疆都没杯水酒,回头传了过去,岂不是你们娘儿两个,都平白比你那大嫂还有侄子侄女们矮一头?”

    盛惟乔倒不觉得几桌酒席而已,有什么矮一头的?

    而且之前高密王亲自吩咐要给长媳有喜设宴,归根到底也是因为那时候容睡鹤还没回去,这位王爷膝下在世的男嗣就容清酌跟容清醉俩儿子。

    容清醉又深受父母排斥。

    这情况跟一脉单传也没多少差别了,戚氏有喜,高密王哪能不高兴?亲自吩咐摆宴庆贺,既是真心喜欢,多少也是有安抚属下的用意了:你们看,孤连孙子都快有了,跟着孤干,还怕前途不踏实?

    而且容清酌资质平庸,他早点有几个儿子,没准里头会有天赋很好的呢?

    那样的话,高密王的心腹们,也能自我安慰:虽然少主难成大器,但少主的儿子不错啊!如此未来还是很光明的!

    不过盛惟乔知道宣于冯氏早年经历使然,在排场这个问题上,偶尔会特别的在意。

    此刻无心同她争执,只说:“现在也是打算办了,就是我想帮忙没有一个人允许的,都要我好好儿的安胎呢!不过这孩子却是乖巧,要不是左右提醒小日子,又有大夫亲口确诊,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了。所以我看这胎其实也不需要怎么个安法,一些事情也是可以做的,姨母您有经验,您说是不是这样?”

    宣于冯氏仔细端详了下她的气色,说道:“你要是没有觉得不舒服,一些不操心又不劳累的事情,做了也没有什么。本来安胎也不是说成天不动弹的,真那样的话,才是作死呢!”

    听到个“死”字,盛惟乔眉心一皱,有心问她难产方面的问题,但转念想到,自己才有喜,就询问“难产而死”什么的,实在不吉利,八成要被姨母训斥,到底忍住了,说道:“那这么着,咱们姨甥俩一块儿把这宴给办了吧!”

    沉吟了下,挥手让左右全部退了出去,才小声道,“密贞说,等这番庆祝完,北疆怀化将军主动借的兵马差不多也该赶到西疆了,届时,就护送咱们回长安或者南风郡……姨母,您看他这安排成么?我就怕怀化将军给的兵马护送咱们了,西疆要怎么办?”

    还有,“长安跟南风郡,咱们去哪里呢?依我我倒是想去南风郡,还是爹娘身边什么都不用费心!遑论姨母也能跟表哥表嫂一家子团聚!然而我那个婆婆本来对我就不如对大嫂喜爱,要是知道我跑回南风郡安胎都不去长安,八成会生气!”

    要搁其他时候,这婆婆生气也就生气了,盛惟乔这会儿隔三差五的就想想到难产之类的事情,嘴上不说,她对于怀孕跟生产,其实是很有些惧怕的。

    这会儿心里最惦记的就是亲爹亲娘,到了这两位跟前,才能有种“什么都不要担心”的放松。

    这是婆婆给不了的安全感,盛惟乔不觉得跟婆婆搞好关系,重要到胜过自己甚至包括自己孩子的性命。

    然而眼下容睡鹤才被怀疑谋害胞兄容清酌,盛惟乔以为丈夫很需要高密王妃的支持,这眼接骨上,却不太敢得罪婆婆了。

    所以沉吟,“姨母您看这事儿……?”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宣于冯氏的小心思

    宣于冯氏想了想,说道:“军国大事,我是不懂得的。这点只怕你打小听你那祖父耳濡目染,都比我在行。不过既然密贞打算要你离开西疆,想必这地方是不会太平了。那么我觉得我们还是依他之言,离开这里的好,免得回头成为他累赘。”

    “至于说护送咱们回长安的兵马,用怀化将军借他的那五千精骑,确实不合适。”

    不过宣于冯氏认为的不合适,倒不是觉得人家舅舅借兵是为了帮助外甥建功立业,最后却干了保镖的差事,未免扫了赵适面子,也使那远道而来的将领失望,甚至因此生出怨怼来。

    她主要是对赵适不放心,“之前密贞跟赵三小姐的事情,虽然是误会,但赵家因此颜面扫地了好一阵是事实,那赵适是赵三小姐的生身之父,而且是在结发之妻,也就是赵三小姐的生身之母去后,一直没有续弦,甚至连个正经妾室都没有,可见对发妻的情深!所谓爱屋及乌,赵三小姐受了委屈,赵适岂能不恨?”

    “这会儿让他的人护送咱们离开西疆,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宣于冯氏眯眼道,“毕竟,之所以需要人护送,归根到底就是谁都知道这路上不会太平!到时候赵适手底下的人稍微‘疏忽’一下,现成的孟氏是替罪羊不是吗?”

    盛惟乔愣了一下,说道:“怀化将军好歹也是北疆仅次于孟伯勤的人物,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再说他肯主动派人来西疆帮忙,显然是想跟密贞搞好关系的。这样密贞将咱们的安危交给他手底下的人,若是咱们有个闪失,那些人却怎么同密贞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宣于冯氏道,“只要赵适心够狠,回头直接把那五千精骑连同将领在内,统统交给密贞发落,自己一推二六五……密贞还能把亲舅舅杀了,给咱们报仇雪恨不成?就算他想杀,赵适如今手底下人比密贞还强盛呢,密贞奈何的了他?退一万步来讲,密贞就是把整个赵家夷为平地,咱们难为还能死而复生?”

    “至于说小心眼什么的,你自己想想,倘若你是赵桃媗,你爹爹是赵适,他会放过令自己女儿成为笑话的人?你自己有个好爹爹,还不许别人家爹爹疼女儿了?”

    好吧,抬出盛兰辞这个二十四孝亲爹来,盛惟乔也没话讲了,只道:“但密贞来西疆不久,手底下能信任的不过是吉山营而已!吉山营就算出自西疆军,到底做了这许多年盗匪,军纪跟战力,哪儿还能跟正规军队比?就是之前伏击孟家乾成功,也还是多方算计之下的结果。”

    “让他们护送咱们离开西疆,且不说其他,就说战力跟长途行军经验,就不是很可靠?”

    宣于冯氏想了想,说道:“这样,反正赵适许给密贞的北疆军,暂时也到不了。不如飞鸽传书你爹爹,请他想想法子?”

    盛惟乔觉得这太为难自己亲爹了:“爹爹他虽然在南风郡颇有地位,但这会儿的局势,咱们若想平平安安离开西疆,不管是去长安还是去南风郡,没有正式的军队护送都是不行的。这事儿爹爹怎么办的来?”

    “你爹爹办不来,不是还有徐家吗?”宣于冯氏反问,“宁威侯好歹是踏踏实实爬上过北疆统帅的,哪怕离开北疆多年,又怕被高密王还有孟氏猜忌,这些年都不敢跟旧部联系,然而袍泽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淡却的?这种事情请教他,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盛惟乔闻言吃了一惊,说道:“万万不可!徐世叔多年来战战兢兢,就是唯恐被朝堂斗争拖下水。这两年我们已经很麻烦徐家了,怎么还好跟徐世叔提这样的要求?”

    “心肝,你都是快要当娘的人了,敢不敢不要这么天真?”宣于冯氏闻言,不禁瞪了她一眼,嗤笑道,“你也知道这两年徐家帮了咱们不少忙,尤其对你跟密贞的事情,简直当自己儿子女儿似的上心啊?”

    “这么着,这会儿说他们没站队密贞,谁信?!”

    “回头要是密贞赢了也还罢了,要是密贞失败,你那个公公也好,孟氏也罢,你觉得他们会对徐家有什么好感?”

    “既然如此,这该求助徐家的时候,为什么不?”

    “毕竟大家现在其实都在一条船上,他们帮你,等于帮自己,不是吗?”

    “这……”盛惟乔迟疑了会,不得不承认宣于冯氏说的有道理,不过她又提出疑惑,“那还给南风郡写信做什么?徐家人这会儿都在长安啊!为什么不直接给祖父写信?说起来盛家同徐家的交情,还是祖父那一辈开始的呢!而且爹爹接到信之后再辗转去联系徐家,来来回回还不知道要多少日子,忒是麻烦!说不准,反而会误事?”

    宣于冯氏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姨母教你一个乖:如果你碰见了攸关生死的大事,能够求助的人,有远有近,有亲有疏,记住!不管你信任的人是几百个还是几千个,一定要找你最最信任、任何时候都排在第一位的那个!总结一下的话,就是不要拿你自己的命去冒险!哪怕是一丁点的险!”

    “长安的祖父也是我嫡亲祖父啊!”盛惟乔有点哭笑不得,“您这话说的……虽然祖父确实没有爹爹宠溺我,然而打小也是很疼我的。您这么一讲,倒仿佛他老人家在我的事情上不会尽心一样了!”

    宣于冯氏道:“但事实就是,你祖父有好几个孙子孙女,但你爹娘就你一个女儿。所以你祖父即使重视你,却更要站在整个盛家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你爹娘?只要你好好的,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是以他们一定会穷尽手段帮你。”

    盛惟乔道:“唉,我就是担心这个!元儿还那么小,盛家的情况姨母您也晓得,我那三叔跟三婶人不坏,就是正经事情都指望不上什么的。如今祖父祖母还不在南风郡,我爹娘他们一准儿是忙里又忙外的,您说我怎么忍心叫他们这种时候还要继续替我操心呢?”

    “你这个账算的!”宣于冯氏无语道,“你只想着怕他们操心,所以这么要紧的时候都不跟他们求助,怎么就没想过,如今的难关不是你我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够度过的,万一你没什么事情还好,万一有个好歹的,叫他们怎么过?”

    “你这想体恤他们,难道不是应该首先保证自己好好儿的吗?”

    见盛惟乔张了张嘴却没作声,显然是被自己说服了,宣于冯氏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得意:她其实是故意想离间盛惟乔同盛老太爷的祖孙之情的。

    这倒不是宣于冯氏知道了盛老太爷在长安为了家国大义把嫡亲孙女儿包括她这个儿媳妇的胞姐给卖了的消息,主要是旧恨。

    嗯,就是之前容睡鹤还叫盛睡鹤时,宣于冯氏是冯氏的娘家人里最热衷最积极最迫切要铲除妹夫的“外室子”,保障自己胞妹跟外甥女利益的人。

    而那时候对容睡鹤百般维护,重点是在冯氏怀盛惟元时、嘴上不说,但行事却无不透露出对冯氏、对冯家的不信任的盛老太爷,自然是宣于冯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彼时的冯氏母女也是这个态度,甚至冯氏为了防止宣于冯氏趁容睡鹤远赴长安赶考之际下毒手,不惜让盛惟乔陪容睡鹤同行,但宣于冯氏舍不得责备妹妹跟视若己出的外甥女,满腔怒火跟委屈,不找盛老太爷找谁?!

    这会儿有委婉说盛老太爷不可靠的机会,宣于冯氏才不会放过呢!

    “然而徐世叔毕竟已经不在北疆统帅的位子上了。”盛惟乔不知道姨母的小算盘,还在认真考虑着正事,“就算他还有些忠心的部下,如今不是在怀化将军麾下,就是在孟伯勤的手底下。哪怕他们愿意为徐世叔出力,却也未必能够前来西疆啊?”

    宣于冯氏道:“这个问题就让行家去伤脑筋吧,毕竟宁威侯行伍出身,在北疆混了那么多年,眼下咱们这处境要怎么办,他应该比咱们有法子。”

    姨甥俩商议到这里,两人都有点乏了,遂散了,各自去梳洗休憩。

    晚上容睡鹤忙到半夜才回后面,盛惟乔正好一觉醒来,就跟他说:“刚才白天同姨母说了离开西疆的事情,姨母说不如写信问问爹爹可有什么建议?因为即将抵达的北疆军毕竟是怀化将军给你的人,又是有将领统帅过来的,这显然就是打算在西疆建功立业。这情况却打发人家护送我跟姨母回长安或者南风郡,怀化将军知道了,没准以为咱们对他有意见,又或者是故意防着他的人呢?”

    容睡鹤说道:“要是防着他,还能让他的人护送你跟姨母?毕竟你可是我的心肝,谁拿住了你,岂非就等于拿住了我?”

    “然而姨母觉得不妥。”盛惟乔笑道,“反正北疆军没到,要走肯定也要收拾下东西……我已经答应姨母给南风郡传鸽信了。”

    “传就传吧。”容睡鹤笑着道,“多个人替乖囡囡考虑总是好的,只是乖囡囡注意,千万别走漏了风声才好!”

    他想了想又说,“不管最后是谁护送你们动身,我都打算让阿喜跟着你左右。我知道他性子使然,不是那种会讨人喜欢的。不过乖囡囡,他武艺是整个玳瑁岛除了我之外最高明的,尤其擅长潜伏刺杀,之前孟家乾遇刺,就是他去做的。孟家乾险些当场身死,阿喜却是平安无事、全身而退,足见实力!”

    “最重要的是,他对我足够忠心!”

    “我不能亲自陪你回去中原或者南风郡,也只有他在你身边,才能够放心!”

    “……他确实一向对你足够忠心。”盛惟乔想了想,幽幽道,“但是,你确定你让他一直这么给我当侍卫,他还能继续对你忠心?!西疆接下来太平的可能确实不大,然而我跟姨母这种弱质女流也还罢了。对于你,还有阿喜这样有本事的人来说,可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啊!”

    “连远在北疆的怀化将军,都特意送了将领士卒来西疆呢!”

    “你却让阿喜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就算他跟你一块儿长大,对你向来忠心耿耿,可是这样断他前途,他岂能没有委屈?”

    容睡鹤温和道:“乖囡囡,你莫忘记,你此番离开西疆最重要的缘故,就是怀了身孕。正如你之前所言,我这会儿的情况,有后的消息,必然能够鼓舞人心!如此,就算我不提,只怕阿喜也会找我主动领命!”

    又说,“何况我最近本来也打算派他走一趟长安……长安那边出现了变故,我自己脱不开身回去,需要派遣阿喜这样的得力下属回去主持一下大局。”

    盛惟乔闻言,这才道:“如此也好。”

    虽然觉得公孙喜冷冰冰的,确实不那么讨人喜欢,不过危机四伏的归途上,有这么个人在侧,心里多少更踏实点。

    再说她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可没有觉得公孙喜对自己不热情,就讨厌到了不想看见的地步。

 第一百四十章 但密贞不长眼睛啊!

    夫妻俩议定了让公孙喜护卫盛惟乔离开西疆的事情后,次日容睡鹤就唤了公孙喜到跟前,叮嘱此事。

    正如他所言,平时对盛惟乔态度冷淡的公孙喜,这次毫不迟疑的答应了这个任务,且保证无论如何都会让盛惟乔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

    这番经过叫盛惟乔知道后,同宣于冯氏一块儿督促贺宴的操办时,随口说了起来:“我总觉得他这次答应的这么爽快,八成是我母以子贵呢!”

    话出口她就懊悔了,因为宣于冯氏在涉及到她跟冯氏的事情上素来狠辣,之前心心念念想弄死容睡鹤,就是个例子。

    如今叫这姨母知道公孙喜对自己不够恭顺,谁知道宣于冯氏回头会做什么?

    果然宣于冯氏立刻问:“这个阿喜,据说是跟密贞一块儿长大的,感情深厚?既然如此,为什么密贞不留他在西疆做帮手,反而让他跟着你左右?说句不好听的话,这阿喜同密贞年岁仿佛,还没娶妻,老是在你跟前,男女之防也是个问题吧?”

    “姨母,是这样的!”盛惟乔生怕她下一句就是“这小畜生胆敢让我的心肝不高兴,回头看姨母怎么帮你弄死他”,赶紧道,“他是密贞手底下武艺最高明的,这不密贞怕咱们离开西疆的路上不太平,特意让他随行护送吗?再者,密贞在长安那边的有些事情,也需要他去主持的。”

    又说,“他小时候的遭遇颇为颠沛流离,所以养就了沉默寡言的性子,不只是对我,对其他人也都是冷冰冰的。也就在密贞跟前话比较多一点,然而大抵说的也都是正事。却不是故意对我不敬来着!”

    “这样啊?”宣于冯氏闻言,偏头想了想,忽然问,“那你没什么想法吗?”

    盛惟乔莫名其妙道:“什么想法?”

    “你们都下去!”宣于冯氏见状就是一皱眉,打发了左右,只剩姨甥俩了,便伸指去戳盛惟乔的额头,骂她笨,“既然知道这人在密贞跟前颇有地位,深得信任,又有真本事……你就没想过,好好笼络他?!”

    “我为什么要笼络他啊?”盛惟乔不解的问,“他对密贞忠心不就是了?”

    宣于冯氏恨铁不成钢:“你爹跟前的盛福,你娘跟前的细泉,你敢得罪?!”

    盛惟乔说道:“我没什么可得罪他们的地方吧?至于敢不敢的,姨母,难道不是他们不敢得罪我嘛?”

    “……”宣于冯氏无语了下,反应过来自己的妹妹妹夫当爹当娘都太过二十四孝,所以盛福跟细泉作为各自主子的首席心腹,别说依仗在主子跟前的地位给小主人穿小鞋上眼药了,那是唯恐盛惟乔哪天看他们不顺眼,一句话干掉他们大半辈子的辛苦还差不多!

    意识到自己打错了比方,宣于冯氏定了定神,说道,“那么池作司呢?你看长安上上下下的贵妇,多少人论品级论尊贵论身份不比池作司高?为什么到了馨寿宫,看到池作司时,一样要恭恭敬敬、想方设法的套近乎?”

    “那是因为她们的身份地位没有太后娘娘高。”盛惟乔理所当然道,“所以见了太后娘娘的人当然要客气了!但是我跟密贞向来平起平坐,密贞跟前的人我不会轻贱,却也没必要故意讨好!我自己有人手,平常原也用不着麻烦密贞那边的人!就算是密贞这会儿为我离开西疆打算派人,那也是他的吩咐,回头那些人做好了事情,自有他去奖赏!本来夫妻一体,他的人我虽然不能说越过他随意使唤,可也没必要去拉拢吧?”

    “之前这益州前任刺史,那个老色鬼,不是看中了我从长安采买的家伎,赖着非要密贞把那家伎给了他才肯走吗?当时密贞懒得跟那人啰嗦,直接答应了。那家伎本来是我的人,密贞做了这个主,我不是也没跟他计较?”

    “这会儿你们两个好的蜜里调油,彼此的人手互相不区分也还罢了。”宣于冯氏沉着脸,“以后呢?以后等密贞到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时候,你就算做了皇后,难为还想跟他一块儿上朝听政去?”

    “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跟密贞的嫡系心腹,尤其是阿喜这种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心腹处好关系,有多重要了!”

    就举例,“数百年前的一位开国之君,也曾动过先帝的念头,就是废弃元后所出的孝顺但平庸的嫡长子,立宠妃所出的聪慧年少的幼子,后来那元后跪求开国功臣,到底拦下了此事!你自己设想一下,倘若那元后给那些功臣的印象很不好,没人帮他们母子说话,宠妃之子践祚后,怎么可能留下嫡母以及嫡兄的性命?!”

    “………”盛惟乔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姨母,您想的实在太深远了!”

    宣于冯氏有点恼火:“你怎么跟你娘一样的死脑筋!一点儿都不懂得未雨绸缪!”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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