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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来替你收尸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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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元雅当下就把蓄积的那气大口大口呼出,幸好师父提醒,不然她自己胡乱来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自己还是不练得妙,要把练小命呜呼了可不划算。
  下一刻就把练功的事情抛之脑后。
  “师父方才睡得可好?”她笑容满面地问,“我见你脸色从容,定是梦到开心的事情了吧。”
  师父目光垂下,没有看她。
  深不可见的山谷,幽然回响着风声。
  他沉吟自语,“很快就要结束了。”
  很快就要结束?师父这话什么意思?元雅疑惑地想了想,顿时好像领悟到了,竖起一指,扬眉道,“师父说得对!就要结束了!以后我,二师姐,大师姐都会过来陪着你,师父很快就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
  师父冷冷地打断她,“不必。”
  “你们不必再乱想法子,已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他站起了身,又道,“小雅,早些回去休息,为师今晚不在这静坐。”
  什么?
  师父不在这儿,那要回去山谷练剑吗?不,不能让师父一个人!
  元雅好不容易爬上山,能陪师父一起,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她心里暗自思考要如何拦住他。
  师父见她不动如山,便道,“需要为师送你一程?”
  元雅眼前一亮,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这里夜深漆黑,独自下山太危险了!劳烦师父送我回去啦!”
  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师父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放心,师父答应你今夜不练剑。”
  元雅将竹笼收好背上,立刻追了前去,“真的吗?”
  “为师从不开玩笑。”
  对哦,师父从不开玩笑,他说不练肯定就不练的。元雅放下心来,便随着师父一起下了百慕之巅。
  有师父罩着,下山简直如腾云驾雾,顷刻间就从百慕之巅出来了。
  幽深的山路同往住处,元雅紧紧跟在师父的后面,
  及至门前,师父停下脚步,元雅才恍然抬头,这么快就到了吗?
  “小雅。”师父轻声唤了声她的名字
  “在!”元雅立马应道。
  师父注视着她,叮嘱道:“这几日好好休息。”
  她心里一阵暖意,师父在关心她!自从上次陪与他在百慕之巅通宵后,第二天就有些精神不济,原来师父都知道!
  “师父也要好好休息!”元雅露出大大的笑容,用力地挥手和他道别,“那我先进去了,希望师父今天能做一个好梦!”
  师父颔首,示意她快进屋。
  元雅恋恋不舍地望了最后一眼,然后步伐轻盈地欢快地跑了进去。
  *
  当天晚上,她睡得很香,也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是一大片金黄的向日葵地。
  一个四、五岁的年幼小女娃,手执着一朵小向日葵,从花海中探出头来。
  “大哥哥你迷路了吗?”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闯入她花田的高大的男人。
  他青衣素袍,背上负长剑,一脸的阳刚正气。
  “是的,我迷路了。”那男人朝她微一笑,道,“这里地势迷乱,不知何处能通往太魔山。”
  “太魔山?”她仰起头,问道,“大哥哥去太魔山做什么?”
  高大的男子蹲下身子,目光与她平视道,“我去找太魔山山上的魔教教主。”
  他看着她乖巧可爱,柔声又道,“小妹妹你呢?一个人在外面,可是也迷路了?”
  小女孩一笑,“我怎么会迷路?”
  她拨弄着手中的向日葵,花瓣一片片相继飘落在了地上。
  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所有的金黄的花瓣都掉完,只剩下一顶光秃秃的花盘,她往地上一丢,笑道,“大哥哥,我带你出去吧。不然光这片花海,就不知要走到何时。”
  男人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有劳小妹妹了。”
  “小雅。”她背着他道。
  嗯?
  “我叫小雅,不叫小妹妹。”
  元雅被那一声“小雅”猛然惊醒,顿时脸红到了耳根。
  天呐,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那人,那人分明是,分明是师父啊!
  一定是这几日陪着师父时间长了,一直见他,心里竟生出了不该有的念想来。
  师父还特意叮嘱她,好好休息好好睡觉的,她怎么就胡乱做了这样的梦。
  梦里,师父还那么年轻,还对她笑,真是!元雅感觉自己要爆炸了,竟然梦到师父!
  害得明日她都不敢直面师父了,她赶紧摇头,摇头,忘掉,忘掉!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叫什么梦?

☆、夜惊

  接下来的两天,不知是元雅躲着师父,还是师父躲着大家。总之,上完早课之后,他便匆匆离去,不做逗留。
  元雅趁着夜深爬上百慕之巅,也未见师父的踪影。
  师父去哪了呢?她心里起了疑心,但又安慰自己道,师父许是想通了回去睡觉了。
  如果是那样就真的太好了。
  元雅一个人慢悠悠地从山上下来,夜路漆黑,她不敢走太快。
  要是二师兄这会儿在就好了,二师兄主意多,总能想到好的办法。
  一想到宋词,元雅不禁一笑。不知他在外面过得如何,二师姐还担心他被人欺负,她看啊,二师兄不欺负别人就是大发善心了。
  他们约定,一有师父的消息就传信的,可这过了半个月也不见有动静,看来也是毫无进展。
  不知不觉,元雅已经走出了百慕之巅。她回到房里,一身疲惫地躺下。
  师父啊师父,究竟什么时候你才能开心起来呢?要是你能像在梦里那样笑该多好!
  元雅迷迷糊糊地睡了没多久,就恍惚察觉到脸上不适。左滚右滚,翻了个身,也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
  谁在拍她?
  不要拍脸啊,痒!
  元雅朦胧睁眼,就见一个白衣黑发的人影笔直站在在自己身旁,详细一看,吓了一跳。
  她瞬时跳下了床,结巴道,“师父……你怎么会在……在我房里?”
  师父别过眼,声音清冷道,“先把衣服穿好。”
  元雅低头一看,呀!自己脱了衣服睡的,情急之下跳出被窝……就被师父给看到了。
  她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好,又问:“师父这么晚,找小雅是有何要事吗?”
  师父没有回答,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像是刚练功完的样子。
  “随我来吧。”他道。
  说罢,师父径直走出了门外,不带一点儿声响。
  元雅很快跟了上去,师父走得不快,她正好能一步一个脚印,踩在他的上面。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距离二师兄下山已经半个月了,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元雅帮不上忙,内心不免有些叹息。今天也不知道师父主动来找她所为何事,自己浑浑噩噩下去也不是办法。
  “师父,我们这是……”
  她本想要问师父这是要去哪里,可抬眸一瞬间,她登时瞠目结舌。
  这里竟是墓地,师父曾带她来过的这个墓地!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师父说过的话。现下,那每一个字都在她脑里嗡嗡回响。
  “小雅你资质太差,悟性太低。”
  “日后替师兄师姐收尸的事情,就交由你做吧。”
  “教规你忘记了?”
  “凡百慕教弟子十八岁前,须向师父挑战剑术,若未能打败师父者则出师失败,将永远葬于百慕山。”
  元雅愣是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
  师父如今又带她来这墓地,她一想到就觉得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脚下亦如有千金重,迈不开。
  “师父……”她笑不出来,勉强道,“我想起来晚上没吃饱,现在肚中极饿,容我先回去吃上一顿吧。”
  师父怎会不知这是她的借口,他望了望不远处的墓地坟头,幽幽道,“大师兄尸骨未寒,你忍得下心便走吧。”
  什么?!大师兄尸骨未寒!!
  元雅闻言惊恐不已,她不知可否地,目光也瞟向了师父的左侧。那里是荒凉的墓地,上面坐落着一个个包谷的小坟头。她四下寻找,却并没有找到大师兄未寒的尸骨,都是些旧坟。
  元雅稍稍舒了口气,哭笑不得,“师父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好吗?我胆小,禁不住的……”
  她说这话时有气无力,都是被师父吓得。
  “谁与你玩笑?”师父正声道,“为师从不开玩笑,你没见到他,是因为他还在那房里。”
  他伸手一指,就是墓地旁的一所茅草屋。
  元雅心又一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师父说的煞有其事,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你不信?去房里一看便知。”师父看出她的疑惑,悠悠道。
  他的话音方落,只见元雅拔腿就飞奔向那茅草屋。如他所料,小雅一听见定会不顾一切地跑进去。
  师父也跟着走到门前,屋里元雅呆如木鸡。
  师父看了一眼,毫无波澜道,“为师要去挖新坟,这些小事就交给你了。”
  “你将他拖出来,洗好擦净,穿上寿衣即可。”
  元雅呆呆地愣在原地,震惊、惊恐,和……失望。
  对师父的失望。
  这些天她们师姐妹都在为了让师父不孤单、不走火入魔努力,他却视而不见。
  还是要这样一意孤行吗?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大师兄?”她失声哭了出来。
  “师父,你是怎么下得了手?”
  “这可是和我们朝夕相处的大师兄啊!”
  元雅掩面哭泣,身子缓缓地蹲下,地上横躺着的是大师兄一动不动的,尸体。
  师父说的没错,大师兄尸骨未寒。元雅蹲下时,还能感受到地上发出的微弱的热气。
  大师兄惊恐的脸上,两只眼睛瞪得特别圆,全是眼白。他恐怕也没有想到,师父当真会痛下杀手吧。
  他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柄玄铁重剑。
  他心爱的剑。
  师父依在门外,神情自若,丝毫没有愧疚,只有些刚激战完身体的疲惫。
  “我若不杀他,便激不起你们心中的恐惧,与恨意。若不这样,你们又怎会全力来杀我?”
  他语声轻盈,空远,置身事外,仿佛这不是一件事关人命的事情。
  “小雅,我曾几次三番令你拔剑,你可还记得?”
  “每次你都不忍心,或当这话是耳旁风。”
  “教规立下之时,就当知会有这么一天。”
  “下一个就是大师姐秦羌了,为了替大师兄报汉赋仇,她当会全力以赴吧。”
  师父的话里带着期待。
  大师兄和大师姐经常一起练剑,年龄也相仿!若是知道了大师兄惨死师父剑下,不知大师姐会是何反应?
  大师姐一定会全力以赴!元雅不作它想。
  她从没听过师父一口气讲这么多话,以前还想着他要能多和大家沟通交流就好了。
  可现在,师父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收尸

  师父没做久留,让元雅一人在屋子与大师兄的尸体一起,自己很快飞了出去,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当做坟头。
  临走前,师父对她说,“小雅莫要怕,记住为师的话,收尸的关键在于心诚。”
  心诚,这两个字他说得简单。
  她一直当师父是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的仙人,可今晚……师父是那样的陌生、残忍。
  他的人早已离开,那句冰冷决绝的话,却还在元雅的耳边回荡。
  “我若不杀他,便激不起你们心中的恐惧,与恨意。若不这样,你们又怎会全力来杀我?”
  惊恐与恨意,师父你做到了。
  明明前几日,她还因能有多些时间与师父相处而兴奋不已。今夜,师父的一个冰冷无情的眼神,就令她痛心疾首。
  师父几次三番让她拔剑,她也几次三番与师父说过,会陪着他、会让他开心,忘掉以前那些烦恼的事情。
  他也都当成了耳旁风,一意孤行,执意要大师兄性命。
  她本还心存侥幸,想看看地上的尸体是不是大师兄,师父或许学了易容术来骗她。可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那人确实是大师兄没错,只肖看一眼那剑便知。百慕山的弟子个个练得一身好剑法,大师兄的爱剑是一把玄铁长剑,平时都是剑不离身。
  大师兄死得并不安详,这让元雅对师父的恨意又加深了。他或许只是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和师父比试武艺,拿出了他浑身解数与力气,却没想到,师父这一次却一剑要了他的命。
  谁也没有想到,师父真的狠心下得去手。
  大师兄的胸口因剑伤映得通红。
  元雅被那触摸惊心的红艳震慑道,手臂颤颤发抖。
  师父说,身上有了脏渍入了地府不好轮回,得擦拭干净。
  她本僵住的身子恍然一动。她终于也意识到,大师兄已死,自己再难过也得忍着。总还是得有人替他清理,替他收尸,替他入土为安。
  她看了看周围,这茅草屋里,摆放着师父那一日给她看过的各类工具,都是收尸要用的。
  师父果然精益求精,追求完美,就连收尸的器具他都准备得齐全了。
  元雅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她最怕的就是那根粗大的银针,师父没有食言,给大师兄留了全尸。让她不用在这个幽深昏暗的夜里,独自一人,抱着大师兄的尚有些余温的身体,替他缝补肉。身。
  元雅直起身子,去将白绢取了下来,先替大师兄将那长剑反复擦拭干净。
  一会儿入土,她肯定是要将这剑也一起埋葬的。在黄泉之下,好让大师兄能与剑相伴。
  然后是头面部,他的双眼还瞪得很大,很圆。
  元雅一想大师兄“死不瞑目”,顿时鼻子一酸,终于没忍住留下泪来。
  “大师兄,你且安息吧,不要怨师父。”
  她抽泣着,手掌还是颤抖的,轻轻抚上大师兄的脸,替他合上眼睑。
  “不要怨师父……”
  “师父说,他曾一念之差,杀了许多无辜的人,从此便有愧于人,不愿苟活于世。”
  “师父说,十年的时间他已然分不清善恶,只想百慕教的弟子能有一日将他终结。”
  “师父他……他被心魔所困……”即使是朝夕相处的弟子,十年养育的弟子,他也毫无留情地痛下杀手。
  元雅本想替师父辩解,希望大师兄在黄泉路上不要怨恨师父,师父只是……只是也有自己的苦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元雅说着说着,却发现自己根本辩解不下去,根本辩解不了啊!师父杀了大师兄……师父真的杀了大师兄啊……
  要怎么才能不恨他呢?他一心求死,竟不顾其他人的性命,枉自杀害。
  这样的师父已不是人,是魔啊!
  被心魔控制的魔。
  * * * *
  一会儿的功夫,师父已经将葬身之处挖好,他笔挺地站在那墓地中央,身旁是一堆堆的坟头。
  元雅按照师父的收尸标准,把大师兄背在肩上,一出茅草屋,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大师兄反着穿好了寿衣,师父一眼就瞧见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小雅果然没令为师失望。”他道。
  元雅没有看他,也没有回话,这样的师父令她觉得陌生。
  他不是师父,他是被心魔控制的魔。
  元雅也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只是将大师兄放倒在地。
  师父见状也没再多言,他一掌发力下去,大师兄便被稳稳地移到了土坑中的棺材之内。
  他又一蓄力,正要将棺木的盖上,就听见元雅大叫了一声,“且慢!”
  棺木合上那一刹那,元雅想起大师兄的剑还在草屋之内,便飞奔了回去要将那剑拿来,与他同葬。
  大师兄那剑是玄铁所铸,少说也有百八十斤,元雅须用上两只手臂才能将其抱起。
  师父见她踉踉跄跄地,抱着重剑从茅草屋出来,决定出手相助。他的大掌刚要扬起,就见元雅一个旋身背了过去。
  “不需要!”她的目光坚毅,咬牙道,“大师兄的剑你碰不得!”
  师父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他便悟了过来。
  之前他曾对她说过,人一旦做了错事,手是如何也洗不干净了。
  若是陈年旧事尚且不提,但亲眼见到师父将大师兄杀害,元雅心里不得不生起了隔阂。
  师父的手,不干净了。
  他只好讪讪地将手收回,见她步履艰难地抱着剑,左一步,右一步地,费了好久,才终于来到了墓前。
  随后入藏,合棺,下土,一气呵成。
  两人并肩而立,却一直再无言语。
  下好葬封好墓,师父挥挥衣袖便要离开,他走前冷冷道,“小雅你若还想悼念可继续留下,为师先行回去了。”
  元雅一刻沉眸,从背后叫住他,“师父,你收手吧。”
  说出这六个字,元雅费了很大的力气。
  “让为师收手不可能。”师父回答得干脆决绝。
  元雅凝眉,痛心道,“大师姐,二师姐,还有其他师兄弟,既然都打不过你,师父你又何必一试呢?”
  师父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他目光空远道,“明日,百慕教的众弟子都会知道汉赋的死讯,不逼一次,你又如何知道没有可能?”
  

☆、报仇

  百慕山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
  元雅失魂落魄地回去,毫无睡意,愣是睁眼到天明。
  太阳一如既往地升起,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大师兄不见了。
  元雅躲在被子里没有去上早课,昨夜一事,她不知当如何面对师父,更她害怕见到师兄师姐们的目光。他们要是知道是她亲手将大师兄埋了,不知会如何看她。
  百慕山不会武功的就她一个人,为什么死的却是大师兄?
  她一个人偷偷地哭起来。
  自己好没用,一早知道师父的动机却没有能力阻止。也不会武功,要是她会武功,就能早些和师父交心,早些让他走出困境。
  以后该怎么面对师父?她也想给他找理由,师父不是坏人,他一开始就立下了这个教规,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可杀人就是不对啊!师父为什么一定要将大师兄杀死呢?他就是将大师兄废了武功赶下山,像二师兄一样也好啊,她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恨他了。
  元雅这样想着,忽然灵机一动,觉得她有必要阻止师父,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了!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让众弟子都逃下山去,大不了被废了武功;二是大家合力把师父给困住,将他关起来,直到他的心魔解除。
  他们单个不是师父的对手,但联合起来就未必了。
  此时,门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看样子,是师姐们上早课回来了。
  元雅赶紧从被窝里起来,迎了上去。
  大师姐秦羌一进来,看见了元雅,登时扑了上去,抓着元雅的衣服惊声问道:“他在哪里?”
  秦羌太过激动,元雅竟被她一把提了起来。元雅忍住要咳嗽的冲动,只道:“大师姐……二师姐……你们都知道了……”
  唐诗在秦羌后面进来,点了点头。
  元雅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昨夜师父喊我起来,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跟着师父去了那里,竟看到了大师兄……”
  秦羌和唐诗二人顿时连声问道:“你可看清那当真是大师兄吗?”
  她们显然同她一样,还抱着怀疑。
  元雅艰难道,“我确认过,是大师兄,他的那把剑还是我亲手下葬。”
  秦羌一听,顿时也像泄了气一般,脸色惨白。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元雅已经哭过一番,但见此情景,仍不免又掉下眼泪,“师父……师父已经不是我们那个师父了,他一心求死,草菅人命,不能再让他错下去。”
  “大师姐,二师姐,你们功夫好,不如齐力将师父拦住吧,不然教中弟子一个个都会受师父的杀害。”
  元雅把自己的想法和知道的事情一并说出来,希望大家此刻能同心,一致对付入了魔障的师父。
  不能让师父错下去。
  立下教规也好,一心求死也好,杀人就是不对的。
  唐诗心下同意元雅的话,又看了看秦羌,她和大师兄关系最好,此刻想必是最为难受、心痛的。
  而且,大师姐的年龄也将近了,如果不快快采取行动,那结局可能会和大师兄一模一样。
  只要大师姐也同意,再联合其他弟子,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胜算很大。
  秦羌脸色依旧惨白,但已经稍稍恢复了气色,她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说,“不,我要替大师兄报仇。”
  报仇?!元雅和唐诗闻言,皆为一震。
  大师兄都不是师父的对手,大师姐这是想要用什么方法报仇!
  秦羌解释道,“我要提前向师父挑战!若赢了,便是正大光明地替大师兄报了仇。若是输了,你们再来合计如何将师父拿下。”
  换言之,大师姐这话,她已不顾自己的生死了,她凭自己本事替大师兄报仇。
  元雅听了,颤颤发抖。
  若是输了……她岂不是还要继续为大师姐收尸?不,她不同意!
  * * * *
  另一头的青桐派。
  宋词放出的信鸽,迟迟未收到回应,心里便起了疑心。
  他和小雅约定过,一有任何消息都要相互通知,若是收到了他的来信,小雅不可能不会回信。
  他猜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信没有到达小雅手上,二是小雅出了意外。
  任何一种可能对他来说都是坏消息,身在山下的他不知道百慕山上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令他非常担忧。
  小雅一直以来有什么烦心事都会第一个和他说,如今他不在了,不知小雅过得怎么样。
  宋词在青桐派已经得心应手,只花了半个月时间就将那一派弟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大家对这个满脸笑容的“不速之客”大有改观,越来越多棘手的事情也会来请教他。
  宋词也只花了半个月,就觉得青桐派的生活无趣极了。
  江湖第一大门派,不愧是第一大,人多事多。不是些寂寞蒜皮的小事,就是阿谀奸诈的谄媚人事,和他想像中的江湖气息一点都不像。
  师尊左京鸿也是一个人才,能将江湖第一大门派硬生生地变成了江湖第一大机构。
  这里没有快意江湖的潇洒畅快,只有照章办事的各类流程。不过,也只有这样青桐派才能够稳定,够壮大。
  因为心里还挂念着百慕教,宋词还是决定偷偷山上去探个究竟。青桐派的弟子已经不敢拦他了,他完全出入自由。
  倒是百慕山,他却回不去了。
  他知道师父终日静坐在百慕之巅,有任何动静他一眼就能察觉。外人想要上山,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也就是为何十年来,山下百姓都当百慕山是个死山。
  宋词准备好了夜行衣,袖白雪,还有各类应对突发事件的小玩意。他的袖口,比元雅的小竹笼还丰富。
  东方升起了下弦月,夜幕慢慢降临。
  宋词在百慕山下抬头仰望,百慕山还是那个熟悉的百慕山,可自己却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
  当初他是多么渴望下山,没想到下山不到一个月就觉得山下无趣。
  唐诗说,内心不满足的人,才会想要更广阔的天地。宋词心中一时百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何心境。
  他被师父废除了武功,换来了下山的自由。
  师父也下了狠手,内力无法在他体内积淀,自己将终生无法再习武。
  今夜,不会武功的他,就要爬上高手云集的百慕山,他要告诉小雅师父为何立下这个教规。
  

☆、拦截

  宋词以前倒是没觉得百慕山的山有多高,坡有多陡。今夜再来一看,小雅每日能坚持爬百慕之巅令他心生佩服。
  如今他没了功夫,徒手上山,没过一会儿都觉得气喘吁吁了。
  望着遥遥不及的山路,他叹了口气,随后又一笑道,“自己作的死,无论如何也要走完。”
  艰险难不倒他,他总是一副笑脸相迎。
  月,升至当空,宋词爬了好一些时候,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人影背着他,笔直地站立。
  宋词不肖细看,目光只那微微一瞥,心中便大喊不妙。
  竟碰到师父了。
  他想要悄无声息地退下去逃跑,可师父并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
  宋词刚一个转身,身手敏捷的师父下一刹就出现在他跟前,挡住了他的退路。
  宋词挂上笑脸,故作淡定地和他打招呼,“师父……好久不见啊!”
  师父却不想和他套近乎,冷冷道,“我不是你师父。自从那一日你执意下山,我废除了你武功之后,便不再是你的师父。”
  宋词在师父面前一向没脾气,他露出乖巧的笑容,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即使师父将我逐出师门,弟子仍视师父为今生唯一的师父。”
  师父不为所动,态度还是冷冷的,“你当逐出师门是儿戏,我不是。”
  宋词心里一沉,他知道师父不是儿戏,不然他也不会下重手,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练武。
  师父那日废他武功,他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不舍,为什么师父转眼间,就又变得如此冷酷。
  宋词是个聪明人,今夜他上山,发现师父有意在此拦他,就已经料到自己飞鸽传书的信当也是被师父截了。
  他正要思考着如何绕过强大的师父,就听见师父先声道,“宋词,放弃吧。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接近小雅。”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不想毁了你。”师父的话里带着怜惜。
  宋词离他不到一臂的距离,他一旦出手,想要宋词的性命,轻而易举。
  宋词没有被师父的话吓到,他知道师父不忍心杀他,不然他要下山时也不会只是废他武功了。
  但一想到小雅,他还是害怕的。他微微颤抖道,“师父,那你就舍得毁了小雅吗?小雅到底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逼她?”
  师父怔了怔,“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宋词见师父这反应,便证实了他的猜测,“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小雅就是魔教教主元世天之女。而师父,你真正目的不是别人只是小雅。”
  宋词的话,给师父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十年了,终于有人跟他提起这个名字。
  魔教,他受困了十年的魔教。
  如果当年他没有一时被蒙蔽,就不会血洗魔教,也不会有这十年的痛心疾首。
  师父目光恍惚,他回忆起了那一夜,强忍着要爆发的冲动。
  他的脸上在冒汗,他的手上在冒汗,他的浑身都在冒汗。
  他整个人都在隐忍着,宋词从没见过师父这样。
  他的身体有无数股力量在外散,逼迫着他去舒展身手。他知道这些力量要发出来,一定会是一个惊心动魄、无人能敌的大招。
  可他同样也知道,这个无人能敌的大招,他酝酿了十年,每次都在忍不住的时候想要去练,却都会走火入魔。
  无法控制地,走火入魔。
  那一日他见小雅在吃草,小雅一脸委屈地问他,“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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