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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来替你收尸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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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师父的神情,已经没有一点惊慌、或者走火入魔的样子,和平时间见到的一样。不,比平时见到的还要温和!
“为师知道。”他微微点头,又道,“涂上药,你就走吧,为师带你出去。”
元雅心里不是很愿意走,脸上迟疑,道,“师父,你若有心事可以和小雅说。”
不要一个人,在这里练剑了。
如果今天不是她这么闯进来的话,恐怕也没有人知道,师父练功那么辛苦也很痛苦,甚至到了要走火入魔的地步。
“我想师父是太孤单了,可今后,你有我们呀!师兄师姐们也马上就长大成人了,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替你分担。”
“师父将我们养大,百慕教的弟子都把师父当做是父亲一样敬重。师父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不是吗?”
只要你愿意,我们都能为你分忧!
师父听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雅,而后,轻轻一笑。
“小雅愿意替我分忧?”
元雅十分肯定地说,“是!”
师父遂将长臂一伸,地上那把银剑瞬间被他握在了手里。
元雅来不及惊叹,就见师父已经将剑递到了她的手上。
师父沉声道,“为师每夜练功极其痛苦,实在不想再活在这世上。小雅你愿意拿起这把剑,将师父的性命终结吗?”
他说的非常正式,严肃。
元雅愣愣地摇头。
她顿时觉得这把剑有千金重,她一点也拿不住。
就算勉强能拿得住,她怎么可能会执剑杀了师父呢?不仅仅是她不会,就是其他师兄师姐们也不会呀,亲手杀了师父?怎么可能!
师父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释然一笑,“所以为师才立下教规,逼迫你们对我,动手。”
元雅听言一时哑然,不知道怎么回。
随后,师父将元雅送出住处,自己也没再回去,只身登上了百慕之巅。
元雅看着师父飘然单薄的白色身影,孤单地立在那山的最高处,特别落寞的感觉。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师父不是一早就去百慕之巅,而是整晚都在那里。
他若在山谷独自练剑,必定会被心魔所累,走火入魔。为了维持清醒,只好在百慕山的最高处,静坐,吹吹山间风,清醒。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一心求死的师父,每日练功痛苦到走火入魔的师父,要怎样才能化解他心中对死亡的渴望呢?
元雅心下一动,不顾夜已经深了,一步步又爬上了百慕之巅。
她要找师父问清楚,师父为什么一心求死?他的心魔究竟是什么。
师父见她上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元雅在师父身旁坐下,陪他一起感受着山风袭面后的清爽。
师父闭眸坐着,面朝那一片青翠的山林。如墨的夜幕笼罩下来,丝毫不影响他的心境。
元雅也跟着他的样,闭眸静养。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坐了许久,师父倒先开口道:“夜深了,小雅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早课。”
元雅回道:“师父明日也有早课,师父不休息我也不休息。”
师父道,“你不能和师父比,为师内力深厚。”
元雅倔强道:“师父也不能和小雅比,小雅年轻气盛。”
“随你吧。”
师父没再说话。
又静坐了一会儿,元雅见师父已经心平气静,自己内心也平静了许多,便认真地,声音轻柔地开口道,“师父,你在练剑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可以和小雅说吗?”
她的语气像是和他再谈论一件日常的小事。
在这山上坐久了,人的气质都不一样。元雅那么活蹦乱跳的人,和师父静坐一会儿,也感受到了内心不一样的平静。
师父闭着眸,语气也很平缓道,“小雅你想听吗?”
“恩,想听。”
“好,为师讲给你听。”
元雅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他不疾不徐,缓缓地开口,和他一贯的性子一样。
“为师年轻时,自恃一番武艺能惩恶扬善,造福于人。”
元雅点头道:“师父心善,武功又好,年轻时定是一个大侠!”
“不,为师一念之差错杀了很多人。”
“从那以后,每每独自练功,都会想到那时的大开杀戒,实在痛苦不已。”
“师父……”元雅听言,顿时愣住,她看着师父的侧脸,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师父缓缓侧过身来,也看着元雅,那眼里毫无神光。
“你道,为师还有何颜面,拥着这身武艺活下去?”
师父忧伤地发问,元雅能感觉出来,这问题恐怕每日每夜都在师父脑海里回荡。
“不是的……师父是好人,是很好很好的人,在小雅眼里,师父就是神,就是仙!”
真的!
师父微微摇头,“你道师父是好人,他人视我为恶魔。善恶一念之间,为师早就分不清善恶了。从此便不再下山,只盼着你们终有一日能出师。”
原来师父不下山是因为这个。
“到时,小雅你会替为师收尸吧。”师父忽然话锋一转,第二次在谈论自己死亡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记得先用白绢擦拭周身,寿衣要反着穿。”
他极其认真地说。
寿衣反着穿,归魂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日出
在百慕之巅看日出,是一种享受。
远处的山峦在飘逸的云雾中时隐时现,仰首观天,皓月当空。
前一刻还是夜色朦胧,下一刹整个天空的色彩就骤然起变。
金橘色的亮光逐渐放亮,沉沉的夜幕被一点点融化,晨日跃出云层,射出耀眼光芒。
元雅头一次看到此景,被那破晓的红日震撼,兴奋地呼喊师父,“师父快看!快看日出了!”
“好美啊!”
以前这个时候她都还在艰苦地爬山,哪有心思观赏,能不掉队就要谢天谢地了。
师父却波澜不惊,眼皮都没睁一下。他在这里看过数千次日出日落,早就心如止水了。
元雅却不是,她的兴奋还在,看着那红艳明亮的破晓之日,忽而有感道,“师父,小雅以后都陪你看日出吧!”
这样,你就不会独自一个人练剑,想到那些不好的陈年往事了。
现在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师父睁开了眼,怔怔地看着她。
元雅陪师父坐了一夜,清晨的光线照耀在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困意,忍不住打了哈欠。
她偷偷看了眼师父,师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困意,反倒因为第二天的旭日升起,而打起了精神。
白天,他是受人尊敬的武林高手,被一众弟子环绕着。
夜里,他是受尽煎熬的苦行僧,独自一人在山顶静坐。
这样的师父,令她好不心疼。元雅心里暗暗地想,以后不能把师父把当神仙看,她要把他拉下神坛。
恩,拉下神坛。
师父也是人。
“师父,以后我都会陪着你,你不用一个人练剑了。”
她又说了句,眼皮便实在撑不了,慢慢地阖上,头也跟着晃沉沉地垂下,没坚持住一下就睡着了。
最后一眼,她见到师父高大的身躯缓缓地站了起来。
师父慢慢走近她跟前,俯身,将沉睡的她一把扶起,揽起在肩上。
轻轻迈步到崖边。
“小雅……”
他呼唤她的名字,神情复杂地开口,又忍住了,声音细不可闻。
元雅睡死过去,自然毫无反应。
师父没再多言,带着元雅纵身跳下了百慕之巅。
很快,她被送回了住处休息,补觉。
于是,又一次误了早课。
其实早课于元雅而言,上与不上没多大区别,反正都听不懂。她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师父发呆,还有看着师兄师姐们练武,一脸崇拜。
*
接下来的几天,元雅清醒过来,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无所不用其极地缠着师父。
师父在哪她就去哪,一刻都不能让他单着。
师父知道元雅一直跟着自己,不想她担心,也没在她面前拿起过剑,就只在房内看着武功心经。
她惊奇地发现,师父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沉默寡言,有时甚至会自言自语!
以前就只在早课上呆呆地看他,觉得他是那么遥不可以及。
没想到私底下……
“师父,你已经洗了三次手了。”自从她进屋开始,师父的双手就浸在木盆中清洗。
见元雅来了,便拿起帕子来擦拭,问她,来找为师何事?
元雅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就是看看师父生活起居还缺什么,来给补上。
师父摇头说不缺,随后又不自觉地走到木盆前去洗手了。
元雅忍不住,只好出声提醒他,怕他真会一直洗下去。
他浑然不知,幽幽地说了句,“是么?为何为师总觉得这双手甚不干净?”
他叹了声,又回到书桌前,嘴里喃喃道,“人一旦做了错事,手是如何也洗不干净了。”
哎呦,这让元雅听得心疼又心急,师父怎还念及着旧事,要赶紧从那里头跳出才来对呀。
元雅连忙道,“师父,小雅给你讲几个笑话吧。”
以前她不开心了,二师兄都会给她讲笑话,还经常逗她乐。有二师兄在身边,她就不知忧伤为何物。
可师父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的笑话还没开始讲,师父就摆手道,“小雅你莫费功夫,为师见着你就笑不出来了。”
啊哈?
师父见着她就笑不出来了?难不成是因为她太……太丑了?
“师父……”元雅赶紧又道,“听闻山下有中神奇的易容之术,再丑的也能化成个貌美女子。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小雅这就去学来,博师父一悦!”
元雅说的神乎其神,师父看也不看她。
“你就是化成灰,为师都能认识。”
“化成灰……”元雅睁大了双眼,惊讶道,“师父你当真能认得化成灰的小雅吗?”
师父冷眼一顾。
“开个玩笑嘛。”元雅嘿嘿一笑,脸上那两只酒窝,便深深地刻了上去。
她见一计不成,心中又生一计,道,“师父,我觉得你得多出门走走。”
成日在百慕山里头,不是对着山,就是对着树,话都说不上两句,怎么可能心情好转?
是吧,是吧。
本在专心看书的师父,这时竟将目光移向她。
元雅心头一动,以为有戏。
“你想下山?”师父问。
元雅点头道,“恩,想和师父一起下山!”
“轻易下山是不可能的。”他的语气严肃起来。
“拔剑吧,赢得了师父,就随你下山。”
元雅瞬间失语。
只要师父一让她拔剑,话匣子就会被封死。
难道就这么无解了吗?元雅不甘心。
她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啊,怎么可能赢得了师父?
就算师父说她有天赋,只是忘了而已,但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想起来又得花多久能学有所成!
师父真是,仗着自己武功好,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
元雅这样想着,突然灵光一闪!
她是不会武功,可其他人会啊!
元雅当下即兴冲冲地去找了二师姐!百慕教中,就二师姐总是独自一人练剑,其他人都是会两两组在一起练习双剑合璧。
自从二师兄走后,二师姐更是埋头苦练,除了自己有些问题不懂会问她之外,别的时间她都沉默寡言,为武是道。
二师姐能和师父一起练剑,一定会很开心。
师父有人陪伴,就不会再胡思乱想,走火入魔了!
元雅觉得自己终于聪明了一回。
☆、魔教
话分两头,百慕山之外,被逐出师门的宋词却在青桐派非常吃香,尤其师尊对他更是爱不释手。
左京鸿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前半生一直被师弟天才般的武学才能压制着,一心想要胜过他,过得特别不顺心。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连天才师弟也教不了的人来投奔他,关键这个徒弟还是这么聪明,一点就通,比起青桐派的其他弟子来说,段位简直不在一个层次。
这感觉,左京鸿做梦都要笑。
他一定好好培养,让师弟知道,同样的人在你手里就郁郁不得志,在他们青桐派就是如鱼得水!
宋词觉得很奇怪,他开始以为青桐派的这个师伯将师父视为死对头,又是对他和小雅下毒的人,应当是个狠角色。
他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些功夫和他周旋,没想到他却是像老顽童一样,把他当做自己的宝贝徒弟,每天对他嘘寒问暖,生怕他在青桐派受到欺负。
宋词笑出声来,“他们怎么可能欺负得了我?”
左京鸿却煞有其事地说,“怎不可能?你要知道嫉妒是会令人疯狂。”
青桐派突然出现这么个深得师尊喜爱的人,众弟子自然会对他心怀嫉妒,更甚者还会生出将他置于死地的念头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左京鸿是深有感触。
当初小师弟叶卿鸿就是这么个才艺出众,得众人的喜爱,引起了他这个大师兄的不满。
大半辈子过去了,只要是和叶卿鸿有关的,他都不自觉地要去一较高下,实在较不了高下就除掉!
现在他对宋词也是,一定要保护好,不能让其他人心生恶念,毁了他。
更何况宋词还不会武功!哎呦,他的保护欲望更强了。
“师弟也真是,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他试了很多种方法,都不能让宋词恢复习武的体质,内力在他身上根本留不住。宋词自嘲道,“这下恐怕连小雅的花架子也比我厉害了。”
不过,好在宋词聪明,他开始潜心钻研起各种防身的兵器来。他给自己做了一个特别精致小巧的折扇,扇子内藏机关,有锋利暗弩。
他给这个折扇起名叫袖白雪。藏于袖中,一旦触发,十丈之内,百发百中。
左京鸿一听这名字,哼哧道,“江湖中人率性随意,你竟然和师弟一样,专爱搞些风花雪夜的名字。”
他就不能理解了,叶卿鸿怎么就给他的徒弟们起了一个个文艺骚气的名字。
唐诗,宋词,秦羌,汉赋。
打架是靠吟诗作对的吗?
宋词呵呵一笑,“大师伯这就你不明白了。师父说我们一辈子习武,和兵器打交道,名字就该文气点,不然真成武大粗了。”
左京鸿不屑道,“老夫不在乎。”
“是是是。”宋词笑着回应,他尽量不和他争辩。因为凡是只要扯到师父,这个左京鸿总是能有一百种办法和师父对比。
宋词不再和他纠缠,径直朝藏书阁走去。
他入青桐派的目的可不就是要一探藏书阁吗?
既然他和小雅在山下问了一圈,都没有人知道百慕教,也没有人知道师父的名字,那十年前的事情定是被人有意抹去了。
若江湖第一大门派的藏书阁中也没有记载,也就只能在这个师尊口中套话了。
他现在出入藏书阁如入无人之境,哪还用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
宋词在里面翻了一整日才发现十年前,有关“魔教”的只言片语。
原来十年前,江湖上不是青桐派一家独大。与青桐正派相对应的是,掌控整个南部的魔教。
但一夜之间,魔教全教被灭,青桐派一跃而上,成了江湖第一大门派。
宋词的直觉告诉他,魔教被灭和师父一定有关系。
宋词继续看下去,发现记载的魔教之所以为魔教,是因为他们善用各种毒,而不是正大光明地比武练剑。
武林正派人士自然要诛杀他们。
这时,左京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抢过宋词手中的书,道:“这些陈年旧事不看也罢。”
过去了就过去了。
宋词可没打算就这么翻过去,他反问道,“大师伯,我若没记错,你现在也是善用毒的高手呀?”
若是会用毒物就是魔教的话,青桐派也好不到哪去吧。
“那不一样。”左京鸿一口否定,和魔教划清界限,“老夫是刚柔并进,对魔教,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当年的魔教用整个阴湿南部为腹地,专门培养各种毒物,教内的弟子不以强身健体为目标,反倒是一心在专研怎么研制出比别人更强的□□,如何在下毒的时候让人毫无差距,防不胜防。
这样的邪教组织出现,自然要得而诛之。
宋词心中怀疑,若真是这样,青桐正派大胜魔教,本可大书特书,为何世人却显少知道这段往事?
带着这个疑惑,宋词趁左京鸿不在,又跑了趟藏书阁,找回那本被他抢去的未看完的书。
翻过那一页,上面的记录让宋词瞠目结舌。
果然和师父有关!
当年青桐派少侠叶卿鸿只身南下,凭一人之力血洗魔教,令魔教一夜之间荡然无存,教主元世天与叶卿鸿大战三百回合,最终还是不敌惨死叶卿鸿剑下。
这段记载,让宋词双手不禁颤抖起来。
元世天!他死死地盯着这个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魔教教主会是这个名字?
十年前,师父灭了魔教之后,没有回青桐派邀功,反而在那之后选择隐居了深山,这令人费解。
他以一人之力替江湖除害,若是回青桐派,师尊掌门之位非他莫属。可他却特意挑选有天赋的弟子上山,立下教规不出师就不下山。
这教规更令人费解,十八岁之前若出师失败,将永远葬在百慕山。
他非要下山,师父不忍杀他,就被废除武功,驱逐出师门。
为什么一定得把他们困在百慕山?
这一系列的事情串起来,令宋词不由联想到师父所有做这些的真正意图。
偏偏小雅不会武功……偏偏小雅百毒不侵……偏偏小雅也姓元……
宋词不是要妄自猜测,而是他不得不去想。
这一想,令他心头一凉。
他还道师父给他们一个个起了个好名字呢,恐怕……恐怕,百慕教众弟子,真正有姓名的只有小雅吧。
其他人都捡来的。
☆、信鸽
宋词把自己的猜测写下来,飞鸽传书到百慕山上。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师父可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宋词与小雅早就约定,山下有任何消息都飞鸽传书告诉她。
可惜,信鸽刚飞上百慕山,就被师父一手给抓了起来。
他终日静坐在百慕之巅,来来往往的飞虫鸟兽他比谁都更清楚。信鸽一只脚上绑着纸张,飞行的声音与节奏和正常的不一样。
宋词再聪明也没有想到师父耳的朵灵敏到这个程度吧。
师父将信纸拆开,大致看了眼信中内容,发现是宋词写给小雅的,他不禁又看了一遍,顿时脸色一凝,眉头蹙紧。
看样子宋词已经知道了,那留给他的时间已不多。
“师父!”
这时山下传来元雅一阵的叫唤声,他的思绪立即被拉了回来。
当下大掌一挥,顷刻间,宋词的飞鸽传书就被粉碎地满天飞扬。
风一卷而过,纸碎吹便遍了整个山谷。
“师父,我和二师姐来找你练剑了。”元雅的头首先在视线内冒了出来。
“胡说,分明是你强拉我来的!我才没……”唐诗一脸不情愿地被她拉在身后,强行拽上了山。
但看见师父笔挺地站在山崖边上,唐诗顿时没了脾气,和元雅一起恭敬地叫了声“师父”。
请示过后,元雅立马转过身子,背对着师父,双手合十地朝唐诗央求道,“二师姐……你就帮帮师父吧……他一个人练剑会死的。”
唐诗默声片刻,才松口道,“那……那事先说好都是为了师父,可不是因为我要找师父练剑的。”
她才不想被其他弟子说成是故意找师父“开小灶”,她的成绩要自己努力修炼而来。
元雅露出殷勤的笑,“是是是,二师姐最好了!我们都是为了师父!”
说罢,挽着唐诗的胳膊,一齐朝师父走去。
师父虽然一眼就看出这都是小雅搞的小动作,但对来找他练剑的弟子来者不拒。
他确实也非常需要一个好的对手。
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练剑也确实太痛苦了。他深知没有对手是多么的寂寞,所以一上山的时候就把弟子们两两分好,年龄相仿,名字相近,又一起长大,以后定能相互扶持。
其他弟子都好好的,没想到出了个不爱学的宋词和元雅。
他们倒是经常混在一起,让唐诗每日只能独自练剑。
唐诗起先还有些别扭,但一拔出背上的剑,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眼里,瞬间只有师父和剑,再没有其他。
师父很是欣慰,看来她已经耐住了寂寞,凭一己之力,练成了两个人的双剑合璧。
这个发现令他眼前一亮,迫不及待也拿起了剑。
唐诗更是兴奋不已,哪还有方才的扭捏。
她一飞而升道,“师父看剑!”
此刻正是日落时分,夕阳落在百慕之巅上,金灿灿的余晖铺满了整个山头。
师父的脸上也瞬间有了万缕光辉,他在空中连翻数次,以躲避唐诗的攻击。
“很好,又更快了。”他的眼里流露出欣喜之色。
元雅见师父和二师姐火热地切磋起来,心里开心极了。
早就要叫你们一起练剑,不然两个人都是孤孤单单。
元雅看了一会儿,估计着他们正打在劲头上,一时半会儿切磋不完。她悄悄地退了出来,望着那快要下山的太阳,挥了挥手,“明早见哈!”
她微微一笑。
她得趁着二师姐拖着师父的时间,赶紧下山回去补觉咯。休息好上半夜,下半夜才能有能精力陪师父看日出!
这么一想,元雅心里美滋滋的。二师兄不在,她也可以把事情安排得妥妥的!
*
太阳落山之后,夜色不久便弥漫开。
百慕山静谧安详。
下半夜,元雅准时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装备好上山的物品。
别人小竹笼里装的是心经剑谱,元雅的小竹笼里却装满了各类杂物,护膝护手的棉包,专治跌打损伤的百花玉露膏,长距离跨越的麻绳,防身用的弹弓应有尽有。
功夫不够,东西来凑。
这会儿又还加上御寒的织物。半夜的百慕之巅,有点冷。
前天早晨被师父送回来,她就差点受凉,幸好有师父运内力给她,才不至于身子冰冷。
今天晚上,她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出门前,元雅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所有的东西,很好,一个不落。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不能吵到其他人。
“站住。”
元雅刚走两步,就被突然响起的这一声给喝住了。
“二师姐……”她一回头,心虚地笑笑,“你这么晚还不没睡呀?”
唐诗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一个身影却她的身后分了出来。
“还有我,也没睡。”
黑暗中那身影露出一双发亮的眼睛,元雅吓了一身汗。
“大师姐!你……你们怎么都……不睡呀……”
大师姐和二师姐同时出现,围堵她,元雅心道,这下惨了。
唐诗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小雅,在她身旁转了圈。元雅心都要出来了。
“有人晚上要做贼,我和大师姐起来抓抓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
她扬眉道,“原来是小雅你。”
啊!被师姐们误会了。
元雅急忙道,“不是做贼,我不是做贼!”
大师姐秦羌狐疑地上前,“那你大晚上这身装备是要做什么?不是做贼,难道还要偷偷下山不成?”
偷偷下山?不是啊,不是啊,她怎么可能会偷偷下山呢。
唐诗和秦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两人异口同声道,“那还不从实招来。”
元雅见瞒不过了,只好和盘托出,自己是要上山陪师父。
她不是有意要瞒着大家,只是怕她们见了她大晚上跑出去会担心。
唐诗哼了声,“小雅你哪里的错觉,能自信瞒的过我们?”
“百慕山就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你的任何一个声响,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元雅“啊”了声,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呢,还想骗过师姐,太自不量力了。
她像做错了事的小孩,连声道歉道,“大师姐二师姐,我错了嘛,以后一定什么事情都先找你们报备。”
“可是,今天晚上我还是一定得去,我真的不想看到师父一个人,那么孤单落寞了。”
“能多陪着他一会儿是一会儿。好不好,大师姐,二师姐?”
说完,元雅焦心地等待她们的回复,生怕她们要不同意。
谁知唐诗却一拍她的额头,道,“谁不许你去了?你倒是快去,明天早点回来,我们换班。”
换……换班?
她没有听错吧!二师姐刚才说了啥?
秦羌也在她愣了的脑瓜上拍了拍,笑道,“没错,换班。师父,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师父。”
她们也有份!
☆、梦境
有了师姐们的支持,元雅觉得自己身轻如燕,爬上这百慕之巅一点也不感到累,反而特别的兴奋。
师父是大家的师父,真好。
这感觉,像百慕教就是一个家,师父是他们如师如父的大家长。家长身体抱恙,做子女的当然要衣不解带,悉心照顾。
师父你要快快好起来,忘掉那些痛苦的陈年旧事,这样才能过得开心。
很快爬至顶端,见师父一如既往静坐在那里,元雅忍不住一笑。
嘿嘿,今天又可以和师父一起看日出了。
她将背上的小竹笼轻轻放下,悄悄坐在离师父三尺远的地方。
师父浅眠,他闭上双眼的时候正是在休息。
这时最好不要打扰他。
元雅盘起腿,也学着师父的样子,笔挺着腰,开始静坐。
迎面拂过的是夜间的山风,带着凉意。耳旁响起的的簌簌声,是山风过叶的痕迹。
心随风动,元雅这时想到师父那一日的话。
“小雅,你不是没有天赋,你只是忘了。”
如果她也能参悟上乘武艺该多好,这样,她也能陪着师父一起练剑了。
白日里,见师父和二师姐比试的样子,令她好不羡慕。什么时候她才能和师姐一样,能接得下师父一招半式啊?
反正这样静坐无事,她想再尝试看看,自己能不能悟道,便回忆起那些烂熟于心的心法来。
习武之道,亦苦亦甜,亦喜亦忧。为根基之稳固,必先气沉丹田,凝神入穴。
元雅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憋住。心法中讲,要将心气沉至双足心,这样才能积累内力。
随后,将气力从足心至丹田发出。
“反了。”突然身旁有人吐出两个字。
嗯?
师父睁开了眼道,“你气沉在上丹田,小心经脉逆行。”
“啊!”元雅当下就把蓄积的那气大口大口呼出,幸好师父提醒,不然她自己胡乱来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自己还是不练得妙,要把练小命呜呼了可不划算。
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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