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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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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是三日后,那名小弟接到了一封信,信中要求他将赌坊解散,立即离开大漈,并送来了一缕浸了血的头发。
素来稳重沉着的小弟瞬间失去理智,这让叶莲灯十分不忍心。
于是,她打算只身一人前往紫竹林将他的未婚妻救出。
她没有告诉邢墨,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都瞒着他。
但是临行前,邢墨却只问了寥寥数语便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因为叶莲灯是个话痨,白日里发生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晚上全都要吐给他听,邢墨嘴上不在乎,心里却一字不漏地记着。
“我和你一同去。”邢墨的声音温和,但藏有一种无可抵挡的傲气和锐劲。
“你还担心我不成?”叶莲灯贴近邢墨的脸,笑着看他脸上的绯红。
本以为他会躲开,他却反倒往前走了一步,语调凉凉,与她四目相对地道:
“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面对真正的强者时,你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
邢疏白曾对叶莲灯说邢墨很闷,活得太较劲太认真,他死前的第三个遗言便是希望他能活得潇洒轻松些。
所以,叶莲灯一直都喜欢以逗弄的方式和相处,遇见高兴的事情会迫不及待地和他分享,她也一直将自己最快乐、最纯粹、最干净的那一面展露在邢墨面前。而当不悦与算计找到她时,她往往会选择自己一个人解决,绝不会将情绪沾染到邢墨半分。
除了哥哥的关怀外,莲谷没有任何温情,所以童年饱受折磨的叶莲灯出谷后越发觉得温情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东西,她不想回到当年那个冷血的自己,正如她永远也忘不了活泼的小兔如何死在她的手中。
故而,每一日,叶莲灯都将潇洒愉快视作生活的真谛,在外人看来欢乐无穷。
在和叶莲灯的相处中,邢墨也渐渐地露出了自己藏起来的顽劣,有时候也会臭丫头臭丫头地叫叶莲灯,颇有技术含量地回应叶莲灯的恶作剧。
正如此刻,叶莲灯不知道如何抉择,邢墨却已拿起了剑推开了门:“臭丫头,趁夜色,还走不走了?”
那声音里既有三分傲慢又有三分戏谑以及……四分期待。
看到那双眼睛,叶莲灯爽朗地笑了,顿时顾虑全无:“臭小子,还磨蹭什么!你的轻功可不如本姑娘哦。”
说完,两人便像一阵风似地同时离开了。
用从莲谷带来的药破了瘴气后,他们进入了紫竹林。
一路上,叶莲灯解决那些杀手们根本毫不费力,十五岁的她身材娇小,一看便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可对手往往只有交起手来才知道她不论是身法、剑法还是点穴手法快得惊人。凡是见到叶莲灯的人统统都被他们制住,在他们技巧性的盘问下,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关押人质的地方。
之后,他们决定分开行动,邢墨不认识那姑娘,便主要负责守在外围,若有异常随时和叶莲灯通风报信,叶莲灯则进入内里寻人。
叶莲灯进了囚室,忽然觉得恶心。她不禁想到了邢疏白死的那一日,也是被从莲谷的囚室里抬回来,落了满身残忍的伤。
他们不允许她进入囚室,连最温柔的哥哥也不许。
当时她问里面有什么,叶莲予只是笑着说里面有很脏的东西。
现在她看到了里面惨不忍睹的景象,只觉得恶心,里面只有她和那姑娘两个活人,其余的全都被生生折磨死了。
叶莲灯虽很轻易地便寻到了人,但是那姑娘也受了极重的折磨,她的腿骨已被人敲碎。
她将姑娘送回去后,便立刻折返,瞒着邢墨一个人回了紫竹林。
之前她听林中的人提到过林主不在林中,便心生愤怒,不可遏制地想要报复这个林主。
于是,她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潜入林主的殿内,偷了他数不胜数的宝贝,什么名贵便挑什么偷。
偷了之后又迅速秘密地派人用计在买通紫竹林总爱给他们使绊子的对家那里洗成钱财,分发给城里的乞丐和贫苦人民。
那名小弟和未婚妻已被她秘密举办了成亲仪式后送走,她便没了后顾之忧。
她等待着与紫竹林的对决,她知道紫竹林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她并不后悔当时看似意气用事的报复。
或者说,她不是在报复紫竹林,而是在报复莲谷,报复自己童年时无知的杀戮。
后来,紫竹林的林主知道后果然勃然大怒,当即下了朱砂令,出动了近一半的杀手查找偷盗的贼人。
很快,他们便锁定了叶莲灯。
但那时他们已经逃离了墨阳镇。
邢墨一直暗地里留意着江湖的风吹草动,联系叶莲灯折返的异常,很快便猜到了全部。
于是他们坦诚相谈后,两人决定一起逃离大漈。
但是微澜掀风雨,叶莲灯逃亡的路上遭遇了不知多少伏杀,几乎整个大漈的江湖门派都在找叶莲灯。
与紫竹林为敌的人都活不长久,从来没有人能在紫竹林的追杀下逃过十日以上。
但叶莲灯却愉快地逃了十七日。
逃亡的日子里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那时她的笑容一点也不见疲惫,就仿佛她在莲谷时便已挣脱了枷锁,她从未负罪。
而邢墨则一直陪伴着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缘由。
即便风餐露宿,他都始终不忘和她打诨斗嘴。
但有一日,他去泉边打水。
回来时,叶莲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
那时邢墨并不知道,就是这个人,彻底扭转了他和叶莲灯的生命轨迹。
男子的面具上画着笑容,可那之下的一双眼睛寒光凛凛,令人不禁颤抖。
男子负手而立,朝他微微倾身,声音富有磁性,听来只有一个字——冷。
“小公子,你就是那位在我紫竹林大殿的墙壁上涂鸦的姑娘的……情郎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男女主以前都是干过大事的……比如偷东西,比如涂鸦
墨墨:这锅我不背
…
(稍后也许还有二更,作者马上要出去一趟,如果时间来不及,就明日更哈~)
第70章 陆拾玖 决心
当日,叶莲灯又一次遭遇了伏击。
交手的过程中他们并不像最初那么狠辣,甚至有些敷衍。
当他们第一次难得地主动撤退后,叶莲灯当即意识到不对。
她大意了!
邢墨日日陪在她身边,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她的重要性。
所以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自己,而是武功稍弱的邢墨。
但她回去找邢墨时已经晚了,地上只留下了一个被倾洒的水囊,水撒入了石缝,在炎炎烈日下几乎已经全部蒸发。
邢墨悠悠转醒,睁开眼,见到的是金碧辉煌的大殿。
他之前并没有进来过,但一眼便瞧见了大殿最高处的墙壁上乱七八糟的涂鸦,心下不禁感到好笑的同时也肯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紫竹林的大殿。
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当时金面人同他说了一句话后,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便已失去了意识。
以那人说话的语气,他推断那人就是紫竹林的林主。
邢墨看了一眼自己的状况,他被随意地扔在大殿的地板上,身上并没有任何束缚,内力也都完好无损。
他面色微微诧异,居然没有任何措施困住他。
不远处的高台上,林主翘着二郎腿,用富有磁性的声音悠然问:“在想本座为什么不困住你吗?你并没有做到那个地步的价值,何况以你那点功夫,就算想逃也逃不出这大殿。”
听了这样鄙夷的话,邢墨一脸冷静:“所以是要利用我让她自己上钩吗?”
见邢墨坐怀不乱,林主换了个姿势,似乎是在透过面具打量他。
“所以你觉得你有这个价值吗?”
面具后的声音沉闷而富有磁性,在空旷的大殿里听来十分地骇人,可邢墨听着听着,渐渐一点也不觉得恐惧了。
“林主可能遗漏了一点,我和她并不熟。”
“不熟?”林主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每日朝夕相处,月下对练,是不熟?闯祸的是她不是你,你却陪她逃了这么多日,能叫不熟?你们共同击退我紫竹林的杀手时,看着彼此的眼神能叫不熟?”
一连串的问题抛下,每一个字都戳进了邢墨的心坎里。
他心下暗自一惊,原来紫竹林已经对他们查到了这个地步。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不知不觉间,原来他和叶莲灯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经历。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绪,镇静地道:
“如果我没有推算错的话,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总之,她是不会来的。”
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大漈边境,如果叶莲灯接到消息就立刻赶回紫竹林,至少需要一日半。
所以,邢墨说这些不过是想压下心底骚动的情绪,他在自欺欺人。
“你今年十六,武功却远不如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要是你连把她引来的价值都没有,那你可真是个彻底的废物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刺。
林主显然已经调查过他的身世,知道他中途家道衰落,心气高傲,很容易便找到了他的心结。
他每一次和叶莲灯交手,永远都感觉对方是个无底洞。每当他感觉自己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对方的功力却又瞬间上了一个档次,将他再度远远地甩在后面。
因此,他常常觉得叶莲灯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他永远不知道她真实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
还有,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才造就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实力惊人地可怖的小怪物。正是这份好奇,是他与叶莲灯走近的最初原因。
但在后来与她相处的过程中,这份好奇渐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但是今日这个深埋心底的心结却再度被有心人刻意唤起。
林主一直在对他用激将法,他想要他失控。
邢墨一直保持着冷静,此刻他露出一个恭和的笑容,眼底藏着不逊。
“林主失算了。”
不论叶莲灯来或不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绝不轻举妄动。
林主立即明白了他话语中的双重含义,冷冷打量他,面具下的寒光让盛夏的空气骤凉。
邢墨毫无惧色地直视着他。
林主冷嗤了一声。
叶莲灯从大漈边境赶赴紫竹林只用了一日多一点。
这一次,她再入紫竹林已经没有人阻拦她。
她直奔大殿。
人未先入,却先将手中的东西直直朝大殿高台上的人掷去。
林主稳稳接住了那东西。
一看,是她所盗之物中最为名贵的紫锦燕鱼雕。
“林主,我所剩下的只有这个东西了,现在还你。至于其余的东西,我想你的人已经全部找到了吧!现在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邢墨的心绪当即被来人牵动。
叶莲灯身着一身夺目的红衣,额上的汗珠反射着炽热的阳光愈发衬得她皮肤白皙。她声音急促而响亮,是因为她必定日夜兼程,少有休息。
林主从高台上站立起来,语声森冷:“呵,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
叶莲灯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若不是掠入大殿后,见邢墨身后站着一个绀衣人,不知他情况如何,否则她说话会更加不客气。
她傲然站立在大殿中央,没好气地道:“那敢问林主究竟要如何?”
林主问:“姑娘当初劫人便劫人,何必多此一举,不仅盗本座宝贝,还在我大殿上涂鸦!”
“看不惯。”
“看不惯什么?”
“看不惯紫竹林的刑罚,能生生将人折磨致死,紫竹林太过残忍,没有人道。”
“哈哈哈哈……”林主笑了,“姑娘还是太过年轻了,殊不知世间尚有更多刑罚,不动皮肉却能叫人生死不如。”
他的声音低沉,所说的话与四周的墙壁撞击产生了回音,听来就如宿命的预言一般。
“那敢问林主究竟要如何?”叶莲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林主淡淡道:“既然姑娘看不惯紫竹林所为,便在紫竹林的大殿上跪下磕三个响头好了。”
邢墨一惊,提的居然是这样的要求。
而下一刻看,当他到叶莲灯并未过多犹豫,膝盖已微微弯曲的瞬间,他更加难以置信。
他不由地紧张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身后那人的匕首却抵上了他的脊背警告他不要妄动。
叶莲灯缓缓屈膝,一言不发,冷冷看着林主,眼神异常冰冷。
那眼神是邢墨从未见过的寒冷,但这不过是叶莲灯在莲谷时最平常不过的眼神。
叶莲灯已单膝跪在地上,正当她的另一只腿也要缓缓落地时,她忽然腿一弹,手中拿出一把短刀,像一阵风似地朝着高台上的林主击去,那一瞬间的动作快得来不及眨眼。
林主站在原处,背负双手,透过面具冷然看着她,一点也不诧异。
因为方才他提出条件时,从叶莲灯的眼神里读出的只有两种东西——戒备、以及一种让他不明所以的恨。
唯独没有屈辱。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跪。
泛着寒光的短刀削过林主的面门,林主轻轻闪过。
耳边传来衣袂翻动的声音,数名杀手不知从何处跃了出来,朝叶莲灯围攻而上。
叶莲灯反应极快,和林主拉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顺势割断了一个人的脖颈,并在那人倒下之前夺走了他的长剑。于是她一人一刀一剑,在短短片刻内便将杀手们解决了大半。
邢墨骇然地看着。
这就是她的实力吗?
自己和她相比差太多了!
然而,高台上一直观察叶莲灯的林主却动了。
邢墨以为他要趁机偷袭,忙想提醒叶莲灯,谁知林主却抬起手喝到:“退下!”
当即,数名杀手抬起同伴们的尸体消失在了大殿上。
林主继续喝道:“再退!”
大殿上又是一阵几不可闻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原来即便是令他们退下,他们也是隐在暗处,随时待命!
叶莲灯收起刀剑,冷然望了一眼邢墨的方向。
林主看着她脸上溅着的血,冰冷的语调里带着一点揶揄:“姑娘,你看不惯紫竹林杀戮,可方才……你杀人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犹豫。”
邢墨看着叶莲灯,觉得这个样子的她有一点吓人。
一点也不像那个平日里嘻嘻哈哈耍宝无赖的红衣姑娘,她现在脸上溅了血,比紫竹林的杀手更像杀手。
她冷冷地与林主对峙:“林主提出那样的要求不就是想看我出手吗?现在,你看到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的武功不错,是谁教的?”
叶莲灯皮笑肉不笑:“自己钻研的。”
“有人质在本座手上还敢这么不配合,看来姑娘背后的人很是不简单啊。”
“岂敢,我是来和林主做交易的。”
林主等着她的下文。
叶莲灯道:“林主遗失的东西已全部被寻回,林主要的不过就是出一口恶气。并且林主似乎对我的武功很好奇,但我已与家族断绝了关系,只字不能对外人提起,所以,如果林主想知道什么,何不亲自与我交手试试呢。”
“嗯?”林主懒懒问,声音却依旧是寒冷的。
“我将施展我所有的武学供林主钻研,但如果我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伤到林主,就放我们两人走如何?”
林主没有说话,他一掌拂过叶莲灯头顶,她满头的长发瞬间翻飞,但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道:“好,有意思。”
于是,邢墨又一次目睹了叶莲灯动武的情形。
她双手快如闪电,每一刀每一剑都以极其精准的力道和速度朝着林主要害处击去,两只手配合堪称完美,在那样绵密的攻击下,林主似乎一时间无法抽身。
但是叶莲灯的心理压力更大,因为她尽了全力,而林主却未必用了七分力,并且,林主并没有使用任何武器。
她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却都被林主轻易闪过。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轻视和揶揄。
叶莲灯从小到大所学的招式都并非莲谷独有,而是由揉纳了各种门派的武功但却又不尽相同,所以林主很难看出什么。
但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越是不利。
她加快了速度,短刀长剑几乎围成劲风呼啸在林主耳边,但都被他悉数闪开。
她至今未伤到林主一根头发。
邢墨紧张地看着,他忍不住想要冲上去,但臂膀被身后的绀衣人紧紧扣着。
忽然,叶莲灯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旋身的瞬间拿出几只飞针,而她手中的短刀却不见了。
这一动作那极快,林主也侧身反应了刹那。
“墨墨!”
与此同时,叶莲灯的短刀已超绀衣人掷了过去,击飞了他手中的匕首。
邢墨当即会意,瞬间蓄力旋腿一踢,重重将绀衣人击退了一大步。
“逃!”
叶莲灯扔了一个东西,伴随着轰隆一声响,一团白色的迷雾在大殿内炸开,阻隔了视线。
邢墨立即在混乱中寻找叶莲灯的身影,下一瞬间,一只手牵了上来。
那是叶莲灯的手,满手的茧。
邢墨忽然迫切地想知道,她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叶莲灯牵着邢墨飞速地朝外逃,她才不是来谈什么交易的,她惟一的目的就是救出邢墨。
就在他们要离开大殿时,叶莲灯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声音追了上来。
她朝后一看,是一根银丝,正往邢墨的脊背飞去。
眼看银丝就要缠住邢墨,叶莲灯立刻推开他,但瞬间银丝却像是有生命一般,失去了原有的目标便当即往叶莲灯的身上缠去。
邢墨被推开后,回过神来,身旁的叶莲灯已经不见了。
随之他听到了叶莲灯闷哼的声音,来自于大殿内的方向。
正好,殿内的迷雾渐渐消散,他勉强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
叶莲灯躺在林主脚边,被一根银丝紧紧缠住,正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锋利的银丝在她的身上割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血浸在她的红衣上根本看不清。
愤怒顿时溢上心头,他担心地大吼:“臭丫头!”
叶莲灯吃力地抬头冲他喊道:“走啊!别过……”
林主一脚重重地踩在了叶莲灯的脊背上,她猛然吐出一口血,打断了想说的话。
邢墨心口不自觉地跟着一痛,当即想要上前救下她然而已经来不及。
绀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他察觉时已经晚了。
他身体一僵,被点了穴道。
局势再度逆转,叶莲灯和邢墨又一次被双双压制。
这一次,再也没了反抗的余地。
见此,叶莲灯恨不得立刻挣脱银丝,眼底满是担忧。
绀衣人将邢墨押到一旁,林主堪堪邢墨又看看叶莲灯,声音带着冷笑:
“你很紧张这个小子?”
“他是我罩的,谁敢动他!”叶莲灯不禁慌了神,疯狂挣扎的过程中她身上的血已流了一滩在地板上。
林主拽起她的头发,“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这么嚣张吗?”
疼痛牵动着叶莲灯的神经,这是她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求人,她不甘而屈辱地闭上了眼睛:“不要伤他,我愿受所有惩罚!
邢墨看着她,满是不可置信,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对自己无能的愤怒疯狂在心底滋长。
他太弱了!
他忽然疯狂地渴望变强,强到有一天他也能保护叶莲灯。
“啧,这么护着这个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林主隔着面具问,然后手上轻轻用力,一把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你要是敢伤他一根汗毛,我就是死也要你不能好过。”叶莲灯仍然在挣扎着,嘴里咬牙切齿。
“呵!”
林主冷哼,不以为然。
然而下一刻叶莲灯却动了。
她生生用手扯断了银丝,手上已露出了森森白骨。
她拿下头上的发簪,朝林主的脖颈划去。
若是平时,她一定能得手。
但是她失算了,在长时间的奔波和方才的打斗下她的反应速度变慢了,而林主却没有。
林主轻易地躲开了这一击,然后卸掉了叶莲灯的手臂,将她狠狠摁在地上。
“教你的人没教过你力量的差距吗?就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叶莲灯想要反抗,脖颈上的力道一重,她整个头颅都被狠狠砸进了光滑的地板上,玉石质的地板顿时裂得稀巴烂。
随后,林主用力拽起叶莲灯的头发,血流了叶莲灯满脸。
下手之狠,连绀衣人都惊讶了。
一瞬间,邢墨的眼神写满了疯狂,拼了命地挣扎,可他冲破了穴道却又立刻被制住,最终他还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想变强!
他想变强!
他一定要变强!
察觉到了邢墨的担心,叶莲灯温柔而虚弱地朝他看了一眼,用唇语说了句:“臭小子,别担心。”
林主将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叶莲灯扔在了地上。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今天一定要放我们走。”叶莲灯咳嗽了一声,“我死了,你就不能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你的身份?”
“因为我,你损失了那么多杀手,难道……不想赚回来吗?”
“所以?”
“江湖武林,同气连枝却又彼此算计。紫竹林这样强大的杀手组织,不可能没有人忌惮,咳咳……说不定不少外界的正道门派潜伏在你们林中。”
“臭丫头,你要在本座面前玩挑拨离间的戏码?”
“岂敢。”叶莲灯眼神虚弱而镇定,“我们的身份特殊,邢墨他日后打算加入大漈武林正道龙首的嵩云派,你难道不想也有个内应什么的吗?你看到了他的眼神,他想要变强,你若是答应教他武功,收他做关门弟子,今后我二人必定为林主马首是瞻。”
邢墨惊了。
他不知道叶莲灯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也许这确实如他猜测的那样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
这样一来,既能脱身,还白捡了一个师傅。
但是这种要求林主怎么可能会答应。
可林主却道:“好,我放你们走。”
他打量了一眼邢墨,淡淡道:“这个小子我也可以收,前提条件是半月内,你还能活着回到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邢墨的父亲让叶莲灯走出了阴暗的童年,来到了阳光之下;叶莲灯又找到了邢墨给他带来了光,也成为了他真正变强的契机。
缘啊~妙不可言!
…
(来晚了,鞠躬。补上6。18未更的那章,很肥有木有,蠢作者颈椎要亡了)
第71章 柒拾 喜欢
每一个少年人都曾有过年少无知的岁月,但意气用事的后果很可能是后悔一生,可叶莲灯不后悔。
拼命护着邢墨的时候,她似乎想通了什么。
这种在乎一个人的滋味与在莲谷时截然不同,原来,她真的可以如邢疏白所说抛弃过往、活得愉快而精彩。
“你真傻。”身下传来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
邢墨背着重伤的叶莲灯,在漆黑的夜里奔行。
出了紫竹林后,他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三个字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臭小……咳咳……子,居然说我傻,信不信我收拾你。”叶莲灯觉得体能在飞速流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你平日里不做赔本买卖,今天你亏大了。”邢墨将她搂紧了一些,加快了速度。
“不亏。”叶莲灯声音带着笑意,“我们都逃出来了,能从紫竹林林主手下逃出来的可没有几个呢。从最坏的情况说,就算我的伤好不了,他不会教你武功,你回了筑花楼以后去找花姐,我出发前曾告诉她要留一大笔钱财给你,你离开大漈往西去,免得紫竹林再找你的麻烦。当然,如果……神医降世,我到时候还可以陪你一起去紫竹林呢。”
话虽如此,但说到“如果”二字时,叶莲灯的声音悄悄低了下去。
她明白林主放她离开的真正用意。
林主下手完全没有留情,将叶莲灯伤得极重,如果她想要活着,必然要求助莲谷。
而这就正中林主下怀,可她不想让现在的莲谷重新卷入江湖,不想将哥哥也牵连进来。
她恨的是过去的莲谷,以及无知的自己。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邢墨问,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让她差点听不见。
“因为……”一口血咳了出来,叶莲灯强撑着笑道,“你长得好看呢。”
邢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快速度。
“逗你的,”叶莲灯又伏在她背上嘻嘻哈哈地笑,“是因为喜欢你,当然要罩着你啊……”
风呼啸而过,叶莲灯没了声音。
邢墨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筑花楼,当时叶莲灯已经晕了过去。
他立刻让花姐找来郎中,可是见了她的伤势后,满城的郎中无一不摇头喟叹。
他不知道心头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她,只觉得是歉疚。在“歉疚”的作用下,短短三日内,他背着叶莲灯疯了一样地跑遍武林之中他所知的神医的居所。
但大抵是知道她是被紫竹林的林主所伤,没有一个人愿意救她。
邢墨苦苦哀求了半日,终于从一个老巫医那里得知大漈北边的雪山上有一名神医,专门救不被其他医者接受之人。
邢墨听后,连忙背着昏迷的叶莲灯奔赴雪山。
又过了三日,邢墨风雨兼程,终于到了毗邻北图边境的的月芒山。
明明时值六月,山上却依旧下着大雪。
来之前他已带上了厚衣物,但才走到半山腰,便感觉寒意阵阵侵袭。
忽然,背上的人动了动,叶莲灯醒了?
“臭小子……”
是久违的声音,邢墨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但他没有应声,而是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脚下的动作。
叶莲灯又轻轻唤了一声。
“墨墨……”
等了一会儿,邢墨终于温声答道。
“我在。”
叶莲灯的手没有力气,她许是有些冷,便挪了挪下巴往邢墨的耳边蹭了蹭。
她笑着在他耳畔说道:“你知道吗?你的声音在发抖。”
邢墨又不说话了,并且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叶莲灯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力,银铃般的声音笑声点缀在雪夜里,一点也不像最初虚弱的样子,倒像是——回光返照。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活跃一点才有姑娘家喜欢嘛。”
语气有些嗔怪。
邢墨没理她,叶莲灯便自顾自地开始了碎碎念。
“你呀,你要是没遇上我可怎么办,难得有我这么脸皮厚的人一直黏着你这个冰坨子,你可要好好珍惜。”
“不过没关系,以后你不想说的话我来替你说,我知道你只是要面子不好意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心里想什么我看一眼就知道啦。”
邢墨逆着越来越大的风雪往上走,他努力想要加快脚步,风雪却生生将他的速度减半。
无奈之下,他只好寻了一处风势小一点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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