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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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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对话,但本质上仍然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但是在他不厌其烦的熏陶之下,他没事儿扯混打怪儿的本领还是让好几次让叶莲灯有了眼神外的实质性回应。
最初是憋不住的笑,后来是“嗯”,再后来就是主动发问了。
在来莲谷的众多病人中,男人在莲谷待的时间最久,一待就是三年。
第二年,在和男人的交谈之下,她明白了,男人既是病人,更是囚徒。
然而就是这个他分不清好坏的囚徒,暗地里教会了她诗书,教会了她下棋,教会了她弹琴,也和她讲离境百年历史与当今天下大势。
第三年的有一日,男人问她想不想去看外面的世界。
刚杀了人回来,她擦着刀上的血,缓缓摇头。
“为什么?”
“外面的世界也许比莲谷更加可怕。”
男人笑了,这一笑里似乎有很多意味,“外面的世界怎样还要你自己去看,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世界便是什么样的。你若永远留在幽闭的莲谷,禁锢着自己,就永远也不知道你本可以活得多么精彩。”
“我是莲谷的囚徒,但我本不是莲谷人,”男人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又道,“可孩子,你也是。”
“我老了,畅游过江湖,征战过沙场,也曾与所爱月下共饮,我也并没什么过多的牵挂了,但是你不一样,你的人生才刚开始。”
不知为何,听着这些话,叶莲灯的刀在发抖。
“我希望你不再杀人,或者,让我成为你刀下最后一个亡魂。”
“等你出去以后,有朝一日,你就会发现生命的价值有多么可贵,绝不是像莲谷这样一面被拯救一面被任意轻贱着的。”
叶莲灯见过许多无故病死的人。
莲谷留下他们的尸体用来试药,尸体的处理对于强大的莲谷来说根本小事一桩。
对于医术的阴暗面,早在叶莲灯被母亲命令用毒杀死小兔时就已有了深刻的认知,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可以学医却没有的原因。因为用药物违反人的意愿、玩弄人心真得是一件很龌龊的事情,比她的刀更加肮脏。
有一日,父母终于想起了这个囚徒,命人将他带走。
五日后,他被送回来时满身伤痕几乎只剩下一口气。
“小丫头,我终于要死了,来,考你最后一道题,猜猜我是谁。”
这三年里,男人每天都会问一遍这个问题,但是叶莲灯从来不回答。
现在,叶莲灯已经十四了,男人也教了她许多知识,早就她足够猜到来龙去脉。
她懂得一点基础的药学和护理知识,沉着地替男人处理着伤口,一边异常冷静地答道:
“三年前,大漈国君易主,前任国君被传是冒名顶替的假国君,他的亲信慕容疏和邢疏白被当作弃子与新兴势力交战,战后新任国君胜利,假国君身首异处,慕容疏被罢黜后遭人暗杀,离嗣府将军邢疏白失踪。而你,就是失踪的邢疏白。”
很轻易地就能确认她就是邢疏白,但是当时他是在战后多久来到莲谷的呢?
叶莲灯猜测他那一身武功是在之前就被人废掉后再由人转交莲谷,否则入了谷之后,他根本不知道大漈新帝登基、慕容疏被罢黜后遭遇暗杀的事情。
这背后肯定有什么可怕的阴谋纷争,是叶莲灯不敢触碰的。
关于那几年那些惊天动地的战事变革,全都是这个男人告诉自己的,没有这个男人,叶莲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谷外的纷争是什么样子。
男人眼神有些悲戚,疲惫的眼角想笑,却咳嗽了出来。
“三年前我早就该死在战场上了,但是一直被吊着命,今后你若是出去了,你可就是唯一知道我死的真相的人了。”
叶莲灯缓缓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为什么囚了他三年却在今日将他拷问成这样。
“小丫头,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这个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叶莲灯没在说什么。
在男子低低的咳嗽声中,他又费力地道:“我现在有一些遗言……咳咳……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三个要求。”
叶莲灯静静听着。
“第一,在我说完这些话后给我一刀,你们莲谷的刑罚并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咳咳……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第二,你杀了我之后尽快离开莲谷,莲谷生变了,你有可能被牵连,什么都别问!咳咳……”
“第三,能实现就实现,不能就算了。假如你去了去大漈,若是万一能遇见我儿子,把这个坠子交给他,这是我和他娘的遗物,告诉他……置之死地而后生,让那浑小子……活得轻松点,好好对自己。”
说完,邢疏白费力地拿出了一枚玉质的同心坠,叶莲灯接过,环佩低鸣,玉坠在寂静的黑夜里仍旧能看见光泽。
“小丫头,动手吧。”
“没有阿爹阿娘的吩咐,我不会杀你的。”
男人很虚弱了,躺在榻上几乎动不了,但他此刻正强撑着像往常那样轻松地笑,要知道,人到了一定年龄后,看似轻松地笑容往往是沉重无比的。
“唉,你忍心看着我一点点地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吗?”
有水滴落的声音。
是他身上的血,虽然包扎了但还是渗了出来。
“哎呀,你再不动手,我身上的血都淌没啦!”
叶莲灯犹豫了很久。
男人身上的伤口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又或者是什么毒发作了,他的牙关颤抖,似乎在忍耐剧痛,“算我……拜托你了,如果……现在就让我死,至少会有尊严一点。”
叶莲灯终于拿起了刀,另一只手狠狠攥住那枚同心坠。
男人闭上了眼睛,说出了最后一番话。
“不必自责,我也曾杀过很多人,你杀了我,算是做了善事呢,正好和你以前蒙昧无知杀的那些人抵消了呢。”
刀落得很快,连男子最后的声音也没来得及斩断。
——“以后,活得自在些。”
于是,十四岁那年,叶莲灯杀了邢疏白后,拼命逃离了莲谷。
莲谷的变化不是一日两日,她和哥哥知会了一声后便打算独自前往大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逃得那样干脆,好像从很久之前她便想离开,但是那些想法统统被压抑着,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而邢疏白的出现和死亡就是这个契机。
然而,知道叶莲灯出逃的消息后,谷主亲自带人前去追捕她,她虽然拼命逃离,然而还是不敌,重伤后被带了回去。
但是,冷酷的爹娘这一次并没有按谷规责罚她,而是仅仅封了她的内力将她幽闭起来,听下人说是要将她嫁给某国皇子联姻。
叶莲灯没了刀没了内力,连普通下人都打不过,只能待在房内伺机而动。
终于,他等来了外出归来的叶莲予。
十九岁的叶莲予打量着她,柔声问:“莲莲,你真的想离开吗?”
叶莲灯重重点头。
叶莲予身着银衣,像往常那样温柔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乖,再等哥哥一段时间,哥哥定会给你你想要的自由。”
半月后,莲谷发生了巨变。
擎玉宫的赫莫提派人攻入莲谷,引发了一场混战,两方均伤亡惨重。
莲谷不仅被烧毁了大量名贵药材,就连莲谷谷主和夫人也双双死在混战与大火中。
最后,幸好叶莲予利用地形优势将擎玉宫人悉数剿灭,但莲谷的人数却减少了一大半。
再后来,赫莫提之人撤离,最终派人议和,擎玉宫宣布两方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三月后,叶莲予就任新谷主。
他问叶莲灯:“莲莲,你现在还是想要离谷吗?”
“嗯。”
“出了谷就是入了江湖。”
“嗯。”
“江湖险恶,邢疏白没跟你讲吗?”叶莲予虽然笑着,语气却有些微微的不悦。
叶莲灯觉得奇怪,为何哥哥会知道邢疏白和她的事情。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道:“我知道。”
“现在的莲谷已经干净了,哥哥会……”
叶莲灯头一次打断他,她害怕他再说下去自己就真的不想出去了。
“我知道,但我只是想去外面看看,不管未来会遭遇什么,我都不后悔。”
叶莲予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渐渐长大了的妹妹,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道: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出了莲谷,哥哥再也不能替你铺好前路了。”
叶莲灯伤势痊愈后,就此离开了莲谷,入了江湖。
她丢弃了那把长刀,换上了佩剑,背上了酒壶。
此行的目的,是大漈。
作者有话要说: 公公教未来儿媳妇知识技能还帮树立正确人生观,超棒有木有,真得感觉每一个对你说“你的人生才刚开始”的长辈都很温柔。
第68章 陆拾柒 负责
叶莲灯来的地方叫墨阳镇,无数江湖门派在这里扎根和壮大。
她很能混,在大漈各个地方混了个遍。
她武功高强,几乎遇不见敌手,在墨阳镇待了仅仅一年便混得风生水起,有一众小跟班儿不说,还靠各种门路挣了不少钱,其中她最喜欢的便是逛赌坊,偷赌徒的钱。
这一年里,她隐瞒了莲谷的身份,虽用的是自己的真名,但是莲谷的习俗根本不承认有她这个次女,即便是在莲谷也有不少人记不住她的名字,外界也就根本没有人能够单单透过她的名字猜测出她的身份。
最初,她混在丐帮的末流当中,学着他们的泼皮无赖,没心没肺地反倒开心无比。
只是在丐帮待了一个月,她就完全变了一种性格,并且学会了在耍宝的赖皮下隐藏自己的杀意,她在丐帮里学到的东西实在太多。
比如绝大多数时候时候,一个江湖人的笑,并不是意味着开心。
在叶莲灯神秘莫测的武力值下,她结识了几个很厚道的小弟,发现他们挺聪明蛮有经商头脑,便有计划地屯了些从赌坊偷来的钱,加上他们做其他的活计赚来的正当钱很快便存了一笔小钱。
正当某个小弟提议要拿这笔钱去做点生意时,叶莲灯制止了。
后来,按照那人所说的“活潇洒自在些”,她去了一家破旧的青楼。
破青楼里别说从来没人见姑娘进来过,就是男人也没见着进来几个,况且来的还是如此标致的姑娘。
众人围在她身边不知应当作何时,叶莲灯却叫来了老鸨。
叶莲灯故意调戏起这名叫作花姐的年轻老鸨,一掷千金买她一夜,花姐同意了,然而进了房间后却打了起来。
花姐武功尚可,但远不是叶莲灯的对手。叶莲灯便趁机和花姐谈了条件,说她愿意为这家青楼提供资金,做东家,一些事情上要听她安排。
叶莲灯混过丐帮,人脉极其广泛,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大批忍饥挨饿自愿上门的姑娘。加上她自身精通琴棋书画,便也亲自教这些姑娘们,花姐则在妆容上为姑娘们锦上添花。
叶莲灯又将酒楼的外表修缮了一下,更名为“筑花楼”,一下子高端了许多,在夜里夜夜伪装出纸醉金迷的生活,久而久之,便真得有越来越多的花客上钩。
半年里,青楼中就赚了大满贯。
叶莲灯和花姐又心生一计,用一部分的钱盖了家小赌场。
并且立了规矩,非家财万贯者不进。
这简直就是一场绝妙的好计谋,穷苦人是不会进来的,真正富甲一方的人不屑于进来,只有那些自以为有钱不缺钱的人才会进来。
叶莲灯经常凭一张不烂之舌和极擅长坑蒙拐骗的脸厮混赌坊,深谙赌场秘诀。
他让小弟暗地里到处传播消息,又利用筑花楼的便利,赌坊和青楼都赚了满盆。
于是,叶莲灯用一年的时间摇身一变,变成了墨阳镇知名青楼与赌坊的大东家。
她具备了栖身之所后,便开始寻找邢疏白之子邢墨。
后来,她终于得到消息,家破人亡后,他独自一人生活在一个小村内。
后来生活不济,他来到了墨阳镇,打算入嵩云派做弟子,但并没有足够的钱供他入试,于是他便就近在青楼寻找琴师一职。
因此,叶莲灯便让花姐和小弟们买通其他几家青楼的老鸨们,让他们任何人都不要收下他,除了他们的筑花楼。
邢墨在筑花楼弹琴那一次见面,是他第一次见到叶莲灯,但却并不是叶莲灯第一次见到邢墨。
叶莲灯轻功极好,是叶莲予亲自教她的。
早在她打听到邢墨的所在之处后,便经常跑到那里去偷偷观察他。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身着破旧的粗衣,在一间破茅屋前专注地练着剑,神情严肃而专注。
他的剑术虽远远比不上叶莲灯,但在同年龄层次里已算是极佳了。
果然如邢疏白所说是个正经得有些闷的少年。
她觉得好玩,故意调戏逗他。
她曾扮作黑衣蒙面人前去试探他,还刻意垫高了鞋底,但是邢墨一眼就认出她是女儿身,可认出了之后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尽了全力地朝叶莲灯攻去。那是他们第一次对弈,邢墨和她走了几招便被击飞了剑。
叶莲灯看出邢墨的心高气傲,当他知道自己输给了一个女子时心中必定非常不甘,邢墨好胜心越来越强,叶莲灯觉得他越来越有意思。
之后,她夜夜都来和他过招,日复一日,渐渐地邢墨在她手下走的招数越来越多。
他在飞速成长。
叶莲灯也对邢墨有了新的认识,比如,他看起来温文尔雅一副受过极好教养的样子,但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清楚了叶莲灯的实力后,暗地里研究着她的缺陷,和她对战时经常还会用一些小计谋,虽然这些小计谋是叶莲灯先用的。
在叶莲灯这个大无赖面前,如果现在的邢墨想要有能力和她抗衡就必须化身小无赖,然而邢墨这个永远板着一张脸的人着实看不透,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试中叫她吃惊。
以及他说话看似不着痕迹,其实一套一套的,在叶莲灯以为自己是在套他话的时候往往自己漏的底更多。
邢墨就像邢疏白一样,无形之间深刻地诠释着腹黑两个字。
再这样下去,叶莲灯怕他过不了多久就有能力揭开自己的面纱,那样的话,她后面的局就没意思了,于是赶紧止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叶莲灯开始设局让他来筑花楼。
邢墨果然来到了筑花楼。
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算计,不论邢墨琴技如何,不论他想不想留下,最后他都必须留下。
之前的相处中,邢墨从来没有弹过琴,所以那夜是叶莲灯第一次听邢墨弹琴。
不知为何,弦音响起的刹那琴韵就像镌刻在心头一样,久久不能抹去。
明明已经落魄的邢墨,却始终在心里住着一个心气高傲又能隐忍蛰伏的强者。
一曲罢,邢墨如愿留下,花姐安排他和叶莲灯正式见一面。
邢墨并不知道叶莲灯就是夜夜见面的黑衣人,以对待外人那种恭和温雅的态度对待她。
叶莲灯觉得有趣,他怎么又开始伪装,孩子心性的叶莲灯有了恶作剧的心思,她要让邢墨现原形。
鬼使神差地,她朝邢墨扑了上去。
最初,邢墨还保持着恭和文雅。
叶莲灯在青楼呆惯了,耳濡目染便学会了如何调情,她自以为她的试探再正常不过,但在邢墨有限的生命他根本没有和女子近距离接触过,在叶莲灯近到快要贴在一起的攻势下,邢墨出手完全是因为慌了神。
他头一次失去了理智,失手将她击飞出去。
反应过来后,又立刻追上去将她接住。
笙歌艳艳,华灯初上。
叶莲灯趁机咬了他一口,咬在唇上。
那时她并知道不初吻的含义,以为那就只是算计和调戏的一部分。
她在青楼见惯了你侬我侬的香艳场景,她清楚地知道那些人的每一吻都是在谋求些什么。
她也一样,她所谋求的就是逗他,逗了他很久很久。
多年后的很久之后,那一吻翩然入梦,她才明白原来那一吻里有何许含义。
后来,邢墨羞愤地挣开她。
叶莲灯不要脸地黏在他后面。
她始终嘻嘻哈哈:“哟,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邢墨不理她,但叶莲灯之前就调查了,早就知道他的名字。
叶莲灯又瞎扯别的,但是很反常的,效果都不大。
她很纳闷,要是以往的话,邢墨早就被自己给“同化”,相当无赖腹黑地和她争论。
后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怪痒痒的不舒服,也很气愤邢墨不理自己,为了逼他和自己说话,她甚至无意之中用了之前她作为黑衣蒙面人的身份才该有的语气。
比如“臭小子武功进步了就得意地上天了是吧”。
再比如“就装吧你”。
可是今天,听了这些话,邢墨只是脚步顿了顿,然后又飞快地走了,叶莲灯跟上去,无论怎么逗,他都不和自己说话。
她还傻乎乎地想,难道他猜到了自己是谁?觉得尴尬?
抛开众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叶莲灯的最终目的,就是要黏着他,虽然她本可以直接把玉坠交给他就此走人。
叶莲灯继续跟了他很久,几乎走出墨阳镇,快要到他在城郊小村的茅屋,他还是不和自己说话。
叶莲灯怒了,一把攀过邢墨的肩,趁机锁住他的脖子,逼他凑近自己,但是反倒凑得有些太近了,叶莲灯说话有些不利索:“你……你怎么倒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明明是你占了我便宜,你怎么到还生了气!”
“这位姑娘,你就是那个黑衣人,千辛万苦设这些局究竟是要做什么。”皎白月光下,以暧昧的姿态被叶莲灯“锁喉”的邢墨语气清淡如水,但眼角眉梢的神态是叶莲灯读不出的。
邢墨终究是邢疏白之子,并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人。
他很快便联系了所有线索猜到了叶莲灯有所图谋,从她扮作黑衣人夜夜和他比试,到他故意说自己要寻一个琴师的职位就果然处处碰壁直至到筑花楼遇见她,全都分析得头头是道。
轮到叶莲灯哑口无言,她还是被邢墨这个黑狐狸给摆了一道。
但是她绝不可能现在就把关于邢疏白的事情告诉他,她要等到邢墨足够信任她时。
叶莲灯索性道:“做什么?本姑娘不是说了吗?本姑娘喜欢你,赖上你了。”
少年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飞速地变了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莲灯好笑地打量着他,歪着头笑嘻嘻问:
“怎么,吻都吻过了,想不负责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初见的详细情节见第十九章 《摄魂》
…
回忆情节一共大概有五六章
第69章 陆拾捌 情郎
当天,叶莲灯就一直跟着邢墨,甚至直接跟到了邢墨的那间小茅屋。
那间茅屋很别致,四周都长满了及腰的花草。
时值仲春,溶溶月色下,茅屋宁静地坐落在乡村郊野,晚风拂过时,夜露将掩映在摇曳花丛中的茅屋衬托得格外清新脱俗。
邢墨站在茅屋门口,静静看着紧跟在身后的叶莲灯。
叶莲灯身着素白衣衫,站在晚风里笑得绚烂。
邢墨盯了她一会儿,本想叫她进来喝杯水,但叶莲灯却抢先开了口:
“好,我不进去就是了。”
邢墨微愣了片刻,便不客气地道:“请便。”
随后,他便关了门自己睡下了。
但是这一夜,他闭上眼根本睡不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外面的叶莲灯走了没有。
发现自己居然在想她,他立刻逼迫自己将前些日子练习的剑诀复习一遍。
这一次他没有再走神,但仍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又把剑诀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后,还是睡不着,他终于决定直面问题源头出去看看。
大约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那臭丫头肯定走了。
他这样想,一打开门却看见叶莲灯蜷缩着身子蹲在茅屋的木门前,清冷的月色更加将身材瘦弱娇小的她衬托得楚楚可怜,虽然这个人从来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他冷声问:“你怎么还不走?”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熟睡的叶莲灯猛然跳起来,歪着头嘤嘤一笑。
“我说过了,我喜欢你啊,你是我的人,当然就要黏着你。”她一边说完,一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咳嗽了起来。
紧接着她又加了句:“外面冷,快去睡吧。”
背后的晚风漾起,春日里的月下繁花在叶莲灯背后摇曳,看得久了,倒给人一种宛如置身三月白昼的错觉。
白天的时候,邢墨对她一系列惊悚的操作防不胜防,完全无暇留心她的长相,而以前叶莲灯以蒙面人的身份与他交手时,他只觉得那双眼睛格外清澈澈明,现在近距离地看着她,才发现她眉眼若画,格外明艳撩人,原来她长得很是好看。
“喂,呆住啦!”叶莲灯唤他,他才知道自己失神了。
他刻意沉了声音,“先进来吧,外面冷。”
“咦?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邢墨凉凉看着她,侧身一只手拉着门,用肢体动作表示“你到底进不进,不进我关门了”。
叶莲灯立刻泥鳅似地溜了进去,大剌剌地打量着茅屋内的情形。
然而,屋内陈设极其简朴,只有一捆稻草平铺在地上,看到上面铺的布,叶莲灯猜测那或许是……床。
身后邢墨在以揶揄的语气回答她刚才的话:“若你真想要进来我想拦也是拦不住的,不是吗?”
叶莲灯不置可否,反问:“灯呢?黑黢黢的。”
茅屋没有窗,只能透过捆缚在四周竹墙上的茅草的空隙感知光源,加上他们在夜色适应了很久,才勉强能看清屋内情形。
“没钱,用不起,何况易燃,容易起火事。”
叶莲灯微微挑了眉,语气十分豪爽地笑道,“没事,改天本姑娘给你换间好的。”
邢墨正俯身给叶莲灯匀茅草,似乎要分一半给她,但听了这话他的动作顿了顿。
“叶莲灯叶姑娘,我想我们还是不那么熟。”
听了这个颇为生分的称呼,叶莲灯心头反倒悄悄一乐。之前她各种和邢墨说话时邢墨怎么都不理自己,包括她说自己名字时他也满不在乎的模样,现下却将自己的名字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于是,叶莲灯便又生了逗弄的心思:“邢墨邢公子,你我经常夜里幽会怎么能说是不熟?你又要赖账吗?”
习惯了叶莲灯的满嘴跑马,邢墨答得波澜不惊。
“如果切磋武艺是幽会的话,那么整个嵩云派岂不都是断袖。”
“你我心知肚明,心有灵犀,心心相通,就不要再推辞啦,何况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呢。”
一提到那一吻,邢墨登时像被点燃了引线般,几乎要炸了。
“睡觉!”
他在一旁铺了一团茅草,留给了叶莲灯,而自己身下的茅草却薄得可怜。
叶莲灯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暖暖地笑了,脸颊微烫。
“呵,臭小子。”
……
之后的许多天里,叶莲灯都臭不要脸地黏着邢墨,每天都跟着他一起回他的茅屋睡。
邢墨最初表现得十分抗拒她的存在,但到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偶尔他们还会在花海里切磋武艺,虽然邢墨一直不是叶莲灯的对手。
每一次和叶莲灯回到茅屋,她都要带上一些东西,美其名曰为这间屋子装饰一下。
大约一个月后,邢墨的屋子里多了以下东西:一张大床,一副陈旧的桌椅,一副陈旧的茶器,一堆蜡烛,一堆乱七八糟破旧不堪的屋内陈设,甚至还有一个说是两人一起但几乎全程由邢墨动手搭建的用来做饭烧水的小茅屋……
邢墨问她何必费神,叶莲灯笑得贼开心,“以后就不必大老远去请乡邻帮忙啦”。
花姐也笑她,“何不直接重新盖一间?”
叶莲灯眉眼弯弯,“花丛中风景甚好,适合和臭小子月下“幽会”。
叶莲灯顿了顿,望着琴台上抚琴的白衣少年,眼底的波澜绚烂得如映日湖泊,“何况,那小子心气高,不想欠我太多。”
少年少女的时光是被上苍眷顾的,他们眼中雨滴落下的瞬间都能在小心思里别趣横生,阳春三月里,鲜衣少女和翩翩少年打马而过,最是无忧无虑。
每日,都是邢墨早起做早膳,因为叶莲灯差点把房子烧了,糊味在茅草上黏了好几日。
自那以后,叶莲灯从不插手做饭的事情,二者十分默契地决定邢墨来做饭,然后发现邢墨做的东西格外好吃。
晚上睡觉的时候,邢墨依旧睡他的茅草床,叶莲灯则一人躺在大床上,四仰八叉地睡到了天亮。
每一次月色明媚时,他们则在花海中练剑。
这是他们两个人都最喜欢的事情。
邢墨迫切地想要变强,在与她有关的诸多事情中最不抵触反而有些期待的便是这件事。
而叶莲灯,则喜欢看着他以惊人的速度变强,有好几次,邢墨已经能够挑飞叶莲灯的剑。
但从邢墨温和而潜藏着高傲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仍觉远远不够。
每当她看到这种眼神时,下一刻邢墨必然会让她大吃一惊。
叶莲灯有时不禁会想,以邢墨的天赋和傲气,如果他也受过和自己一样的严苛训练,他究竟会强到哪种地步。
那时,她还不知道强者的真正变迁其实往往需要一个契机。
时值六月,燥热难耐,盛夏的热情很容易开花结果。
某日,叶莲灯接到一个消息,她的一个小弟就要娶妻了。
虽说是小弟,但是却已经二十岁了,足足大了她五岁。
叶莲灯听说小弟要成亲,开心坏了,兴高采烈地上门儿约他喝酒,却见他满脸愁容。
——他未过门的媳妇儿失踪了。
原来,当初叶莲灯几人有了积蓄后,便投了一大笔钱在赌坊上,暗地里与筑花楼互相扶持。
筑花楼的生意蒸蒸日上,赌坊的规模也随之越来越大。以前的一家大赌坊在不到一年间被分走了许多客人,便十分妒狠他们的赌坊,经常暗里给他们使绊子,但是他们的赌坊生意反倒日益兴隆。
而叶莲灯是把赌坊全权交给几个小弟管理的,其中最稳重的一个就是这个要娶亲的小弟。
他们派人去寻,半点消息也没有,却在几日后收到了一枚紫砂令。
叶莲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之前她听人说过,杀手组织紫竹林按重要性来分有两种杀令,紫砂令和朱砂令。紫砂令表明次一级的中下级任务,譬如钱财纠纷、□□纠葛。可一但接受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倒还没什么,紫竹林之所以令人忌惮,还因为他经常额外添加条件,也经常在条件完成的情况下撕票。
所以江湖上便有人传,紫竹林只做杀人买卖。
果然,又是三日后,那名小弟接到了一封信,信中要求他将赌坊解散,立即离开大漈,并送来了一缕浸了血的头发。
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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