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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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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说着,宁绝一边拿了一块糕点递到叶莲灯嘴边。
  叶莲灯看了一眼,是梨花酥,变张口由着他喂了下去。
  叶莲灯又稀里糊涂地瞎扯了些,三言两语后,宁绝便要去上早朝。
  最后言罢,又提议让她带几个宫女跟在身边,但在叶莲灯执意不许人跟着之后便也没再说什么。
  “罢了,满宫的宫人都是你的仆人。”
  确认了宁绝走后,叶莲灯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立即跑到花坛边将酥饼吐了个干净。
  叶莲灯一人在园中漫步,巡着记忆,朝宁姝的寝殿走去。
  凡是路上见到她的宫女奴仆全都惊慌地跪下行礼,叶莲灯只是冷冷点头回应。
  “凌初不过是摄政王的一条狗,他在本宫面前都得卑躬屈膝,你身为她的妻子,见到本宫居然不行跪礼?本宫就来教教你规矩,给我继续打!”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打骂声,叶莲灯踱步走近声音的来源。
  花丛掩映之间,一名身着华贵紫色宫装的年轻女子俯视着另一个被几个宫女制住的年轻女子,语气嚣张跋扈。
  被迫跪在地上的女子被几个宫女不停地掌掴,脸已经微微红肿。
  叶莲灯走上前去冷声问:“发生了何事?”
  紫衣女子语气依旧倨傲,甚至很不满叶莲灯这样淡漠冰冷的语调。
  “你是谁?敢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
  沉浸在掌掴声中的宫女好像听到了什么,僵直地转过身来,看到叶莲灯的那一刻立刻吓得半死,顿时悉数跪了下来。
  而那名女子似乎意识模糊,失去了支撑,立时跌倒在了地上。
  宫女们齐声道:“奴婢见过邺王妃!”
  叶莲灯觉得脑袋里嗡嗡一片,很吵。
  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发生了何事?”
  为首的宫女还算机谨,立刻解释道:“回邺王妃,这位是益王殿下刚迎娶的王妃,今日赏花的时候遇见了凌统领的妻子,按理说,姑娘应当对王妃行大礼,所以王妃便教了一下姑娘规矩。”
  说话的时候,所有的宫女全部把头死死地埋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叶莲灯看了他们,沉默不语。
  在长久的缄默中,她清晰地看到有几个小宫女在不可遏制地颤抖。
  良久,她开口,只道了三个字:“下去吧。”
  紫衣女子似乎早就听说过叶莲灯、以及背后宁绝是如何对待那些冒犯她的人的传闻,方才不知道她是谁,现下却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仆从们起身后,立刻托着紫衣女子拔腿就走。
  瞬间,偏僻的小径上只剩下叶莲灯和女子两个人。
  一脸屈膝打量眼前人,女子脸上红肿一片。
  “你没事吧?”
  “多谢王妃解围。”
  叶莲灯伸出手将女子扶起。
  她记得凌初,那是宁绝最忠实的心腹。
  “你是凌初的妻子?你叫什么名字?”
  “妾名唤雁翎。”雁翎抬头,眸中不见一丝怯懦,温和平静。
  “你为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怎么连随侍的丫鬟也没有。”
  “王妃说笑了,外子节俭,我便也不喜奢华,从不需要人侍奉。”
  叶莲灯语声淡淡,“宫中险恶,你一个弱女子,还是护好自身要紧,像这种是非多的场合还是少来为妙。”
  “同为女子,王妃是这样想的吗?”雁翎微挑了眉,竟然质问起她来。
  “若身处险境,无力时便自保为上,当你足够强大存有余力时,再遵从自己的内心伺机而动。”叶莲灯语调依旧淡漠,但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敢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也并不是一般女子吧。你若非池中鱼,我这番话便不是说给你听的。”
  雁翎微愣,随即施施然行了一礼,神情恭和:“妾受教了。”
  衣摆翻动的声音响起,一身黑衣劲装的人落在叶莲灯身后。
  雁翎目中霎时光影流泻:“初郎,你怎么来了?”
  凌初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冲着叶莲灯微微点头算是行礼之后,淡淡道了一句“多谢王妃”便拉起雁翎扬长而去。
  叶莲灯对此不以为意,这几年她和凌初多多少少见过几次,凌初虽是暗卫,但即便是在宁绝面前也一点也不见深宫最见怪不怪的谄媚奴颜。
  但有一点却一直让她很在意,那就是凌初从来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自己。
  她不再多想,轻瞥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便径直朝宁姝所在的朝含宫去了。
  但叶莲灯并不知道,高台之上,宁绝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离去的叶莲灯,对着虚空处启唇问:
  “她的记忆真得又回到了澜炽的状态?”
  慕容涵秋出现在他身后,嗤笑出声。
  “有我在,你怀疑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不属于别人的东西他们抢也抢不走。”
  宁绝也笑了,“你这反语说得倒是极好。”
  他拂袖离开了高台,走近了大殿内,遣走了侍从,慕容涵秋也跟着走了过去。
  “五年前,你将她强硬地带回宫,最初的那一年她一直抵抗着药性,记忆也处于十分混乱的状态。期间,她常常回想起邢墨来,多次求死。但好在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年后终于出现了转机,她在舍死和多种名贵药蛊的催化下开始认为自己叫做澜炽,和你恩爱了两年。只是两年后美梦便消散了,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那段往事,在巨大的打击中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我们不知又用了多少种药物才将她救起,但是她却将关于澜炽的那段记忆悉数忘却了,也忘记了有关沭阳的任何人,因为那是她的噩梦。”
  宁绝含笑捏着指节,生生作响:“你说这些做什么?”
  慕容涵秋在大殿内轻盈地跃动,“我很好奇你究竟喜欢的是谁。沭阳初见时无忧无虑的叶莲灯本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的澜炽?还是说叶莲灯这个身份?”
  宁绝拿起高高挂在墙壁上的长剑,映着长剑浅笑着问:“你什么意思?”
  “莲谷谷主之妹这个身份,可并不简单啊。”
  宁绝弹了一下剑身,寒光凛凛晃荡在大殿中,即使是在白昼也依然夺目。
  “你知道的真多,现在她已经回到我身边了,你不觉得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你的处境变得很危险了吗?”
  慕容涵秋却并不在乎他的威胁。
  挑了眉,笑得张扬:“呵,现在叶莲灯回到了你身边,莲谷谷主就会不请自来,你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有人告诉过你,你说话相当讨人厌么?”
  宁绝笑着,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将手中的剑朝她掷了过去,慕容涵秋微微侧身,躲开了宁绝威慑的一击。
  “可多了呢!”慕容涵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朝殿外走去,“可是真不巧,这么说我的人一般都需要我。”
  “莲谷并非你能掌控的,包括叶莲灯,也包括他的兄长,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应该能看出来一些猫腻吧,叶莲灯和慕容的立场变了。
  倒戈即将开始,后面要进入高潮啦~


第64章 陆拾叁 谋定
  朝含宫。
  殿内很清静,除了书页翻动的声音之外几乎没有人声。
  宁绝的妹妹宁姝侧卧在美人榻上翻看书卷,忽然听见大殿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碧儿,你何时去了外面?”宁姝淡淡启唇。
  名唤碧儿的宫女却在另一个方向响起,她奇道:“诶,公主,奴婢一直在这儿呢,不曾出去。”
  宁姝觉得奇怪,起身的功夫之间那脚步声已经近了。
  她刚抬头便瞧见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叶莲灯,后者微微歪着头,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阿姝,好久不见。”
  “叶……邺王妃。”宁姝犹疑了一刹那,分不清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叶莲灯还是澜炽。
  碧儿听到了声音,端了茶盏走了过来,刚见到了叶莲灯便“啪”地一下将手中茶具悉数打碎了。
  叶莲灯露出微笑,“碧儿,多日不见,你做事怎么毛躁了许多,还不快去收拾。”
  碧儿立刻回神,开始收拾碎掉的茶盏。
  宁姝则请叶莲灯坐了下来,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颇为客气地道。
  “王妃姐姐请用茶。”
  接过了茶,叶莲灯却低声笑叹道:“阿姝,你仍然可以像以前那样叫我叶姐姐。”
  宁姝眉间的诧异再也掩饰不住,反应了片刻后微微压低了声音,惊讶地道:“啊,叶姐姐……这么说你没忘!可王兄说你现在又回到了澜炽的状态,把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忘记了。”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慕容医师告诉他,你再一次忘记了自己是叶莲灯,亲手重伤了邢墨哥哥。”
  叶莲灯摇摇头。
  窗外的晨曦愈发明媚,在透过窗牖射入的光影中,她淡淡开口,将真相讲述给宁姝听。
  其实,慕容涵秋并没有再次封住她的记忆,而是和她达成了合约,要她必须回到昭晏去。
  但是邢墨必然不会同意她只身犯险,一定会跟来。
  她现在只是想起了极为零散的记忆碎片而已,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记忆没有彻底恢复之前叶莲灯潜意识里是不愿见到邢墨的,或许因为担心,也或许因为愧疚。
  那日,她下定决心不让邢墨跟来,但她了解邢墨,如果不让他暂时先失去抵抗能力,不让他死心的话他是一定不会放手的。
  慕容涵秋和宁绝曾经用药物压制她很大一部分内力功法,而当时刺入她颅内的金针一是为了解开禁制,二则是为了防止她日后将一切全部想起来时过于痛苦。
  叶莲灯出身于莲谷,从小习武,凭她的真实实力,在武学上鲜少有人是她的对手。恢复了功法后,她和邢墨几乎不相上下,但邢墨不愿伤她,她便能轻易地制住邢墨。
  当时,刃雪并没有真得刺入邢墨胸口,只是轻轻地划开放出了一些堆积在心肺上凝滞的血。
  她虽然不精通药理,但是出身于以医药为旨业的莲谷她还是略微懂一些静脉理症。在伤了邢墨后,她又点了他多处大穴,看起来是伤他,实则是治他。
  并且,她和慕容涵秋早已联系了槐逸,拖他将邢墨带回擎玉宫去。
  以邢墨的恢复能力,一两日他便能复原。
  “那叶姐姐,你为何要回来?就为了找回这段记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啊,何必想起!”宁姝的脸上有些怒意,“邢墨哥哥好不容易将你带出宫,你现在却又何苦自己回来!”
  叶莲灯却蹙起眉头,很不赞同她的说法。
  “不行,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想起,绝不要不明不白地活着!何况,我总觉得在你们看到的真相之后,一定还藏着什么。”
  宁姝叹了口气。
  “唉,我拗不过你,碧儿”
  “叶姐姐……我现在还是叫你叶姐姐吗?”
  “当然呀。但是在外人面前,暂时还是叫我王妃或者澜炽吧。”
  正当此时,碧儿走了进来,端了新茶与糕点随侍在一侧。
  宁姝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碧儿,碧儿报之以甜蜜的笑意。
  宁姝便又看向叶莲灯,以同样复杂的眼神。
  “叶姐姐,你做好了承受这些真相的准备了吗?”
  叶莲灯忽然觉得那语调瞬间变得像审判一样,仿佛宁姝即将说出的话会牵出惊涛骇浪般的陈年往事,就如同慕容涵秋曾问她“知道真相后,你有承受这份重量的觉悟吗”。
  “自然。”
  她点头,刹那间命运的齿轮开始逆向而行。
  宁姝朝着碧儿挥了挥手,碧儿立即缓缓走近了二人。
  “你知道碧儿是谁吗?”宁姝平静地转头看着叶莲灯,轻声说出几个字。
  “她就是昔日的沭阳城主之女,名叫高絮。”
  …
  一处密室,森冷的光束从细微的缝隙中射入,却反倒给幽暗的密室更加增添了压抑之感。
  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拱手请示站在他面前的背向着他的玄衣人。
  “主人。”
  “宁绝最近有什么动向?”玄衣人转过身来,温和的嗓音里透出刻意地狠厉。
  居然是益王宁煜,此刻的他神情冷酷,半点也没有平日里宫人们所见到的温柔亲切。
  “邺王妃回宫后,邺王除了上朝之外整日就陪着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黑衣男子顿了顿,“但是,有传言说,因为邺王妃回宫,导致她的母家人跟着入了宫。”
  “母家?你是指宁绝给她造假的身份还是她的真实身份?”
  “邺王五年前忽然将这个名唤叶莲灯的女子带回宫,把宫里弄得鸡飞狗跳,就为了给她一个身份甚至不惜让满宫的人陪他演戏,好让她以前相之女的身份嫁入了邺王府,但在两年前,前相却被陛下贬谪并暗暗刺死,是以,属下所指的是她的真实身份,属下前些时日已经查到了。”
  “是何人?”宁煜拧眉。
  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是莲谷谷主叶莲予之妹。”
  “莲谷?”宁煜感到惊诧。
  黑衣人点头。
  “莲谷曾是避世的桃花源,风灵玉秀,多名贵药材。后来短暂地入世一段时间,但又即刻隐退了。但莲谷一直以医术闻名,但医术传男不传女,叶莲予的医术得前任谷主真传,医术尤其精湛,能转换性别、起死回生。每一年想要求医的人数不胜数,但这一点上和众生苦截然不同,萧不辞医治病人不仅会考虑其身份和利用价值,还往往会要求病人答应她三个条件。
  但叶莲予从不看病人的出身,诊金也和寻常大夫无异,只是每一年只救百人,超出这个限度的话便看他自己的意愿。莲谷所在的位置隐秘,每一年都有许多人想入谷求医,但都以失败告终。但据属下所知,叶莲予每一年都会出谷游历一段时间,期间常常主动替人诊治而不要任何酬劳,因此,因性命之恩而与莲谷结盟或关联的势力多不胜数。
  莲谷也算是一块难得的肥肉,况且,北边临着的便是北图这个大部落,莲谷内还与许多未曾探知的秘密。”
  一席话说完,密室内安静了很久。
  直到宁煜拍着手,毫无笑意地笑着赞叹道:“好啊好啊,王兄下的这局棋可真大,他五年前就在谋划这件事了,真是不简单。”
  “主人息怒,您隐忍蛰伏了这么久,很快便能一鸣惊人。”
  宁煜哼了一声,又问:“陛下那边呢?”
  黑衣人始终不见慌乱。
  “陛下身体虚弱,行动愈发困难,太医说他已时日无多。”
  舜承帝当初突然患上失智症其实并非偶然,而是宁煜派人暗中下毒。
  那是一种□□,极难察觉,长期服用会使人痴傻丧失行动能力,并最终致人死地。
  当时他联合朝中百官,要他们推举自己为摄政王,但是第二日那些人悉数变卦,从前忠于舜承帝的重臣一半人主动辞官告老还乡,一半人开始拥立宁绝。
  这就相当于他被将了一军,谋划多年的成果一朝被宁绝攫取。
  于是,他两年来一直隐忍蛰伏,暗地里酝酿着下一场变数。
  他将从前的□□改成了极难察觉的剧毒,只要舜承帝一死,他便能发动宫变,成为昭晏的新帝。
  然而,他多次派人下毒,得到的消息却每一次都是“病重”二字。
  “啧,那老家伙怎么还不死,”宁煜似乎没了耐心,蹙起眉头厉声问,“你怎么办的事,确定已经将药下了进去?”
  “属下绝无半句虚言。”男子将头埋得很低。
  “那不应该啊,按理说第一次他就应该死透了,可是试了两三次仍是如此,背后一定有猫腻,再查!”
  黑衣男子重重顿首:“属下定不负主人厚望!”
  “好,再给你半个月时间!”宁煜拂袖,神情傲然地道,平日里清淡温和的眉眼间再也掩饰不住杀伐之气,“半个月之后,本王一定要成为新帝,要王兄心甘情愿地臣服!”
  “主人放心,即便邺王多了莲谷这个后盾,但我们的人早就已经制住了他的臂膀了。”
  …
  小园香径。
  月色映入眸中,叶莲灯晃了晃杯中的酒。
  小酌一口,想起了她在平家村时发酒疯的场景。
  据多年经验总结,她并不是酒量不好,而是根据心情变幻酒量。
  她若是心情好,发了酒疯必然上房揭瓦;
  若是心情不好,必定安安静静如若淑女,看似微醺,却怎么醉也醉不了了。
  这就是为何,在最初的传言中“澜炽”的酒量很好,因为这种状态下的叶莲灯并不快乐,是以怎么喝都喝不醉。
  就像此时此刻的叶莲灯,一点醉意也没有,甚至清醒得过分。
  宁绝又为她斟了一杯,叶莲灯一口饮下后,朝他演技精湛地笑了笑,眸光明艳,足以魅惑人心。
  宁绝一把揽过她,轻轻擦着她的脖颈正欲说些什么,叶莲灯却巧妙地闪开了。
  她冲他笑了笑:“醉了?”
  宁绝没有收敛眼中迷蒙的醉意,霸道地要去扣住叶莲灯的手。
  叶莲灯忍住了打人的冲动,一言不发,由着他攥着。
  宁绝却松开了她的手,又仰头喝了一大口。
  “明明你就在我眼前,为何我仍是觉得你对我这般疏远?”
  “果然喝醉了,我叫人扶你回去休息。”叶莲灯夺过他手中的杯盏,叫来了下人,却立刻被宁绝的眼神吓得跑开了。
  宁绝又攥住叶莲灯的手,凝眸望着她:
  “为什么是叫人扶我回去而不是亲自扶我回去?作为妻子,这是本分啊。”
  见她不说话,宁绝又凑近了问她:“你怎么不说话?”
  暗自攥紧了拳头,叶莲灯在考虑要不要摊牌。
  宁绝忽地嗤笑了一声,然后紧紧制住她的双手,朝她的唇上亲了上去。
  但对现在的叶莲灯来说,宁绝哪里是她的对手。
  “啪——”
  叶莲灯挣开他的桎梏,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宁绝脸上。
  宁绝眼中笑意更盛,然而方才的醉意却消失无踪,眼底一片清明。
  “你和慕容涵秋合谋,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莲灯。”
  作者有话要说:  宁煜:我要成为新帝!
  宁绝:你就是个弟弟。
  …
  下一章,老哥登场~


第65章 陆拾肆 谷主
  叶莲灯微微抿了唇,后退一步与宁绝拉开距离,面上浮出一种了然的笑意来。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宁绝见到她和自己摊牌后这样回避自己,眼底拂过一抹痛色。
  “从你回宫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我便知道了。”
  “为何?”
  “因为,即便是澜炽,也绝不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宁绝口吻平淡,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双眸上,“莲灯,你演得很好,只是演得过度了。”
  叶莲灯微翕了一下眉睫,惊讶从眼底划过。
  宁绝并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其实,曾经的澜炽眼神是迷茫的,里面有很多异样的情愫,唯独没有爱这种东西。
  而叶莲灯的眼睛里却是清醒而魅惑的,就同他眼底的算计一般,那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
  事已至此,叶莲灯也不再隐瞒。
  她垂眸,沉声道:“那我们便把话说明白吧。我这次回来,是来找回所有的记忆的——找回那些被你夺走、被你篡改的记忆。”
  “那你……现在想起了多少?”
  宁绝声音有些哽塞哽,不知是不是叶莲灯听错了。
  叶莲灯转身。
  “不多,忆起了三分。从和墨墨的初遇到分别,从沭阳到昭晏,以及你对我做过的事,我大概都了解了。”
  墨墨?
  宁绝背负双手,拼命地攥紧拳头才能遏制住内心汹涌的嫉妒,伪装出云淡风轻的平和。
  “那你知道我为何今日要揭穿你?我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享受这难得的温情,哪怕是虚假的。”
  确实,宁绝完全没有戳穿自己的必要,难道是因为今日喝了酒?
  不,他根本就没醉。
  或许他又在谋划算计着什么。
  叶莲灯想不通,便冷冷问:“什么意思?”
  “之前我曾让你答应我的条件你还记得吗?”
  当初,叶莲灯在夜宴前夕刺伤了宁绝,她替宁绝包扎的时候宁绝答应了放她出宫,但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要她把刃雪带上。
  她至今不知这个条件意义何在。
  宁绝不等她说话便开口了。
  “我曾和你说过,被刃雪划过的伤口是不能根治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血流不止你可记得?刃雪是你用惯了的佩剑,即便当时不知道那是你的东西,但你一定觉得它用起来很顺手,除非没有随身携带否则与高手对决时你多半会以刃雪作为武器。我猜你回来时确实如慕容涵秋所说和他半真半假地打了一场,那你应当也看见了他胸口的血了。慕容涵秋是不是骗你说替他放掉从前的淤血是对他好,错了,傻莲灯,你又被她骗了。”
  宁绝走到叶莲灯背后,低伏在她耳畔。
  “你不知道,刃雪性极寒,对于邢墨这样死过一次后重塑筋骨的人来说,刃雪的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能要他半条命。本来,我是想设计让你亲手杀了她,但慕容涵秋似乎不配合,于是我便将计就计,以你的性格绝不会让他跟着你回来,你要让他先短暂的死心不再为你奔波对不对?不论是那一种,最终你都会将刃雪刺向他,然后会回到我身边来,因为我实在太了解你了。”
  短短几句话,让叶莲灯的思绪瞬间变得近乎空白。
  那个雨幕里,邢墨胸前的血那样刺眼,把他原本就苍白的容颜衬得惨白。
  但是他仍在最后的刹那对自己留下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叶莲灯攥住宁绝的衣领,尽量克制地对他说:“你再说一遍。”
  “你用刃雪挑起了他的旧伤,他活不久了。”宁绝低低地笑。
  叶莲灯“啪”地一下,又是一个耳光打了上去,然后和面前的魔鬼拉开了距离。
  “你全都算好了?!你信不信我……”
  “杀了我吗?”宁绝不紧不慢地打断她,言笑晏晏地反问,“你现在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是你不能。”
  叶莲灯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当务之急是先冷静下来,究竟是宁绝骗了自己还是慕容涵秋骗了自己还未可知。
  她再度睁开眼,眸光比声线更加冷冽:“所以,说了这些,你最终有什么目的?”
  宁绝笑弯了眉,语声温柔:“傻莲灯,我的目的就是得到你呀。”
  “这种话我当你是最后一次说。”叶莲灯半点也不信。
  宁绝也不恼:“好,和你说这些,是想给你最后一个选择,你要不要留在我身边,毕竟邢墨陪不了你多久,而我会一直对你好。”
  叶莲灯直接忽略了其他废话,敏锐地抓住了关键:“最后?发生了什么大事?”
  “莲灯,你再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我便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从此以后你若要离开,我也绝不阻拦。”
  “说!”
  “你的哥哥莲谷谷主在宫内作客,他想见你一面。”
  “你居然……!”叶莲灯愤怒地捏响了指节,但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微笑咬牙切齿道,“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吗?你想将莲谷纳入囊中!”
  “非也,只是叶谷主手上有我找了多年的东西,他答应了要给我,条件是要见到你安然无恙。”
  “我哥人呢?!”
  “三日前,我便替他安排了一处别院,命人好生款待着。”
  三日前?
  正好是叶莲灯回宫的那日,这么说哥哥一直跟着她而她从未察觉。
  叶莲灯轻嗤:“就凭你们也能制得住我哥?”
  “整个昭晏的暗卫都在等着他一人,无数机关,上百种慕容涵秋调制的迷药,任凭他是医术精湛武功高强的谷主也没用。”
  花这样大的功夫捉拿叶莲予明显是预谋已久,宁绝困了叶莲灯五年就是在等他需要的东西,放她离开根本就是个幌子,只是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便没必要再硬留着她了。
  就为了得到他想要的,布下了一场精心谋划的算计,不知陪上了多少人的光阴和性命。
  但叶莲灯对宁绝所想要的东西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是寒声对宁绝道:
  “敢伤我哥一根汗毛,莲谷上下必定踏破你昭晏城池!”
  宁绝低低叹了口气,“那明日我带你去见他。”
  叶莲灯冷冷回绝:“不必等到明日,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明日一早便要和他一起离开。”
  宁绝垂着眸,“你已经做好了抉择了吗?”
  “不,”叶莲灯沉声纠正他,“从来就没有抉择,从前的所有都非我所愿,皆是在你算计下的迫不得已。”
  昭晏皇宫内,她所有的嗔痴怨怒、虚情假意都不过是梦幻泡影,没有一刻真正地属于她自己,只是浑浑噩噩地在黄金笼中做着折翼的金丝雀,在深宫的泥潭中盛开成一朵枯荷。
  雀鸟飞过。
  宁绝沉寂了许久,恍然间,他忽然发现好像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无关乎时间的先来后到,而是他求不得的霸道与固执。
  “莲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确实步步为赢,但是算计里……也有真心。”
  “你的真心在王权,在高阁,孤高寂寥的王座、争霸天下的野心才是你的归属。”叶莲灯冷冷地注视着宁绝的眼睛,“所以,恕王爷的这份真心叶莲灯消受不起。”
  说罢,她拂袖而去。
  宁绝却忽然攥住她的手。
  “你执意要走?”
  手上的力道很重,但是叶莲灯只是由着他攥着,并没有甩开。
  “自然。”
  宁绝却缓缓松开了手,颓然地垂下。
  “我还记得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偷了我的酒,被我发现了之后你说还我就是,我却说你很有可能还不起。”
  叶莲灯静静听着,宁绝却没了下文。
  究竟谁欠谁,谁偷了谁的东西,已经说不清了。
  “你能再留一段时间吗,十日也好。”
  “最多一日,我已经弄清楚了和你的关系,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了。”
  宁绝又挂上招牌笑容:“王妃可真绝情哪。”
  “你的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全都统统收起来吧,叶莲灯的心上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不论是现在,还是那五年之中,亦或是那五年之前。”
  “现在的叶莲灯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叶莲灯了,没了慕容涵秋你还能拿什么来控制我?”
  “若她是你的朋友,那你会在乎她的生死吗?”
  “你高看我了,宁绝。”叶莲灯觉得好笑,“我不是什么大善人,若你知道我的过去就该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仁慈。你们曾是共谋,她对我做过的事情和你一样也是不能磨灭的,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会轻易选择原谅,没有报复就已经是底线了。何况,像她那样心气高傲的人是不屑于我来救的。”
  “她的生死,你的生死,都与我无关。同样,从此以后我的生死也和你们无关。”
  宁绝一直保持着笑容,月光下熠熠流光微漾在他眸中,叶莲灯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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