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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邪医,你就从了吧!-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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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我俯下身揪住他的衣襟,将他稍稍地提溜着,嘴角是肆意的嘲笑:“叶溪,没本事就不要出来乱吠。”
    当我再次靠近的瞬间,叶溪是怕的,手上愈发疼痛,他却偏要硬气地抬起头,尽管脸色惨白的不行,嘴唇也哆嗦个没完。
    短暂的视线僵持间,叶溪的眼神先行逃窜,却在越过我身后时看见了什么,死灰一瞬复燃。
    眼前这个女人不就是武功厉害些,但凡来个比她高上一筹的人,又还能神气什么。方才是因为那人不在,自己才会居于下风。
    不过现在嘛,那人已经回来了。
    叶溪定了心,神色间蹿出几分狠意,话语是故作的文绉绉:“洛玫,你别太得意,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话音方落,我便灵敏地感知到有人朝我袭来。
    听叶溪那颇具自信的话,左右也是个高手。
    我丢了叶溪,侧身躲过擦过耳旁的劲风,一个翻身站回了万华的身边,手也摸上了剑柄,想要瞧瞧是怎样的高手,好歹切磋一下再将那人撂倒。
    “叶哥,你没事吧。”些许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人背对着我将叶溪扶起,而后便要转身同我算账,“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
    在……
    他瞧清楚我的脸后,顿时消了音。
    那几个跟班扫了一眼叶溪疑惑的表情,忙伸手戳了戳突然没声的那人。
    “是你!”诡异的沉寂之后,他一脸难以置信地冲我叫嚷。
    我将手从剑柄上撤走,环着胸几分轻笑地说:“哦——是你呀。”
    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江大力僵着脸,怎么好死不死地又撞上这尊大佛了,一时哑然,倒是叶溪抢先一步地跳出来,十分嘚瑟地说:“这位可是四魂幡的江大力,怎么样,怕了吧。”
    江大力。
    对对对,是这个名儿。
    若放平常,光是一个四魂幡的名号,便足够吓退一堆人。
    且江大力在王城中也是有点恶名的人,说白了,他不只在帮里欺压人,在帮外,更是顶着四魂幡的名头,肆意作恶。
    臭名早已远扬。
    尽管如此,人们也没什么所谓,于他们而言,只要能巴结上四魂幡里有些名头的人,便算是不错了,哪还管什么品性。
    叶溪仗着一个江大力,神情竟傲娇成这样,难不成是当我久仰大名,见了真人诚惶诚恐吗?
    他的话呢,倒是没影响我,不过江大力可就脸色难看了,其一呢,他已被我撵出四魂幡,再不是帮中的人,其二呢,我怎么可能会怕他,他怕我还来不及吧。
    可我并未直接说出这些。
    因为我又特别坏心地想戏耍叶溪了。
    江大力困窘得无话可说,叶溪没瞧出他的不对劲,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一副等着我求饶的架势,万华则揉着脸,静静地站着,看似毫不担心。
    四魂幡什么的他不太清楚,可是江大力这个人,他来了王城便有所耳闻,那虽是个厉害角色,可是玫姐是更厉害的人。
    对于这一点,他从未怀疑过。
    万华的想法同叶溪大相径庭,且他对我更是迷之自信。
    我抬着手肘悠哉地靠着万华的肩膀,然后歪着头特真诚地问叶溪:“我为什么要怕?”
    要说山外山,人外人。
    怎么着也是姑奶奶我呀。

  ☆、第七十章 男子汉

叶溪被我这副他能耐我何的样子气得不行,拍着胸脯懒得再和我废话,扭头便对江大力下令:“还不给她点颜色瞧瞧!”
    被自己的金主这么一说,江大力迟疑了一下,仍是硬着头皮朝我冲了过来。他既不能什么也不做,又不能丢了面子,索性当一条硬汉子,只管上就是了。
    再者,他并未同我好好地交过手,之前在帮里,更多的是忌惮我长老的身份,如今身为帮外人,自然是没得怕,私心里还存着一分能打赢我的侥幸。
    我能说什么呢。
    勇气可嘉吧。
    他拔出大刀朝我砍来,脚下踏着轻巧的步法,看得出有几把刷子,却也称不上高手之列,我举着剑鞘又将他的刀给拦在了半空。
    这场景分外眼熟,恰如那日。
    江大力的腿下意识的弯曲,那道伤口早已结痂,却在兵刃相接之时,莫名疼上心头,记忆中快如闪电的那一招也仿佛划过脑海。
    当我的另一只手摸上了剑鞘,噌的将剑拔出一半。
    他的眼神惊恐,竟是反射性地捂着腿跌坐在地。
    不战而败。
    我将拔出一半的剑又重新收了回去,别人看不明白,我却是懂的,记忆上的创伤,足够支配他心中的恐惧。
    叶溪的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江大力后知后觉自己的一时失态,踉跄着又站了起来,握着刀的手暴着青筋,狰狞恐怖。
    亮着兵器,仙客居里跑了一半怕死的顾客,又凑过来一堆不怕死的旁观者,掌柜的急得跳脚,却又不敢上前劝架。
    生事的人他都认识。
    一个是安王府的座上宾,一个是王家的掌上宝。
    哪头,他都碰不得。
    当江大力再次蛮横地向我冲来的时候,我只觉无聊,不耐地叫住他:“江大力。”
    后者皱着眉一顿,没有回话,似是在思忖,我此时出声是个什么招儿,实在是想多了。
    “为了一个没脑子的金主。”我手臂轻抬,指着叶溪,“你就这么想找死?”
    他不满我的语气,一脸的恶狠狠:“花人钱财,替人消灾。”
    说着便突然袭向我,他来得慌急,心神又不定,自是漏洞百出。我看得出,他这不止是替人消灾,还是为己报仇来了。
    我原地跃起,腾空一翻,江大力顿时扑空,止不住地冲向万华,我正倒立落在他上方,拽着他的后衣领便是一拉,随着旋身,一脚更是踩在他背上,让他和地面来了个更亲密的拥抱。
    转瞬之间,我大大咧咧地侧坐在江大力的背上,他腰上的束带早已被我抽出,绑住了翻扣在背后的双手。
    无视江大力的挣扎,我慢条斯理地系上一个花结,头也不抬地对叶溪说:“你可能不知道,你找的这个人吧,早就被四魂幡逐出帮门了,就如当初的你,被撵出考场一样。”
    ……
    叶溪见江大力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我拿下,早是不满,又听得这人已不是四魂幡的人,更是愤慨,再察觉我末了的一句还讽刺了他,顿时被我气得胸疼头疼全身疼。
    我撑着膝盖站起身,淡淡地看着地上像条鱼一样乱板的人,他也扭头瞪我,只是才冒出两三句的混账话,就被万华用擦桌帕堵了嘴。
    “让你嘴脏。”万华蹲在那儿,解气地哼了一声。
    江大力说不出话,只能一阵的咿呀啊呜。
    “你说什么?”万华歪着头问。
    咿呀啊呜——
    “什么?”
    咿呀啊呜——
    “哦。”
    我见万华一本正经地说着话,不禁好笑地问他:“你听懂他说什么了?”
    万华点着头,抿着唇看了一眼叶溪:“他说他再也不敢了。”
    真的假的。
    看看江大力那张不甘黑沉的脸,我就知道万华是在同我开玩笑,目的,估计是想缓和一下气氛,避免我心情暴躁对叶溪下重手。
    啧,就他那点儿小心思。
    我看着万华,无奈地摇头,然后一把抓住了想要溜号的某人,扒下他的外衫,就麻利地包粽子似的将人捆了起来。
    叶溪的双手动弹不得,便一直脚下蹦跶着闹腾:“你给我松开,松开!”
    要说他这个子也真是没怎么长,还没我高呢。
    握着他的肩,将人稳稳地控住,我按着他颈后的两个穴位,故意嘶了一声,而后重重一压,他顿时身形一僵,惨叫声又起。
    这简直是贯穿骨髓的疼痛。
    受不了。
    完全受不了。
    “姑奶奶现在脾气好,道了歉,你爱走哪儿走哪儿去,我决不拦着。”
    可叶溪就是不想道歉,他龇着牙刚想反驳我,只觉颈后的手指似乎又要压将下来,瞬间改口屈服:“我错了,是我错了!”
    说实话,他这样子,我看着都觉得窝囊。
    替言悔的担心不值。
    为万华的好意不值。
    左右他也不会真心忏悔,本还想让他去到万华的面前,好好地说一句对不起,现下却是连多看他一眼都嫌烦。
    我甚是气闷地踹了他一脚:“赶紧滚。”
    今日本该是王万华丢人,不想最后竟是他叶溪沦落至此,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
    叶溪学聪明了,他没有立刻爆发,反而是压制住自己的恨意与不甘,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底牌,马上就能用了。
    等着吧,等到那一天。
    无论是王家的傻子,还是洛玫,都会为这所有的一切而后悔的。
    呵。
    叶溪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看着王万华的眼神也诡谲起来。这很不正常,可我猜不出是为什么,总不能是被我打击得心理崩溃了。
    算了,不想看见这个人。
    我扫了一眼那几个怂包跟班,态度很明确,还不滚。
    所幸他们逃窜之际,还没有忘记自己的金主和江大力,却也慌乱地忘记去解开人身上的束缚,就那么两人一组的扛在肩上,跑掉了。
    挺滑稽的。
    不过,我这一顿饭还没吃着,万华就跑去找掌柜,先对店里的破坏做了赔偿。掌柜的也不敢苛责这个王家公子,收了银子又给安了个位置,且按着原先的点单,重新上好了一桌菜。
    我夹着菜,瞄了一眼万华的脸颊。本就是个娇贵的人,那一巴掌下去,现在还红着呢。
    往他碗里放下一块肉,我咬着筷子问他:“还疼不。”
    若是以前,他肯定会撒着娇,对我说,疼的,玫姐我好疼的……这之类的话。
    结果。
    “不疼,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他摸着脸一阵搓,然后塞下一口肉。
    我眨着眼看他,哎哟喂——

  ☆、第七十一章 谁好,谁不好

惊诧之余,些微的口干,倒念起我捞回来的酒来。将酒坛拎上桌子后,我掏出那枚镶金的铜钱,扔还给了王万华。
    然后就开了酒坛,撇开白瓷杯,拿过一个空碗,便哗啦啦地满上了。
    等我干掉一碗,去抓酒坛的时候,却发现酒坛不知什么时候竟跑到了万华那方。
    而他,正斯斯文文地倒着一杯酒。
    酒液细流,极快地注满了小小的杯子,王万华放好酒坛,握着酒杯放到鼻间一嗅,然后尽数灌进了嘴里,舌尖一滚,吞了下去。
    这小子正啧着嘴回味呢,手下一动,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再次眨着眼看他,卧嘞个槽——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王万华居然喝酒了。
    在我的盘问之下,这厮全招了。是被几个同住在登科院的考生撺掇的,说什么不喝酒就算不上真男人,再者,距我调了特制酒吓他的那回已是久远,这小子被激得肥了胆,便碰了酒,而这一碰,就深陷其中美妙,无法自拔了。
    可他嘴刁,只喝自家的女儿红。
    说来,让我去王记酒家捞酒,其实就是自己想喝又不想跑路,所以算计上我了呗。
    “啧啧啧。”我放下筷子,倚在椅子上,“你个臭小子。”
    王万华嘿嘿一笑,突然皱着眉问我:“玫姐,为什么你那次给我喝的酒那么难喝啊?”
    这个……
    总不能坦白说自己是骗他,我敲着手指,敷衍地回:“可能你那时候——味蕾发育不全吧。”理由蹩脚没关系,只要能忽悠过王万华就可以了。
    可他一副是这样吗的怀疑表情,实在让我郁闷不已。
    什么时候变这么精明了。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脑袋一灵光,嘿,有了。
    “莺儿让我带东西给你了。”
    果不其然,这家伙听见莺儿的名字,就已经晃了心神,再一听,有东西给自己,更是迫不及待地朝我伸手:“给我给我!”
    我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急什么。”
    像是故意折磨他似的,我是慢悠悠地从衣兜里摸出那只锦囊来,再慢悠悠地放在他的眼前。臭小子那眼睛亮闪闪的,瞧见了就要来抢,我却偏不让他得到,仰着身子,晃着锦囊对他嬉笑。
    王万华噘着嘴,委屈不已:“玫姐,你快给我吧。”
    我翻着眼坐好,对他说:“织儿也带东西给你了。”
    他倒也开心地哦了一声,只是明显没有叶莺那波来得激动。我不由皱着眉,说不上哪里不快,就是觉得,真不想将东西给他。
    当然最后,那锦囊还是落他手里了。
    我耐心地跟他讲,那张平安健康的是千织求的,而那张功成名就的是叶莺求的。他听了之后,不甚在意的将千织那张放在桌上,然后捧着叶莺那张,视若珍宝。
    不过是一张符纸,王万华却像是能盯出一朵花来,傻笑个没完。
    莺儿求的呢。
    莺儿为我求的呢。
    瞥了一眼孤零零地躺在桌面上的那张符纸,我好似通透了一下,现在想起来,那日送王万华离开锦官城后,遇见千织怕不是偶然吧。
    莫不是偷偷地去送王万华了?
    她还眼睛红红说是被沙迷了眼来着。
    仔细琢磨琢磨,那时候怕是哭了吧。
    嗯……
    千织该不是也对万华有意思——吧。
    “桌上那张你不要,我可拿走了啊。”我盯着万华,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如此一来。
    就很微妙了啊。
    后者抬起头看我,又扫了一眼桌子,顿时将东西统统收进了锦囊,护食般地嚷:“都是我的,我的!”
    我默默地在心里想,难不成,你还想娶两个媳妇儿。
    叶莺或许能同意。
    千织嘛——我就不清楚了。
    吃了会儿饭菜,万华问我:“玫姐,过了殿试成了状元,是不是就能向国主求一个恩典。”
    我想了想,那本卷宗上是这么写的,便嗯了一声。
    后者雀跃地跟我说:“那我一定要考上状元。”
    “怎么,想求个什么恩典?”听他这语气,不像是为了状元之称而努力,反是为了那个什么恩典而打满了鸡血。
    王万华对着手指,扭扭捏捏地回:“我想求国主赐婚。”
    咳——
    我摸了摸鼻子,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娶谁。其实他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由国主亲自赐婚,旁人再有不满,也是无法拒绝的。
    这个旁人,自然是指的王万华他爹以及叶莺她弟。
    看着他一腔热血都是为着叶莺,我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千织她,应该不会希望我多嘴。
    那丫头自己的事,从来都不让人操心的。
    可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猛塞着饭菜,努力地堵住自己那张躁动的嘴,然而不幸被呛……
    吃过饭本是要拉着王万华去四方园听说书先生讲书的,结果这小子兴奋异常,非要回去好好温书背学问。
    还让我殿试之前都不要找他玩了。
    额。
    若是拦下他,可能我就成了一个罪人。
    阻碍他姻缘的罪人。
    目送他蹦跳着离开的高大背影,我不禁想,傻小子就是傻小子,眼瞧着心智是多了一点,怎么连我都察觉出的东西,他却是半点不知。
    叶莺,是言悔的干妹妹。
    千织,是我的干妹妹。
    说起来,这真的很难评判,谁好,谁不好。
    不过,可能是因为叶溪,又或许是我私心,方才憋在心里的话,在此刻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万华,你能不能多看一眼千织。
    感情这个事,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一旦纠结起来,就像乱麻般,扯也扯不清。
    我也没了玩耍的兴致,甚是自觉地回了宫中,所幸没人找过我,形迹算是藏的颇好。
    而接下来的几日我都没有出过宫,也没有去见过王后娘亲,像是故意在逃避什么。可在院子里无聊啊,巧合之下,我倒是和小林子玩到了一处。
    小林子是吴公公的干儿子,宫里的下人自是不敢欺负他,可这小子还是胆小得很。
    再者,他被支来在这院子里当个小管事,却是勤快得什么事都帮着做,其他的宫女内侍别提多喜欢他了。
    自上次逗过他之后,我也挺喜欢他的,便时常拉着他一起玩。
    踢毽子、投壶、博弈……
    他玩起来竟是一把好手,还真是瞧不出。
    ……
    足足拖到第九日,国主才贴了皇榜,昭告天下,大意便是将于明日接四皇子回宫,外加煽情之辞些许。
    【作者题外话】:玫姐:我惦记了这么久的说书先生,又给飞了。
    言大夫:恩……我下线好几章了,你可曾惦记我。
    玫姐(恍然):对哦,你都好几章没冒泡了。
    言大夫:……没良心的女人。

  ☆、第七十二章 公主妹妹

国主将赵炎的事瞒得密不透风,为的就是给所有人一个突然袭击。
    言悔是皇子,若是被有心的人知道了,免不了要动些什么手脚,为了护着这个儿子,国主也是违了好几条的律令。
    至于言悔在锦官城开医馆的事,若是有人问起,他也想好了说辞。
    无非是四皇子依佛卦隐于民间,行医救人,积累福佑,后闻父王重病,入宫救父,至此功德圆满什么的。
    总之冠冕堂皇的让人查不出错来。
    皇榜上的内容在短短的半日内便传遍了整座王城。
    当然,包括各王府,还有后宫。
    一个出生时便受尽百姓爱戴的天降之子,一个自幼在外,忍着艰苦为国祈福的皇子,就这么突然地冒出来了。
    于那些人而言,是巨大的威胁。
    四方园。
    那日的两人,仍是下着棋,带着紫金冠的男子,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查到了?”
    柳夏啧着嘴,落下一子:“尚未。”
    这次国主瞒得是真真的紧。
    然后,便只剩棋子落盘的声音,柳夏敲着棋面,笑着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
    男子漠然地回:“我为什么要在意。”
    “你可真心宽,那个四皇子来势汹汹,恐怕你这太子之位坐不久了。”
    赵辰鞅闻言倒是笑了:“这太子,谁爱当便当吧。”
    不等柳夏揶揄他几句,赵辰鞅一瞬敛了笑意,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柳夏,接着道:“你应该比我在意多了。”
    毕竟当年的少将军是因着这个四皇弟才丧命的。
    柳夏有多么执念于当年的事,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的不得了。
    想起自己那查了多年也没突破口的旧事,柳夏不免收起了嬉皮笑脸,这个四皇子的出现来得突然。
    当年的事,虽然国主想方设法地瞒住了天下人,可其实宫内外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四皇子怕是早就没了。
    所以,那些人才会选择性地无视,从未将心思放在护国寺。
    可在看过皇榜之后,他们必定慌了,连念头该都是一致的。那孩子竟然没有死,还被国主给找回来了。
    恐怕除了他和辰鞅,其他人已经气得跳脚了吧。一个太子尚未推倒,便又来了个得天独厚的四皇子。
    柳夏虽是派了人去查探,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连这个四皇子到底是谁都不知道,看来,国主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只为明日了。
    如赵辰鞅所说,他该死的在意。一想到父亲拼死相救的孩子,居然还活着,柳夏的心绪便难以平复,或许,能从这个四皇子身上找出点线索呢。
    杀父之仇。
    他没有一天忘却过。
    这个四皇子的突然出现,像是落下一道光,穿过指缝,如若握在手心,便能逮住那抹暗影。
    柳夏兀自陷入思考,相杀的棋局一时停滞,赵辰鞅盖上棋盒,也不打算再下了。军心不稳,这盘棋到此为止就好。
    ……
    也是第九日的晚间,赵念念竟登门来找我了。
    天色昏黄,彼时我才灵活地爬上院中大树的一节枝干,离地约一丈,她走到树下仰头望我:“你在干嘛?”
    诶?
    赵念念干嘛来了?
    我攀着主干站起身,从怀里捧出一只雏鸟给她看,又指了指离我头顶甚高的某处,算是耐心地回:“小家伙掉出窝了,我送它回去。”
    说着便又往上爬。
    看着一姑娘单手爬上高树,赵念念不免心惊,想说一句你小心,却又咬唇咽了回去,说了人家也未必领情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来这里。
    为什么,会想找这个人。
    言悔在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踏足过这里,今日偶然路过,她走过了一段距离,却又莫名地折返回来。
    结果进来就瞧见这人猴跳地上了树,娴熟地不得了。
    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按理说,她该固执地讨厌她才是。
    因为父王说了,言悔……皇兄他对洛玫深情一片,还许了今生只她一人,不会再有别人。
    赵念念默默地坐在石桌旁等,想着言悔说这话时的样子,没了嫉妒,只剩些许的小伤心,这个女人,不日就会变成自己的皇嫂吧。
    其实,她对我的敌意都是因着对言悔的情意。
    如今囿于亲情伦理,我这公主妹妹已劝服自己,那是至亲的血缘在作怪,心态也渐渐地摆正了。
    再看待我,也没那么的排斥了,反倒是认真地在打量我这个人。
    “有事吗?”我轻盈地落在地面上,拍着身上的尘土,坐了过去。
    她似乎有些愕然我的潇洒姿态,眼睛稍稍睁大,看着隐在高处的鸟窝,仍是无法想象这人就这么一蹦一蹦地跳下来了?
    回过神来,赵念念冲我眨了眨眼,答非所问:“你爬树好像很厉害。”
    什么叫好像。
    我正要毫不谦虚地阔谈一番,她便垂着眸子接着说:“我就不行了。”
    “怎么,怕高?”
    “不怕。”赵念念甚是自然地同我聊起天来,“可是他们不让。”
    嗯?
    依着赵念念的性子,居然有人拦得住她吗?我不禁好奇地问:“他们是谁?”
    与我的不羁坐姿相比,赵念念简直就是淑女的典范,整个人规规矩矩的,脚该怎么放,手又附在哪里,都是定好的。
    她吐出一口气,说:“当然是宫中的教引嬷嬷们,她们总是说,公主就该有公主样儿,窜上跳下的会叫人看了笑话。”
    末了又撅着嘴加了一句。
    “这也不让,那也不准的,烦死了。”
    听她这么讲,我也觉得确实烦,一个人要是被束缚在条条框框里,那该多枯燥。
    我支着头扬了扬下巴:“那你可以不听啊,我并不觉得她们能管住你。”
    “她们当然管不住我。”公主的小性子又钻出来了,可说着这话,她的眼睛里都是光点,“以前我经常爬树的,大概能,能到那个位置……”
    赵念念像是讲到自己喜欢的事,这一开口,嘴角就不自禁地翘起。
    哎哟,有酒窝。
    甜甜的。
    还是挺可爱的。
    我戳着自己的脸颊,嗯,我是没有。
    赵念念盯着那棵大树,眸光渐渐地淡了下来:“可是有一回,我去替杏颜捡风筝,脚一滑就从树上摔下去了,玉娘娘刚好从树下经过,然后——她的孩子就没了。”

  ☆、第73章 我也,觉得你挺不错

本以为,不就是砸个妃嫔的事。
    这伤及皇嗣,问题可就不一样了。
    赵念念的手难得地变了位置,纤长的手指揪住了裙摆,情绪也陡然变得低落起来。
    见她这样,我有些不适应,谁想到这丫头陡地抛出这么一件事来,说来,还是怪我吧,若是我不爬这树,她就不会生出这么些感慨。
    我的面色虽是淡漠得很,语气却是不经意地轻柔:“你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怪你。”
    赵念念勉强地嗯了一声,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话说完。
    没了孩子,玉娘娘自然是揪着她不放,说的话也分外难听,不仅怨她,还当着赵念念面儿将王后娘亲也给骂了。
    为娘的护犊子,小孩子自然也是护娘亲的。愧疚暂放一边,赵念念倒是和玉娘娘争了起来。
    这下,就愈发落人口舌了,而那段时间,不少娘娘宫人,都会说王后娘亲那个疯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念念没想到会殃及到自己的母后,为此是既愤慨又懊恼。
    且中伤的话语,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讲,犹如洪水猛兽,她避无可避,争无可争。
    这件事以后,纵使有着国主的偏爱,她却是再也不敢疯闹了,教引嬷嬷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老老实实地当起一个端庄得体的公主来。
    ……
    这一番话,她说起来,仍是不能释怀。
    放不下那些对母后的恶言恶语,也忘不掉那个因为她没了的小生命。
    我有些怔愣,原来她走的路并不尽是平坦。我的确是流离在外,于江湖中游走,可江湖有道,多的是明枪。
    而这后宫深院,耍的是心计,使的是暗箭。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赵念念还没有我厉害。
    那些日子,应该很辛苦吧。
    我默默地想着,嘴上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盯着我这公主妹妹,神色有些沉郁。她瞧见我这副样子,不禁赧然:“不好意思,同你说了这么些废话。”
    此般一看,宫内的赵念念,确是没有在外时的那股刁蛮劲儿了。
    我大概能理解她那性子的转变。
    毕竟是长久的压抑,出了宫,自然是忍不住想要释放的,而这一释放,又不免带些坏脾气,让人生厌。
    其实,我这公主妹妹也不坏。
    从她开始平和地同我谈话起,我那不耐的脾气也软了下来,对这个人也没什么抵触的感觉了。
    可能真是血缘作祟吧。
    只是我还没回话呢,便紧接着听见她慌张地叫了一声,视线更是牢牢地锁定在我后上的位置。
    隐隐感觉到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我这心里喟叹一声,也没耽搁,转瞬间,便极快地伸手接下了那又一次掉下树的雏鸟。
    这小家伙都被兄弟姐妹们挤下来三回了。
    就不能争气一点。
    赵念念从我的手心里捧过小鸟,手指轻抚着它没长几根毛的翅膀,像个小鬼头似地,竟自言自语地哄起鸟来。
    挺幼稚的。
    左右我又得爬一次树了,我没怎么犹豫地抬腿攀住树干,叫了赵念念一声,又伸出手朝她示意,鸟给我。
    赵念念盯着我,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小鸟,心里有些发痒。
    嗯……
    “要不,这次换你送它回去?”我居然瞧出她的小心思来,还如此体贴地给她机会。
    不过她朝我走了一步,却是停住了。
    我保持着扒在树上的姿势,以为她是怕被别人说,便懒懒地劝:“偶尔放肆一回,没得怕啦。”
    赵念念的内心翻涌了一下,面色纠结地说:“太久没爬了,我怕摔。”
    ……
    好家伙,是怕这个呢。
    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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