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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成长手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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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去学堂,他们发现又少了一人。
曾致没有来。
下午,曾珏派玳安去打听一下二弟为什么没去学堂。
没过多久,玳安就回来了。
“大少爷,二少爷被侯爷派去铺子里学做生意去了。”
学做生意?曾珏怔怔地坐下了。
二弟被爹派去学做生意,而侯位将来可能会由三弟继承,自己呢?
因为自己不能说话,学做生意不行,袭侯位更是不行,那自己将来没有任何前程了?等宝菱长大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回 舍不得你
此时已是晚膳过后,天色昏暗,曾珏坐在书房里,手撑着脑袋,有些郁闷。
宝菱去卧房没见着他,就寻了过来,“咦,玳安,你怎么没给大少爷点烛?”
立在门边的玳安说:“点了,大少爷又给吹灭了。”
宝菱这两日心情一直大好,她欢快地小跑着到了曾珏的身边,点亮了红烛,说:“天色这么暗,你小心别把眼睛给看坏了。”
烛光照亮了曾珏俊逸的面庞,他的神态有些茫然。
他哪里是在看什么书,完全是在发呆愣神嘛!
宝菱看到他脸色有些凝滞,眉头还微蹙着,嘴唇紧抿着,手撑着脑袋一动也不动的,像尊定了神的佛像。
宝菱纳闷了,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小声问道:“怎么啦;有烦心事?”
是的,他现在心烦得很呢。
以前,他胸怀抱负,有远大的志向,想凭自己的才能将安国治理得更强大,更繁荣,百姓能过上更安康的日子。
每当被别人夸赞说他是个奇才时,他不是骄傲,而是更加努力,心中的愿望更加强烈。
可是自从不能说话了,这个愿望便渺茫无期。
虽然不能说话,并不会影响他的才能,也不会影响他的智慧,可是,自此之后,便没有人关注他的才能与志向了。
他这般情况,袭不了侯位,将来得不到皇上的重用,哪怕他再有才,都是白搭。
这几年,他也有过想去找神医行刀术的念头,可是成算只有五成,有性命之忧,爹娘不同意,他自己也是有些害怕的。
如今有宝菱在身边,他哪里舍得离开她。
宝菱又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凑过脸来近距离的瞧着他的脸,“真的有烦心事?”
曾珏朝她努了个嘴,然后鸡啄米似的点头。
宝菱极认真地问:“什么烦心事?我能帮上你的忙么?”
曾珏抬头看她,笑了,他的人生大事,她哪里能帮得上忙。
曾珏朝她摇头。
宝菱见他有心事,很着急,递上纸笔,“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呢?”
曾珏见她这般认真又着急的模样,开心地笑了,宝菱心里是很在乎他的。
“没什么,就是舍不得你。”他写下了他的心里话。
“我又不去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宝菱纳闷地问。既而她突然觉得“舍不得”这三个字很腻歪,脸有些红。
“难道你想去哪?”宝菱惊问。她也舍不得他啊!
曾珏摇头,写道:“跟你说着玩呢!舍不得你,你不爱听?”
宝菱怔了怔,脸上起了红晕,起了身,边往外走边说:“我回卧房看《莺莺传》去,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呆坐着吧。”
曾珏心里一阵笑,小姑娘看来是害羞地跑了。
曾珏再对自己的将来好一番思虑,难道自己一辈子就这么呆在府里毫无作为,或是自己该做点什么,思虑良久,仍是不得解。
直到困意袭来,他才起身去卧房。
这时玳安、玳林都回去了,徐昌家的过来把铺盖给他们都摊开了,并且把两个绣枕紧靠着摆在一起。
宝菱还在捧着书看呢。曾珏走过来拿下她手里的书,示意她该睡觉了。
“大少爷,你觉得这书里的张生是真的喜欢崔莺莺么?”宝菱不解地问。
曾珏一愣,先点头,然后又摇头。
“你到底看没看过这本书啊?”
曾珏点头。
“那你为何点头又摇头的,我觉得张生肯定不是真心喜欢崔莺莺的,若他是真心喜欢,为何还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迎亲’求亲的这些礼节太麻烦?爬墙进院本来就不是君子所为嘛!”
宝菱的这一番话令曾珏暗暗吃惊,其实宝菱对情感之事有她的理解,她并非他想象的对情感之事一片朦胧。
若她看到后面张生始乱终弃,还不知要怎么同情崔莺莺,而气愤张生呢!
不过她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感情也好,反正自己不会像张生对崔莺莺那般对宝菱的。
宝菱见他眼神朦朦胧胧地看着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爱怜。
曾珏拉着她的手,牵着她到了床边。
他嗅了嗅鼻子,哪里来的香味?
“闻到香味了吧,我脸上擦了蜜膏,是夫人让婵儿给我送来的,是不是很好闻?”
曾珏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高兴,看来娘对宝菱没以前那般挑剔了,还开始为她着想呢。
他脱完衣裳准备上床。
宝菱已比他先爬上了床,她伸过脑袋把脸凑到他的面前,要他闻她脸上的香味。
曾珏的确喜欢闻她脸上的香味,他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真香。待他再睁开眼睛时,见她的脸凑得他这么近,那眼睛水汪汪的忽闪忽闪着,红唇在这种烛光下显得十分艳丽,脸蛋粉嫩,脖颈白皙。
他有些窒息,呼吸有些急促。
他伸出手,轻推了一下她的脑门,让她离远点儿。
宝菱被他推得脑袋往后一仰。
“嗳哟!你干嘛,不好闻么?”宝菱自己再嗅一嗅,她觉得很好闻啊。
曾珏上了床,见两个绣枕紧靠地摆在一起,身子僵了一下,又拿起一个枕头睡另一头了。
“你……你……不喜欢我吗?”宝菱咬着唇问,心里忖道,刚才他还说过舍不得她的。
这话从宝菱嘴里出来,倒是吓得曾珏一跳,他完全低估了宝菱的情商,其实宝菱一直喜欢他,很喜欢和他一起,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
此时竟然还问出了口,才看两日的风月传书进步这么大?
宝菱见他又要睡另一头去,心里难免疑惑,他明明也是喜欢自己的,为何要离她那么远。
想起前日早上他贴着自己的脸睡着的样子,是那么的好看。
她虽然很害羞,可她还是很喜欢他那样的。
她这一问,弄得曾珏都不好意思看她了。
曾珏心里感叹自己还不如宝菱说话直白,自叹不如啊。
宝菱接过他手里的枕头,把枕头又并好,指着让他睡她旁边。
曾珏竟然脸红了。
他听话地躺下了,心里暗道,这可是你要我睡的,不是我要赖在你身边的。
宝菱见他很听话地躺下了,很开心,自己也欢喜地躺下了。看着他的睫毛一动一动的很好看,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眼睛。
曾珏见她这么暧昧地摸他的眼睛,脸上竟然还笑呵呵的,心里顿时恨死她了,这是在挑逗他么?她还真当他是柳下惠啊!
他一下捉住着她的手,瞪着她,让她老实点。
宝菱呵呵一笑,抽出手,乖乖地起身去吹烛,然后紧挨着曾珏睡觉。
“大少爷,你是喜欢我的,对么?”她说话的热乎气息喷了他一脸。
不喜欢你的话还听话地睡在你身边?这是曾珏想说的话。
可是他说不出来啊,这黑漆漆地他想点头或做什么手势,宝菱也看不见的呀。
曾珏突然心血来潮,凑过嘴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就是他给她的回答。
宝菱得了他这样的回答,心里欢喜极了,也学曾珏那样,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黑漆漆的夜中曾珏突然遭遇了这么一个蜻蜓点水的触吻,吓得不轻,赶紧往后挪了挪。
看来以后自己还真不能有过分的举动,她可是都会一一如数奉还的!
宝菱这么紧挨着他,他根本就睡不着。
宝菱倒是睡得很快。可她睡着了后,整个人都侧向着他,一会儿把手搭在他的胸膛上,一会儿腿又翘了过来,和她平时文静的样子,可是一点儿也不像。
哼,这个宝菱,平时文静柔顺的模样肯定是装的!
他把她的手收好,再把她的腿也挪过去,然后展望一下以后他与宝菱恩恩爱爱过日子的温馨场景,终于脸带着笑容睡着了。
到了清晨醒来,宝菱又见到曾珏脸贴着她的脸睡着的模样。
他此时熟睡的模样就跟乖小孩一样,既好看又可爱。
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以前他是那般尊贵高雅的大少爷,曾经她是那么惧怕走到他的跟前,如今他就躺在自己的旁边安睡,而且还听自己的话,真的好不可思议。
她真的好喜欢他,虽然她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但是若现在有人告诉她,说不要她陪在他的身边,也不能和他睡在一起,她肯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她知道,有大少爷对她的喜欢,这个府里是没人会拆散他们的,连夫人最近都对她很好呢。
这么好的一位男子心里喜欢的她,她觉得自己好幸运、好幸福。
突然她又想到家里的爹娘、弟弟妹妹,还有在劳役队没日没夜干活的哥哥,心里又辛酸了起来。自己现在倒是过得很快乐,可是他们却过得那么不顺心。
这时天已泛白,她轻轻往外挪了挪,再帮曾珏盖好被子,自己起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妹子们,再过几章,我们尊贵优雅、神丰俊逸的好男人曾老大会有好日子过了。
☆、第三十五回 又私出府
宝菱因想到了哥哥宝青,便十分想去探望他一次。
自从两年半前去看过一次后,曾珏就不再让她去了,因为听说很多人去劳役队探望亲人都会被关十几日,私下里还有人传,关在那里的不少年轻女子失了身,这辈子可都毁了。
宝菱知道曾珏不让她去,是为了保护她,是为了她好。
只是此时她心里的这个念想十分强烈,不知该怎么向曾珏开口。
上午,她照常陪着曾珏去学堂,没得到机会说。
到了下午,曾珏要去后花园里逛逛,带上了玳安和宝菱。
每年逢值这个季节,后花园里都是红花绿草的繁复一片,树木茂盛,鸟飞虫爬,各色物种都在拼命地繁殖。
他们三人围在一个养着金鱼的荷花池塘边,看着各种颜色的鱼儿游来游去。
宝菱看着鱼儿都是一群一群的,更想念家里的爹娘和哥哥了。
“大少爷,我想……我想去探望哥哥一次,可以么?他呆的那个地方离我们府这么近,我都两年多没去看他了。”宝菱眼巴巴地看着曾珏。
曾珏这时手里拿着树枝正在指引着鱼儿游,听到宝菱说到这个,猛然抬头。宝菱的表情告诉他,她真的很想去。
他有些犯难了。
玳安在旁边看出了曾珏的为难,就替他说:“宝菱,这两年多来,虽然大少爷不让你去看你的哥哥,可是他都偷偷地打发我去了好几次呢,每次都捎带了好些吃穿用度给你哥哥,而且……”
曾珏瞪着玳安。
“大少爷,你不让我说,宝菱怎么知道你对好啊!”玳安可没曾珏那么沉得住气,他都憋了好久了,“大少爷,今天你就让我一吐为快嘛!宝菱,每次我去给你哥哥送东西回来,大少爷都要我说宝青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还让我塞了不少银两给管着宝青的那个管头呢!对了,大少爷还让我托人给你爹娘带过五百两银,另外还花了二百两银买了一个小厮及两个丫头去你家的饭馆子里做粗活呢。”
宝菱诧异地看着曾珏,简直不敢相信,原来他一直在暗地里替她关心着自己的家人,竟然还一直都在瞒着她。
曾珏不想让宝菱知道,不想让她因为这个而感恩他,所以才一直瞒着她。
宝菱都懂了。
他为她的自尊心而考虑。
他担心她知道了她家里全是依靠着他,心里会自卑。
他希望两人相处不要有太多其它的因素。
“大少爷,你……对我真好。”宝菱感动得泪眼盈眶,不只是因为他那么关心她的家人,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的那份细心考虑、那份默默的关爱。
曾珏轻抿着嘴看着她笑,用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他好想说,我可不喜欢爱哭鼻子的宝菱。
“大少爷不让你去,是不想让你被抓住,若你被关起来,不是成心把大少爷给急死么?”玳安还在一旁说着。
“大少爷,我不去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担心的。”宝菱哽咽地说。
曾珏示意玳安,让他不要再说了。
他掏出帕子给她擦拭眼泪,轻轻的,十分温柔。
宝菱感动得一边哭一边笑。
而这一幕被坐在远处的曾玫瞧见了。
她看着他们温馨的一幕,眼里全是羡慕。
今日曾玫早早起了床,其实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她不要任何人跟着自己,一个人来到后花园散心。
蒋仪在这两年半内已经给她偷偷地递过好几十封信了。她一封信都没有回过,更没有再去望秋院一次。
一开始曾玫并没有把他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这两年多来,她是那么地孤寂,连一个能真正说上几名话的人都没有。
而蒋仪的每封信都在温热着她那颗孤寂的心,他如同她的知心那般懂得她的心,他在信中和她谈天说地,跟她讲故事,好似她从来都在他的身边,好似他根本没有把她当一个被关在闺房而且已订过亲的姑娘看待。
昨儿个他又托信来了,他在信中说,十分想念她,想见她,想她想得快发疯了。
她萌生了想去见一面的念头,可是这种有违闺忌的事,搞不好会影响将来一辈子的幸福,她还是有顾忌的。
此时,她看到大哥和宝菱相处得那么融洽,多甜蜜的一对啊。而自己呢,将来也会有这么美好的一幕吗?
自己将来的婚姻会不会幸福?她会喜欢上十五皇子么?一切都不得而知。
她匆匆地回了玉泠阁,带上了香儿要出门。
到了街上,香儿才问:“大小姐,你想买什么?”
“不想买什么。”
“那我们出来是……?”
“去望秋院。”
“啊?”香儿大惊失色,“大小姐……不行啊,你已是订过亲的人,再过几个月就要出阁了,是不能单独去见别的男子的。”
“单独?不是有你在么?”
“我……我是你房里的人,以后想替你解释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呀。”香儿很紧张。
曾玫却只顾往前走,不再理香儿。
“大小姐……”香儿有些焦虑了,紧跟着说,“你……不要拿自己将来的幸福开玩笑啊。”
“若违背自己的心意去活,又哪里来的幸福?”曾玫定了下来,看着好。
香儿从来都说不过曾玫,此时被噎在那里。
曾玫继续快步往前走着,香儿跟在她后面左右看着,生怕有人盯上了她们。
当香儿敲响望秋院的门时,蒋仪激动地跑过来开门,他似乎早就心有灵犀地感觉到今日曾玫定会来的。
果然不出他所望。
曾玫来了,她的模样,她的神态,她的端秀妆容,同他日夜思念的她、心中想象的她,并无大差别。
而蒋仪如今已经十七岁了,早生得仪态倜傥,神采俊朗。
他比曾玫想象的更高大,更好看。
两人相顾无言,心中却有千万语。
沉默了一会儿,蒋仪一动情,一步上前将曾玫紧紧拥在了怀里。
吓得曾玫浑身一僵,站在旁边的香儿更是惊得差点叫了出来。
香儿赶紧将院门关上。
曾玫僵硬地站在那儿好半天都没恍过神来,而蒋仪紧紧地拥着她,闭目感受着她的存在。
她此时就在他的怀里,是真实的,真真切切的。
“蒋公子,你……你快放开我家大小姐。”香儿最先恍过神来,喝了他一句。
这时曾玫总算清醒了,用力推开了他。
“你……这两年多来,过得好么?”蒋仪两眼深情地看着她,似乎想把这两年多来没看到她的空白一下全给补上。
曾玫没有应答,因为她觉得自己过得并不好。虽然在别人的眼里她是养尊处优,过得再好不过了。
“你为何如此狠心,一封信都不肯回,一别就是两年多……”蒋仪的语气里有些埋怨,更多的是那颗牵肠挂肚的心。
“我和你从来就没有约定。”曾玫嘴里虽然说得这么冷,其实,在与他相见的这一刻,她才明白了过来,她从来没有忽略过他,而是时刻想念着他。
只是她从来不肯认同这份感情罢了。
蒋仪拉着她的手,牵她到石凳上坐。曾玫抽出了手,她没有被男子牵手的经历,感觉很别扭。
香儿看到蒋仪又在冒犯大小姐,双眼使命地瞪着他。
蒋仪先给曾玫泡上最好的茶,然后从房里拿出厚厚的两沓纸,一手一大沓。他先把左手里的递给曾玫,“这是我做的文章,你看看。”
曾玫接了过来。
他又把右手里的递给她,羞涩地说:“这些……是这两年多来,我为你写的诗。”
曾玫脸上绯红,她接了过来,心里寻思着,这些诗得有好几百首吧。
她无法说,其实她也写了不少诗,虽然不是写给他的,却有很多都影射到了他。
“我家大小姐等会儿就走,哪里能看得了这么多文章和诗词?”香儿见了这么厚厚的两大沓纸,担心大小姐在这里耽搁久了。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曾玫问蒋仪,她想借此转移话茬。
蒋仪点头,“我担心……你哪一日来了,会找不到我。平时即便我要出门,都不会上锁,还会在这桌子上留一张纸,告诉你们我不用多久就会回来的。”
曾玫不禁又是一阵感动。这可是两年多啊,又不是一日两日,他又何必如此执着、如此费心思呢。
她对视着他那双深情如潭水的黑眸。
她好怕自己深陷了进去,赶紧别过脸去。
“师兄!师兄!”门外响起一阵他们三人都十分熟悉的声音。
蒋仪见香儿慌张,曾玫脸色也沉了些,便安慰她们道:“这是我的师弟,不认识你们的。”
他说着就去开了门,曾致抹着汗进来了。
“师兄,今日你怎么没去,师父还问我来着呢!”
香儿吓得一声惊呼:“二少爷!”
曾致往她们这边一瞧,“长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蒋仪呆愣在那儿,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曾致与蒋仪都拜在同一个师父下,他们的师父不透露自己的名讳,也不想知道他们是何许人也,只觉得他们聪明、性情符合他的要求,他就收下了。
他还让他们彼此只以师兄师弟相称,姓名与家世一概不许互相透露。
“你们……你们是怎么相识的?”曾致纳闷地看着蒋仪,又看着曾玫与香儿。
他从蒋仪的神情上似乎看懂了什么,近两年来蒋仪一直有心事,他也怀疑蒋仪是不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
没想到蒋仪喜欢的竟然是自己的长姐曾玫,这也太巧合了吧。
蒋仪看着曾致,说:“师弟,没想到……你是靖宁侯的儿子,更没想到你与曾玫大小姐是姐弟,我是……”
“大小姐,我们赶紧走吧。”香儿催着曾玫。
曾玫见到是曾致来了,就一直很镇静,她没有什么可忧虑的。
她了解曾致,知道他不是到处乱说话的人,何况自己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他也不可能去嚼舌。
“不……不不,还是我走吧。”曾致连忙往外退,“师兄,你明日可要记得去啊!”
走到院门口,曾致突然回头说:“长姐,你……不必忧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回 私……奔?
曾致走后,蒋仪与曾玫尴尬地互望了一眼。
“你如今都十七岁了吧,还没娶亲?”曾玫手里紧捏着绣帕,脸上飞着红晕,坐了下来。
蒋仪坐到她的对面,讲故事般地说:“爹娘为我订过亲,我私自上女方家门去把亲事给退了,为此,我爹动了家法,打过我二十大板。”
曾玫闻此惊愕抬头,心里暗道,二十大板,至少得躺半个多月吧。
“你又何苦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非你一辈子不娶亲?”曾玫说道,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我快要嫁了,你也赶紧娶亲吧,别折磨自己了。
“若娶的不是你,我宁愿一辈子不娶亲!”蒋仪直抒胸意。他们难得见一面,他不想弯弯绕绕的,只想把自己的全部心声告诉她。
曾玫怔怔的,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蒋仪,这是我第一次唤你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若你打算一辈子不娶亲,连我都不会原谅你的。你我从未有过情,我也没有欠过你什么情债,不是吗?”
曾玫转身跑出了望秋院,香儿也立马跟着跑出来。
直到很远的地方,她才停了下来,眼泪早已流了满面。其实她听了蒋仪的那番话,她很感动,很激动,很心动,可是……她不能承认。
蒋仪为她写的诗及他作的文章,她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也一张都没有带出来。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沉迷此中。她不想待嫁给了十五皇子之后,心中还留有太多牵挂。
匆匆剪断还算不上情爱的乱丝,她是在对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负责。
“大小姐,你为啥哭啊,他不肯娶亲是他的事,又不是你不让他娶亲的。再说了,你要嫁的可是十五皇子,哦不,现在他已经是王爷了。而蒋仪是望宁侯的儿子,是我们靖宁府的仇人!以后我们可再也不要来这里了,免得被他赖上了,再到处乱说的话,那可就完了!”香儿说得十分夸张。
曾玫看着香儿那张杞人忧天的脸,很无语,自己拿出绣帕擦净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作为女子,也不想让眼泪轻易地流出来。
蒋仪见曾玫虽然有些不舍却带着决绝的眼神走了,一直呆立在院中。
他心如刀割,腑脏欲裂。
她不久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而他不久就要成为觊觎十五王妃的那个大逆不道的臣民。
*
悠闲岁月,日子过得总是那么快。皇家向靖宁府下的纳吉与告期等礼节皆已完成,就剩下最后一项迎娶了。
靖宁府上上下下已经在忙碌着曾玫的嫁妆。
对于预备曾玫的嫁妆这件事,最上心的当然是高夫人了。从地位上来说,曾玫是靖宁府的嫡长女,嫁妆当然得最丰厚才行。从感情上来说,曾玫是她唯一的亲闺女,她自然是想把最好的都给曾玫,希望她到了王府里有足够的底气,在皇后面前不会感到卑微,在十五王爷面前能挺得直腰板。
府里这两年多来因曾义恩命全府节俭各项开支与用度,且又有那么多生意铺子,进项不少。如今曾玫要出阁了,在嫁妆上当然不能再节俭了。
在高夫人看来,不但不能再节俭,而且要以仅仅次于公主与郡主的高规格来办。她要让自己的闺女在出嫁这一日风风光光的,婚姻之路很漫长,有个圆满的开始十分重要。
出阁头一日,曾玫被一群人围着试穿嫁衣、试戴新娘头冠。
这时,曾致突然进来了。
“各位嬷嬷,请你们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长姐说。”
众位老婆子还以为他只是想在大小姐出阁前叙叙姐弟之情,便迅速地退了出去。曾玫隐隐感觉到这与蒋仪有关。
她们一退出去,曾致立马走上前来,有些着急地说:“长姐,我师兄想在你出嫁前见你一面。”
曾玫果然猜得没错。她幽叹了一口气,道:“二弟,你跟他说,明日我就要出嫁了,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长姐,你就去一趟吧,我师兄他已经好几日没合过眼了,就盼着见你一面,他说了,就最后一面!”
“不见!”曾玫狠了心。她心知肚明,见了又能怎样,徒增伤悲而已。
曾致一把拉起曾玫的手,就往外走。
曾玫用力甩掉他的手,“二弟,我不能去!你也跟着瞎胡闹么?”
来软的不行,来硬的也不行,曾致脑子里快速运转了起来,脸呈悲痛色,道:“你若不去见他最后一面,我怕他就此重病不起,一命呜呼啊!”
曾玫吓得脸色失常,“他……他生病了?”
曾致使命点头,“病得很重!”
“长姐,我们快走吧!”曾致催道。
曾玫犹豫了一下,迅速脱掉了身上试穿的嫁衣,跟着曾致跑了出去。
刚才的那些老婆子们都在偏房里唠家常,见他们姐弟一前一后从玉冷阁跑了出来,吓得赶忙追着问:“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出嫁头一日可不能乱跑啊。
曾玫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们,停步了脚步。
“大小姐的一位要好的姐妹重病,她去瞧一眼!”曾致立马回道。
众位老婆子也止住脚了,既然大小姐只是去看一眼好姐妹,那也无妨。何况是二少爷把大小姐带出去的,与她们无干系。
到了府门口,曾致也是这么跟守门的几位小厮这么解释的。
待他们一路焦急地来到望秋院时,曾玫见蒋仪好端端地站在门里迎接着他们,顿时气愤地道:“二弟!你连长姐都骗?”
曾致糗着脸,不敢吭声。师兄求他帮忙,他不好推却啊。
蒋仪见曾玫来了,喜出望外。他脸色有些灰暗,没有那一日显得那么光亮润泽,他此时虽然未重病,但一看就能看出他气色不好,肯定是忧虑过重,积郁很深。
“是我让他去找你来的,要怪就怪我吧!”蒋仪站在曾玫的面前,替曾致挡话。
曾玫别过脸去,不敢与蒋仪面对面,却发现石桌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袱,想起刚才进院时,发现门口还系着一匹黑马,“你要远行?”
“不是我,是我们俩!”蒋仪用坚定的且期待的眼神看着曾玫。
曾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说的是私奔?“你……你疯了?还以为我会跟你一起疯?”
“对,我是疯了,而且希望你跟我一起疯。玫儿,我会对你的,你要相信我!”蒋仪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想给她力量,希望她有这个勇气。
曾玫惊慌地看着蒋仪,“私奔”这两个字,她从未想过,想到若能与他一起共天涯走海角,也是一件快事。可是,她此时又想到了养育自己十几年的父母。
“你想让我们彼此的父母着急心痛一辈子?流落在外,没有一个亲人?”她质问蒋仪。
“与其相比,你最重要!”蒋仪回答得很干脆。这些问题他都考虑过,可他仍然想这么做,眼看着她就要嫁给别人,他生不如死。
曾玫感觉自己就要深陷进去了,在他心里,她最重要?比他的父母还重要?她感觉自己简直就要答应了,可是她最后说的是:“对不起,我做不到!”
曾玫逃也似地往外跑去,被一直站在门边上的曾致张开双臂拦着。
“长姐,你想清楚了再走,这可是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了!”他看到蒋仪那么害怕她跑开,所以就替蒋仪拦着。他喜欢看到两厢情愿的人在一起,若生生被拆开了,该多么痛苦啊。
“二弟,你闪开!他是望宁侯的儿子,我与他在一起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靖宁府的女儿与望宁府的儿子私奔?得到的只会是天下人的耻笑!爹娘会有多寒心,你想过么?”
曾致惊讶地转身看着蒋仪,“你……你是……”
曾玫一把推开了曾致,眼见着就要走出门,蒋仪急着跑过来,从背后一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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