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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鸣泣之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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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给人一种狼狈的印象……

    但对于那些敷衍,レナ没做任何反应。

    『……圭一……你妈妈真的,做饭给你了吗……?』

    『真讨厌……不是说做给我了……是现在正在做!马上就要吃晚餐了……!』

    レナ忽略了我说老妈在家,现在正在做饭的一切前提。

    我愈焦急……レナ就愈冷静。

    『我说,圭一。』

    ……这时,门缝间渗入了讨人厌的冷空气……

    『你妈妈,有在家里吗?……吗?』

    已经……没什么好装的了。

    レナ她……对我父母不在抱持着绝对确信,才来拜访我的。

    但是……现在这时候我更无法承认那点。

    总之……父母都在家然后晚饭快弄好了……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我回答了。

    回答,我妈在家。

    『她在、她在啊……当然了……!』

    我知道空气干掉了。

    ……レナ的眼神愈来愈冷酷,她用能将我冰冻的视线朝我刺来……

    『……为什么?』

    『咦,什什、什么东西……?』

    本来打算用有点敷衍的态度应对……但那薄薄的一层演技,在看见レナ瞳孔的瞬间就被吹飞了。

    那眼神……比说出来还要更快,告知了我レナ的答覆……

    『……为什么从刚刚……就在说谎呢?……呢?』

    『……没、……没说谎啊……』

    『……骗人的对不对?』

    『……我没有骗……』

    『你骗人!!!』

    レナ全身奔放着电流……!!

    透过门鍊受到保护,我和レナ的接触点仅门缝间数十公分。

    虽然如此,我已被逼到走投无路。

    与其说这是被家这安全地带所保护,倒不如说这是没有任何人能帮助我的死路……

    『……我来猜猜圭一的晚餐喔?我想想。』

    レナ她知道今天晚上,我的父母都不在。

    ……可是,她这样说话就太奇怪了……!

    就算她用什么方法知道了我父母不在……但她绝不可能猜到我今晚要吃的东西……!!

    可是レナ说了……要猜中……为什么猜得中?!为什么知道我要用泡面……

    『泡面……猜中了吧。』

    会知道这种事……?!

    不对……不会做家事的男人,能做的菜反正就只有泡面。

    ……以统计上来看,确率是最高的。

    ……这算不上是……猜到的……!!!

    『……只有泡面肚子一定还会饿。配上饭一起吃,我想一定比较不会饿喔。』

    冷静下来前原圭一……

    这只是偶然。

    ……这种时候,我对レナ有某种程度的特别观感。

    ……所以,不过是稍微被看破一点东西,就狼狈起来了。

    但是……レナ并没有读到我的心。

    如果她真的读得到,那就是妖怪了。

    ……她不可能……是妖怪。怎么可能。

    『……喜欢吗?』

    『是说泡面。……吗?』

    『不……******。』

    レナ首先告知了,我回的话是错的。

    因为那否定太过短促,レナ接下来说的话,让我一阵子无法理解。

    『……抱、抱歉レナ……刚刚,你说什么?』

    『嗯?什么东西?』

    『刚刚……你问了我喜欢什么?对不对?』

    几秒钟之后,我对过于没有防备催促她继续的自己,感到后悔。

    因为是太短促的回答了……我无法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豚骨生姜口味。』

    在脑中的空白回复前,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视线扭曲地歪斜……慢慢朝反时钟方向圆圈旋转……正混乱我的平衡感……

    『为什么你连那个都知道?!!』

    我已经不否认了。这是一种吓得发昏的状态。

    ……为什么レナ……连这种事都知道?!

    不在乎我用脸朝门撞去,レナ深入说了。

    ……而且,レナ对我那个样子完全不害怕。

    『我的确买了。一起买了。我买了整箱!你为什么会知道?!』

    『……为什么呢?真不可思议对吧。对吧?』

    都这个时候了为何要岔开话题?!

    现在门上的锁鍊,已经不只是守护我自己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会晓得?!回答我!!!』

    『……在07th超市买的……对吧?』

    背后涌起了会让我打冷颤的东西……

    我用表面的愤怒转移那样东西。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一直都黏在,圭一的背后啊』

    『你、……你在说什么鬼……?!』

    我不懂黏这个字的意思。

    『所以说……レナ。在圭一的。背后。一直黏着……嘻嘻。』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就像我专注在跟大石讲电话时,不让我感觉到她……一直在门对边,在我的背后……一直站着一样……?!?!

    『圭一在选各种泡面的时候,我一直在后面看。

    你选了很多种类对吧。然后被你妈妈骂了。说选的都是很贵的泡面,所以只能买一种。

    然后圭一,选了最喜欢的,最大碗的豚骨生姜口味对不对☆レナ也很喜欢喔。豚骨拉面。可是,大碗的我没办法全吃完呢。』

    脑子麻痹了,感觉迟钝起来。

    那应该是……为了减轻恐惧神经而使出的防卫本能。

    害怕的情感减轻,レナ刚刚说了什么。

    还有……那又意味着什么……脑中都已烟消云散……

    即使如此,战栗的心并未消失。

    ……要说的话……那份感情,就像在断崖边,闭着眼睛不看下面,却没有解决任何基本问题。

    软弱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后的那一块,レナ侵入进来。

    『……所以圭一……打开这边?跟レナ一起吃饭吧☆一定很好吃的……好吗……?』

    レナ那好几根又细又白的手指头,每一根都像活着一样,滑溜地穿过了门缝,让门鍊喀啦喀啦叫着……

    她如果去打开门鍊,我这恐惧的感情也许就直接爆发开来了。

    ……但レナ没有那么做。

    她顽固地要求我,打开门鍊。

    我心中……努力地用打火机,为沾湿的火药点火。试了好几次。喀擦喀擦地……但是点不着……点不着……!

    『……打开来?……圭一……?』

    『回……回去……拜托你……回去……!!』

    『……为什么要说那种欺负人的话呢……?……呢?』

    『回去!!回去啦!!!给我回去~~~!!!』

    心中的火药终于点燃了。

    那并没有冒烟,一次就爆炸了。

    身体朝门撞去。

    レナ透过门受到冲击,似乎失去了平衡。

    这时候不能犹豫……!!

    两手抓住门把,张开两脚一次拉上门。

    但没响起啪嗒的轻快声。

    令人厌恶的紧绷手感传来,门拒绝被关上。

    那是……レナ的手指。

    一根一根蠢动着,像食虫植物的触手般,在门的细小空间中摇动着……!

    『……好痛……好痛喔圭一……好痛……呜……』

    那声音不像尖叫般激烈,而像是压抑着,安静的呻吟声。

    『回去……回去……回去……!!!』

    更加用力拉动那紧绷着的门……!!

    不让门开大一点,レナ的手指头就拔不出来,所以关不起来。我并没想到这点。

    『……真的很痛圭一……如果恶作剧的太过份我会道歉……呜呜……』

    道歉什么的我根本无所谓。

    不管レナ再怎么道歉,レナ至今做过的事还是没任何改变……没任何改变!

    『……好痛……好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回去回去!!给我回去~~~!!』

    レナ想回去却无法回去,明明是因为我夹住了她的手指……

    レナ白色的手指头变成红色,不再蠢动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回去,回去,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レナ的道歉声,痛苦扭曲着……却像坏掉的收音机般……只是一心一意,不断重复……

    回去回去回去……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我更加用力地拉门!!!

    最后,顺着某个动作,レナ一下将手指从门之枷锁中,抽了出来。

    中途,门大力的关上,对边响起了レナ跌到地上的声音。

    片刻不容,我锁上门。

    大声发出喀洽声音,宣告着对レナ的拒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圭一,对不起……打开这边……圭一……』

    レナ依偎在门上,只是一心一意,重复地道歉。

    我慢慢确认自己的空间是否已和レナ完全切断……接着一边慢步的……退离大门。

    门的对边传来レナ道歉的话……对不起,对不起,那可怜的话语……在得到我的原谅前,永远重复着。

    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可怜。

    不过,这不是因为我以冷酷的态度加以面对。

    ……这不过是,终于逃离了レナ,黑白色的放心感觉。

    之前,我在这个玄关被魅音威胁说……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接着现在我又在同一地点,被レナ告知这点。

    ……表现出父母在家的简单伪装,从一开始就没任何效用。

    ……这样的话,还不如决定装没人在家,不打开玄关的门就好了!

    我简单的策略……根本没用。

    在这雏见泽里……要逃出那些家伙手中……根本不可能做的到……!!!

    虽然隔了一扇门,就算多一点也好,我想远离レナ。

    一步,一步,每远离一点,啜泣般レナ的道歉声就愈来愈远……

    一鼓作气跑上楼梯,冲进房里。

    ……这样果然就听不到,レナ那无限重复的道歉声了。

    跳进棉被里,叩叩的手感让我吓了一跳……

    棉被里……有个东西?!?!

    ……是电话。

    总算想起来……我还在跟大石通电话。

    看了时钟,我去玄关后并没过多久时间。

    ……我的时钟,是没电了吗……??

    跟レナ说了那么多话……不可能只经过这么一点时间……!!

    然而时钟的秒针却理所当然,顺着我所想的一秒,又多刻一秒……不断移动。

    再次用耳朵接起,仍留存自己体温的电话……冻结的时间……慢慢融解了。

    『……喂~……大石先生?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没等多久呢。』

    显然,大石和我的经过时间截然不同。

    从电话那头漏出的,体育节目还是什么的嘈杂声,告诉了我大石的遥远……

    『……刚才,レナ来了。』

    『是来找你玩的吗?』

    『……』

    没自信能向大石说清楚刚才的情形。

    不过,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说明那个,是レナ的事。

    没错,因为レナ来访而使话题中断了……我本来是打算问大石レナ的事。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假……完全搞不清。

    唯一清楚的,就是レナ的可疑,就只有这事实无可争辩。

    向大石请教レナ的真正身份,也许能知道些什么。

    ……至今为止,我勉强去听些不需知道的事,后悔了好几次。

    然而,这意思也表示,我已经坠落到无处可坠的境界。

    不会有再比那更需后悔的了。

    不……或者反而该说,如果还有更多要后悔的,我更想知道。

    现在的我,处于明天或今晚,发生什么都不稀奇的情况下。

    想明白一切想知道的事。

    ……我绝对不要这样死去。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这情况下,绝对不……!

    『……龙宫レナ小姐吗?我调查过了……嗯嗯就……简单的。』

    很了解大石兜圈子的说法。“……简单的”意思就是,调查到很难对身为友人的你,说明白的程度。

    『我想知道那简单的一切事情。』

    『……你听了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喔?』

    『大石先生。』

    我尽力用冷静的声调,向一直岔开话题的大石说了。

    并且……断定了。

    『龙宫レナ很可疑。就算以前的事件都是御社神大人的报应造成……龙宫レナ都有牵涉。』

    『有具体证据,能证明レナ小姐可疑吗?』

    大石口气变得很严苛。

    ……有证据吗。

    那是身为刑警所发出的话语。

    『只有状况证据。』

    『……这样啊。』

    透过电话,我能想见大石那失望样。

    钓竿有反应了提起钓竿一看,我这个鱼饵却没产生任何变化……所以失望地再次抛出钓竿……就像那种感觉。

    『……大石先生……没有亲眼所见的证据……就无法行动?』

    没有证据就没办法救我吗?这句话的背后,还藏着这么一根刺。

    不愧是喜欢兜圈子说话的大石,看来他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了。

    『没问题的前原先生。我会保护你。』

    ……完全不可靠。

    大石只是利用我来进行搜查罢了。

    就算我被杀了,屍体也只会成为贵重的搜查资料。

    『大石先生的搜查也许跟我是死是活毫无关连。但我要是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电话那头的大石闭上了嘴。

    ……直接表现出感情了,不过没关系。

    ……只要能传达给大石,自己现在处于多危急的状态下就好。

    『所以,请告诉我。レナ的事。』

    『……』

    『悟史转学了……应该,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像レナ说的一般,“转学”走吧……但是,大石先生你应该找不到我的屍体了。

    ……因为现在就连悟史的屍体都还没发现!!』

    『前、前原先生,请冷静一点……』

    不用大石教训,我抑制下激动心情……

    现在表达对警察的不信任感,也无法解决任何事。

    结果,还是只有我本身,以及悟史遗留的球棒,才能保护我。

    那至少希望你告诉我。レナ转学前,发生了什么事。

    『……你已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个很无聊吧?』

    了解我的决心不会动摇后,大石终于妥协了。

    『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一件事是无聊的……拜托了。』

    『……有几点我要先声明。』

    『是。』

    『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另外,一部份内容可能含有臆测……也就是说,并不表示一切都是事实……这样可以吗?』

    『可能不是事实……?不懂你的意思。』

    『雏见泽连续离奇死亡事件,没有搜查本部。每年的事件都被视为个别案件。所以,龙宫レナ从没有一次被列为搜查对象过……也就是说,』

    『……调查レナ不是以警察身份进行,而是以你个人身份?』

    『……你能理解就好……我要说的大部分都是由电话,或直接面谈请对方告诉我的东西。所以没经过对证。希望你不要随便相信一切……意思就是这样。你懂吗?』

    『……全部,都只是听说的?』

    『嗯嗯,非常抱歉。因为这是个人调查呢。』

    『奇怪……以前,你不是说看过レナ的病历了?记得听到的是这样。』

    电话那头的大石停顿了一下。

    『……我有说过那回事吗?哇哈哈!就请当成搞错了吧。』

    我对大石那大人面子什么的根本没兴趣。

    而且就算没证据也足够了。

    就算只是谣言,没火的地方是不会平白生烟的。

    『……请告诉我。大石先生。』

    『我知道了……』

    不轻易洩漏的大石终于开口。

    レナ很久以前似乎是住在雏见泽。

    而在上小学时,搬到了遥远的茨城县。

    接着……终于……就在转学前刻。

    那最后,她做出了在校内四处割破玻璃的恶行。

    接着,レナ向医生说出实话。

    说了『御社神大人』

    我所知的一切,只有这些。

    『……我知道的事,跟前原先生没什么很大差别。』

    『那,详细调查的是哪部份……?』

    问都不用问。

    ……就是有关转学前刻发生的事件。

    『レナ引起的事件……还有之后对医生的表白……对吧?』

    『……是的。』

    『大石先生就是因为知道其中内容,才怀疑レナ她们?』

    『……嗯嗯。我怀疑她们。』

    『レナ她们果然是犯人……?』

    『啊,不是的……虽然怀疑但不代表那个意思。』?

    大石是个说话特别有自信的人,但这句话的感觉却非常不安。

    『那……这是在怀疑什么?』

    『……就是……御社神大人。』

    『咦?』

    『……真的有,御社神大人的报应吗……之类的,嗯……哈哈哈!』

    大石的笑声非常干,完全不会让人跟着笑出来。

    他开始一点一滴地说明。

    从悟史失踪开始的,不对劲感。

    ……到开始调查レナ过去,之前的经过。

    这时,远处响起雷声的同时,大雨忽地倾泻而下。

    真是十分突然,而且还是像在拍打般,激烈的大雨。

    为了散出房间热气,我的窗户留了一点空隙。狂风跃进这里,让窗帘吵闹地舞动起来。

    『怎么了?』

    『啊,没有,突然下起大雨……不好意思,请继续……』

    我一边继续听电话一边站起来,把手放到窗户上。

    『一开始我说是事件。不过学校和被害者都没有告发,正式上来说,这不是一个事件。……还有,只要聊到那部份,关系人每个都不愿透露任何事呢……就连有个被害者被打到一边眼睛留下后遗症,也是一样。学校那边,可能有某人不希望事情爆出来,事先动了很多手脚……另外担任谘商所的精神科医生又是职业道德很重的人…………喂~?前原先生?你在听吗?』

    在门信箱那里的屋外灯下,有个人影一直站在那里。

    在这倾盆大雨之中,也没有撑伞。全身当然湿透了……像瀑布般的大雨,让头发滴滴答答掉着水滴……

    那个人影两手无力垂着,只能说,非常适合用一直站着来形容。

    一只手上……是包着毛巾的餐盒。

    眼中是……我的房间……打算关上窗户而拉开窗帘的,我的姿态。

    嘴边……咀嚼着……一直不停,规则地动着。

    就像是,嘴里塞满了某个难以咬下的食物般。

    那家伙……在那个地方……在吃什么东西……?

    为什么……比起大石要表明的冲击性内容……这时候的我,还更不动地直盯レナ呢……

    如果没有下雨,就不会靠近窗边了。

    这样也不会注意到レナ,更不会注意到レナ的“那个”。

    レナ嘴的动作,一直重复着一样的形状。

    那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反覆地在动。

    为什么?

    是在说话吗?

    对我……?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紧贴到玻璃上……集中视力去看那个呢。

    『喂~?前原先生?你在听吗?喂-喂~……』

    『对不起。』

    『嗯?前原先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喂~?前原先生?!你怎么了……?!』

    レナ……即使在这倾盆大雨中……还一直在道歉……

    心中的另一个我,右手快速拉下窗帘,遮蔽了外界。

    但是做那种事,也无法让レナ重复道歉的话语,离开我的耳朵。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要是我原谅你,你会原谅我那些事吗?!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恶……!!为什么我……一定要原谅你啊!!

    反而想要求原谅的是我吧?!

    我到底做了什么事不可原谅啊!!

    我绝对不会被杀!!

    如果我不可原谅,那你们也都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前原先生?你有在听的话请回答我……喂~喂~!!』

    Tips『双重人格???』

    『在电影里经常出现,但简单来说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一般认为是藉由拥有复数人格来进行逃避。』

    『是指多重人格是逃避的一种?』

    『是的。虽然其内里尚未完全解明,一般认为这是为了保护精神力,脑中所行的一种防御动作。』

    『举个例,有穷人会想像自己变成有钱人来逃避现实吧?这也是多重人格吗?』

    『极端说来不是,但广义上来说可以这么解释。也就是,这是任何人都可能发生的现象。』

    『无法分别那是逃避现实,会造成双重人格吗?』

    『……这挺困难的……有一说法是如此提倡,但也有否定的观点。众说纷纭。』

    『那么在精神医学世界中,这多重人格还是未知,仍未解明的现象吗?』

    『很遗憾就是这样。今后的研究仍值得期待。』

    『可是可是~,双重人格感觉很棒呢~!什么样的人会成为双重人格呢?』

    『该是说能变成那样……还是说容易变成那样呢……最近的研究中,正复杂地交会遗传和心理因素……其中也有说法是,幼少期遭受虐待,具有很大的作用。』

    『这么说来,这个A君也是小时候受到虐待呢~。真可怜~……』

    『拥有7个人格的青年A。那么请继续播放VTR……不过在那之前先进广告!!』

    Tips『在7th超市』

    SeventhMart位于市内,是酒类食料品的便宜量贩店。

    『什么,圭一。这么多!也不是每个都来一种啊?!』

    我将颜色各异的泡面碰咚放上购物车。

    『最近的泡面很有水准种类也很多啊。每个都想吃个一遍。』

    虽然知道这半分是任性,还是想挑战看看。

    『圭一。去拿一箱的。比较便宜。』

    老爸很不情愿。

    唉,事情会这样我早料到了。

    老爸出来说话就什么办法都没有。

    『那不就只能吃一种!会吃腻的!』

    形式上做个抵抗。

    心里早就放弃了,正迷惘着要买哪箱泡面。

    『再不决定就妈妈帮你决定了喔。』

    这样子催我很困扰的……!

    快速找寻看得上眼的泡面箱。

    『豚骨生姜口味,大碗装?圭一啊,可以选普通一点的吗?』

    给老妈选的话就会是酱油味或盐味,倾向保守的选择。

    『豚骨很好吃喔!大碗不代表味道就会粗糙……!!』

    回想之中的我,正主张着自己选择其泡面的正确性。

    已经压上一层铝箔纸,时光结束的世界,就不可能回头再去看……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视觉和听觉,对气息的感觉更加敏锐而已。

    视野中再怎么寻找……都找不到レナ。

    倒回时光寻找。

    但果然还是找不到。

    那……是从我视野之外的死角偷看着我……?

    回溯听觉与气息,重新寻找。

    有其他买东西的客人。

    每个都杂了各种气息……任意地动来动去。

    没有人一直盯着看,也没有顺着我背后转动的气息。

    没有。照理说没有。应该没有

    当时的我再怎么没警戒心……如果紧跟在我后面,绝对会发现的。

    用了应该的暧昧表现,却使用了绝对的矛盾形容词。我对此苦笑起来……

    就在此时,我打了个寒颤停下时间。

    ……的确背后有个影子的气息。

    那是……无法形容的恐怖。

    那气息要是真的在我背后出现,回头就能确认了。

    但是,时间已终止的世界里头的我,无法回头……

    一边背负着那可怕影子……我高兴地在店内到处走,寻找泡面箱……?

    一边对老妈恶言恶语,在速食柜四处奔走的我……

    但是……那背后总是有个气息紧黏着。像影子般跟着我。

    而我……无法确认那个,现在才自觉到的这东西……是这么可怕又骇人吗……

    在时间已终止的世界中……我高兴地四处奔跑。

    抱起纸箱。

    哒哒哒走着。

    ……然而,再次细听那脚步声……噔噔噔,的确,在我的脚步声外,还有个什么东西。

    哒哒哒。噔噔噔。

    哒哒。噔噔。

    哒哒哒。噔噔噔。

    跟我在跑的速度几乎一样,那噔噔噔像没穿鞋子的脚步声,跟在我后面。

    在时间已终止的世界中……我高兴地四处奔跑。

    但那是因……我没听到那个声音。

    不对。就是因为听到了,现在才得以回想。

    ……听见了却毫不在意。

    所以没回头看。

    所以,现在我没办法回头……!!!

    在时间已终止的世界中,我一直被噔噔噔的脚步声追着。

    也无法跑得更快一点逃走。

    终止时间中的我,已经只能在决定好的速度中奔跑。

    更无法回头。

    因为终止时间中的我,没有回头向后看过一次。

    接着,到达父母身边,开始了对话。就这样背负着影子般的气息。

    我没有动,所以影子也没动。所以不会冒出声音。就只是那样。

    那时候,我应该一步都没走,和父母在聊天的。

    一直站着不动。完全没错。

    但是……噔噔……声音响起了。

    不可能。

    我跑3步,它就会追3步。那是规则吧……?

    不会再有声音了。

    此时,全世界停电了……突然的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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