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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无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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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之后,楚云齐不作停留,微笑离去。
母狼眼里闪动温怜之光,吐出粉红的一小截舌头,微微发出鼻息声。
这是它用来感激和道别的方式。
楚云齐心情十分舒畅,做好事的感觉果然令人愉悦,屡试不爽。
然而有些飘忽的楚云齐却是忘了返回较为安全的树梢上,而是在地面穿林行走。
危机四伏的黑夜里,晶亮的眼眸在楚云齐背后诡异闪动。
楚云齐毛发皆立,警惕转身。
却是一匹狼。
周身银白,骨骼宽大,肌肉矫健,眼睛是诡异的绿色,是修为有成的银狼。
银狼重重咆哮,盯着楚云齐光着的膀子上的血迹,那是方才为母狼处理伤口时留下的。
银狼低吼一声,迅捷跳动而来。
孤独而敏捷的雪夜王者,有着超高的突袭能力。
银狼展现的速度令楚云齐都微微吃惊,连忙凝气,喝:“紫薇气甲!赤土凯甲!”
立时,一圈真气从体内激出,在体外形成蛋壳形的紫色气膜。身体表面,也是聚集了地水火风的地元素,凝成一副坚土重甲。
双重防护。
在跟不上敌手速度的情况下,先取守势,然后再根据情况考虑应对之策。
“波”的一声,迎面扑来的银狼摧枯拉朽般击溃紫薇气甲,余势不歇,一爪抓在楚云齐臂上的土甲之上。
土甲出现裂痕,而这一瞬,楚云齐手里的“铁水”匕刃闪现薄寒亮光,“刷”地划向银狼前肢。
银狼抽身闪避。
楚云齐趁机强攻。
“哧!”、“噗!”
银狼左足足踝上出现一道伤痕,隐约见骨。而楚云齐贴身的土甲也被银狼抓力撕破,剥落殆尽。
“嗷呜~~”
银狼悲怆吼声中,人立而起,一双前足接连挥动,朝楚云齐激射出银色的光刃。
连续的弧形银月光刃,已是狼王级别的杀招。
一般的银狼最多不过相当于金丹中期的境界,而狼王,则是金丹后期,差可比拟修道的元婴境界。
楚云齐将匕首催发出三尺紫芒,横竖切割,击溃迎面一波绚烂的银色光刃。
却未曾预想到,光刃掩映之下,狼王从死角攻来,将猝不及防的楚云齐扑倒在地,爪子深深嵌入楚云齐肩膀肉中,长大巨口,露出森然排布的犬牙,朝楚云齐咬去。
楚云齐足蹬手抓,危机间以双手掰住银狼上下颚,奋起全身力气支撑。
月光下的战斗已演变为惨烈的贴身肉搏。###第五十章 元婴初成
一人一狼僵持良久。
宛如月光下雪林中的两尊充满张力的雕塑,线条分明,气氛压抑。
眼前狼牙森寒,一股浊气扑面,楚云齐暗暗叫苦,早知银狼如此强悍,便应一开始就使用天地剑气迅速了结战斗,此时在肉身力量相持的情况下,完全没有余裕调动心法发出其他招式或是道法。
汗水涔涔。
楚云齐体力将竭之时。
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嗥,凄清中却是带着几分温婉。听见狼嗥后,压住楚云齐的银狼耳朵竖了竖。
然后一匹灰白的母狼,领着两只玲珑娇小的狼崽走来。
母狼的腹下还裹着一截衣襟,正是楚云齐所救的那一只。母狼缓缓靠近,舔了舔银狼颈部银亮的毛发,发出的鼻息声细腻温柔,似乎在说些什么。
随后楚云齐便觉得身上一松,已在对峙中取得绝对优势的银狼放弃了攻击,与母狼交颈问候过后,朝楚云齐瞥来,墨绿的瞳孔里闪动和善光芒。
楚云齐长吁一口气,不由感概,果真好人有好报,方才的一念之仁这么快就救了自己一命。
这匹高傲的银狼却也不会就此臣服于楚云齐,只是轻轻一瞥之后,便带着它的伴侣和幼子离去。
楚云齐撇了撇嘴,淡淡一笑,抬头,月轮已从乌云里释放,散发洞察秋毫的光辉。
猛然一声被扼断气管似的野兽惨呼,一声悲愤发狂的咆哮。
却是银狼夫妇的叫声。
一头巨象大小的灰色恶犬,背上一道恐怖疤痕斜切,喉管里发出低沉的嗓音,对峙着对面毛发皆竖立起来怒极的银狼。
旁边,银狼的伴侣倒在血泊中,两只小狼崽惊慌地绕着母亲蹿动,舔舐着母亲颈部被撕裂的致命伤口。
银狼一声长嗥,悲怆激烈,散发出实质化的银亮音波,振聋发聩,音波触及之处,将周围松林较为细弱的枝条尽数震断。
恶犬在音波中纹风不动,眼神阴沉。
银狼如风扑出,爪子交替挥出银亮光刃。恶犬竟不闪避,硬生生挨下光刃却是毫发无损,略一张口,一团黑色光球吐出,将迎面的银狼击飞,撞断数棵松木,然后黑球便爆炸开来。
爆炸中,翻飞出去的银狼血迹斑驳,却是在空中几个翻转强拿住桩子,不顾伤势,踏空奔跑,暴怒地蹿向恶犬。
力量悬殊,根本是以卵击石。
在银狼与恶犬相斗之际,楚云齐趁机闪到负伤的母狼旁边,先将母狼与小狼崽转移到百步外较为安全之地,接着替母狼做了紧急处理。
喉咙气管已被截断,大量鲜血已涌入肺部,就算楚云齐也是回天无力,无法拯救即将逝去的生命。
母狼眼里的光芒黯淡,四肢却还是稳稳地护着自己的孩子,微弱的目光急切地望向作战的银狼,看到银狼狼狈败势,母狼回转头,哀怜地祈望着楚云齐。
楚云齐心中一痛。
情,万灵皆有之情,总是令人扼腕叹息。
楚云齐尝试着向母狼注入真气,使得伤口流血的速度受到抑制,暂时缓解死神的脚步,但无疑也是延长了母狼垂死的痛苦。
只因为他能了解母狼的心意,它应该祈盼能看到银狼战胜那个阴毒突袭的恶犬。
“你要撑住,我这就去帮它!”楚云齐做出一个简单的紫气防护罩保护住母狼和狼崽,便瞬间冲入战局,加入战团。
银狼已杀红了眼睛,一片片的血渍遍布亮丽的毛发上,背上、腹下多处皮毛被撕裂,一双后足伤痕见骨,却还是顽强地继续拼斗着。
另一方,强大的恶犬也是被拼命的银狼伤了,颈部几条淡淡血迹,虽然不深,但均在要害。
楚云齐斜刺里冲入,阻挡掉恶犬嘴里喷出的一道邪异光圈,反手拔剑,一片紫芒如寒雪飘浮,刹那削至。
鲜血激溅。
恶犬惨呼一声,往后疾跃。一只戾气阴沉的右眼血肉模糊,竟是被一剑刺瞎。
银狼抢在楚云齐之前,凌空扑去。
恶犬牙齿一错,咯咯作响,登时浑身毛发倒竖,颜色也在悄然转变,身体外部形成一重厚重的气团,银狼扑来便如弹丸般被弹开。
“恶狗竟然已结成了罡气。”楚云齐倒抽一口凉气,这种等级的力量,放在修道者的标准,则已是元婴中期的级别。
恶狗完全转化成了赤红色,周身浮现的罡气厚实而质密,一根尾巴钢鞭也似地竖立,气势迫人。
银狼悲吼,凝重地绕着恶犬转动,寻找破绽。
楚云齐萌生一个想法,朝银狼道:“我将全部力量瞬间爆发出,以剑气的形式环绕你体表。接下来能不能破掉恶犬的罡气就看你自己了。”
银狼终是灵兽,听懂人言不在话下,重重地点了点头,以示会意。
恶犬忽然腾空扑来,粗大的尾巴上刚毛倒竖,夹带一股黑气,周身罡气守护,攻守兼备。
银狼跃起。
楚云齐不要钱地催动真气,从指尖激射出紫色的天地剑气,环绕银狼四周,道道剑气排布规矩,如平行的紫色弩箭,与银狼如影随形。
一狼一犬,在松树的顶端相遇,神情凶狞,背景是皎然的月色,更添数重凄怆。
一身天地剑气,矛头直指,所向披靡。
一重先天罡气,浑厚重实,坚如城墙。
相遇的交点,爆发出紫色的烟火,凄艳美丽。
恶犬轰然掉落,独眼狞恶,却是气机死绝。
死后身体缩水般枯萎,竟变回了一只灰色的小狗模样,全身只有尾巴是栗色。
银狼纵落傲然,在血腥中尽显孤孑风范。
等到银狼巍然走入楚云齐的防护罩内时,母狼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巴轻微张开,露出一小截粉白的舌头,模样似乎在微笑。
小狼崽依偎在母亲怀里,安稳地睡着,浑然不知残酷的事实。
银狼仰头望月,长啸怆然。
长啸当哭。
楚云齐不忍再睹,悄然转身,欲意离去。
脚步一展,小腿却是立即被轻轻咬住,拖着受伤身体的银狼咬着楚云齐不放,眼里满是热切与信任。
然后,银狼的脚底便浮现出一个阵法。
玄奥的通灵契约。
银狼将带血的爪子在契约上一抹,出现一道血痕。
原本高傲的银狼,这是主动要跟楚云齐确立契约关系了。
楚云齐自不能拒绝好意,用贴身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滴入契约当中。
银狼的血迹跟楚云齐的血迹很快融合在一起,渐渐淡开,成为契约的绯红底色。
契约一阵明灭,就此消失。
与此同时,楚云齐气府一热,处在龙形紫府的最后一粒驭兽金丹,全然觉醒。
九粒金丹,金光熠熠,光华相连,溶溶一色,两只紫府醇然温厚。金丹完结,此时的楚云齐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踏入下一个境界。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传入楚云齐的识海:“多谢你帮了我。希望今后我也能帮到你。”
那是银狼的声音,灵兽签订契约之后便能与契约主人心灵相通。
“我叫楚云齐,你呢?”楚云齐并不想以主仆的方式确定跟灵兽的关系,他一直渴盼着心灵层面的相互信赖。
“你可以叫我狼牙。”银狼回应道,它能感觉到楚云齐与一般人的不同,它之所以愿意臣服于楚云齐,绝不是只因为楚云齐对它有恩情那么简单,更是因为它能看得出楚云齐在艰险人世里依旧能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高傲的狼牙,只愿与这样的人类并肩作战。
楚云齐目光朗朗:“你我既已签订契约,以后便是伙伴。”
“却不是长伴左右的伙伴——我很讨厌那种一直跟在主人身边的灵兽。如果没有非我不行的事情,不要轻易将我召唤出来。”狼牙很是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它不喜欢、也不需要掩饰。
“你有属于你的天地,我有属于我的世界。我们只是两条偶尔相交的轨迹。就让我们在各自的轨迹上变得更强,走的更远。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变得更强。记住,只有强者才配做强者的战友!强者之间才能够相互依赖!如果你有麻烦,也不要忘记招呼我,保证随叫随到。我的朋友,狼牙。”楚云齐也是完全不需要防备,讲出自己的一些观念。
既然选择了作为伙伴,就必须要开诚布公。
“你果然跟一般的人类不一样,朋友。”狼牙的声音温厚而有力。
“再会,狼牙!”
……
积雪的山坡,在阳光下泛动刺眼的光明。
山坡上的瓦房内,一道彩虹从遥远的天际架来,彩虹的尾端,深入小小的屋内。
整整入定了三日三夜,楚云齐头顶生虹,状态玄之又玄。
稍有见识之辈,便知道“头顶生虹”是活佛之相。
修道不修佛,而且修的是稍有戾气的剑道,这样的楚云齐,却是骨子里便有佛缘。
甚至佛缘比道根还要深厚。
眼皮下,楚云齐的眼珠忽然跳动了一下。
体内虎形紫府已成泱泱花园大小,四枚金丹分布四角,在紫虎形府的正中央,氤氲的紫气深处,腾腾气涌。
周身四百气府、四亿八千万个毛孔、骨骼经络、九大山脉,寂然如海,广博深邃。
又仿佛从万吨海水中,提炼出了一滴精髓,凝聚着楚云齐的精气神。虎形紫府氤氲的紫气中,出现孩童形的红色元气,小小人形却是兼具了楚云齐的所有特性,嬉皮笑脸在虎形紫府里滚来滚去,煞是高兴。
元神初成。
元婴境界。
元神成婴,飞天遁地。###第五十一章 一首《将军曲》
“我要走。”楚云齐从入定中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四明狂客端坐在室内唯一的洗得发白的雕花木椅上。于是第一时间便讲明自己的心意。
“你真的不愿留在‘破晓’?”四明狂客白须飘荡,眼眸里精光四溢,话声隐隐森寒,甚有威逼的意思。
“敢问老先生,‘破晓’的目的,是不是为了造福苍生?”楚云齐已准备了一整套说辞。
四明狂客抚须颔首:“这个自然。”
“那便对了,”楚云齐起身打开发黄的窗扉,柔柔的阳光洒落进屋子,接着洋洋洒洒继续侃侃而谈,“楚某人虽然自不量力,也有造福天下苍生的愿望。既然‘破晓’跟我的愿望一致,那无论我身在何处,其实都是跟‘破晓’在同一阵营的。当然,如果‘破晓’是以大义为名而行残暴之举,自然就容不得我这种人的存在,也不能任我离开了。”
四明狂客一时无言以对。虽然他阅历丰富,然不见得在刁钻强辞的功夫上及得楚云齐。
四明狂客沉吟良久。
楚云齐无聊地踱步来去,时而临窗远眺,时而琢磨四明狂客的有趣表情。
“楚兄弟要离开,老朽自然不会强留。不然,老朽的行为跟‘破晓’所痛恨的掳人勒索行为又有何异?不过……我要你发誓,绝不可将‘破晓’的信息泄露半点,今后也绝不可与‘破晓’为敌。”四明狂客权衡之下,一共提出了两个条件。
楚云齐右掌竖起,对天立誓道:“我楚云齐,若是泄露‘破晓’的半点消息,便教我死无全尸。如果他日我与正义之师为敌,便让我受尽折磨、不得善终。”
他措辞自有分寸,故意不讲不与破晓为敌,而称不与“正义之师”为敌。言下之意也很明显,若是“破晓”并非正义之师,那便可以为敌了。
四明狂客自也瞧得出楚云齐誓言的玄机,不过却只是一笑置之,显得颇为满意。在他心目中,“破晓”早已是正义、公平与自由的化身,无论如何都称得上世上第一的正义之师。
狂客手中白光一闪,一只破旧的扫帚出现在手中,然后看似胡乱地开始扫地。
楚云齐正觉古怪欲意发问,老狂客的扫帚划动处却是出现了一只阵法,星云分布,似乎模拟了周天星斗之数,妙不可言。
“楚兄弟站到传送阵中,便能到达琅嬛福地之外。”狂客将手一摇动,扫帚便又凭虚不见,被收入他的芥子间了。
楚云齐微一躬身为谢,便踏入阵中,脚底的星云忽然浮起,在他四周活动,使得楚云齐好似处在浩渺星空当中,而外面世界的景物反倒变得遥远而不可捉摸。
半晌。
漂浮的群星如尘埃落地,楚云齐已在一只峡谷处。
眼前两山巍然相靠,距离一线,形成一条狭长的甬道。
楚云齐顺着狭道而走,里面阴暗潮湿,不时有冰冷水滴从高处滴落,行了少时,终于望见狭道的出口。
狭道尽头,腰窄肩宽的黑面大汉扛着一块巨石,挡住道路。
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楚云齐用望气术一瞧,却是看不透黑面汉子的深浅,这面相凶恶的汉子相当棘手。
不过楚云齐处事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下抱拳道:“小弟借道一用,劳烦兄台移玉。”
黑面汉不言不语,将肩头巨石卸下,索性直接堵住一尺多宽的路口,将自己与楚云齐隔离。
楚云齐万般无奈,却是在不知深浅的大汉面前发作,攀爬上巨石,挤出笑容道:“大哥,小弟有何得罪之处,还请明言。”
“你没得罪他,可是你得罪我了!”大汉的背后,伸出一只小脑袋,笑嘻嘻却是蕴含阴险之意,天真的孩童颜面下却像是住着毒蛇般的灵魂。
是穆天仇。
“塞北叔叔,替我收拾这个混蛋!”穆天仇的声音稚嫩而清脆,却是叫楚云齐很是厌恶。
“小祖宗,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尽管很讨厌这个小鬼,楚云齐还是不会跟小屁孩计较过多。
“你哪里招惹我了?你不知道么?你以大欺小欺负我就算了,你还杀死了我的小狗,还斗胆想要睡我娘亲。怎么,你那无辜的表情却还像是没有招惹过我似的。”穆天仇心机已绝非一个孩童所能有,他早知塞北叔叔对孀居的娘亲有意思,故意添油加醋突出重点,在某些字眼上咬字奇特。
黑面大汉果然勃然大怒,拳头敲在巨石上,竟震得石头开裂,转瞬便化作了灰烬,正想着“那恶犬原来是你派来杀我的”的楚云齐,从巨石上落地,心里一寒,这一拳要是敲在自己身上,十条命也不够活的。
“你出来,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黑面大汉怒意上涌,脸部充血,刹那成了红脸大汉。
楚云齐只有老老实实跟着出去,外面是一片空旷,乱石居多,林木稀少。
“在下楚云齐,敢问兄台大名?”楚云齐不想不明不白死了都不知仇人是谁。
“大名早就没了,认识我的都叫我‘塞北败卒’。”大汉声如洪钟,提到名号却微有唏嘘,“小仇,躲远些!”
穆天仇乖巧伶俐,立即退到几百步之外。
剑走偏锋的楚云齐自知不敌,忽然就平躺在地面上,举觞望青天,无趣道:“我肯定打不过你,你直接动手吧。”
塞北败卒愣神片刻。
他是鼎足南赡部州三大王朝之一玄武王朝的塞北名将,一朝落败而无颜面对爱戴自己的百姓和重用自己的皇帝,便逃到人烟稀少的极寒之地,后来为“破晓”吸收,被委以看守山门之任。数十载冲锋陷阵、出生入死,杀过的人何止数百,见过的敌人形形色色,可却是从没有一个如楚云齐这般躺下来等着给他宰的。
“怎么,找不到地方下手么?要不要我脱光衣服,好让大哥你看准地方随意屠宰?”楚云齐说着,还真开始解衣服上的纽扣。
塞北败卒忽然发话,大声道:“你如今虽然年轻识浅,但将来很可能大有作为,成就远胜我区区败军之将。我今日便给你一个生存的机会,我只出一招,你若不死,我便再不为难你。”塞北败卒当年纵横沙场之际就有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的规矩,现下修道已久,却也一直懒于杀毫无斗志之辈。若不给楚云齐一点机会,就这样宰牛切羊一般杀他,毫无趣味,绝非曾经风云一时的名将之风格。
楚云齐立时翻身跳起,双眼发光。他之所以如此作态,便是为了等塞北败卒的这句话。
已然步入元婴之境的楚云齐,如果只接一招的话,或许还有存活的机会。
远远地,穆天仇却是捧腹大笑,简直上气不接下气:“看你那高兴劲儿,难道你认为你能挡得下塞北叔叔一招么?”
楚云齐恍如未闻,紧紧盯着自己的对手。
他必须将塞北败卒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才会有一丁点机会找到即将出手的那一招的破绽。
塞北败卒马步站立,双手虚拖,一声暴喝:“宝塔镇魔!”
一只雕工精细的九层小塔浮现在他手里,朝天一抛,迎风见涨,散发浓浓的血腥之气,使得天空成为腥红的幕布。
巨大的宝塔,锁定楚云齐,碾压而下。
楚云齐左右移动,宝塔便随之而动,牢牢将他笼罩。
宝塔垂直降落的速度不快,但求稳求准,左右调整方位动得迅捷,抓着楚云齐的位置就不放。
楚云齐仓皇乱窜,拔出紫水,不时朝空激射数道剑气,却是根本阻挡不了宝塔半分,甚至连宝塔左右浓厚的血腥都激射不透,纯然是垂死挣扎之举。
望着楚云齐无助惊骇的模样,小男孩穆天仇开心的笑出了声。
可是,楚云齐却忽然嘴角勾起,蓦然发出一声嗤笑。
下一瞬,楚云齐如电闪蛇舞,极其迅捷,却是到了穆天仇跟前,一把抱起穆天仇,单手锁住穆天仇双手,哈哈笑道:“杀我啊,镇压我啊,有本事连这孩子一起杀了!”
宝塔缓缓却有力地下压,激得空气爆破作响,火星乱溅。
塞北败卒眉头皱起,他要是继续的话,便将小天仇与楚云齐一并杀了,要是转而去救小天仇的话,就有悖于一招取楚云齐性命的承诺。
小天仇被那宝塔散发的血腥气息压得难以喘息,恐怖之下大叫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塞北败卒叹息一声,大手一挥,半空里的宝塔便如浮云散去,不留影迹。
楚云齐将穆天仇轻轻放下,摸了摸他额头,做出极认真的表情道:“多谢小弟弟救我一命,大哥哥当真是感激不尽,简直是感激涕零。”
穆天仇“呸呸”两声,满腔怒意不减,却也悔恨不已,我只交待塞北败卒杀楚云齐就够了,何必要赶过来要亲眼看他死呢,却让这家伙利用我而脱险。
千算万算,没算到楚云齐这般狡猾无赖,用这等君子不耻的做法而挽回了生机。
塞北败卒没有再说什么,拖着略有些沉重的脚步,缓缓回到所镇守的峡谷通道前。
曾经的将军,从来不会出尔反尔,既有承诺,自然放行楚云齐。
一瞬间,将老的将军便树立笔直,僵硬如铁,似金刚怒目。
穆天仇恨得牙痒痒,一脸要吞了楚云齐的样子。
楚云齐摇了摇头:“如果是真男子汉,你就应该凭借自己的实力来杀我。其实你又何必心急呢?以你的资质,只要勤学苦练,我想在十年之后,便有跟我一战的实力。十五年之后,我就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讲完话,洒落转身,踏歌而行。
一首历史久远流传广泛的《将军曲》。
远远听着楚云齐悲怆豪迈的市井诗歌,塞北败卒、将近迟暮的将军胸中顿燃起少年时的将军之志,不觉热泪已盈眶:
狂风吹古月,窃弄章华台。
北落明星动光彩,南征猛将如云雷。
手中电曳倚天剑,直斩长鲸海水开。
我见楼船状心目,颇似龙骧下三蜀。
扬兵习战张虎旗,江中白浪如银屋。
身后玉帐临河魁,紫髯若戟冠崔嵬。
细柳开营揖天子,始知霸上为婴孩。
羌笛横吹阿亸回,向月楼中吹落梅。
将军自起舞长剑,壮士呼声动九垓。
功成献凯见明主,丹青画像麒麟台。###第五十二章 背叛的楚云齐
渝州地界,众多山林的某一处。
楚云齐脚踏枯枝,顶着熹微晨光,进入当日赴七杀手之战前的小木屋。
不知病弱的青青好些了没有,不知身受天魔禁咒困扰的萧落木有没有回来。
停在上锁的门前,楚云齐手指轻轻一点便即打开,走进去,一几一椅,素然整洁。
大红色绣梅花的被褥中,青青熟睡安详。只是那原本秀丽的脸庞,依旧是十分憔悴,病容之下却还镌刻着深深的担忧,从那春葱细手紧抓着被单就可看出。
抿紧的嘴唇略干枯,如将谢的蔷薇。
若非为了给楚云齐与白玉京的一战之力,青青也不会弄成这样。久病虚弱,而且寂寂独处,无人照顾。
楚云齐忽然一拳捶在自己胸口,自语喃喃:“楚云齐你就是个混蛋!”
混蛋俯下身,在苍白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然后外出,采摘一些营养丰富的野果,抓几只野味,找几只破瓦罐胡乱炖了便用温火煨着,摘来野花树枝,插在窗口空置已久的盛水细口瓷瓶内。
再祈祷明媚的阳光,这样的天气才适合体虚病弱的人外出散心。
铁汉尚有柔情的一面。楚云齐尽可能地展现出自己最温柔体贴的一面,让醒来的青青能够会心一笑,则足矣。
朝阳升起,青青依旧高枕。
楚云齐坐在窗边静等,打着瞌睡,忽然却耳朵一竖。
木屋所在的林间有不平凡的声响,并非鸟兽之声,而是先天便有一种凛然的杀意。
楚云齐一个寒颤。
来者不善啊。
窗前掠过一缕红影,闪至窗正对的林间远处,半抹红袖故意留在枝叶间,勾留着楚云齐的视野。
“我听说深山中成精的狐狸,倒是很喜欢像这样勾引单身的男子。”明显不善的来者是故意让楚云齐发现的,楚云齐势所难避。
回首凝望一眼依旧熟睡未醒的青青,旋即跳出窗外,朝那魅影消失处而去。
楚云齐不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眼下毫无战斗力的青青独居良久,若有人想要对她下手也不必等到现在。
深入山林,楚云齐疾走如飞。
一路上便有枝条挂饰着丝丝缕缕的大红断袖,像是特地作为标记,生怕楚云齐找不着似的。
楚云齐一共追出了两座山。
忽闻清泉叮咚,闯出绿荫,便见溪水斜出,水上一女,红袖长裙,背影清幽冷韵。
感觉到这人气机隐约熟悉,楚云齐微笑道:“不意七杀手竟找到了这里。”
红袖女子转过身来,却是袁紫霞。
初长成的少女,本来是青葱醇然的古典美人,今日却是格外打扮得艳丽成熟,傲人的胸脯、曼妙的曲线似乎都在诉说着她已到了可以采拮的最美年华。
楚云齐暗吞两口口水。
遇见美女,仅仅只是咽了咽口水,这一点都不过分。
袁紫霞打扮虽然成熟靓丽,然而却是板着脸道:“七杀手想要什么东西,你很清楚。”萧落木不在,而且楚云齐如日中天的气机已然衰落,正是他们来抢夺禁书的时机。当初楚云齐挟持紫霞时,紫霞便有准备,在楚云齐身上下了子母追魂香,一个月之内,能完全掌握住楚云齐的行踪。然而前些时候却是发现楚云齐身边或明或暗有着众多不世高手,她才未曾贸然出手。
楚云齐摇头叹气:“你们要的东西在萧落木那里,找我有什么用?”
“因为你一定有办法弄来禁书。只要你能将禁书弄来,我们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袁紫霞吐字清脆,而且颇有欣赏楚云齐本事的意味。
能被美女所看好本就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眼下的楚云齐与当日硬撼乾天大雷劫的硬汉形象简直没法比,嘿嘿贼笑道:“弄来禁书后,如果我要求你在我面前脱衣服,那你满不满足我的要求呢?”
袁紫霞即刻变了脸色,沉吟着,怒气隐隐如汹涌江水随时会决堤爆发。然而她终究是忍了下来,冷冷道:“现在你的性命,只在我一念之间。你若是还不想死,就少在这里说疯话,赶紧想法找来禁书。”
楚云齐忽然大笑。
“你笑什么?”尽管认定楚云齐是虚张声势,袁紫霞依旧对他有所忌惮,总感觉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笑你很天真。其余的杀手一个没来,却派了一个最弱的你过来找我,一向筹谋深远的法天道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以你那日不惜一死也不想当作人质的脾气,竟能容得下我肆意出言轻薄。可见其中一定另有文章,如果你肯说实话的话,我或许愿意配合你。”
紫霞浑身一震,旋即很快平静,语声也放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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