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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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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景乐捂着脸,心里一肚子的怨气没处撒。

    沈苍梧找到宋景乐的时候,就见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捂着眼,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而他旁边不远处站了位很美貌的姑娘,一脸地嫌弃。

    “嚯,向晚剑?”沈苍梧心中低低呼了声。

    柳催雪听到脚步声,微微扬眉,见到沈苍梧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遂即颌首,算是打招呼。

    沈苍梧会心一笑,这可有趣了。

    宋景乐早就听到了脚步声,这会正闷得要死,而沈苍梧来了也不与自己打招呼,心里多少有些赌气。

    沈苍梧耸肩,摊手道:“我刚才进府的时候,打伤了好几个护卫”

    宋景乐无语,跳了起来,“黑脸怪!你怎么总是这么暴力!”

    沈苍梧看着他那副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刚才害我担心那么久,让你担心一下也挺好。”

    宋景乐望天——你怕是不懂现在我什么处境,还笑的这么没心没肺。

    沈苍梧戳了戳他的腮帮子,指了指一侧的柳催雪——这姑娘谁?哪拐来的?

    宋景乐伸手打他,满眼的嫌弃——我没这本事,你没看她比你还冷漠吗?

    沈苍梧再侧头,打量了柳催雪一番,“果然是他选的人。”

    宋景乐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柳催雪却听懂了,眼神中掠过一丝怪责。

    沈苍梧“哦”了声。

    空气里满是香烛的味道,大和尚念经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

    沈苍梧拉着宋景乐走到僻静的角落里,正要说话,柳催雪却跟了过来。

    沈苍梧皱眉——怎么个意思?跟班?

    宋景乐继续望天——赵钰的小师妹,柳催雪,说是来协助我查案。

    沈苍梧又轻声笑了起来,问宋景乐到底事怎么一回事。

    宋景乐很是无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沈苍梧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你明知这事有蹊跷,还这么鲁莽地往前凑。这种事情能避则避,你是不是又哪根筋搭错了?要不要为兄给你正正?”

    沈苍梧说着就要伸手捏宋景乐的额头。

    宋景乐伸手,将他的手挡在眼前,“打住!哥,这种事情能避吗?你忘了我们出来时,她怎么说的?”

    沈苍梧“唔”了声,趁宋景乐不注意,手一闪,敲在了他的额头上。

    宋景乐一个激灵,瞪大眼睛望着沈苍梧,可怜兮兮地,着实让沈苍梧心中略略地那么愧疚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柳催雪见二人如此亲密无间,神情中掠过一丝羡慕。

    宋景乐翻了个白眼,他觉得沈苍梧就是变着法的想揍自己。但,事情终归事自己惹出来的。

    他揉着发痛的额头,嘟囔道:“我接这个案子,是因为我已掌握了些线索,不然,你当我猪脑子啊。”

    沈苍梧了然,可他看了看宋景乐,心里仍忍不住想要揍他。

    宋景乐说完顿了顿,见沈苍梧没有动手的迹象,接着道:“我初入书房时,为躲避那戚如意上了房梁,在房梁上看到了有人趴过的痕迹。”

    沈苍梧刚准备开口接话,却听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催雪接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事先埋伏在此处?”

    沈苍梧暗暗叹气,这柳催雪人长得不错也就罢了,声音还这么好听,那人找徒弟还真是有眼光。

    宋景乐听柳催雪这般说,也不惊讶,回道:“是的,我怀疑这个人极其了解刘景秀的习惯,有可能和刘景秀很熟悉,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刘府内部的人。”

    沈苍梧思索道:“你这话说的也在理,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也不可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击毙命。”

    宋景乐点头,“所以,只要从刘府内部查起,很快就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宋景乐说着话,却朝柳催雪望了一眼,轻声道:“黑脸怪,这柳催雪真跟她的名字一样,冷得叫人心里发颤,夏天和她待一起,可能省不少买冰的银子。”

    沈苍梧想捂他的嘴以来不及了,果然见柳催雪眼眸之中充满了寒意,死死地盯着宋景乐。

    宋景乐一个哆嗦,一下子蹿到了沈苍梧身后。

    柳催雪微微眯眼,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

    这宋景乐肯定是个缺心眼!

    这是柳催雪对宋景乐这一天表现的结论。

    待柳催雪回过神来,宋景乐攀着沈苍梧的胳膊已过了转角,她忙追了上去。

    夕阳西下,庭树影子拉的很长,春风一过,微微有些暖意。

第17章 江湖事() 
刘景秀的尸体此时已入殓,整个刘府上下都在筹备刘景秀的丧事,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王坚留下的两个捕头被宋景乐差去书房附近寻找线索,柳催雪因受赵钰的命令,几乎两人走哪,跟到哪。

    宋景乐猜测凶手应该还在刘府内,因此整个刘府上下,除了原本的下人外,还多了许多衙门的人,府外更是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景乐和沈苍梧两人在府内后院的凉亭内落座。

    宋景乐眉头紧锁,脑袋里飞速旋转,思索着案子的事。

    沈苍梧坐在一旁,没有着急开口,他在等宋景乐出声。

    柳催雪站在两人七步之遥的廊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两人。

    这场面看着有些诡异,宋景乐和沈苍梧却习以为常。

    宋景乐每次想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咬手指。他这会儿跟入定了一般,咬着手指,偶尔皱皱眉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催雪站的有些累,索性走了过去,在宋景乐对面的石凳上落座。

    宋景乐此刻在思索的是刘景秀身上的伤口,脑袋中有些混乱。

    刘景秀的致命伤是宽刃剑所为毋庸置疑,宋景乐眼睛亮了亮。

    沈苍梧的佩剑名:凰羽。这把剑可不是凡品,剑长三尺五寸,重三斤,剑身与剑鞘都是白色,剑柄上雕有凰,剑身周围遍布鹤羽纹路,剑鞘之上饰有凤凰石与鹤羽,飘然若仙。

    传闻此剑乃东晋时期谢家所有,与谢玄的皓羽剑、梦仙剑乃一人所铸,铸剑师名不详。此剑出,剑击时有凰鸣。皓羽剑与梦仙剑在贞观年间被纯阳宫收藏,凰羽剑遗落在外,沈苍梧十岁那年,机缘巧合得了此剑。

    宋景乐本人的佩剑名长亭,是一把宽刃剑。这把剑的来历同样也不凡,光是外形就给人一种不一样的震慑力。

    长亭剑长五尺,重达足足三十七斤,剑身呈现黑玉色,光照之下晶莹剔透。相传是当世铸剑大师鹿无厌在东海一座海岛上的溶洞内发现黑玉,触手极寒,质地坚硬。因有凶兽看护,请得宋景乐师傅风行云取下黑玉,历时七七四十九天铸造而成。

    沈苍梧自小喜欢研究兵刃,师父风行云也教过他许多。

    宋景乐抬头看向沈苍梧,神情颇为严肃,“哥,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哪些人擅用宽刃剑?”

    柳催雪微微抬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怎么?宋公子是想从江湖上用宽刃剑的人入手查起?”

    宋景乐似乎不太愿意和柳催雪搭话,但不回应又觉得自己太没教养,便道:“嗯,我觉得这刺杀的人铁定是江湖人,否则怎么会缩骨功?”

    柳催雪“哦”了声,又道:“沈公子对兵刃有研究?”

    沈苍梧接了话,“凑巧而已,家师喜欢铸剑玩。”

    宋景乐一听沈苍梧提到师父,撇嘴,“他就是闲的没事做。”

    柳催雪面色平静,没有接话。

    沈苍梧微微一愣,瞬即笑了起来,“江湖上用宽刃剑较有名的,目前有薛晨、江枫眠、风南谦、宫晓,当然,还有你。”

    宋景乐略一思索,用手指瞧着自己的腮帮,道:“那这几个人现在在何处?”

    沈苍梧神情有些捉摸不定,“素衣剑薛晨,这个你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江枫眠十年前已经隐退,目前行踪飘渺,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但他在隐退前,名声可不小,相传他那把“风眠剑”随着他的隐退,最后也散落在江湖中,不知会被哪个幸运之人得到。”

    “十年前,江枫眠手执风眠剑在江湖中行侠仗义,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但也因此惹下了不少仇家,后来仇家前来寻仇,他的小女儿被人掳走虐死,导致他夫人风婉仪疯癫,江枫眠这才决意退出江湖。”

    说到这儿,沈苍梧唏嘘不已,似是在替江枫眠夫妇惋惜。

    宋景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别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退隐江湖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坏事。”

    沈苍梧抬手就是一记板栗,“认真听别打岔!”

    宋景乐吃痛,揉额头的时候瞥了眼对面的柳催雪。

    柳催雪微微低着头,似是在听沈苍梧说话,但看不到神情。她坐在那里,宋景乐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内力和呼吸,似乎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宋景乐暗暗摇头,这人内力不低。

    或许是感受到宋景乐的目光,柳催雪抬头,动了动纤纤玉指,给自己添了杯茶,浅浅饮了一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是在想一些事情。

    被沈苍梧一敲,宋景乐想起江枫眠退隐的内情,其实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时间太久,那时候自己又太小,记得不太清楚了。

    柳催雪纤细的手指在石桌上叩响,她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江枫眠虽然用的是宽刃剑,但他的佩剑早已不知所踪,更何况江枫眠根本不屑做这些事。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得了“风眠剑”来行凶,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景乐有些诧异,柳催雪说起这些事,给人感觉她好像和江枫眠很熟一样,可等他看了过去,她的眼神里毫无波澜。

    沈苍梧点头,“确实如此,江湖上还有一种传闻,江枫眠隐退之时以内力毁了佩剑。当然,我个人比较相信这种说法。”

    宋景乐“嗯”了声,“这种说法是让人比较信服。”

    沈苍梧略微顿了顿,继续道:“而这风南谦,说起来跟江枫眠还是有些关系的。江枫眠的夫人风婉仪是这风南谦的堂姐。风南谦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虽身在江湖,但过得肆意潇洒。”

    “不过这人的性格却有些怪,风婉仪疯癫后,他不去找那些仇家报仇,反而约了江枫眠,两人打了一场,谁胜谁负便就不得而知了。那之后,在各处似乎都有了他的身影,一路游山玩水的,快活得紧!”

    柳催雪未反驳沈苍梧的话,只淡淡说道:“据说风南谦天资聪颖,根骨奇佳,曾有位姓风的武林高手想收他为徒,他说凭他的天赋,不用人教也可以成为江湖传奇,气的那人追了他整整三个月”

    宋景乐和沈苍梧同时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彼此偷偷望了一眼,满脸的尴尬。

    柳催雪说的追着风南谦跑了三个月的人,正是他们二人的师父风行云。

    沈苍梧轻“咳”了两声,接过了柳催雪的话头,“风南谦虽然用的也是宽刃剑,但却没有“风眠剑”的名气大,可能是跟他这人行事低调有关吧,有机会倒是想会一会他!”

    宋景乐正想说话,眼睛余光瞥见柳催雪时,略有些意外。

    柳催雪此刻的神情并不像先前那般冷,怎么说呢,就是眼神里有一丝狡黠,感觉像是在密谋什么事。

    宋景乐又向沈苍梧望了过去,沈苍梧侧着头,捧着茶盏,似乎有意避开柳催雪的目光。

    宋景乐有些疑惑,伸出手在桌下拽了拽沈苍梧的衣袖——那什么,你和她认识?

    沈苍梧“啊”了声,眨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景乐挠了挠自己的鬓角,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柳催雪看着眼前这两人,沈苍梧这个人呢,某些方面和那风南谦还是有些类似的。

    宋景乐自然也有这种感觉,风南谦是孤儿,沈苍梧是宋家的义子,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虽未见面,实则有些惺惺相惜之感,这种感觉与他们的身世有关。

    宋景乐对江湖事了解的并不多,虽然早听过风南谦这些人的名字,但从不知道他和江枫眠竟也有关系。不过细想一下,风南谦一个浪子,也不属于杀手组织,是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一个不相干的人。

    想到此,宋景乐向沈苍梧问道:“那宫晓,又是个什么情况?”

    宋景乐一说宫晓的名字,沈苍梧就笑了起来,“相比于江枫眠和风南谦的行踪不定,这个人倒是截然相反。”

    顿了顿,沈苍梧才继续说道:“这个宫晓,在江湖上活跃得很,今日金陵来信,说他此刻正在斐然楼,正和季斐然亲亲我我呢。”

    柳催雪听到斐然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也不知是讨厌烟花之地,还是不喜欢去那儿的人。

    秦淮河古称龙藏浦,汉代起称淮水,唐以后改称秦淮。在这秦淮河上,向来最有名的并不是那所谓的秦淮夜景,而是林立于秦淮河畔的青楼妓馆,斐然楼便是其中名声响亮的青楼之一。

    斐然楼内花魁数个,色艺双全,楼主季斐然更是绝色。这个女人并不简单,以一己之力在金陵立足,并且江湖朝廷通吃,但璟春归并不喜欢与她打交道。

    沈苍梧捕捉到了柳催雪眼中的那丝不屑,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挺有趣的人。

    宋景乐听到宫晓在斐然楼,忍不住笑了起来。

    宫晓这个人风流成性,总喜欢到处拈花惹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几乎有三百六十天待在青楼里。也不知季斐然是不是眼神不好,竟对他一见钟情。

    宫晓和季斐然在一起的事传出去后,不知惹得多少女子垂泪,可宫晓自此之后却变了性子,对季斐然死心塌地,不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坊间一直有个说法,宫晓的佩剑从不轻易拔出,如果拔出,必然要见血,因而江湖中见过他拔剑的人并不多,只知道他的剑是把宽刃剑。

    宫晓这个人可以说是四人之中最高调的一个人,但他的高调却让人觉得很正常,且自从与季斐然在一起之后,只要不是别人主动去招惹他,他已经很少在江湖中走动了。

    除去这三人,也就剩下素衣剑薛晨。

    柳催雪显然也已经想通了这个理,刚才宋景乐和沈苍梧说的那句薛晨的事彼此清楚之类的,她也略有耳闻。

    就见柳催雪唇角微微扬起,故作茫然道:“不知薛晨此人如何?”

    宋景乐皱眉,看了眼沈苍梧——她问呢。

    沈苍梧摆手——问就说呗。

    宋景乐咕噜噜喝了口茶,望向了别处——死也不能告诉她,我们是春归楼的人。

    沈苍梧摸了摸下巴——嗯,这倒是。

    柳催雪看着他俩打哑谜似的,倒也没追问,只静静地喝着茶。

    宋景乐跟个小孩似的伸出手指,放在口中咬着,就等着沈苍梧给柳催雪解释。

    等了半晌,沈苍梧却始终不接话。

    宋景乐伸脚,踩了沈苍梧一脚,遂即瞪了他一眼。

    沈苍梧呲牙,朝柳催雪笑道:“说到薛晨,得说说他的师门。薛晨的师门极其隐秘,飘渺仙宫听过吧,他的师父就是飘渺仙宫的人。薛晨的师父有两个徒弟,且定下规矩,每三年的冬至,是两人的比武之期,不可更改”

    宋景乐打断了沈苍梧的话,“那什么薛晨啊,他的素衣剑,其实是用相思木雕刻的木剑。所以,凶手不会是他。”

    柳催雪点头,相思木带有微微香气,如果此物为凶器,那死者身上应该残留有相思木的气味,但方才并未闻到。

    宋景乐扶着额头,只觉得自己脑袋有千斤重。

    江湖上用宽刃剑的人都已排除,而此案死者却是粮草转运使,此时又是蒙宋交战,谁会请杀人来刺杀他,还特意用了宽刃剑?

    宋景乐心里隐隐有些怪异,他看向了沈苍梧——哥,你有没有说漏什么?

    沈苍梧摇头——就这几个人啊。

    宋景乐叹气——要命,回去要让璟春归给我发两个月的零花钱。

    柳催雪放下手中已凉透的茶盏,摇头浅笑,“刘大人的死,疑点颇多,诚如宋公子所言,或许真与某些江湖势力扯了关系。但是,依我浅见,最大的问题,应该还是在刘府。”

    宋景乐对她的话很认同,不由得点头,“确实如此。”

    沈苍梧拍了拍宋景乐的肩,“别急,不是有十天的时间吗,我们可以先从刘大人身边的人查起。”

    宋景乐应了声,这话倒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目前手中掌握的几条线索都不太明朗,还需得细查,而后将这些线索分开,一条条理清,这才是关键。

第18章 布局() 
宋景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首先江湖上善使宽刃剑的人并不多,而恰巧这个时候薛晨和璟春归的比武提前,两人又受了伤,那还在江湖上活动的兵刃是宽刃剑的也只有自己

    薛晨自从与璟春归一战后,便也没了消息。说是与璟春归一样,受伤颇重,闭关休养去了。随着这两人没有了动静,江湖上明面上的势力和那些举足轻重的人物,也很少露头了,似乎是受了谁的命令一般全部隐匿了。

    好巧不巧,自己刚到合州,刘景秀死了!

    宋景乐将所有的线索全部梳理了一遍,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可再仔细一想,他猛地吸了口凉气。

    这种种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从刘景秀死亡到现在,这中间过去还没一天时间,但宋景乐却觉得这像是一场酝酿了许久的阴谋。

    所有的事情不能看表面,这是家人和师父从小教导宋景乐的。

    宋景乐揉着发痛的额角,此刻自己和春归楼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而这个漩涡在从春归楼接到刘景秀的信时便已形成。

    想到刘景秀的那封求救信,宋景乐越发的坐立不安。

    沈苍梧很少见到宋景乐会这样,便伸出手去,按住了他的肩膀。

    宋景乐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柳催雪见两人一直没说话,而宋景乐的神情里多有担忧,便道:“这似乎是个阴谋,难道宋公子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有人嫁祸?”

    宋景乐未答。

    宋景乐相信赵钰不会将自己是春归楼的人这件事告诉柳催雪,当然他自己也绝不会和沈苍梧告诉他人这件事。

    沈苍梧捏了捏他的肩头,他知道宋景乐虽然平时看着有些不着调,但在正事上从来没含糊过,而此刻两人想的当然是同一件事。

    宋景乐侧目——觉不觉得我们被算计了?

    沈苍梧长长出了口气——确实。

    宋景乐揉着眉心,叹气——祸从天上来啊。

    柳催雪当然看不懂两人之间的特殊沟通方式,但她也觉得这些事情都太巧合。刘景秀身上的伤口,只有宽刃剑能留下,宋景乐的长亭剑是宽刃剑,而他们想到的其他拥有宽刃剑的人却都没有理由杀刘景秀。

    宋景乐心跳加速,如果真的像自己刚才猜测的那样,这件事幕后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计划究竟酝酿了多久?

    生平第一次,宋景乐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不为其他,只因这中间牵扯实在太多太多了。

    凶手是江湖人,如果照此查下去,到最后结果可能差强人意,但死者是朝廷重臣,势必会引起朝野震动,江湖各派之间必然有所猜忌。

    刘景秀密信中提到,近来有人跟踪自己。这很明显刘景秀身上有别人要的东西,因而被人跟踪,或者说监视,对方拿到或者毁了这件东西,从而杀了他,以绝后患。

    但,从春归楼拿到刘景秀的密信,这中间过了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凶手监视这么久,等到了春归楼的人到,可能这件事并不是单单的嫁祸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抱着其他的目的。

    依着宋景乐的猜测,春归楼是被卷了进来,使得这个案子更加的扑朔迷离。

    凉亭中寂静一片,唯有微风拂起藤蔓的声音。

    柳催雪伸手捏着帕子拭去额上的汗,眉目微沉,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弹,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忽然一滞,瞬而暖风尽去,一丝寒意从宋景乐和沈苍梧脚底翻了上来。

    宋景乐被她这冷不丁的动作吓了一跳,低头一瞧,脚下的地面上结了薄薄一层白霜,凉亭里的空气骤冷。

    宋景乐有些不解,柳催雪怎么会寒冰内力,这不应该是师父的绝学吗?可师父说过,沈苍梧和自己都不适合修习寒冰内力,他从来没提过自己有新收弟子。

    沈苍梧斜睨了柳催雪一眼,嘴唇动了动。

    “小心暴露。”

    柳催雪一怔,撤了手势,恢复了冷冷的样子,“我好奇的是,合州此时在应战中,并不是游山玩水的好去处,二位为何会来合州?”

    宋景乐抿了抿嘴唇,没好气道:“要不是刘景秀请我,我才不来呢。”

    柳催雪向沈苍梧看了过去,沈苍梧点头。

    宋景乐往沈苍梧身边挪了挪,拽着他背过柳催雪,压低声音,问道:“关于楼主和薛晨比武的前后,你知道多少?”

    沈苍梧看了一眼宋景乐,语气里怪怪的,“他们两人比武的事,我知道的你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宋景乐嘴角抽了抽,本以为能从沈苍梧这边得到更多的信息,然而,事实是他想多了。

    薛晨和璟春归单论武功的话,两人不相上下,每次比武基本上都是平分秋色,偏偏今年不光提前时间,璟春归还重伤到需要闭关静养。

    想到此,宋景乐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若真是如此,那人的目的难道是璟春归?如果目的是璟春归或者春归楼,那薛晨岂不成了这局中对方手中的一颗棋子?

    宋景乐越想越觉得这个不可能,薛晨那个人,怎么会受命于他人。

    江湖上不光有杀手组织,也有买卖舆情谍报的组织,这种组织并非春归楼一家,但春归楼却是其中消息最准、最快的,在江湖上名气不小。这种生意本来就像是在走钢丝,无形中得罪的人也不少,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引来仇家寻仇也说不好。

    春归楼创建至今,已有百来十年,璟春归并不是第一任楼主。江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对春归楼始终怀有敌意,想方设法想要探的春归楼所在地。春归楼总部设在金陵,和斐然楼一样矗立于秦淮河畔,但它有另一个名字:胭脂楼。

    春归楼的行事风格,正如同它自身所处的位置一般,极为隐秘,不曾被他人发现过。璟春归本人,常年戴着面纱,窥得她真容的这世上不过一手之数。

    宋景乐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的推测合乎情理了。

    宋景乐初入江湖时便遇上了璟春归,当时被她手中的笛子吸引,两人就此认识。他如今在江湖上那些经验,大多来自璟春归的教导,因而他和璟春归除了春归楼的那层关系之外,更多的有姐弟之情。

    宋景乐难免担心,如果凶手有一部分原因冲着璟春归去的,刘景秀的死也有可能只是个幌子,为了调开璟春归身边的人。这个时候璟春归受伤,正是良机。

    沈苍梧见宋景乐面色阴晴不定,伸手戳了戳他的腰肢——担心璟春归?

    宋景乐点头——她这个时候身边除了云雅之外,没有信得过的人。

    沈苍梧摸了摸下巴——我去写封信,问问。

    宋景乐“嗯”了声,就见沈苍梧从袖中掏出个小兜子,兜子里装着袖珍型的文房四宝。

    沈苍梧字写的不错,写的速度也极快。

    宋景乐瞟了一眼,却见他已写好信,装进了随身携带的竹筒中。

    沈苍梧写好信,伸手放在口中轻轻一吹,一声清雅的哨声响起,院墙外飞进来一只和沈苍梧一样黑的鸽子,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只黑色的鸽子名叫“黑鹫”,羽毛油光滑亮,长得比一般的鸽子威武多了,体型更像是小一号的鹰。

    沈苍梧将竹筒绑在黑鹫的脚踝上,摸了摸它的头,将它放了出去。

    宋景乐虽然只看了一眼,却也猜得出心中写的是什么。

    沈苍梧寥寥几笔,却将两人的猜测说了个清楚。

    信中所述内容,大意是让璟春归近来小心些,宋景乐虽不能百分百确定凶手的目标是璟春归,但为以防万一,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妥当。

    柳催雪是个聪慧的人,从两人一直以特殊方式交流一些事的时候,便想到他们有一些自己不能知道的事,因此沈苍梧写信时,她走去了凉亭口的廊下,观赏藤条上刚开的花去了。

    看着沈苍梧做完这一切,宋景乐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但他此刻却丝毫不敢放松。

    刚才可是和王坚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要是找不到凶手,到时候遭殃的可不单单是自己了。

    沈苍梧见他身体紧绷,处于一种高度警惕状态,便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依我看这件事也未必向你我猜测的那样。眼前要紧的是找到凶手,如果有人胆敢找你麻烦,那也得问过我手里的凰羽剑。”

    沈苍梧挑了挑眉——我可是很护短的哦。

    宋景乐一听他这样讲,眯眼——哎唷,好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嘛。

    沈苍梧坏坏笑了起来,抿着嘴唇——嗯,怎么你不信?

    宋景乐咧嘴——信,当然信。

    沈苍梧看着他那表情,实在有些受不了,抬脚就踢了过去。

    宋景乐早料到他会在出这一招,早连人带凳子挪到了一边。

    沈苍梧手一伸,朝他的领子抓了过去,“臭小子,还敢躲?”

    宋景乐身子往边上一侧,摆手道:“悠着点!刘府还在办丧事呢。”

    柳催雪去触碰花萼的手略顿了下,对宋景乐的看法稍微改变了那么一点点。

第19章 静观其变() 
宋景乐抬头,此刻日头已到了当头,五脏六腑内虽然已不再闹腾,但那种饥饿感搅得他无法静下心思想事情。

    这一路上,他和沈苍梧两人匆匆忙忙赶路,也就入合州的时候在客栈喝了几口粥,偏偏他这人每餐吃得较多,到了这个点,早已是饥肠辘辘。

    不过嘛,宋景乐是那种许多人羡慕的吃货,他怎么吃都不会胖。

    “咕咕咕咕”

    站在廊口的柳催雪皱眉,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

    沈苍梧向她望了过去,明显那声音是柳催雪发出来的。

    沈苍梧戳了戳宋景乐,挑眉——听到没,她肚子在叫了。

    宋景乐一愣,同样捂着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

    沈苍梧扶额——饿了就去吃啊。

    宋景乐起身,走到柳催雪身后,略有些不好意思,“柳姑娘,我有些饿了,想去外面吃点东西,不知道姑娘有没有推荐的?”

    沈苍梧扬眉——哟呵,竟然还会替他人解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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