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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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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乐望着身体颤抖的孙晚冬,叹了口气。他很明白这种感觉,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像砧板上的牛羊一般被人宰割,没半点人气,任谁都不好受。孙晚冬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那人已经没了,只是一时还不能接受而已。
宋景乐从怀中取了块帕子,走到孙晚冬身边,递了过去。
孙晚冬抬头,接过帕子,向他道了声谢。
刘府的下人此时哪还有心思待在这里,早就做了鸟兽散,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扶着墙或者树木,吐得晕头转向。
王坚见众人这反应,无奈摇头。
宋景乐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整理着方才弄皱的衣摆,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跟随赵钰来的那女子身上,心里颇有些诧异。众人见这场面都吐得七荤八素的,她倒一直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打量着刘景秀的尸体。
宋景乐心中称奇,很想问问赵钰这人的身份,可想到刚才赵钰说的那句话,又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宋景乐的身上,似是在打量他,目光中有些许的不解和疑惑,可让宋景乐诧异的是,那目光里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没有抬头,便已猜到正在打量他的人是谁。
第14章 证明清白()
宋景乐不知道跟随赵钰的女子是何身份,也不明白她为何要以一种审示的目光看自己,但他察觉得出来,这女子对他有明显的敌意。
那份敌意,不是仇恨,当然他猜不出敌视的缘由。
待众人情绪稳定了些,王坚向宋景乐道:“方才验尸虽说不是宋公子执刀,但也算得上精彩绝伦,宋家的勘验之术果然不同于其他人。但是,宋公子,这还是只能证明本官方才说的那点,公子的佩剑不是凶器。”
宋景乐一听这话,差点吐血。
他死死地盯着王坚,此刻特别想剖开这位王大人的心看看,到底红的还是黑的。
赵钰也颇为无言,都说一个官字两张嘴,好坏全由他王坚一人给说了。
宋景乐可算是见识了官场的“黑暗”,先前赵钰非要他进入巡检司,倒不是他不喜欢这个,是他实在看不惯官场的风气。
宋景乐并不是个没有国家、民族大义的人,只是他从小便耳濡目染,听祖父、叔伯、父亲说了太多官场的事,早就对为官失去了兴趣。
王坚见宋景乐和赵钰都不说话,又道:“宋公子能否直接说明证明你不是凶手的缘由,本官也好向京中呈报。”
宋景乐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他倒并不是没有办法证明,只是刚才剖尸,众人已都是这番状态,要再出手,恐怕这些人以后都不敢和他多说话了。
赵钰也有些为难,之前的时候他见过宋景乐验尸,那场面和现在的可真不是一个级别。当时宋景乐将那人从身体中间切开,把死者的脏器一个个摘了出来,一边摘还一边同其他人解说,结果后来当时在场的人看宋景乐就跟看个怪物似的。
宋景乐思索再三,决定祭出杀手锏。场面他可控制不了,但重点是让自己洗清嫌疑。
宋景乐喊了声崔放,指了指尸体,“还是你执刀。”
崔放这次很是听话,宋景乐话音一落,他已拿起了刀准备好,等待宋景乐下一步的指挥。
宋景乐指了指露出来的内脏,仔细解释道:“致命伤虽然是在胸口,但是也不排除有人下毒等原因,因此,还请崔仵作把刘大人的脏器拿出,一一作检查。”
他话音一落,院中留下的人瞪大了眼睛,嘴巴长得很大,一脸的错愕。
“什么!”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好可怕啊!竟然要把人的脏器拿出来!”
“老爷才死,连个囫囵尸体都不能留下!”
这些人惊异地声音此起彼伏,宋景乐掏了掏耳朵,无所谓道:“也就是拿出来检查检查,等下会塞回去。”
“嚯!塞回去?”
宋景乐也懒得再跟他多话,指挥着崔放将刘景秀体内的各大脏器一一分离了出来,放在了桌上的红盘中。
“哗”
刚才没吐的那些人,这会看到血淋淋的脏器,再也忍不住,纷纷逃也似的离开了院内,外头一阵的呕吐声。
王坚始终一言不发,瞧着这场面,眉目间竟露出一丝笑意。
崔放细细检查过那些脏器,用测毒用的银针一一试过后,向宋景乐摇了摇头,“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个结果似乎在宋景乐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王大人刚才说让我说出直接证据,那就请崔仵作切开刘大人的胃,我有办法证明。”
崔放向王坚看了过去,王坚应允。
崔放端详了下那颗放在盘中的胃,虽然他此刻也极想出去吐一吐,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作为仵作,这些事是必须经历的。
他手中执着刀片,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向下一划。
那刀片虽然薄,但极其锋利,一刀划下,胃便从中间一分为二,内部的汁液和食物残留流了出来,有不少溅到了崔放的身上。
宋景乐口中含了块姜片,走近了些,仔细端详那颗被划开的腥红脏器,良久之后,起身向一旁捂着嘴的刘原问道:“刘管家,今日我入府时,你说过刘大人近日身体不适,吃的东西很少,不知道他今日朝饭进了些什么?”
宋景乐说着,用刀片挑起胃部内几颗还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酸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刘原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发问,又见他这番动作,摆着手跑出院门,吐了半天才回来。
刘原揉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压制着胃中翻涌而上的酸腐味道,回道:“老爷近日确实脾虚的厉害,胃口很不好,辰时三刻的时候只吩咐厨房做了些清粥,他喝了几口,才吃的药。”
宋景乐盯着胃内的残渣和汁液,果然有淡淡的草药味道,这和书房内的汤药味相同,看来刘原没有说话。
宋景乐仔细查看残渣,思索片刻后,向身旁的崔放说道:“崔仵作,来瞧瞧,这是什么。”
崔放凑了上去,仔细看了看宋景乐指的那些东西,又闻了闻,点头,“这是谷物的残留物。”
宋景乐说的那些东西,确实事被血包裹着的谷物颗粒,只是因为是煮的,经过胃液的腐蚀,几乎不成形。
“没错!”宋景乐应声,打了一个响指,对崔放的回答很是满意。
宋景乐转身,看着刘原,说道:“根据管家刘原的证词,刘大人于今早辰时三刻食过清粥少许。清粥易于消化,最多一个时辰便会被身体吸收,而我进入合州城时,城内钟楼上的鼓便已响过,那时是午时。”
宋景乐抬头看了看日头,继续道:“此时已是未时,但刘大人胃中的谷物还未完全消化,这说明了什么?”
这话他显然是向崔放说的,可不等崔放回答,女子冰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照宋公子如此推断,刘大人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他食过朝饭之后的半个时辰内,也就是巳时之前,那么请问刘管家,宋公子是何时入府的?”
宋景乐皱眉,他万没想到那个冰山似的美人会替自己说话。
赵钰扶着下颌,也有些不解。
王坚和崔放同时点头。
院中的其他人也纷纷应声,不知是迫于赵钰王爷的威压,还是被那女子周身散发的冷意给刺激了。当然,宋景乐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听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宋景乐做了个请的姿势,向刘原道:“刘管家,我是何时入府,想必你是最清楚,还请刘管家还我一个清白。”
宋景乐这话说的重也不重,可在刘原听来,却如心头压了一座大山,他此时若敢说谎,宋景乐必然不会放过他。
刘原微微整理了下思绪,答道:“回大人,宋公子是今日午时一刻入的府门,先去见过夫人后,才来的书房。”
刘原说着,向一旁的孙晚冬看了一眼。
宋景乐目光也转向了孙晚冬,他知道孙晚冬不会说谎,但此时他无比地期待她的肯定。
孙晚冬怔了怔,她深信宋景乐不会是凶手,但她同样期望宋景乐能找出凶手,为刘景秀申冤。
“宋公子确实是午时一刻进的府门,进来时刘管家带他先来拜访的我,然后来的书房。”孙晚冬说完,向王坚略微一拜,继续道:“王大人,我信宋公子不是凶手,王爷和大人都在这里,还请为我家老家申冤,还宋公子清白。”
王坚心中对孙晚冬甚是赞许,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却能在关键时刻看清事实,确实让人叹服。
赵钰抢在了王坚前头,说出了他原本要说的话,“也就是说,宋公子进府不过半个时辰,而且在时间上并不能作假,因为每个人入合州城内,都会在城门处作记录,呈报至钓鱼城。”
宋景乐明白赵钰事在为自己说话,但他刚才酝酿了半天证明自己无辜的话,此刻却被赵钰给抢了,心中有些气闷。
赵钰嘻嘻笑了声——怎么样,还是我对你好吧。
宋景乐轻哼了声——这是事实,又不是你推断出来的。
赵钰身后的冰山美人瞧了眼众人,微微笑道:“宋公子可真是才识渊博,不知除了以胃部食物残留来证明自己清白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宋景乐微微一愣,真搞不明白这人为何一直跟自己作对。
他赌气似的走到尸体旁边,五指拂过刘景秀还未被血沾染的皮肤,说是皮肤,现在的触感倒是像一张平滑的树皮,平滑但却僵硬。
死者的腿上的淤血斑块赫然在目,实在是让人难以不去注意。
宋景乐指了指剖开的胸膛,崔放个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穿针引线,将拿出的脏器一一放回远处,合上被开膛的腹部,一针一线仔缝了起来。
尸体缝合后,尽管满是血迹,但腹部的斑点还是有迹可循。
宋景乐指着尸体上的斑痕,向众人耐心解释道:“刘景秀的尸身已然僵硬,腹部和腿上尸斑呈片状分布,加之身上以及檀木椅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干涸。足已证明他的死亡时间早于午时,而胃内的食物残留则可以确切的确定他的死亡时间事巳时,那时我在赶路,请问,这样的结论,各位可还满意?”
宋景乐无奈地摊了摊手,神情很是委屈。
他这一席话,说的简洁明了,又有崔放在一旁确认,因而大家便明白了,他确实不是凶手。
孙晚冬向宋景乐施礼,“多谢宋公子查清我家老爷死亡的原因和时辰。”
说完,孙晚冬转身又向王坚和赵钰施礼,“两位大人,我有个请求,不知能否请宋公子来查此案,找出杀害我家老爷的凶手。”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何处飘了几朵乌云,细雨如丝落下。
宋景乐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第15章 十日之限()
戚如意方才去院外吐完后便被送回了她住的留芳苑,因此孙晚冬这番话并没有人出声反对。
孙晚冬不像一般女子那般谦卑,说话间多的是一份侠气,这话说得明显,她信宋景乐。
院内静寂无声,王坚看了看孙晚冬,又瞧了瞧宋景乐,最后目光落在了赵钰身上,似是在询问。
王坚是个谨慎的人,宋景乐自然知道。自己刚才验尸,他必然已断定自己不是凶手,可要做这个决定,还需要赵钰的同意。
阳光从院子外头垂下的藤条中间落了下来,斑斑点点。空气中弥漫着白醋与酒的味道,还混合着血腥气,又夹杂了呕吐物的酸腐之气,十分的难闻。
王坚示意众人退出院子,命崔放和衙门的其他人收拾刘景秀的尸身。
孙晚冬在素兰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众人出了院子后,在书房外的长廊前站定,已有刘府的下人拿着清扫的物件走近了小院中,很快那些难闻的气味被掩盖了下去。
孙晚冬看向王坚,神色坚定。
宋景乐现在倒一点都不担心王坚会不答应孙晚冬的要求,毕竟之前自己也说过这话,他也松了口,更何况还有赵钰这座山压在这里。
那崔放许是刚才被宋景乐给震到了,清理完了刘景秀的尸身后,又匆匆赶了出来,怯怯地站在宋景乐身后。
宋景乐看到他那样子,忍不住就想笑,被赵钰瞪了眼生生憋了回去。
王坚看了眼崔放,又再跟他确认了一遍。
不等崔放说话,倚在宋景乐身上的赵钰抬眉,“王大人,你刚才不是已经确认过了,怎么还问?”
王坚笑道:“小王爷,刘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这件事自然得确认清楚,否则除了差错,日后大理寺的人问起来,也不好交代。”
崔放面色有些不自然,忙应声道:“回大人,刘大人之死确实如宋公子所言,没有丝毫纰漏。”
赵钰挑眉,面上难掩得意之色。
宋景乐狠狠白了他一眼——验尸的又不是你!
赵钰嘿嘿笑了两声——你是我兄弟啊,你有能耐,我自然高兴。
王坚瞧着赵钰那神情,心中哀叹——这小王爷身为皇家子孙,却丝毫没有皇家的气派,俨然一副街头混混模样。
王坚瞅了眼赵钰,指了指旁边。
赵钰会意,两人走到了一侧。
王坚道:“下官刚才看过宋公子验尸后,对他自然是不再怀疑,但如果就这样让他插手此案,似乎不太好。”
赵钰眼珠子一转,拍了拍王坚的肩头,“你心里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老王啊,我兄弟是个率性而为的人,你那些官场的花花肠子可别用在他身上。你就说吧,这件事你想怎么样?”
王坚见赵钰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再跟他打马虎眼,“下官知道,王爷和宋公子私交甚好,宋公子和刘大人也没有任何的私怨,不如”
两人在这边交头接耳,宋景乐却把二人说话猜了个透。
果然,就见王坚走了回来,向孙晚冬和其他人说道:“验尸既已证明宋公子不是凶手,但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他仍有嫌疑,因此目前不可离开合州地界。”
王坚顿了顿继续道:“对于夫人所求之事,在下与王爷已商讨过”
宋景乐直呼赵钰玩自己,这种事情只要他答应,王坚也不会说什么,可偏偏要依规矩办事。
王坚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就是不提同意宋景乐查此案的事。
宋景乐直骂他老奸巨猾,这种时候,还非得自己求着他的。
宋景乐颌首,抱拳道:“王大人,既已证明我不是凶手,那么,可否同意刘夫人的请求,让我来查出此案的真凶?”
刘府中,空气十分压抑。
刘景秀身死,孙晚冬虽然表面上冷静,可刘府下人却知道她的脾气,一个个轻手轻脚的,没人哭,没人大声说话。刘原和府中的老妈子,着手准备丧贴,其他人也忙活着挂起了白绸、白灯笼,大厅内放置好了棺木,灵堂也已摆了起来。
嫌疑人插手查案自证清白的例子古来有之,宋景乐作为宋提刑的后人,王坚相信,由他查这件案子会比自己这个领兵的人好很多。
王坚微微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赵钰在一旁说道:“王大人,如果你不信宋公子的为人,那如果本王为他作保,不知可否?”
赵钰这个人,平日里说话都是自称我,很少称呼本王,现在为了让王坚同意宋景乐查案,虽然没有直接用王爷的身份强压,但这话说出来也差不多事这个意思。
宋景乐听着却不是这么个味,很明显刚才这一出是两人商量好的。
果然,宋景乐一侧头,就见赵钰对自己眨了眨眼睛。
王坚笑了声,声音沉沉:“既然小王爷作保,这件案子移交到大理寺也需要些时日,本官就给宋公子十日的时间,十日过后,如果查不出凶手,本官也只能依律办事。”
宋景乐虽然嫌弃王坚只给了自己十日的时间,但能让自己插手,这已是十分宽容,虽然时间紧迫了些,但已自己的能力,定然能如期追查到真凶。
宋景乐想到这,朝王坚抱了抱拳,神情很是严肃,“多谢王大人,十日就十日,到时候我一定会给王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坚闻言,朝身后两个捕头说道:“王昶、尤凌,你们二人留在刘府,听候宋公子差遣。”
那两人出列,领命,而后又向宋景乐施礼,齐声道:“宋公子。”
宋景乐细细打量这两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功夫还算不错,人看着倒挺精明。
他朝两人略一施礼,“二位有礼了,这几日就麻烦二位了。”
赵钰见王坚留下了两个跟班给宋景乐,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又不能就这样表露出来,于是向宋景乐勾了勾手指。
宋景乐并未理会他,摸着自己的下颌,不知在想什么。
赵钰无奈,这厮看来是记恨自己了。
刘家众人此刻披麻戴孝,就等着官府人发话,将刘景秀尸身入殓。
宋景乐招呼了崔放一声,两人再细致地检查了一边后,确认无误,便由王昶和尤凌带人将刘景秀的尸体安置在了棺柩中,安放在灵堂里。
待一切安排完毕,刘原这才差人去庙里请和尚过来做法事。
事情既然已得到解决,刘府众人对宋景乐也没有那般剑拔弩张了。
赵钰朝宋景乐挤眉弄眼,十分的得意——看吧看吧,要不是我,你这事就办不成。
宋景乐朝他扮了个鬼脸——就你厉害!
两人这边无声地互相挑衅,那冰山美人的脸却更冷了。
赵钰见宋景乐搓着手,似是在谋算什么,便向王坚说道:“老王,你安排完了吧,要没什么事的话,咱们也该走了。”
王坚微微一愣,不明白他这什么意思。
赵钰走了两步,转身又道:“哎呀,我差点忘了,我这兄弟初来合州,我得给他留个称手的人协助他办案,免得被人欺负了。”
王坚望天——小王爷你用不用这样防着老夫?
宋景乐发呆——什么?你确定不是派人拖我后腿?
赵钰贼兮兮笑了声,指了指那个一直冷脸的美人,“这位是我师妹,巡检司的巡检使,有她在,想必大人不会有异义吧。”
赵钰说着又向宋景乐看了眼,“放心,我师妹很聪明,一定可以助你早日破案。”
赵钰说这话的时候,人早已贴着宋景乐站着了,手顺势搭在了他的肩上,邪魅一笑。
这两人,一个白衣翩然,长身玉立,虽然脸上依旧有些稚嫩,但仍不能否认他是个美男子;另一人也是浅色衣衫,面容清雅秀丽,一颦一笑如女子一般。
周围人神色极为古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了句“兔儿爷”。
宋景乐一下子蹿出很远,抱着廊下的柱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赵钰一口浊气憋在胸口,就要发作。
王坚见缝插针,问道:“小王爷,时候不早了,不走吗?”
赵钰怨恨地瞥了眼宋景乐,“小爷我记仇了!哼!”
他转身向那女子道:“师妹啊,我走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女子说了一句话,“赶紧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赵钰眨着眼睛,捂着胸口——心好痛,枉我那么疼你。
宋景乐见他还在那站着,歪着脑袋呼道:“赵钰,我跟你说件可怕的事情,苍梧也跟来了,你要不要等他来,跟他切磋切磋?”
宋景乐这般说着,虽然极力地表现自己的真诚,可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赵钰瞬间偃旗息鼓。谁都知道沈苍梧最护短,要是谁碰了宋景乐一根汗毛,指不定哪天酒杯沈苍梧给悄悄绑了揍一顿,而且还是那种找不到证据的。
赵钰伸出手指,指了指宋景乐,抿了抿嘴唇——这次先记着!等我哪天能打得过沈苍梧,一定好好修理你一顿!
宋景乐向他挥了挥手——小王爷,您走好,路上可别摔了。
赵钰是被王坚拽出刘府的,一边走一边还跟王坚嘟囔,说宋景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子肯定没女子喜欢。
王坚听得直摇头,心道:小王爷你这样子,也不知你府中那三房夫人是怎么来的。
待这两人一走,刘府中瞬即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丧乐之声。
宋景乐望着那冰山美人,心中颇为称奇。这样一个女子竟然会入巡检司,还是赵钰的师妹,没天理啊没天理。
宋景乐走了过去,向她抱拳,“在下宋景乐,字蕴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宋景乐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宋景乐这才认认真真端详起他的模样,此女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雪白,柳眉杏目,鼻梁微挺鼻头圆润,双唇微薄略施朱红。青丝虽然藏入巾中,但可以看得出挽的是惊鹄髻,插着根簪子。她身上着了件蓝衣,微风吹过,飘然若仙。
宋景乐的目光顺着女子的面颊,向下落在了她腰间的佩剑上。剑鞘看着普通,但镶着颗天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剑刃微微裸露,呈黑色,在光照下有些透亮。
宋景乐心中奇怪,这天下竟然还有和长亭剑材质相同的兵刃。
良久,宋景乐仍未听到那女子回答。
宋景乐抬头,与她的目光对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赵钰那么好玩的一个人,他这师妹好无趣!
他刚有了这念头,却听那女子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柳催雪。”
第16章 凶手疑云()
刘府对面的客栈内,沈苍梧手撑着脸,盯着见底的酒坛子,吐了口气,嘟囔道:“已经三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眼见外面日已偏西,不由得担忧起来。
他握着酒盏的手,骨节有些泛白。
也许事因为事关宋景乐,他没了往日的沉静。
沈苍梧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嘟囔道:“难道又去哪儿凑热闹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么想着,沈苍梧将酒盏倒扣在桌上,提起凰羽剑,推门下了楼。
寻人这种事,他做了无数回。从开始到处寻跟自己躲猫猫的宋景乐,到后来经常满城找迷路的师父,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首先,要打听一下这合州城里有没有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又或者有什么好玩有趣的地方,按时间来算,宋景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了刘府,他这个人没事就喜欢凑热闹,这样去找十有八九可以找到。
客栈的大厅内,喝酒的,卖唱的,插科打诨的,各种声音混在在一起,好不热闹。店小二肩上搭着汗巾,手中提着刚泡好的热茶穿堂而过,这边水满,转眼那边杯盏又空了。
沈苍梧心中疑惑,先前自己进来时受到别人阻拦,怎么这会儿又坐满了人?他在堂中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方才迎他们的小二。
沈苍梧原本想拽住小二打听打听,但转念一想,宋景乐虽然有时候挺不着调,但事关刘景秀生死,他绝不会在这档口自己跑出去寻开心。
沈苍梧出了客栈,往街上一瞧,行人如织,许多的行人怀中抱着些花枝,似乎是新摘的,还沾惹着方才落下的雾雨。街道两边,小摊小贩忙碌地招呼客人,半点也没有对战火的惧意。
客栈往前走一段,对面便是刘府。
沈苍梧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街上人虽多,可却似有意避开他。
沈苍梧挠了挠鬓角,有些尴尬。
身后有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指着他,问自己的娘亲,“娘亲啊,那人穿着一身黑,手中还提着剑,是不是坏人?”
就见那妇人把少年往自己怀里一揽,温声道:“坏人好人,不是这么区分的。有些人看着恶,但不一定就是坏人。有些人看着面善,待人很好,背地里却专门做一些坏事。看人,要看他的眼睛。”
沈苍梧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妇人有见识。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常年黑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任谁见了都觉得不好沟通。
他这一笑,引得那好些个小姑娘,用帕子捂着胸口,或捂着自己的嘴,一脸的花痴模样。
当然,也有煞风景的。
沈苍梧行过一个茶馆时,就见茶桌旁一个绿衣小姑娘盯着他,嘴里嘟囔道:“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也不知哪个男人配得上唔心好痛,果然男人长得好看,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男人
沈苍梧剑眉一挑,朝声音来源望去,就见那小姑娘被人捂住口鼻,旁边的一身穿粉色襦裙的女子,一脸歉意。
沈苍梧笑了一下,那意思——无妨,小姑娘嘛。
那粉衣女子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全然不知他那一笑是何意思。
沈苍梧一愣,果然这种交流只有和宋景乐才可以么?
刘景秀遇刺身亡的消息,虽然王坚下令封锁,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刻早已传得满城风雨,街上的贩夫走卒,小到孩童都已知晓。
沈苍梧可不是只管信步或闲坐,神游的空档,就听茶馆里有人谈论起了此事。
茶馆内靠着窗户的桌上摆着盘花生米,几个海碗,碗内飘着几个茶叶梗,一看便知是便宜货,吃茶的是几个衣衫褴褛的叫乞丐。
“听说了吗?对面刘府的那位转运使遇刺身亡了。”
“你听谁说的?”
“刘府丧贴都发了!这事儿不会假的!”
“你说这刘大人得罪谁了,这到合州还没半年,就”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这凶手当场就被抓住了!”
“我也听说了,凶手啊,是个年轻公子,听说长得还不错”
刘景秀,遇刺,少年郎?
沈苍梧心里直突突,自己这一天都待在房内,连饭都是店小二送进去的,这些事他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这会儿听这几人说到刘景秀,又说凶手是个年轻人,他哪还坐得住。
绿衣姑娘只觉眼前黑影衣衫,定睛一瞧,方才站在茶馆外那位俊俏的黑衣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沈苍梧提气,几起几落后,人已飘进了刘府院中。
此刻的宋景乐却跟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坐在廊下。
赵钰将柳催雪留在刘府,说得好听是来协助自己查案,实则有两层意思,一来安刘府众人和王坚的心,二来让柳催雪盯着自己。当然,宋景乐是相信赵钰的,他不会让柳催雪监视自己,只怕更多的是第一层意思。
可,宋景乐这会纳闷的是,这柳催雪跟座冰山似的,自己同她讲了几次话,她却始终一言不发,要么就回一两个字。
宋景乐捂着脸,心里一肚子的怨气没处撒。
沈苍梧找到宋景乐的时候,就见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捂着眼,嘴里不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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