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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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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守着她()
贺兰月点着自己的脑袋,低声说话,像在自言自语,又犹如在询问楚之:“右相怎么出京南下了?宁彧哥哥和他之间到底什么秘密?”
很快,尚楚之就心细地看到了不同。她轻轻拍了阿月的手背,示意阿月瞧长廊底下的人影。虽然隔得很远,但是还是勉强能瞅出熟悉的身形。
是宁彧哥哥。唇形无声地发问。
尚楚之点点头。原本还有几分无趣,现下她倒觉得有意思了。两个官这般大的都出现在嘉兴。难怪她上次那句话会让周宁彧担忧。她还是得小心点。望着长廊里影影绰绰的身影,楚之摸摸鼻尖,思量着那些同自己一样被抓的姑娘,到底是谁想买卖她们?又为了什么?
或者那里的姑娘甚至有周宁彧的人?只是一根逮捕大鱼的线头?
尚楚之觉得自己把人想得够坏的了,可是毫末没有拉回自己危险的思绪。
事实上,天意不曾给她继续骋驰幻想。
另一侧的院墙,忽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她和阿月吃了一惊。来人看到亭子里的公子时明显驻了脚步,不过刹那的迟疑,又提刀上前。
贺兰月来不及顾到尚楚之,飞身入亭,长鞭舞得飞快,也不过堪堪拦住第一把刀。才一瞬间,亭子已被黑衣人一团围住。贺兰月将裴苼护在身后,想同宁彧呼救的功夫也腾不出。她左支右绌,对付得格外吃力。
懊恼自己的武艺不精。平日全仗着宁彧哥哥和子由,才无所畏惧。可她自保有余,护得不动刀剑的裴苼全身而退实在太有难度。还好阿姐躲得在树后,不用她分神再守一个。
双手撑开鞭子,扛住落下的三把刀,背后一道劲风袭来,耳畔除了拳脚声等打斗声不绝,便仅有裴苼一句一句的“小心、小心!”、“左边。”、“后面”!
渐渐手忙脚乱的姑娘,没有看见躲得很有技巧的裴苼一点儿也不狼狈,至少比起她的模样,可谓潇洒极了。
一步一步被逼出亭子,贺兰月还算清醒,拐带着裴苼向长廊挪去。
为什么宁彧哥哥没有出手帮忙?她一个分神,一把刀对准她的脑门狠戾得落下。
裴苼一把拉她入怀,免了她挨一刀。她瞟了眼裴苼,他毫发无损。靠在他肩头的角度,恰恰能见到明晃晃的刀过来了。贺兰月不假思索地握着裴苼的手,将他拥着,拿自己的背肩去抵。
小小的嘤咛,贺兰月笑着安抚裴苼:“我没事。”疼痛从肩胛处蔓延到骨子里,从小娇生惯养的姑娘,感受到呼吸一下都疼。她吸了吸鼻子,泛着泪花,左手歪歪扭扭地挥着鞭子迎战。
但是一对五,明显处于下风的状态,如今更加糟糕了。远观的尚楚之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贺兰月咬着牙伸手去遮过头,没有更多的痛意砸在身上,她觉得没有更加难过。手中的鞭子也不明白何时被宁彧哥哥拿走。又像小时候被宁彧哥哥保护得好好的,贺兰月满心满意的安全感。
扯着没了血色的唇,苍白地笑着,希望自己在裴苼前头总是漂亮动人的,能待在裴苼怀里,贺兰月总算感到没白挨这一刀。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身子越来越重,左手抚着裴苼的眉眼,低低唤着:“裴郎、裴郎。”
周宁彧用鞭子捆住了俩人,他郁结了,明明才离开不久,阿月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听见她的呻吟,皱眉看向裴苼。裴苼似乎没有动容,那么他喜欢的不是小丫头了。小丫头哪个时候瞧上了右相,他居然不清楚。
因关注着贺兰月同裴苼,周宁彧手上的动作就没那么有分寸,三下五除二,撂倒了剩下的三人。意犹未尽地看着俩人,他想挖出一点儿端倪,跟前的裴苼却是十足十的老狐狸。
裴苼淡淡开口:“把她抱回屋里吧。”
周宁彧挑了眉,抱着手:“她的伤看起来吓人罢了,你这避哪门子的嫌?”
尚楚之抱着树枝,纠结万分,还是闭上眼,视死如归般稍稍提高了音量:“周宁彧我下不去。”
周宁彧掉头看见他的夫人,在墙头挥着手,放柔了表情,边说边走:“你顾着点小丫头,她挺金贵的。当然我家阿楚更金贵。”
人畜无害的少爷抱着美娇妻跳下墙,心中很是畅快。虽然小丫头受了伤,给他添了乱。但是貌似给了他靠近阿楚的机会。
尽管落地了,阿楚一副彬彬有礼的客套姿态,有些刺目。被阿楚指挥着抱起阿月进了卧房,周宁彧一路顾首多次,垂目跟在一尺后的人却没瞧着,心里不免有些不悦。有心为难尚楚之的他,没招呼一句就出门请大夫了。
留下不相识的裴苼和楚之不尴不尬地待在屋里。
趴着的贺兰月迷迷糊糊地拉着楚之的手嘀咕:“裴苼,别走。”
楚之一下一下拍着阿月的手背,“阿月乖。”
裴苼坐在桌子旁,看着贺兰月一言不发。尚楚之感受到他关注着阿月,不禁全身紧张地绷直,总有危险的气息让她嗅到。
尚楚之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有人进来了。子由一步一步走得很慢,逆着光的她看不清他是何种表情,待明白时,才发觉心里无比想收回先前的感触。原来子由骨子里也是这么不随和的人。
其实子由还算不是十分外显的,当然全身的冰凉驱散平日里吵闹、温暖的气质。
这让尚楚之压力略大,于是退居一旁打下手。子由右手示意免了也没能使她轻松。也不能说她的探窥欲此刻爆发,只是位置太好,离开又显得过分刻意和欲盖弥彰。眼前的一身玄色劲装也丝毫没有避嫌的意味,尚楚之顺水推舟得把一场心疼收入眼中。
平时总是同阿月打闹的子由,敛了闲散的痞性,一本正经地盯着贺兰月惨白的脸,偶尔吐着嘤咛。
他俯身半环着她的软腰松开了阿月的腰带,一双大手轻柔地拨开她的衣襟,缓缓调整她趴着的姿势,薄薄的亵衣染了血色衬得可怖异常。但是子由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这样的伤势他曾经司空见惯,也晓得阿月莽撞也不是无知,抵刀的时候并没伤着要害。她会昏迷主要还是扛不住疼痛罢了。
亵衣沾了血,湿粘在肩上,看起来不是很好处理。子由略顿了顿,顺着刀划破的地方,将亵衣扯出一个大口子。大红肚兜的肩带也没有鲜血来得滟红,长长的刀痕一直延伸至蝴蝶骨,雪白的背再没其他痕迹,因而伤口突的尤为怕人。
尚楚之瞧见时被唬了一大跳,若不是寻常就一派老成的模样,她大概会跳着退后。子由细细打量了尚在淌血的伤口,拧着眉往阿月的蝴蝶骨处按了一下,鲜红的血涌得更多,她朦脓之间仿佛又受了一刀,却有股暖暖的温度覆在那里,略略舒坦些,便哼哼唧唧地口齿不清地哭着:“疼,裴苼我疼。”
他的动作自然而然,没有顾忌尚楚之、甚至身后的裴苼。楚之有些不好意思,左瞄右瞧中才察觉裴苼早已不在这里。
尚楚之右手成拳轻轻敲了自己的额头,不争气地看着阿月,哀叹子由的一片真心。神女无梦,襄王有心也无力哪!
子由倒是严肃地开口:“知道疼,下次就别那么不顾首尾。”
贺兰月闷哼一声,吸着鼻子抽抽嗒嗒地啜泣着。子由见状,柔柔地拍着她的腰脊抚慰她。
尚楚之愈发尴尬不已,这样暧昧丛生的场景毫无遮掩地展现在眼前,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悄无声息地离开,还是不要画蛇添足地打扰。
周宁彧的手脚再慢,这会儿也终于赶到了。
尚楚之让位给大夫,抿着唇走到桌旁喝水,侧着耳朵听大夫说阿月一点儿外伤,未动及筋骨,将养着也就罢了。于是她伴着大夫出了屋子,又瞧见裴苼在亭子里看书了。不由停下多看了两眼,感慨阿月的心亦是白搭了。
却说子由让大夫诊了脉,看了伤口,就正经地同周宁彧说:“月丫头行事鲁莽,我不看着放心。爷先回吧。”
周宁彧深叹一口气,“子由其实,我似乎也什么立场说你,或者劝你。不过你这么多年对阿月都很上心。那势必也晓得她的意中人是谁。”周宁彧还是皱着眉收了口,他头一次不清楚自己该说哪些话,想如何劝诫,“你将她守得很自由。”话题无以为继,周宁彧徒留最后一句,于是抬脚向外走。
子由一句没吭,看来自有想法。却在他的脚即将迈出门槛时,子由还是说了:“我会守着她,但求她万事胜意。”
周宁彧顿了顿,没有回首,也没有再说。只是拧着眉出门瞧见了着着男装的阿楚一瞬不瞬地盯着裴苼。
尚楚之撩开衣袍,坐在长廊下的倚栏杆上,荡着脚候周宁彧他们的吩咐。本以为阿月受伤了,要留在这个院里过夜。却没料到周宁彧在屋里同子由闲话许久,才出门就拉上她要离开。
第20章 偶得的秘密()
尚楚之有些磨蹭,“阿月留在这里可以吗?”
“子由会好生照料她的,你不必挂怀。”周宁彧语气稀松平常,没有一丝诧异。
难道外族没有男女之防吗?楚之一点儿也未曾对此有过疑虑。普天之下,怎么可能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却无人计较的地方。可看贺兰月的样子,也并没有和子由订亲呐。那么周宁彧的话是什么意思?
尚楚之狐疑地瞅了两眼周宁彧。
周宁彧瞥见了却没理她,只淡淡开口:“走吧。”
尚楚之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故意晚了三俩步调,不需同他并肩前行。玲珑心肝的周宁彧连头都没回便晓得透彻,装作若无其事地走着。
大夫同周宁彧都离开了,子由终于描摹阿月的侧颜,然后在眉心落下慎重的一吻,替她拉上锦被,却小心翼翼地不伤着她的肩胛。
端来一盆温水,浣着丝帕为她拭去逐渐干涸的血渍。子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换下她一身破布般的衣裳。
将药炉搬至房门前煎药,子由这才注意到裴苼留书走了。他终究不是圣人,还是不想阿月和裴苼有所牵扯,于是子由把书笺丢入火舌之中,拿着纸扇鼓起小火煎煮这伤药。
姑娘家的药方格外细致,光滤渣、熬煮,再煎成一碗便费了子由三个时辰。
咋咋呼呼的阿月突然静了不少,反而使得子由十分不自在。一勺一勺吹温喂到嘴边的药尚未如喉,怀里的阿月一扭一扭地把脸皱成一团,明明都没睁开眼,但是一直抗拒着低囔:“苦,不吃。”
子由耐心地哄着:“乖,吃完了给你买糖人。”
晃着脑袋的姑娘还是拒绝贴在唇上的勺子,好似嘴巴抿得紧紧的,苦涩的味道就能离得远远的。
毕竟陪在身边的日子久到令人遗忘,她所有细微的小动作真是眼熟到不行。子由低头注视着她,眼里映着她的容颜,含着浅浅笑意,放下药匙,食指刮她的鼻尖:“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
倘若这一刻贺兰月清清醒醒的,一定会双手插着小蛮腰高呼:“你吃错药了吧,这么温柔。”但鼻头有些发痒的她只是往他怀里蹭着,牵动伤口时,无意识地低呼。
子由见她小嘴微张,一勺一勺药水灌得飞快,怀里的人配合了不一会儿,就半举着左手去推。温热的药洒落了些许,终于还是吃完了。
长呼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安置好她。子由忆起正事还未回禀周宁彧,碗捏在手里还是不能离开,草草吃过后,又坐在榻前。瞧着她一副纤纤弱质的样子,他不舍得,握着掌心里的小手,现在没有谁敌得过她,他不过重演历史而已。
翌日,周宁彧携尚楚之来瞧阿月。在和爷谈话的时候,惊觉爷刻意避开了夫人的偷听,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子由往日似乎没有如此聪慧,可但凡同阿月有关系的,他毋须别人多言便能触类旁通。是而些许担忧无法免去,其实他也不该总是纵着她,万一他没护住呢?可他也不想她不开心。
接下来的三四天,醒来的贺兰月吵着要回去,子由一并借口她太闹腾了,不走。
气色仍旧不大好的脸上,一双狡黠的眸子转一圈,指尖点着下巴,她娇气地说:“子由,我想阿姐啦,可想可想啦。”
子由听着她故意唤自己的名字时尾音拖得长长的,有些无力招架,但是他还是克制了一下这样的没骨气,硬着声音:“乖乖把药吃了,什么时候能伤口结痂了,什么时候回去。”
贺兰月嘴巴撅得高,少女姿态尽显,“哼”一声,别过头去嘀嘀咕咕:“前几天好像说乖乖吃药,就有吃的。”又扭回头来,伸出手,向着他讨到:“吃得呢!”
“梦还没做醒呢!”子由轻微笑了,不过在她面前扮得不苟言笑的模样,把药碗放在手心,居高临下地看着:“喝了吧。”环抱着双手,“敢掀了,我就让你多喝几碗。”
“怎么这么讨人嫌啊!就知道,你这样只会打打杀杀的人看不见好吃的。”蹙着秀气的眉还是没能一饮而尽,吐吐舌头,左顾右盼没瞧着啥又喋喋不休:“裴郎呢?裴郎呢?我那天明明瞧着他了。”
“看来药不是很苦啊,话这么多。”接过碗,倒了一杯水给她,见着她殷殷期盼的目光,声音有些低沉:“他回京了。”
“我也想回去了。唉!唉!唉!”盯着子由连续叹了三声气的人依旧没得到回应,待在屋里就够无聊了,还不是喜欢的裴苼伴在左右。不是就算了,现在理都不理她了。玩着食指对撞的姑娘哀怨的瞧着他。
子由坐到桌旁,还是没说话。
贺兰月脾气立马上来了,挥着手:“大眼瞪小眼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你也出去吧。反正我一个人无聊也比跟你待一起好多了。你这个无趣的小老头。”
仰头砸在枕上,磕着刀伤痛得龇牙咧嘴,还招惹来子由的一通嘲讽:“该!叫你爱折腾。好好养着,敢跑了,我就押你回楼兰!”不服气的贺兰月对着拂袖而去的子由扮了个鬼脸,顺势送了大声的哼了一句。
素来乖张的贺兰月,在子由前脚踏出房门之际便翻身下床,鼻子这里嗅嗅,右袖闻闻,只觉得自己就差没发霉了。披了一件宽袖背子、趿鞋猫着腰走向窗口,确定了子由走远,迅速搬来一张凳子,踩着爬出来。
一路躲闪的姑娘顺利拐出来了,敲着自己脑袋,为何好好的门不走要翻窗出来,一定是躺太久都傻掉了。
脱离掌控的贺兰月心情万分愉悦,进了嘉兴最大的澡堂豪气地包了单间洗浴。入了浴桶喟叹的她,摇头晃脑地笑着自己的聪明,出门没忘记顺走一袋银子,还是不笨的嘛!
沾沾自喜的贺兰月痛快地洗了个澡,穿上被小二坑着买得肉疼的“华服”——是多么俗不可耐的眼光,才能瞧得起这样华侨显摆的衣服来证明自己是纨绔啊!她转了一圈,还好自己长得不赖,更重要的是这一两银钱花的是子由的,她替他肉疼得一点儿也不真心。
藏好钱袋子,贺兰月正欲大摇大摆地回去,迎面碰上一双汉子正在闲聊嘉兴近来失踪的姑娘。格外清爽的模样立时有些猥琐,眯着眼,哈着嘴,拉长了耳朵偷听越过的人说些什么。
“偷听什么!”
大声的呵止让她有点不明白,东张西望才发现仅有他们仨在这里,于是转身的时候又一句骂骂咧咧的话传来了,“小兔崽子,说你呢!侬瞅啥,听哈!”
三人相对,二流子一样的汉子忽然收住了骂声,悻悻得放狠话:“别让老子再看见侬。”
贺兰月笑嘻嘻地看着俩汉子,倒让他们不敢妄动。
原来说得一丝没错,越是滚在尘土里的人,越会懂得分辨人。所以他们一眼看穿了面前站得是个小姑娘时,声音立刻小了许多。这年头敢这样走在鱼龙混杂的地方的姑娘家,不是耍泼皮的权贵,至少也是走江湖的女侠,无论何者都得罪不起。
人不能招惹自己吃罪不起的人。这是活在底下的人的生存法则。
贺兰月笑得依然很灿烂,“大叔,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府台大人无能啊?”
“扑通”,响得很是齐整,两人直呼:“小民啥都没说,姑奶奶听岔了。”重复念叨的声音荡在过道,引得小二搓搓手过来赔笑了。
贺兰月本想继续打听的心在顺着打千问安的门童掀起的布帘方向一并拐弯了,她瞧见了活生生的裴苼了。于是她赶忙钻出门,跟着背影疾步去追。
送走“瘟神”的三人终于歇了一口气。
谁知贺兰月才随到主街就没了裴苼的踪迹,骨碌碌的眼珠子乱转,才确信人潮里真的没了影子。于是懊恼地盯着烟雨楼,自己是怎么把一个没有武功的人给跟丢的,简直笑掉别人大牙了。
失魂落魄一会儿的人,才想起刚刚听到的府台大人、丢失的女子。她一拍额头,正经事岂能忘记。意欲折回去拉上楚之,又想到前不久阿姐也被抓了,会不会有危险啊?转念一想,先去府台探探风声,官府总不会压得住她吧!
心念一动,贺兰月火急火燎地溜回了宁彧嘉兴的别院。站在楚之门口拍着胸脯喘息的人越发肯定自己的聪明才智了,一路都十分顺利地避开了熟人。
推门而入,尚楚之不知道在窗下倚榻的矮桌上写些什么,神情很是认真。
她上前的时候,楚之把小册子收进怀里,愣愣地看着她,而后不轻不重地笑出声:“怎么穿成这样?”
苦着脸的小姑娘扯扯衣袖,“一两银子呢!”
“阿姐,我刚刚在澡堂听到有人在说嘉兴女孩子丢了的事情。”亮闪闪的眼睛垂着看向斯斯文文的尚楚之。
“澡堂?”闻所未闻的楚之略过阿月的重点。
第21章 点昏她()
白玉指打结的姑娘终于害羞了,红彤彤的脸上眨巴着水灵灵的眸子,拖拖拉拉地交代了:“就是男人们花钱去洗澡的地方。”然后又底气十足地说:“我扮成男装去的,他们看着我这副样子也不敢招惹我的。”
尚楚之给她倒了一杯水,摇摇头叹息。
“我发誓,下次再不乱来了。”指手誓天可劲儿地摇着手臂,“原谅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不是说有丢失的姑娘的消息?”
“啊,对了。听到提到府台大人了。我们去找一找吧。”前话被轻松揭过的小丫头极力撺掇楚之,心里准备了许多慷慨陈词希冀动之以情。
未料一腔热血还没开洒,谨慎行事的楚之居然应下了。贺兰月不禁怔住了,而后一喜:“阿姐答应得这么爽快,是真的吗?”没一会儿又扭捏开口:“不会叫宁彧哥哥逮我的吧。”
尚楚之哑然失笑,“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们真相,所以得靠我们自己呀。”眨眨眼的模样还很可爱,是一个调皮少女的样子。
握紧拳头的贺兰月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就是,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容易不小心踩到危险,阿姐,你说对不对。”
两人谋划了一番,换了一身不惹眼的小厮衣裳。尚楚之人生第二次明目张胆地翻墙擅闯他人私宅。
进了府台李大人的后院,两人躲在树后小等一会儿并未有许多人往来,于是一间间屋子摸索着。奈何卜算、方位都研究地不够透彻。
贺兰月点破一间屋子的纱窗,小孔中所见皆是书籍,便料定是书房。以一个不爱读书的人的角度贯彻他人的想法,贺兰月问心无愧且大胆推开房门。但见一扇江南红莲水墨屏风遮住大半视线。她没瞧着人影,转头嫣然一笑:“阿姐,别担心,没人呢。”一步跨进屋子里还不断朝楚之招手,“这书房好大!”
楚之捂着眼没能让自己去看阿月如此莽撞的行径。
贺兰月不过堪堪感慨落音,便闻得一声惊叫:“救命啊!又有人闯进来了。”
尚楚之登时快步进入屋里把门闭紧,然后拍着怔住的阿月,镇定自若地指挥:“快,点昏她。”
贺兰月茫然地得令行事,傻乎乎得还没回神,呆呆地说:“这是个闺房啊。”
尚楚之叹了一口气,轻声细语地附在阿月耳边:“躲床底去,肯定有人来查看状况的。”
果不其然,院里嬷嬷声音宏亮,旁儿似乎还有些男子的交谈。
“姑娘,我进来了啊!”房门被打开,她停在屏风外并无其他的举止。
尚楚之半靠在床头,手握书卷,是在尚王府的一派作风,语气淡如水:“辛苦嬷嬷了。近来疑心甚重,不过鸟儿撞了窗子就惊着了。”临时胡诌的借口,楚之自己都不能信服,她紧张地掐着被子,手心的冷汗渗出不少。然后,使她瞠目结舌的是,嬷嬷宽慰了几句便偕同外面候着的奴仆散了。
她谨慎地等了一会儿,确信人都走了,才拉出床底的贺兰月。
两人把昏睡的姑娘扶上床安置好。尚楚之打量了那姑娘几眼,只觉得眼熟得紧。
贺兰月推了推楚之,“阿姐怎么发愣了?”
楚之盯着不说话,绞尽脑汁方忆起,这人是和她同一马车上的姑娘,府台家的姑娘的步摇还被她拆了当匕首使。吃惊的尚楚之没说出自己的发现,但拉住贺兰月想继续往外找书房的动作。
她的手指点点这个房间,缓缓开口:“不如先在这里找起,刚才这姑娘说‘又有人闯进来了’,或许”
楚之的话还没全部说完,晕头转向的贺兰月笑的清明了,竖着大拇指:“阿姐细心。”
轻手软脚的两人翻了衣橱、梳妆台,却一无所获。正意欲撤去其他地方之际,贺兰月探了探姑娘的状况,想来没这么快醒来,她们还有时间翻找。
楚之低声催促,阿月却又回头了。
“怎么了?”
阿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去检查了床,在枕边看见一个紫檀木盒。她赶紧取了出来,“阿姐来瞧瞧!”
尚楚之和贺兰月一起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大摞的细纸和绢布,密密麻麻地写了字。贺兰月翻了几张,没搞明白,扬着绢布,眉毛一拧一拧的:“阿姐这是什么?我们是不是白找了。”
尚楚之取了最上面的一张纸一目十行地浏览,原来是手记。她微微一笑,“这姑娘有注起居手记的习惯,这里说了许多她的生活琐事和心绪。”
“啊,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偷看啊?”绢布丢回了木盒之中,皱皱巴巴的。
尚楚之伸手拿出一叠坐在桌前细细翻阅,头也不抬地回道:“对,看别人手记是不对的,不过我要偷翻了。”
贺兰月的嘴巴张得老大,下巴惊得快掉地板上了,跟着坐下,随意提了几张,“阿姐近来行事很是不同。不过我们要从这里寻得什么?”
“瞧瞧她是遇见了什么闯入者,又和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尚楚之匆匆略下那一页记载母亲忌日的哀痛,又跳过了描摹对表哥的神往之词。
贺兰月在一旁点头如捣蒜,于是她凭借自己不好读书,只是识字的本事也开始了句读之功。头疼的她撑着下巴吐槽:“这般能写!”
尚楚之已舍弃了十来张,还是没翻到她揣测的那段手记。
“余犹忆彼时混沌之际,路遇一片竹林这一张字迹乱得不行,我看不懂。阿姐你快瞧瞧。”贺兰月虽慢了许多,但翻阅至此,便伸到楚之面前。
尚楚之接过手稿,自己委实凌乱不堪,有些字似乎被什么弄得晕开了,仔细瞅还能见着上面有点点黄斑,楚之抚平定睛一看,似乎是泪痕。
贺兰月摇着她的手,想来好奇心也是高涨。于是尚楚之便接着读道:“虽昏沉间唯见一二眼,林中似有怪道。星月不清,但却真确瞧得分明,那人脖后描有图腾,文饰墨黑,只露一角,容如嗷狼。映衬风高,可怖异常。房间窄小,奴只身一人迷陷昏沉,旁无所知。不知何时何刻,醒于车马奔波之途,便见白衣女子纵身跃下,车马内外俱是不堪。幸得周家公子救得性命。奴心畏之,不敢见人。”
尚楚之瞄了还在昏睡里的姑娘,暗叹机缘巧合。
贺兰月皱着眉,“只这些麽?似乎没什么东西呢!”
果然,两人又翻了几张却再无其他相关的了。
而且好运的是,府台大人听闻自个家的姑娘又受惊了,慌不迭地送走贵客就往院里赶。楚之同贺兰月意识到时,李大人已经轻拍着门:“凤娘,给爹开门吧。”
无处可逃的俩姑娘一起挤到了床底,所幸李大人口中的凤娘还在沉睡,只待李大人瞧过一眼,安心了,她们再找个时机溜出去,不过多费些功夫而已。
运气这种东西,好比如是水中的落花,看似流转不止,谁又知道卡在哪一颗卵石之下,便动弹不得了。
李大人入了内室,坐在榻上,瞧着女儿仿佛睡着了,叹息一句。
岂料凤娘已慢慢转醒,“父亲因何叹气。”继而忆起了什么,手扯着头发喊道:“父亲救我,有人闯进来了!”
“凤娘!凤娘!冷静,没有人,没有人。”李大人摇晃着凤娘,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你看,真的没有人。”
躲在床底的人,牢牢捂住自己的嘴,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疑惑着这凤娘该不会是被挟持后就有些疯癫吧。又瞧着贺兰月手里的紫檀木盒,俩人暗自祈祷房里的人千万别注意到丢东西了,不然她们还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了。
渐渐冷静的凤娘泪眼婆娑地望着她的父亲:“父亲,我害怕。”她把自己蜷着抱住,焐在被子里,很是伤情。
李大人一下又一下地给她拍背顺气:“阿鸾乖。”
啜泣瞬间戛然而止。
尚楚之正好奇,二人倒也不辜负窃听者的心愿。
“为父迄今未能将那些贼人捉拿归案,你担惊受怕也是自然。可是凤娘既一心入主王侯将府,胆色还是不够。”
“父亲,人往高处走,这是您自小教我的。何况您也说了,这帮强人他们拐卖的女子是预备预备”凤娘倒止了嘤嘤之泣,口气冷硬了许多,“女儿不是阿鸾,也永远成了阿鸾。”
李大人怔住了,大概没想到一向温柔又内敛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静默了许久,言辞有些伤感:“为父的确无能,即没能保住阿鸾,凤娘如今也备受牵连。”他抹了一把脸,“哎,你歇着吧。”
她似乎很激动,坐在床上便伸出手去拉住李大人的手,一点儿不像闺中事事矜贵的姑娘:“父亲,若不能将强人绳之以法,女儿寝食难安。倘若让人晓得我曾被掳走,我就只剩死路一条。何况那些女子大多被卖进军营,这样的事,我不敢也不能让它传出去。”她的声音越到后来越小声。
第22章 军妓()
李大人仰起头,又是一阵沉默,“凤娘放心。”
“爹”长长的消音使周遭的空气犹如凝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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