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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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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独居()
太阳又西斜了两分,尚楚之的眼前终于浮现的希望——一间茅草屋赫然在前。尚楚之内心雀跃极了,加快的步伐让尚楚之终于感受到了天无绝人之路。尚楚之爬上几层阶梯,结满蜘蛛网的门,倒使她有些怯步。伸出的手堪堪停留在木门,厚厚的灰落了一地,还有手印印在门上,犹豫半刻后,尚楚之还是用力推开了。
还好,这门挺坚强的,没有一推就倒了。尚楚之嘀咕着瞧了瞧屋里的情况,看来是许多年无人居住了,一张床空空如也,徒有尘土铺着。桌子上还有一套茶具令人讶异,蜘蛛网四处张着。尚楚之饶了一圈,房里便有许多脚印。两扇窗户透着不错的光线,衣柜里也只剩风尘。
居然还有后门,尚楚之推门而出就真的惊喜了!居然是一汪清泉!清泉旁有一座小亭子,里面摆了陶土,以及做了一半的碗具。尚楚之自然而然感慨曾经的主人家是个妙人!倘若能翻出酒来,那真正是诗、酒、花的惬意生活啊!
尚楚之进了亭子后面的小屋子找到了风干的肉,还有四五匹布。她咬了肉,嚼了又嚼,硬的不得了,嘴里有点涩涩的。尚楚之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褴褛,沾满血迹和污垢,又瞧着眼前的布匹,她很想换一身衣裳,只是绣绣花她还能有余,做衣服太为难了!
尚楚之摸了摸布匹,有些羡慕。干干净净的自己是不是还要一段时间。稍稍吃饱的尚楚之用步摇扯了一些布,沾了泉水去擦拭那一张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倚靠的床了。打了两桶水才勉强让尚楚之满意面前的这一张床。撑着病痛的尚楚之在昏沉里终于把房屋稍微清理好了。
脸上的潮红越来越深了,尚楚之歪歪扭扭地走向床边,还没上床便跌了下去。头磕在了床沿,尚楚之痛的又晕了一次。陷入昏沉的尚楚之梦见逃跑的样子,全身紧张地绷直了,汗珠一点一点儿流下。
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尚楚之想喊出话来,却不知道该说,周身仿佛陷入混沌。
尚楚之再次醒来时亦是阳光大好之际,额间的伤也结了痂,她自嘲命硬,倒是熬过了这时日。
尚楚之又把房间整理了一番,总算干净了不少,虽然简陋,但她终于有了容身之所。一趟折腾下来,尚楚之越发觉得浑身粘腻,犹豫不决的她瞅了又瞅那一汪清泉,还是忍不住褪去衣裳,爽快地洗了个澡。
泉水暖和,比之身上的薄衣却舒适了不少。
尚楚之洗漱之后并无新衣更换,只得又着衣褴褛,好在四周荒无人烟,她自在多了。取下发上的宝石生活,用步摇截下肉干,还摘了些野果,尚楚之总算可以好好回想最近一连串的事,也终于想到了周宁彧。
依旧从容就餐的人难得失了神,她原来本心里如此无法信赖别人,否则从被抓开始,她怎么就没想过等周宁彧来救她呢?
尚楚之愣了愣,忽而想起同自己比邻而居的贺兰月呢?她是不是也被抓了呢?再而记忆起阿月武功不弱,应当能够自保。略略宽心的尚楚之皱了眉,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寻找出路回到周宁彧身边?
尚楚之迟疑了。世人对男子的行为举止总是分外宽容,却对女子极为苛待。她失踪的时间不短,要自证清白回去继续当她的尚夫人吗?她所求仅此而已吗?既然远远地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再回到牢笼里?
可是,金丝雀一般的自己难道受得住外面的风刀霜剑吗?
微风轻轻拂过小小的火堆,惹得火焰乱跳。尚楚之急急忙忙将凳子挪过去,笼住小火堆,这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起的,可不能灭了。堪堪守好了火,尚楚之又就近拾掇了不少的干柴枯草,时时添些以维继她仅剩的温暖。
坐在火堆旁捡起刚刚自己拿来烧水炸裂的瓦罐片,喝了一杯凉水,她按了按眉心,感受自力更生的艰难性。但好歹溪水清澈,她还有不知道遗留多少年的肉干,屋后甚至有果树,最起码她能够过下去了。腹部的伤口有些狰狞,其实只是血流得多,并不深,不过两三天就结出了小小的痂,疼也不那么难以忍耐了,而且天气没有转热,她身上的伤都在慢慢好着。
尚楚之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青山绿水,她这是同陶渊明似的,提前过上了“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隐居生活吗?这个意外带来的结局似乎很不错呢。她掐着腰带发愁,倘若能穿得干净些,再有被褥,嗯,她应该就不缺什么了。
尚楚之又进了小仓库,把布匹抱了出来,置在石桌子上。一寸一寸地搜罗后,终究还是让她翻出了绣花针线。不管怎么样,总要有衣服换洗吧!叹了口气,尚楚之瞧瞧自己那不沾阳春水的十指留着些许小口子。然后就着布匹在身上比划比划,最后嘬了嘬线头,穿了针开始了第一次的裁衣活儿。
好容易花了三四天的功夫缝了一套衣裳,她很满意,即便这一身新衣不合身,有些地方的针脚也差极了。
眼瞅着地上的火堆又小了些,尚楚之赶忙把床上的干草扯下添了进去,加了木柴,算着应该能烧上一段时间,便把晾干的鞋子拿来穿,脱下那脏兮兮的袜子洗了又洗才晒了出去。背了两颗野果,拄了一根长棍,收拾全藏在兜里,带上帷帽的尚楚之开始找出路。
或许掉落的地方实在太偏僻了,尚楚之到傍晚时分也没能找到有人家的地方。虽然日头长了,可毕竟在野外,她也不敢留宿林中,便一路折回。
哪知,尚楚之才回到屋后,就发现了比自己大几分的浅浅的脚印。她一惊,立马躲到了树后。
尚楚之左瞧右望却并没有人迹,也无闻得人声。又等了一刻钟,确定现下无人才进门了。回到屋里也未曾瞧见异常,不知是人没进来过,还是到里头行事客气。
尚楚之揪着眉思虑,自语道:“既然有人来过,至少还不是荒无人迹,那我怎么找不到出路?”
她摸着茶盏转动无意识地咬着唇喃喃:“难道方向错了?”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不看看脚印朝哪个方向去了。
尚楚之放下茶杯,便开门准备细细去寻。
刚刚一脚踏出院子,倾盆大雨覆巢而下。转瞬之间,尚楚之已一身狼狈。
看着眼前的景物全部化为雨帘的陪衬,尚楚之呆若木鸡,原来她的运气如此不尽人意。
没再想躲雨的人,在院子里望向门外,止不住眼泪往下滑。她很委屈,明明从小到大,她不哭不闹、不争不抢,为什么都不留一份好的期待给她。
尚楚之抱紧自己的双膝,雨砸在身上分外疼痛。她抹了抹泪水,红红的眼眶看着手上细细小小的伤口被雨水不断地冲刷。
尚楚之愣了一刻,慢慢起身,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屋子里,没有眼泪的她,挨着坐在床下,手伸了出去,摸摸那些干草,又缩了回来,可怜的模样像被遗弃的娃娃。
湿答答的衣裳使得她的周遭也很狼藉,楚之把身上皱巴巴的裙衫勉强拉平,听着雨滴一点一点打落,她觉得真的很冷。
一夜抖着熬过来的尚楚之看着火堆仍跳着明媚的火焰,但还能多久呢?她并的库存并不是很多。可这雨似乎要绵延许久。
天明了,打灭火堆,笼着火星,至少今夜可以不用发愁了。尚楚之这样一想,终于有些暖意了。身上也干透了,饿得没气力的尚楚之洗了昨日采摘的果子,坐在泉水旁看着大雨未曾停歇地激起一圈圈波纹。
她觉得自己仿若这无根之水,无人挂牵。
有人推门时,尚楚之警觉地滑入水中,她不会凫水,所以抓住岸边的韧草时格外地牢,似乎带给她巨大的安慰,让她在水里不至于瑟瑟发抖。
好像是周宁彧在水边发出了叹息,尚楚之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荒唐了。被黑衣人劫持,她没想过他会去救自己,跳崖的时候没忆起周宁彧会担心,现下怎么无缘无故会希望他出现?
这短短几日,怎么可能他会发现这样的地方!
拖着一身的水,拽着岸边的草爬上去的时候,尚楚之问自己:“有人不好吗?不是可以跟着离开了?”她拧干了水,嘲笑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就要逃离?难道不相信世间总是好人多一些吗?
浑身发冷的姑娘失笑着留下一串的脚印,扯着干草把星星点点的火光燃起,探出手取暖。
尚楚之自我安慰着:没有盼着周宁彧来救自己,这是好的,凭着自己,终归也能活下去,添几分辛苦,告别过去,不是自由了吗?
豪雨下了五个日夜,终于停了,也再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尚楚之想,这样自己是不是已经算安全了?
第14章 这样对我()
干草、干柴昨晨已用完了,连点点火星也跳不起来了。尚楚之搓着手臂企图给点温暖。没有火,再没有阳光,她恐怕不是饿死就得冻死了。还好她的运气似乎还没用完。
尚楚之启了门,瞧见一片泥泞的路,又低头看了看鞋子,还是踩了下去。坑坑洼洼的,留下许多脚印倒省了她认回来的路。于是楚之拿上布袋出了门。
她鬼使神差地走向坠落的地方,又恰好能采摘些野果。尚楚之坐在湖畔的时候看见崖顶似有若无的彩虹很美。又往另一侧瞧去,原来那里的岭崖是高瀑飞悬。尚楚之愣住了,人在挣扎生存之际,居然真的留心不到周围的风景吗?关注的全是危险吗?明明没印象这里有瀑布的。
那她现在是看到了风景,是觉得自己已然安全了吧!
这样一想,尚楚之顿时感受到了许多宽慰。至少,从现在开始,她不必虚与委蛇了。她、自由了吧!
尚楚之就着湖水清洗了果子,枕靠着大圆石欣赏眼前的美景:“飞瀑离我这么近,为什么却听不见声音呢?流水击石的响声就荡在耳边啊。奇也,怪也。”
内心虽有存疑,但尚楚之一扫先前的难过,也不想心细地求一个结果,便将问题抛诸脑后。歇够的姑娘也不再强求出路,是以折了路上的野花返回了她独有的、现下的家。
把花养在陶罐里,摩沙着镌刻着诗词的罐子,尚楚之兴趣盎然地开始了第一次的陶土制作。
然而废了不少的功夫,她也只是浪费很多的陶土罢了。终于动手学一门实实在在的技艺,还是让尚楚之发现自己有些用处的。
浣净了手,尚楚之依然吃了这些野果顶饿,东瞄西望瞧着没有木料了,才忆起自己还没有拾草木,让火可以伴着熬过今夜呢!
晴晴雨雨里尚楚之又顶着暮春寒过了三四个日夜。陶器仍旧不成气候,但好歹拾来的柴火让她又有了温暖的时光,也就不再嗟叹自己的无能。
总之,新的生活似乎到来了。
尚楚之心想:过去,从此和我再没有关系了。没有繁星相贺,月牙也害羞地躲进云里,她心里也没有波澜。却在此时此刻,门被开启的声响打破了沉寂,静夜不是只有木柴在火焰里舞蹈的哔啵音。
那人立在漆黑的冷夜中,有些苍凉。
尚楚之警戒地回头,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却无法起身逃跑,是周宁彧。
她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开心。终归,她先前的畅想落了空,她的心也好像缺了一角,空空的。但她不明白,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在这番情景下才算合情合理。
周宁彧冰凉的眼眸冻得她有些寒意颤颤。于是尚楚之立即避开了他的注视,只是目光太过于灼热,即使背对着,也能感受到。周宁彧只是盯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尚楚之觉得不可思议,然后红艳艳的唇咧开,笑了。她明明什么都不求了,他却来了,委屈巴巴地说出了令人咋舌的话。楚之抬眼撞入他如墨的眸子,一派人畜无害的恬静。
周宁彧不修边幅的模样,没有了翩翩公子的超然却意外地取悦了她,瞧着顺眼了许多。眉锁成川,一双眼睛布着很多的红丝,还透着悲凉,胡渣子下的唇,薄薄的,抿得紧紧的。
真实可怜又可爱!
尚楚之猜自己的笑一定特别的刺目,因为跟前的人,眉头拧得更紧了。
终于,周宁彧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她搂进怀里,那力气真大,几乎要将楚之揉碎。
尚楚之并没有回应他,只是他周身的凉意浸到她时,不自觉得缩了缩。那人仿若饱经风霜般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在她耳畔小心翼翼地呼吸。
楚之想从他的怀里退出,但是听到周宁彧低不可闻的声音时又停止了动作。他说:“别再在我的眼前跳下去,我承受不住。”
怎么可能不动容!尚楚之听到他的说辞,连挣扎的念头都没起过。
他说,承受不起。
尚楚之还是被震撼了。分明周宁彧被遗弃在她的期盼之外,可是他的话还是会令她觉得开心。楚之想自己一定变得越来越坏了。只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就无法拒绝感动。
可是,她又的的确确留恋温暖。
尚楚之按捺了自己心软想回抱的手,稍稍拉开距离,浅笑低应:“我很好。”
周宁彧闻言,手微微抖了一下,扶在自己的前额,心有不甘地控诉:“阿楚,我很不好,一点儿都不好!”他长了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敛下其他的言语。
他要说什么呢?难道告诉阿楚,从她失踪开始,他差点儿把嘉兴掀了底朝天吗?还是同她说,忧郁她,他甚至于差点儿忘记了调查的密令,想前去府台求助?那就更不能提他抓住了那个黑衣人,却以为他还有潜藏的地点没有供出,然后放走了他,尾随两天后无所得,又不能曝光更多的调查机密,便动手结果了他。
这所有的一切,周宁彧都不能说,也没有必要说。
欲言又止的憔悴更是平添了周宁彧的两分沧桑感,尚楚之有些不忍心,把他凌乱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开口细语:“休息一下,我这里没有旁的,但是床收拾得很好了。”
周宁彧侧过她,看向楚之身后的铺着干草的床,有些痛心疾首,觉得那些干草刺眼极了。他的姑娘,已别无所求了才能说出很好这样的话了吧。他明明下来过两次了,却没能将她带回。
沉默的他握紧耳畔的纤纤玉手,惹得尚楚之直望着自己的手又不好意思告诉他:太用力了,弄疼她了。
周宁彧的眼神黯了黯,松开了钳制似的劲道,打横抱起又瘦了的楚之,瞧着怕摔的姑娘,视死如归一般地闭上眼睛,双手主动搂住自己的脖子,忍了又忍,还是说了:“你现在抱得住我吗?”
周宁彧对自己的无药可救深有感触——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连撒娇也算不上,就能轻易地安抚了他不安的灵魂。可是她安然无恙得出现了,他还求什么呢?
尚楚之没听到周宁彧的回话,咬了咬唇,睁开眼睛抬头,只见他深邃的眸子片刻也没从她的脸上挪开,直白得让人耳热,奇怪这小小的房间,怎么离床那般远。
接触到干草的一刹那,楚之立时向内滚去。
大概忆起之前撞到墙的经验,周宁彧并没有如她的愿,一把拉住朝里躲的姑娘,解开自己的外袍,罩在她身上,低头珍重地吻上她的眼睛,眼神柔的可以掐出水来。
衣着松松垮裤的姑娘倒是真真切切地不好意思了,拉高了衣袍,遮住越发尖的下巴,闭紧的眼珠子直打转,潮红一点一点爬上脸颊,此刻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周宁彧依然打量着自己的姑娘,用只有自己且能听闻的声音喟叹:“幸好你没事。”
也许被守护的人,心总是比较安定的。原本装睡的尚楚之到底还是呼吸渐渐平稳,沉入了梦乡。
周宁彧撑着脑袋,靠在床边,席地而坐,也开始休息了。但他就没有楚之的好眠了。隔三差五便醒来,仔细瞅着蜷在他臧黑色的衣袍中的小姑娘,生怕自己一恍惚,又弄丢了她。
堪堪天明,他又不放心地瞧了一眼床上的人。他没有在做梦,终于找到了他的姑娘,他的阿楚没有事。周宁彧呼了一口气,开始有几分放松了。
将醒未醒的尚楚之感觉似有若无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身上,浑身都不舒坦,犹如被焦灼一样,于是突然间睡得不安稳起来了。带着困意的姑娘几次眨巴,睁开了眼睛。
阳光很是刺目,但逆光中的某人的身形更加不容忽视。楚之纠结了:他不会这般盯了一宿吧?她甚是难为情,便坐了起来,缓解自己的尴尬,也让自己的情境没那么劣势几分。
堪堪端坐,目不转睛望着她的人便已然递来一杯热水,贴心实在过了头,尚楚之真正的惶恐了。她狐疑地瞧了两眼,并没有异常。
周宁彧淡淡然的姿态一如从前,“我让你不安了,是吗?阿楚?”他舔舔嘴角,流露出些许的局促。
尚楚之最是擅长察言观色,看在眼里后,倒没了昨夜动容的情绪,多瞅了两次,微蹙着眉,冷漠了不少,寡淡地喝水。
周宁彧太过不够驽钝,否则此时就不应该果如楚之揣测的一般沉默了。不过,至少他备好的食物还是很勾引人的。毕竟手无缚鸡之力的楚之从落崖至今,没吃过新鲜的肉类了。而周宁彧烤好了野鸡,还准备了果子。
饶是如此,两人的用餐还是无言相对。果腹之后,楚之也并无东西可以收拾,只不过略加思忖,换下了自己缝制的衣裳。
尚楚之跟在周宁彧身后,启程没多久却回首了三番两次,她有点儿不舍,感慨世间没有随性的自己,仅有的只封存在这一间小院,无人问津、无人探知。
可她留恋的入情,却没发现面前状似毫不在意的年轻男子,在她目光投出之际,身子僵了一阵,一言不发只是为了不显得自己不如一间草舍。
第15章 亮牌()
在那段狂找尚楚之的日子里,周宁彧都没有觉得疲惫,可现下,不知为何无力感袭满全身。他悄悄地抹了一把脸,又放缓了步伐去等待楚之的跟进。
不再三步顾首的女孩子才知晓是她掉下来的那条路。小溪涧又一次出现她的眼中,楚之下意识仰头去寻先前的风景,既没了飞瀑,也消失了彩虹。
同她短暂的自由一样,竟是海市蜃楼。
周宁彧搂着她的腰,凭借着藤蔓纵身而上时,楚之害怕闭眼又禁不住去俯瞰——这里真美。心里想:倘若我有这样俊的功夫,是不是也可以像唐志书上的人一般游历天下呢!
周宁彧见她认真地看着自己,只以为她在害怕:“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着陆后,尚楚之拉扯着自己一身破烂的衣裳并顺势同周宁彧保持一点距离。她不由地叹一口气,其实她更想穿着自己缝制的那套四不像裙衫,但世人的眼光总不能不顾及。
周宁彧不知何时何地取来一件斗篷披风围在她身上。这举止确实免了她入城的窘境。顺着周宁彧牵引的方向,楚之才看见树后拴着一匹马儿。
同乘一匹马慢悠悠地进入嘉兴地界,三三两两的目光注视,让尚楚之分外不自在,她明显感觉神经有些负累。然而身后的人老神在在,不紧不慢地前进,毫厘都没体会到她极力想弱化自己存在感的心,于是不免伸手按住眉心来自我缓解这非一般的尴尬。
不过才在院子里落马的尚楚之还没来得及说些只言片语缓冲她同周宁彧间微妙的气氛,聒噪的小丫头停下了东张西望的动作,向她飞奔而来,嘴里大声叫唤着:“终于回来了。”
真真正正的孩子一个,贺兰月抹着眼泪,一边噙着笑:“阿姊不见了许久,可把宁彧哥哥急坏了。”不安分的小丫头又将楚之拉出怀抱,细细瞧了一会儿,盯着腹部的伤口,眼圈又红了,探出手万分小心地摸了摸,“还疼吗?”
尚楚之摇了摇头,嘴角含着笑:“已经没事了。”
事情变化得有些快,大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忽然楚之的身子悬了空,晕头转向的她抓好面前的衣襟,不解地看向周宁彧,现在抱起她是为哪般呢?但是周宁彧不说话的模样有些深沉,让人招架不住,嗅到危险气息的人都噤了声,尤其是尚楚之。
周宁彧迈步朝屋子走去,头也不回地吩咐目瞪口呆的贺兰月:“去烧热水。”又唤了子由去请大夫。
大夫诊脉细瞧后,开了方子又留了膏药就走了。
洗浴的水也已袅袅轻烟上旋,尚楚之自然想好好梳洗一番,于是偷偷瞄了很多次周宁彧,明明平时那么警觉机敏的一个人,现在却这般装傻充愣,是在等她的逐客令吗?皮薄的她耐着性子坐在床沿不吭声。
周宁彧悠哉悠哉地饮着茶,像是在看她,又似乎在走神,表情很是高深莫测。
贺兰月在外敲了两次门,如今又叩了好一会儿的门,却一个应门的也没有,还算好脾气的小丫头扯着嗓子:“宁彧哥哥,你躲在里头,莫不会要偷看阿姐洗澡吧!”说完又拍起了门,按按喉咙,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子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假意嫌弃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口水。”甩了甩手,将不知轻重的且不知死活在老虎脸上拔毛的小丫头拉走了。
如坐针毡的尚楚之听着门外阿月还死命叫唤着:“干嘛扯着我不放,我喜欢的可是裴苼!我很专情的,你这样是非礼啊!”声音慢慢远去,但她的脸却越来越红,周宁彧这是和自己耗上了?
拧着眉头的女孩子手指也开始打结了,时不时抬头望一眼,这幅模样全然落到周宁彧的眼里。还是做不到看她委屈,周宁彧轻轻叹息,走向楚之,手指卷着她的发梢,定定地瞧着她:“阿楚,同我相处,你不必连说话都这么谨慎。”
尚楚之回望过去,看见那一对幽深的眼眸中满是落寞,失了神:“我你能不能先出去。”越来越低的声音嗫嚅:“我想洗漱整理。”
年轻的男子倒是轻轻笑了,似乎让她为难的人不是他一样,轻巧地开口:“当然。”试了一把水温,喜笑颜开:“正好,你别着凉了。”
害羞的姑娘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垂着头,瞟见周宁彧的鞋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周宁彧合上门,支着下颌,优雅地坐在石阶上。他摇头叹息自己愈发像个登徒子了,可他再不能让她出事了。
略阴的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午后不噪了。
百无聊赖的人阖目养神,耳畔滑过不同寻常的声音。周宁彧冷哼一句:“活腻了。”手摸向腰间,一颗珠子夹在两指缝,静待时机。当听见屋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宁彧扔出了珠子,精准地打中了来人的小腿。
那人从屋顶翻身下来,也没乱了章法,双拳出成掌袭向周宁彧的脑门。
周宁彧一根手指点破掌风,周身戾气加重,掌风更劲,将那灰衣人打得吐血。灰衣人后退几步,正欲卸门而入。周宁彧眯了眯眼,犹如鬼魅般欺身近前,轻轻拂过他的穴道,继而快速地探手折断对方的双臂。
额头直冒冷汗的灰衣人死死地盯着周宁彧,扛着闷哼了一声。
周宁彧倒是褪去一身的低气压,又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双手环抱也不去拆下灰衣人的蒙巾,反操着手冷眼旁观。
不消片刻,子由越墙赶来了。立在周宁彧身侧,道:“爷,是又拿下了一个?”
周宁彧点点头。
子由痞里痞气地笑了笑,上前一个手刀劈昏了灰衣人,扛在肩上迈出了大院。
周宁彧摸摸鼻子,远远唤着:“别把人弄死了。”
子由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尚楚之听到门外的动静,迅速地披上衣服,一边拉扯,一边侧着耳朵摸索信息。周宁彧最后的声音传入后,她稍稍安了心。整理好自己,拉开了房门,散尽雾霭,夕阳映在楚之的脸上,仿佛在发光,她倚着门歪头轻轻扣着下巴问道:“为什么白天就会有人来?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发生在月黑风高时吗?”
周宁彧转身面向她怔住了。他料不准自己先前的言辞对楚之来说,是不是显得他格外凶残,便不知如何来回复她的问题,才能在她心里留个好印象。
尚楚之没有走向他,手负到身后,紫色的苗族衣裙衬得她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她没得到答案,眨了眨眼睛:“果然,你揽下的是个大案子。”
周宁彧全身绷得很紧。他知道那天楚之在外偷听同裴苼的对话,可他也明白,她一定没能听到重要的内容。既然这样,他何必说穿,让她晓得更多,卷入政局里的是非呢!但他一心护得很自以为是,却忘记了眼前看似烂漫纯真的姑娘,其实聪明得很过头。何况她还牵涉在西凉买卖案卷中。
周宁彧摸不清她还了解了什么。
是以,他幽深的眸子不觉黯淡了几分,有些无力:“阿楚都知道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尚楚之摇了摇头,回的很干脆,“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找到,而且青天白日居然有人急着来探听,所以我猜这个案子一定不简单。”她此刻倒笑得很是绚丽。
周宁彧叹了一口气,靠近她,拉起她的手却被躲开,神色尴尬又有些失落:“阿楚”
往常一直很安静的尚楚之打断了周宁彧的话:“让我猜一猜,你大概想说这件事很危险,我不应该掺和进来。”
周宁彧这下连头都觉得痛了,按着太阳穴开口:“你这样聪慧,阿楚,我很有挫败感。”
尚楚之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无视周宁彧的话,继续道:“向陛下请旨革职,后又辞官,再同右相私下商议。来到嘉兴却有房产,跟着是许多被拐偷的姑娘,最后是探听消息的江湖人,又或许是那个官身养的底下人。”
尚楚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自言自语:“换班的黑衣人很有序。”右拳击在左掌上,“啊,看来是官家的人。”她抬起雪亮的眼睛直视周宁彧:“不便朝廷命官卷入的是非一定是不能走正途的制裁。”她发现周宁彧的脸色一点一点难看了起来,于是福至心灵地炸他一炸:“原来是卖国通敌啊!”
周宁彧才听见楚之脱口而出的话语,登时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东张西望地确定没有多余的人在场,才一把将她拉入屋中,倒了一杯水给自己:“阿楚心细如尘,某倒是小觑了。但有些话挂在口边也的确不安全。”他顿了顿,“阿楚,忽然如此直白,必定还有其他的言辞吧!”
尚楚之红艳艳的唇溢出笑,欣赏的目光游走在某人身边:“奴自然不敢与大人谈条件,只是希望能安身立命,独善其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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