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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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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注视她的人,自然也无法感受他的哀怨,他不甘心于她回眸没有,径直潇洒地去找月丫头了,简直太过无良了。

    乘坐着马车,她一路无阻无拦地来到了京郊的寺庙里。踩着矮凳下马车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虽然一路崎岖她有所感触,却万万没想到是来到了当初游湖时看见的隐在山峰上的寺庙。

    她细细打量了牌匾,上头写的“大无量寺”率性不拘,笔锋天真,气势磅礴,只此便可窥见其中一二的灵气,想来“无量寺”的盛名在外是名副其实的。出示了拜帖后,她顺利进入了寺院之中。

    小沙弥心无旁骛地带路,多余的废话一句也不说。路过小佛堂,一片乌泱泱的大师在做功课,没有一人恣意妄为。七拐八绕后,她终于进了贵人内院,小沙弥叹一声:“哦弥陀佛。”后,也走了回头路。

    尚楚之第一次见到这个别院——都说当朝男女之防大于天,异性之间多言语两句便有可能经人举报为通奸。此处却是最不同的所在,整个京城放眼望去,唯有这里开辟了一落专门的院子供淑人烧香拜佛、诚心祝祷的。其余的寺庙虽有接受信女的香火,却决不许她们在庙中逗留。

    而“无量寺”这个清净所在之地,做到了不偏不倚,待男女信客皆是一般的,各有院落,互不牵扯。只是她没想到,阿月这么个耐不住寂寞的闹腾姑娘愿意住在如此沉静的寺庙之中,倒是叫她稀奇。

    是以,她的步伐越发地快了些。进了一间平平无奇的屋子,她才看见了阿月坐在蒲团之上,静心礼佛,一旁是子由垂手而立。尚楚之堪堪知晓,子由原来是伺候阿月的人吗?还是因为爱恋才随在一侧呢?

    往日里闹腾的姑娘依然静静地诵读佛经,没有感受到尚楚之的到来。只是念得虽然认真,阿楚还是听到了不和谐的错误——阿月为何静不下心呢?又为何躲到这里呢?张了张口,她没能说出言语,于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旁等着。

    她也瞧见了子由几次欲言又止,但是依然没去打破现下的安宁。隐隐约约中,她觉得阿月变了,而且会有更多的事跟在后头发生,阿月一定更慌张。所以她不能是个添乱的人,她想她可以陪着阿月走出困境的。

    候了一刻钟,贺兰月双腿发麻地从蒲团上颤颤巍巍地起来,见到尚楚之时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虽不比先前娇俏可爱,到底是小姑娘的心性,声音比之诵读佛经时活泼了许多,“阿姐,怎么会来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觉得大约是自己带累了阿姐。

第67章 雍王子() 
尚楚之轻轻地笑了,偏着头去看羞赧的小姑娘:“来看你,想知道,你为什么躲出了京城。”她的语气稍显平淡,若不是言辞里难得的直白,只怕阿月压根分不清是真是假。

    贺兰月压低的脑袋一下子扬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流连在尚楚之的脸上,小嘴张了张,终于拧着眉说:“阿姐知道楼兰使臣要来了吧?”

    尚楚之点了点。

    眼前从来随心所欲的姑娘眸子里的光芒殆尽,突然变得死气沉沉的,“可是我不想他们来,我听哥哥说楼兰意欲和朝廷和亲。”说到这里,她的脑袋耷拉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埋进她自己的手臂之中,“哥哥不喜欢汉人,那么求亲的人就要是父王了,我不希望母妃难过。如果不是父王,便是姐姐或者我和妹妹了。”

    她怔了怔,从阿月的话语里消化了不少信息,她原来一直疼爱的小妹妹是个公主?可是没等她接受地更坦然,之前立在一侧毫无存在感的子由突然吭声了:“有人来了。人数不少。”她抬起眸子看看他,子由依旧将目光全部投给了阿月。

    贺兰月闻言无声地跳了起来,迅速地将尚楚之塞到了床底下,双手合十,声音压得很低:“阿姐委屈你了,千万别出声,可能是我哥哥来了。”

    尚楚之无言地点点头,半侧着身子透过床罩大约能瞧见外头的两双脚,所幸床底还算干净,她一心琢磨着阿月先前的那些话,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果然来人不少。

    一个汉人打扮的公子哥走了进来,她不敢擅动,只能微微瞧见衣着华贵,待他走得靠近坐在凳子上的贺兰月时,她眯着眼才能嘻嘻看清这人长得一副很是异域的面孔,同阿月也有三五分的相似。

    他手头的折扇轻挑着阿月的下巴,眯着眼有些说不清的阴鸷,声音倒是意外的好听:“月妹妹这些日子叫我好找啊。”

    子由靠近了几分,压着嗓音不卑不亢地说道:“雍王子自重。”

    那个被唤作雍王子的人挑起似笑非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子由,饱满的唇勾着小小的弧度,扇子仍旧抵在阿月的下颌:“哦,你还在呢。没想到我这个最不成才的妹妹竟然如此得你的欢心呢?”

    贺兰月听到这里别开头,咬着唇恨恨道:“关子由什么事,他很早以前就离开了楼兰,现在是宁彧哥哥手底下的人。”

    雍王子收回扇子,随意地压在自己的手上,一面绕到了衣橱启开看了看,又去掀了阿月床榻上的被子。他一步步走得无比轻松,却不知尚楚之在床底下捂着胸口,生怕一颗狂跳的心蹦跶得太大声,叫他发现了,心中又是惊奇,即便是兄长,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亲手查看妹妹的房间。

    贺兰月怒目而视,牙关打颤的声音有些明显:“翻够了?”

    “呵,脾气还是一样的招人嫌。”翻够的雍王子终于安安分分地坐在了阿月身旁,扇子支着下巴,眼睛睨着贺兰月,凉凉地动嘴皮子:“你学了十足十的汉人模样,泡杯茶与我吧。”面色还算和善,一转头却是无比冷硬地对着子由:“你再多废话半句,我亲手毁了她。”

    子由目眦欲裂,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太过显而易见,声音倒是没多大起伏:“雍王子言重了。”

    贺兰月小嘴一瘪,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不会。”然而还是笨手笨脚地取了温在炉火上的滚水,泡了一壶老枞水仙,摆摆手轻轻向子由示意他出去。由于分神,才高冲了茶水便烫着自己了,雪白的小手一下子红了一大片,她不敢呼出声,生怕惹得转身向外的子由又回了头。

    不过她身形一僵,又怎么能瞒住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雍王子。

    雍王子顿了一下,起身摸出帕子替阿月擦拭了手上的热水,又掏出一瓶小膏药,认认真真地抹着。他看着贺兰月一言不发的模样,终究还是咬牙切齿地开口了:“小没良心的,裴苼那厮能有我好?”

    贺兰月抽出自己的手,茶也不泡了,鼓着腮帮子瞪着贺兰雍:“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说完还出手推了一把雍王子,自顾自地坐在桌上边上,不是很老实地趴在哪里,闷闷地开口:“楼兰是、是谁和亲?”

    “怎么你想和亲?”他操着手,眼色发冷地盯着贺兰月,面容却是如沐春风的暖意,这人一看便知是个狠角色,声音也是淡淡的,一丝一毫没透露出戾气,除了内容是确确实实的嘲讽:“就算你想和亲,也决计不可能会嫁给裴苼,趁早死了这么心,乖乖回楼兰吧。”

    贺兰月轻轻的叹息,引得他好看的眉头也蹙了起来。虽说贺兰雍异域的相貌较贺兰月更为明显,可是严格说起来,他的长相是偏阴柔的,比起贺兰月清丽的容姿,他则是雄雌莫辩的妖媚,加上眉心一点红的朱砂痣,略微皱起眉来,更是美人容貌,想来西子捧心大约也就是如此吧。

    长得好看的人,按道理没人舍得招惹。只不过贺兰月自小看到大,对贺兰雍的美貌习以为常,此刻歪着脑袋,更是一眼没瞧见。

    雍王子气得乐了,撩开袍子坐在一旁,腰间的环佩被他取下,掷在她的眼前,阴恻恻地瞅着贺兰月,一语未说。

    贺兰月的武功本就不差,脑袋前的一阵声响自然没有忽视,于是抬头瞧了瞧,那一串环佩上的穗看起来被保护得很好,一点儿也没有旧的模样,环佩虽然也是好的,但是也不过一般罢了。依雍王子的身份,这样的配饰只怕数不胜数。

    她咬了咬自己的红唇,右手摸了一下,迅速地缩了手,不明所以地看向哥哥,禁不住委屈,奶声奶气地开口:“哥哥不喜欢就丢了,现在是什么意思?”

    贺兰雍眯着眼,语气不善:“叫我什么?”

    “雍哥哥。”她缩了缩肩膀,没骨气地改了口,而后又畏畏缩缩地开口:“反正都是哥哥,少一个字有什么区别。”不过她还是没胆色去得罪贺兰雍,她的哥哥有许多个,却没有一个像他一样喜怒无常,而且骁勇善战,整人的点子又多。她从小到大的那些鬼点子十有八九都是他教的,可是每次受罚却只有她的份儿。

    以至于胆大包天的贺兰月每每瞧着贺兰雍便是好的没脾气的一只猫,软软绵绵的,没有什么攻击力。

    贺兰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知道阿月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越是无知,他越想将她折腾个够。要不是后来多了一个周宁彧,他哪里用得着担心乖猫一样的贺兰月性子野的不行。终于缓和自己不良的面色,喝了一口早就凉掉的白水,“待在这里哪里都别去,也别去楼兰使团中晃悠,听明白了吗?”

    “雍哥哥,你不抓我回去吗?”她伸着手摇荡着贺兰雍的手臂,心情一下子开心了许多,克制了一下太过喜悦的表情,才回神疑惑地问:“使团里有谁来了?”她心里一阵恶寒,该不是自己的死对头明珏郡主来了吧?

    贺兰雍心情不错地瞧着她忽白忽青的脸色,以及一直没松开的手臂,讲话也轻快了许多:“不仅是明珏郡主来了,还有邸懿将军也来了。我不管你和明珏之间有何怨仇,但是邸懿来了,你就不要赶着上前自讨苦吃了。何况,我不在使团名册之中,来京可护不住你。”

    贺兰月点头如捣蒜,她纵然不怕明珏,可是邸懿将军她还是惹不起的。她自然晓得趋利避害了。

    贺兰雍安抚地摸了摸阿月的发顶,眸子里一片幽深,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贺兰月作为妹妹,守礼地送他出门,只瞧见院子里站了六七个高手,不禁拿眼去瞟贺兰雍,不在名册之上还这么嚣张地带来了这么多高手。

    不露声色的贺兰雍也的确没错过她的打量,只是这些他都可以不拆穿,明明可以面对面地说,他却选择在侧身背对着子由时,不阴不阳地开口:“要是守不住人,就提头来见我。”

    贺兰月有些懵懂地移转目光,子由的恭送也并不是十分敬重,哥哥的语气又非常奇怪,她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得老高。前脚送走了贺兰雍,后脚拉着子由询长问短:“子由也是哥哥的人吗?”

    子由愣了一下,摇头否认了。

    没得到满足的人继续追问:“那你和哥哥之间怎么怪怪的?”

    “公主若想知道,为何不直接问雍王子?”子由行着半礼,头一次喊出了“公主”这样生疏的称谓。

    贺兰月有些难过,子由往日里拿自己开涮的事情不少,何曾这样君臣有别地待过她。她的好奇心一下子浇灭了许多,而且去问贺兰雍?她被扒皮来得更快。

    没了兴致的人忆起什么似的,赶忙回屋子把藏在床底下的尚楚之拉了出来,又替她揉膝盖,又给她倒水,而后才摸着额头,不好意思地开口:“阿姐辛苦了,不过我哥哥这人小心,我担心你受不住。”她笑得很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尚楚之有些看不明白阿月了,明明先前还是懒懒沉沉的样子,这个雍王子一来,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

    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贺兰月从额头摸向鼻子,脆生生的语调很得人欢心:“阿姐,阿姐,我躲来这里才不是为情所困呢。我就是被清姐丢在这里的。因着无聊才诵读佛经哩。读得很有感触的样子,是我、是我翻墙偷听隔壁院子里的姑娘,学来的。”

    贺兰月委实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再继续告诉,因着被清姐困在这里,她整日无聊才去偷听吗?然后完全无视了子由的存在,一个人模仿得很是入迷。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这件事还是挺丢脸的。

    于是她微咳了两声,又一次打发走了子由,即使知道子由并不会走远,依然能听见她和阿姐的闲话家常。不过她不在意,只要不是让她面对着丢脸,她很是无所谓其他形式的丢面子,反正她也丢惯了,尤其是子由面前。

第68章 接人回府() 
她乐呵呵地拉着尚楚之的手,添油加醋地说着贺兰雍的坏话:“阿姐千万别被雍哥哥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容给欺骗了,他这个人手段可凶残了。小时候,我背着他偷偷跑出孔雀城去玩的时候,他把我一个人丢在沙漠里,我都怕死了。”

    尚楚之点点头,噙着笑看向贺兰月:“阿月是楼兰王室的公主吗?”

    阿月搔搔头,有些羞涩地点着头:“嗯。我没想瞒着,我以为宁彧哥哥会说的。”她摸摸了鼻子,而后粗了嗓音道:“阿姐不能生我的气。”她伸出手搂上阿楚的腰,笑靥如花,一声声唤着“阿姐、阿姐”。

    尚楚之摸着她的发顶安抚着她,“没生气。”

    贺兰月絮絮叨叨地说着明珏郡主在楼兰时抢她的兔子灯,她最不喜欢明珏了。又说了许多邸懿将军喜欢明珏,帮着明珏抢了她的东西。她打不过邸懿,邸懿又是父王跟前的得力干将,她没法子整回去,全靠贺兰雍帮她出气。

    贺兰月自己说着说着先笑了,数落着雍哥哥虽然可恶,但是还是爱护她这个妹妹的。明珏表姐和邸懿将军最可恨,总是欺负她。她来来回回说了好几次,可不就是一副受委屈的小姑娘样吗?阿月还是没长大的小丫头,怎么会有她想象的那些不堪困扰呢,尚楚之心里暗暗觉得自己果然是太过多心了。

    多心的尚楚之还是没能抵住贺兰月的热情,看着阿月笑嘻嘻地打发了陪同她来的人回去告知周宁彧,她这两三日不回周府了。

    入夜,尚楚之陪着阿月趴在屋顶偷听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满脸绯红地把眼睛留在笑得跟朵花一样的阿月身上打转,不由得有片刻的失神。这月余里,阿月当真无聊到夜夜窥视旁人的生活吗?这个癖好真是,完全难以启齿。偏偏拥有癖好的主人公一丝一毫没感受到自己行为多么出格。

    贺兰月掀开一片砖瓦,聚精会神地盯着一缝隙里收容的所有光景——一男一女搂在一起互诉情衷。她看了十日左右,几乎都是这样子的,没有更多的好戏。那个书卷味有些浓的男子,每夜子初便来,搂着漂亮的姑娘顶多一刻钟的时间,慢慢吞吞地说着考取功名、娶她为妻的誓言。偶尔孟浪些,也不过同今日一样轻轻地啄了姑娘的小嘴,而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望着那个清俊的男子离去,贺兰月心里十分惋惜,面容上的遗憾也一点不加掩饰。意犹未尽地携着阿姐翻回了自己家的院子里,故作深沉地长吁短叹。

    尚楚之实在没搞懂阿月悲从何来,于是躺在床,裹着被子,闭着眼睛缓缓问道:“阿月怎么一副甚是抱憾的模样?”

    来了兴头的贺兰月终于在这偷窥了十日之后找到人一起唠嗑,于是迅速地开了话闸:“阿姐,中原男女都这般守礼吗?”她兴奋地坐了起来,掰着手指算数说道:“我窥视了一旬日,他们总共亲过三次,抱过九次。”

    尚楚之愣了神,还是立刻烧红了一片脸颊,阿月还是原先那个阿月,天真爱闹。只是她怎么回呢?说他们发乎情、止乎礼?可是若果然如此,夜间私相授受又怎么算呢?她拧着眉,有些踌躇:“咳,我、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守礼。要是被发现了,那男女此生命、缘皆绝与此吧。”

    贺兰月显然被吓了一跳,“为什么?这太过不近人情了。女子便不能有喜欢的人吗?”她不懂,楼兰从不这样,楼兰民风彪悍,以天为媒,以地为席,情动便可成婚的人是大多数。

    “这里的女子只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此以外的私定终身,都不为世人所容。”尚楚之不知道自己这样实诚地对阿月说这样的话是好是坏,可她今夜却不能抑制地一股脑地说给阿月听了。

    贺兰月似懂非懂,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疑惑,她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如果是这样食古不化的地方,清姐为什么抛开楼兰的一切来到中原、来到京城呢?“那我喜欢裴苼是不是也不对呢?”她想起了这个被遗忘的有些日子的男子,拉着阿楚的手,软软地问道。

    “阿月,喜欢一个人是错的吗?”她问得更轻,眼睛也没有睁开。

    贺兰月先是摇摇头,而后忆起一片漆黑里,阿姐根本看不见,她又出了声:“自然不是。”她笑了,是了,那么她也是没错的。她安分了许多,没有其他的疑问,很快地安枕入眠。

    尚楚之听到阿月的呼吸趋于平稳,看着眼前的一片黑,倒是没了睡意,睁着眼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入梦。

    翌日,她和贺兰月都起晚了,不过精神头却都好。既然住在了“无量寺”中,两人便将自己看作信女,香火、礼佛无一落下。

    尚楚之和阿月枯坐在寺中无事可做,后山的景色又看了个遍。本来秋高气爽,正是游玩的好时候,偏偏阿月为求太平不敢随意晃悠,可苦了她那拳拳爱玩之心。是以这才用过素食午膳,两个姑娘又窝进被子里好眠了。

    周宁彧到的时候,太阳西移爬上墙头,尚楚之坐在院子的石桌处喝茶,子由守在屋顶,月丫头却不见人影。他摸上阿楚的纤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喟叹:“为何在这里留宿?月丫头无聊,你便陪着,那我呢?”

    尚楚之有些受刺激,全身僵得不敢动分毫,又联想到昨夜见到的情事,心中大是尴尬,又不好说出来,只得推搡道:“阿月还在睡,别吵醒她了。”

    周宁彧捏着阿楚的下巴恨不得蹂躏一番她饱满的红唇,奈何怀里的姑娘挣扎得厉害,一个劲儿地喊着佛门是清静之地。他黑着线松开了人,然后一抱越过墙头,坐在了围墙之上。

    尚楚之双手搂住他的腰,紧张地有些发虚,低头一看,还能看到对院屋子里的姑娘临窗伤春悲秋的影影绰绰的模样。她昨夜没瞧真切的面容,现下看得清清楚楚的了。这个姑娘还是个她认识的贵女——说认识,貌似有些夸张,只是在宾宴上遇到过多次,混了个脸熟。她赧然地别开头,克制着自己不去多瞧两眼。

    只是周宁彧的机敏度实在太高了,目光随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扭头瞅着自己的姑娘,挑着眉:“怎么?认识的?”

    尚楚之听见他的声音,立时想起了这是何地,便推开周宁彧,勉强地在墙头维持着这气度坐得端庄些。她忍了忍,没忍住,水汪汪的眸子奋力地瞪了瞪,没好气地开口:“作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

    “我怕隔墙有耳,说的话教你不理我。”他低低地笑了,看着她有些红扑扑的脸颊,心中的愉悦真是愈发地高亢了起来,情话便信手拈来了:“阿楚,你把我丢在府里,就没想过你不在,我睡不好吗?”

    “腾”的脸红透了,尚楚之几欲将头埋下去,心跳异常加快,堪称猛烈,一双眸子更是掺了水般,柔柔的,煞是可爱。她几次开口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变本加厉的人趁热打铁:“所以留宿三四宿,我不愿意,阿楚。”他的语调很是轻快,目光热烈纯粹,燃得尚楚之浑身都热了起来。

    只是一把火没能烧到最旺,总是叫人心痒难耐。

    周宁彧郁结地都想不顾首尾地迁怒于子由,谁叫贺兰月真正是个魔星,惯会挑时间醒来并且迅速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粘连的暧昧情丝。

    “阿姐,你在哪?”由远及近的声音从闷闷的变成了清明的语调,伴随着还有她一阵急促的跑步声。贺兰月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兀自伤感一人的寂寥,抬头便望见阿姐和宁彧哥哥相互依偎,在夕阳的余晖里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她还来不及感受自己胸腔里的一点诗意,嘴巴快过脑子的悲剧就已然产生:“阿姐、宁彧哥哥在墙头看夕阳,为什么不带上我?”

    话刚落音,贺兰月就收到了来自屋顶的子由的寒冷的视线,她登时就灵光闪现了,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笑得有些僵硬:“宁彧哥哥继续,阿月什么都没看到。”转而对子由唤道:“子由你怕高吗?”她汗颜地低下了小脑袋,这么蠢的话从她嘴巴里说了出来简直生无可恋了。

    终于不再企图用语言去挽救被自己打破的美好,贺兰月静下来了。

    当然尚楚之一向皮薄,一听到阿月这么多不着边的话,软软地央着周宁彧下了墙头。一踩到地面,她便不客气地拉开了一丈的距离,生怕靠得太近,连气氛也会变得旖旎。

    周宁彧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躲开的姑娘,清清冷冷地对着贺兰月开口:“怎么,还想回楼兰?我可以帮你一把。”

    “宁彧哥哥,我错了!我真得错了。”贺兰月谄媚地认错,假哭地看向尚楚之,嘤嘤哭泣:“阿姐,阿姐,快帮我。”

    尚楚之硬着头皮再一次瞪了一眼周宁彧,轻轻拍着阿月的脑袋柔声安慰:“别理他。”

    贺兰月不敢得意忘形,瘪着嘴看着周宁彧,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送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宁彧哥哥原谅我吧。你看阿姐原谅我了。”

    尚楚之没骨气地别开眼,她其实和阿月差不多,屈于周宁彧的“淫威”,做些丢脸面的事情。此刻瞧着阿月撒娇装可爱,她也有些无力招架。

    奈何周宁彧油米不进,拉了阿楚的手向门外走去,“安分在这里待着,你不是已经晓得明珏郡主来了么,好好敛敛性子,别惹事生非。”

    “哼。我才没有。”趾高气昂的丫头仰着头不甘心自己被说得调皮捣蛋的样子。

    周宁彧却皱着眉停住了步伐,打发着贺兰月:“去将阿楚的帷帽取来。”

    贺兰月吐着舌头,一面走,一面嘀咕:“为什么要戴这东西啊,阿姐的美貌都不给人瞧一瞧的吗?”

    “最近京城人多眼杂,番邦人士可不见得含蓄。”一向无视阿月这些不着调的言论的周宁彧居然认真地回话了。

    贺兰月被唬得睁大了嘴巴,愣了一会儿,才欢快地跑进屋子里,取来了阿姐的帷帽。在周宁彧给尚楚之戴帷帽时,她还不忘抿着嘴笑道:“阿姐快遮好,快遮好。”又送着他们夫妻二人登上马车,她挥着手道别,摇头晃脑念念有词。

第69章 最短的暗恋() 
看着马车在落日余晖里连影子也消失了,贺兰月又觉得无趣极了。这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她微微抬头看了看注视着自己的子由,不由感叹:哦,不对,还有子由。可是子由很少招惹她,虽然在她捣乱的时候常常浇她冷水,但是实际上,她沉默时,他便仿佛不存在一样。没有声音,也不会出现在眼前。

    她懒得吃晚饭,即便子由端了好几次,她只是赖在床上无所事事。十根手指压着自己的眼睛,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觉得一点儿也不饿。

    又入夜了,白日里贪睡,现下一丝睡意也无,还有个人一直屋外守着,贺兰月的叹息声一点点拔高,她真得很无聊,翘着二郎腿荡来漾去,想不出在这座山上,除了偷听隔壁贵女的私会情人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苦熬了许久,她依旧没有睡意。却终于听到了,打从隔壁贵女入住后,每夜都能响起的叩门声。她的心随着那一阵阵的敲门声起伏,脑子全是他们这几日接触时的记忆,面上一片烧红。于是,她又一次爬出去,趴在屋子上掀了瓦片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

    子由已然见怪不怪地随她了。

    今夜看头倒足,那清俊男子才蹿进屋子里便把姑娘搂了满怀,不一会儿那姑娘便似乎如软脚虾一般,柔若无骨地靠着男子。

    贺兰月觉得很是有趣,为什么男子的动作不过流连一番,贵女就有了奇怪的表现,声音就像她偷听父王、母妃独处时发出的一样呢。她愈看,愈是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也有些热,可是又舍不得别开眼。

    但见那姑娘低低地唤着:“阿郎、阿郎。”男子像是在安抚姑娘一样,唤着姑娘的名儿,可是声音低沉,阿月也听不清楚。男子侧身为姑娘盖好被子时,阿月看见姑娘身上的衣着并不齐整,细绳都瞧得着,可是男子明明是衣冠楚楚的。

    贺兰月吞咽着口水继续瞧着,男子整理好一切后又悄然离去了。她不晓得哪个环节有误,总觉得这个故事好像少了些什么。

    意犹未尽的姑娘躺着看向夜空的繁星点点,微凉的风浸着骨子有些冷。她转头瞧了一眼子由,心中念想一动,便欲纵身离开“无量寺”,果然子由立即追了过来,她的脚还没落在院子的墙头,便被拉住了手腕。

    贺兰月转头对他盈盈一笑,子由心中警铃大作,却还是晚了一步,亲眼见着她扬起了迷药挥向他。他牢牢握着她的手,往屋子里拖,死命撑着没倒下。

    屋子的灯火被子由快速的身形带起了一阵摇曳,她的白玉指轻轻地掰着他有些粗砺的手,笑得温婉:“别担心,我只是去找裴苼。你安心睡吧。”

    子由的力气很大,即便中了迷药,她也没能一时半会就挣脱,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她清楚他一定生气了。不过再如何生气,倒下只是时间的问题,她有这份儿耐心。

    估摸着一刻钟后,她终于脱离了他的钳制,而他终于也昏了过去。贺兰月眉眼弯弯,把薄被扯下,盖在坐在靠椅上的子由身上,带上门,她轻快地下山了。

    一路纵身飞跃,贺兰月到达裴府的时候,体力有些不支,翻墙进去时,差点惊动了戍守的人。还好她有些小聪明,七闪八躲顺利进军他的卧室。

    她万分激动,裴郎不会武功,她又是这样一个时辰摸了进来,好像有些妨碍他的名声。可是要能叫他没了名声,乖乖娶她,她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不过她摸上床的时候,才发现人压根不在屋子里。

    贺兰月不仅有些诧异,毕竟她侧耳倾听时,明明在门上听到了里头绵绵的气息,怎么会没有人呢?掏出夜明珠仔细地瞧着屋子里,果然没有人,她有些不信邪地再一次摸上了床。

    榻上还有余温,那么人怎么会不见呢?而她却一点没感受到有人离去的动作,她隐隐觉得不对。手再往深处摸了一下,有人?

    贺兰月充满疑惑,她是因为丑时还未入眠,赶了许久的路,才精力不济,出现了恍惚吗?裴郎只是翻身躺得更里面些罢了。

    她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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