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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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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门声一下两下,显示出很有教养的样子,周宁彧不自觉地有些泄气,好不容易把这个爱逃跑的小姑娘招到身边,她和他之间终于有了新的进展,却有人打断了他们的下一个动作。或许,他可以在日渐西斜里,赚得她一个为他绽开的笑容。也有可能,他再无耻点,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握着她的柔荑。

    只是,现下这所有旖旎的联想全部被浇灭。

    也许周宁彧浮想联翩得太过厉害,尚楚之都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襟,提醒他有人来了。他却不为所动,皱的眉好似吐露无数的哀怨。

    阿楚见他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不觉有些呆了,他可不是个消受美人恩后就从此不早朝的类型吧?如此淫乱大胆的念头爬上心头,她登时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时,血气翻涌至脸上。为了不叫外头的人疑心里面在做些不堪入目的事,也为了自己早早冷静冷静,尚楚之退开一步,压低嗓音沉着声:“进来吧。”

    周宁彧低头看看,离了一丈远的姑娘,十分惋惜,又瞧着她努力不动声色地撤出书房的小动作,更是对踏入书房的裴苼、俯首立在门外恭恭敬敬的管家皱起了眉头。

    不过钻空阿楚走了也好,总之不要和裴苼牵扯在一起都是好的。他隐隐觉得,裴苼靠近阿楚,总有一天会把他的姑娘拐跑了。

    裴苼抱着手,看面色潮红的姑娘见了礼,垂着头快步出门,他不过略点点头,笑着打量了一下,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周宁彧,“此次,你去嘉兴立了大功,不过不能留存案卷,别人眼瞅着你无故高升,势必多少红了眼,你不筹谋筹谋吗?”

    周宁彧的视线终于从粘在门处收了回来,漫不经心又赞同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开口:“所以我在收复土地,想劝劝我的夫人同我一起私奔。”他的话没办分正经,“你可有好主意?”

    裴苼沉默了。周宁彧一贯是这样泼皮似的吗?莫非他此前认识的高冷、湥Ч笫歉黾傧蟆

    周宁彧似笑非笑地瞧着裴苼,阴恻恻地说:“如果,你不来,我刚刚继续表白的话,你说我的夫人会应承吗?”

    “你待她如此上心,她自然不会辜负你。”裴苼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无所谓轻重地回复,陪着借酒消愁时,分明不若这般冷漠。好巧不巧,他坐得正是阿楚先前的位子。

    周宁彧暼了好几眼,叫裴苼连错愕都来不及,他又温温的,不甚有何情绪地说:“阿楚,方才也坐在这里。”

    裴苼愣了一下,笑得很大声爽朗,“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像个妒夫。”原来打他来这里,就扰了别人间的小情趣,挑到了这个贵公子的软肋。难怪他一直这副被踩到痛点的模样。

    周宁彧漠视官位比自己大的人的嘲笑,扯了嘴角,恢复平时的语调:“我本来就是。”

第52章 寻常() 
正了正形色,周宁彧坐在尊位,吩咐外头领路来的管家去备些茶水,而后单手支着下巴,几分惫懒之气一丝不掩。他也没去看来的人,光明正大地阖目偷懒。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大大方方地来了,决计有后文,他候着便好。

    裴苼摇了摇头,“你这么反复无常还真是少见。”

    不动声色的男子到底还是认真地盯了裴苼很久,发现他似乎的确没查到什么,又安心了点,又觉得担忧。

    尚楚之自裴苼来了后,就有些无聊。明明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过得好好的,现在怎么才不过片刻就觉得睡,时间不对,看,没什么想看的。

    红袖、绿意很诧异姑娘此时此刻,坐在秋千上唉声叹气了好多次。姑娘似乎反常极了。

    没能感受到丫鬟的注视,尚楚之斜靠在秋千上,脑袋里一片混乱,她好像没什么想要去理清楚的。可是浑浑噩噩的感觉又使她不得劲儿。

    烦躁的姑娘足尖点着地面,时不时抬头望向在红霞里被染红许多的天,模样格外活泼,同在王府里十分不一样。

    旁边伺候的两人不禁被姑娘脸浅浅深深的不明所以的笑意迷惑了。她们似乎从来没见过她们家矜持的姑娘笑靥如花的模样。红袖、绿意只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

    周宁彧踏入主院的时候,就是瞧见这样的美景——她的姑娘不知因何笑得含羞带怯。他本能地排除了裴苼到来的缘由,至少他查到的那些消息如果没有问题,那么裴苼自然不会是他和阿楚之间的问题。

    可他忘了,阿楚并不晓得他所觉察的信息,而且他既然如此确信又为何不对阿楚说出来呢?只不过浸在她的笑颜中,他已浑然没去忆起费了大把功夫挖出来的惊人的历史。他不由得随着阿楚的笑容咧着唇角。

    月亮门,青衣白袍,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清贵男子,同她微微笑,斜靠的姿势优雅又撩人,“阿楚,过来。”

    她觉得时间都静止了,她只知道,内心有个平静的声音呼喊着,向他走去,向他走去!

    得体大方地离开了秋千,尚楚之一步一步很合规矩地踱过去。若不是面带桃红,她所有的表现就是淑人的典范。

    只有她自己晓得,走向得不止是周宁彧,更是将她推至离经叛道,丢开了姑娘家要有的安分守己,碾碎了她先前所有的娇羞矜贵。

    定定地站在他面前,眼里满是闪烁的光芒,她想她要勇敢一点,她不要总是龟缩在宅门之内,只同那些淑人一样,是养在后院漂亮的花儿。

    周宁彧摆摆手,将被阿楚遗忘的两个丫鬟打发走远了,他卷着她的发丝,“今晚出去吃,好不好。”他靠近她,嗅着长发传来的清香,心荡神驰地勾着笑在她的脸侧轻轻亲了下。

    她明明还是很害羞,双手抓住他的前襟,闭紧的眼睛转来转去,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却没有拒绝。

    他手指摩挲着阿楚的唇瓣,不过须臾便抚开了她咬着的牙,流里流气地在她耳畔吹气,“阿楚,别咬。”周宁彧的声音喑哑地不行,却继续暧昧轻语:“只有我能咬。”

    她想她的脸一定一下红透了。于是,睁开了眼睛,迷迷蒙蒙地盯着周宁彧,水汽氤氲显得万分可怜。她惊于他的孟浪,可是又隐隐约约地感受到这似乎就是他的本性。被稍微撩拨过得阿楚全然忘记了,自己款款而来的时候,内心挣扎着要说些什么,去回应他,告诉他,她会勇敢的。

    只是她想了想,还是没能想起自己原本荡气回肠的一段话。

    看着她傻傻呆呆的样子,周宁彧轻轻点了她的鼻梁,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拉着她步行去最近的一扇偏门。

    他意欲开门之际,阿楚牵动了手,偏头对视上他疑惑的目光,“我这样子出门可以吗?”

    “阿楚,你自然可以。周府没有那些迂腐的规矩,何况你的嫡姐都会去主街晃荡。”周宁彧笑得很温和,也没错过她微微皱起的眉,他愣了一下,不明白那句话是否说错了。

    阿楚像是没体会到自己的皱眉,抿着唇笑得有点甜又不出格,点着头,软软的一声鼻音“嗯”,听了格外动人。

    两个人一高一矮,在夕阳里,影子拉得长长的,贴得很近,仿佛他们的身体与心都靠到了一起。

    巷子里的人迹很少,偶尔走街贩卖的夫妻,挑着担,伴着咯吱咯吱额声儿,晃晃悠悠地超过他们,走得很远。

    尚楚之心中酸酸、涨涨的,风拂得醉人,有些人家挂起的灯笼,使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她不由偏了头又去瞧牢牢牵住她的人。

    周宁彧敏锐地感受到了,也回头去看她,驻足在即将拐向主街的地段,他羞赧了,语速飞快:“阿楚,别如此看着我,我、我把持不住。”他闭上眼睛,将阿楚低低的轻呼听得更分明,周身都觉得开始发烫了。

    她听了,讥笑得很明显,声音也不加掩饰,小小声地格格笑,让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站立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往主街去了。阿楚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讲话声儿也不大。“我饿了,彧郎。”

    他心下一动,若不是在热闹的主街,他真想把人拥在怀里,叫她再说一次。

    来往的男女很多。南朝对女子颇为严苛,身份越是尊贵的女子越是深居简出,平民家中的女儿还是会结伴出门,只不过不敢同男子言语罢了。

    是以他们这一对衣着不凡的贵人家,不避忌男女大防,特别扎眼。

    不敢轻易得罪贵人的平常百姓,倒不会拿眼去瞄,但是还是有一些自视胆大,往这里暼了好几回。以至于周宁彧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

    他本就是清清冷冷的人,只是在阿楚跟前才分外情热。此时,这四面打量的视线叫他很有危机感,他的阿楚总是容易被人觊觎。

    果然,冷冽的眼神回视后,他觉得好多了,路上的人关注的方向终于正常了。于是他握着她的手,迈入京城著名的酒楼,要了高层的厢房,便带着她落座了。

    尚楚之前前后后地扫视了一番,这间雅座厢房偏小,原本就是四人的,不过窗户开得甚好,一开起来就能瞧见贺兰先生的别院,那是京中漂亮的风景之一。

    一旁伺候的小二笑脸盈盈的,让她觉得心情很不错。

    点过菜,小二便离开了。她和周宁彧又继续独处了。明明说要勇敢些,可是她还是害羞了。于是不自在的人左瞧右瞧,不敢看向眼前的他。

    周宁彧反而见着阿楚这样娇羞默默的可人样,感觉好极了。他想,莫寒教的一点儿没错,对待喜欢的姑娘就是要不要脸得上,在她面前装柔弱或者耍无赖,总之不能让她一转身就忘了你。

    想到这个,他便伸出手摆正姑娘的小脸,笑得温文尔雅,轻轻捏着她那半圆不尖的下巴,语气很是宠溺:“看什么?能有我好?”

    他笑起来比严肃时好看很多。只是他的话落在尚楚之耳朵里,老是有一种很不正经的体验。她一下子就涨红了脸,虽然乖乖地看着他幽深的眸子,可是、可是,她却愈发紧张了。咳咳咳,难道接下来就是大眼瞪大眼吗?

    她双手抵在胸前,将全身的重量依借着手靠在桌前,半抬起头,那模样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像极了偷吃糖被抓住的丫头片子。

    周宁彧的目光越来越热烈,连带着声音也喑哑了不少:“舌头被猫叼走了?怎么不说话。”

    她微微颤抖了两下,他是不是顺其自然地太快了。若不是世家女子的矜持,她都想跳起来离得远远的。不管怎么说,他们明明才准备试一试的吧。怎么他一开口,她就觉得自己是从小被娇惯到大的。有骨气的小姑娘,鼓着嘴,把头一偏,哼哼唧唧,声音却很小:“又欺负我。”

    周宁彧明明灭灭的眸子里带了更多的笑意,为她斟了温温的茶水,低着音儿对着桌子对面的姑娘柔声细语:“慢点喝,别再烫着了。”

    她脑子轰得想起了之前的事,狐疑地暼了两眼他,他一定是故意的。再想到那时他的作业,脸不禁要红得冒烟了。她几乎就要认为,和周宁彧待在一起让她也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小心谨慎地将茶水抿了一口,略沾沾水,弄湿了唇瓣,她把水杯推远了些,此刻又坐得端端正正。不时拿眼去瞅门口,殷切地期盼菜快点上来,她饿得紧了。

    周宁彧长臂一伸,就着阿楚的茶水饮了下去,似笑非笑地:“阿楚担心我在茶里掺酒了?”忽而站起身,灯火通明里勾得身形颀长且很有气势,他俯首对着阿楚,气息稳稳的,“这在外面,我怎么会乱来。”

    这人确实是个泼皮无赖。尚楚之恨恨地想,莫非不在外头他便要时时放倒她,图个好玩吗?

    美目一瞪,周宁彧的心仿佛被安抚过一般,笑得很得意。他正要摸一把她的小脸,便听到了小二的脚步声逼近,于是坐好后,拿着用过的茶盏添了水给阿楚端去。

    她想转头装作没瞧见,小二已然出声表明送菜来了。不好叫人看了笑话去,她接了过来,手堪堪往下滑,不许她搁置茶水的人又搭话了。

    “你不是说渴了,怎么不喝。”

第53章 调戏她() 
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了!瞧着怡然自得的公子模样,犹如体贴入微的人当着小二的面提醒她。可是,他才用过的杯子。这人是个绝对恶劣的人。瞅了茶水一眼,施施然放下,勾着随意的假笑,她一心一意地盯着菜色,婉转开口:“现在不渴了。”

    小二只当他们玩情趣,不敢瞄他们,退出去的时候,笑得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惹得尚楚之愈加羞涩。

    好在可以开始用餐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无视一直作弄她的人。埋头苦吃,一点视线也不留给对面的人。

    周宁彧自然晓得自己惹到了小猫一样的阿楚的逆鳞。他夹了好几口的菜色给她,她却扫到一侧不吃,非要自己动手。有些菜,摆得离她稍远了些,她就当做没这一道似的。偏偏他现下又拿她没辙子,反倒被她的小性子勾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把这些全捧给她。

    耍小性子的姑娘吃了一会儿,脸上不再那么红了,才抬起眼皮子去瞧他面前的几色菜,平日并不觉贪吃,可是如今眼馋得很,只想着肯定好吃,但面上又不愿意流露,暼了好几眼,还是没伸筷子去添菜,毕竟太没形象了。

    她心里可惜了好几回,终于闷不吭声里吃得七分饱了,方留意到,唯有她的筷子动来动去地吃,周宁彧几乎全在给她布菜。只是她的矫情劲儿上了头,不曾理会,晚了许久刚注意到一旁的食盘里堆得小山般。

    心软的姑娘垂着头,把面前一道菜递给周宁彧,声音儿细细的:“你也吃吧。”说完也不敢去瞧他的表情,可是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热得她快出汗了。她明白,他心里肯定很开心,于是不禁又觉得脸上烧了起来。

    好容易一顿晚饭过去了,周宁彧身心舒畅,引得她心情也比较愉悦。

    被带去主街溜达的姑娘还是很新奇,毕竟往常在京出门的日子都是比较重大的节日,淑人贵女们出门,又是前呼后拥,她只能瞧得见乌泱泱的都是人。哪里能像此时,看见热闹繁华的京街,又不是人山人海的。是以她被牵着,像是小女孩一样东张西望看个不停。

    除了周宁彧给她买了一根冰糖葫芦,几盒桃花糕外,倒也没有再买其他的了。不过她从来没逛过这么久,兴奋过头的结果便是腿酸得很,可由于绕的地方多了,离回府的距离还有一大段。

    不愿意显得娇气的姑娘一句不说,还是免不了速度慢了下来,再者也不张望了。

    周宁彧的警觉何等明锐,立时就发现了阿楚的变化。他拉着拐进了暗巷子,把她抱到一个石墩子上,手里的食盒递给阿楚。

    娇滴滴的姑娘显然吓着了,摇着手,坑坑巴巴地拒绝了:“不、不要了,我、我自己走。”人来人往中,做这样的事会引人侧目吧,她不禁抖了抖,手摆动得更厉害了。

    到底,周宁彧还是没听取她的意见,拎着食盒,伏在她的耳畔,声音忽大忽小:“要么我们就在这里花前月下,要么你乖乖的。”

    尚楚之无语地盯着退回正常间距的人,这里既没有花,也没有月亮,站在这里觑着乌黑的一片,不仅不美,还有些恕K兜锰恕>舱疽换岫憔醯酶廴肆耍⒊被⒍希焓忠耸澈校桓仪扑难劬Α

    他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背过身去蹲了下去,调整好幅度,才背着她缓缓起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交错在他的颈项,食盒晃荡在胸前,偶尔还会打在身上,可他觉得满足。尤其迈步到主街时,害羞的人把脸埋在他的背上,他能想到那个画面,鸵鸟埋沙似的,还有酡红的脸蛋肯定格外勾人心魄。

    一步一步走回家的路上,他感受到阿楚在他背上呼吸渐渐地平稳了。才踏入府邸大门,他连忙止住了问安的人,慢慢悠悠地走向主院。

    提灯引路的绿意也示意过往问安的丫鬟噤声。她虽然半低着头走在前头,可她清楚姑娘同爷之间确确实实有所进展了。那么红袖替姑娘开心的事,是早晚的。

    为二人带上门,绿意提着灯,瞧不见星月,却觉得十分亮堂。心情很好的她悄悄地嘱咐了小丫头送去热汤,安排了人在院子外头守夜,自己也预备回房了。爷在的时候,总是遣走了所有伺候的人。绿意离开住院,难得像红袖一样活泼地哼了哼曲子。

    周宁彧才把阿楚的罗袜退下,躺在锦被里的姑娘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将自己的脚缩了回去。然后看着他手里的袜子,她才彻底醒了,把跣足藏得更深了,另一只还没脱去罗袜,可她也收了进去。整个人包在被子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周宁彧。

    她垂着头,蹙着眉尖,嗓音里头是刚睡醒的低哑:“我、我没裹足。”她明明说得很慢,却咬到了舌尖,疼得清醒极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难道她竟然会觉得裹足好看吗?

    手里依旧拿着罗袜没放下的公子哥坐在了床沿,轻轻地笑了:“我也没有。”

    阿楚抬头望着语出惊人的周宁彧,有一瞬间的迷茫,紧接着便因为他手里的罗袜羞愤欲死,连他这样不合常理的回话也略过了。

    神色如常的年轻男子,侧着身子,掀开了被子,拉出她还未脱去袜子的脚,搭在自己的腿上,慢慢脱了下来。

    尚楚之伸出双手自己去脱,却被按住了,就抖着声音:“我自己来就好。”眼瞅着自己被无视,袜子又在一只在他手里,她甚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闷死算了。

    他起身放好罗袜,低沉浑厚带着十足十勾人的调调:“我抱你去沐浴好不好。”

    “不用了。”她生怕自己回答慢了片刻,连着手脚也快了好几分,不过回复的功夫便趿着他摆好的洗浴时的小鞋子,脸上红扑扑的,双手推着他说:“你也快去洗漱吧。”一溜烟躲进了槅门后的换衣间。

    她打开柜门逼着自己不回头去瞧瞧他是不是透着镂空的花纹窥视她,大气不敢喘的小姑娘,终于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她蹲在地上,没有淑人该有的仪态,大口大口地呼气,而后抱着衣裳,脚步轻浮地迈进了洗浴室。

    她挂好衣物,伸手撩了撩汤水,温温热热的,舒适宜人。湿答答的手在长巾上抹干了,她才用碧玉簪子把头发盘了起来。提脚离开小鞋子,白玉足踏着小阶走到浴桶边缘,她把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褪尽,裸着身子踩着桶里的小阶将自己的身体没在水里。

    无暇的双臂拿着花儿洒落浴汤之中,她抹了香胰,洗了一个舒服的澡。

    大约泡得有点久,尚楚之觉得热乎乎的,尤其一张脸面,红彤彤的,好不可爱。她着好亵衣,披了褙子,将头发散开,全身的毛孔都喟叹着舒适。于是手里拿着头饰,趿着鞋走得很轻快。

    她刚转出槅门,正欲走向梳妆台,便看见洗漱过的周宁彧也只是着亵衣出现在房间里,甚至还手捧着一卷书,坐在床上翻阅着。

    手脚的动作快过脑袋的思考,给怔住的小姑娘带了一点伤痛——因着用力过猛,拉紧褙子时,手中的发饰扎了她的胸口,疼得她闷哼了一声。进退维谷的阿楚立在那里,呆若木鸡地盯着周宁彧。

    他把书搁在床上,墨玉的眸子里自然地流出一些暖意,举止轻柔优雅,一步步向她靠近。他的一双大手,拂开了阿楚扯衣裳时拨乱的头发,将她手里的发饰结果,随意地走向梳妆台搁好。转身,他却瞧见自己的姑娘,除了眼珠子随着他的走动转来转去外,依然驻立不动。他笑了。

    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能这般蠢蠢的呢,看得格外挠人心肺。

    周宁彧边走边轻轻地说:“还不打算上床就寝吗?”挑着眉,在烛光里衬得他非常丰朗气清。

    尚楚之觉得自己被蛊惑了,还没明白他说了什么,身子却跟着他的指令有了动作,如常地走向床铺,然后走上去,拉开被子把自己包好。一气呵成后,她瞧见周宁彧站在床侧,离自己很近。忽的,她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说话也明显不利索了:“你、你、你今晚睡这?”不可置信的声调还有些破音了。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姑娘,他勾出的笑容明亮如清晨的阳光,故意压低了声儿,说得很是暧昧:“自然。”他顿了顿,贴近阿楚的耳朵,“只是正常睡觉,阿楚还这么小,不会胡思乱想什么吧。”

    石化的姑娘,拉着锦被的手抖了抖,原先紧张的心跳渐渐和缓了,可是她并没有好过多少,被他这么一说,不想歪实在有些困难。

    她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又开始了东张西望的习惯性小动作。

    他想,他真喜欢她无意识中的小动作。

    不过刹那,周宁彧也进了被窝,还是坐在里头靠墙的。他再一次把阿楚的坐姿调整成与自己面对面,笑得人畜无害:“阿楚,先喜欢我的美色,我更安心。”

    尚楚之觉得自己全程是懵的状态,她完全记不起来他是如何上得床,说得这些话是不是又是作弄她。可是她却按住了那只指骨分明的手,那双为自己除去褙子的其中一只一样修长的手。她只晓得,这是个她要说话的机会。

第54章 定情() 
对上他深邃黝黑的眸子,阿楚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手没有松开,手心里是他手中传来的温度。“周宁彧,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你。可是,”她像下定决心似的,眼睛里只映着他,“可是,不会有人能同你一样这样待我,我却不生气。”

    “然后呢?”他的嗓音放得更柔更低,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言辞。

    “但是,我很小气。我不喜欢三妻四妾的作风,我不想应付像王府里那些和姨娘一样的女子。我也不是完美的礼仪执行者。我还挺坏的,会在淑人们面前装着都不懂的模样。”她没注意到,何时自己从坐在被窝里,变成了跪坐在锦被上。亮闪闪的眼神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她还是没能招架住,死死地闭着眼,不再继续。

    周宁彧的眸子颜色越来越深,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反应,实际上他紧张地全身都绷起来了。他觉得这些还不够,稳住自己的声,企图勾出她更多更直白的话语,“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如果真得要我。不能纳妾,不能”她睁开眼,偏着头看他,有些迷惘了,还能有哪些要求呢?她不知道。

    他的心跳得异常猛烈,可周宁彧面上还是淡淡的,他俯身上前,碰了碰她的唇,没有深入,还轻轻地咬了她一口。

    逗得她闷哼一声,他只觉得自己自作孽,没人知道他霁月清风的面容下,有一颗想把她拆骨入腹的心。

    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咬地红滟滟的唇,后知后觉地脸上起火,勇气像是被抽尽了一般,使她耷拉了脑袋,交缠着指腹,掩饰自己原来如此“霸气”的词色。

    “好。”他应得轻轻巧巧,顺势而为地把她搂进怀里,“你可以提更多的要求。阿楚,从前我没想过旁人,以后我也只有你。”只有你就好,这一句被他放在了心底,他微红着脸,明明流氓耍得挺溜,留在嘴中的那句话却叫他无比难为情,也因此,他错过了说这句话时阿楚疑惑的表情。

    她一念之间,便敛去那些疑惑,伸出手回抱在他的腰间。

    头靠在他的肩上,有所迟疑的姑娘没有更多的动作。可是只要这样,便足以令他怦然心动。于是他手圈得更紧,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她心里不能说开心,也不能说难过。激动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对于他的誓言,她其实从未曾认真地过心思索。她不是不愿意相信,只是晓得所有的诺言都会随时间殆尽,她只是真的更爱自己吧。默默安抚自己的尚楚之手也有些僵住了。

    周宁彧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这刹那的变化,他松开了手,双手扶在她的肩上,脸上是一贯做事认真时的情态,“阿楚,相信我。既然你愿意走出第一步,为什么不试一试相信我。”

    她垂下了头,不知道如何去回应他。

    可他不想她再逃,右手勾着她的下巴,语气温暖又危险,低沉且撩人:“试一试,或许你就知道你在我这里可以不用步步为营,甚至可以任性恣意。”

    尚楚之看着他蛊惑人心的一对眼眸,双眸迷离。她甚至没觉察到自己双手抓住他的前襟,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往下滑落,“嬷嬷说,父亲原来待母亲也是与众不同的。可是,你看,我有许多姨娘。”她原来会和别人吐露这样的心声。

    他愣了一下,看着梨花带雨的姑娘很久,而后吻去她的泪珠,即使知道这样的举止岂止是放浪形骸,可他没有想到更多的法子去安抚她,连他背着她查到的事情他都没信心有勇气告诉她。

    她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姑娘,重话都没说一句,可是她却将拥吻她的周宁彧稍稍推开,然后泪珠挂在眼睑,声音软软糯糯,倒是说得底气十足:“你若是喜欢旁的人,便同我和离。”

    震撼了的周宁彧,握拳抵在唇上,压着声:“不会。”他出手将她整个揉进怀里,在她耳畔喘息:“我决不许和离,所以你可以放心。”

    大概他的语调挠着尚楚之,她耳朵都红了,偏着保持一点点距离,眼睛里看得到便是她和他胶着在一起的发丝。

    时间似乎走了很久,又仿佛从未流逝。

    周宁彧就这样一直望着怀里的姑娘,直到她闷了很长才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嗯”。他抚着她的长发,下颌压着她的发顶,一声长长的喟叹。他轻轻放倒她,把她裹在锦被之中,自己又翻身下床。摸了摸她嫩滑的小脸,喑哑的嗓音从他嘴里溢出:“你先睡,我去沐浴。”

    她在明亮的灯火里反而看得不清楚他深刻的脸庞上是何表情,心里自然也是疑惑的,明明洗漱过怎么还洗?不过哭过,总是特别容易犯困,不一会儿就有些迷瞪的人儿点着头也不回话。

    很快地洗漱后,周宁彧周身全是凉凉的感觉,从柜中又抱了一床被子轻手软脚地丢在床上,为睡着的阿楚整理了一番,熄了灯才把自己盖在了新的一床被子里。侧身而眠的人一直在黑灯瞎火的屋子里打量近在咫尺的姑娘,犹豫再三把人拉进了乖离,隔着两床被子,他却觉得自己感受到她平平稳稳的心跳。

    翌日,阳光撒满房间的时候尚楚之才被刺目的光亮唤醒。身边没有什么温度,想来他起床已有一段时间她只是侧目去瞧那个位置,手紧紧抓着锦被,身子绷得直直的,面上的红晕一点一点加深。她不由得闭上眼呻吟,她昨日说得那些话是不是完全不是合格淑人的教养,像一个活脱脱的妒妇?是不是太过于放纵自己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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