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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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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场面话说干净了,淑人们也一一告罪落座。尚楚之还光荣地坐在了老夫人的左侧,毕竟她身份虽然没能压过座中的一些贵女,可今日她才是女眷中的主人家,即使活儿被抢了,话头也被用了。

    不过她到底是正正经经的周宁彧的结发嫡妻,坐在尊位合情合理。

    看着她对面的姑娘不时抬眼瞧她,于是尚楚之也就挑着眉瞅了那个原本立在老夫人身边的姑娘家两三次。从眸子对上之际,人家便把头垂了下去,她也就终于可以安心,不用被围观了。

    愿望虽然美好,但是她近来的体质甚是会招惹这些烦心事。不过吃了两筷子的菜又有人盯着她看了。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打了个寒颤,抬头不客气地看向对面那个姑娘身侧。尚楚之犹豫了一下,还是认了出来,哦,是孟柳氏。她又扫了一眼一旁的姑娘,那么这个服侍老夫人的人原来是孟佳期吗?难怪她眼熟。可是她糊涂了,她见过孟佳期怎么却记不起孟姑娘的样貌呢?真是奇也,怪也。

    觥筹交错的时光过得很迅速,屏风前的男子在一片斗酒里畅言无忌,大约喝了上头,有些人已经连荤话都说了出来,惹得屏风后已出嫁的淑人们羞红了人。

    在男子们说了一些混话后,这头的女眷动作小了许多,即使老夫人撺掇行酒令,淑人们也意兴阑珊,大多同身侧说得上话的手帕交窃窃私语罢了。没有相熟的贵女便都缄默不语。

    大约气氛营造的不错了。

    章相借着薄醉拉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絮叨家长里短。终于用着不大不小、全场都能听清的声音关怀晚辈:“彧郎青春正盛,娇妻美妾多几个才能早早有自己的子嗣。”

    一旁聪明的人被这一点通透了许多,纷纷表示这话很对,跟着七嘴八舌地说了些话,类似于可恨吾家竟无亲妹,不若配给周郎这样的人物才好。

    一时间众人贴了上来奉承了不少话。有些人真心实意地卖女求荣,有些人不过凑着热闹拉扯两句自己的庶妹,作妾么,何必身份高贵,何况嫡妻身份也低呢。当然还有些人看着桌上的人闹着笑话,自己却云淡风轻。

    章相爷为着孟大人牵了两三句好话,在场的人也笑得各有心思,尤其是注意后发现这孟大人是场里官职最低的,不由得隐晦地笑了。

    周宁彧一贯擅长四两拨千斤,何况这样的“鸿门宴”,他又哪里看不懂。他有几分痞痞地笑看自己的授业恩师,随后却按着眉心听到屏风后的师母也开始煽动人心了。

    他有些不耐烦,尤其清晰地听见师母在劝阿楚喝酒。她醉酒的模样软萌可爱,他都不舍得多放倒阿楚几次,何况是师母存心灌醉阿楚想骗得一个承诺。

第49章 好() 
眉间皱了又皱,周宁彧抬手点了点额头,终于不是无所谓的模样,他的眸子隐隐透出几分戾气,嗓音低低的:“祖训在上,某不敢轻意为不肖子孙。”他晃荡了几下酒杯里的挑动味蕾的佳酿,语气也渐凉薄:“终身唯一妻而已。几位大人疼爱闺中美人,周某可助诸位大人一臂之力,好抱得心头好。”

    屏风后的淑人听到这句不轻不重的话语沉沉地击在心头,霎时把目光投向酡颜增添几分妩媚的尚楚之身上,尤其那句“终身唯一妻而已”,把她们心底疯狂的心粮在阳光下似的的扎痛人心。于是隐隐的嫉妒爬了上来,这一对姐妹花凭什么有这样的好运。

    尚凝栀作为县主也就罢了,偏偏跟前的夫人模样虽然周正,到底还是个庶女出身的。可是她的郎君一路高升,又这般守着祖训。她们的指尖掐进肉里,悔恨当初只觉周宁彧身后无人,蔑视他即使官运亨通也翻不起大浪。

    当着众多的老狐狸面前,周宁彧讲话十分有震撼力,可以说没给自己的授业恩师和同朝为官的人一丝面子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现下他只想把那边大约醉眼迷离的妮子抱在怀里,回家去。周宁彧没能听到尚楚之的声音,料想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撩开衣袍,冷冷淡淡地说:“老师此间心意,学生定不会忘。”他毫无惧色地迎上章相不满的眼神,“只是先人意志不能违背。老师不若自己留下喜欢的,偶为红袖添香之美。”他的嗤笑,倒令在座的人物抖了抖。

    吹胡子瞪眼的章相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在大家的注目下,周宁彧起身,到底没坏了规矩闯入女眷之中,只是在屏风前吩咐:“红袖、绿意把九姑娘搀扶出来。”

    很快的,他接过尚楚之,搂在怀里把人打横抱起,绿意立刻将帷帽戴在姑娘头上,然后和红袖一样垂着头随在周宁彧颀长的身后。

    他睥睨四周的神态甚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嘴上却滴水不漏地说:“内子酒量浅薄,告罪先行了,诸位请尽兴。”

    待老夫人想起应把尚楚之留下才能图得后续之时,周宁彧已将姑娘拥在了安全的臂弯里。若是她遣使婢女去拦,怎么也留不下好名声,又则本来同厅设宴就是想在主事的男子前订下风月之盟,那么彧儿便不能推托,又全了她夫家表妹的心愿与脸面。如今碰了好大的钉子,在场的人虽说没表示,心里还不知怎么笑话他们这样的诗礼簪缨之族如此草莽。

    满堂宾客众多,兼有不少世家子弟,此时大作落人话柄,又没准踩着哪家氏族繁杂的关系。再说,大丫鬟叫外头的男子见了去,白折了她自己的脸面。老夫人咬碎银牙,到底也是不愿意为了“姻亲表妹”这个外人搭上整个相府的名声。

    她瞥了一眼忿忿之色溢于脸上的孟柳氏,心里平静了许多。很快和周围的人继续说说笑笑,仿佛先前任何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章相作为资历深厚的朝中老人,不满的脸色压得再快不过了,拿着酒杯大有消愁之意,不断叨叨着:“老朽果然不济了,彧郎家中情形唯我最知,此时却因子嗣因由忘却了。”

    众人都是朝中说话的好手,在章相连连哀叹里,登时找到了各种吹捧的词儿,一面煞有其事地赞叹:“老世兄过虑了,你厚爱晚辈彧郎定然懂得知恩图报。”

    不消片刻,场面话已然全是称赞章相名师出高徒,带出后生可畏的户部尚书周宁彧尔尔。

    在老嬷嬷的引路下,周宁彧出了正厅,接着管家领了余下的路。出府这一段行程十分安静。

    年轻的男子缓步回去,好在两府邸之间距离颇近。他抱着阿楚也毫无压力,听着她的不分明的呓语,他微微笑了。在星夜烂漫的习习微风里,尚楚之的帷帽晃来荡去。

    身后的婢子、奴仆守规矩地跟随。

    周宁彧回到主院又一次把所有服侍的人都打发了。他亲自拧了脸巾把床上的姑娘细细地擦洗了脸手,替她除去发饰、褪尽外裳,只着亵衣的姑娘被他裹在了被子里。

    趁着尚楚之意识不清醒的时刻里,一句一句勾引着点头直说“好”的姑娘许下承诺。明明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记得,可是即便是这样敷衍的,只要是她的回答就足够令他心旌神摇。

    他低低地笑了,一只手覆上她阖着的平日时常氤氲水汽的迷离的眸子,一遍一遍地亲吻她的额发。在她的耳畔,他动人的嗓音问着:“阿楚,只让我喜欢你好不好。”

    呢喃着“好、好”的小妮子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她只觉得脸上有些瘙痒,也有几分沉甸甸的。

    周宁彧把头埋进尚楚之柔柔的乌黑秀发中,发出低不可闻的呻吟,收紧了怀里的姑娘,还是起身去浴房洗澡了。带着凉凉的气息躺在了阿楚的身边,他喟叹着满足,把玩着她的发梢,知道自己的胆大妄为来自于朝堂上的利用价值,否则他又岂能如此嚣张。

    只是,为了她,他可以做得很好。

    翌日,尚楚之起得有些晚。醒来时只有门外有很低的交谈声。她下床更换了衣着,丫鬟们才鱼贯而入,有条不紊地伺候她洗漱打扮。

    想着有些日子没见到活泼好动的贺兰月,用过餐饮的尚楚之悠闲地去了别院找阿月。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了贺兰月连绵不绝的叹息声,嘴里反复咀嚼着诗经里的名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一向无忧无虑的少女此刻正为这相思把这句话念得很有韵味,连带着自己的气息里都染了些许伤春悲秋的女儿姿态。

    不忍心的阿楚,驻了足不敢上前一步。于是她悄无声息得退出院子,去了书房前的那个亭子呆坐,望着郁郁葱葱,结着小指头大小的桃子。

    她靠在亭廊上,双手压在下巴处,抵在栏杆之上,静静地走神。她没有资格去安抚溺在情海里的阿月,因为她既没饮过离恨水,更别提尝过情爱的滋味。那么又说什么,劝她退一步,早早脱身呢?

    她越想越觉得泄气、懒怠。又忆起昨日章相夫人的话语,左不过要求她替周宁彧纳妾,最佳的人选呢便是章相远亲表妹的庶女孟佳期罢了。她闭上眼,想了一圈,孟佳期父亲官位不高,庶女地位也低,做一个良妾也是抬举的。关系上有恰好不远不近地牵挂了相府和周宁彧,老夫人果然是个会物色的。

    昨天来者不拒地饮酒似乎不够大气,尚楚之揉揉太阳穴,还是想不起喝醉后是否恣意妄言。

    不过也不必她头痛,孟佳期这个良妾的身份她拒绝不了,周宁彧作为章相的学生自然也不会忤逆,那她只待周宁彧提及顺水推舟保持仪式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她和周宁彧之间,原本就是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了。满京城放眼望去也独独莫王府是所有贵女的祈愿,毕竟那支皇族一脉是最重情义的,每任王爷都只嫡妻一人,因而子孙也有限。但是这样的鹣鲽情深简直羡煞旁人。

    从前嫡姐出嫁时的十里红妆让多少京中贵女羡慕,足足念着许久才渐渐不被提起。可至今还有不少女子都希望能觅得这样一心一意的如意郎君。可是莫寒仅有一个姐姐,倒没有兄弟。是以许多贵女惋惜不已。

    也因为如此,她们总想在觥筹交错里寻出莫寒小王爷和嫡姐间的逢场作戏的蜘丝马迹,又或者找到他们感情不过尔尔的证据。最好挖出小王爷风流多情的新闻,女子间才正好彼此怜惜。

    大约没能看出嫡姐生活的不称心,那些淑人们时时借着“为你好”的名号关怀着与嫡姐关系挺近的尚楚之。

    她嗤笑的面容留给了眼前的桃树,嘲讽这些淑人无趣的人日子,最好所有人都比自己过得惨多了,才显得自己的幸福与富贵皆不辜负。

    那个孟佳期心思也沉重,只怕日后她也得小心些,别栽个大跟头在孟姑娘身上。

    “想什么这般专注?”

    许是思虑地入神,尚楚之的警觉性有些低,听到熟悉的问话,便没睁眼地顺口回了:“在想你什么同我说纳取孟姑娘的事?若是她过了府,怎么做我才不容易栽她身上。”

    一回神,她才发现不对劲。当即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怎么把心里所念叨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她张了眸子去瞧周宁彧,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这是默认要有良妾了吧。

    他抄着手,弯下腰,在栏杆外仔仔细细地盯着尚楚之,混厚低沉的语调:“那么夫人想好了怎么对付了吗?”

    尚楚之吞咽了口水,他身姿挺拔,在影影绰绰的光里衬得很爽朗。她没有躲开近在咫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轻轻地摇摇头展示出自己的处境,她其实有些不齿她的行径,总是下意识地在周宁彧跟前示弱,显现她的无能。

    笑得人畜无害的男人站直了身子,伸手摸了她的发顶,带着引诱的成分,勾着尚楚之的神魂缓缓说:“那你怎么不问问我呢?也许我有顶好的法子。”

第50章 情动() 
“周宁彧。”她的目光里不加掩饰的迷茫,咬了咬自己饱满的唇,似乎没想好到底要说什么呢?

    被唤的那人嘴角弯了弯,眼中笑意盎然。即使回京途中有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们连话也说不上,又各自介怀在临安城夜里的那一番话。可是只要阿楚肯在他面前流露一点点软弱,他都觉得这是一个长期无人疼爱的姑娘开始动摇,愿意敞开心扉的表现。

    “阿楚,也许你不相信的我是真心的呢?”他低低的嗓音带着似有若无的勾引,“只要你不拒绝,我可以表现的。”说完这句话,周宁彧的脸微微红了。他没想过自己会说这样的情话,不过,如果是对阿楚说,他可以多说几次。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姑娘,听了前半句只想着自己没明白,后半句则让她整个魂神都钻进心里了,一下子坐得端正,身体木木的,不受她的控制。

    她只觉得心砰砰跳个不停,怎么忽然之间这个人又来诉情衷了?明明回京路中已经尴尬到相互之间无话可说了。他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他是真心的。

    在他马上要纳妾前纳、妾、前?他是存了什么意思来做这样的事?尚楚之没有避开周宁彧的视线,皱了皱眉,让自己冷静且缓缓地说:“周宁彧,我、”她还是紧张了下,迅速调整了语气,继续道:“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不会是你纳娶旁人的阻碍。虽然我先前在设想怎么保持平静的生活,但是不会去陷害她的。”她一鼓作气地把话吐得干干净净。

    她自觉对于孟佳期和周宁彧的情事,她宽容又大度。

    周宁彧依然直白地打量着尚楚之,她觉得分外紧张,尤其看不出面前的人的情绪是高还是低,她说的这番话够不够让他满意。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说什么,垂下头,敛去眸子里的所有的紧张,变得淡漠极了。

    一贯清冷的人却再不许她避开,他伏低身子,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面色严肃,声音也提高了不少:“阿楚,别躲。”

    被迫和周宁彧对视上的尚楚之此时此刻更加冷静了,尽管指尖还不时抖露出害怕、抑或紧张的情绪,她紧紧握住双拳,用力把脸别开:“周宁彧,你自重。”

    略微笑的人,太阳穴跳了又跳,他差点没忍住出手将它按平,恨恨地咬了牙,欺身靠近,一瞬间笑得是风流公子的模样,在阿楚的脸颊上轻轻得啄了啄,压着声吹气于阿楚的耳旁:“即便做这样的动作,我也不算越礼,阿楚,你是我的妻。”

    尚楚之被亲到的一刹那立时整个人往后躲了躲,几乎从栏杆里侧的美人靠翻了下去,若不是周宁彧眼明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她现在的情形一定狼狈到极致。

    她的心思转一圈便想到了这些,万分的委屈一点也压不去。若不是因为她一贯清清冷冷的,那么爬满泪痕的脸就要毫不犹豫地曝光在周宁彧的注视下。

    可是即便她如此光景倒,依旧让周宁彧怜惜不已。

    周宁彧瞧着小姑娘倔强的不让泪珠滑出去,眼眶里雾蒙蒙的一片,面容正直透出一点严肃,压痕留在唇上,正是一副软绵绵的小女儿样。看得他不由地心动,低沉浑厚的嗓音慢慢地说:“阿楚,只有你是我唯一的妻。”

    下意识反驳的姑娘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才不相信。”她愣了愣,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满是娇气,顿了顿,清清喉间的音调:“妻是唯一的,妾是永不嫌多的。”

    清俊的人低低沉沉地笑了,而且毫无压制的,他摆正了尚楚之的脸,勾着阿楚的小下巴,笑得真心实意:“阿楚,你在吃醋吗?”

    阿楚抬着眉眼瞪了一下周宁彧,她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他的模样,瞪得一点威力也没有。

    “我很开心,哪怕你只是担心你的处境,不希望我有旁人,我都满足。”周宁彧恍惚间便张口说出这样一段动人的情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住,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甚至摸了摸她的脸颊,终于开心地说了:“阿楚,我这一辈子只会有你,这是我的承诺。”

    其实,她还是没能把面前的人看得明白,自然也不懂得他的认真,她把手从周宁彧的大手里抽出去,咬着唇瓣不说话,说不诧异是骗人的,她连积蓄在眶中的泪珠都控制不住,一颗颗豆大似的滚落。

    他略怔了片刻,情动地吻了她的额发,抹去她眼眶跌出的泪渍,他好听的嗓音又响起了:“阿楚,你可以慢慢接受,我一直在这里。我们之间没有孟姑娘,也不会有其他的姑娘。”自然而然地又拉起了阿楚的手,覆在他跳动很快的心上,低语着:“你感受到了,唯有见你,我才无法控制我总是跃动的心。”

    尚楚之不知自己的眼泪怎么就一下子落了更多,怎么也擦不干净,拉着自己的袖子越摸越多,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柔得不像她自己的:“你欺负我。”

    周宁彧趁势把尚楚之拉起来,看到阻拦的栏杆,皱了皱眉,便将她抱了出来拥在怀里。他笑意盈盈地摸着她的发顶:“阿楚,我不会欺负你,你可以慢慢来。”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说慢慢了。这个词拥有巨大的魔力,挑逗着她去相信这个素来从容的男子,也许有一天她会因着他的坚持喜欢他。

    尚楚之没有推开周宁彧的怀抱,在初夏的燥热里她居然没觉得他的怀抱太热,也许是树荫凉爽,或者是他身上淡淡是皂角香味驱散腻歪感。她眼前不能视清事物,脸颊又烫得她羞涩,这样垂着头是最安全的状态,她想。

    蒙着自己的姑娘拒绝周宁彧想看着她而做出的举动,她瓮声瓮气的,慢慢悠悠地说出一些顾虑:“周宁彧,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心防重的姑娘,不同寻常才因为好奇来、来做这些事的?”

    她迟疑了一下,没等周宁彧给出回应,又自顾自地说:“还是因为我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你觉得可怜。”

    他对于阿楚的第一种论调的顾虑,他自己是猜测到的,可是于后者,他还是没想到的。毕竟夏日已来,衣物还算单薄,他能感受到胸前的湿濡,明知道阿楚不喜欢露出狼狈的一面,他还是将阿楚拉出怀里,双手捧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他的额抵住她光滑的额,“阿楚,我这个人很坏,不是我喜欢的,我不愿意费尽心机去讨好。一如曾经,我只是觉得你有趣的时候,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赶赴柳州上任。”

    “或许,你觉得荒唐,管家日日将你的事写在家书里寄给我,我只是好奇你这样的在哪里都能够活得好好的姑娘,原来生活里如此寡淡,无欲无求,仿佛已经伴在青灯古佛之侧。然后,我就愈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周宁彧目光热切地望着愣住蹙眉的尚楚之,他浅笑低眉,风风韵韵里甚是动人——至少比起他的结发妻红红的兔子眼,好看极了。

    他的语气揉杂了愈多的欢快的味道,“在新婚之夜,瞧你喝得迷迷蒙蒙,我便觉得可爱。于是我忽然才发现,也许这两年多了,我只是看着你的生活便喜欢你。所以了解柳州的事物,我请旨回来,想见到你。”

    若是平时,周宁彧一定说不出这么多他都会起鸡皮疙瘩的话,可是她的示弱让他想靠近的,她的眼泪使他疯狂地想用合情合理的身份为她拭净。

    尚楚之小嘴瘪了,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好奇和有趣才想留住她,“你、你、你说的话里,我没感受到你是喜欢我的啊。”她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多么大胆,立马低头,脸上一片潮红,喃喃低语:“还不是因为好奇。”

    周宁彧那自己的下巴靠在尚楚之额头,低笑着喟叹:“不仅仅是好奇,你感受不出来,没关系,我们的以后还很长,你可以慢慢感受。”他笑得很好看,只是可惜他的姑娘没能看到,要是瞧得见,也许为他美色所迷,他赢得更快些。

    “真的只有我吗?”尚楚之按了按自己发红的脸,难得从心地问话了,只是那声若细蚊,得亏周宁彧耳力非凡才能听得一字不差。

    “从前,我没想过旁人,往后有你就好。”周宁彧发觉把话全部挑明了说也是很有好处的,他不必步步为营,终于可以按着她的意愿推动他的情感发展。

    怀里小姑娘听到这句话时,眸子闪过许多疑惑,嘴巴张了又合,听了一会儿才说:“父亲和母亲,从前也很好,可是后来”她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

    原来有些目光的交流,两个人都可能错过。

    周宁彧手上的气力明显大了几分,“阿楚,我不是崇文王爷,你也不是你的嫡母。如果你想知道,不妨听听我父母的事。我没有兄弟姐妹,是因为我爹只有我娘。这样的话,你会不会更安心一点。”

    尚楚之鼓足了勇气,伸出手回抱了周宁彧,深呼吸了两次,颤着声音:“周宁彧,我可以试试的,也许、也许以后我也会喜欢你。”

    他的姑娘怯弱又勇敢,明明是娇花一朵,最是需要别人的呵护,却从来只凭借着自己薄弱的力量给自己撑起光明。周宁彧既开心又骄傲,拥得更紧。

    在这绿荫下的两人,是初夏微风拂起的新篇章,摆动的衣角勾缀夏日即将盛放的美丽。

第51章 太快了() 
面对他眼前有些瑟缩的姑娘,周宁彧不由自主地发出低沉的闷笑。他轻快地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尚楚之哭得微红的鼻尖,而后,还是因为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纵容自己暧昧地靠在她的肩上:“阿楚,你说的这些,我很欢喜。”他拉起她的白玉柔荑,轻轻一吻。

    尚楚之有点儿紧张,先是感受到脖子处温热的气息,后有手背上柔软的触碰,在渐热的夏日里特别让人无法忽视,加之她的头发丝垂落了几根,被他的呼吸拂动后使她觉得格外的忸怩不安,她轻轻侧开了身子,抽出手,跟着拿自己的双手推拒着他,声音软绵绵的,像一只受惊意欲脱逃的小白兔:“别,会痒。”

    他笑得更明显,还是无赖一样把头压在她的肩上,重量一点儿也不轻,他却犹如食髓知味的孩子,开口分明是耍滑头的语气,但张口就来:“阿楚,阿楚,你说要试试的,不要拒绝我。”

    他的手指玩弄着她的青丝,等待着脸皮薄的姑娘家将他推开,然后怒目扫视他,那湿漉漉的眸子带上浓烈的情绪色彩,一定格外迷人。他不过起了念头,这样一想,却觉得真的要发生一样,浑身燥热地紧,而她身上是最凉的、最舒服的风。

    果不其然,尚楚之伸着手轻轻去挤肩上的重量,小脸也越发红了,咬着唇,瞥了一眼又一眼,只是胆怯多过恼羞成怒,是以殷红的唇因为太用力失了娇艳的颜色,却到底没说出来什么话语来。不过她那一副东张西望的模样,仿佛是做了贼一般,也意外地取悦了周宁彧的心。

    他堪堪把心思转一圈便知道她的忧心,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被府里的婆子、丫鬟瞧见她和他拉拉扯扯,搂搂抱抱,阿楚才肯定会羞愧得抬不起头吧,可他多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只可惜他的姑娘太害羞了。

    终究,周宁彧还是很有分寸的,知道不能让自己的美人面上无光,于是他端正了一下浪荡公子的形态,心情甚是愉悦地把阿楚带进了书房,诱哄着她进来了,却什么提议也没有。

    尚楚之只觉得进入无人伺候的空间,又兼有遮蔽的事物,周宁彧就是个危险人物了,不禁绷直了身子,生怕他再有出格的行为,若叫哪一个看了去,她此生还要不要见人了?

    他自然没错过阿楚全身心戒备的动作,有些难以自持地上前逗她,他故意在她耳边用轻轻柔柔的语调开口:“阿楚,如果我要上下其手,这里有你意想不到的场所,你要试试吗?”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丫头彻底傻住了,他、他、他居然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先前红红的眼睛揉了揉,又酸又涩,被周宁彧的流氓语录刺激了一番,她感受到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蹦哒地非常快,而且十分乱。她稍微一对视上他柔得能掐出水的眼神,就越来越紧张,吞了好多次的口水,依然没找到自己的声音,开了口却是沙哑的不行了:“你不要脸。”

    头一次被一个姑娘家委委屈屈地骂不要脸,周宁彧其实感觉还不错,那样不具有威力的嫌弃,简直是生活的调剂品,只会勾出他更多的兴趣,去发现、去攫取她隐藏心底的小性子。最好毫无保留地展示,让她和他交错得更密切,那他就不担心她不会喜欢他了。

    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姑娘后退了两步,坐到一张凳子上,离外表看起来丰朗气清的男子站立的位置远了些。端坐的人,已全然忘记说过也许以后会喜欢他的话了,她现下只想躲得远远的,就不会有任何不适感了。

    周宁彧不爽地眯了眯眼,她还是想拉开距离,有些烦躁的男子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控诉,他直勾勾地盯着阿楚:“阿楚,你不能接受了我,又往后退,你这样让我忽喜忽悲,我难受。”

    如果一个人太过于直白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她只晓得她有些错乱了,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对付、去回应,她心如擂鼓,可是看着周宁彧热烈又受伤的目光,她好像真的有些过分。她蹙着眉,终于下定了决心,气息紊乱,却安抚着自己,让自己镇定地说:“周、周宁彧,我只是觉得太快了,我有些害怕。”她的手用力的抓着裙衫,眼睛东瞄西瞥。

    他沉默地打量着她,学着她平时偏着头看人的习惯,眸子里似乎确定了什么,才松了一口气,不再像一个讨不着糖果的小孩子,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低沉的嗓音,掺杂了许多意味不明的笑意,:“是太快了,我的阿楚还小。”

    尚楚之眨着眼,歪着头瞧周宁彧好看的模样,她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而且为什么老是强调她太小了。她已经二十了,同龄的姑娘大多她忍不住脸色又红了几分。

    也许感触到自己的草木皆兵,尚楚之虽然还有好奇,虽然不畏惧地盯着周宁彧——与其说不畏惧,倒不如说是他如墨玉一般的眼睛,吸引得她别不开眼,险些溺在其中喘不过气去。但是,阳光微微洒落房间的一角,初夏不热不燥的温度,都让她浮想联翩,深深地感受到,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平平淡淡里只有小小的情绪起伏,却裹住了两个人的笑意。

    周宁彧望着隔着一小段距离的姑娘露出这样宁静、柔和的笑容,不觉看呆了。这样的她,也分外可爱。他更想靠近她,一旦靠近便有欢愉袭来,于是愈发谈恋。

    他走向她,保持在一个令她满意的范围内,手指轻轻拢了她的长发,目光诚恳,满足地喟叹:“阿楚,在我面前,流出你真实的一面,总是让我动心极了。”

    第一次,两个人不夹杂探索、好奇的互相凝视,只是沉沦在对方纯粹的眼睛里。这之间的余韵,连光影都不能介入,不必提夏日树枝上的蝉鸣,还有远远徐步而来的轻微脚步声。

    叩门声一下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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