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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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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恕!
尚楚之鼻子一酸,眼泪不客气地往下掉,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既觉得痛感从舌尖爬上心头,又感受到冰凉的玉贴着好受了许多。可是她却控制不住,眼泪越掉越多,明明在跌下山崖的时候也没有掉眼泪,只是这样小小的安抚就让她变得无比软弱。
“我轻点。”周宁彧在安慰人上显然也是很笨拙的,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句话。
好在小二温水送了上来,他连忙斟了一杯让阿楚含着舒服些。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见着子由抓着被药匣子的大夫跃进屋子里,显然是图省时间借力从一楼直接上来的。贺兰月随在后面也没正经走路上来,才踩着门槛便探脑探头:“阿姐好多了吗?”
子由回头瞄了一眼犯蠢的贺兰月,指着桌子让她坐一旁去,别干扰大夫。
第43章 喜欢我怎么样()
由于昨天被子由教训了一顿,贺兰月终于也把他的话听进了耳朵里,此刻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旁不敢吱声,绞着手指抬头瞧被抱回床上的阿姐的情形,很是坐立不安。
周宁彧盯着床前的大夫正在给伸舌头的阿楚查看境况,又见着阿楚时不时拧着眉,自然而然地上手轻轻拍着楚之的手背,“很快就好了。”
大夫倒是镇静得很,从药匣子里取出银针挑破了水疱,撒上了药粉,向周宁彧宽慰并嘱咐了两句:“夫人无碍,公子可以安心了。只是这几日饮食别再烫着变好了。”
嘴里含着药粉,只觉得快意和疼痛直冲脑门,尚楚之皱着眉眯起眼,抱着床柱脑袋歪在上头,现下饿得晕乎乎的。
伺候人的事做得不多的男人看她懒怏怏的,估摸饿着了,几分笑意涌了出来,付了诊金赶走了聒噪的阿月,阴沉着脸色的子由送来了稀粥也不留在这里了。他捧着粥看半睡半醒的阿楚越来越满意。轻轻晃醒了迷糊的姑娘,果然眼光一下子被食物吸引了。
他假意没看懂她要自己来的动作,一勺一勺地喂她吃完早餐。望着她潮红的脸笑得很开心,动了的心好比奔在溪里欢悦的水,终究不能自控地在她额上留下轻轻的碰触,喟叹着:“阿楚,你什么时候长大。”
尚楚之懵了一会儿,血液里的羞意翻腾地更厉害了。可是又觉得十分迷惘,她不是早就长大了吗?还未及笈的十二三岁时,母亲仅有的一次拉她的手拍了拍,便是对她说:“楚之长大了,是个大人了,以后更要谨言慎行了。”那时起,她知道了,原来来了癸水的姑娘就是大人了,她不能任性了,歪头想了想她好像没有任性过。
恍惚里听见周宁彧这奇怪的言论,她觉得和豆蔻年华的自己重叠了,一切都没有真实感。
干净的眸子不带一丝杂质,尚楚之真诚地、疑惑地盯着周宁彧,嗫嚅着却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周宁彧原本已经同她有些距离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靠近,用力地搂着他的姑娘,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过了许久,修长的手指在尚楚之红润的脸上滑过,好听的嗓音恢复往常的语调:“阿楚你还太小了,但是你到了可以喜欢人的年纪了。”他笑得痞痞的,更添了风流倜傥的样儿:“阿楚,你看喜欢我怎么样?”他的脸上也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尚楚之第一次被周宁彧如此调戏,竟没有害羞,只是满满的安心。
她良久也没有回声,看着穿着青衣白袍的人难得露出尴尬的模样,但也没有失落,想着他也像个少年一般。她红滟滟的唇瓣勾着勾人的笑却不自知。
周宁彧看着阿楚饱满的唇色,顿时体会到自己的禽兽之处。他想狠狠地蹂躏一番她的唇,尝一尝她香舌的味道。陡然忆起阿楚在京醉酒时被他勾引的时刻,面容涌上更多的潮红,想别开眼抵制诱惑,稍稍维持自己的风度,可是又不忍心错过她自然流露的媚人的笑。
衣冠楚楚的人咽了咽口水,喉结明显滑动了两下,他只怕再沉沦在阿楚浑然不觉的撩人的姿态里,他伪装的翩翩公子样便要在这时这地溃不成军,所有的涵养会被他的欲念压榨地一丝不剩。
善于察言观色的尚楚之的笑凝住了,在发觉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时,她想她的血液似乎也凝固了。慢慢地,她觉察到自己和他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互相对视的模样又是否太过暧昧丛生了。
她开始紧张了,这样一个绯色的场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于是被瞧得也跟着吞咽口水的姑娘,终于还是开始了眼神左右飘忽,凭着这个不成招数的烂方法来缓和尴尬的气氛,也希望能看到什么人或者物,让她先躲一躲这直白、发光的眼神,才好再想想为什么突然陷入这样的境况,又该如何巧妙地脱身。
到底还是没能釜底抽出一个缓兵之计,尚楚之愁得咬了咬嘴唇,按按眉心不知道僵持下去,她能不能撑得住,实在很成问题。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已时来运转了吗?还没想到法子,便有顶好的运气来解围。
不过偶然在周府见过一次的裴苼,此时正站在没关上的门侧,显然将里头的情景尽收眼底,可是却像是有些失神似的,目光没有直接的聚焦,手上的动作毫无章法并持续地叩着门,人又不出声。
即便如此,尚楚之还是投去感激的一眼,名正言顺地回身推了推视线正扫向声响来源的周宁彧,用着不甚灵活的舌头开了口,声音没有平常的婉转,添了二三分的喑哑:“裴相公来了,你且去忙吧。”
明白阿楚借故拉开距离,周宁彧并没有十分赏脸地去看裴苼,反而挑了眉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尚楚之,瞧着她的红晕还未散尽,意识到她只是害羞罢了,也就安心地抬头看了看裴苼。
其实,他还是疑惑的。回京复职的消息,昨天他已经收到裴苼差使小白鸽带来的信笺,今天裴苼人却又亲自跑来了?有些匪夷所思,这样的作风同裴苼的习性也大相径庭。
面色露出几分憔悴的裴苼冷静沉默地接受打量,一副奉旨办事的矜贵模样,调里无喜无物:“某遵圣命,请尚书大人回家述职。”
耷拉着脑袋的尚楚之,听到裴苼的一席话又仰起小脸,蹙着眉瞧周宁彧,不得不感慨一番,这是又升职了?那她岂不是一回京就要备战鸿门宴?她咬咬牙,用力抓着自己的手,没忍住打了个冷战。原来出门一趟,心真得容易野。她还没放纵,就开始不耐烦这样的交际了。
她一半假意一半真心地捋了捋额前的刘海,也抚平自己的皱眉,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要任性妄为,该做好的事别逃避。
他没想到裴苼会以这样的借口出现在这里。他想不通,已经告知的事有必要如此慎重,亲自屈尊再来通传一句吗?然而,不等他仔细琢磨十分自便进屋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前的裴苼,周宁彧的目光便被尚楚之的微微颤抖给吸引了。
他不禁犯糊涂了,高升也不过多几场无聊的宴会而已,从前阿楚也处理甚是得宜,怎么此番竟有了怯意。不过一转念,他又在这方面倍感欣慰,阿楚在他面前终于会流露不喜欢的情绪,虽然表达得太过克制,那样的眉尖轻蹙严格算来,还不能说是一种表达。若不是,周宁彧心扑在她身上,恐怕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到。
可他却觉得阿楚的情绪一点一点鲜活起来了。
因而周宁彧很大程度上忽略了裴苼来的目的以及裴相公本人。而且他左瞧右望,好像的确为此事来的。裴苼打交代完这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后,径直坐下便开始自斟自饮,话也没有多说半句了。是以周宁彧点点头,不过寻常语气问了一句:“几时回去?兄长同行吗?”
得到裴苼肯定的回复,又晓得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周宁彧所性将注意力都放在一直微微拧着眉,又给自己舒缓的姑娘身上。他伸出手把阿楚小小的手握在掌心里,低声柔柔地安抚:“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尚楚之垂着头看自己的手被攥着,红晕爬到耳后,知道还有别人在,那红潮更是久久不能散去,连带着觉得四周的空气也闷热了许多。一向矜持的她不好意思地小小幅度地意欲抽出手来却失败了。
她心里不禁有些急了,抿着嘴去瞪周宁彧。虽然没说什么,眼里却满满都是控诉。控诉着周宁彧不分场合地不守理智和礼制,恼怒于他的放浪形骸。
她努了努嘴,示意周宁彧松开手去接待裴相公。哪里料得到跟前一向沉稳的人,嘴角隐隐含着笑,忽然望着她正兀自高兴,也不知做甚突然心情愉悦。
他勾得阿楚的小性儿慢慢浮现出来,心里自是一万个得意的。他心中快哉,只觉得自己若能依这样的速度,假以时日阿楚必不会对他清清冷冷的、客客气气的。那是不是就离莫寒说的“特别”不远了呢?想到这里,周宁彧愈发不可压制自己的愉悦。
阿楚一面狐疑于周宁彧近来过于喜形于色,一面又总是觉得除了他之外,还有人——正是出现得很是巧合的裴相公一直注意着她。可她再三再四地瞧了裴苼,并没有发现异常。那真正温润如玉的人此刻依然目不斜视地泡茶、饮水,似乎全然不在意他们二人的拉扯。
她虽然自小会察言观色,可是稍一流出小动作,却依然一点也逃不过时时刻刻留心她的男子的眼睛,原本还有些喜色的眸子里写就了不满,他不否认自己有些吃味了,他的姑娘每每见到裴苼,总是会匀出目光去研究,他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种追寻。但是他又不想表现地太小气了。
周宁彧一直没忘记尚楚之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我身边没有过旁的人,你怎么能希望只有你来过,因此我就应该接受呢?”可是真正有人出现了,他又觉得委屈、难受。阿楚多早晚才能眼里、心里有他?
第44章 有仇的()
周宁彧不爽地扫了两眼裴苼,他明明知道自己陷入一种不明智的举动里,可是又不自觉拿自己和裴苼作了一番比较。一时郁结,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到阿楚时只赚得她满心满意的害怕,裴苼就是引得她的好奇心呢。
真想一劳永逸,将阿楚身边的人清理掉。他也可以神秘、有趣,如果逗得他的姑娘只要看他就好了。周宁彧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留给阿楚的第一印象不够美好。
再想想阿楚那句剜人心窝的话,清俊的模样上也不由自主地皱眉了,他没阻止裴苼的出现,会不会让阿楚觉得他站在阿楚身边才是多余啊。
裴苼轮番感受到这夫妇二人各自不同深意的目光,不禁有些好笑,面上却依旧淡漠得很,一心一意地摆弄着茶水,仿佛一个真正的君子,坐在这里等着忙碌的主人家闲暇时间同他谈天说地。
在这场眼神和心态的角力里,尚楚之还是自叹弗如的,毕竟眼前两个人混在官场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都能够风生水起的,她那点在淑人圈里的自保的微末功夫实在不足道也。
无法再安安静静地待在这个气氛微妙的环境里,她趁着周宁彧瞅着裴苼不知思量着什么的时候,顺利抽出自己的手指,福了福身便要起身出去了。
也不等周宁彧反应,就迈开了步子。只是才踏出房门,还没来得及拐弯,即被一股力量拉得撞入了软软的怀里,正是微张着嘴、侧耳倾听的阿月。好在她平日受惊也没有露出声响,否则屋里的人都该冲出来了。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贺兰月,然后才恍然大悟,阿月这丫头是拉着她一起偷听自己的心上人说话呢!
尚楚之只道自己素来装得老沉,没被吓着才没引得屋子里两个人的注意。贺兰月一心通共仅仅留意着裴苼。贴着门小心翼翼呼吸的两个姑娘,哪里会晓得周宁彧和裴苼早就听着动静,只是先是愣了一下,确信没有危险,自然也猜到了阿月又在闹着玩才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边喝茶边说事。
周宁彧神色莫测地盯着裴苼不说话。
也许是周宁彧的怨念过于强大,惹得裴苼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敛去所有的怡然自得,脸色还有些严肃,声调也是一本正经的:“这么瞧着我作什么?让我开始怀疑我们其实私交没有,反倒可能是有仇的。”
撩开了袍子,儒雅地入了座,他还是轻拍了自己的额头,沉声说话:“唉,也许真的有仇。”
裴苼挑挑眉,瞧着周宁彧似笑非笑,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周宁彧的话语并没有刻意地放轻,外面的人自然也就听得清楚明白。
尤其是贺兰月,她的心一下子跟着那内容跳得很快,一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窗沿,仿佛在给自己找一个可以依赖的靠山,一只手揪着胸前的衣料,像是要把狂乱的心按好。耳朵贴得更近,因为听得万分认真以至于小嘴微微张开。
她不晓得为什么宁彧哥哥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她满心的不安,不明白裴郎和他何时结得怨仇,为的什么呢?那她以后又要向着谁?贺兰月凸着嘴,那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显得特别焦急、委屈。
揉着眉眼的阿楚本听来无他意,只当二人肆意玩笑罢了。只是她瞧了阿月胆战心惊的模样,状态也不似平时随意,也不由得认真了。只不过她是一心一意地留意、观察阿月,倒没有要再探听里屋的对话。心软的她上前轻轻抚了抚阿月的手背,安慰小姑娘的不安。
因此她很快发现了贺兰月的不同,阿月忽然拧着眉,整个人不顾及平日在裴苼面前装得斯文的形象,贴上窗户去窃听。姿势有些滑稽,衬得先前的悲伤也犹如是小孩子的情绪来去太快。
但是尚楚之并不认为阿月的爱慕是一时兴起的,是以她揣度一定是屋里的声音被压得很低,阿月才会拼命听个所以吧。
她盯着愈发觉得不对劲,客栈的隔音并不好,没有道理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不发出。于是尚楚之莲步轻移,靠着门侧挪了两个步子,只敢止步在堪堪能瞧见那个圆桌的地方,定睛细瞧,哪里还有人影在。
发现情况的姑娘拍了拍贺兰月,示意她去看看里屋的人,那二人压根不知遁到什么地方了。
傻乎乎的贺兰月还没明白尚楚之眼神的意思、手上的动作,泪眼婆娑地望着阿姐,用力地咬的唇瓣发白,低低哭诉:“阿姐,我、我可能太紧张了。现在,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她默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可怜巴巴地等着阿姐摸摸她的脑袋,驱赶她心里的不安。
无可奈何地低叹一声,尚楚之清了清嗓子,尽量用着寻常的语调开口:“阿月,人走了。看来他们没打算让你偷听。”
泪水涟涟,怎么也止不住的小姑娘,两只手都上脸去擦拭,却越抹越多,她的声音被哭泣叉了音调,断断续续的:“为什么?裴郎不会功夫,怎么我也没发现他走了?”贺兰月用自己湿答答的手去拉尚楚之的手心,“阿姐,我难受。”
“傻丫头,你的裴郎和宁彧哥哥不会是仇人的,你不用纠心。”尚楚之这时倒像个长了许多的姐姐,安慰性很强地抚摸阿月的额发,还揉了揉阿月的发顶,眼睛却瞧向临湖的那扇窗正在风里轻轻摆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抽抽嗒嗒的阿月走过去。
迷迷瞪瞪的阿月,总觉得面前的阿姐很熟悉,拐不过弯的脑子一片浆糊,怎么也想不起来像身边的谁。
果不其然,他们只是不想她们听到对话,人倒是没有走远,只是靠得也不近——正是那扇窗望下去,目之所及的杨柳依依旁的对水小亭子的斜顶之上。
周宁彧的儒衫在风里扬着,身姿挺拔,的的确确是丰朗气清的如玉公子。裴苼更添了两分洒脱,依着水天一色,只觉得他撩开袍子就坐于瓦顶亦是浓浓的贵气溢出。
移不开眼的贺兰月又笑又哭地看着两人,双手撑着下巴,半曲着腿,泪痕还没拭净,模样倒是很认真,也不偏头去看尚楚之,说话的时候好歹轻快了两分,但到底还是发愁着,“阿姐,我听不见。宁彧哥哥会不会打裴郎,裴郎打不过的。”
这大约便是传说中,陷入爱恋的人总是盲目的。
怔了一会儿,尚楚之的唇边扬起不自然的弧度,任凭她左瞧右看,实在没能瞅出这两个七尺男儿有要动手的意思。所以无言以对的她瞥了一眼全神贯注地小丫头,什么话也没说。
阿楚倚靠在窗户一同看了一会儿,只能瞧着两个男子身形悦人而已,二个人一人一会儿的翻飞嘴皮子,偶尔又间歇停顿。可是,只看着皮影戏却无声,令她觉得十分寡趣。
奈何即便如此,阿月还是弯着腰一瞬不瞬地盯着。楚之既无处可去,又担心阿月情绪变化太快,容易乱跑。是而她把放置花盆的高脚凳移到窗旁,有些重的花盆磕了一两个角,她心虚地瞧了两眼原位置然后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将茶水搁在高脚凳上,立在贺兰月身后的姑娘甩甩有些累的手臂,最后坐在窗旁一面泡茶,一面瞧瞧湖面风光,不时拿眼去瞄长话不短说、还晒在太阳底下的两个儒雅公子。
说起来,尚楚之很是感慨,她暼了阿月不下七八次,坐下来以前她搬来搬去的动作绝对算不上轻盈,因为没扛过重物,抱着花盆的时候显得十分笨拙,磕着的时候,声音也略微大了些。
可是她活动了这么久,手脚笨笨的弄出声响也不小,她跟前一向静不下来的可爱小姑娘却一点没发现一样,全程紧张兮兮地瞧着外头,没匀给她一个眼神。
所以陷得有多深,才能这样心无旁骛地望着心上人,什么也不做呢?
这使尚楚之感到疑惑。
好歹空出手的人儿饮了一口绿茶,太阳晒得她暖洋洋又懒懒的,即将杯盏丢开,赖着这把有靠背的椅子,把自己原先矜持无比的坐姿变了变,松快了不少,也慵懒了好几分。
她微微阖目,心中甚是惋惜这不是一把美人椅,可以使她可以像在京的冬日里一样晃晃悠悠地睡过去。
尚楚之略微眯了一会儿,她立时警觉地端坐好,神灵绷得紧紧的。她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将她牢牢锁住。她一抬头,只能瞧见蓝天上飘着一两朵白云。光眩得她恍惚,少顷回过神来,又低头瞧了两眼周宁彧,距离虽然有些远,但他确实是望着她这个方向的。
她不禁吐槽自己的不济,明明看不见对方的眸子,却被瞧得瑟缩了一下,此刻坐姿得体大方的模样一定也落在他眼里吧。他该要笑话她的懦弱了,连放松一下都不敢示于人前。
“唉。”尚楚之哀怨地叹息,将眼睛移开,看着贺兰月还维持着本来的姿势。她一边赞叹阿月的毅力,一边喟叹自己果然还被遗忘和无视中。怕再一次和周宁彧的目光相撞——哪怕其实根本看不到任何电光火石,她还是选择扭头倒了一杯半凉的茶水,或者低头小小幅度地拧着手指玩,避开她能感触的那道探索的眼光。
第45章 阿月的爱慕()
轻易不敢再有大动作的人僵坐又偏着头,很快便累了,但是又不能做出什么调整。在自我认定的安全范围里,尚楚之丝毫不加掩饰地皱着眉,嘟囔着嘴,希望快快结束这样的情状。
正当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已然化成一座石雕的贺兰月苦着脸转头泪眼汪汪地瞧着阿楚。
阿月原本撑在下巴的双手此时抓着窗台,两腿也跪在了地上,连声音都有几分明显的抖意,干涸的泪痕,和有些肿的眼睛勾得脸庞脏兮兮里透出可怜劲儿:“阿姐,我腿麻了。”
大红的衣裙,将她衬得分外标志,错愕地回头也一样美丽,左手悄悄地揉了揉脖子。然后起身去扶一把贺兰月。只是阿月倒没有被她拉得站好,反而她被拽得也跌了下去。她闷哼一声倒在阿月软绵绵的身上,被砸中的阿月疼得龇牙咧嘴。
两个在窗里远望如画的姑娘,此时齐齐跌出画面,自然也引得亭子上的两个公子的注意。不够没能感受到的姑娘们摔成一团,阿月“哎哟哎哟”的叫声也没停过。毕竟发麻的两条被击落地,酸疼得她又挤出不少的眼泪。
尚楚之好容易抓住窗沿正欲把自己扶起来,又被不能控制自己两条腿的贺兰月勾住了脚踝,立时再一次扑了下去。
立在小亭子之上的周宁彧一直观望着客栈的情况。开始瞧见阿月只剩一双手压在窗沿,他还能看到阿楚影影绰绰的身形,可这会儿两个姑娘都不见了。虽然说不是因为担心,可他到底是希望尚楚之安然无恙地在他身边、在他的眼里。
可是裴苼此行一定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轻巧简单,可他光凭嘴上的功夫实在无法从巧舌如簧的人身上探听实际的消息。是以他正欲纵身而去之际,却还是回头瞥了一眼潇潇洒洒地坐在那里的裴苼,心里不得不感慨,还好这人不是敌手。
他的念想堪堪起来了,身后的裴苼伸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嘴角上扬的悠闲姿态,委实令人生厌和烦躁,哪怕平时一副稳妥模样的周宁彧也有些不爽了。
他很快地踩着周遭建筑物跳上了窗口。他俯视时,不由得挑了挑眉,目之所及便是他的姑娘此时此刻正和阿月抱作一团,姿势甚是引人发笑。
时间一刹那凝结了。两个姑娘同时抬眸子去瞧窗口处的阴影,看见笑意颇为鲜见的周宁彧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阿月,宁彧哥哥一贯爱看她的笑话。
难得贺兰月的反应如此迅速,她抖了抖,发现两条腿已经能动了,内心更是无语,这一次是真的意外啊!她欲哭无泪地望着周宁彧:“宁彧哥哥,我说我腿麻了,你信吗?”为了让哥哥相信她这一次真的没玩花招,她掐了一把腰间的肉,使力挤出两滴泪,皱巴巴的拧起脸,隐晦地龇了牙,衬得更真实一点,阿月想。
尚楚之一下子愣在那里,阿月连扶了两次,她才能顺着阿月手上的动作站好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宁彧,十分诧异,他怎么过来了?谈话的人可以如此快速地脱离场景吗?巧合什么的,真是太难看了。
打从跳进屋子里,周宁彧瞄了又瞄一下一见他跳下来就往后退了一步的尚楚之。明明都没地退了,她却还是选择贴在了墙上,那个抗拒的动作真实碍眼。他当然还是不痛快的。阿楚瞧着裴苼时,会去自斟自饮,甚至悠哉得很是放松。可是在他面前却如此谨慎小心,处处拘束,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眼光一直随着尚楚之越来越低垂的头颅。
他叹了一口气,无视贺兰月谄媚又卖惨的凑过来的小脸,目光牢牢锁着尚楚之,声音低沉厚重:“阿楚。”可他开了口才恍然大悟,其实他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他只是想眼前的姑娘看看她。
可果真如愿了,尚楚之仰着脸,轮廓在阳光里打得透明,还是看得分明,眼里许多迷惑。他揉了揉眉心,反倒不知道要继续说些什么。
气氛又一次定住了。
本来并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奈何现下尚楚之心里的疑问被架得很高,想去探一探周宁彧打算说些什么,甚至她开始想了解先前在外面他又和裴苼讨论何事需要避人耳目。
沉默是此时不可打破的禁锢。
但是,总有人懒得审时度势。
但见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的裴苼,一只手撑在门上,一只手掸着衣上的尘土,再往上瞧,脸面也沾着灰。狼狈却没能掩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自然而然,所有人一下子也聚焦在他身上。裴苼拐着脚进屋落座,正欲伸手给自己倒茶水却发现桌上唯有空杯而已。但他只是笑了笑,丝毫没介意那举止有些可笑,接着依旧神色如常的同石化般的三个人互相对上了眼,一贯儒雅清冷的语调:“不过说了明日启程回京,何苦把我丢在亭子上。”他摊了摊手,“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飞鸟一惊,摔得那么难堪,委实糗大了。”裴苼摸摸鼻翼,一点儿没有撒谎者的心慌脸红。
就连稍稍回神的贺兰月都微微张了嘴,她才不相信宁彧哥哥和裴郎说了这样久的话会是如此没有用的内容。但是,但是,裴郎确确实实跌得好惨的,立刻就心疼的姑娘一点没觉得自己像墙头草一样。
不过略微怔住地贺兰月马上端了阿姐的茶壶就着桌上的空杯倒了一杯温水,急切切地开口:“摔得重吗?要不要请个大夫?”阿月的言行同往日差别甚大,语气虽然急了些,却着实是轻柔了不少。动作呢,也淑女了许多。
看得尚楚之和周宁彧都咽了一口水,继而面面相觑。尤其周宁彧,首次发觉原来阿月已经不仅仅是个贪玩的妹妹,还是个长大的姑娘,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他万万没想到,小丫头不是随随便便得说中意裴苼,而是真的把人放到了心底。
他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多看了两眼现下眼里只有裴苼的小丫头。可惜了,裴苼的性子虽然温润,却一直说一不二。周宁彧探究的目光在裴苼流转不止,什么样的姑娘会使从来随性的裴苼在京中的那天夜里显得那般伤情呢?总之那个姑娘,决计不是天真爱闹的贺兰月。
摆脱了早先尴尬的情形,尚楚之留心的习性自然毫不保留。她审视了这三人的面目表情,手间的一些小动作,马上就猜出了周宁彧在摇头叹息的缘由。
她也很替阿月惋惜,可是,感情这件事素来是外人无法涉足的。而且世间哪有人总是幸运的。真情互许是可贵的,爱而不得才是常态。
不过贺兰月没关注阿姐和宁彧哥哥的惋惜,她一心一意地看着裴苼的反应。
“多谢贺兰姑娘,某无碍。”裴苼坐着稍微作揖了一下,眼睛十分尊重得瞧着阿月的手中的茶壶,语调也很清淡。
不能说不难过,贺兰月一听到裴苼的话语,不经思考就表现在了脸上,瘪了瘪嘴,眼里满是落寞。只不过,没过一会儿她的兴致又高了起来。好歹和裴郎说上话了,自打她认识他已五载有余,这是第四句话了吧。
第一次遇见裴苼时,在楼兰,她在大街上溜达,身无分文,眼巴巴地盯着难得会出现在市集里的冰糖葫芦,她很想吃。
裴苼看见她的时候明显愣了愣,原本匆匆而过的步伐停住了,买了一串糖葫芦,弯着腰把吃食递到她眼前,笑笑得问:“小姑娘哪家的?这个给你吃。”那时,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糖葫芦,她想,能把楼兰的语言说得这般动听一定不是坏人,软糯的声音还很稚嫩,还是咬字清晰的吐出她学了许久的中原汉语:“我是贺兰家的。哥哥叫什么?”
裴苼摸了摸头,眼神往远处飘去,自言自语地说了什么,好像是“都是贺兰家的,难怪这么像。”第二句话就在这时对她说的,用的是汉语,说得很有味道:“我叫裴苼,你家去吧。”
这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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