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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女令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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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月白打下手,在一旁看她解剖。

    其实方汝并没有学过系统的解剖知识,但是天命毒经中将人体的骨骼脏腑都描画地清清楚楚,她前世也接触过类似的知识教育,因此下手虽然生疏,却也有条不紊。

    切开表层肌肤,层层剥离,露出食道和胃部。

    既然是慢性毒药,必然会掺杂在每日的饮食中让他服下。张府尹刚死不过两个时辰,胃里的东西肯定还没有消化,拿出来检验,就是大收获。

    宋月白微微皱眉——解剖的过程确实很让人难以接受,尤其是当红红白白的肌肉组织、脂肪暴露在外,森森白骨混合着血液露于眼前,体内的脏腑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要没点承受能力的人,恐怕都要吓晕过去了。

    他也觉得胃部不适,忍不住别开眼睛,却见方汝依旧一脸严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将胃里的食糜取出,放在盘子里,然后检查一番,没有其他遗漏之处后,方汝这才将伤口缝合。只是她从未缝合过,手比较生,缝出来的伤疤歪歪扭扭,好在针脚细密,没有血液渗出。

    末了,她又例行检查了一下尸体的其他部位,无明显外伤,这才盖上白布,示意宋月白端着食糜跟她走。

    宋月白看了看盘子里的腐烂物,一阵呕吐感冒上来,最后却还是凭借自己强大的克制力忍住了,端起盘子跟上了方汝的步伐。

    两个人脱掉棉袍,就着清水洗手,然后走出地窖,直接在旁边的亭子里坐下。

    方汝拿银针拨弄着食糜,眼底露出一抹疑惑的色泽。

    “怎么?”宋月白缓了两口气,方才问道。

    方汝抬眼看他,微笑:“你很不错。”

    难得有人现场观看解剖还能面不改色——想当年训练的时候,教官让她们看解剖,她也吐了两回。

    “这些食物里面没有夹竹桃的成分。”方汝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如果夹竹桃的汁液是被混在食物里头吃下去的话,那短时间内解剖,一定可以得到有效的证据。但是她方才查看了一下,并没有。

    那么就是说,要么张府尹不是中了夹竹桃的毒,要么下毒者另有其他的方法。

    除了通过饮食,要想一个人中毒,依旧有很多种方法。

    “回去再看看尸体。”方汝起身道。

    两人往回走去,却看见迎面府衙同知匆匆过来,看见他们,忙道:“二位可是刚从地窖里出来?”

    方汝摇头:“出来有一会儿了,怎么?”

    “大人的尸体不见了!”同知叫道。

    方汝面色一变,立刻朝着地窖跑去,宋月白紧随其后。两人走进地窖,果然,地窖的冰床上已经没有尸体了。

    “怎么回事?!”方汝回头厉喝。

    同知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就站在入口处,冷笑道:“二位,不要多管闲事,活着不好么?委屈二位在这里稍住,三日之后,我再来接二位出来。”

    话音刚落,宋月白朝他飞掠而去,然而地窖的门却已经锁了起来。

    宋月白用力地捶打,却纹丝不动。

    他回头看向方汝,方汝的嘴角却含着一抹了然的笑意。

    “看来,有人忍耐不住了。”

    夜色深浓,从天际滚滚而来,将整个元陵城都卷入了一片萧瑟哀瑟之中。街上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以示对张府尹的哀悼。

    柳府后院一处废弃的枯井旁,两个人正将一具尸体丢了下去。

    “手脚干净吧?”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等他们走后,这府尹的位置迟早就是你的。”

    “嘿嘿,那我就多谢了——”

    四周忽然火把通明,一群衙役从墙头露出了脸,高举的火把点亮了这一方荒园,也点亮了站在入口处的三个人影。

    柳老爷和同知惊骇万分,同时跌倒在地上。

    宋月白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两个,冷哼一声,旋即说道:“来人,打捞尸体。”

    “是!”上来三个衙役,很快就把张府尹的尸体打捞上来了。

    方汝站在齐王身后,轻笑道:“怎么,同知大人,想不到我们竟然没有中计吧?”

    “你们”同知神情骇然,看看方汝,又看看齐王,面色一片灰败。

    齐王负手站在火把后,安静地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方汝从他身后走出来,蹲在张府尹的尸体前,伸手按了按,说道:“先把遗体送回去吧。”

    “不可能”柳老爷也不敢置信。

    方汝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什么不可能?要不是我们将计就计,你们能这么快露出马脚么?要不是我说要解剖,恐怕你们还端坐家中,等着圣旨到来,提拔同知成为新的府尹吧?”

第二十八章 凶手是张夫人() 
方汝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什么不可能?要不是我们将计就计,你们能这么快露出马脚么?要不是我说要解剖,恐怕你们还端坐家中,等着圣旨到来,提拔同知成为新的府尹吧?”

    这起案件发生的时间太过凑巧,巧得方汝都不相信。

    因此她让千面在府衙四处查看,果然发现同知的住处竟然有夹竹桃的残余药粉。她就设下此计,知道同知一定会来销毁证据,干脆让千面将残余的药粉偷了出来,逼得同知以为事情败露,狗急跳墙,出此下策。

    至于柳老爷,则是他在这其中也表现得太过置身事外。齐王亲自驾临府衙,作为一个鞍前马后恨不得马屁拍到天上去的柳老爷,竟然没有跟随,实在不切实际。

    除非柳老爷知道事情的原委,并且断定不会有纰漏。

    所以他们故意装作被困在冰窖,实则千面在外接应,很快就把他们救出来了。而同知和柳老爷的动向,也早就在监视之中。

    一番解释后,齐王终于走了过来。

    他一人一脚,踹在了他们胸口,冷声道:”残害朝廷命官,依照宝华律法,当斩首,三族流放边西!“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事情定性成为了残害朝廷命官,并且将这一口大锅丢给了这两个人背。

    面对齐王的冷漠,柳老爷和同知面面相觑,最终连求饶哭喊都不敢,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由着衙役把他们带了下去。

    方汝面色平静地垂眸,心中暗叹,这位齐王殿下的驭人之术当真了得,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二人竟然还缄口不言,连求饶都不敢,可见他背后的手段有多么严厉。

    “今日让庭轩和连碧姑娘受惊了,此次破案,功劳都在二位啊。”齐王一改方才阴沉的脸色,展颜笑道。

    只是,方汝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淡淡的杀气。

    她和宋月白坏了他的好事,现在这位齐王怕是连杀他们的心都有了吧。只是,齐王还是想要利用宋月白的,因此没有急于动手。

    宋月白朗朗一笑,光风霁月,星月生辉。

    “殿下言重了,为我朝除奸佞,也是我们为人臣子的职责所在,微臣不敢与殿下争功。若非殿下当机立断,明察秋毫,这二人恐怕还在巧言令色之中。”宋月白郑重其事地行礼,一副尊敬的模样。

    齐王的脸色憋得通红,丢下一句“本王先回去了”,便转身离开。

    方汝摸着下巴说道:“忍功了得啊。”

    宋月白走上前来,斜视了她一眼,说道:“皇室之人,没点忍耐力,早就死在娘胎里了。”

    “你说他明知张府尹会死,却不施以援手,甚至任由自己的下属胡作非为,是想把这脏水泼给谁呢?”方汝问。

    宋月白眯了眯眼,冷笑:“泼给谁都有可能。”

    “包括你?”

    “如果我不能为他所用,这脏水最后自然会泼到我的头上。”

    方汝拍了拍手,长吁一口气:“现在真相大白了,回去睡觉。”

    宋月白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问道:“当真真相大白了么?毒是怎么下的,同知如此愚蠢,下完毒后还把夹竹桃的粉末留在自己的房里?”

    方汝回过身看他,无奈道:“帅哥,别这么较真,知道毒是怎么下的也没用,因为那个人你处置不了。”

    宋月白坚持。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方汝嘟囔一声,说道,“我在解剖之时发现,张府尹的呼吸道内沾附大量的粉末状物体,查实正是夹竹桃粉末。下毒之人是通过将夹竹桃的粉末混在香烛之中,趁张府尹进香时点燃之际,从他的呼吸之间混入他的血液里。因为量少,当时并没有感觉。然后等张府尹回府,又在他房间的熏香里加料,使他在睡着的时候吸入大量粉末,次日卧床不起,甚至口吐鲜血。但是,凶手却又有其他的办法维持张府尹的性命,直到你到来的这一天,加重剂量,一击毙命。然后,凶手又伪装成受害者的身份,知道我们起了疑心,将夹竹桃的粉末放在了同知的房里。”

    宋月白听到最后,已经明白是谁了,心底却是一片凉意。

    “是她”

    “是的,能做到以上几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夫人。”方汝毫不留情地揭穿这个事实,“张夫人勾结同知和柳老爷,下毒害死了张府尹,应该针对的就是你;而齐王殿下恰巧路过,从同知和柳老爷的口中听闻了此事,就想着将计就计,可以把这件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好在日后派上用场。”

    宋月白全都明白了。

    这起案件中,前后共有三批人。

    第一批,是想要阻止他进京的背后人物。

    第二批,是他们找到的张夫人,也就是最关键的凶手。

    第三批,是想利用此次案件大做文章的齐王殿下。

    而方汝说他处置不了的原因,第一是因为他们手上没有证据,张夫人把一切痕迹都掩盖的非常完美,这些都是方汝的推论,不能作为证据。

    其次就是整个案件的背后还有齐王的插手,如果他们贸然踏入,极有可能被城府极深的齐王利用。

    第三,张夫人背后的人才是整个事件的推手,仅仅处置一个张夫人或许不难,但要揪出幕后之人却很难。

    因此,方汝的建议是,暂时先按兵不动。

    宋月白叹了口气,在荒园中伫立良久,方才问道:“连碧,如果——”

    如果有一天,你我也站在了一种对立的场景下,你会为了某些必须追求的东西,而杀了我么?

    只是这句话落到他嘴边,却最后没有问出来。

    问这种没有营养的话,也不是他的风格。

    “如果我告诉你要阻拦我进京的人,是我的两个哥哥,你有什么看法?”

    方汝挑眉,噗嗤一笑:“厉害啊,相爱相杀,不错不错。”

    宋月白:“”

    “哥哥又怎么样,你在乎他们吗?”方汝反问。

    “不在乎。”

    “那不就得了。挡我路者,照杀不误。”

    一弯残月渐渐西沉,终于落下了山线。元陵城张府尹的葬礼定在明日举行,他们正好参加完葬礼便离开。

    齐王临时接到了一封信,提前走了,只将元陵城的事情暂时交给典史管理,待皇帝指派人手下来。而皇帝指派的人,不可能是他的党羽了。

    这一次,他损失了埋在元陵城很久的同知,丢失了元陵城这一座源东第二大城的掌控权,走的时候心情很不好。

    张府尹的葬礼举行完后,他们也离开了元陵城。

    晨光之中,可以看见张夫人抱着男童站在借口目送他们。

    她或许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或许不知道,可是她所表现出来的沉稳气度,足以让方汝刮目相看。

    那日她去说服她,解剖张府尹的遗体,她也只是惊愣了片刻,便答应了。

    这样一个女子,究竟谁能够指使她呢?

    这一切,又是否会在京都有一个答案?

    距离京都还有两天的路程,这日他们在一个村子里歇脚。

    徐家村都是徐姓的百姓,热情好客,最后还是一位徐老丈带他们到了自己的院子。他自述妻亡儿走,房间空了两间,刚好给他们住。

    “客人,行路口渴,来喝点姜茶吧。”徐老丈捧着一个瓦罐走了进来。

    方汝正把手贴在千面的背上暖手,见此连忙迎了上去,接过瓦罐,倒出里面的姜茶,迫不及待地捂着了杯子。

    “怎么约接近京都,反而越冷了?”这种湿冷,冷到骨子里,害得她一天到晚手脚都是冰凉的。

    徐老丈笑道:“客人不知道么?京都三百里外,便是东海,湿气重,自然更冷一些。这是老朽煮的姜茶,喝两口,暖暖身子。”

    方汝低头,凑近杯口,眸底划过一丝兴味,然后便大大方方地尝了一口:“唔,确实蛮好喝的,老丈您加了糖?”

    “是啊是啊,三位也喝一点。”徐老丈热情地给宋月白、千面和东瑞倒茶。

    东瑞捧着茶杯闻了闻,转手搁下了:“我最不喜欢生姜的味道了,不喝不喝。”

    千面咂了咂嘴,鄙视他:“矫情。”

    徐老丈笑道:“客人,生姜是个好东西,您不妨尝一口看看。不喜欢的话,老朽再去倒热水。”

    方汝摩挲着杯口,展颜笑道:“生姜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砒霜就不是了吧。”

    徐老丈愣了一下,突然自腰间拔出一柄软剑,挽了个剑花,直刺方汝。

    千面本来想上前,但看到方汝的神情,便停下了脚步,坐在旁边看戏,还饶有兴致地把守住了门,免得徐老丈逃出去。

    两人交手,一个有武器,一个没武器,他却在三招之内,被方汝空手夺白刃,一拳砸在了小腹上,同时飞起一脚,踹上他的子孙根。

    徐老丈摔倒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

    方汝那是什么臂力,从小自我训练,连蕴含着宋月白内力的暗器都接得住,这一拳一脚下来,钢铁汉子也受不住。

    那厢三人,都下意识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东瑞嘟囔道:“果真是毁天灭地气势磅礴鬼哭狼嚎天崩地裂令人向往的断子绝孙腿啊。”

    方汝回头,妖娆一笑,冷声道:“闭嘴,再吐成语,我先废了你。”

    “”东瑞捂紧嘴巴。

第二十九章 入京都() 
方汝制服了那老丈,宋月白走了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捏住他的下巴,拇指一搓,直接将他的下巴卸了,防止他自尽。

    “砒霜有什么意思,肚子疼个没一会儿就咽气了。”方汝蹲下身,托腮,一脸和善地微笑,“我这里有一瓶月芝草的水,甜甜的,比你的姜茶还好喝哦。”

    千面窜了过来,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个毒药你没有给我过。”

    “给你干嘛,天命毒经排行前十的毒药,你想都别想。”方汝摆了摆手,看他小媳妇儿般委屈地回了位置上,这才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瓷瓶,掰开徐老丈的嘴,往里头滴了一滴。

    徐老丈拼命地想要吐出来,却只吐出了一滩苦水。

    方汝眨了眨眼,冷笑道:“我喝了你一杯砒霜,就让你尝我一口甜汁都这么不给面子吗?”

    徐老丈青白这脸,颤声道:“你们没有中毒”

    千面剔着指甲,讥讽道:“情况也不打探清楚,就贸然动手,你背后的主子也必然是个酒囊饭袋。”

    中毒?这种事情在跟着方汝以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了好吗。

    “把他拖到柴房去,堵住他的嘴,过会儿就该吵到左邻右舍了。”方汝起身,淡淡说道。

    千面和东瑞上前来,一人一条腿,把徐老丈拖到了隔壁柴房,顺手从院子里拿过一只没有洗的臭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当晚,柴房里传来了沉闷的哀嚎,像是从嗓子里爆发出来的怒吼,却被硬生生堵在了嗓门口,变成细碎的呻吟。

    隔日,四个人整理好行装出门,并且彬彬有礼地对着院子里鞠躬。

    徐家村的人都说徐老丈好福气,瞧瞧这四个人一身气度,多么有礼貌啊。

    他们没有听见这四个人远去的谈话声。

    “我早上去解手的时候,没听见声音了。”

    “废话,三个时辰折腾下来,还能出声,我叫他爷爷。”

    “可是尸体呢?”

    “化了啊,你以为天命毒经前十的排名是这么好进的?毁尸灭迹都不用自己动手,多方便。”

    “丧心病狂,蛇蝎心肠!”

    “千面,揍他。”

    “哎哟,庭轩救我”

    “呵呵。”

    帝国的京都,是前朝的都城,因为风水极好,开国之后只是稍作改建,便一直沿用了下来。

    帝都城墙高约五丈,内门道宽七丈,人流量大的时候也丝毫不会有所堵塞。两侧青灰色的砌石磅礴大气,比之方汝两世所见的所有建筑,都要恢弘壮观的多。

    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东瑞便与他们告别,自行离开了,他有自己的法子可以联系到他们。

    站在城墙下,方汝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在这个朝代生活了十多年了。而现在,她要走进这帝国的心脏,最繁盛的地方。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中都接连变故,想起这一路行来,多次暗杀,她不由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温柔的,带着些中都的血腥气。

    那些不让她好过的人,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正要入内,前方忽然响起了甲胄的声音。

    宋月白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三人退后,便见一队百人的卫队从城内列队而出,站在了京都城门口,红缨枪擦得锃亮,每个人都是器宇轩昂,神情严肃。

    是九城兵马司的人。

    宋月白看着这队人的装束,心中隐约了然。

    千面最怕见到官兵,此刻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怎么回事?”

    “静观其变。”方汝说。

    卫队站定,里头辘辘驶来一辆马车,马车鎏金装饰,四周坠着紫色的流苏,四个美貌的婢女左右随侍,极为气派。

    马车在城门口停下,里头先下来一个小厮,然后又下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窄袖常服,腰佩银剑。

    宋月白和方汝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看来果然是来接他的人。

    “先生。”宋月白上前一步,唤道。

    杨如许听到声音,转头看来,眼睛一亮:“庭轩咦?怎么这一趟带回来了一个小娘子咦?千”

    方汝笑着上前,打断了他的话:“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杨大人,好久不见呐,您还是这么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靡万千少女啊。”

    杨如许立刻反应过来,忙干咳了一声:“是连碧啊,多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咳咳,庭轩,楚王殿下来接你了。”

    七皇子,楚王司徒子熹。

    宋月白朝着那辆马车看了一眼,皇家规格,着实给足了他面子。

    这么大的排场,能容楚王带着九城兵马司的人来接他,可见是宫里头皇帝陛下的意思。

    诸位皇子中,楚王作为嫡皇子,皇帝陛下指派他前来,也算是给足了宋月白面子。

    他立刻上前,在马车外行礼:“微臣惶恐,见过楚王殿下。”

    车帘微微一动,先是探出来一只宛若凝脂的手,悄悄掀开了帘子,女子含笑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而在她身后,便是当朝七皇子,楚王殿下。

    楚王的眼底含着柔润的神光,声音清朗,似鹤鸣长空:“庭轩,一别三年,别来无恙?”

    宋月白春风般和煦地一笑,惯常带着自己的面具,语气恰到好处地带了点受宠若惊:“承蒙殿下记挂,微臣一切都好。”

    “庭轩哥哥,还记得我么?”那女子既羞且怯地问道。

    方汝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女人的身份不低啊。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楚王的哪个受宠妻妾,现在想想,这么重要的场合,楚王也不至于带个普通女人过来。听她的口吻,似乎两人还有交情?

    千面低声道:“还没进京都,就招蜂引蝶了。”

    便听宋月白依旧是一副和气疏离的模样:“微臣当不得七公主一声哥哥,还请七公主收回。”

    “小姐,你有麻烦了。”千面有些幸灾乐祸。

    当朝公主看上的男人看上了她,确实有些麻烦。

    方汝指望宋月白暂时忽视自己,省的把自己拉入泥潭。

    然而事与愿违,宋月白已经寒暄完毕,回身道:“先生,殿下说陛下要见我,方姑娘就麻烦您先送回府上了。”

    话音刚落,两道眸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温润试探的是楚王,如芒在背的是七公主。

    方汝挂着面瘫式的招牌微笑,上前请安:“民女见过楚王殿下,见过七公主。既然到了京都,也就不劳烦宋公子了,民女自有去处。宋公子一路都说甚是思念公主,今日民女得见公主仙姿,确实国色天香倾人倾城风姿绰约卓尔不群啊,那民女先告退了。”

    想拉她下水,那她只能再踩一脚了。

    七公主被她一番颠三倒四的话夸得面色绯红,尤其是那一句“甚是思念公主”,听得她神采飞扬,看向宋月白的目光更是如春水荡漾。

    一荡一荡,荡得方汝快吐了。

    她和千面告别了杨如许,混入京都百姓的大潮之中。

    走进京都,感受到的又是和城外浑然不同的气息。若说城外看来是磅礴大气的繁盛都城,那么在京都之内,感受到的就是井然有序并且繁华至盛。

    京都分为三块,市坊、民居和内城。

    内城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们居住的场所,以及皇城。守卫森严,出入严格管控,就是防止有不法分子的闯入。

    也因此,冬至那夜发生的元家灭门案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清宴,听说庭轩回来了。”旁边走过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其中一人正在讲述城门口的事情。

    另一人满口酸气地回道:“人家现在是帝辅星,身份地位水涨船高,迟早受到陛下重用,你我不过仰仗祖荫,还是莫要凑上去自讨没趣的好。”

    前边儿一个男人回过头来,面上带着冷笑,颇为不屑:“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庶子,自小放逐山野,帝辅星又如何,等到大难临头,他也就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了。”

    他一说话,其余人全都噤声了,不敢再发一言。

    方汝的余光扫过他,微微挑眉。

    此人的眉眼与宋月白有那么一二分相似,只是眉峰散开,乃是散财纵欲的面相,可见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宋”字,乃是当朝丞相宋定边的府令。

    方汝立刻猜到了这个人是谁——宋府长公子,宋月白的大哥,宋是白。

    “日升,瞧。”旁边的公子哥见方汝一直在看着他们,不由摸了摸下巴,推了宋是白一把。

    众人齐齐望过来,立时眼睛都直了。

    方汝今日穿得是方便行动的圆领袍,束着长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额间依旧带着她最喜欢的银月额饰。清爽利落,眉眼之间高洁无暇。

    她的眼睛最是灵动,眸光一转,众人便觉得她可以看进自己心底里去。然而她又弯唇一笑,忽然便觉得连她眼里炫目的神光都不算什么,佳人的笑颜可以拿整个江山来换。

    千面抱胸,站在后面。

    他虽然不喜欢方汝对别人笑得如此勾魂,但是他知道这群龟孙子等会儿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也就选择了作壁上观。

    一人上前来,故作风流地问道:“小姐这身打扮着实令人喜欢,敢问小姐是何家闺秀?”

    方汝淡笑回答:“我姓方”

第三十章 潜入宋府() 
方汝淡笑回答:“我姓方”

    方?

    众人面面相觑朝中大臣姓方的不多,就一个礼部侍郎和文宣阁修撰,但是礼部侍郎生的是一个儿子,才十岁;文宣阁修撰倒是有个女儿,但是已经嫁人了。

    难道她已经嫁人了?

    “并非京都人士。”方汝笑眯眯地把接下来的话补充完毕。

    男人眼底喜色一闪,既然不是京都人士,那就算出了事他也不担心有人来找麻烦了,干干净净,甚好甚好。

    他回头看了一圈,从同伴们的眼里看出了同样的意思。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但是这样美而夺目的美人,实在少见。

    如果不能占有她,不能亲身享受一下,实在是觉得可惜可叹。

    宋是白倒是皱了皱眉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并未细想,就已经被推入了旁边的一家酒馆。

    身后,同伴簇拥着方汝一起走进来。

    魏良枫说道:“方姑娘,在下魏府二公子。这酒楼是魏府的产业,里头有千金难买的浅山云雾酒酿,不如赏脸尝尝吧?”

    方汝一副单纯受骗的模样,羞怯点头:“好啊,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妹,小妹,你不要大哥啦?”千面在门外粗声粗气地喊着。

    一个护卫推了他一把,见没有推动,嗤笑一声:“粗莽汉子,可别耽误了你妹子的好事。”

    千面缩了缩脖子,蹲在了酒楼外头,等着里头的好戏上演。

    片刻后,二楼的窗户被推开。

    方汝娇媚的笑声传来:“魏公子,这浅山云雾劲儿可真大啊”

    千面腹诽:劲大个鬼,他亲眼看见她面不改色地喝完了一整坛浅山云雾。

    啪——一样物什掉在了他的面前,他捡起来一看,好家伙,是内城的同行令牌,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世家公子哥的身上拿来的。

    他在心里默数完五十个数之后,二楼响起了方汝懒洋洋的声音:“千面,找些人过来看好戏了。”

    千面就等着这句话了,立刻起身,奔向城门口。

    不大会儿,一大群人朝这边围了过来,就连杨如许也在其中。

    楚王的车驾早已沿着大街朝内城去了,是以错过了这场好戏。

    方汝早已从后院溜了出来,跟千面一起趴在人家的屋顶,喝着随手顺来的浅山云雾,一边猜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

    窗户啪地打开,魏良枫的脸露了出来,他袒胸露乳,迎着寒风,高举酒杯:“美人,来爷的怀里!爷一夜三次,保证满足你!”

    人群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喷笑声。

    却有另一只手轻飘飘地搭在了他的肩上,宋是白面色酡红,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却大得传遍四方:“一夜三次?你也太没用了吧?”

    下边儿百姓憋笑憋得很累。

    而屋里头又响起了其他不可描述的声音,一条腰带被从窗口抛了下来,上面还挂着明府的腰牌。

    可谓是呻吟声、裂衣声,声声入耳。

    杨如许面色很难看——这绝对是京城世家的一次羞辱!

    他飞身而起,从窗口窜入,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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