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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明妃传-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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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念地盼着生个男孩,暗地里背着微臣服用了民间的求子偏方,等到微臣发现为时已晚,胎像已出现不稳,有滑胎的征兆。她苦苦哀求微臣替她隐瞒,微臣不答应,她就威胁微臣要将微臣有相好之事告诉微臣的夫人。”他叹了口气,满脸羞愧地道,“微臣家中那位是个河东狮吼,若知道微臣相好之事,肯定会闹得鸡飞狗跳,微臣没有办法只好应承她。”

    太后怒喝道:“糊涂!”

    “太后骂得对,微臣一念糊涂,铸成了大错!”秦太医额头沁出黄豆般大的冷汗,继续说道,“微臣用尽了各种办法想替她保住胎儿,奈何微臣医术低微,不幸胎儿还是滑掉了。微臣本想向殿下奏明此事,可苏选侍又威胁微臣,若微臣将她滑胎之事说出去,她便会告诉殿下,那些求子偏方是微臣给她的。微臣害怕惹祸,便向她保证一定会守口如瓶。她还叫微臣不用担心,只要微臣不乱说话,她会找到替罪羔羊给她背黑锅。太后,微臣是被苏选侍威胁,万般无奈下帮她隐瞒滑胎之事。请太后恕罪。”

    太后沉声说道:“既然你畏妻如虎,视宫规如儿戏,罚仗打六十大板,滚回家去伺候你那位河东狮吼。”

    秦太医已近四十,身材瘦削单薄,六十大板下去,即便不死也会残废,他面如土色,抖抖索索地磕头道:“多谢太后不杀之恩。”

    苏选侍浑身战栗不已,磕头道:“太后,嫔妾知罪,求太后饶命!”

    太后厌恶地剜了她一眼,望向张婳问道:“太子妃,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她?”

    张婳想了想,答道:“不如就按殿下的意思,赐她一杯鸩酒吧。”

    太后叹道:“真是个心善的孩子。这个贱婢心肠歹毒,双手沾满鲜血,还妄想污蔑你谋害皇嗣,这种心如蛇蝎的妇人就算是五马分尸都算便宜她了!”

217 三条命() 
苏选侍听到“五马分尸”四字吓得魂飞魄散,不住地磕头求饶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太后神色寡淡,*地说道:“哀家听闻前段时间未央宫闹贼,贵妃捉到贼后不仅将她凌迟处死,还让未央宫所有的奴才们观刑。这个办法虽然残忍了些,哀家却觉得极好,对那些蛇蝎心肠,残害无辜的贱婢就该处以极刑。”

    万贵妃慵懒一笑:“太后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太后微眯着眼,冷冷地道:“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凌迟处死。”

    张婳心下苦笑,太后这招杀鸡儆猴意在威慑老妖妇。只不过老妖妇早已视苏媚为弃子,绝不会出手救她,对她的死活更不会皱一下眉头。皇帝数十年来对她言听计从,自然不会将太后放在眼里。

    苏选侍闻言心胆俱裂,身子颤抖如风中的烛火,似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地望着万贵妃,声音颤抖:“贵妃娘娘,求您救救嫔妾!自从进了慈庆宫,嫔妾对您一直。。。。。。。。”

    “住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皇上也敢欺骗,自个儿胡乱服用求子偏方导致滑胎,不但想污蔑太子妃,还妄想借皇上和本宫的手替你除去她。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万贵妃冷冷地打断她,望向汪直,“替本宫狠狠地掌她嘴。”

    汪直会意,立即上前,“啪啪啪啪”数声,左右连连开弓,骂道:“找死!”

    苏选侍被打得眼冒金星,双颊又红又肿,嘴里不住地涌出鲜血,忽“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的牙齿。

    张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苏媚虽然可恨却也可怜,她是老妖妇安排在朱祐樘身边的细作,这些年暗地里替老妖妇做了不少的事情,不走运的是朱祐樘早就识穿了她的身份,故意透露一些假消息给她。可想而知老妖妇拿到那些假消息做了错误的决定后,自然已猜到苏媚的身份已经暴露,又怎会继续用她?

    想起当初在南海子的时候,苏媚踢她落崖之前曾问过她,你可知道弃子会有什么下场吗?苏媚并不蠢,从一开始她便猜到自己的结局,所以自作聪明地效忠两方,妄想左右缝源,不管哪一方得胜,她都可以保住性命和荣华富贵。可她算计了一辈子,还是改变不了弃子的命运!

    苏选侍红肿的脸上遍布五指血痕,似被人抽去了脊梁骨般瘫软在地上,求饶道:“贵。。。。。妃。。。。。娘。。。。。娘。。。。。饶。。。。。命。。。。。”她满口的牙齿几乎都已经被打落,说话含糊不清,没有人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万贵妃望向左右,冷声道:“一个个都愣着作什么?没听到太后的话么?还不将这个贱婢拖出去凌迟处死。”

    太监们忙应声上前拖起苏选侍走出殿门。

    茵儿早就吓呆了,身子簌簌颤抖,匍匐在地上,偷偷地瞥了一眼万贵妃,颤声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是苏选侍指使奴婢污蔑太子妃。奴婢该死!求太后开恩。”

    太后寒声道:“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出去,打一百鞭子!”

    茵儿闻言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地上,两名太监立即将她拖了下去。

    豹尾鞭遍布尖利的倒刺,别说一百鞭,便是二十鞭子也早就一命呜呼了。眨眼间三条人命就这样没了,一个咬舌自尽,一个凌迟处死,一个被活活打死,殿内宫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中俱流露出几分骇然之色。

    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皱着眉一直默不作声。太后,万贵妃两人却是面不改色,一个轻拔着伽楠木佛珠串,仿佛只是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另一个端着琉璃盏,悠悠地啜着酒,唇角挂着一丝慵懒的微笑,仿佛刚刚欣赏了一场极精彩的歌舞。

    张婳低垂着头静静地坐着,心中思潮起伏,她也曾是老妖妇的细作,当初她若走错了一步,也许会落得和苏媚一样的下场。朱祐樘说得没有错,天下最凶险的地方莫过于皇宫!一步都错不得!

    “又是打又是杀,真是闹心。”太后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哀家得回宫念会儿经。”

    张婳走过去扶起她的手,一脸乖巧地道:“皇祖母,婳儿送您回去。”

    皇帝,万贵妃两人将太后恭敬地送出仪门,张婳陪太后回到仁寿宫,略坐了会儿,不敢打扰太后念经,便告退出来。

    小环心有余悸地道:“幸好小翠发现那条染血的锦被,不然小姐这回肯定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次多亏了高斐查出秦太医的秘密,秦太医才会弃车保帅如实供出苏媚。若没有他的证词,一条染血的锦被哪能够定苏媚的罪。张婳心下暗想,沉吟道:“小翠忠心可靠,你把她调到霁月殿,其他人便分给许淑女,冯淑女吧。”

    小环点点头:“是。”

    ………………………………………………………………………………………………………………………………………

    用过午膳,张婳躺在贵妃榻上歇息,身下竹簟冰凉细滑,贴着肌肤十分地舒适,窗外树上间或响起蝉鸣声,仿佛儿时,云姨去集市上卖绣品,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彼时那些聒噪的蝉鸣声对她来说就像仙乐,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寂寞的日子。

    贵妃榻忽地沉了一下,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发髻上,熟悉的清凉味道幽幽地传入鼻端。她不必睁开眼睛也知道是谁,继续装睡了一会儿,心下不禁有些奇怪,呃,朱祐樘今天好像很反常。换了平日,他早就趁机对她动手动脚,为所欲为了,哪会像现在这般安安静静地抱着她。难道老妖妇又出什么阴招了?

    张婳转过身,见他神色黯然,幽深的双眸蕴着几分抑郁与愤怒,心中一紧,伸手轻抚他紧皱的眉头,柔声问道:“殿下,您有心事么?”

    “今日未央宫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朱祐樘定定地望着她,声音有些嘶哑,“我一直承诺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可是你一次次地被人污蔑,被人设计陷害,可很多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让你经常独自面对所有的明枪暗箭。婳婳,你可会怨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张婳心中暖暖的,抱着他的手臂,故意贼兮兮地笑道:“臣妾怎会怨您。殿下不要忘了,臣妾可不是好欺负的,从前的杨氏,还有惨死的苏媚,她们算计了臣妾那么多回,可结果呢,倒霉的全是她们。”

    “可我会恨我自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朱祐樘眼中凝着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张婳伸手捂住他的嘴,柔声说道:“若不是殿下派暗卫在暗中保护臣妾,臣妾早就被万贵妃杀死很多回了。还有上回在南海子,您将天下独一无二刀枪不入的金蚕丝甲给臣妾,自己却险些被刺客杀死。”她说到一半,忽古怪地盯着他,眨着大眼睛困惑地问道,“殿下,您该不会是故意绕个弯想让臣妾夸您吧!”

    朱祐樘哭笑不得,在她额间吻了一下,微笑道:“我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张婳见他笑了,唇角不由微微翘起,顺势扑进他怀里,似一只偷着油的小老鼠笑得乐不可支。

    “你昨晚劳累,快闭上眼补补觉。”朱祐樘轻咬着她耳垂柔声说道。

    张婳羞红了脸,立即闭上眼装睡,许是太累了,没多久便真的沉入梦乡,醒来时窗外暮色四合,朱祐樘早已离去,她下榻盥洗了一番,重新梳妆更衣,刚刚收拾妥当,却见德全从外面进来,行礼请安后,隔着珠帘躬身禀道:“太子妃,殿下命奴才过来传话,他今晚有很多奏章需要批阅,让您早些歇息,他多半会歇在书房。”

    张婳点点头,微笑道:“你告诉殿下,别太晚安置,保重身子。”

    德全应了一声,行礼告退出去。

    用过晚膳,张婳亲自下厨炖了一盅人参鸡汤,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书房,四周万籁俱静,月华如练。她掀帘进去,却见屋内无人,紫檀雕螭纹长案上码着小山般的奏章,一管紫毫笔搁在笔架上,旁边摊着一本批阅了一半的奏章。

    咦,朱祐樘去哪里了呢?

    她随手将斗彩描金鹿鹤同春瓷盅放在长案上,忽听内室传来轻微的响动声,遂唤道:“殿下,您在里面么?臣妾给您送鸡汤来了。”

218 娥皇女英() 
珠帘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紫玥竟从里面缓缓走出来,她穿着一袭杨妃色挑丝如意云纹衣裙,乌黑如墨的头发挽成随云髻,髻边斜簪了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并蒂莲簪,缀下三串细长的金叶子流苏,映得她清丽的脸庞显得明艳动人。

    张婳愣了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朱祐樘不是说今晚有很多奏章需要批阅么?

    紫玥微笑道:“太子妃,您来了!真是不巧,殿下刚刚有事出去了。”

    主人都不在了,你干嘛还赖着不走?张婳心下暗自腹诽,瞥见她发髻上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并蒂莲簪,含笑道:“紫玥姑娘发髻上的簪子可真别致!”

    紫玥双颊染上两朵红霞,声音轻柔:“是殿下送给我的。”

    张婳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底却泛起丝丝缕缕的苦涩,并蒂莲!朱祐樘是想和紫玥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前几日她来书房寻书时无意中发现一只锦盒,里面便放着这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并蒂莲簪,原以为是朱祐樘打算送给她的礼物,没想到是她会错了情。

    紫玥拔下发髻上的银簪子剔亮烛火,温言道:“殿下出去办事,很快便会回来。太子妃不如坐下稍等片刻。”

    既然紫玥在这里,她还是识趣点回屋,免得打扰了他们两人卿卿我我。张婳暗想,遂微笑道:“我炖了一盅人参鸡汤给殿下补补身子,也没有旁的事情找他。”

    “太子妃,请喝茶。”紫玥斟了一杯茶放在下首的案几上。

    张婳忽觉得有些怪异,感觉紫玥像是这里的女主人,而她只是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女主人热情地招待她,等候男主人归来。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也有几分不舒服,遂故意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说道:“我困了,先回屋歇息。殿下回来,麻烦你叮嘱他喝完鸡汤。”

    “太子妃,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聊聊。”紫玥却开口挽留。

    “什么话?”张婳只好坐下,耐着性子问道。

    紫玥凝眸望着窗外的下弦月,神色温柔,似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轻声说道:“我五岁那年进宫,跟在教导姑姑手下学规距,那段日子很辛苦,一旦做错事情,轻者会被罚不准吃饭,重则罚跪或挨打。初进宫时因为想念爹娘,没有心思学规距,经常犯错,姑姑总是罚我不准吃饭。那会儿经常挨饿,有回实在饿得受不了,便溜到一间没有人的屋子里偷吃,结果却被太子撞见了。”

    她双眸似一泓秋水般潋滟,唇角含笑,声音轻柔:“太子非但没有怪罪我,还拿了很多好吃的糕点给我,他说以后我若饿了便去找他,叫我不要再去偷吃,不然被人发现肯定会挨打受罚。从那以后,我便经常偷偷跑去找他,不是为了那些糕点,而是想见他,他是我进宫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为了几块糕点就爱上一个人???这些既美好又辛酸的往事她自己一个人留着慢慢回忆就好,为何非要说给她听呢?张婳心下很是困惑,竖着耳朵继续聆听。

    “后来我和太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虽然贵为太子,身份尊贵,可贵妃娘娘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他。若不是太后将他养在仁寿宫,又寸步不离地护着他,他哪能平平安安地长大。”紫玥秋水般的双眸露出几分悲伤,说道,“那年淑妃娘娘突然暴毙而亡,我陪着他在淑妃娘娘的寝宫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他明明悲恸欲绝,可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他从小到大便是这般,即便伤心痛苦,宁可埋在心里,也绝不会哭出来。他说他宁愿永远躲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不要当这个太子,也不要母妃为他而死。”

    张婳呆了呆,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愤怒与心痛,原来淑妃娘娘诞下朱祐樘后一直将他藏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怪不得可以躲过老妖妇的搜寻。

    在别的孩子躺在父母怀里撒娇,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时候,朱祐樘却只能躲在地窖里担惊受怕地度过每一天。

    她恨老妖妇,更恨皇帝,若不是皇帝纵容,老妖妇又如何能肆无忌惮地残害嫔妃和皇嗣呢?朱祐樘又怎么会受那么多的罪?

    紫玥眼帘低垂,一缕青丝缠绕着她白晳的手指,低声说道:“那时候我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从此以后我很用心地跟着教导姑姑学习规距,差不多学了两年,姑姑见我听话懂事,便答应我的请求,将我安排到未央宫万贵妃身边当差。”

    张婳心中对她除了感激还有敬佩,由衷地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只要殿下平安,我做什么都愿意。”紫玥唇角含着一缕清浅的微笑,定定地望着她,又道,“前段时间岳山因为我而冒犯了您,我替他向您陪罪,也请您不要将岳山的话放在心上。我和殿下一块长大,共经无数患难,彼此早已视对方为此生最亲的亲人,我唯一的心愿便是永远陪伴在殿下身边。日后殿下登基,我不会和你争抢皇后的宝座。”

    若朱祐樘心里只有你一人,她当不当皇后重要么?何况她也不需要别人退让和施舍。张婳心下苦笑,淡淡地说道:“你为殿下出生入死多年,劳苦功高,他日殿下若封你为后,我绝无任何意见。”

    紫玥殷切地望着她,轻柔地道:“我们可以效仿娥皇女英共同侍奉殿下,永远做一对好姐妹,不勾心斗角,让殿下没有后顾之忧,专心政事。太子妃,您说好吗?”

    “当然极好。”张婳笑盈盈地说道,揉了揉额角,装作颇有些困乏,说道:“聊了那么长时间,瞌睡虫又上来了。我撑不住了,先回屋歇息。”顿了一下,又关切道,“你在贵妃娘娘身边多加小心。”

    紫玥感激地道谢,又将她送出门:“太子妃,慢走。”

    张婳刚跨出院门,却见远处朱祐樘迎面行来,下意识地便躲在旁边的槐树后面,月色朦胧,朱祐樘走得又急,并未发现她的身影,匆匆地走进小院。张婳犹豫了一下,悄悄地走进清幽的小院,只见窗户上映着两道相拥的身影,像极了一对并蒂莲,晚风吹拂而来,轻轻地掀动着撒花软帘,风声里隐隐夹着紫玥轻柔的声音:“祐樘。。。。。”

    她心下泛起几分苦涩,什么批阅奏章,不过是想夜会佳人吧了!

    张婳最后看了一眼映在窗纱上的两道身影,摸了摸有些隐隐作痛的心口,苦笑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

    …………………………………………………………………………………………………………………………………

    午*院静谧无声,珐琅大瓮里种植着一丛荷花,碧绿如玉的荷叶间冒出一朵朵粉色的花蕾,微风拂过,隐隐传来一阵清幽的花香。

    张婳午睡起来,坐在东暖阁迎窗大坑上,端着绿翘亲手做的冰镇酸梅汤慢慢地喝着,心情十分地愉悦。

    两日之前,万贵妃不知得了什么古怪的毛病,忽然病倒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无论服下多少珍贵的汤药,万贵妃非但没有一点起色,反而一日比一日憔悴,到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

    皇帝日夜寸步不离地守着万贵妃,连早朝都免了,眼见着心爱的女子躺在榻上奄奄一息,随时都会香消玉殒,焦急心痛之下,自己也跟着病倒了。

    整个皇宫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所有的宴会歌舞都停止了,虽然很多人都巴不得万贵妃死,可脸上不敢露出一丝笑颜,生怕被皇帝撞见了惹来大祸。

    未央宫的奴才们均是惶惶不可终日,万贵妃若无故暴毙而亡,皇帝必会迁怒于她们,或许还会下旨命她们陪葬。

    难道老妖妇服食了那些所谓的不老仙丹毒发了?按理说每颗“仙丹”所含的丹砂分量不多,应该不致于那么快发作。张婳心下有些奇怪,暗暗祈求老天爷快快收了老妖妇吧!

    “小姐,太医院的人私下里都说贵妃娘娘的病怕是好不了了。”小环满脸的幸灾乐祸,笑嘻嘻地说道,“这就叫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休得胡说。”绿翘正巧掀帘进来,闻言眉头微皱,正色道,“皇上为了贵妃娘娘的病夙夜忧心,寝食难安,连着发落了好几位太医,你这般口没遮拦地诅咒贵妃娘娘,若传到皇上耳中,岂不是给太子妃招来无妄之灾?”

    小环向来比较畏惧绿翘,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姑姑,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别骂我了。”

    绿翘肃容道:“你要真的知道错了才行。”

    小环点头似小鸡啄米:“是是是。”

    张婳笑了笑,长身而起,替她解围道:“闲来无事,你陪我去未央宫看看贵妃娘娘吧。”

219 病因() 
作为晚辈,万贵妃病重她若不去探望,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也正好可以借机去探望一下虚实。

    张婳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垂下细细的串珠流苏,打扮得十分朴素,携着小环出门。

    澄金般的阳光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屋脊上的邸吻似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更显得威武赫赫。

    未央宫依旧金碧辉煌,门窗以珍贵的楠木描金雕刻着“富贵万年”的吉祥花纹,连门槛亦是描金雕莲花纹,殿内各个角落均放置着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处处彰显着主人显赫尊贵的地位。

    紫玥迎上前,恭敬地行礼:“奴婢参见太子妃。”

    张婳随口命她起来,温言问道:“贵妃娘娘病情如何?可有好转?”

    “娘娘一直昏迷不醒,今儿越发糟糕,连药都喂不进去!”紫玥压低声音说道,“皇上刚刚发了一通怒火,下令若娘娘有什么不测,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要陪葬。”

    张婳心中一凛,沉吟道:“我进去看看娘娘。”

    “太子妃,这边请。皇上和明空大师也在寝殿。”紫玥在前引路,轻声解释道,“明空大师是大佛寺的住持,精通佛法,很受百姓尊崇,往年皇上经常会邀请他进宫讲经数日,此次娘娘莫名其妙地生病,皇上特地召他进宫为娘娘念经祈福。”

    张婳点了点头,径直掀帘走进寝殿,却见万贵妃了无生气地躺在榻上,双眸紧闭,脸色似死人般灰白,皇帝坐在榻沿上,神色憔悴,两眼通红,额上多了几道褶皱,两鬓斑白,竟似整整老了十年般。

    榻前站着一名相貌清瞿的僧人,褐色僧衣,外披大红袈裟,白眉低垂,双手合什,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皇帝一瞬不瞬地望着万贵妃,哀伤地唤道:“爱妃,你快醒醒!你不能丢下朕一个人。爱妃,爱妃,你快醒醒,快醒醒。。。。。。”

    一声声“爱妃”似布谷泣血啼叫,又似失了伴侣的孤雁哀鸣,令人不忍卒闻。

    张婳趋步上前,福了福身:“臣媳给父皇请安。”

    皇帝拭了拭眼角的泪痕,满脸哀凄地说道:“难为你还记得来看她。”

    张婳走到榻前,见万贵妃毫无生气,确实已是时日无多,心下狂喜,脸上却是一副悲恸欲绝的模样,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伤心地问道:“父皇,万娘娘到底生了何病?为何到现在也没有醒?”

    “太医院到现在也没有查出贵妃患了何病,全是一群庸医!贵妃若有个好歹,朕让他们全部给贵妃陪葬!”皇帝怒声道。

    “吉人自有天相。万娘娘福泽深厚,又有父皇您的庇佑,娘娘一定能够否极泰来,平平安安。”张婳一脸的乖巧,轻言细语地安慰道,“父皇,您自个儿也要保重身子。到时候万娘娘若醒了,您却病倒了,万娘娘肯定会很难过的。”顿了顿,又不忘替自己和朱祐樘表现一下孝心,“臣媳和殿下也会很伤心。”

    皇帝叹了一口气,双眸又沁出几滴晶莹的泪珠,悲伤地说道:“朕恨不得替她病,替她去死,只要她能活过来,朕愿意折寿十年。”

    十年?你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哪来的十年的阳寿?张婳心下暗自腹诽,又不得不佩服皇帝的痴心,老妖妇比他整整大了十九岁,论美貌,宫中不管哪个嫔妃都比她美千倍万倍;论品性,老妖妇嚣张跋扈,经常当众与太后顶撞,而其他嫔妃既温柔又善解人意;论善良,老妖妇更是沾不上半点边,手段残忍至令人发指的地步,残害了无数的皇嗣及嫔妃,皇帝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在后宫掀起一场又一场的腥风血雨。

    皇帝到底喜欢老妖妇什么?难道说皇帝也犯贱,喜欢被人虐待???张婳心下有些邪恶地暗想,为了再次表现孝心,忙赶紧附和道:“只要万娘娘能活过来,臣媳也愿意折寿十年。”心下却默默念道,各路神仙,我只是想骗骗皇帝老儿,并不是真心要折寿十年,您们可千万别当真!老妖妇双手沾满血腥,求求您们,快把她收走吧!

    皇帝感慨道:“真是个乖孩子。太子有你这样贤良淑德的妻子,朕很欣慰。”

    张婳拭了拭眼角几乎已经风干的泪水,一脸悲伤地道:“当日选妃万娘娘对臣媳诸多美言,臣媳才幸运地当上太子妃。此恩此德臣媳永生不忘。臣媳决定天天茹素为娘娘祈福,直到娘娘病愈。”说完她全身冒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呃,表现完孝心,是时候回去了。再演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呕吐出来。

    一直沉默的明空大师忽“咦”的一声,皱眉盯着窗台上的一盆九色茶花,脸色颇为凝重。

    皇帝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金色的阳光下九色茶花每朵颜色各异,姹紫嫣红,十分艳丽,心中一紧,问道:“明空大师,这盆花可有问题?”

    “请问皇上,这是何花?”

    “这是茶花,花房刚刚培植出的新品种,总共九种颜色。”

    明空大师眉头紧皱,走到窗边仔细地嗅了嗅花香,又用衣袖包住右手抓了一把土壤凝神细看,过了半晌又将土壤丢回盆中,方向皇帝说道:“皇上,贫僧可以断定这不是茶花。”

    “不是茶花?那它是什么花?”

    “它叫断魂花,贫僧数年前去天竺拜访师兄时曾在当地见过此花,此花虽无毒,可它的花香却能吸引一种十分剧毒的虫子,这种虫子体形极小,喜欢藏在断魂花的泥土里,昼伏夜出,人若被它叮咬,轻者昏迷不醒,重则丧命。”明空大师将右手举到皇帝面前,只见深褐色的土壤里几只蚊子般大小的黑色虫子缓缓蠕动。

    皇帝脸罩寒霜,沉声问道:“贵妃便是被这种虫子叮咬,所以一直昏迷不醒?”

    “正是。”明空大师双手合什说道。

    “请问大师,贵妃可还有救?”皇帝颤声问道。

    张婳一颗心亦提到了嗓眼,巴巴地望着明空大师,心下暗暗祈祷,各路神仙显显灵,老妖妇千万别活回来。

    “也许!”明空大师皱眉道。

    “也许是什么意思?还请大师明示。”皇帝紧张地问道。

    张婳半忧半喜,心下默默地念道,大师,你要救的人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若醒过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我佛慈悲,你还是让她早死早超生,免得留在世上害人。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这种虫子也有它的天敌。在天竺断魂花附近长着一种毒草,此草为绛紫色,高约七寸,奇臭无比,可以解虫子的毒。”明空大师轻叹一声,“若花房也种植了这种毒草,贵妃娘娘便有救,若没有,天竺远隔万里,娘娘恐怕等不及。。。。。”

    皇帝身子一震,高声道:“来人!”

    汪直立即掀帘进来,躬身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速去花房找一种绛紫色的毒草,高约七寸,奇臭无比。”皇帝脸色阴沉,眼中跳跃着熊熊怒火,“去把种植这盆九色茶花的狗奴才给朕抓来!记住,要活口!”

    汪直应了声“是”,一阵风似地奔出去。

    张婳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师,为何虫子只叮咬万娘娘呢?未央宫其他人好像都没有被咬过。”呃,皇帝不是夜夜都宿在未央宫吗,为何安然无事?

    明空大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贫僧猜测贵妃娘娘身上所用的香粉应该被人搀进了此花,所以才会招来虫子。”

    皇帝脸色铁青,气得胡须直颤,寒声道:“到底是谁丧尽天良用这种阴招毒害贵妃?朕必要将她碎尸万段!!!”

    老妖妇杀人如麻,手段比起虫子咬人何止残忍百倍千倍,怎么也不见你说她丧尽天良!张婳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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