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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明妃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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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织金蟒袍,头戴嵌玉金冠,英俊而略显稚嫩的脸庞满是骄横之气,神情霸道,目光极其不善地望着张婳,不是二皇子朱佑杬又是谁呢?
张婳暗暗叫苦,怎么又碰到这个小魔王?定了定神,行礼道:“小女参见二皇子。”
“你胆子倒不小,上回竟敢欺骗本皇子。”朱佑杬重重地哼了一声,恶声恶气地道,“本皇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戏弄过。今儿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本皇子还有何颜面?”
张婳脸色微变,朱佑杬霸道骄横,又极得万贵妃宠爱,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想了想,索性装糊涂道:“小女之前从未见过二皇子,何来欺骗一说?二皇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还敢糊弄本皇子?你就算化成灰,本皇子也认得你!”朱佑杬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甩了一下手中的皮鞭,“啪”的一声,击在地上,响声震天。
063 小霸王()
张婳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勉强笑道:“二皇子,天下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小女是延祺宫的秀女,真的不是二皇子想要找的人。”
“你是延祺宫的秀女?你叫什么名字?”朱佑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霸道地说道,“我去求父皇将你赐给我作婢女,再慢慢地折磨你。”
给你当婢女?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张婳暗自腹诽,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笑盈盈地说道,“小女姓杨,名彩蝶。”
“杨彩蝶???”朱佑杬上过一回当,显然不是很相信她,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叫杨彩蝶??没有糊弄我吧?”
“借给小女十个胆子,也不敢糊弄二皇子啊。”张婳一本正经地说道,心下暗道,杨彩蝶,你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这次就当还债,替我去二皇子手下作婢女吧!
朱佑杬哼了一声,说道:“谅你也不敢!”却又一把夺过她缠在血玉镯上的丝帕放入怀中,凶神恶煞地说道,“再敢耍什么花样儿,我就告诉父皇,你意图勾引我,将你五马分尸。”张婳暗暗焦急,这方丝帕是蒋娉婷送给她的,绝不可落在这个魔王手中。心念一转,软声哀求道,“二皇子,在宫中男女私相授受罪大恶极,您将丝帕还给小女吧。”
“这下知道害怕了?”朱佑杬甚是得意,一把紧紧地抓起她手臂,“走,跟我去乾清宫,我让父皇将你赏给我当婢女,你以后不用再回延祺宫了。”
张婳大惊,这个小魔王怎么说风就是雨?这真要去了乾清宫,单单一条欺君之罪,就足够让她死无葬生之地了。遂赔笑道:“二皇子,能够做您的婢女,小女求之不得。还请您先行一步,小女先回延祺宫收拾一下行装。”
“再罗嗦本皇子就剪了你的舌头。”朱佑杬不耐烦地说道,攥着她便走。
张婳急得满头大汗,正想寻机将他敲晕过去逃走,却见一人缓步走来,气质卓然,俊美无俦的脸庞依然挂着温暖如春风的微笑,眉目间却蕴着一股清冷之色。
张婳激动地望着他,只差冲过去抱着他涕泪横流,声音欢快地兴奋地叫道:“太子殿下。”
朱佑杬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这招对我已经不管用了。”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张婳疼得呲牙咧嘴,额上直冒冷汗,却听他恶狠狠地说道,“再不老实点,本皇子可就不客气了。”
“二弟,你们这是做什么?”朱佑樘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声音淡淡,眸底却隐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
朱佑杬乍见到他,脸色微变,行礼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带她去乾清宫,让父皇将她赏给我当婢女。”
“胡闹。”朱佑樘盯着他抓着张婳的手,目光一沉,声音多了几分冷意,“她是延祺宫的秀女,怎么可以当你的婢女。你宫中若缺少人,我回头挑几个机灵的赏给你。”
“不,我只要她!”朱佑杬仍是紧紧地攥着张婳,骄横道,“父皇这么疼我,只要我开口,一定会把她赏给我的。”
朱佑樘眉头微微拧起,袖袍一拂,将张婳拉到自己身后,神色温和,眉目清冷,淡淡地说道:“她是本宫看上的人,除了她,你可以挑任何人当你的婢女。”
朱佑杬惊愕地望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一眼张婳,转身怒气冲冲地跑走了。
天空灰蒙,铅云低垂,秋风呼啸而过,枯黄的树叶漫天狂舞。
张婳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福了福身,说道:“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朱佑樘神色如常,温和依旧,眸底却凝着一层淡薄的冰雪:“能够做二皇子的婢女,求之不得??投靠了万贵妃还不够,还想攀上二皇子么?”
张婳想到拜他所赐,莫名其妙地成了万贵妃的细作,生命时时刻刻受到威胁,越想越气,脱口道:“当二皇子的婢女有什么不好?总比当殿下您的棋子……”话未说完,却见他一向温和的脸庞骤然变得阴沉可怕,心下不禁打了个激灵,硬生生地咽下了最后半句话。
“很好!”朱佑樘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声音清冷,“看来你是不想要解药了?”
张婳登时焉了,心下暗自腹诽,来来去去就用这招,您就不能换点新鲜的。暗暗捏了捏小拳头,颇有些谄媚地说道:“殿下,我那是逗二皇子玩呢。我又不是傻子,二皇子那么骄横霸道,我真成了他的婢女,还有命活么?”
朱佑樘神色稍霁,瞥见她颈间的珍珠项链,唇角微微翘起:“看来你很得万贵妃的欢心!”顿了顿,又道,“你果然是颗出色的棋子。”
张婳心下气苦,脸上维持着甜美而乖巧的笑容:“小女绝不会辜负殿下所托。”
朱佑樘面无表情,右手一扬,将一只白色瓷瓶抛入她怀中,“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说罢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又回首,淡淡地说道,“以后离二皇子远一点,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张婳小心地藏好瓷瓶,忙不迭地点点头,心下暗道,我嫌命长么?不用你说,我也会离那个魔头有多远躲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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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延祺宫,张婳服下解药,万分沮丧地握着白瓷瓶,招惹上一个危险人物——太子已经够头疼了,现在再加上一个心狠手辣的万贵妃,那她还有什么活路么?她说是万贵妃的人只是想吓唬吓唬蔡尚仪,老天,不用这么灵验吧?
每天都过得惊心胆战,生怕万贵妃或太子派人来传召她,交给她一个株九族的任务。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仿佛他们已经忘了她这号人物。
张婳不由暗暗欢喜,每日临睡前都万分虔诚地默念一遍,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求求您让万贵妃,太子得失忆症,彻底地忘了我吧!!!
这一日,张婳用过晚膳,坐在灯下发愁:绿翘似乎察觉了什么,对她盯得特别紧。好几次她偷偷溜出去,都快走到浣衣局了,绿翘突然冒出来,她只好打道回府。
三日之后便是太子选妃,可云姨的事情连一点眉目都没有,暂时不能出宫。她是万贵妃的人,太子绝不可能选她为正妃或侧妃,想要留在宫中,只有想办法成为女官。
正想得出神,一名精瘦的小太监忽走进来,行礼后躬身道:“小主,兰贵人想见您,请您去一趟清漪阁。”
张婳又惊又喜,忙站起身,急切地道:“公公,请带路。”
小太监答应一声,躬身走在前面。
夜,寂静无声。一轮冰盘高高地挂在树梢上,沐浴在乳白色月光下的皇宫朦朦胧胧,多了几分神秘感。秋风冷冽,呼啸着刮过脸庞,张婳拢了拢衣襟,身子微冷,心中却是一团火热,恨不得胁生双翅,立即飞到沈兰曦跟前。
自从沈兰曦成为贵人后,一直没有传召过她。她也不敢擅自跑去清漪阁,一则怕沈兰曦触景伤情,二则担心沈兰曦心上的伤口还未痊愈,不敢贸然见她,怕勾起她伤心事。
现在沈兰曦肯传召自己,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接受了皇帝嫔妃这一事实?
张婳胡思乱想了一阵,抬头瞥见眼前景物,“咦”的一声,问道:“公公,您是不是带错路了?”顿住脚步,手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我记得清漪阁应该走那条路。”
小太监恭敬地说道:“小主恕罪,原本去清漪阁确实应该走那条路,可是奴才听闻今晚皇上和贵妃娘娘在那边赏月,恐冲撞了圣驾,所以改走这条小路。”
张婳不疑有它,释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绕道走吧,反正也不赶时间。”
小太监答应一下,继续走在前面领路。
又走了一段路,两边的景物却越来越荒凉,张婳暗暗提高警惕,装作随意地问道:“公公,这些日子兰贵人过得可好?”
小太监垂首道:“如今在宫中除了贵妃娘娘,皇上最宠爱的便是兰贵人,每月里总有两三回歇在清漪阁呢。这样的隆宠,其他的娘娘盼都盼不来。兰贵人圣眷优渥,每日喜笑颜开,容光焕发,哪会不好?”
张婳心陡地一沉,糟了,中计了!沈兰曦早已倾心于太子,无奈成为皇帝嫔妃,暗中一定伤心欲绝,即便将心事隐藏得再好,也绝不可能会每日喜笑颜开,容光焕发?
这个小太监绝不可能是沈兰曦派来的!
都怪她,太急于见沈兰曦,对他没有任何的防备,独自跟他出来。暗暗打量了四周,不由暗暗叫苦,此处偏僻荒凉,即便被人杀死,抛尸于此,恐怕也要过几日才会被人发现。
“你到底是谁?”张婳身形顿止,戒备地望着他,冷冷地问道。
064 空许愿()
小太监目露凶光,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阴阳怪气地说道:“小主,得罪了。奴才也是受人指使,送您去见阎王。”
寒光一闪,匕首闪动着冰冷而锋利的光芒,直刺向张婳。
张婳惊骇失色,扭头便跑,扯着喉咙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呱呱呱”几只寒鸦惊得扑楞着翅膀飞走了。小太监手持着匕首,紧追不舍。张婳慌不择路,越跑越僻静,心里暗暗咒骂,不是说皇宫守卫森严么?她都跑了这么久,怎么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看见啊!
眼见着小太监渐渐追上,匕首几欲贴到她的后背,张婳吓得心胆俱裂,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一口气奔出很远,硬生生地拉开了数丈的距离。
张婳没命地狂奔,根本没有留意到周遭的景物,等到发现时已然来不及了,望着眼前数十名黑衣人,个个劲装束服,手持刀剑,眼神阴鸷冰冷。
张婳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煞白,额上冷汗涔涔而落,心念电转,这些人深夜聚集此地,必是意欲图谋不轨,她误打误撞地奔到这里,撞破他们的秘密,他们焉会容她活命???
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追到,丝毫没有留意到前面融于夜色中的黑衣人,大喘了几口气,持着匕首,断断续续地说道:“看……看你还……往哪……里跑……”
张婳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只脚都已经踏进鬼门关了,还惦记着杀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精光闪闪的匕首,指了指前面的那些黑衣人:“你想杀就杀吧。反正今天我们谁也别想活!”
小太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们是……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他。
夜,寂静如死。天地间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小太监再也忍受不了这般诡异的气氛,转身撒腿狂奔,然而才奔了数步,一柄利剑闪电般飞过去,正中他后背,直没入柄,寂静的夜里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小太监满脸惊骇恐怖,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前的利剑,倒毙于地。
张婳惊恐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背后冷汗浸透衣衫,想要逃跑,小太监便是榜样。抿了抿唇,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几下,装模作样地说道:“我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悄悄地向后退了半步,众黑衣人没有任何反映,又向后退了几步,仍是没有反映。
张婳暗暗窃喜,挥舞着双手,目光空洞,大着胆子又退了几步,嚷道:“我什么都看不到!”
忽地寒光一闪,一柄利剑架在她脖子上,冰冷的剑锋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张婳吓得魂飞魄散,哭丧着脸求饶道:“大爷饶命!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剑的主人冷冷地说道:“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下场只有死!”
话音未落,远处一颗石子夹着凌厉的劲道飞射而来,击中他手中的利剑,黑衣人只觉得虎口巨震,“哐啷”一声,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树上飞跃而下,挡在张婳面前,身姿挺拔如松,俊朗不凡,正是高斐。
众黑衣人见到他俱是吃了一惊,紧紧地握着刀剑,如临大敌般地望着他。
高斐神色淡定,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凝重,笑嘻嘻地道:“我正巧在树上赏月,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这般热闹,大伙儿都赶着来赏月。”又指了指身后的张婳,抱拳道,“她是我妹子,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高斐拉着张婳便走,一名黑衣人闪身挡住去路,沉声道:“高大人既然看到了,就休想活着离开。”
高斐笑了笑,暗暗全身戒备,问道,“我是皇上钦封的正四品指挥同知,你确定杀了我,你们主子便可以安枕无忧???”
黑衣人微微犹豫了一下,命令道:“将他拿下!”
众黑衣人手持刀剑蜂拥而上,将高斐,张婳两人团团围住,刀剑呼啸着砍向两人。
高斐纵使武功高强,可一人对付数十名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已感到十分吃力,更何况还要照顾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婳,数十招下来,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那些黑衣人发现高斐十分紧张张婳,立即改变策略,招招攻向张婳。高斐脸色微变,大手一伸,将张婳紧紧地护在怀,手忙脚乱地拆招,片刻身上便挂了几处彩。
张婳暗暗骂那些人卑鄙,心下思索,若只有高斐一人,闯出包围并不是难事,可是若带着她这个累赘,今晚两个人都休想活命。遂低声道:“高大哥,你走吧,不要管我。”
高斐眉头紧皱,挥掌接下左边黑衣人凌厉的攻势,悄声道:“等会儿我打开一条出路,你趁机跑走。”
张婳还未回答,他已改守为攻,连挥数掌,击向东北角的几名黑衣人,黑暗中响起几声闷哼声。
高斐低喝道:“快走!”
张婳岂肯独自逃生,坚决道:“不!我不能走!”
高斐皱眉道:“笨蛋,你走了,我才能放开手脚与他们一博,你放心,我死不了的。”说罢右掌一挥,将她推出众人包围的圈子,喝道:“快跑!”
张婳含泪望着他,却见他为了替她挣得一丝生机,背后空门大开,几名黑衣人挥剑而上,不敢再看下去,咬咬牙掉头飞奔离去,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滚落。
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脑海中全是高斐浴血奋战的画面。张婳拭一把颊上的泪水,转身朝原路飞奔而去。
黑衣人围成的圈子越缩越小,地上躺着几名黑衣人,高斐浑身是血,出招已不成章法,显然已是强驽之末,支持不了多久。
张婳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挥舞着冲过去,叫道:“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要见你们的主子!”
高斐见她去而复返,气得大骂:“你是猪啊,回来送死么?”
“你这么聪明,为何不丢下我一个人逃走!”张婳嘴硬地答道,又冲着黑衣人叫道,“住手!我是万贵妃的人,杀了我,贵妃娘娘就算挖地三尺也会将你们找出来,株你们九族!”
高斐终于力竭倒在地上,几名黑衣人正欲挥剑而下,张婳想也不想,扑过去用身子护住他。
领头的黑衣人却高声叫道:“留活口!”
众黑衣人忙收回刀剑,拿出绳子将两人绑起来。
“先把他们关到地牢里。”领头的黑衣人冷声道。
两人被带到阴暗潮湿的地牢,几名黑衣人将他们扔到牢中,锁上门,便扬长离去。
黑暗中,张婳轻轻地碰了一下高斐,紧张而担忧地问:“高大哥,你伤得重不重?”
高斐咳了几声,声音有些虚弱:“不碍事。他们想生擒我,所以没有伤中要害,死不了。”
张婳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没事。眼中噙着泪花,哽咽道:“高大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与你无关。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些人动向,即便没有你出现,我也迟早与他们有一场恶斗。”高斐微喘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
“他们都是什么人?”张婳有些好奇,有人秘密培养这么多高手,难不成想要弑君?
“那些人做事很隐秘,我还没有查到他们背后的主人。”高斐吐出一口血水,无力地靠在石墙上,沉默了半晌,忽说道,“三日后便是太子选妃,依你的才貌,即便当不上太子妃,做个侧妃想必是十拿九稳。我在这里先恭喜你,得偿心愿!”
张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谁稀罕当什么太子妃!”
高斐闻言眼睛蓦地一亮,唇角扬起一抹愉乐的弧度:“你真的不想当太子妃?”
“一万个不想。”张婳想到身上中的剧毒,声音无比地坚定。
高斐笑了笑,忽想起什么,问道:“你是万贵妃的人?”
张婳暗想万贵妃让她监视太子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不能随便宣之于口,遂笑着说道:“不是。我是吓唬他们。”
高斐不再追问。
良久,张婳听不到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心慌,害怕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紧张地叫道:“高大哥?”
“呃?”
“你讲些趣事给我听吧。”
高斐似猜到她心思,遂打起精神,说起小时候在大漠的生活,一望无际的黄沙,像蓝宝石般清澈剔透的天湖……
张婳听得有趣,不由有些神往,吟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真想看看那样的美景。”
“等你落选出宫,我带你去大漠,教你骑马,射箭。白天我们可以在大漠里策马奔驰,到了晚上,我们坐在篝火旁,喝着马奶酒,赏星星,赏月亮。”高斐顿了顿,紧张地问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张婳心想着两人如今生死未卜,不忍拂他好意,遂低声道:“喜欢!”
高斐双眸蓦地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嘴角噙着微笑,仿佛已看到了那般美好的生活。虽然身陷黑暗的地牢,却觉得此时是人生最幸福的一刻。
寂静的夜里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几名黑衣人拥着一人走进来。
065 地牢()
寂静的夜里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哐当”一声,牢门打开,数名黑衣人拥着一人走进来。
明晃晃的火把映着那人俊美无俦的脸庞,琉璃般的双眸流转着万千光华,身姿颀长,风华绝代,正是太子朱佑樘。
张婳惊愕不已,那些黑衣人的主子居然是他?他大半夜在宫中聚集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究竟想做什么?不会想造反吧?
高斐见到他并无任何惊讶之色,平静地说道:“殿下,请恕卑职有伤在身,不能行跪拜之礼。”
朱佑樘神色温和,看不出喜怒,声音清淡:“本宫不知高大人在此,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高斐咳了几下,嘴角溢出几丝血,笑嘻嘻地说道:“好说好说。”适才两人身处黑暗之中,张婳不知他身上的伤势究竟如何严重,现在在火把的照耀下,却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浑身鲜血淋漓,背后一条刀伤尤其可怖,深可见骨,不住地淌着血。
张婳吓得面无血色,爬过去跪在朱佑樘脚下,流泪哀求道:“殿下,他伤得很重,求您快救救他!再耽误下去,他会失血而死的!”
朱佑樘眉头微微拧起,定定地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烦躁,手刚刚抬起,却又垂下。
“铮”地一声,站在他身后的一名褐衣男子忽拔剑出鞘,冷冷地盯着高斐,张婳:“殿下,他们知道太多,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张婳望着离咽喉只有三寸距离的剑尖,脸色发白,爬过去挡在高斐身前,颤声道:“别杀他!要杀就杀我!”
高斐嘴角弯起一抹愉乐的弧度,眼中满是欣喜,咳了几声,说道:“殿下,高某既然落到您的手中就没有想过活着走出去。她只是个秀女,对您没有任何威胁,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还真是情比金坚啊!都抢着为对方死!”褐衣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废话少说,今日你们两个都休想活命!”寒光一闪,利剑直刺向张婳心口。
张婳惊骇变色,闭眼待死,却听朱佑樘高声喝道:“岳山,住手!”
岳山怔了怔,利剑堪堪停在张婳身前三寸处,焦急地道:“殿下,他们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我自有分寸。”朱佑樘眉头紧皱,冷声道,“把剑收回去!”
“殿下,眼下形势凶险万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属下绝不能拿殿下的性命来冒险!”岳山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利剑,目光坚决,“这两个人必须死!”说罢提剑欲刺向张婳。
朱佑樘闪身挡在张婳面前,“噗”的一声,剑尖猛地刺透衣衫,幸亏岳山眼疾手快,及时撤回剑势,否则立即血溅当场!
岳山大惊失色,抛下利剑,跪在地上,惶恐地道:“属下该死!请殿下责罚!”
朱佑樘神色温和,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岳山却执意跪在地上,盯着张婳两人,沉声道:“殿下,您若不同意杀了他们,属下便长跪不起!”
朱佑樘望向张婳,皱眉道:“她是万贵妃的人!现下局势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暂时不能动她!”
岳山想了想,执着地说道:“只要殿下将他们交给属下,属下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他们两个我自有安排,你速回宫,处理善后事宜。”朱佑樘面无表情,眉目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殿下,留着他们两个始终是个祸患!”岳山捡起地上的龙泉宝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就让属下杀了他们!”
朱佑樘一把拉住他的手,皱眉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殿下,万贵妃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快。今夜之事若有半点风声传到她耳中,您的太子之位还坐得稳么?”岳山一脸的痛心疾首,重重地磕头,“殿下,您万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朱佑樘扶他起来,温言道:“你追随我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的性子?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速回去处理善后事宜。”
岳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婳两人,无奈地起身,行礼后退出去。
朱佑樘负手而立,明亮的烛火勾勒出他雕像般完美的轮廓,眉头轻拧,似在思量着什么。
半晌,却听他淡淡地吩咐道:“来人!将高斐带走!”
两名黑衣人答应一声,走过去拖走高斐。张婳又惊又急,奈何双手被缚,不能阻拦,只能大叫道:“喂,你们要带他去哪里?”又爬过去,匍匐于朱佑樘脚下,哭着道,“殿下,求求您,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我保证会乖乖地当您的棋子,求求您,放了他!”
朱佑樘看到她脸上的泪水,眸光微微一沉,一语不发地步出牢门。两名黑衣人拖着高斐紧随其后。
高斐重伤昏迷,依稀听到张婳断断续续地哭声,心下又是担忧又是焦急,撑着最后一口气,喃喃道:“不要哭。”
地牢又陷入一片黑暗。
张婳蜷坐在角落里,头埋在膝盖中,心中惶恐,呜呜咽咽地哭着。
往事一幕幕地从脑海中闪过。孙府初遇,他出手救她,免她遭受声败名裂;入宫后蔡尚仪颠倒黑白,硬说她毁坏了万贵妃的‘十八学士’,是他求了仁和公主,万贵妃才会轻易饶过她;沈兰曦被人陷害入狱,他毫不避讳,打点一切,让她见到沈兰曦;今夜她被人设局误撞见太子的秘密,若不是因为救她,他根本不必现身,更不会受重伤,生命垂危。
如今他被太子带走,生死未卜。他是皇帝身边的锦衣卫,对太子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太子会怎么对付他呢?会不会杀了他?
不知道过了久,“哐当”一声,牢门重新打开,幽暗的烛火照进来,蜷缩在墙角的身子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你真是半点都不让人省心。”
张婳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呆呆地望着朱佑樘,声音颤抖:“他怎么样了?你是不是杀了他?”
朱佑樘眉头微皱,问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冷血嗜杀之人?”
张婳愣了愣,想起第一次在宫外遇见他时,很多杀手正在追杀他;进宫后又碰巧撞见宫女假意与他欢好想伺机杀他。虽然他身份高贵,生命却似时时受到威胁。不由对他生出些许同情,低头说道:“殿下明知道我是万贵妃的人,也没有立即杀我灭口,足见殿下心地仁慈。”
朱佑樘蹲下身,替她解开手上的绳索,淡淡地说道:“你放心。高斐伤势虽重,万幸没有伤到要害,我已命人替他包扎了伤口,他不会有性命危险。”
张婳又惊又喜,跪下真心真意地磕了一个头:“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你不必谢我!”朱佑樘面无表情,声音略有些低沉,“高斐答应从此效忠于我,条件是让我饶你一命!”
张婳心头剧震,她入宫已有一段时日,当然知道这些年储位之争十分地激烈,万贵妃一直想废了他,改立二皇子朱佑杬为太子,高斐身为皇帝的亲信,选择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如今为了她,竟然选择参与储位之争。历朝历代,那些在储位斗争中失败的人会有什么下场,高斐岂会不知???
“万贵妃数次向父皇进言,要求立你为太子妃。”朱佑樘眉头微微拧起,说道,“太后已有人选,你绝不可能成为我的妃子。但依万贵妃的个性,绝不会放弃你这颗棋子,一定会把你赐给我作婢女。”
让她去当婢女?夹在他与万贵妃之间,那岂不是被他们吃得连渣都没有了?张婳暗自腹诽,装作想出一个极好的主意,讨好地说道:“殿下您可以拒绝。”
“长者赐,不可辞。你好自为之吧!”朱佑樘走出牢房,命人将张婳送回延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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