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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明妃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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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彩蝶惊骇不已,反应倒是极快,随着宫女们跪下磕头道:“小女杨彩蝶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婳却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纪安是太子????!!!老天,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么???!!!半晌,方回过神来,跪下磕头:“小女张婳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吉祥!”

060 又入火坑() 
太子朱佑樘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眉头微微拧起,定定地注视着蔡尚仪,声音清冷:“蔡尚仪,好大的官威!”

    蔡尚仪额上冷汗涔涔而落,颤声道:“殿下,秀女张婳故意损毁太后娘娘赏赐的衣物,实属大不敬。下官也是按宫规处置她。”

    “宫规?”朱佑樘微微一笑,淡淡地问道,“蔡尚仪,本宫倒想知道,堂堂六品女官,设计陷害秀女,按宫规该当何罪?”

    蔡尚仪脸白如纸,身子抖若筛糠,磕头道:“殿下饶命。下官冤枉!”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朱佑樘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孤度,扬声叫道:“来人!把那名小宫女带上来。”

    德全悄无声息地从花树后面绕出,身后数名内监押着一名小宫女,小宫女眼中充满惶恐,嘴里塞着一团布,呜呜咽咽地哭着,正是适才装肚子疼欺骗张婳的小宫女。

    张婳登时激动了,两眼直冒光,心下无比地感慨,太子啊太子,你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蔡尚仪惊恐地望着小宫女,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身子似被人抽去了脊梁骨般瘫软于地。

    德全取出小宫女嘴中的布团,指着托盘上破破烂烂的衣物问道:“这些衣服是不是你撕坏的?”

    小宫女拼命地摇头,惶恐地道:“不是奴婢,不关奴婢的事。”

    “不是你那是谁?如实招来,若有一句谎话,仔细揭了你的皮。”德全沉着脸说道。

    小宫女身子簌簌颤抖,怯怯地望了一眼蔡尚仪,嗫嚅道:“是尚仪大人命奴婢假装肚子疼,哄张小主将这些撕坏的衣物送去浣衣局。”说罢,连连磕头,“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蔡尚仪,你还有何话可说?”朱佑樘负手而立,夕阳的余晖淡淡地洒在他身上,周身似镀着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落入凡尘的谪仙。

    “殿下饶命!下官知错了!”蔡尚仪匍匐于朱佑樘脚下,似一只卑微低贱的蝼蚁,磕头如捣蒜,“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朱佑樘望着天际云卷云舒,轻描淡写地说道:“尚仪蔡氏阴险毒辣,设计陷害秀女,其心可诛,着革去六品尚仪之职,即刻打入浣衣局服役,终生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蔡尚仪辛苦了大半辈子才挣到尚仪之位,如今被打入浣衣局,永无出头之日,满心绝望之下,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两名内监上前如拖破麻袋般粗鲁地将她拖走。

    杨彩蝶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忽膝行至朱佑樘跟前,哭着道:“殿下,蔡氏平日喜欢以权压人,嚣张跋扈,小女私下多有劝阻,可蔡氏仗着自己是六品女官,一意孤行。小女实在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设下这般的陷阱害婳妹妹。”又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娇滴滴地喊道,“殿下,蔡氏所作所为,彩蝶全不知情!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彩蝶!”

    张婳嘴角抽了抽,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好个杨彩蝶,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想着如何勾引太子!

    “你好像很喜欢掌人嘴?”朱佑樘淡淡一笑,那般蛊惑人心的笑容,却偏偏令人觉得如置身于冰窖,冷得直打战。

    杨彩蝶心下打了个冷战,瞬即装作无限委屈地说道,“彩蝶是迫于蔡氏淫威,不得不掌掴婳妹妹。殿下恕罪,彩蝶知错了。”

    朱佑樘嘴角微微扬起,温润如玉的脸看不出喜怒,声音清冷如冰:“既然这么喜欢掌嘴,本宫便成全你。来人,秀女杨氏出言不逊,掌嘴五十下。”

    杨彩蝶又惊又骇,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喊道:“殿下息怒,小女再也不敢了!”

    “大胆!竟敢与太子殿下拉拉扯扯!”德全蓦地抬起脚,毫不留情地将她踹出一丈开外,又向左右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殿下的话么?掌嘴五十下。”

    一名内监唯唯诺诺地上前,如拎小鸡般一把抓起地上的杨彩蝶,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响声震天,看来每一下都使足了吃奶的劲。

    杨彩蝶不断地哭喊着求饶,声音尖锐凄厉,吓得树上的鸟雀纷纷振翅飞走。张婳偷偷地捂着双耳,免得遭受魔音穿脑。

    朱佑樘一脸的云淡风轻,一朵落花打着旋儿轻轻地飘落在他肩头,晶莹剔透的花瓣映着他清雅绝伦的脸庞,顿时失了颜色。

    在杨彩蝶的鬼哭狼嚎中,“噼啪”声终于停止。不多不少整整五十下,杨彩蝶脸肿如猪头,惨不忍睹,嘴角裂了一道口子,溢出一缕缕嫣红的液体,声音早已哭喊得嘶哑,身子瘫软于地上,小声地抽泣着。

    德全向左右皱眉道:“速将她送回延祺宫,免得让殿下看了心烦!”

    两名小内监答应一声,立即上前将杨彩蝶拖走。

    德全望了一眼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问道:“殿下,这名小宫女该如何处置?”

    小宫女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磕头道:“殿下饶命!蔡氏威胁奴婢若不乖乖听她的话,她便寻个错处,将奴婢打发去浣衣局。奴婢被逼无奈才会帮着她设局陷害张小主。奴婢知错了,殿下饶命!”

    朱佑樘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既然你这般忠心为主,便去浣衣局陪着蔡氏服苦役!”

    小宫女身子剧颤,面无血色,磕头道:“奴婢多谢殿下不杀之恩!”两名内监上前将她押走。

    德全看了看张婳,又偷偷地觑了一眼朱佑樘,犹豫了一会儿,自作主张地率着所有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四周静谧无声,偶有鸟雀扑楞着翅膀飞过。

    朱佑樘负手而立,凝眸望着天际绚丽如锦的彩霞,两道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似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张婳一直跪在地上,膝盖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心下暗暗叫苦,太子啊太子,您是不是忘了我还跪在地上???

    良久,朱佑樘俯身捡起地上的夜明珠,定定地望着张婳,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真的是你!”

    张婳可怜巴巴地点点头,脸上写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快让我起来!’。

    “起来吧!”朱佑樘淡淡地说道。

    张婳如听纶音,因跪得久了,双腿早已麻痹不堪,双手撑着地,咬牙慢慢地站起身,只觉得膝盖处似被无数根钢针扎般疼痛,不由地吡牙咧嘴。

    朱佑樘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右脚向前迈了半步,却又定在原地。

    张婳苦着脸,轻揉着膝盖,嘴里咝咝地吸气,抬头却见朱佑樘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琉璃般的双眸蕴着清冷的光芒,一如初见。

    张婳心“咯噔”一下,干巴巴地说道:“殿下若没有其他吩咐,小女先行告退。”

    “你是万贵妃的人?”朱佑樘神色依然温和,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冷冽之气,似一座冰封千年的雪峰,令人不寒而栗。

    张婳心下打了个冷战,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想到身上还中着他的剧毒,不由挺了挺背,脱口说道:“是啊!我是万贵妃的人!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要不然,我就去向贵妃娘娘告状!”

    “你以为投靠了万贵妃就可以当上太子妃么?”朱佑樘嘴角弯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她想当太子妃???这是什么逻辑?听他的语气似乎十分不喜万贵妃,难道宫中的传闻都是真的?万贵妃有意改立二皇子朱佑杬为太子,如此说来万贵妃倒是他的死对头。

    张婳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不承认也不否认:“贵妃娘娘权倾后宫,人人敬畏。小女能得到娘娘的庇护,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太子殿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解药赐给小女。”

    朱佑樘紧紧地盯着她,忽地俯下身,俊美无俦的脸几乎触到她秀巧的鼻尖,霎时男子特有的气息拂过她脸庞,张婳心怦怦怦直跳,双颊红若飞霞,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酥麻了。

    却见他淡淡一笑,眸光清冷,声音无比地温和,可偏偏令人心底生寒:“想要解药,就乖乖地当本宫的棋子。”

    “棋子?”张婳愣了一下,又见搬出万贵妃都吓唬不了他,忙谄媚地道;“太子殿子,求您高抬贵手,把解药赐给我吧。我保证,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说!”

    “你比狐狸还狡猾!我可不放心把解药给你!”朱佑樘唇角微微翘起,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从今以后,你要效忠的人是我,万贵妃的一举一动,你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若表现得好,我会按时给你解药,保你长命百岁!”

    张婳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这算不算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定了定神,哭丧着脸道,“殿下,您饶了我吧!您让我在贵妃娘娘身边帮您打探消息,这……这不是把我往虎口里送么?”

061 兰折() 
“我相信,凭你的机智,一定会成为一颗最优秀最出色的棋子。”朱佑樘淡淡地抛下一句话,施施然地离开。

    张婳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垂头丧气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延祺宫。

    哎,身上的毒非但没有解,还多了一项随时会被五马分尸的任务—当太子的眼线。

    呜呜呜呜,她怎么那么倒霉??

    *******

    三日后,沈兰曦按时去拥翠亭赴约,与太子吟诗作对,赏菊弹琴,两个时辰后,由太子身边的首领内监德全亲自送回延祺宫,随后太子又赏赐了许多珍宝玩物,秀女们无不艳羡,人人都将她当作准太子妃,争相巴结。连陈保也鞍前马后地跟在沈兰曦身边,唯恐有什么地方伺候不周。

    沈兰曦所住的听雪阁一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未来的太子妃,现在想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张婳笑吟吟地打趣道,一面两眼冒光地盯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啧啧赞道,“太子出手真够大方!”

    沈兰曦脸色微红,手指轻摁着嘴唇,轻声道:“妹妹,小心隔墙有耳。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知道太子究竟会选谁当他的正妃。妹妹日后千万莫把‘太子妃’三个字挂在嘴边。”

    “姐姐也太小心了。”杜芊羽抚了抚鬓边的鎏金蝶恋花银步摇,浅笑道,“我们只是私下里这么叫,不会有人知道的。”

    “沈姐姐,太子他好么?”蒋娉婷啃着鸭翅膀,漆黑的大眼睛里充满好奇,“听宫人们说太子长得可好看了,是真的么?”

    沈兰曦双颊蓦地染了一抹红晕,墨玉般的瞳仁流转着异样的光芒,唇边噙着羞涩的笑意,低低地说道:“太子他很好很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沈兰曦芳心暗许,眼底眉梢无限娇羞。

    张婳眉心微蹙,暗暗为沈兰曦担心。太子作为未来的国君,注定了会拥有三宫六院,身为太子的女人,对太子可以敬重,可以顺从,但绝不能爱!一旦动了真心,就会堕入贪嗔痴恨爱恶欲之中,一点点地沦陷,最终迷失自己。

    沈兰曦从琳琅满目的珍宝里挑了一只凤血玉镯,替张婳戴上,含笑赞道:“妹妹肤白胜雪,这对玉镯戴在妹妹腕上,很是相得益彰。”又让杜芊羽,蒋娉婷各挑了一件首饰。

    杜芊羽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珐琅描金花卉盒,向沈兰曦说道:“这是朝姝香,传闻是吴主孙亮宠妃朝姝所制。母亲花重金购买了一盒,托人送进宫。妹妹借花献佛,转送给姐姐。”

    沈兰曦忙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妹妹留着自个儿用吧。”

    “我一向不大爱用这些香粉。”杜芊羽打开珐琅盒,整个房内霎时萦绕着一股独特的清香。

    “好香啊!”蒋娉婷抓着鸭脖子继续啃着,满脸惊叹地赞道。

    杜芊羽用指甲挑了点粉末洒在沈兰曦身上,微笑道,“此香沾衣可数日不退。”又将珐琅盒塞在她手里,“下回太子再邀姐姐吟诗作对,这香粉便会派上用场。”

    沈兰曦含笑收下。蒋娉婷啃完最后一根鸭脖子,嚷道:“我们去放风筝吧,总是闷在屋里,多没意思啊。”

    杜芊羽浅笑道:“蒋妹妹在清心殿时便嚷着要去放风筝。”

    沈兰曦笑了笑,颔首道:“去外面走走也好。”

    四人拿着风筝携手走到御花园。蒋娉婷似一头脱了缰的野马,在草地里欢呼着奔来奔去,风筝越飞越高,杜芊羽则在一边拍手叫好。

    沈兰曦喜静不喜动,坐在一株花树下面,凝眸望着蓝天白云。张婳留下陪她,躺在碧草间,双手枕着头,心下琢磨:待他日沈兰曦当上太子妃后,再去求她帮忙寻找云姨。

    唇角微微上扬,双眸微阖,仿佛看到云姨在向她招手。

    “沈姐姐!”蒋娉婷忽满头大汗地奔过来,指着前面花树掩映下的凉亭,说道,“风筝掉到那边了。我和杜姐姐刚才过去捡风筝,看到几个太监守在外面,听说太子在亭子里饮酒赏菊。”

    沈兰曦含笑道:“既然太子在那里,那你就别过去打扰他了。”

    蒋娉婷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袖子,撒娇道:“姐姐,新来的尚仪大人好不容易免了我们半日的学习,我还没玩够呢!姐姐,你过去帮我捡一下风筝吧!那些太监一定不会拦着你。”

    “胡闹。”沈兰曦拢了拢鬓发,皱眉说道,“没有太子的召见,怎么可以擅自过去?”

    “姐姐,你再让我玩一会儿吧。”蒋娉婷一脸的可怜巴巴,又道,“太子若见到姐姐,一定会很惊喜的。”

    “姐姐,不如你就走一趟,免得蒋妹妹哭鼻子。”张婳含笑说道。

    蒋娉婷像扭股糖儿似地缠着沈兰曦,娇声道:“好姐姐,求求你,帮我捡一下风筝吧。”

    沈兰曦拗不过她的软磨硬缠,无奈地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蒋娉婷连连点头:“谢谢姐姐。”

    沈兰曦长身而起,掸去衣裙上的尘土,理了理发髻,径直走向凉亭。

    张婳依旧懒洋洋地躺在树下,微眯着眼,神情十分地惬意。数朵桂花飘落在她脸上,身上,香气馥郁,美仑美奂,恍如画中仙子。

    良久,蒋娉婷掂着脚,伸着脖子,焦急道:“沈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杜芊羽抿嘴微笑道:“太子见到了沈姐姐,必会邀请她小酌几杯,哪有那么容易放她回来?”

    蒋娉婷撅着嘴:“我还想放风筝呢!”

    红日西沉,晚霞带走了天际最后一抹余晖。沈兰曦仍然未回来。

    张婳暗暗纳闷,沈兰曦知书识礼,一向极懂分寸,即便太子盛情相邀,也绝无可能逗留这么久不回来惹人闲言闲语。不禁有些担心,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遂站起身,蹙眉道:“我去亭子那边看看。”

    “也许太子有很多话想同沈姐姐讲,妹妹这么冒冒然地闯过去,岂不是打扰了他们?”杜芊羽劝阻道。

    张婳身形一顿,想起沈兰曦提到太子时那般娇羞甜蜜,又有些犹豫,女人一旦动了真情,即便是最理智的人,也难免会做出糊涂的事。再说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不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看来自己是太过疑神疑鬼,弄得草木皆兵了。

    “好饿!”蒋娉婷摸了摸肚子,嚷道,“我要回延祺宫。”

    “你不是吃了很多鸭爪子么?怎么又饿了?”杜芊羽匪夷所思地问道。

    “那些是零嘴,又不能填饱肚子。”蒋娉婷理直气壮地答道。

    张婳哑然失笑,说道:“罢罢罢,我们这就回去!免得你饿急了,又该哭鼻子。”话虽如此,却仍有些不放心地望了一眼前面的凉亭。

    杜芊羽微笑道:“妹妹不必担心,太子会派人送沈姐姐回去的。”张婳胡乱地点点头,心神不宁地随着她们离开。

    回到延祺宫,用过晚膳,张婳去了一趟听雪阁,却见沈兰曦屋中一片漆黑,显然仍未回来。心底不禁升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忙让金莲出去打听一下。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金莲匆匆回来,神色颇有些古怪,眼中满是惊疑,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沈姐姐是不是出事了?”张婳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地强烈,声音干巴巴地问道。

    金莲抿了抿唇,犹犹豫豫地说道:“奴婢听说下午皇上在御花园的拥翠亭饮酒赏花,不知为何沈小主也去了拥翠亭,皇上赐了她几杯酒,后来……后来又带她回了乾清宫,临幸了她!”

    “什么?”张婳蓦地跳起来,险些撞翻了桌子,一脸地难以置信,“皇上宠幸了沈姐姐??!!!”

    “宫人们都是这么说的。沈小主如今还歇在乾清宫呢!”

    “沈姐姐是太子看中的人,皇上怎么可以随意地临幸她呢?”张婳神色间满是愤懑,心下却觉得十分得蹊跷,下午在拥翠亭饮酒赏花的不是太子么?为何会变成了皇帝?

    “皇上是天子,当然有权宠幸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金莲叹了一声,神色间颇有些惋惜。

    “天子又如何?天子便可以随便毁去一个女子的幸福么?”张婳悻悻地说道。

    金莲吓得忙捂住她的嘴,颤声道:“小主,说这种话可是要杀头的。”

    张婳用力地掰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奔出去,身后传来金莲焦急的声音:“小主,您要去哪里?”

    奔到听雪阁,张婳望着人去楼空的屋子,心中大恸,走过去默默地坐在沈兰曦屋前的台阶上,双手抱膝,泪如雨下。

    命运就像一只巨手操控着所有人的喜怒哀乐。沈兰曦历尽磨难,眼见着幸福唾手可得,可转眼间又掉入无尽的深渊里。

    皇帝已近暮年,又独宠万贵妃,沈兰曦秉性温厚纯良,如何与权倾后宫,心狠手辣的万贵妃争宠,又如何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后宫生存?

    次日,皇帝下了一道圣旨,晓谕六宫:光禄少卿沈迁女沈兰曦端庄娴淑,谦恭有度,著封为贵人,赐号‘兰’。居清漪阁。”

    张婳听到消息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冲到清漪阁见沈兰曦,可刚刚站起身,却又颓然坐下,事情已到了这一步,即便见到沈兰曦又能如何?所有安慰的话都是苍白而无力的,只会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未央宫的小太监忽进来,行了一个极简单的礼,神色颇有些轻慢:“小主,贵妃娘娘请您去一趟未央宫。”

    张婳心头一跳,万贵妃为何无缘无故召见她?难道因为沈兰曦得了皇帝的宠幸,迁怒于她,寻她晦气来了?

062 再入狼窝() 
小太监见她兀自出神,不耐烦地说道:“小主还不快动身,若让娘娘久等,有您罪受。”

    狗仗人势!张婳暗自腹诽,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他手中,悄声问道:“公公,贵妃娘娘召见我,可有何要紧之事?”

    小太监熟练地将银票藏入袖中,态度立即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今儿早上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连最心爱的翡翠西瓜也给砸了。

    张婳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贵妃娘娘正在气头上,她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么?

    忐忑不安地来到未央宫,还未进殿,远远地便听见一阵愉乐的笑声,张婳松了一口气,好像已经雨过天晴了?小心翼翼地跨入殿中,只见万贵妃慵懒地斜倚在宝座上,凤眸微睐,饶有兴趣地望着殿中央的两只猴子。

    未央宫首领内监汪直正拿着几根香蕉逗弄着猴子,两只猴子一大一小,学着宫女的姿势,双腿一屈,两只爪子搭在右侧,冲着万贵妃“吱吱吱”地叫个不停,似在说,娘娘千岁!娘娘千岁!

    万贵妃笑得花枝乱颤,问道:“汪直,你费尽心思地弄来这两只猴儿,逗本宫开心。说吧,又想要什么赏赐?”

    汪直貌似憨厚的脸上两只鼠眼精光闪闪,恭敬地说道:“为娘娘分忧解劳,是奴才份内之事。奴才不敢要什么赏赐。”又作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只要娘娘天天笑口常开,那便是对奴才最大的赏赐。”

    “本宫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份忠心。”万贵妃满含赞许地望着他,轻拔着腕上的翡翠手串,向左边一名紫衣宫女说道:“红蓼,领他去库房挑两件珍宝。”

    红蓼躬身说道:“是。”

    汪直神情激动,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多谢娘娘赏赐。”然后欢欢喜喜地跟着红蓼去库房。

    张婳趋步上前,跪下道:“小女张婳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吉祥。”

    “到本宫跟前来。”万贵妃抚一抚鬓边的累丝嵌红宝石金凤钗,懒洋洋地说道。

    张婳见她神色如常,稍稍放下心,脚步轻盈地走到她跟前,规规距距地跪下,脸上维持着得体而乖巧的微笑。

    万贵妃微眯着眼,伸手抬起她下巴,纤长的指甲轻滑过她脸庞,啧啧啧赞道:“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怪不得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

    张婳险些笑出声,这想象力也忒丰富了吧?太子对她又是下毒又是威胁,只差没将她生吞活剥了。居然说太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娘娘,太子一向不近女色,多年来宫中只有苏选侍,冯淑女两名侍妾。那日在御花园奴婢亲眼看到光天化日之下太子竟然与她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说话的是一名五十开外的嬷嬷,满脸横肉,目光精湛,正是那日率着众宫女兴冲冲跑到御花园捉奸的赵嬷嬷。

    张婳暗自腹诽,两名侍妾,外加东宫如云的美婢,这还叫不近女色???当皇家的男人真是好命啊!!!忽又想到宫中传闻万贵妃一直想废掉太子,她该不会听信了赵嬷嬷的话,误以为自己是太子的人,要来对付她吧?

    万贵妃从玛瑙盘中拣了一颗紫葡萄放入嘴里,旁边侍候的小宫女忙将錾花金盆恭敬地捧到她跟前,万贵妃优雅地吐出葡萄皮,拿起丝帕拭了拭嘴角,斜睇着张婳,*地问道,“想不想当太子妃?”

    张婳吓了一跳,这思维跳跃得也忒快了些吧?暗想自己若说不想,万贵妃绝不会相信,甚至会觉得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欺瞒她,遂故作羞涩地垂着头,小声地道:“小女出身卑微,哪有福气当太子妃?”

    “福气?本宫说你有你就有。”万贵妃轻抚着衣襟上繁复的刺绣,唇角含着一抹唯我独尊的笑意,“本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让你顺顺利利地当上太子妃。”

    张婳心念电转,如今太子以为自己是万贵妃的人,选妃之日绝不会选自己当正妃,万贵妃即便权势滔天,也绝无可能左右太子的决定。遂装出一脸的欣喜若狂,半张着嘴,仿佛欢喜过头了,不知如何回答。

    万贵妃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痛心地说道:“太子自幼由太后抚养长大,与本宫不甚亲厚。一直以来本宫都很想改善与太子的关系,可惜太子人大心也大,极少踏足本宫的未央宫。本宫只有指望你将来当了太子妃后,替本宫好好照顾太子。凡太子的事情,你都要事无巨细地告诉本宫,让本宫及时了解太子的心意。”说罢,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一副标准的慈母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动几分恻隐之心。

    “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赵嬷嬷拭了拭原本就干涸的眼角,状似无比唏嘘地说道。

    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想哄我去太子身边当细作?张婳暗自腹诽,心下琢磨,万贵妃是出了名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一口拒绝,只怕今日休想走出未央宫,反正自己绝无可能当上太子妃,不若先哄着她,于是抬起头,清澈的双眸似无比地真诚与忠心,信誓旦旦地说道:“娘娘放心,若小女当了太子妃,小女便是娘娘的眼睛和耳朵,但凡小女听到的,看见的,都会一字不落地告诉娘娘。”

    万贵妃十分满意她的表现,说道:“只要你对本宫忠心,本宫绝不会亏待你。”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终有枝可依。”张婳状似无比地欢喜,虔诚地磕头道,“能得到娘娘的眷顾,是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从今以后,小女定会竭尽全力地为娘娘分忧解劳。”

    “小嘴儿可真甜。”万贵妃“咯咯咯”娇笑,取下颈间的珍珠项链,曼声道:“这是前些日子朝鲜进贡的珍珠项链,本宫赏给你了。”又亲自为她戴上,语意森森,“见到这串项链,不要忘了时刻提醒自个儿今日在未央宫说过的话。”

    珍珠颗颗如龙眼般大小,圆润光滑,色泽温润细腻,显然价值不菲。微凉的珠子贴在肌肤上,张婳心下打了个激灵,脸上极力地维持着乖巧而甜美的微笑:“小女若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拿你心爱之人起誓。”万贵妃微眯着眼,一字字地说道,“若背叛本宫,此生永不能得到心中所爱,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张婳愣了愣,有必要这么毒么???犹豫了一下,反正她没有心爱之人,先蒙混过关再说。于是举手起誓:“小女张婳若背叛贵妃娘娘,此生不能得到心中所爱,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万贵妃满意地点点头,懒懒地说道,“回去安安心心地等着当太子妃吧。”

    “是。”张婳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行礼告退。她越是表现出贪慕虚荣,万贵妃越会放心她,她的命才会活得越长久。

    跨出殿门,张婳拭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哭丧着脸,心下叫苦不迭,老天,不用这样捉弄我吧?太子和万贵妃,她一个小小的秀女,哪个都得罪不起啊!这下倒好,竟然成了他们的双重细作,这条小命还不迟早得死在他们手上?

    看来皇宫已经呆不得了,得赶紧找到云姨,出宫逍遥快活去。

    经过仪门时,红蓼迎面走来,张婳闻到一股淡淡的百合香,心中一动,不由愣愣地望着她,容貌艳丽,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身姿婀娜,紫色半臂褙子,衣襟上绣着雅致的折枝花,那天御花园里与太子私会的人竟然是她???

    红蓼向她微微福了福身,便径直离开。

    张婳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翘起,脚步轻快地步出未央宫,快到天顺门时,斜刺里忽地走出一人,挡住她的去路,声音里透着几许兴奋:“总算被我逮到你了。”

    绯红织金蟒袍,头戴嵌玉金冠,英俊而略显稚嫩的脸庞满是骄横之气,神情霸道,目光极其不善地望着张婳,不是二皇子朱佑杬又是谁呢?

    张婳暗暗叫苦,怎么又碰到这个小魔王?定了定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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