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撩鲸-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这一次,显然,无眠的不止她一个。

    床是单人床,挤了两个人自然逼仄,更何况,还是两个共裹着一床被子的年轻男女,这简直就是犯罪。

    丁幼禾只不过动了下腿,就碰到了不该碰的。

    她顿时噤声,连跟手指都不敢再动,生怕撩起事端。

    可元染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蠢蠢欲动,他只是搂着她的肩,闭着眼,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更乖一些。

    是天使。

    任何一个看见这样的他的人,一定会如此评价。

    丁幼禾侧目看着他,那线条柔和的侧脸,美好得让人想把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都加诸在他身上。

    可她也同样记得,不久之前这张脸上的阴戾和暴躁。

    像换了个人。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元染?她自己都不清楚。

    但唯一可知的是,这个男人是真的……心疼着她。即便在暴怒之余,仍旧那样小心地照顾着她的感受。

    她伸手,抚上他伤口未愈的唇瓣。

    破了的是他的唇。

    疼的,却是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得不到你们的爱的中间章,一枚小车车开起来

第35章 撩35下() 
温热的手指贴上偏凉的唇。

    元染睁开眼; 长眼深寂; 带着情|欲刚过的惺忪和明亮。

    “不疼。”他说。

    丁幼禾手指轻按; “可我心疼。”

    他不说话了。

    丁幼禾靠在他胸口,轻声说:“他没把我怎么着; 潇潇进来得很及时。”

    元染沉默,可胸膛里心脏的激烈跳动,泄露了他因为这句话而起的情绪波动。

    “我懂你为什么生气; ”丁幼禾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柔软,像是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小孩,“就像你觉得嘴唇破了不疼,可我看了心疼。虽然我在那里也没什么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你还是会愤怒; 我真的都懂。”

    元染绷紧的身子总算稍微放松了些许。

    他拉住丁幼禾停在自己唇上的手,吻了吻,“你为我做的足够了; 幼幼。陈家比你想象中的水更深,后面的; 你不要再碰了。”

    “那你呢?”丁幼禾立刻问; “要找出真凶,不可能就此收手不是吗?”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元染没有回答。他的办法,不想也不能跟丁幼禾说。

    无论是当初在陈家学的手段,还是在所里耳濡目染来的伎俩……他都不想让丁幼禾知道,哪怕一星半点都不想。

    她是他的小仙女,他不愿眼睁睁见她被沾染半点污秽。

    可丁幼禾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只当元染是不知该如何去做,于是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建议,“其实我们可以把这个发现告诉颜警官,他一定有办法的。”

    元染半垂着眸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他一定有办法?”

    丁幼禾不知死活地点点头,“真的,他如果知道陈南是假的,一定会有办法把他绳之以法。”

    “在你心里,颜警官无所不能,”元染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心情很好,“……而我就束手无策?”

    后知后觉的丁幼禾同学终于察觉情况不妙,忙说:“其实我知道你也有办法的,只不过他是警察嘛——”

    元染一个翻身,将怀里还在找补的丁幼禾压在身下。

    肌肤相亲,彼此贴合,丁幼禾一秒就乖乖认了怂,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夸,“你要不想跟他说,我们就先不跟他说……”

    哪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上方的少年更恼。

    不住与她厮磨,一边哑着嗓子问:“他?他是谁?一口一个他好亲近。幼幼……我是不是还不够卖力,所以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会想起其他人?”

    丁幼禾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QAQ

    不是一码子事好吗?

    “我在说的是正经事!”

    元染反问,“我在做的就不是正经事?”

    丁幼禾哭唧唧地推了他一把,“你就不能……休息一下?”

    “刚休息过了,”他理所当然地说,“就你用来想其他男人的时候。”

    丁幼禾:“……我没有!”

    “那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我提他不是因为我想他——”

    “还提,”他恶意地蹭了一下,“幼幼,我大概真的还要继续努力。”

    丁幼禾:“……”

    跟她这个不知疲惫的小男朋友,真的……不能讲道理QAQ

    ……

    这一次,丁幼禾是真的从身体到大脑彻底都精疲力尽了,别说去想怎么跟颜梁淮求助,就连自己刚刚到底被元染勾着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她都想不起来了。

    倦得像只懒春的猫,她弓着身子,面朝墙一动不动地犯迷糊。

    身后的人摸索着,将她重新搂回了怀里。

    “别闹,我胳膊腿和腰都要折了。”丁幼禾喃喃。

    “对不起,”身后少年声音带着鼻音,“……我应该多照顾你一点儿。”

    丁幼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是啊,就是太照顾了。

    照顾到她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只能跟着他起起伏伏,忘乎所以,╭╯^╰╮

    “幼幼……”他埋首在她耳后蹭了蹭,“你生我气了?”

    丁幼禾被他蹭得痒痒,隔了会受不了了,推了他额头一下,“没生气,没力气生气。”

    得了她的话,元染才放心,不屈不挠地重新蹭上来,“你在旁边,不碰你……我就难受。”

    丁幼禾:“……”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倒像受了委屈似的,“哪怕你一根头发丝也会让我有想法,想——”

    “打住!”丁幼禾猛得从他怀里转过身,捂住对方的嘴,禁止他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得她面红耳赤事小,要是把这小狼崽子的火再给燎起来,明天可就真下不了床了QAQ

    被柔软的小手覆住嘴,元染眉眼一弯,笑得无害极了。

    和那个在倾盆大雨里满眼恨意的少年,判若两人。

    丁幼禾叹了口气,轻轻吻了吻他的眉。

    元染温顺地闭上眼,感受着她的温柔。

    许久,她退开了些许,轻声说:“那你想我怎么做?”

    “不再插手,乖乖休息,”元染看着她的眼睛,“没什么比你的安全重要,包括替我洗清冤屈,幼幼……你不能有事,否则就算给我清白,我也会因为杀了那个碰你的人而重新入狱。”

    丁幼禾被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气惊了心,但定睛去看,他却仍是人畜无害的少年模样,就像,只是她眼花。

    “……好,我答应你。”丁幼禾顿了下,“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做任何事之前,得提前告诉我,不许乱来。”

    丁幼禾眸光明亮,像是心里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元染垂下眼睫,轻笑,“嗯,我答应你,不乱来。”

    她这才放心,伸手将他抱住。他像个小孩,往下缩了缩,贴在她胸口,不动了。

    丁幼禾本觉不安,可是发现他并没打算再进一步做什么,仿佛只是听着她的心跳才安心,于是也就由他去了。

    温柔的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发丝,丁幼禾忽然心疼,被冤屈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是怎样一个人熬过来的……

    孤独、委屈和绝望,没有将他完全吞噬,这真的太好了。

    *** ***

    丁氏刺青店的小掌柜丁幼禾雨天路滑,摔折了右手,停工了。

    ——这个消息,在整个街道里不胫而走。

    肖潇也被告知了。

    站在她面前的丁幼禾,右手打了石膏被纱布挂在胸前,一脸不好意思,“所以陈老板那边,就得麻烦你帮忙说一嘴了,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是我真去不了。”

    肖潇手指间夹着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丁幼禾身后的少年,然后重新把目光投向她,“喔,摔的。行吧,那边我替你说,他们若是不信,就叫人亲自上门来瞧。”

    “就是这个意思。”丁幼禾笑了笑。

    肖潇吐了口烟,“不过手受伤了,亲热的时候可得避着点,别加剧了才是。”

    丁幼禾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呛着,亲,亲热?

    “怎么,不知道这小楼的隔音不行?还是以为姐姐我睡着了,就跟死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

    丁幼禾整张脸倏地红透了,差点没当场臊得哭出声。

    倒是元染冷静得多,“我记得看见你是今早才回来的,昨夜你没住楼里,肖大姐。”

    丁幼禾愣了愣。

    肖潇吐了口烟,眯眼笑,“啧,还是阿禾好骗。”

    丁幼禾:“……”

    为什么人人都欺负她:)她河东狮的名头,是白挂的吗?!

    “行了,姐知道了。”肖潇挥挥手,“陈家那边你别管,有什么我替你兜着。你们好好过小日子,还有别给人发现你手上伤……是假的。”

    丁幼禾微怔,没想到肖潇早猜到她是装病。

    肖潇瞟她一眼,“陈家那边得罪不起,该赔笑脸还是得赔,明白我意思吗?”

    丁幼禾垂睫,“嗯。”

    元染环起丁幼禾的肩往外走,临到门口,回身说了句,“谢了,肖大姐。”

    肖潇啐他一口,直接把烟头扔了过去。

    元染耸耸肩,推着丁幼禾出门了。

    “你干嘛老惹肖潇生气?不知道女人最在意别人说自己老?”

    “知道啊,不然干嘛这么说她,”元染关上刺青店的门,替她解下手臂上的石膏套子,“谁让她当初想睡我,还教唆你把我赶出去。”

    丁幼禾:“……你还真记仇。”

    “当然。”元染半真半假地说,“不记仇的人,多半也不记情。我很长情的,你可以拿这辈子来试试。”

    不用试。

    丁幼禾心想,她都信。

    接连两日,刺青店都关门打烊,丁幼禾听从元染的建议,先避一避风头,等“陈南”忘了她这么个人,再找办法。

    于是,丁幼禾和元染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楼里,吃吃喝喝晒晒太阳,顺便帮他把腰后的纹身完善、完善。

    当然……还顺便,又喂了几次喂不饱的小狼崽子。

    到后来,丁幼禾实在忍无可忍,把只在腰上围了个白毛巾的狼崽子狠狠地按倒在刺青床上,“你要再乱动一次,信不信我给你屁|股上纹个hello_kitty!?”

    “行啊,”元狼崽子·染表示无所畏惧,“反正就你一个人看,你喜欢就行。”

    丁幼禾:“……”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道理,亘古不变。

    “你就不能忍忍……从第一次纹身到现在,被你打断多少次了,你自己说!”

    “四次?”

    “元染!”从牙齿缝里挤出的声音。

    趴在刺青床上的少年回头,可怜巴巴地说,“……你不知道,很难受的,幼幼。”

    丁幼禾眼皮一跳。

    是,她是没那功能体会那种难受。但她起码知道,一旦让某些人好受,她就得“难以消受”了QAQ

    “憋着!”

    “喔。”

    “……你别乱动!”

    “趴着抵得难受啊,幼幼。”

    “……元染你这个流氓!”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是正常反应。”

    “别人怎么没有!”

    “别人?哪个别人——”

    “元!染!你再动一次,今晚不许跟我睡一间房!”

    折腾个没停的少年立马消停了。

    还是这招管用。

    ——那个嚷着难受的狼崽子,乖乖趴好了,再也没动:)

    *** ***

    颜梁淮叩响刺青店的门时,刚过傍晚。

    是元染开的门,两人四目,暗流涌动。

    “这个,你们看一下。”颜梁淮抬起手里的档案夹。

    元染点点头,侧身让他进来。

    “是谁啊?元染。”丁幼禾小跑着从工作间里跑了出来,胳膊上海挂着石膏,一眼看见颜梁淮顿时愣住了,“颜警官,你怎么来了?”

    颜梁淮的目光落在丁幼禾的手肘上,“手怎么骨折了?你怎么都没说?”

    口气不免带了责怪,但同时,也透着些许亲昵。

    丁幼禾看了元染一眼,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跟颜梁淮说个实话,免得他担心。可一见元染那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表情,不免好笑,索性逗他,转而对颜梁淮嫣然一笑,扯掉了手臂上的石膏。

    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倒把颜梁淮吓了一跳。

    “别胡来!”他低呵着,要上前阻止。

    元染抢先了一步,牵起丁幼禾的手,略显孩子气地对颜梁淮说:“她胳膊上伤是假的,不劳颜警官记挂。”

    颜梁淮狐疑地打量着丁幼禾,见她面上挂着狡黠的笑,确实不像真受了伤,这才放下心来,无奈地对她说:“这也能逗着玩?”

    “才不是玩,”丁幼禾摆弄着石膏筒,“是保平安呢。”

    作者有话要说:  幼幼对颜警官该怎么说呢,跟对肖潇一样,感恩,再加上对朋友的喜欢吧。

    只是与对元染相比还是不同。

    大概就是,愿意为之两肋插刀和愿和你一起去死的区别。

    ————

    假期快乐!

    明后天单更,21点

    周一恢复双更,爱你哦

第36章 撩36下() 
丁家客厅。

    三人围坐桌边; 元染和丁幼禾一侧; 颜梁淮在两人对面; 桌子中间放着非机密的案件卷宗。

    这些案件资料,当年陈家纵火案审理期间是曾对外公示过的; 所以不算绝密,如今调取也不违规。

    不过时隔已久,正常来说谁也不会翻这些故纸堆。

    只是当年元染重伤未愈还耳聋; 加上所有证据都指向是他犯下的纵火罪,没有谁会卖力地替他从这些卷宗里找证据。

    所以当年这些东西就算被公示了,也没引起半点水花。但如今看来,明明就疑点重重; 却被人“忽视”了。

    “当年陈家大火; 陈南为了救火不惜乘轮椅几番进出火场试图救出胞弟,为此全身不同程度烧伤,后期还接受了烧伤科的皮肤整形手术; 直到半年之后才重新回到大众视线。”

    颜梁淮浓眉蹙起,“当初舆论一边倒; 夸赞陈南为兄弟赴汤蹈火; 又痛骂陈南的义子狼心狗肺,纵火行凶……所以庭审的时候,群众甚至恨不得要求直接处刑,而不是因为未成年而为押入少管所。”

    丁幼禾偷偷看了元染一眼。

    他神色平静,仿佛颜梁淮口中被要求处决的少年并不是他。

    也许是时间久远,也可能是当初伤痛太深; 如今提起来恍如隔世,元染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傻得可笑。

    因为那时候,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南身上。

    他无数次向公诉人要求见陈南,相信陈南会为自己讨回清白,至少会愿意见他一面、听他说明原委。

    但是没有,从事发到他被带入少管所,再到成年释放,“陈南”未曾见他一面。

    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那个因为“陈南”的不理不睬而疯狂绝望的自己,傻得可笑。

    “这几天,我去过少管所,”颜梁淮边说边观察着元染的神情,“他们告诉我,当初你刚关进去的时候疯狂要求见陈南,但从几个月之后,直到去年离开都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人。元染,你跟陈南到底什么关系?”

    元染轻笑,“收养关系,你们的档案里不都写的明明白白?”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把你从山里接到楠都,又为什么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甚至把你养成了一个——”颜梁淮顿了下,似乎是想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一个肆意妄为、专横跋扈的公子哥。”

    丁幼禾怔忡了片刻。

    这八个字的形容,无论哪一个,都和她所认识的元染搭不上边。

    “谁给你的形容?少管所?”

    颜梁淮不答,直说:“你别管谁讲的,总之我了解到的就是这样。如果只是领养和被领养的关系,陈南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如果我说,因为他半身不遂没有生育能力,需要培养一个继承人,好在他百年之后继承家业。你是不是会觉得,面前这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在痴人说梦?”元染嘲讽地看向他。

    颜梁淮也不恼,“我没说你是不学无术的混混,相反,从我所知道的消息……你虽然打架闹事一应俱全,可非但不是不学无术,反而各方面表现都非常优秀,甚至一度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差点被选送出国留学。”

    元染嘴角勾着抹讥讽,一言不发。

    倒是丁幼禾代他开口,“是真的,下棋画画,甚至会编程,好像没什么他做不到的。”

    言辞之中,倾慕之情呼之欲出。

    颜梁淮自然听得出来,心里委实不痛快。

    但他到底不是喜怒形于色的普通年轻人,面上倒还算平静,点了点头,“是,如果不是因为他与人起了口角、失手伤人,他早在纵火案之前就应该跳级毕业、赴美留学了。”

    “调查得还真清楚,颜警官。”

    “自然,我说要帮你们,就会把一切都查得水落石出。”

    元染轻讪,“怕是想把我的黑底翻个干净才对。”

    “元染!”丁幼禾低斥。

    元染耸肩,往后一靠,贴在椅背上,懒懒散散不欲多言。

    颜梁淮接着说:“如果不是因为当初你专横跋扈,纵火案发之后,舆论也不会一边倒的相信是你所为。”

    元染轻笑,“因为我不是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乖孩子,所以杀人放火的重案要案一定就都是我所为——颜警官,这就是你们警察的逻辑?”

    “我没那么说。”

    “你明明就这个意思。”

    “你们俩,”丁幼禾一拍桌子站起身,“够了!再吵一句,都给我从这里出去!”

    她是真被惹恼了,耳根和脖子都红着。

    元染耸耸肩,不说话了。

    颜梁淮则蹙起眉,仿佛不屑和毛头小子争论。

    “颜警官,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有个情况我想跟你说。”丁幼禾说完,瞪了眼试图阻止她的元染。后者在她凶巴巴的眼神里,立马乖觉地坐直了身子,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大金毛。

    丁幼禾觉得好笑,撇开视线,看向颜梁淮,“现在住在京南故居里的陈南,很可能是假的。”

    这完全在颜梁淮的推测之外,他不由问:“什么意思?”

    丁幼禾稍微拉开领口,将脖子上还未完全退却的淤青给他看,“前几日,我被邀到京南故居给陈南纹身,他对我用粗,这是被他掐出来的。”

    尽管隔了几天,淤青已消,远不如当日那么触目惊心。但以颜梁淮对伤势的熟悉程度,自然知道要什么样的手劲才会在几天之后还残留这样的痕迹,顿时怒从心起,捏起手指,“他不是半身不遂?”

    “他动作很敏捷,瘫痪也许是出装的,而他也根本就不是陈南。”丁幼禾说,“因为陈南在去世之前刚好找我爸在他背后纹过身,而现在这个‘陈南’背后的,不是鲸,而是一个‘金’字。”

    颜梁淮缓缓地说:“……你的意思是,假陈南不知道真陈南背后纹的是头鲸鱼,而在造假时纹上了个‘金’字混淆视听。”

    “因为当年陈南的纹身没给别人看,有人问起,他只说纹了个鲸。”元染面无表情地说。

    “而楠都方言里,”颜梁淮说,“前后鼻音不分。”

    所以,弄岔了。

    丁幼禾起身上楼,不一会儿,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纸下来,递给颜梁淮,“当初陈南背后纹的就是这个——我爸觉得很满意,所以拓给我的。”

    颜梁淮拿在掌心,仔细端详之后问元染,“陈家知道陈南背后有这条鲸鱼的,只有你。”

    元染点头。

    “除此之外,”颜梁淮缓缓看向丁幼禾,“就只剩纹身师,也就是你爸爸。”

    尽管房间里开了暖气,但三个人都感觉背后发凉。

    唯一的知情人丁止戈,在纵火案之后驾车坠崖身亡。

    当所有的事情被串联在一起,所谓的元染畏罪跳楼与丁止戈欠债自杀就都成了出奇相似的笑话——有人,想要除掉唯二的知情人,隐瞒真相。

    而这个真相,显然就是如今顶着陈南身份、享用着陈家家产的……已经在法律上死去的陈北。

    “我会查个水落石出,”颜梁淮离开之前向丁幼禾许诺,“给你爸爸一个交代。”

    丁幼禾咬着唇点头,对她来说,丁止戈的事是压在心头的大石,而今又加上元染的案子,若是能把陈北揪出来,于她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喜事。

    颜梁淮匆匆离开了,元染忽然站起身。

    “你去哪?”丁幼禾问。

    “买酱油,”元染瞟了眼垃圾桶里的空瓶,“用完了。”

    “我陪你去。”

    “不用了,外面冷。”元染将外套拉链拉到脖子底下,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跑过去,速去速回。”

    不等她再表态,他就推门,没入了夜色。

    丁幼禾微微垂下眼睑,看向面前的颜梁淮留下的复印的卷宗。

    纸上,十六岁的元染轮廓里还带了些许稚气,但目光却比如今还要成熟几分,带着倔强和狠劲。

    她又一次意识到,自己所知道的元染,不过是他愿意被看见的一点点,更多的、真实的他,都被藏在了海平面以下,最黑暗、深邃的地方。

    *** ***

    冬日天黑得早,七八点钟的街道上已经黑漆漆的,只有隔十来米一根的路灯勉强提供些照明。

    元染走了没几步,就看见等在路灯下的颜梁淮。

    颜梁淮临走时留了个眼色,本也不确定元染能不能读懂。

    没想到,他还真追出来了。

    颜梁淮穿着黑色长款呢子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清隽挺拔,正气凛然。在他面前,元染显得少年气十足——虽然两人个头是差不多一般高的。

    “陈家是什么样的势力,你在其中生活那么多年,不可能不清楚。”颜梁淮开门见山地说,“当年为了掩盖真相,他们做得出杀人灭口的勾当来,如今如果发现你们在重查旧案,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元染沉默不语。

    在这一点上,起码他俩的观点一致。

    颜梁淮看着少年倔强的眉眼,缓声说:“你有没有想过,把她扯进来,对她来说是多危险的事。”

    元染抬眼,笑容里带着嘲讽,“你又想说服我离开幼幼。”

    颜梁淮被他那个笑容戳得有些不自在,从毕业至今,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在像元染这样有不良背景的年面前,颜梁淮向来是占据着主导地位,从没被人这样轻忽对待。

    他不无严厉地说:“我是不想看见阿禾受伤。”

    “我不否认你是为了保护她,”元染一针见血地戳开窗户纸,“但同时你也怀着私心。你喜欢幼幼,你想跟她在一起。”

    对颜梁淮来说,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忽然被元染点破,他顿时有种被侵犯的愤怒,“我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

    “本来确实与我无关,”元染冷眼看着他,“但你喜欢的是我的女人。你想从我身边带走的,是我要守一辈子的女人——这总跟我有关了,你说是不是?颜警官。”

    颜梁淮怒道:“你才几岁?知道什么叫你的女人。”

    元染低笑一声,“我只知道我爱幼幼,她也爱我。”

    颜梁淮在那双幽深而带着挑衅的长眼注视下,终于,被激怒了,冷下声音,用极少采取得低沉语调缓声说,“爱?你除了一张少管所释放证明一无所有。你为了给自己证明青白,不惜让阿禾为你赴险。你所谓的爱不过是建立在她年轻漂亮有魅力的基础上,对成熟女性的好奇心!元染,你骨子里跟从前一样,还是那个自私狂妄的富家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点接近真相,案子的,也是染爷的

    么么,明天见喔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吃不会胖肚子yeah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蠢蠢的芸芸就是我呀 44瓶;  鹿港小镇 9瓶;_蓝芜_ 5瓶;睡在月球上的猫 1瓶;

第37章 撩37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丁幼禾确实比一般女孩子要粗线条; 比如对人际关系。

    像罗野那种痞子; 一般公主病忍不了,但丁幼禾拿他当长了腿的钱包看; 所以这么些年相安无事。

    再比如颜梁淮,元染认识他几天工夫,就看出他对丁幼禾有想法; 可丁幼禾自己偏偏数年如一日,纯把对方当警察叔叔待。

    ……这种粗枝大叶,大抵只有跟着爸爸长大女孩办得到。

    但这并不代表,丁幼禾蠢。

    相反的; 因为独立生活多年; 又做了刺青这行,尽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丁幼禾的眼力见不比任何一个同行差。

    所以颜梁淮临走时给元染留的眼色; 她也看见了,并且如他们所愿; 装作没有看见。

    直等他俩一前一后离开刺青店; 丁幼禾才出门,远远跟着——怕他俩打起来。

    颜梁淮对元染心存芥蒂,她是知道的。

    而元染看不爽颜梁淮对自己的那一点点好感,她也知道。

    这俩人单独接触,总不可能弄壶小酒、赏月对酌,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丁幼禾怕被发现; 所以始终隔着马路远远跟着,见他俩在树下交谈,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心才稍放回肚子里。

    只是不知道,元染说了什么激怒了颜梁淮,竟让一向和善有加的颜警官近乎勃然。再然后,颜警官说了什么之后,拂袖离去。

    显然,沟通得并不愉快。

    丁幼禾藏身在树后,看见留下的元染低头看着足尖,然后缓缓蹲了下去,对着马路牙子上的垃圾怔怔出神。

    天已黑透,路灯照在他的背影,在地上投下阴影。

    远远看去,就像是他整个人都被笼在黑暗之中。

    丁幼禾等了好久,都没见他动,终于忍不住穿过马路。直到她站在他面前,元染才抬起头,仰望着她。

    那个眼神,让丁幼禾想起初识的那天,他裹着她家的棉褥茫然抬眼——不明现状,不知前路,孤立无援。

    丁幼禾心里钝痛,走上前,一言不发地搂过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

    偶尔有人骑车经过,免不了侧目,她也不管,护犊子似的抱着他,不想让他感觉半点孤单。

    许久,元染闷声说:“外面冷,回去吧。”

    丁幼禾这才松开手,拉他站起身,却见那张惯常挂笑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甚至,还有一丝落寞。

    “元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