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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logy 精神碎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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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走向深渊,身子在疼,心也在疼,如同刀片在绞。

当钟叔打开房门的时候,三个卧室内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身。

夜色很浓,冷风嗖嗖。

钟叔有些枯槁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的很长很长,像一个巨人。

第152章 钟叔的一天(下)

曾经的家庭支柱,背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黎明前那一段浓密的黑夜让老迈的钟叔几乎睁不开眼。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钟叔看了一眼手表,自语道:“老伴该起床了。”

钟叔找了一家咖啡厅,将皮包打开,里面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将电脑开机,像个黑客一样,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

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但早年的各种工作经历,以及强势的性格和好学的本性,让钟叔始终没有落后于时代,电脑这玩意,对他而言,远远没有大部分老年人想的那么复杂。

钟叔在电脑上调出了一个镜头,一只手端起桌上的咖啡,瞪眼了眼睛,紧盯着屏幕。

电脑屏幕上闪过了一片雪花,雪花过后,屏幕中出现了一副不是很清晰的录像画面。

思维缜密的钟叔为了观察在自己离去的这一天里,自己的家人会作何反应,专门在家中安置了两个摄像头,一个在老伴的卧室中,另外一个则在客厅里。

六点五分,钟叔的老伴翻了一个伸,还没有睁开眼,她的手臂便往右边靠去,原本应该是老头子胸口的地方,此刻却空无一物。

钟叔的老伴眉头一皱,睁开眼,偏过头去,看到了她好多年都没有看到过的景象,钟叔没在床上。

老伴在床上试探了一下,被窝是凉的,说明钟叔已经离开好一会了。

老伴坐起了身子,银丝散落在她的额前,在那么三分多钟的时间里,这个容貌凋零的老太婆就这么痴痴地坐着。

她是在等待什么吗?

屏幕前的钟叔鼻头一酸,他知道老伴在等待自己给她穿鞋,几年前,老伴的腰就出现了问题,但凡能弯腰的事情,钟叔绝对不让老伴做,所以从那时起,便养成了给老伴穿鞋的习惯。

老伴似乎叫了一声,她从床上站了起来,赤脚在地板上走了,不一会儿,客厅里便出现了女儿的身影,一摇一晃的女儿,眯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走到了她妈妈跟前,两人似乎简单地交流了一下,随之女儿便进了洗手间。

老伴站在客厅中站了两分钟,缓缓走回到了卧室里面,弯下腰去,穿上了鞋子。

整个穿鞋的过程持续了两分多钟,似乎她穿的不仅仅是一双鞋子,而是好几年的回忆。

看到这,钟叔忽然有股自己做错事的了的感觉,他很想立马关掉电脑,冲回家里去,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孙子便已经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乖巧的孙子第一眼便看到了茶几上的一张纸条。

孙子拿起纸条,张口读了出来。

卧室内的老伴和洗手间内的女儿随即快步走了出来。

纸条被女儿抢在了手中,读了一遍,又被老伴拿在手中读了一遍,最终返回到孙子手中,孙子再次读了一遍之后,才将纸条重新放回到了茶几上。

这张纸条是钟叔留下的,纸条上的内容是这样写的:我要外出一趟,大约三天时间,因为事情紧接,所以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你们别想念我,也别打我电话,我手机没电了,三天后,我会回来,放心。——范钟。

钟叔在纸条中没说是因为什么事才走的,甚至没说自己去哪,就是怕他们起疑心,不过这么简单的离别内容恐怕疑心更大吧……

钟叔不愿再多想下去,继续观看起了屏幕。

六点半,本该是吃早饭的时间,但因为没有钟叔的安排,所以推迟了下去,老伴和女儿在忙碌着,一直到六点五十了,简单的早餐才上桌,此时距离孙子去上学已经只有不到十分钟时间了。

孙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他草草地吃了几口切片面包便站在了桌子边上。

钟叔知道,孙子在等待着自己给他拿书包,然后送他上学呢。

老伴似乎明白了什么,走到卧室内,将孙子的书包整理好,替孙子背上,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伴的身体不好,走不了远路。

老伴甚至不知道孙子的学校在哪,更不知道怎么去那个学校。

女儿似乎也很着急,她今天是早班,必须八点前到公司,挤地铁和公交估计怎么着也得一个小时的时间。

女儿火速吃了几口饭,便迅速出门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孙子和老伴。

钟叔看到这,实在有些不忍心了,他的手刚接触到电脑盖,准备盖上电脑立马回家,忽然家里的房门被人打开,儿子回来了。

一脸疲倦的儿子带着满身的酒气回来了,钟叔知道,昨晚他肯定应酬去了。

儿子看到了孙子和老伴的窘迫,又了解了下情况之后,果断拉起孙子的手,出门了。

有儿子护送孙子上学,钟叔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以后总不能天天让儿子从外面回来接孙子上下学吧,钟叔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多想。

镜头中只剩下了老伴一个人,看见老伴那孤单瘦弱的身影,钟叔一阵心疼,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听从梁哲的建议,让老伴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这简直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钟叔忽然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

老伴拿起了桌上的纸条,细细地读着,一遍一遍地读着,然后她抬起头,似乎在思考,她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呼唤着什么,她打开了一扇扇房门,将老迈的身子匐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去,然后又打开衣柜,在里面搜寻着……

钟叔似乎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老伴难道以为自己在和她捉迷藏吗?

可爱又可怜的老伴啊……你还是那个20岁的小姑娘吗,就算你是,我也不是那个24岁的小伙子了啊。

钟叔擦了一下泛出泪花的双眼,继续看了下去。

老伴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落寞迷茫的神情,像是一只考拉忽然失去了怀抱的大树那种失落无助的表情。

老伴的眉头紧皱着,她的身子似乎在发抖,她拿起手机,拨打着那个早已刻在骨头里的电话号码,一遍又一遍……

拨打了十几遍依旧徒劳无功的老伴最终颓然地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然后她拖着似乎已经弯曲到膝盖的身子缓缓走向了卧室。

老伴趴在了床上,静静地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钟叔紧咬着牙关,看着这个面朝床板的背影,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速回到老伴的身边,告诉他,自己没有离开。

钟叔将笔记本关上,喝干了最后一口咖啡之后,便快步离开了。

钟叔原本想立马回家的,但脑中有个念头一直挥之不去,他想看看自己的孙子在没有自己护送的情况下是怎样进入校园的。

钟叔打车来到了孙子所在的校园,他躲在强角落里,等待着孙子和儿子的到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辆出租车便停在了校门口,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孙子,一个是自己的儿子。

钟叔的眼睛睁得很大,躲在墙角落里的身子都在微微震颤,他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和这种心态来观察自己的孙子,不得不说,倒是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偷窥的快感……

孙子跑向了校园,儿子随即上了出租车。

还没等孙子的身影跑到校门口,出租车便已经启动离开了。

随之,孙子本能地转过了身,他的脸上挂着笑容,手扬在空中……

可那个熟悉的地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已经不在了……

孙子的脸色忽然便仓皇了起来,这么多年,风雨无阻,每一天的护送,每一次的回头,花样百出的鬼脸,早已成为一种无法改变的习惯。

孙子站在原地,一个个的同龄学生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他依旧目视着前方,他在等待着,他相信,爷爷总会出现……

钟叔的眉头紧皱着,他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他不能看到孙子这样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不出现,孙子绝对不会进入校园的。

钟叔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正要走出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钟叔有些神经质般地立马回过头去,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正是叫他实施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也就是在他的预感中要杀死自己的心理医生——梁哲。

钟叔叫了梁哲一声,他似乎没有听见,钟叔继续叫着,终于把梁哲的步伐给叫住了,在看见梁哲之后,不知为何,钟叔那股迫切想要回去的欲念忽然消失了,他在心底默默下了一个决定,不管怎样,一定要坚持下去。

钟叔目送着梁哲行色匆匆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对面,他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嘴角似乎因为激动而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接着他就转过身去,继续趴在了那个角落里。

不远处,孙子依旧站在原地,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苦涩的表情,像是要哭,但他咬了咬牙,朝着那个空旷的地方做了一个悲伤的鬼脸,然后迈开步子,朝着校园内走去。

孙子的背影消逝在了人群中,像一把沙子,随风飘散,模模糊糊。

已经泪湿眼帘的钟叔一拳头砸向了墙壁,干枯的手背上鲜血淋漓。

他仰起头,望向天空,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抖动着。

第153章 家爆

梁哲像躲避瘟疫一下迅速逃离了钟叔的视线,在拥挤的步行街上漫无目的地逛游着。

也不知从何时起,一个人逛街成为了梁哲放松的一种方式,他在路上观察着行人,看着他们的表情和眼神,看着他们说话的样子,以及走路的神态,揣测着他们的心理动态。

有的人面露恐慌,左顾右盼,源于自卑或者不自信,他们像藏头露尾的猫一样,异常的敏感,这种人,内心藏着一些自己不认同,同时又不想让别人看见的秘密,其实那些秘密只是潜意识里的抗拒而已。

有的人嘴唇紧闭,紧张兮兮,全身绷紧,走路步伐奇快,像是要去办一件大事,或许他们只是在逃离,迅速逃离开众人的目光,回到自己的舒适圈。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都市里,缺乏关爱,努力寻求却又得不到爱,被一次次拒绝成为条件反射,自认为是失败者的人数不胜数。

也许,只要他们扬起眉头,嘴角流出一丝无谓的笑容,便会发现,他们所忧心的事情,其实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艰难。

在路人中,除了无比自信的独行者们,最有安全感的当属一群认识的人在共同行走,一群男人,或者一群女人,一个能够融入进去的群体让他们感到安全而强大,在他们的眼神中,或多或少会流露出对于独行者们的敌意和不屑,哪怕这种心态是他们无意识的。

其次有安全感的是已经进入彻底交往期的情侣或者夫妻,他们拥有彼此,所以无所畏惧。

梁哲仔细观察着他们,观察着他们的一言一行,感觉就像是在观察自己的病人,那些潜意识的想法从他们的行为和言谈中流露出来,完全是他们所无法掌控的。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有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巫师,通过窥探别人的潜意识,达到了解他人或者掌控他人的目的。

而人类,最有意思的,也最奇妙的,便当属心理,而在心理当中,最微妙,最悬乎的,当属潜意识和意识的双层结构。

如果把人比喻成一颗大树,那么潜意识就是扎在地下的树根,而意识便是枝干和树叶,树在成长,根基在地地下延伸的同时,枝干也在壮大,而落叶则跟随着春去秋来的递变更新和凋零,就像是人的皮囊。

梁哲行走在人群中,像一个独行侠,他观察着,思考着,不停地将自己脑内的一些对心理学的想法进行验证,同时推翻一些陈旧的理论,逐渐形成自己的一套。

他还很年轻,才仅仅25岁,但他现在几乎已经拥有了一整套从心理学最底层到他所能接触到的最高层的知识,他将它们汇总起来,打上自己的标签,这套东西,独属于他,别人抢不走。

但梁哲需要更多新奇的知识来刺激自己,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会开重症心理诊疗所的其中一个原因。

在心理学的最顶端,究竟是什么模样,有没有更加奇妙的知识在等待着他?

梁哲最近时常在想这个问题,难道真的就像十三娘那样,可以做到随便杀人,然后随便救人的地步吗?

她依靠的究竟是一套什么理论?

对了!

梁哲忽然想起来十三娘给自己留下的那个包裹,他猛地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一直都没有打开那个包裹,虽然说过去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忙,但说连一点时间都没有那纯粹是骗人的。

也许,那时的梁哲仅仅是因为自己并没有下决定去接触这一块的东西吧,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个包裹里面应该是一本书,有可能就是十三娘学习巫术的教学书……

一想到这点,梁哲急忙调转过去,准备立刻回家去看看包裹里的东西。

等梁哲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

推开房门的时候,梁哲便听到了一阵‘咚哒咚哒’有节奏的声响。

梁哲眉头轻皱了起来,走进客厅之后,便看到了一个在墙角落里背对着自己正在往墙壁上甩弹球的瘦小背影。

“小雪?”梁哲叫了一声,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假,像是试图要呈现出一种关爱但却因为有些别的奇怪情绪在作祟所导致的那种弯弯曲曲的声音。

小雪没有回头,弹球被她握在了手里,静止了几秒钟之后,便再次往墙上甩了起来。

“小雪,今天怎么没上学?”

梁哲调整了一下情绪,用一种平淡的声音问道,同时他的身子下意识地躺在了沙发上,打量起了小雪。

小雪的头发好像变长了,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露出小半截光滑的小腿,她没有穿鞋,小小的脚掌上套着两个粉红色的小袜子,显得异常可爱。

“咚哒咚哒……咚哒咚哒……”皮球依旧在弹来弹去。

听着这个单调乏味的声音,梁哲忽然感觉心头一阵莫名的焦躁,他猛地站起身子,快步走到小雪跟前,一只手搭在了小雪的肩头,猛地扭转了一下,提高音量道:“我在跟你说话呢!”

小雪缓缓转过身子,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她的头抬了起来,一双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梁哲,一点奇怪的光芒在她的瞳仁深处一闪即逝。

梁哲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但很快他就像是想通了什么,再次将手搭在了小雪的肩头,然后半蹲下身子,脸上挤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小雪,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啊?”

小雪的嘴角动了一下,她似乎没有张口,但有些空灵的声音便已经从她的嘴巴里面发了出来:“下午打了一个人,所以没上学。”

“打架?!”梁哲似乎震惊了一下,他从没想到看起来异常紊弱安静的小雪竟然在校园内打架。

“是的,我抓了他的眼睛,他总看着我。”小雪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那双眼睛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像是有些兴奋。

梁哲的嘴角扭动了一下,他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压在了小雪的肩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竟然异常大声地道:“谁叫你打架的?!你不知道阿姨照顾你有多不容易吗?你不知道你爸……”

梁哲的话还没有说话,小雪的脸色忽然泛出一片异常的红色,紧接着她的嘴巴张开,大口喘息了起来,同时她的身子也剧烈地抖动着。

“小哲!”

母亲从卧室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小雪,弯下腰在小雪的背部抚摸着,同时从怀中拿出药,塞进了小雪的嘴巴里。

母亲抬起头,望着梁哲,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梁哲看着母亲一反常态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适应,他干咳了两声,似乎有些尴尬地道:“她说她在学校打架了,我想……”

母亲瞪大了眼睛道:“胡说!小雪咋会打架,她今天学校放假!”

梁哲似乎有些委屈地道:“可我也没对她做啥啊。”

母亲低下头去望着脸色依旧泛红的小雪,爱惜地在她的头上抚摸了几下之后才缓缓说道:“她有哮喘病,下午我才去带她看过医生,不能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和体力运动,你就不能关怀一下她?”

梁哲瞥了一下嘴,他看着母亲和小雪相拥在一起的模样,忽然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被触犯了,他感觉小雪像是一根竹竿一样横插在了自己和母亲中间。

梁哲咬了咬牙,没有说话,随即自顾自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小雪握紧了手中的弹球,她低下头去,望着光溜溜的弹球,嘴角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梁哲走进卧室,迅速掏出了香烟,点上之后,他连着猛吸了三口,这才稳住心底那股子涌动的黑暗情绪。

梁哲脱掉了外套,一边抽着烟,一边开始翻找十三娘留给自己的那个黑色包裹,可他翻遍了所有的橱柜,甚至床上床下都找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

焦躁的情绪在体内愈涌愈烈,梁哲将烟头扔掉之后,又点上了一颗,他的视线落在了垃圾篓上,梁哲的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走出了房门,嘴巴里面叼着烟,眯起眼睛望向沙发上的母亲,含糊不清地道:“我卧室里面的东西你动过没?”

母亲正在和小雪说着什么悄悄话,看见梁哲叼着烟的梁哲,她的脸色忽然就凝重了下去:“小雪有哮喘,你还在家里抽烟——”

梁哲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猛吸了一口烟,缓缓将烟圈吐出,然后望着母亲道:“这是我的家,我想咋样就咋样!”

母亲的脸似乎在抖动:“小哲……你变了……”

梁哲又吸了一口烟之后才道:“我问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黑色包裹?!”

梁哲的话音刚落,沙发上的小雪脸上忽然再次出现了一团异样的红色,紧接着她便大口喘息了起来。

母亲提高音量,愤怒地道:“你把烟熄了!”

梁哲的嘴角扭动了一下,他猛地将烟头摔在地上,大踏步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梁哲回过头来,看见母亲正将小雪的身子抱在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部。

梁哲握紧拳头,猛地一拳打在了墙壁上,随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面的小雪哮喘停止了,她握紧了母亲的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母亲,嘴角似乎露出了一抹笑容。

第154章 旅馆一夜情

夕阳西下,空气正在降温。

手掌上溢出鲜血,一个人行走在街道上的梁哲忽然感觉有些孤单,他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受了,确切地说自从他从段铃儿死去那段阴影里走出来之后,就没有过这种感受了,那像是……内心一块异常珍贵的东西被夺走了一样,空落落的感觉。

梁哲蹲在路边,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

有很多人几年都没有联系过了,甚至有些号码早已成了空号。

梁哲想要找个能够一起喝酒,说会话的人,他首先想到了郑君,但不知为何,他现在不想找他,他自己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去给他添麻烦了,他第二个想到的人是黎墨,想起黎墨,梁哲便想起了那个弯着腰走进石门缝隙里的背影。

梁哲唏嘘了一阵,将通讯录停留在了一个他异常熟悉的号码上,梁哲犹豫了一下,可他知道自己找不到第四个人了,于是索性不再多想,直接拨通了电话。

“喂,梁哲。”沈奕菲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喜悦。

“奕菲,晚上有没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梁哲说道。

“嗯,可以,地点你选。”沈奕菲一向都是这么痛快,她如果答应,便不会多问一句话,她如果不答应,也不会多听你解释一句。

但她怎么会不答应?

梁哲挂断了电话之后,忽然感觉有些后悔,他不应该扰乱沈奕菲的生活的,也许,她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开始了新的生活……

梁哲蹲在路边,一颗接一颗不停地抽着烟。

从什么时候起,迷上了尼古丁的味道?梁哲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最近几天他非常迫切地想抽烟,他知道自己的情绪起了一些变化,变得非常容易焦躁易怒,而且很难控制,好像头脑中有一个东西想要迫切地钻出来,但梁哲却在极力抵抗一样。

梁哲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有些不好的事情就快要发生了,这是潜意识给自己发的危险信号。

梁哲的眉头紧皱着,双眼盯着路面,烟雾从他的身旁升起,很快就把他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路过的行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梁哲,而他却浑然不觉。

天色渐晚,夜幕悄然来临。

梁哲站起了身子,发麻的双腿让他有些站立不稳,他迈着奇怪的步伐,一摇一晃地朝着远处走去。

在一家不是很精致的饭店里面。

梁哲和沈奕菲面对面而坐。

沈奕菲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你怎么看着这么颓废?”

梁哲苦笑一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的口感似乎让他有些不爽,随即他招呼服务员过来,点了一些酒,这才对沈奕菲道:“陪我喝点酒吧。”

沈奕菲没有问梁哲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点了点头,她的视线落在了梁哲那只流血的右手上,沈奕菲站起了身子,将自己的手帕从兜中取了出来,走到了梁哲跟前,拉起了梁哲的手。

梁哲有些尴尬地道:“不用,真不用,一点小伤。”

沈奕菲的神色很坚定,她一边帮梁哲包扎着伤口,一边坚定地道:“别动。”

梁哲知道无法阻止沈奕菲,索性便也坦然了。

沈奕菲帮梁哲把伤口包扎好后,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的神色有些担忧,一些问询的话在嘴巴里面盘旋,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饭菜上桌,酒已经开启。

梁哲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砸吧着嘴里的剩余酒精,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老样子……”沈奕菲笑了笑,也给自己斟满了酒。

“那个谁,雷厉是吧,你们在一起了吗?”梁哲低下头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一起’三个字就跟蚊子哼哼一样。

“在一起?”沈奕菲很自然地甩了一下头,“你逗我呢,还是逗他?”

“好吧……”梁哲举起酒杯,“为了你未来的男朋友,先干一杯。”

“不。”沈奕菲举着酒杯道,“应该是为了你未来的女朋友。”

两人四目相望,随即一饮而尽。

“最近工作怎么样?”梁哲问道。

“还算不错,就是比较累,我的新上司是一个色鬼,经常单独把我留下训话,你应该知道他怎么想的。”沈奕菲喝了酒之后,语速就明显变快了。

“他想泡你?”梁哲微微一笑道。

“不,他只是想上我,连泡这个环节都省去了。”沈奕菲的嘴角上扬,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倔强的神色。

“果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上司。”梁哲意味深长地道。

“雷厉都比他强!”沈奕菲举起酒杯,才发现杯子里面已经没有酒了。

梁哲替沈奕菲满上,他忽然发现原本是叫沈奕菲出来聊聊自己的心事的,结果沈奕菲倒是首先进入了状态。

不过貌似每次都是这样……

谁叫她就是这样一个直白的人。

难道沈奕菲不知道自己已经说了太多自己的事情了吗?

不,其实她早就知道了,但她更加清楚,她如果不说自己的事,那么两个人便无话可说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饭吃的很少,酒喝的很多。

但药不医假病,酒不解真愁。

梁哲是越喝越焦躁,他甚至有种即将要撒酒疯的感觉。

他只能拼命喝酒,试图压下这股感觉,试图忘记那些伤心往事,甚至忘记即将来临的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饭店。

“我送你回家……”沈奕菲感觉自己的舌头似乎都变大了许多倍,说出来的话像是蛤蟆咕咕一样。

“不,我不回家……绝对不……回家……”梁哲大手一挥,揽着沈奕菲的腰便朝着前面走去。

“那去我家?”沈奕菲的酒似乎醒了一些,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头轻皱了一下。

“我们去开……开房……”梁哲仰起头,对着天空大声叫着。

沈奕菲没有说话,她的酒在瞬间醒了大半,她看着梁哲那醉醺醺的模样,以及迷蒙的双眼,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丝恐慌,但这丝恐慌被剩下的一半酒精袭来的醉意迅速压了下去。

梁哲的手依旧揽在沈奕菲的腰上,两个人朝着前方缓缓走去。

路灯将两人的背影拉的弯弯曲曲,他们时而结合,时而分开,时而直立,时而弯曲。

两个人是不是都醉了?还是都根本就没有醉……

旅馆的房门被猛地关上。

梁哲紧紧抱住了沈奕菲,醉醺醺的嘴朝着沈奕菲的嘴上亲去,沈奕菲在躲,她背靠着房门,感觉到了来自梁哲身上的那股汹涌的热气。

她在抗拒着,与心底那另一半尚且清醒的理智在抗拒,她的生活难道又要再次陷入新一轮的泥潭当中吗?

梁哲的嘴紧紧靠了上去,贴在了沈奕菲的腮上,沈奕菲的眉头紧皱着,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股躁动热量正在徐徐升起。

梁哲的脸忽然移开了,似乎是感觉到了沈奕菲的抗拒……

原本压在沈奕菲身子上的重量一撤之后,她忽然觉得一阵失落,她的手伸了出去,将梁哲移开的脸猛地揪了回来。

两双唇吻在了一起。

剧烈地吻着,两根舌头肆无忌惮地吸吮着对方的津液,像是吸吮一罐上好的蜜糖。

高跟鞋被甩在了地板上,衣服从身上褪下,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声响彻整个房间。

暧昧的灯光在晃动,红色的床单飘扬在空中。

当最后一缕防线卸下的时候……

被子里面的梁哲忽然将头伸了出来,他的嘴角扭曲着,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色。

“唰!”

被子被掀了起来。

赤身裸体的沈奕菲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了灯光之下,她的双眼中充满了惊惧,那仅剩的醉意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沈奕菲捂着自己的胸口,怒声道:“梁哲!你要干嘛——”

梁哲的双眼是赤红色的,好像眼镜蛇一样,他紧盯着沈奕菲,异常冰冷地道:“你走!”

沈奕菲惊呆了,但片刻她的大脑中便被一连串的负面情绪所充满了,懊恼,悔恨,愤怒,耻辱——

沈奕菲牙关紧咬,但依旧无法制止住颤抖的双手,她甚至连内衣都穿反了……

沈奕菲抓起床头的衣服披在身上,恶狠狠地盯着梁哲:“梁哲!你就是个混蛋!”

沈奕菲拎起地上的高跟鞋,穿上一只之后,举起另外一只猛地摔在了梁哲的身上,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滚!”梁哲将高跟鞋猛地甩向房门口,砸在门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沈奕菲冲到了梁哲的跟前,颤抖着身子,缓缓抬起了手!

“啪!”这一巴掌似乎用尽了沈奕菲半辈子的力气。

沈奕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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