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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logy 精神碎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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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哲:“喝醉的时候算不算。”

钟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双手忽然高举在空中,然后瞪着梁哲道:“就像现在,我的双手原本不应该举起来的,可是,它举起来了……”

钟叔的双手在空中晃荡,像两条干枯的树枝,随风摆动,手背上皮肤斑驳枯萎,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看见这个场景,梁哲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看来,钟叔不仅仅是强迫症和恐惧症那么简单,他似乎患有比较严重的神经衰弱,导致他自身的一些行为在他自己看来完全不受他大脑的控制,其实,这正是他控制的结果,只不过他自身完全没有感知而已。

换句话说,他掌控不了自己。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心中有鬼。

我们用鬼来代表那些潜意识的创伤,也就是说,其实在每个人的心底住了一只鬼,在我们脆弱,无知,恐惧,忧虑,痛苦的时候,这只鬼就会跑出来,然后在你耳边说话,干扰你的思绪,甚至有时候令你做出你根本就不想做的事情。

如果你自身的意志很坚定,那么这只鬼就只是偶尔出现,然后迅速不见,不会对你造成什么特别的影响,但如果意志不坚定的人,则很有可能会被它所控制。

梁哲一边思索着,一边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来找我,根本不是你自己的思想所决定的对吗?”

钟叔苦笑一声,满脸的疲惫和无奈:“也对也不对……我与其被逼疯……还不如明着去死来的干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梁哲:“你想从我这里得到解脱,对吗?”

钟叔轻叹了一口气:“也许吧,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想来跟你聊聊这个预感……而我知道我必须要来……”

梁哲深吸了一口气,翻开记事本新的一页,望着钟叔道:“那我们就聊聊这个预感,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钟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57岁那年。”

梁哲:“在那一年,对你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钟叔:“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很平常的一年……”

梁哲微微一笑,语气变得漫不经心了起来,他继续引导着问道:“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就随便说让你记忆最深的一件事就可以,我简单地坐下记录。”

钟叔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之后才缓缓道:“如果真有的话……那年我生了一场病,这个我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梁哲迅速记录了下来,并在这条信息上画了一个圈,标注着:引线。

梁哲用平淡的语气问道:“什么病?”

钟叔的语气也变得平淡了一些:“在之前,我的眼睛一直有点问题,终于在那一年,下定决定去做了手术。”

不知为何,梁哲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国产恐怖片中的经典桥段,做了眼部手术之后的人能看见鬼……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术后恢复的怎么样?”

钟叔似乎笑了一声:“恢复的相当不错,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家人,我的老伴,我儿子,闺女,和孙子,他们围成一圈,笑着看着我……”

梁哲用陈述句道:“你的家庭很幸福。”

钟叔:“是的……可是,那次的眼部手术也让我的眼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梁哲:“什么变化?”

钟叔不自觉地将头转到那个巨大的衣柜上,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喃喃自语地道:“没什么……没什么……”

第146章 畸形的爱

钟叔的脸色阴沉,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墙角落里那个衣柜,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没事……没事……”

梁哲看了一眼衣柜,随之咬了咬牙,简单调整了一下思绪之后继续问道:“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他们都还好吗?”

钟叔的脸缓缓扭过来,望着梁哲,那古怪的眼睛让梁哲看着心里都有些发毛。

钟叔的嘴角有些别扭地上扬了起来,似乎笑了笑道:“都挺好的……”

梁哲捕捉到了钟叔的表情和语气中透露出的一丝苦涩,他在脑中盘旋了一下,随之问道:“可以简单跟我说一下吗?”

钟叔:“我儿子……嗯……前段时间刚离异了……现在每天都在辛勤工作……很辛苦……”

梁哲一边在记事本上记录了下来,一边试着和钟叔的感情起伏保持在一条线上:“你很担心他,对吗?”

钟叔轻叹了一口气,犹豫再三之后才道:“我儿子我倒不是很担心,就是怕我那宝贝孙子……缺少了母亲的关爱……我很怕他走歪路……”

梁哲:“所以你肩上的压力很大,因为你还要担心你孙子的成长。”

钟叔:“是的……我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接他上下学,陪他写作业……”

梁哲:“所以这是你最担心的,如果你真的死去了话。”

钟叔的脸上出现了落寞的神情:“我很怕……如果我不在了……谁来照顾他……”

梁哲在记事本上记录着:孙子的爱;精神包庇。

梁哲:“可是,你要明白,你总有一天会离去的,不止你,我们都是一样,所以你不会一直用你的爱来保护他,他总要自己学会成长。”

钟叔:“你不懂……我们家现在只有我……”

梁哲:“只有你?什么意思?”

钟叔:“只有我……能够将他们全部保护起来……”

梁哲似乎明白了什么,钟叔不是想死,而是怕死,怕死的原因也不是源于自己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源于他的家人,他害怕自己一旦死去,他的家人就得不到保护。

这是一种假象。

一种建立在家庭体制之上的大男子主义的假象。

或许很多年前,他曾经是家中的长子,然后一直处于保护别人,照顾别人的模式之下,而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一直这么做着,并且做得很好,他的家人全都在他的照顾之下茁壮成长了起来。

可是,忽然间,他发现自己老了,从57岁那年萌生了这个老去的念头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在过60岁生日的时候,这个念头更是汹涌而来,让他无法抵挡。

他很明确自己的身体正在快速地老去,进入到一个无法掌控一切,和改变一切的状态,可是他的心理,却依旧没有调整过来,在心中,他始终觉得自己仍然是那个家中的顶梁柱,仍然是为家中做出最终决策的那个男人。

心理跟不上生理的变化,导致心理发生扭曲异变。

死亡的预感也随之而来,所有的一切源于畸形的爱。

那个预感是他潜意识里给自己的警告,他必须要直面这一切,否则就算死,也会不明不白。

想到这,梁哲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悲凉。

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无数的老人,他们是老去的父亲,老去的母亲,老去的奶奶和爷爷,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体机能在快速退化。

他们满脸皱纹,满头银丝,他们的背几乎全部在向着地心引力被动屈服,他们的手都像老树一样正在枯萎……

有人说,天下的老人都长一个模样。

是的,他们都长一个样,一样的仁慈与博爱,一样的善良与宽容。

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力气了,没有能耐了,甚至连仅有的生活激情都已经退去,当斗志没有了,争强好胜的欲念死亡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人世间最纯粹的感情了。

这是一种残酷的生态环境,每个人,或者说,每个物种都在这种环境之下,出生,成长,老去,然后死亡,最后化为一堆黄土,随风逝去。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明知道终有一天会死去,却依旧每天都在兢兢业业地辛劳愁苦。

但人世间最快乐的事不也正是这个吗,明明知道得到所有的最终会变为一无所有,却依旧坚定不移地去追求。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有些事,确实这么想想也就释然了,但不到那个时间点上,却永远都无法真正释怀,这也正是人生的美妙和奇怪之处。

梁哲在记事本上记录下了几行字,然后望着一脸倦容的钟叔,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也许你可以试着放手。”

钟叔似乎感到很诧异,他瞪起眼睛道:“放手,怎么放手?!”

梁哲:“从最基本的小事做起,比如接孙子上下学这件事。”

钟叔忽然一下子就怒了:“放屁!我孙子不看见我回头都不进校门,你叫我怎么放手?!”

梁哲:“可他总有一天会看不见你,这是一个不容争议的事实,我不是让你去面对这个事实,而是去挑战它,就像你年轻的时候一样。”

钟叔:“可我已经不年轻了!”

梁哲:“你也知道,你不年轻了,有些事你毕竟左右不了。”

钟叔冷哼了一声,发红的脸上布满了阴云,这是他最不希望听到的话,但偏偏就让梁哲毫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梁哲站起身子,替钟叔倒了一杯水,缓缓道:“恕我冒昧地说一句,如果你的家庭因为你不在了,而变得分崩离析,那确实说明你在家庭中的地位无比重要,但另外一方面,他同样说明了,你管理家庭的方式并不恰当。”

钟叔的脸色越发阴沉,这些话他似乎听谁说过,但他不记得那个人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

梁哲:“你来找上我,也许并不是让我给你提建议的,而我作为心理师也不应该给病人提建议,但是,今天,我为你破例一次——”

梁哲将水杯推到钟叔面前,双眼直视着他道:“你离开三天,看看你的家庭会变成什么样。”

钟叔震惊地反问道:“离开?!”

梁哲重新坐回到扶手椅上,将记事本合了起来:“是的,在你离开的这三天里,你从暗处观察他们,看他们会不会发生变化,有没有因为你的离开而变得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钟叔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布满皱纹的脸扭曲在了一起,异常突然地,他伸出手,将面前的水杯‘砰’地一声打倒在了地上。

钟叔的双眼吊了起来,眼皮哗啦啦翻动着,嗓音沙哑地道:“我是父亲!是老公!是爷爷!我不能离开,永远都不能——”

突然愤怒的钟叔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他老迈的身子左右摇晃,一双干枯的手在空中摆荡着,看起来异常诡异。

梁哲似乎早已料到钟叔会做出愤怒的举动,他没有震惊,继续平静地道:“你心里其实很清楚的——”

梁哲忽然站起了身子,将脸靠到钟叔面前,紧盯着钟叔,一字一句地道:“他们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钟叔骤然转过脸去,他的身子因为剧烈的情感波动而变得微微颤动,像是狂风下的枯树一样,倔强而孤单。

就在此时,钟叔口袋中的一个什么东西忽然震动了一下。

钟叔的手立马伸进了口袋,以奇快无比的速度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机。

钟叔将手机放在耳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笑容如同鲜花一样在他的脸上绽放了起来。

“喂~宝贝孙儿~”钟叔的语气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变得既温柔又甜蜜。

“好的,我这就去接你,等我十分钟,哦,不,五分钟,你要乖乖的哦。”钟叔说完之后,将手机放在到了兜里,然后转过身,他的脸色也在一瞬间阴沉了下去。

钟叔盯着梁哲看了几秒钟,没有说一句话,便直接转过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梁哲望着钟叔离去的背影道:“如果我的建议你不采纳,那么你之后就可以不用来了。”

钟叔拉开珠帘门,他的身子停在了前台接待处,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没有说一句话,便拉开房门快速走了出去。

第147章 讲堂风波(上)

钟叔已经走了,诊疗室内重归平静,梁哲轻叹了一口气,将刚才的诊疗录音备份之后收好,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了一本书,便看了起来。

翻看了没一会,梁哲便有些心浮气躁了起来,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感觉自己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应该是从旗山那趟离奇的旅行回来之后,他就有了这个症状。

除了坐在扶手椅上,面对病人,捕捉信息之外,梁哲发现自己最近很难在别的事情上投入注意力,甚至连他最喜欢的读书在此刻都让自己感到莫名地厌烦。

梁哲一下子仰面躺倒在沙发上,将书本盖在自己的脸上,连着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他才隐隐有些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其实,他想要的很简单。

他想要真相,所有一切的真相。

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全部压在他的心田上,如鲠在喉,让他心里莫名地焦躁不安。

谭维的拉人如梦,黎墨的深陷洞窟,诸葛鑫的人格分裂,以及最近刚刚结束的吴烨的角色扮演。

这些事情梁哲虽然都亲身经历过,但却并未得到确切的真相,或者说,他并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发现越到后面,谜团越多,真相也就越扑朔迷离。

到底有没有一件事情,是能够用1和2准确来判断的?

梁哲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就算是他自己,可能都没法给自己下这样一个定义,何况是他的病人?

每个人心底的秘密都是一片看不见边际的汪洋,单纯地捧出一缕来,就断定这个人的一生或者所有的行为,简直是太过片面和武断。

过去的这段日子里,梁哲一直都在吸取,一直都在从别人身上获得新的东西,哪怕这些东西其实他并不想要,而当这些东西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他忽然感觉有些承受不住了。

虽然身为心理师,但梁哲也需要发泄。

梁哲站起了身子,发泄的念头在心底膨胀起来,刻不容缓,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门,迅速打了一辆出租,来到了最近的一家KTV。

一个人的包间,所有酒水食品上完之后,他特别嘱咐服务员,除非自己打开这扇门,否则在他包间的这段时间里,任何人都不能前来打扰他。

在服务员疑惑的表情中,梁哲紧紧关上了KTV的房门,并将沙发推到了房门前,紧紧顶住房门。

然后,梁哲脱下了鞋子,脱掉了上衣,紧接着又脱掉了裤子,他拿起一瓶酒,打开之后,直接一口灌下。

酒入肚中,血液开始沸腾,他紧接着点了一首‘精忠报国’,随即撤开嗓门,如同疯子一般边跑边喊了起来。

在这十几平米的空间里,梁哲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

一个人的狂欢,是整个世界的孤单。

声嘶力竭的狂吼,词不着调,唾沫横飞,酒水四溅,像个发狂的狮子,又像是饿疯了的狼狗,梁哲边跳边唱,身上只剩下一条花色内裤,汗水从赤裸的皮肤下一颗颗流出来,滚落到地板上,浸湿了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哲只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都开始冒烟了,四周的景物也似乎天旋地转了起来,他的四肢仿佛正在慢慢蠕动,像是被一根钱牵着,朦胧之中,梁哲看到有个人在给自己穿衣服,像是个女人。

梁哲不受控制地嘿嘿笑了起来,伸出手摸向了女人的胸脯,在女人的怪叫声中,梁哲似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当一个坏人,真的比好人轻松许多。

当梁哲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大路上了,冷风吹进他的衣领里面,像是冰锥在轻轻划开自己的肌肤。

梁哲急忙裹紧了衣服,口中吐出一连串泡沫,摇摇晃晃地朝着远处走去。

一边走着,梁哲又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说是歌,其实就是乱吼,甚至连梁哲自己都不知道他唱的到底是什么。

极其难听的歌声慢慢消逝在空中,梁哲摇晃的身影也逐渐隐没在了夜色当中。

也许就在那些词不达意的歌词当中,就隐藏了梁哲的一些心事吧,他选择以这样一种近乎癫狂的方式将秘密说给麦克风听,说给天空听,也许正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让他真正相信的人,一个都没有。

第二天,是黎明的鸟叫声将梁哲唤醒。

梁哲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囔了两句,继续睡去。

鸟叫没有停歇,仿似就在耳边。

梁哲对这只不知疲倦的鸟儿感到很奇怪,他甚至在心里咒骂起这只死鸟,但他的咒骂完全无济于事。

终于受不了鸟叫的梁哲奋力睁开了双眼,他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根本就不是鸟叫,而是自己的手机在叫。

梁哲有些不情愿地接听了手机。

对面传来了一阵浑厚的声音:“梁哲,十点钟的讲座,有没有问题?”

梁哲急忙看表:九点四十五分。

梁哲一边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道:“樊导师,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樊道明似乎笑了,他‘嗯’了一声之后道:“那我在校门口等你。”

梁哲挂断了电话,以奇快无比的速度找出一套休闲服,穿在了身上,拿起手机,便奔了出去。

身后响起了母亲的问候:“路上注意安全。”

梁哲手中抓起桌上一个面包,嘴里含糊地应付了一声,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又是一个好天气,阳光灿烂,微风拂面。

梁哲开着车,口中哼着小调,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昨晚的宿醉对他不仅一点影响都没有,反而让他在今天精神百倍。

难道这就是发泄完之后的效果?

梁哲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在脑中想象着自己站在讲台上,面对台下无数学生的场景。

不得不说,光是想一想,就感觉有点兴奋。

梁哲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有这种心情体验,难道是最近实在太过于压抑了,这种以讲座形式传授给大众的知识的行为正是一种潜在的释放过程?

梁哲摇晃着脑袋,他决定在今天抛弃之前的所有一切,以一个全新的态度,好好教育下大学里这帮不学无术的家伙们。

“是时候给你们好好上一课了!”

梁哲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加大了汽车的油门。

北城大学,校门口。

梁哲将车停好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拄着拐杖的樊道明。

梁哲快步走了上去,一反常态地搀扶起了樊道明的胳膊,笑道:“樊导师,不好意思,还是迟到了。”

樊道明看着梁哲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奇怪,他愣了一下,随即道:“没事,反正才刚刚开始。”

一号教学楼,多媒体大讲堂。

梁哲和樊道明快步走来,在即将进入讲堂的时候,讲堂的大门忽然‘砰’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老头瞪了樊道明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梁哲看着那老头离去的背影问道:“他是谁?”

樊道明嘴角上扬,笑了笑道:“就是那名资深心理学教授,我跟你说过的,他会提前离场。”

梁哲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推开了多媒体的门,走了进去。

梁哲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他面带微笑,准备以一个和蔼的形象迎接一众青涩大学生好奇的目光。

但迅速地,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偌大的教堂中,竟然只有两个学生。

一男一女,坐在讲堂的最角落里,正在相拥接吻!

第148章 讲堂风波(下)

梁哲明白了,为什么那个资深心理学教授会怒气冲冲地离开,为什么樊道明会专门请自己前来讲座,因为在这个大学里,心理学根本就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或者说,这个讲座本身就没有引起重视。

梁哲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身后的樊道明,樊道明的独眼中射出一道略显无奈的目光,但他的嘴角却上扬了起来,似乎是在跟梁哲说:靠你了。

梁哲压下心底的一丝异样的情绪,回过头去,迈开步子,朝着讲堂上走去。

讲堂角落里,那对情侣依旧在旁若无人地亲热,似乎已经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这场景让梁哲忍不住一阵唏嘘,想当年,这种事,他也曾干过……

梁哲将讲桌上的醒木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忽然猛地对着讲桌拍下。

“砰!”醒木的震响在空旷的多媒体教室里回荡了起来。

门口樊道明微微一笑,悄悄关上门,退了出去。

角落里那对情侣缓缓抬起了头,用一种看待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梁哲。

梁哲挺了挺胸膛,目视着前方,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道:“告诉你们熟识的同学,今天这个讲座,如果他们不听,是会后悔的。”

随之,梁哲望向了那对情侣,提高了音量,用中音道:“今天我们要讲的主题是催眠与暗示。”

“催眠,你们也许听过,也学过,但在课本中和课堂上你们是永远都学不会的。”

“为什么?”梁哲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待台下的回应,但此时台下只有一对看起来有些发懵的情侣,显然是没法回应梁哲的,于是梁哲只能继续道,“因为有时候你学的知识越多,反而越看不见事情的真相。”

“今天,我就来告诉你们,什么是真正的催眠!”

梁哲的话音刚落,两个女孩手拉着手,一边聊着天,一边走进了多媒体教室,并很随意地坐在了最后一排。

梁哲对着她们微微一笑道:“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坐前排,你们却放弃了,等会你们想坐前面肯定没机会了。”

梁哲没有理会那两个女孩略带不屑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嘹亮且坚定的声音继续道:“我来讲座,只会讲我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也许是你们从来没有听过的,也是课本上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请放心,我以心理师的名义告诉你们,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亲身经历。”

梁哲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扫到了那对情侣,他们两个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紧接着拿出了手机,正在快速地打字。

梁哲心底笑了起来,他知道,很快,这座讲堂就会迎来从未有过的拥挤和热闹。

梁哲非常清楚,想要引起大学生们的兴趣,光有广博的知识和强硬的态度是远远不够的,你得要懂得他们的心,并明白他们究竟想要什么,究竟喜欢听什么。

毫无疑问,他们喜欢新奇的东西,喜欢能够让他们听了之后身心一震的东西,甚至有时候,他们喜欢被别人无意识地引导和控制,也就是被动屈服于非常有魅力且特立独行的强者。

梁哲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他的头缓缓扬起来,似乎是望向半空,然后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声音道:“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不信!”

角落里那个男的挣脱开女伴的手,大声道。

梁哲嘿嘿一笑,一改他往日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看起来好像郑君附体一样,他用一种邪气的眼神盯着那个男的,缓缓道:“你不信,是因为你并没有见过!”

“那这么说你见过喽?”

坐在最后排染着一头赤红短发的女孩用一种懒洋洋无所谓的声音问道。

梁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坐在赤红头发女孩旁边的一个看起来很文静戴着眼镜的女孩忽然望向她的女伴,压低了声音道:“我听我奶奶说她见过……”

尽管女孩的声音很小,但梁哲还是听见了。

几乎在同时,教室的门‘砰’地一声被人打开,两个女孩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吓得轻声叫了起来。

几个男的嘿嘿笑着冲了进来,迅速找到了那对角落里的情侣,在他们的邻座坐了下去,他们一边望向讲台上的梁哲,一边窃窃私语了起来。

梁哲将外套脱了下来,用低沉的声音道:“鬼,我见过。”

梁哲的声音不是很大,只有四个字,但却让台下的人全部都伸长了脖子,屏息凝神了起来。

梁哲将外套缓缓放在讲台上,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动作上,随即继续轻声道:“人心里的鬼。”

台下的人似乎长吁了一口气,但他们好像知道梁哲的话并没有说完一样,他们还在等待着。

这就是梁哲想要的效果,他调高了音量道:“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只鬼,这只鬼在我们软弱无助,痛苦伤心的时候就悄然现身,它从我们心底爬出来,趴在我们的背上,跟我们说着悄悄话——”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梁哲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肩头,然后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随之,台下的几个人也扭过了头去,望向了背后。

梁哲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暗示。”

“没有人告诉你们要去看向后背,你们却自己去看了,这是因为我在之前的话语中给了你们足够多的暗示。”

台下的几个人似乎这才醒悟了过来,他们相互望着邻座的伙伴,似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多媒体的门再次被打开,几个男男女女走了进来,随便选了几个位置坐了下去。

梁哲将袖子挽起来道:“开场白已经说的足够多了,现在让我们来点真格的。”

梁哲的话音刚落,最后排那个红发女孩忽然高声道:“你还没说到底有没有鬼呢?”

梁哲伸出手指指向她旁边的女孩:“你旁边就坐着一只,你在乎她,她就是你的鬼,你不在乎她,她就什么都不是,你在孤独脆弱的时候,陪伴你的,就是她。”

那个戴眼镜的女孩挽住了红发女孩的胳膊,低声道:“我是你的鬼吗?”

红发女孩撅了撅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是我的大头鬼!”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提高音量道:“我们先说催眠,有人说催眠就像是睡觉,也有人说催眠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睡眠。”

“但我告诉你们,催眠就是睡眠,在科学的角度本质上,它跟睡眠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梁哲似乎听到了台下传来一阵轻呼声,因为这和他们学到的内容完全不同。

“人每天的状态大致分为两种,清醒和睡眠,而在这两种状态之间,又会有一种状态叫做半睡半醒,也就是迷糊状态,但在科学上其实是没有这种状态的,从科学的角度上讲,我们的状态是由脑电波控制的,我假设一下,我们的脑电波有1,2,3,4,5五种波形,其中1,2波形是清醒,3,4,5,是睡眠,那么催眠就介于3到5波形之间,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每天都会自然地有一段时间是进入催眠状态的。”

“但是——”

梁哲摇晃了一根手指头,同时他环顾了一下讲堂的四周,发现已经有许多人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讲堂,分坐在各个地方,但最前面两排依旧是空着的。

“从科学的角度上来看,睡眠包含催眠,催眠即是睡眠,两者没有根本性的区别。”

“不过,如果从行为上来区别的话,两者还是有着明显区别的,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催眠这个行为本身,是由催眠师所引导的,是由催眠师发起的,被催眠者对外界的所有一切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但是唯独对催眠师,保持着‘心灵感应’一样的关系。”

“如果我现在催眠了一个人,那么我可以用我的声音直达他的潜意识深处,让他做出跟我的指令几乎相同的动作,比如我让他出汗就出汗,让他心跳加快他就心跳加快,让他呕吐,他就呕吐——”

“让他随地大小便——”梁哲望向台下的众人,笑了笑道,“你们猜?”

台下忽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但随即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男生站了起来,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慌张,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地道:“他不会……”

梁哲微笑问道:“为什么?”

那个男生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一样,他的脸色有些发红,犹豫了一会之后才道:“因为潜意识不会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梁哲没有接他的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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