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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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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出齐家的时候,天边下起了蒙蒙细雨。
  褚说想在齐家,为齐岚守灵七日。
  殷牧悠不再担心齐夫人会对他不利,便由着他去了。
  想起方才种种,他不由觉得唏嘘。当年齐夫人不这么对褚母子,也不会牵扯到后面的事情,齐岚自然不会因为想补偿和愧疚,而给出了自己的定魂珠。
  一切因果,似乎早已注定,只是身在局中,纵然被压得无法喘息,也不肯放弃。
  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尧寒,忽然冻得发着抖。
  “尧寒……”
  “嗯?”
  “能不能抱紧我一些,我冷。”
  尧寒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除了殷牧悠,他不会为任何人的死感到伤心。
  他将整个身子拱了过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要抱很久。”
  “多久?”
  “一辈子。”


第66章 
  齐岚的头七一过; 便听说齐夫人彻底疯了。
  齐家无人; 齐夫人又时常抱着棺材哭哭笑笑; 齐岚下葬的事情就给耽搁了下来。日子一久,靠近灵堂便能闻到那股尸体腐臭的味道。
  之前用大量冰块停灵七日; 似乎已经是极限。
  殷牧悠又到了齐家; 朝着齐夫人一拜:“若您不忍; 便让我主持齐岚的下葬。”
  齐夫人听到这句话后,身体忍不住一僵。
  她的脸上却露出痴傻的笑容,嘴里念叨着齐岚的名字。
  褚将油纸伞打在了他的头顶:“郎主; 别劝了,夫人已经疯了。”
  殷牧悠却一动不动,甚至连褚的话也没回:“齐夫人; 让齐岚入土为安。”
  这话旁人也劝了不下十遍,却不如殷牧悠这一声顶用。
  灵堂的大门缓缓打开; 齐夫人一身白衣素缟,白幡随风飘扬,吹动着丧服的下摆:“岚儿在温庄的那几日过得如何?”
  细雨纷飞; 轻易的打湿了眼眸。
  殷牧悠一步步朝她走去:“齐岚知晓了真相,却从未怪你一个字。”
  齐夫人的眼泪落下:“这几日我总在做着噩梦,有长得牛头马面的人; 在我面前大声喊,那声音尖锐刺耳。”
  “喊的什么?”
  “喊的……母债子偿,母债……子偿。”齐夫人重复的念叨着这个词,“可还债的为何是岚儿呢?”
  殷牧悠想起了容缇; 七日之中,是可以招魂的。
  然而失却了身体,这样的招魂只会唤来神志全失的齐岚。
  他绝不想这样。
  殷牧悠取出了一段香,交给了齐夫人:“我有一法子,可使夫人在梦中见到齐岚,只此一段,用与不用,全在夫人。”
  齐夫人睁大了眼,颤抖似的将其接过。
  她死死的把那段香抓在怀里,身体微颤:“多谢……就劳烦你,帮我主持岚儿下葬的事。”
  “定不负嘱托。”
  齐夫人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四周依旧下着细雨,池塘的柳丝随风飘摇,几张冥纸也洒落至里面,生出许多腐败之色来。
  “郎主,那东西真的管用?”
  “只能试一试。”殷牧悠头疼扶额,便吩咐褚帮他准备些东西。
  褚深深凝视着殷牧悠,忽然朝他说:“郎主真是心善。”
  殷牧悠微怔,不由朝他望去。
  “尧寒如此,我亦是如此,明明都可以不用管,郎主却偏生要凭一己之力,将我们护下。”
  这世道如此,冻死饿殍,朱颜腐骨,善无好报,哪里有什么公平?
  殷牧悠曾说,他来做尧寒的公平。
  褚知道,郎主一开始想护下的人不过只是尧寒罢了。
  他忽然间很嫉妒,明明以往从未有过的情感,只求待在殷牧悠的身边变好。而如今却全都爆发了出来,心里的嫉妒化为杀机,一发不可收拾。
  可齐岚的事情后,他心里的杀意却没了。
  “郎主,你累吗?”
  “累。”殷牧悠的笑容落寞,“我可能护不了你太久,驱使凶兽,便代表着厄运缠身。”
  褚的嘴里泛起苦涩的滋味:“那便别护着了,我一个人可以。”
  殷牧悠笑得温柔,似乎早已知晓他会这么说。
  “往后,盼你能够安好。”
  殷牧悠转身离开了此处,细雨之中,褚手中的伞倒在一旁。他朝前大喊了一声:“郎主!”
  殷牧悠脚步一顿,回眸时,便见褚朝他跪下,面色沉重的伏跪在地。
  “这一拜,多谢郎主收留之恩。”
  “这一拜,多谢郎主救我性命。”
  地上全是泥水,他却毫不在意。
  褚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这一拜,是我有幸能心悦郎主,郎主却丝毫没有嫌弃之情。”
  雨水淋湿在他身上,殷牧悠一句话也没说。
  他转过头去,一只手拿起了伞,举在自己头顶。雨水顿时被油纸伞给阻隔,淅淅沥沥的声音拍打在伞顶。
  方才没有接受,现在却接受了。
  “褚,起来罢。”
  —
  夜晚时分,殷牧悠在齐夫人房门外开坛做法。
  三两清酒,一叠符纸,蜡烛少许,便简单的搭建了起来。
  屋内的香已经点燃,齐夫人陷入了长长的沉睡之中。
  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到了齐岚少时,她的长子齐岚钟灵毓秀,谁人见了都要夸赞几句。
  齐岚不喜家中传下的推演之术,唯独对剑术十分热爱。
  为此,齐夫人不知打过他多少次。
  “说了那是齐家在王都的立命之本,你就是不学!”
  小小的齐岚扬起了头:“母亲,为何要推演这些?旁人的命,我们管不着;而我自己的命,便由这手里的剑来做主。”
  “什么奇奇怪怪的,谁教你的!?”
  齐岚瘪着嘴:“是听师父说的,世外之境有剑修,能凭手中之剑肆意天地。”
  齐夫人拿起了荆条吓唬他:“整日听这些有的没的,今日的书可背了?”
  齐岚连忙站直,把书一句不差的背给了齐夫人听。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向使民……”
  “怎么不继续背下去了?”
  齐岚低下了头:“只是觉得,我也和书里写的一样。齐家的推演之术是折寿命的……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齐夫人心口一跳:“说什么傻话!”
  自己都喝下了绝育药,夫君已死,她又派人杀了那贱种,岚儿才不会有事!
  齐岚却不言语。
  齐夫人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荆条丢掉:“今日不背书,也不练武了。”
  “那做什么?”
  “娘陪着你,想怎么玩儿都可以。”
  年幼的齐岚朝她露出一个笑容:“不了,我得走了,再不去师父要发火了。”
  “岚儿……”
  “娘,你别总这么唠叨。我真的要走了……”
  梦里万花凋零,草木枯荣仅在一瞬之间。
  梦外殷牧悠手中的几张符纸全数毁灭,灵气全无的被风吹到了地上。
  梦散,茶凉,人也该醒了。
  翌日,齐夫人病得精神恍惚,跟在棺材旁走着。而褚作为齐岚的弟弟,在一旁扶棺而行。
  路上响彻着哀鸣的挽歌,冥纸撒了一地。
  那地方是风水师早早的看好了,说是背靠福地,风水极佳。
  当棺木下葬时,齐夫人神情恍惚的朝那边看去。他们重重的为他盖上了土,齐夫人却只是呆愣的看着,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尧寒看到那墓穴里的东西,不由好奇的问:“那是什么?”
  “陪葬品。”
  “真奇怪,不嫌挤得慌吗?”
  殷牧悠笑了起来:“我位居亭侯,死的时候,也是要这些玉石兵器陪葬的。”
  尧寒的耳朵抖动了两下,深深的凝视着他的脸:“不要。”
  “嗯?”
  “太挤了,有我陪你,再加上那些东西,怎么睡得下?”
  殷牧悠无奈极了:“不是睡……”
  不过后来一想,他也不想解释了。
  算了,就让他误会着。
  等齐岚下葬后,王都底下暗潮涌动,顾遥也牵扯其中。
  殷牧悠才终于知道,自己会给身旁的人带来厄运是什么滋味。他收拾了行装,留下了书信,连夜离开了顾家。
  现在才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顾遥的福运,大约是被他影响了。
  殷牧悠在王都买下了一方庭院,屋子不大,正好适合他们所有人住下。
  齐夫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隔三差五的送东西来,弄得周围的邻居看他的表情都不对劲了。
  在外面,殷牧悠是严禁白禹变成白虎的样子的,之前有一次摆摊算卦时,那地痞流氓竟不给钱,白禹瞬间恢复了白虎的模样。
  那时正在市集,人正多的时候,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来后,才有人大喊了一声:“白虎瑞兽啊!”
  于是,市集所有人都朝着他跪拜了起来,而白禹一身气势凛凛,还求着表扬似的仰着头。
  殷牧悠头疼无比,之后的生意也起来了,却是一卦难求,找他的全是些达官贵人。
  隐居的计划也泡汤了,到哪儿都受人瞩目。
  殷牧悠借着算卦的名义四处奔走,以那些人的声势,这才挽救回了顾家。
  这件事情总算是了了,殷牧悠舒展了一口气。
  今日天气极好,朝暾从厚重的云层之中升起,洒下大片的金黄。
  院子里的蔷薇开了,密密麻麻的缠绕在竹竿上,开得尤为繁茂,朵朵娇艳。
  殷牧悠在院子里睡着了,恍惚间又被舔了一口。
  他这段时间本就浅眠,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尧寒,别又乘着别人睡着偷亲。”
  尧寒有些委屈:“那是你这段时间都不让我亲亲。”
  殷牧悠睁开了眼:“你倒先控诉起我来了?”
  他想起了苏衍,那个家伙便很擅长装弱,引得别人心软。
  偏生,他就是看不得。
  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尧寒主动凑近,殷牧悠便搂着他而吻了上去。他闭上了眼,一点点的加深了这个吻。不似尧寒平时光舔舔这么简单,而是真正的唇齿相交。
  尧寒很聪明,一学便会。
  他不断的深入,甚至搂住了殷牧悠的腰,不让他等会儿后悔挣扎。
  尧寒越来越上瘾,怎么亲吻都不够。似乎以这种方式,他就能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从而对那些人宣誓自己的主权。
  许久之后,尧寒才放开了殷牧悠。
  殷牧悠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觉得自己是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教什么教!
  嘴唇都肿起来了,隐隐有些发疼。
  殷牧悠不悦的说:“我是肉啊?咬住就不松口了?”
  “你比肉好吃。”
  殷牧悠:“……”
  尧寒机灵的意识到了他在生气,便喵喵的撒着娇,嗲里嗲气的没完:“肉和你我肯定选你!”
  殷牧悠可一点儿都没觉着高兴了,呵呵的笑了两声。
  “那肉减半。”
  尧寒:“……”
  似乎为了表达决心,他忍痛割爱,苦大仇深的点了下头。
  这模样还真逗笑了殷牧悠,这傻猫。
  “做错事、要东西,就知道嗲里嗲气的,平时怎么见你对别人这么凶?”
  尧寒皱眉:“他们不干我的事。”
  “那我就干你的事?”
  “你哪儿哪儿都是我的,旁人碰不得、摸不得、也欺负不得。”尧寒如兽形一般的露出獠牙,“谁欺负你,我就咬死他。”
  殷牧悠敲了下他的脑袋:“谁会欺负我?”
  尧寒喵了一声。
  “别试图混过去,不久你欺负我?还偷亲,嗯?”
  尧寒又喵了几声,他以前还主动要他亲亲,现在用完了猫,转眼就不认账了。
  殷牧悠真拿他没办法,耍赖的样子,他竟然觉得贼几把可爱。
  咳。
  正当此时,褚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手里又拿了许多布料药材,殷牧悠只淡淡看了一眼,便道:“又是齐夫人送来的?”
  “郎主……这些要如何处理?”褚有些为难。
  “名贵的布料退回去,药材……便留下。”
  这可是殷牧悠第一次接受,褚眼神一亮,朝着他笑道:“那我这就去!”
  “褚,你等等。”
  褚疑惑的转过头来,殷牧悠这才说道:“帮我跟齐夫人说,仅此一次,以后不要再送了。”
  “郎主这段时间明明喝着药,有现成的为何不要?”
  殷牧悠露出一个笑容:“我的身体之前就病弱,只是旧病复发罢了,很快就会好起来。再说了,这东西收得多了,就会和旁人产生联系。”
  褚还是不懂。
  殷牧悠却道:“我啊,不想和那么多人产生联系。”
  一时间,褚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郎主和之前认识的人关系全断了,唯独留下几只妖兽陪在他的身边。
  除了他们,便唯有自己了。
  一时之间,褚心绪复杂极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朝殷牧悠一拜,径直的朝外面走去了。
  这个时间赶上去应该还来得及,齐家的人应当没走远。
  院内清风吹拂,转眼已是八月末。
  再过不久,这里便会被秋意席染,处处都渡上金黄。
  就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地方住那么久了。
  殷牧悠的话少了,尧寒的话却变多了:“我们以后肯定不能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大禹国那么大,得多走走,多看看山川万里。”
  殷牧悠静静听着,忽而倦意又席卷了上来。
  尧寒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他觉得异常的温暖充实,只要他在,看着他一切安好,一切的一切都无所畏惧。
  殷牧悠终于睡着,尧寒凑了过去,笑得无比幸福,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最后,我们一定要回到温庄,重建那个竹屋。”
  他不知道殷牧悠有没有听到,但这句话,却要清清楚楚的传达到。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这一整段,出自《道德经》。


第67章 
  跟在殷牧悠身边多时; 褚也考虑了许多事情。
  他因齐家而丢了一条命; 却因齐岚而捡回了一条命,从此恩过相抵,谁也不再亏欠谁。
  这些日子齐夫人总送东西过来,都是由褚来经手。
  她总是讪讪的看着自己; 话也不敢多说,除了托他将东西送给殷牧悠; 便只剩下沉默罢了。
  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愧; 看到了悔。
  一个女人,今后要撑起偌大的齐家; 到百年归西后齐家便会彻底消失在世间;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种惩罚了。
  褚跑出去找了齐夫人; 将布匹还给了她:“郎主说药材他留下; 布匹请齐夫人带回去。”
  齐夫人转过头; 身边的丫环连忙将褚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温亭侯收下了药材; 那以后我是不是可以送他这些?”
  褚沉默在那里,犹如巨大的顽石:“不; 郎主让你不要再送了。”
  齐夫人眼底的光暗淡了下来,她低眸看向丫环手里的布匹; 一时窘迫难堪; 手也不知该怎么放了。
  褚疑惑道:“齐夫人,你这般讨好郎主,是否想让郎主再引一次魂?”
  齐夫人红了眼眶:“最初的时候;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然而后来听闻他身体不适,我便在想,是不是当时强人所难,让他失了元气……”
  褚紧抿着唇,几乎成了一条线:“郎主既然选择帮你,便不会介意这些。”
  他回过头:“以后莫要来了。”
  褚转身时决绝极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罢了。
  这是齐夫人最后一次见到他,那个背影笔直挺立,仿佛要撑起一片天地。
  褚回到了院子时,已经渐至傍晚,暮光染透了云层,天便呈现一片绚烂的橙蓝色,碎石小径蜿蜒至隐处,犹如丹青浓墨重彩的一笔。
  尧寒就抱着殷牧悠,自从他化了形,整日以人类的姿态出现,殷牧悠在他怀里,反而显得小巧些许。
  这幅画面尤为温暖而静谧,褚不由看了许久。
  直到快至晚饭时分,殷牧悠才打了个哈欠醒来:“褚,客人送走了?”
  褚点了点头:“郎主……”
  “这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褚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我想冠以齐姓。”
  殷牧悠睁大了眼,本以为褚会十分介意,没想到他竟主动要求。
  见他久久未答,褚的肩都搭怂了下去,低声说了句:“……果然不可以吗?”
  殷牧悠无奈道:“这件事情你可以自己决定,不用问我。不过,你为何突然间有这打算了?”
  褚瓮声瓮气的说:“这条命,有一半原因是兄长给的,姓齐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他,让他九泉之下能够得以安心。”
  末了,褚又补充了一句:“我会为他撑起门楣,让齐家流芳百年。”
  殷牧悠并未笑话他的狂妄自大,面露欣慰的看着他。
  忽然有种老父亲的慈祥感。
  儿砸长大了,殷牧悠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该的。”
  褚露出一个笑容:“那从今往后,我便是齐褚了。”
  殷牧悠知晓他的结局,褚往后会成为大禹的不败战神,凭他上等武脉的资质,就算这一天迟了些,也不会太远。
  殷牧悠想起自己会给身旁的人带来厄运的事,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在之前,他又曾听徐常林提起过,褚说若非被他收留,他的志向便是去边关参军的。
  “褚,你过来些,我有事跟你说。”
  齐褚慢慢靠近,跪在了他的面前,一双眼睛忠诚而坚定的看着他。
  “只要是郎主的命令,我必回遵从。”
  殷牧悠露出一个笑容:“很好,我要你去参军。”
  齐褚睁大了眼,一时间忘记了言语:“……参军?”
  “是,离开我的身边,越远越好。”
  齐褚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郎主,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这条命都是郎主的,郎主莫要赶我走!”
  他一个八尺大汉,竟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殷牧悠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你是齐褚,而并非褚了,不要在我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他的时间该是朝前走的,会有光明的未来。
  而自己的未来却和尧寒交融在一起,迟早有一日同他一起长眠。
  “齐褚和褚,都是郎主的护卫,我不明白,到底有哪里不同!”
  殷牧悠沉默了下来,晚风习习的吹拂在他脸上,他的发丝也逶迤散开,露出了那张格外病白虚弱的脸。
  殷牧悠硬起心肠:“褚,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齐褚捏紧了手,身体微微发颤。
  他跪在院子许久,久到已到了晚膳时间,容缇抱着白禹都走出来看他们,齐褚都还没有起身。
  白禹从容缇怀里跳下去,一步步跑到齐褚旁边:“温琅,你怎么跪着?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
  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殷牧悠忍不住笑出了声:“白禹,我在这儿。”
  白禹:“……”
  他又又又认错人了?
  殷牧悠把他抱在怀里:“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让你一个人出去吗?”
  “……为什么?”
  “万一你被拐跑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白禹极为不屑,朝他吼了一声:“谁敢拐走白虎?”
  殷牧悠哈哈哈的笑了好久:“容缇不是经常骗你说他是我,然后让你帮他做了好多事?”
  白禹眼中露出震惊:“……我被骗了?”
  殷牧悠:“……”完,看来是没发现。
  殷牧悠耐心的教导:“听着,鲛人善诈,尤其是容缇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往后可得留个心眼!”
  这句话所有人都同意,就连尧寒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容缇忽然有一种被针对的感觉,哭唧唧的朝殷牧悠道:“主人……你还教他们孤立我!”
  鲛人容姿上佳,刻意的装着柔弱的姿态也觉得美如画。
  旁人见了这一幕或许要上前去安慰,然而殷牧悠毫无同情心,甚至还想笑。
  “看清楚了吗,他就是这样骗人的。”
  白禹看了容缇一眼,始终分不清他的表情。
  人脸和数种表情于他而言,可是极难的东西,甚至比修炼还难。
  白禹缓缓的点了下头,硬着头皮说:“看清楚了。”
  殷牧悠抱起了白禹,又对齐褚说:“该用晚膳了,别总在院子里跪着。”
  齐褚却死死的低着头:“我想陪在郎主身边,倘若郎主不答应,我便一直这么跪着。”
  殷牧悠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为人执拗,也不知变通。
  这,不知又是哪里学会的恶习。
  然而这一次殷牧悠的心比他更硬,他淡淡低头望向了他:“那你便跪着。”
  殷牧悠朝屋子里走去:“走,吃饭去。”
  容缇看了看齐褚,又看了看殷牧悠,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大约知晓了殷牧悠要让齐褚离开的原因,在凶兽身边,定会厄运缠身,不得好死。他们这样的妖兽尚且抵挡不了,何况齐褚这样的凡人了。
  “你别跪了。”
  齐褚不理。
  “真傻,最受不了你这样子了。”
  容缇很快就走到了屋子里,几只妖兽是不会做饭的,殷牧悠雇了厨娘,只管一日三餐,做晚饭就走,也不在小院过夜。
  他尽量减少着和旁人的联系,生怕自己又害了别人。
  顾遥的事,已经给了他警觉。
  菜色简单,两菜一汤是给殷牧悠和齐褚准备的,其他妖兽吃的无非都是生肉,只有白禹早已修到化神期,什么都不用吃。
  屋子里烛火暗淡,尧寒啃着碗里的东西,忽然间又惦念起殷牧悠那边了。
  “我也想吃。”
  殷牧悠刚夹起一筷子肉,便被尧寒握住了手,筷子转了个弯就到了他的嘴里。
  尧寒弯着腰,和他离得很近,整张脸都放大在眼前。
  浓黑的眉看上去犹如山峰,眼眸仿若寒星,冰冷间带着三分不羁和霸气,看着俊美至极。至少……不说话的时候是这样。
  殷牧悠的心跳有些加快,怔怔的看着尧寒。
  哪知道他立马就说:“好烫。”
  啧,猫舌。
  这一说话,整张脸的霸气都毁了,如果尧寒真是他所知晓的那种结局,以后的喽啰们看到未来魔主竟然这么蠢萌,也不知是什么想法。
  “吃不了还跟我抢?”
  尧寒理直气壮,毫不脸红:“我就喜欢跟你吃一双筷子!”
  殷牧悠刚刚才平息的心跳,如今又止不住的紊乱起来。他耳根都染上了薄薄的红,厉声喊了句:“吃饭。”
  尧寒瞥到了他的耳根,这约莫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薄红色,尤其是在殷牧悠身上浮现时。
  尧寒笑了起来,甜蜜的滋味无法抑制,在心里溢了出来。
  真的好喜欢。
  喜欢到心脏都快炸裂。
  尧寒又一把从殷牧悠身后抱了过来,笑得灿烂:“你上辈子就是我的恩人了,我们的缘分看来是老天爷给的,你理应是我的。”
  殷牧悠咬着筷子:“什么老天爷给的,我给的。”
  只否认这一点,却没否认后面的话。
  尧寒不如容缇机灵,没听明白,反正就是赖在殷牧悠身上不离开。
  容缇都忍不住瞥开了眼,继续啃着自己的吃食。
  辣眼睛。
  尧寒出生才五十年,现在还小。如果他以后长到几百岁,知晓了人情世故,明白了殷牧悠对他有多好,还不乐上天了?
  容缇在心里默默吐槽,可转眼间脸上的表情便凝滞。
  他忘了,他们没有几百年。
  或许,连几年都没有。
  —
  饭早早的吃完,以前洗碗的事情都是交给齐褚的,现在他跪在外面,只好容缇来做了。
  毕竟他在家里地位低,一只白虎大佬,一只凶兽大佬,全都惹不起、惹不起。
  外面夜已经渐渐深了,殷牧悠沐浴过后,便懒懒的躺在了美人榻上昏昏欲睡。
  明明下午才睡了那么久,此时却困倦至此,他强打起精神,快要抵抗不住睡意时,还是容缇叫醒了他:“主人,褚还跪在外面呢。”
  殷牧悠醒来,才发现手上的书已经落到了地上。
  他弯腰捡起,唇色苍白:“你想为他求情?”
  “呸,他是个傻子,我才不想给他求情。”容缇语气也沉闷了下来,“再说了,我知晓主人的意思,不会多言的。”
  “那你来做什么?”
  “献计。”
  殷牧悠来了点儿兴趣,托腮望向了他。
  烛火跳动在他脸上,呈现着温暖的暖色调,他鸦羽似的长睫薄如蝉翼,眉目艳丽,神态却清冷淡雅,那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在他身上融合得极好。
  容缇本是要来献计的,却一时看愣了眼。
  想起自己在温宅时一眼相中了殷牧悠,他此时都觉得自己的眼光极好。
  奈何,他身侧有白禹和尧寒护着,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啰。
  容缇颇为可惜的叹着气,朝殷牧悠说道:“褚不肯离开,无非是觉得主人身侧无人照顾,再加上主人这段时间一直病着,他更加担心罢了。硬的不行,那便来软的。”
  “说说看。”
  “强行命令,只会造成如今的结果,褚和主人都僵持着。但若把主人的病情夸大再告诉褚,表明这是主人最后的命令,他或许会遵照。”
  殷牧悠想了许久,觉得的确是自己的做法太强硬了些。
  殷牧悠扶额:“我近来些许是有些急躁了。”
  一方面,是害怕齐褚也出事。
  而另一方面,则是怕他没那么时间护着齐褚了。
  容缇把他的心思看得透透的,跟在殷牧悠身边的几人之中,也唯独他心思剔透些了。
  “那主人是同意了?”
  “便按你说的来。”殷牧悠沉思片刻,“唤褚进来。”
  容缇脸上露出笑容,很快便走到屋外将他叫了过来。
  屋内熏香袅袅,一阵咳嗽声从里面传出。
  齐褚撩开了珠帘,径直的走到了里面,他见到殷牧悠在烧一张手帕,齐褚敏锐的见到上面一团血色的殷红。
  他睁大了眼,立马朝殷牧悠望去:“郎主!”
  “来了?坐。”
  齐褚却并未听他的话,而是急切的问:“怎会这样?”
  殷牧悠垂下眸:“尧寒和白禹不知上那儿去玩了,得乘着他们回来之前,把这些烧掉。”
  齐褚眼眶微热,喉头也哽咽起来。
  “郎主如此,我更不可离开啊!”
  “褚,我想让你离开,就当做是我死前的请求,可好?”
  齐褚心都被揪了起来,像是千万只虫子啃咬,痛得身体紧绷,青筋凸起。
  他的内心陷入了纠结,无法拒绝殷牧悠的请求,却也无法遵照他的话而离开。
  “郎主为何如此急切的想让我走?”齐褚红了眼眶。
  殷牧悠紧紧捏住手,背过了身子:“齐岚是为你而死的,叫我每日看着你,总会想起……”
  齐褚朝后退了几步,身体摇晃了起来。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里念叨着:“……原来是这样。”
  长久的沉默,于两人之间蔓延。
  齐褚眼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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