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里念叨着:“……原来是这样。”
长久的沉默,于两人之间蔓延。
齐褚眼眶微红,声音哽咽的问:“的确是我不对,竟不想我在郎主面前,竟总是让郎主勾起伤心事。”
殷牧悠强忍着没有反驳,只是背对他的时候,身体也僵硬了起来。
齐褚已然明白,不再对殷牧悠的命令有所抗拒。
他朝殷牧悠跪下,一如那个雨天,朝殷牧悠的三个叩头。
“郎主……请多珍重。”
殷牧悠什么话也没说,只发出了一个轻微的鼻音:“嗯。”
一晚上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快,他为齐褚送行的那一日,正是百日红开得极好的时候。
漫山遍野的长着,地上也落满了一片绯红,仿佛一团火焰。
殷牧悠披着长长的外衣,看见齐褚微红的眼眶,不由露出一个笑容:“你是去建功立业,撑起齐家的,擦擦眼泪。”
齐褚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郎主,我走了。”
“嗯。”
“……那药一定得吃,还有,别总是睡着,忘记吃饭。”
“嗯。”
齐褚说了许多,但不管他说什么,殷牧悠都微笑的听着。
直到他终于转身离开,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野外的百日红也抖动了起来,满地花瓣散落。
殷牧悠叫了他一声:“褚。”
齐褚的脚步一顿,回眸望来,却见殷牧悠嘴角缀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底尽是温柔,仿佛那腻人的烟丝,弄得无法化开。
“若我死了,会托人写给你家书。我若未写,便是我在何处活得好好的。”
齐褚紧抿着唇,鼻尖酸涩:“好。”
他头也不回,径直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再后来,齐褚成了大禹国战神,一直都未接到殷牧悠的家书。
他对殷牧悠的话坚信不疑,确定他是真的活得好好的。
直到齐褚老死,才从某处得来那封等了一辈子的家书。
“我没比你早死多少。”
他笑了起来,终于闭上了双眼。
而当年的那一幕,始终藏于心中,多年未忘。
第68章
自齐褚走了以后; 院子就更加清幽了。
尧寒化形的时间不能维持得太长,短短两三月; 便恢复了原形。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中秋节别家团圆,殷牧悠怀里抱着尧寒; 静静的陪着他渡过一分一秒的痛苦。
那些疼痛像是钢针寸寸刺入了骨髓; 尧寒身体微颤; 自己却没有发出一个音来,是害怕殷牧悠担心。
明明就此放纵; 沉溺于虚妄,便不再有痛苦。
可尧寒为了维持理智,一次又一次将这些尽数忍了下来。
殷牧悠将他抱得更紧,尧寒的耳朵紧贴于殷牧悠的胸前,听到了他心脏的跳动声。一下一下,平静有力的跳动着,和他体内混乱浑浊的灵气完全不同。
尧寒的心忽然便平静了下来,朝他的怀中蹭了蹭。
“今日是中秋节; 想不想出去看看?”
尧寒疲倦的抬眸; 月色披了一段在他身上; 殷牧悠眉宇间都带上了一层银辉。
尧寒原本想拒绝,而殷牧悠却望向了外面,脸上带着些落寞:“今晚可真热闹,许是有许多人家团圆了。”
尧寒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很快就幻化了人形。
“去。”
那一瞬间; 他捕捉到了殷牧悠的情绪。
他是不是觉得齐褚走了,齐岚也走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所以才会艳羡那些人团圆?
他牵起了殷牧悠的手,强硬的拉着他。
外面果真十分热闹,四处的百姓婆娑于市,至晚不绝。集市中央还办了祭月和迎寒的祭礼,许多百姓围绕在路旁观看。
“你有什么想要的,全都告诉我,我都帮你实现!”
殷牧悠原是津津有味的观看着祭礼,听到这话,不由微怔:“怎么突然这么想了?”
“今日过节,你有什么任性的要求,都可以告诉我。”
殷牧悠笑了出来:“什么叫我任性?”
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尧寒眉头紧皱:“那你就任性一回。”
周围灯火璀璨,他们立于阑珊之下,互相凝视着彼此,仿佛天地间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殷牧悠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不想竟直直的撞入了尧寒怀中。
“抱歉,这人太多了,一时没站稳。”
殷牧悠朝他一笑:“无事。”
约莫是他的容色太过出众,这淡然的一笑,便犹如千朵玉兰花晶莹而开,凌霜带雪。他容貌之中的额艳色,驱散了过多的淡薄,又成了一种极为勾人的气质。
男人看的微怔,尧寒不悦的将人揽在怀里示威。
没看见有主了吗!
男人这才醒过神来,涨红着脸朝殷牧悠道歉。
他连忙离开了此处,心里总觉得怪异极了。
明明是两个男人,他竟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极为相配。
真是见了鬼了!
殷牧悠望向了尧寒,他还生着气,紧紧抿着唇,十分不悦。
醋坛子打翻了,可得好好哄哄。
“他又不是故意撞我的。”
“可他盯了你好久。”
“旁人也盯了很久。”
尧寒眉头更紧,控制不住自己想露出原形吓唬吓唬这群人,别整日觊觎别人的东西。想了半天,他还是强忍住了怒火。
他不能在外面露出凶样,尧寒自然是不怕自己遭人惧怕,却害怕那些人也排斥殷牧悠。
殷牧悠悄声说:“也不止是盯着我看,还有盯着你看的。”
“……那又怎样?”
“哎。”殷牧悠揉了揉心脏的位置,“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们这样盯着你。”
尧寒眼睛一亮,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情绪一激动,尾巴便就这么露了出来,在宽松的衣摆下轻轻摇着:“容缇说,这个叫吃醋。”
殷牧悠竭力压下上扬的唇角,安抚着他:“嗯嗯,我可醋了。”
尧寒更开心了,周围阴郁的空气瞬间开满了花似的,连走路也变得轻飘飘的。
“你这样小心眼不好。”
“对于喜欢的人,叫我怎么不小心眼?”
尧寒的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脑子里不断浮现着殷牧悠说的这句话。
喜欢的人……
尧寒忍不住抱紧了他,埋在殷牧悠的脖间蹭了好几下。
这大约是下意识的习惯了,不管苏衍还是孟雨泽,似乎都很喜欢这个动作。
殷牧悠正感叹着,没想到尧寒却说了句:“我好想早点嫁给你啊。”
殷牧悠一个没忍得住:“噗。”
尧寒疑惑的望去:“嗯?”
殷牧悠再也没忍住,笑得打嗝:“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容缇可真是教了好东西!
现在可得多看看,免得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么蠢萌的模样了。
尧寒也察觉到了哪里不对,要是旁人这么笑话他,早就被他一记凶光给吓回去了。可这人是殷牧悠,他觉得被殷牧悠笑话几声,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这可是被他逗笑的!哼~
曙色催寒,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青色,浓稠的黑暗在逐渐变淡,很快便要彻底亮开了。
出来没多久,竟贪玩至此,没想到已经这个时间了。
殷牧悠和尧寒回去时,还见到等在外面的容缇,带着怨念的看着他:“主人带他出去玩,都不带我和白禹!”
殷牧悠无辜的说:“临时决定的。”
“我不服,主人偏心!”
容缇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作势要进屋子收拾包袱,要去边关找齐褚。
殷牧悠满脸黑线,这只鲛人戏怎么这么多呢?
不过他绝不像外表这么柔弱,反倒凶残得狠。尧寒的武力值的确强过容缇,但尧寒才踏上修行没多久,当真生死相搏起来,容缇也不见得会输。
殷牧悠双手抱臂,倚靠在门前:“你真的不是借题发挥,故意想去找褚的?”
容缇眼神游离。
“说实话。”
“……我在主人身边待着受不到宠爱!”
殷牧悠挑眉,可不信容缇的话:“那去褚身边就行了?”
容缇哭唧唧的说:“呜呜呜,你们都偏心!”
殷牧悠:“……”这句话怎么像是在指责他是大猪蹄子似的?
殷牧悠连忙摇了摇头,把这种荒谬的想法甩出脑子。
“你去就去,一只妖兽,还收拾什么包袱?”
容缇把包袱裹得更紧。
殷牧悠一看便觉得有鬼,还用上了御灵术:“给我看看。”
容缇刚才还一脸的不愿意,瞬间就乖巧了。
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竟然还有在温庄给他准备的那个装吃食的盆儿。
殷牧悠忍不住扶额。
自从白禹来了这里之后,容缇也变成个逗比了。
“这些你带走做什么?”
容缇老脸一红,沉默不语。
殷牧悠忽然间问他:“你跟我说实话,是真的想去找齐褚?”
“主人……”容缇的表情落寞了下来,“我老是觉得那傻子会被人欺负,我们一直住在一起不好吗?”
“主意是你出的。”
“我后悔了。”容缇抽抽噎噎,“他少活几年便少活几年,干我何事?只要我开心快活便好,才不要弄成现在这样。”
他又担心殷牧悠,又担心齐褚,甚至于两边都不想走。
容缇向来活得肆意随性,从不会为别人考虑什么,只要自己开心便是。
为别人考虑,竟这么难受痛苦。
殷牧悠眼神也柔和了下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容缇,我讨厌了你相当长的时间,而如今却没那么讨厌了。”
容缇眼中含着泪望向了殷牧悠,一滴落在了地上,形成了一颗白润的珍珠。
鲛人泪,须得真心才可形成此物。
殷牧悠手放在了容缇的心脏处:“人死而心头血消,再过不久,你就会自由了。届时,所有的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去想了。”
—
昨天玩了一夜,殷牧悠眼皮都开始撑不开了,他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殷牧悠知晓自己这段时间嗜睡,身体不足的元气,全都必须靠长时间的熟睡才能恢复。
只是他每次熟睡过去,都会有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其中最深刻的,始终重复不断的,便是景丞躺在血泊里朝着他喊:“你的心是怎么来的?”
殷牧悠每次都会回答:“是尧寒的。”
景丞宛如地狱的恶鬼,一遍遍的念着:“那你确定,你对他的喜欢不是尧寒对自己的喜欢?”
殷牧悠每每都答不上来,呼吸也变得紊乱。
“梧玄是个卑鄙小人,他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偏偏选上了你。”
尧寒会爱他如自己,他亦是如此。
殷牧悠紧紧蹙着眉,这么些天,第一次回击了他的话:“或许梧玄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是个卑鄙小人,他骗了我,可我却不后悔。”
景丞睁大了眼珠子,眼眶渗出了血,看着十分可怖。
“你觉得我会愤愤不平,觉得我会伤心欲绝做出傻事,所以便日日侵染我的梦境?”
殷牧悠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你,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知道哪些都是事实,可我绝不背叛尧寒。”
景丞眼里似有不甘,明明被那样的欺骗了,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吗?
梦境渐渐消散,殷牧悠也就此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第一时间便看到自己身边的尧寒,他已经变回了九命猫妖的模样,摊开了肚皮,睡得格外沉。
殷牧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用手指去戳了下他的肚皮。
这里可是最脆弱的地方,尧寒很快便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殷牧悠。
那金色的兽瞳里,全然没了对外的凶狠,只剩下懵懂之色。
殷牧悠笑了起来:“睡得连弱点都暴露给别人了,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呐。”
尧寒眼中颇为不屑,什么危险?他一点儿也不惧怕。
“别不服气,一只小猫咪,活该就被欺负。”殷牧悠将欺负那两个字咬得极重。
原本是吓唬尧寒的话,谁知他很快就变回了人形,一张脸在自己面前渐渐放大:“那你欺负我试试?”
殷牧悠被他压倒在床上,吞了吞口水:“……还是不要了。”
尧寒强势的凑了过去,危险的压低了声线:“要示范,我等着。”
恍惚间,殷牧悠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嗯,很好,学会威胁他了。
殷牧悠慢慢凑近,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
尧寒闷哼了一声,无辜茫然的睁大了眼,似乎没明白为什么殷牧悠给了他一拳。
虽然,这力道根本就不疼。
殷牧悠眉眼弯弯,凑到他耳朵边:“威胁别人是得不到糖吃的,只有装装弱小才可以。”
话音刚落,殷牧悠便在尧寒的唇角落下一个吻,犹如蜻蜓点水,却引得尧寒心跳加速。
殷牧悠从床上起身,原本打算出去用早膳了,尧寒却极聪明的学到了这一招,可怜的在床上装疼:“疼……”
“我又没用力。”
“肚子是我们猫猫最柔弱的地方,没用力也疼!”
殷牧悠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尧寒指着自己的唇:“再、再来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白禹:滚!我们没你这么不要脸的猫!
殷牧悠:呵,学得真快。
尧寒:我不威胁了,我就装可怜了,这一招真好!
第69章
中秋过后,转眼便是秋末。院子里的树叶枯黄得极快; 彻底失去了生机一样; 零落成泥。
有尧寒在; 他们便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
深秋刚至; 殷牧悠便带着他们离开了王都。
白禹时常用灵气蕴养殷牧悠的身体,再加上殷牧悠和尧寒结契的缘故; 才没有太受到波及。不然他也会和顾遥那群人一样,被尧寒身上的黑气给影响到。
殷牧悠心绪颇深; 来王都时热热闹闹,走时却冷冷清清。
他这一走,便再也没有踏入过王都一步。
殷牧悠一边看遍山川万里; 一边寻找着能帮尧寒恢复的办法。然而七年都过去了,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在外这么多年,最后一个地方竟还是回到了温庄。
落叶归根,他总该回去的。
殷牧悠初回温宅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花霓都已经嫁了人; 着一身妇人装扮;而徐常林的孩子如今已经满了十岁;只剩下管家陶邑始终未娶,常年来打理着温宅,让这里不至于荒废。
然而变得只是表面,徐常林和陶邑却多年未变。
徐常林看着他,不由湿热了眼眶:“郎主,你可算回来了!”
殷牧悠无奈道:“快擦擦眼泪,一个大男人这么哭,像什么样子?”
徐常林胡乱的擦去眼泪; 只是眼尾仍是红红的:“七年不见郎主了,在那之后,我们也派人出去打探过,可王都无一人知晓郎主去了何处,我们还以为……”
“我这些年……不过是在游历大禹国,没给你们送信保平安,是我的过失。”
徐常林怎么敢受殷牧悠的道歉?
不管是他,还是温庄的农户始终都记得殷牧悠的大恩,换成任何人,他们都得在那场天灾中丧生。滴水之恩都得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徐常林摇了摇头:“原来郎主是去游历了,七年了,这时间也太漫长了些……”
说道此处,他又忍不住鼻尖酸涩。
陶邑比他可成熟多了,可看到徐常林这番真情流露,他也悄悄背过了身子,快速的用袖子擦了下眼角:“徐常林,你这么把郎主堵在门口像什么话?郎主周居劳顿,快让郎主进去休息啊!”
徐常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子,七年都没个长进!郎主快里面坐!”
见到他们,殷牧悠甚是怀念。
这些年来漂泊四方,一个地方至多也住不了半年,温宅有了他们,才让殷牧悠感觉这是个家。
周围的摆设竟和他走时一样,一切都十分熟悉。
殷牧悠伸了个懒腰:“可算回家了。”
陶邑笑出了声:“这里的摆设我都不让人动的,怕郎主回来后觉得生疏。”
殷牧悠朝四周望去,之前被尧寒用黑火烧掉的寝屋如今已经重修还原,就是不知竹屋那里是不是也还原了?
“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
“郎主可别这么说,着实折煞我等了!”陶邑和徐常林朝他行了个拱手礼,“郎主多多休息,我们便先行下去了。”
“嗯。”
他绕道去了竹屋,这里果真被还原了。
殷牧悠满是怀念:“这里还是那么清幽。”
尧寒从他怀里跳下来,变换成了人形。
许多记忆顿时涌现,尧寒想起他最开始被陆文龙所折磨,甚至还以为所有人都跟陆文龙一样,皆是此等恩将仇报之徒。
第一次见到殷牧悠时,他满怀杀意,想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一口咬死。
而现在,尧寒却一把将殷牧悠抱住:“正好。”
“正好什么?”
尧寒笑道:“正好没人打扰,就可以干一些事情了。”
殷牧悠丑拒:“……休想!”
七年了,这世间对于凡人来说尤为漫长,可对尧寒这样的凶兽来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要等他成年,可真不容易。
尧寒也没勉强,只是这样抱着他,心脏的位置都会温暖起来。
“好喜欢。”
殷牧悠嘴角缀着笑容,像是吃了一颗甜到发腻的糖,那滋味从嘴里蔓延到了五脏六腑,渐渐整个人都侵染到了糖罐里似的。
“我也是。”
—
二月初春时,殷牧悠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沉睡的时间也变得多了起来。
七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齐夫人已经离世,齐褚早在两年前便得到了重用,成为大禹的战神,至于顾遥……也已经娶妻生子,女儿正是识字的年纪了。
外面的玉兰花开了,一树晶莹雪白,朵朵向上,犹如玉石那样。
尧寒在外面玩儿得很开心,比起那些地方,他便是在这里和殷牧悠相识的,尧寒更喜欢这里。
温宅这些年里种了许多玉兰花树,听说是陶邑偶然买回来的。尧寒站在树下看了许久,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对这花如此钟情。
他站立许久,然后在玉兰花树折下一支花,又一路跑到了窗边:“温琅,我有东西给你!”
殷牧悠窝在屋子里,怕冷得要命,连窗户也不敢开。
听到声音,他这才缩到了窗前,用一根细竹竿撑起了窗户,冷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冷得他颤抖了好几下:“怎么了?”
尧寒献宝似的,双手举着那支玉兰花。
殷牧悠愣住许久,怔怔的看着他手里的玉兰花,上面的花蕊全开了,仿佛玉石那般洁白无瑕。
他朝尧寒伸出了手,接过尧寒折过来的玉兰花,纤细枯瘦的手指拿着玉兰花枝,那手指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殷牧悠病了许久,容貌也有所折损,约莫再不复从前那样,有时自己看着……都觉得难看。
殷牧悠接过尧寒手中的玉兰花枝,轻轻的嗅了一口:“真好看。”
尧寒见着他的模样,耳根红了起来:“……嗯。”
好看的不是玉兰花,而是他。
这些天,他整日的躺在床上,也不像之前一样陪他一起玩了。
回到温宅已经有一月余,屋子里总是弥漫着药味。尧寒极不喜这种味道,可容缇说,殷牧悠身子差了,只有这些才能维持他活下去。
他偷偷尝过,苦到了极致。
然而殷牧悠每次都一口喝下,仿佛什么苦味儿都不曾尝到,依旧笑得淡然自在。
尧寒又急急的说:“若是你喜欢,我每一日都摘给你!”
殷牧悠刚将花枝放入青花瓷瓶中,不由无奈说道:“玉兰花期三月便过了,届时你怎么送给我?”
“那便用灵气强行留住,我不管!”
“总是这么任性。”殷牧悠垂下眼眸,淡淡道,“强行留住,也总有花谢的一天。”
尧寒心中若有察觉,忽然间疼了起来。
他明明连那些噬骨的痛都不怕的,唯独怕他做出这个样子。
呼吸间吸入了外面的冷风,像是一把刀子,从肺部一直弥漫到身体里,刮在他的五脏六腑。
“那你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好起来,我们便成亲。”
“玉兰花留到那个时候就行了,用它来装饰。”
尧寒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话,殷牧悠用手承在窗台,眼中泛着温柔而弥散的光:“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不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尧寒露出一个笑容:“温琅,你从来没骗过我,我相信你!”
他全心全意,眷恋而信任着他。
殷牧悠嘴唇泛白,却将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傻,所有人都会骗人。”
尧寒脸色微变:“……那你刚才是骗我的?”
“不是刚才,而是以前。”
尧寒古怪的看着他:“什么时候?”
殷牧悠思绪游离,开始胡扯起来:“比如……明明知道是白禹偷吃了,却还是故意逗你,说你怎么那么贪吃那一次。”
尧寒皱紧了眉头,最后又松开:“……你这么爱使坏,跟谁学的?”
殷牧悠一本正经的回答:“孟雨泽。”
尧寒醋坛子打翻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殷牧悠笑出了声,自己吃自己的醋,看着太好玩了。
当初他也被这么欺负来着,现在嘛……他长进不少。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殷牧悠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在尧寒嘴角落下一个吻:“不许问。”
尧寒:“……”
“不要以为你亲了我一下,我的气就消了。”
“那怎么办?”
尧寒继续拉着他,落下一个强势的吻。
这七年来,他已经把这个动作重复了无数次。他的吻向来是炙热的,只是这一次,他知晓了对方正在生病,所以小心翼翼,对他犹如珍宝那般。
一吻之后,殷牧悠的气息都有些不顺了,那张病白的脸也就此染上了红晕和生机。
他虽然生病,但精神还是不错的。
尧寒本以为不会持续太久,可直到三月的时候,他都没能好起来。
那天晚上,大夫们乱做了一团,他茫然无措的站在外面,身旁唯有容缇陪着他。
里面渐渐传来了痛哭的声音,尧寒想要冲进去,却被容缇拦下。
“他死了。”
“死?”
这大约是他第一次看到尧寒哭成这样。
容缇垂下眼眸,心中微微泛疼。
有些人可真是傻,明明知晓前方苦海无边,却一如往前的趟上一遍。非要沾染里面的水,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破烂不堪了,才骤然间反应过来。
御灵术已断,他和尧寒都自由了。
可容缇根本就不想,甚至想在他身边多待些日子。
他深深的懊悔了起来,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非当年的任性,何以导致了尧寒成为凶兽?
容缇身体微微发颤,手里还捏着殷牧悠给的书信。
这是写给齐褚的,殷牧悠专程吩咐,让他别太快给齐褚。
“都是我的错。”
尧寒失魂落魄的站在外面,胸膛处束缚他的心头血渐渐消散:“不要、不要散开……”
可无论怎么喊,那个位置的心头血都一点点干涸了。
殷牧悠下葬的那一日,外面阴云密布,白幡扬扬。
尧寒恍惚间想起,他是见过这一幕的。
七年前,在王都,齐岚的葬礼上。
他曾问过殷牧悠,为何要在周围陪葬那么多玉石和瓷器。
殷牧悠的回答,他至今难忘——我位居亭侯,若以后死了,也会如齐岚一样陪葬这些。
所有人都哭红了眼,尧寒冲到了最前面,死死的挡住了这些人:“不需要,不需要这些。”
“你想郎主的墓里什么都没有吗?!”
“他不用这些的。”尧寒仍是倔强的看着众人,眼底赤红一片。
“滚开!”
徐常林发了怒,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他已经知道了些内情,得知郎主这些年来颠沛流离,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这只凶兽,不该存活于世!
“你再不让开,破坏郎主的葬礼,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容缇也哑声道:“尧寒,你让开。”
尧寒直直的望向了他,一字一句的说:“他答应过我,不要这些的。”
里面挤。
再说了,那些陪葬品都配不上他。
棺材已经先放进去了,尧寒朝身后的墓道望了一眼,表情温柔而缱绻。
“他唯一的陪葬品,我希望是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
陶邑这些天把两人的亲密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他和郎主是什么关系。
陶邑望向了徐常林,哽咽的说:“便……听他的。”
“可……”
“徐常林,别说了,这些都是郎主的意思。”
徐常林眼眶更红,死死的低下了头。
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敢多言。
原本消失七年的人回到了温宅,他们全都是欣喜而雀跃的。殷牧悠回来的时候,花霓快要临盆,她本来说生了第二胎,坐完月子就继续回到殷牧悠身边侍奉的。
然而还没等到她回来,殷牧悠便魂兮归去。
郎主回来,约莫是想落叶归根。
他们纵使不喜尧寒,可最后七年,尧寒却是陪在郎主身边的人。
天空阴云密布,始终不见雨丝落下。
三月慕春,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玉兰花已经彻底凋零,梨花开得就像是白雪那样。
尧寒露出一个笑容,一步步的走到了墓室里面。
他脑海里浮现过一个画面,也在玉兰树下,见过殷牧悠似的。
而如今玉兰花落,他也永远闭上了眼。
尧寒眼中还有泪花,墓穴逐渐被封死,外面的光也渗透不进来了。
太美好的东西,终究会消散。
仿佛那一树玉兰花,开时缘来,谢时缘散。
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着殷牧悠病时,常常笑着对他念叨的那句诗——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
与卿再世重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来世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写下一个世界,QWQ给他们两多发发糖的那种,想让他们甜一甜再去现实世界,再加上还有一些伏笔可能要再一个世界才能铺设好。下个世界完应该就是现实世界了~~
第70章
“梧玄; 你在吗?”
空旷的空间里; 唯独剩下殷牧悠的声音。
这些日子,他一直联系不上梧玄; 如今更是格外担心外面的状况。
'在。'他虚弱而简短的回答。
殷牧悠这才松了口气:“再联系不上你; 我就要以为出事了呢。”
'你的直觉很准; 比你这个人都准。'
殷牧悠:“……”这种时候了还这么毒舌?
梧玄咳嗽了两声:'把景丞拖出来的时候发生了点儿事,我受了伤; 这才没跟你联系。'
殷牧悠的心都提了起来:“没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