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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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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只有一条路,朝后走去,景丞便站在当初那所小屋的前面。
  周围芙蕖开得分外娇艳,中央的红莲宛若染了鲜血,仔细望过去,原来那竟然是封死存正堂的阵眼,只要进来,任何人都出不去。
  景丞手里拿着一颗暗淡的定魂珠,想必在之前,他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便知道你会来。”
  殷牧悠全身的血液都快冷下来,景丞的手上沾染了许多的血,真顺着雨水一滴滴的朝下,他仿佛还能听到那滴答而下的声音。
  “褚呢?”
  景丞的目光瞥向另一边,殷牧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见到了昏迷不醒的褚。
  他嘴唇泛起了乌青,心脏的位置滴下许多血液,魂魄马上就要离体。
  “他身上的怨气和灵气密不可分,根本就不可能单独取出怨气,自然……我全都挖了出来。”
  殷牧悠的耳畔嗡嗡作响,一时间呼吸也骤然停止。
  “二十年前,我刻意将残缺的夺舍功法透露给他成了恶鬼的娘,他便成了个绝佳的容器。这二十年来,他娘为了让他活下去,果然日日收集灵气与怨气,还把这些全都渡给了他。”
  “灵气和怨气在他身体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他毕竟是夺舍重生,并没有像尧寒那样成为邪祟,而是好好的储存起了这些东西。”
  “那日我并未骗你,定魂珠的确可以治好他。只可惜……他立马就要离世了。”
  殷牧悠嘴唇泛白,深深朝景丞望去:“把那部残缺的夺舍之术告诉褚的娘亲的人,原来是你!”
  那件事情所有的疑点只有这个男人罢了。
  他曾见到过她的记忆,殷牧悠一直觉得奇怪极了,夺舍之术纵然残缺,也绝非寻常人能够知晓的。
  现在一切都想得通了。
  一个局,竟蛰伏了二十余年。
  “是我又如何?”景丞眯起眼,“现在,就差你了。”
  殷牧悠终于忍不住,捏住符纸便朝他打了过去。
  然而这些对于景丞来说只是小伎俩罢了,他轻轻一拂袖,符纸便停在了他四周,失却了所有的灵气,任意由这雨水冲刷。
  不管用,殷牧悠早就预料到了。
  可现在无论如何都要支撑住,等着容缇和白禹赶到。
  景丞已经下了杀机,一柄长剑从袖中幻化:“二十年的灵气与怨气,再加上在他面前杀了你,这一方凶兽才能成得了。”
  “你到底什么目的?”
  景丞不做言语,径直的朝他刺了过来。
  殷牧悠想拖延时间,却早就被他看穿,根本不欲同殷牧悠废话。
  殷牧悠很快便躲开,可他剑招干净利落,一个反手剑花,便由右手换到了左手。剑芒锋利,已让殷牧悠的长袖尽裂。
  殷牧悠连忙退后数步,景丞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处处使下杀招。
  既然避无可避,便只能应战。
  他急忙赶过来,是害怕景丞对褚做什么,可如今褚已经死于他的手中,那自己又有什么被威胁之处?
  匕首迅速的挡住了他的长剑,两把兵器相撞时,发出碰的一声清脆响声。
  景丞眯起眼:“这不是普通的凡刃?”
  “白禹在我来时交给我的。”
  “原来如此……温良玉。”
  景丞的剑招更加凛冽,连续的攻击不断使来,殷牧悠越来越难应付,逐渐处于下风。
  说到底殷牧悠并未练过剑招,景丞将他手中的匕首挑开,殷牧悠顺水推舟,控制着匕首划出一个弧度,径直的插/在了湖心的红莲里。
  结界松动,顿时化为乌有。
  景丞神色一凛:“果然不能小觑了你。”
  他准备这个灵阵,是不想让白禹和容缇进来,现在却被人从中毁掉。
  那匕首,还不是凡品!应有破阵之功效。
  景丞的剑刺向了殷牧悠,他此刻手里已经没了武器,拔开匕首又会让阵眼重新修复。殷牧悠便硬生生的用肩胛骨扛了这一剑,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景丞更加用力,很快就刺穿。
  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可殷牧悠的嘴角也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全身的灵气终于调动完毕,血也顺着雨水散落至周围。
  那勾魂蚀骨的味道,瞬间便涌了出来。
  “尧寒!”
  “没用的,他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
  话刚落下,痛苦嘶鸣的妖兽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分明已经不受控制,御灵术的控制,让他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凶兽的身上燃起黑色的火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池上的芙蕖也朵朵凋零,仿佛要吞噬万物。
  “低级的御灵术根本不可能唤来他。”景丞皱紧了眉头,“不过既然你和温良玉联系上了,这就不奇怪了。”
  凶兽朝着殷牧悠的位置而来,虽然双眼血红,却低下了头,任由殷牧悠抚摸。
  那黑色的火焰烧得景丞手中利剑也开始融化,他连忙退后数步,殷牧悠和尧寒结契,能抵御一些黑火,可他不行。
  “唤他过来的是御灵术,也是我的血。”
  “他抗拒不了的。”
  殷牧悠狠狠咳嗽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白白被你打伤吗?”
  景丞眯起了眼,竟没想到他玩儿的是这一招,没能一秒穿透他的心脏还真是可惜。
  “驱使凶兽,你的寿命也会受到影响,甚至早死。”
  “他会给你带来厄运,你将一世孤苦,不能拥有朋友,家人。”
  殷牧悠轻轻的抚摸着他的下颌,忍受这手心的灼热:“在古墓的人是你,为何要跟我讲那一则故事?”
  景丞勾起唇角,眼神里浑浊在蔓延:“草木本无心,你的心是怎么来的?”
  殷牧悠神色凝重,直直的看向了他。
  景丞还在说话:“我不过是想让他恢复原样,这样虚假的治愈,只是改变他的记忆。他真实所承受的,已经注定经受过,并未得到改变。这样的欺骗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刺激了殷牧悠,一瞬间,殷牧悠失神的喊:'到底怎么回事?'
  毒舌的系统第一次没有出言讽刺,而是沉默了下来。
  '除了你没人可以靠近他。'
  '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你在后世,他在前世,时间会被打乱,如果真是那样,你就会消失了。所以……改变的只有记忆而已。'
  '不过等你彻底醒来之后,就能见到真正的尧寒,现在还不是时候!'
  殷牧悠沉默了下来:“那就把话说清楚。”
  '现在去见真正的尧寒,回到现实世界,前面做的一切治愈都会前功尽弃!他的心上没有任何人,也没人制止得了,现实的他早已经发了疯。'
  “那你们,又是什么人?”
  系统表示出了自己的诚意:'我叫梧玄,同你一样,草木成精。'
  殷牧悠呼吸微颤:“草木本无心……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你的心就是他的心。'
  '他是上古妖兽,后来被人杀死,尸体也四分五裂,连全尸也没有。唯一的心脏,掉落在你的叶片上,从此你便有了心。'
  '否则,草木更迭不过一载而已,为何是你生了灵智?得以年复一年的修炼?'
  殷牧悠时常在想,为什么会是他?
  猫和猫薄荷,分明是天敌,谁来不比他更好?
  每一次都是治愈任务,每一次的对象又都是第一世界遇到的苏衍。对象是不变的,变的只有他一世比一世悲惨的模样罢了。
  殷牧悠心脏的位置泛起了疼,一些记忆随着系统的话,而渐渐浮现了出来。
  系统或许并未撒谎,什么世界能够重来?
  他已经来过这个世界一次了,却治愈失败,而重新再来了一次。
  他会被删除记忆,都是因为现实世界的那些人运用了术法,重置了这段记忆。便也导致了他的记忆被消除干净,重新来过。
  可若真的只是记忆,根本就没有改变尧寒的状况。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尧寒:“我这么做到底有意义吗?”
  系统和景丞的声音同时响起——
  '有意义!'
  “改变的只是记忆,有什么意义?”
  殷牧悠看向身旁的尧寒,他双眼泛着血红,痛苦得身体微颤。
  他在强忍着,要杀人、食人、把这里变成一片血海的欲/望。
  殷牧悠恍惚间挪开了自己的手掌,那里已经被黑火烧成了一片漆黑,还能闻到肉的焦味。
  他就像是无数的刀尖,将他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给予他温暖和容身之所,到底有多难?
  就算是刺伤自己,鲜血淋淋,他都不害怕。
  殷牧悠怕的是,自己所做一切皆是无用功。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蜂拥而至,他仿佛是漂浮在深海之上,前方有什么完全不知道,放眼望去都是一望无际的蓝,走不出去的绝望。
  身旁的尧寒忽然舔了他一下。
  温暖的触感,让殷牧悠一下子就苏醒了过来,将他从那个地方给拉了出来。
  他还在强忍着杀意,不惜压制本性,不都是因为他在这里吗?
  “尧寒……”
  殷牧悠的眼眶微热,心中的迷惘消散不见。
  而此时,白禹和容缇都赶了过来。匕首破开了阵眼,他们进来时也没有任何阻碍。
  “主人!”
  “温琅!”
  容缇瞥到了一旁的褚,眼神骤然一变,身上的气势也凌锐。
  什么仙者,他才不管。
  他要他死。
  白禹和容缇同他纠缠了起来,景丞方才为了挪转褚身上的怨气,已经损耗了大量灵气,又此时遭受容缇和白禹的攻击,一时间已经处于下风。
  尧寒终于忍受不住,朝天空长啸了一声。
  惊雷作响,狂风骤雨。
  殷牧悠正要说什么,他却已经退得老远,不敢让殷牧悠靠近。
  杀意涌上心脏,理智和身体开始互相纠缠。
  现实还是幻梦,如今已早早分不清了。
  尧寒的身体都被撕扯了起来,只剩下强烈的痛感。
  “哈哈哈,终于……”景丞笑出了声,“控制得了一时,控制不了一世。”
  乘着这空隙,白禹一口朝他咬去,他的肩膀渗出鲜血,定魂珠也在此刻掉落到了地上。
  景丞却并不挣扎,脸上满是疯狂的笑。
  就算在这里死了,他也不会死的。
  再说了……他已经完成了所有该完成的事。
  景丞将目光放到了殷牧悠身上,施放了最后的灵气,朝着他的方向打了过去。
  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闪来,黑色的雾团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大雨冰冷的拍打在身上,他的确快要控制不住,可在看到殷牧悠遇到危险的一刹那,他的脑子不再有任何的杀意,而只有一个想法——
  救他。
  灵气形成的剑气打在了他的身上,劈开了黑色的雾团,他的身影反倒在缩小。
  当所有的黑雾散去,尧寒手里染上这一团黑色的火焰,将剑气融化干净。而他的容貌霸气而俊美,仿佛睥睨着天地。
  “竟然真的化形了……”容缇望着他,呆呆的呢喃着。
  景丞睁大了眼,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不应该彻底失控的吗?
  他身上失血过多,永远的闭上了双眼。可他死前仍旧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何尧寒没有失控。
  他的本能,不该是扭曲,病态,尖锐的吗?
  雨水淋湿在尧寒身上,就连殷牧悠也愣住了。
  他捏紧了他的手腕,一步步凑到自己嘴前。
  “尧寒,别吃!”容缇大喊了一声,生怕尧寒要对殷牧悠动口,尧寒抑制不住的杀意,全都传达到了他们身边!容缇不是白禹,早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尧寒的身上迸发着孤冷,殷牧悠也不清楚尧寒现在到底有没有理智了。
  纵然如此,他却半点没有反抗,任他抓着自己。
  尧寒张大了嘴,在他焦黑的手掌上轻轻舔了一下。
  似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同,爪子……舌头……
  他疑惑的朝殷牧悠望去:“喵?”
  殷牧悠:“……”
  所有人都担心着,结果您老竟然充满杀气的卖着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现实世界就是这样子的:
  被人分尸,几世悲惨,尧寒怨气不消,失控。
  ②梧玄等人学了个残缺的禁术,将其禁锢,打算治愈打开尧寒心结。当然,一撮人想帮他,一撮人想利用他。想帮他的找到殷牧悠,害怕他不答应,就骗了他进入这些世界。
  ③殷牧悠失败五个世界(前文有写),终于治愈了第一世界的苏衍。而景丞是内部出的叛徒,希望尧寒发疯的那一撮人。
  PS:忘记这个故事的可以翻一翻本卷第十二章 ,景丞讲过。


第65章 
  这一声喵; 彻底让殷牧悠满脸无奈。
  雨渐渐的停了; 天穹光芒万丈; 冲破了厚重的乌云。金色的阳光从云罅中泄出一缕; 逐渐黑色的云团越来越破开,最后终于雨过天晴了。
  身体沉重不堪,肩胛骨和手掌都受了伤,疼痛感已经逐渐麻木。
  殷牧悠强撑着没有倒下,一步步走向了那边的褚。
  他的模样仿佛只是睡着; 平静而安宁。
  殷牧悠用袖子为他拭去脸上的血水,眼底浮现坚定:“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
  方才定魂珠被打落在地; 没想到竟滚到了褚的身旁; 在阳光的照耀下,定魂珠泛起了暗红的光。
  “容缇,你过来。”
  容缇朝他走进,眼露悲痛; 不忍再看褚。
  殷牧悠的声音沙哑异常:“你的歌声可以招魂,再加上这定魂珠,或许还有救。”
  容缇微怔; 连忙朝那颗定魂珠望去。
  他方才被这画面给刺得红了眼,差点忘记了定魂珠的事。
  片刻之后,悠扬的歌谣传来,带着亘古的厚重感。
  随着歌声,四周的芙蕖竟在一夕间全都开谢,清风扬起; 吹散了花瓣。偶有一两片伴随着歌声吹拂过来,只余下干净的清香。
  慰天地之歌,聚四方灵气。
  殷牧悠将体内的全部灵气输入了进去,刺激着定魂珠。
  定魂珠在灵气的洗涤之下,终于褪去了血色暗红的颜色,重新恢复了过来。
  当定魂珠打入褚的体内时,他魂体终于相融。褚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我是怎么了……”
  殷牧悠连忙将他扶起,眼眶微热:“醒了就好。”
  褚深深凝视着他,仿佛有什么在他身上悄然改变。
  殷牧悠的话里还藏着些鼻音:“怎么这么看着我?”
  褚虚弱而无力,可脑子却格外清醒:“我仿佛是睡了很久,从前的事就像隔着雾气似的,现在终于能看清了。”
  殷牧悠微怔,想起之前褚那愚笨的模样,是因为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没能开窍。
  如今看来,有定魂珠使他体魂相融,现在总算是开了那闭塞的一窍。
  “你以后不会再同以前一样了。”
  “我……可以活下去了吗?”
  殷牧悠心头一颤,厉声道:“说什么傻话!”
  他的态度虽然如此,褚却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抱紧了殷牧悠:“在死的时候,我想的一直都是郎主。”
  “褚?”
  殷牧悠脸上顿时露出茫然的神色,以往的褚,是绝不会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抱着他的。
  他刻意忽略掉心里的违和感,觉得大约是才捡回一条命,他有些失态罢了。
  然而褚紧紧抱着殷牧悠的动作还是激怒了尧寒。
  他原本就离殷牧悠不远,不过是看在褚濒死,这才选择冷眼看着。可褚主动在自己面前抱着殷牧悠,这又不一样。
  尧寒觉得他在示威。
  尧寒眼里露出凶色:“别碰。”
  “你是……?”
  “尧寒!”殷牧悠紧抿着唇,“别胡闹。”
  殷牧悠退出了褚的怀抱,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尧寒化形了。”
  褚眼神微闪,朝尧寒望去,不复当初的木讷神色,却带着说不出的敌意。
  他和他,同样都喜欢郎主。
  褚以前感觉不出来,现在却明明白白的知晓,比起他而言,郎主显然更加重视这只凶兽。
  气氛忽然间有些凝滞,容缇和白禹早就识趣的躲到了一旁,免得伤及无辜。
  殷牧悠耐心教育着尧寒:“褚好不容易才醒,别那么凶。”
  尧寒忽然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喵喵喵。”
  “说人话,我听不懂。”
  他初初化了人形,连走路都不稳当,更别提说话了。
  尧寒说了一长串出来:“喵喵喵喵喵!”
  这声音仿佛是在指控他似的,殷牧悠十分头疼:“不好好说,我就不管。”
  “你坏。”
  殷牧悠:“……”
  绝对不是这句话!
  他喵了那么多声,就这两个字?
  好啊,现在还学会跟他藏心眼了是?
  殷牧悠皱紧了眉头,决定等回去再好好教育尧寒。
  这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池中芙蕖一瞬枯萎,全成了断枝残骸。腐臭的味道从空气里传来,况且景丞的尸身还在此处。
  殷牧悠让尧寒吐出黑火,很快就将他的尸身烧得什么也不剩。他现在可是王都人人知晓的仙者,若发现他死了,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此地不宜久留,几人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顾家。
  这天晚上,殷牧悠做了一个黑沉的梦。梦里光怪陆离,他独身一人,到处都是被封死的门,找了许久也不见通道。
  费了千般力气寻找,终究一无所获,只能在原地等死。
  深沉的黑暗犹如潮水般涌来,殷牧悠冷得颤抖了起来。
  他忽然间被谁给吻住,犹如渡过空气一样让他重新呼吸了起来,殷牧悠忍不住去回应,渐渐的从黑沉的梦境里苏醒了过来。
  尧寒吻得更深,同他唇舌相交,暧昧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的动作越发亲密,从纠缠变成了啃咬,仿佛怎么吻也吻不够。
  真甜。
  和他的血一样甜,让他无法自拔,甚至日思夜想。
  殷牧悠缓缓睁开了眼,仿佛晕满了雾气,病白的脸颊上也浮满一层红晕,整个人仿佛还身处在梦里,看不清虚实。
  他的唇被尧寒用力亲吻过,泛起了暧昧的水色,如此鲜红欲滴。
  “温、琅。”
  尧寒生疏的叫着他的名字,说出的话里也带上了暧昧的气息。
  殷牧悠主动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偷亲?”
  尧寒的头上顿时出现了两只耳朵,他化形并不完美,情绪一激动就藏不住了。
  原本霸气的眉眼,却因两只耳朵而生出些萌感。
  殷牧悠看他耳朵都立起来了,仿佛自己做出任何的拒绝,他就要从床上跳下去逃跑似的。
  “上次倒跑得挺快?”
  尧寒有些心虚,耳朵抖动了两下。
  “不是我抓住你了,你还想跑?”
  “不跑,你会不高兴。”
  “知道我不高兴为什么还要偷亲?”
  尧寒一脸正经的仰起头:“我开心!”
  殷牧悠:“……”太有道理了,竟然反驳不了!
  殷牧悠忽然觉得很冷,如果不是尧寒将他吻醒,他怕是还要沉浸在那个空无一人的梦里。
  殷牧悠微垂着眼眸,鸦羽的长睫轻颤了起来。
  “别不开心。”尧寒如之前一样投入他的怀里,才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很大一只了,转而将殷牧悠搂住。
  他眼睛一亮,像是学会了新技能似的,将殷牧悠抱紧。
  黑夜之中,烛火已经被熄灭了,只剩下外面单薄的月光,从窗棂透入了进来。
  殷牧悠强忍着悲痛的声音响起:“我不惧死,却怕眼睁睁看着你死。”
  尧寒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颤,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我都死了那么多次了,再死一次,也绝不会比那八次更疼。”
  黑夜里,尧寒的声音格外温柔,“所以……我不想你哭。”
  —
  容缇白天进来的时候,听到屋内一片宁静。
  尧寒坐在床头,殷牧悠窝在他的怀中,躺在了他的腿上。
  明明之前总是看着殷牧悠无条件的宠着尧寒,他才是被宠爱的那一方。可此刻的殷牧悠,却轻柔的被尧寒抱着,尧寒是凶兽,却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温柔全给了殷牧悠。
  那画面格外温暖,一时让容缇看得愣神。
  似乎见到他来了,尧寒将手指放在唇边:“嘘。”
  他眼神柔和的看着殷牧悠,手指在他披散的长发间穿梭,仿佛这一瞬就是一辈子。
  眼前的人,更像是他的珍宝,平日眼巴巴的看着,只敢偷偷摸摸上来舔一口。而如今胆子倒是大了些,敢正大光明了。
  容缇就这样坐在了屋子里,并没打扰那两人。
  这样的时光静谧而悠远,直到晨光散去,午后艳阳升起的时候,殷牧悠才缓缓睁开了眼。
  他睡得太久,眼神也充满了茫然,尧寒凑过来蹭了蹭他,身后的尾巴也跟着一摇一摇:“你终于醒了。”
  尧寒化形之后,这张俊美的脸陡然凑近,杀伤力简直剧增。
  殷牧悠脸色微红,将他推开:“一大早,别那么黏黏糊糊的。”
  尧寒很不开心:“你昨天晚上不是这样的!”
  殷牧悠瞪了他一眼:“我哪样?”
  “主动让我亲,又抱着我不撒手……”
  殷牧悠发现了容缇在屋子里,连忙堵上了他的嘴:“再说一个字,这些事情以后都没有了。”
  尧寒很机灵,瞬间就不说话了。
  逞一时口快和这些福利比起来,尧寒选择后者。
  容缇单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原来昨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主人才睡到日上三竿?”
  殷牧悠有些头疼的扶额:“别乱猜。”
  “我只是合理推测。”
  殷牧悠瞥了他一眼,终于说起了正事儿:“等了我这么久,是有什么事吗?”
  容缇眼底的笑意尽数散去,第一次如此忐忑不安:“我只是……想道歉。”
  “道歉?”
  “褚明明告诉我说要去见齐岚了,我却怂恿他去。”容缇脸色变得苍白,不安的闭紧了眼,“我明明已经猜到齐岚想做什么,在他和褚之间,我还是想让褚活。”
  所以昨天容缇看到褚快死的时候,他才会被景丞激怒成那样?
  “既然景丞已经死了,我不想再追究这件事。”
  容缇抬起头,怔怔的望向了他。
  殷牧悠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容缇,你少有真心实意的道歉过,这话让齐岚听到该多好。”
  “主人……不生气?”
  殷牧悠摇了摇头:“要生气早生气了。”
  比起初初见到的容缇,他已经变了太多。
  当初的他自私自利,以玩弄人心为乐,而现在的他,竟学会了认错。
  或许变得不止是容缇,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每一个都有所改变。
  他还来不及露出微笑,便狠狠的咳嗽了起来。殷牧悠尝到了嘴里的一丝腥甜,他知道尧寒的鼻子灵,连忙将那口血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殷牧悠的表情显得茫然无措,想起了景丞犹如诅咒一般的话——
  “驱使凶兽,你的寿命也会受到影响,甚至早死。”
  “他会给你带来厄运,你将一世孤苦,不能拥有朋友和家人。”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由死死的捏住了手心,表情凝重至极。
  顾遥急急忙忙的跑来,打破了殷牧悠的深入联想。
  顾遥无比沉痛的望向了他:“温亭侯……”
  “怎么了?”
  顾遥以为自己能忍得住,却不由的掉下了眼泪,甚至藏不住里面的哭音:“温亭侯,我求你,跟我去一趟齐家。”
  顾遥的反应太明显,殷牧悠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
  是齐岚……齐岚出事了!
  外面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大得足以装下所有人。
  殷牧悠坐在上面,他的心也骤然间提了起来,自己沉睡了那么久,也不知齐岚到底出了什么事。
  本命剑被毁,又被打得重伤,甚至之前还胡乱推演,折损了自己半数的寿命……
  殷牧悠越想越觉得可怕,心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那般。
  当马车停靠在了齐府门外,殷牧悠下车时,才看到了白幡飘扬,冥纸纷飞,里面传来了哭音,整个齐家的气氛死气沉沉。
  顾遥失却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将军……”
  殷牧悠紧抿着唇,一步步朝着屋内走了进去。
  那些家奴没有一个人拦着他,全都低下了头,只是眼角的微红,还是彰显着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走到了灵堂,正中间摆放着金楠木的棺材,一个大大的奠字映入眼帘。
  齐夫人哭得泣不成声,一夜之间,便苍老了十岁那般。
  “岚儿、岚儿。”
  殷牧悠沙哑了声音:“齐夫人。”
  听到他的声音,齐夫人身体僵硬,缓缓站起了身:“你终于来了。”
  火盆里还燃着冥纸,里面的灰末被风吹得飞舞起来。
  火光跳动在她脸上,齐夫人眼底忽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到最后,却尽数收敛了回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岚儿到最后都在劝我,让我别再执迷不悟。”
  殷牧悠身体微颤:“没能来见到齐岚最后一眼,我很抱歉。”
  齐夫人喉头哽咽,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我担心的事情总算发生了,岚儿竟告诉我,原来当初那孽种还存活于世,便是你救下了他。”
  褚自从开了一窍后,许多事情已渐渐明了。
  他该有的姓名,分明是齐褚。
  “都是你,分掉了岚儿的福元,害得他惨死。”
  褚垂下眼眸,心中悲痛。
  不管怎么说,他身上的定魂珠来自于齐岚。
  齐夫人已经不像对付殷牧悠了,她只想杀了这个祸害了她儿子的齐褚罢了。齐夫人的眼神里迸发出恨意,从长袖里掏出了匕首,一把朝他刺了过去。
  褚半点没有躲,反倒是殷牧悠捏紧了她的手腕:“齐夫人三思!”
  她痛哭起来:“明明齐家在岚儿出生时便已经做了推演,说他弟弟会分走他的福元,我因此喝下了绝育药,再也不要孩子,可千防万防,没能防到这个孽种出生!”
  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想通褚同归于尽。
  然而殷牧悠却死死的捏紧了她的手,以往对齐夫人的恶感,竟消失了大半。
  不管是褚的母亲,还是齐岚的母亲,对待他们的做法,都是源自于深深的爱罢了。
  很少会有一个人那么长久的爱你,可母亲会。
  他的脸色苍白:“这可是齐岚的灵堂啊,夫人要在他面前,杀了他尽心救下来的弟弟吗?齐岚……他会死不瞑目的。”
  这句话一落下,齐夫人手里的匕首便应声而倒。
  她失魂落魄的朝着齐岚走进,抱着他的棺材,失声痛哭了起来。
  每一声凄厉的叫喊,都沉重的打在殷牧悠的心上。
  一旁的顾遥为他递来三杯酒,殷牧悠望向了齐岚,深深为他撒上三杯:“一路好走,以后,莫要再生得这么死心眼了。”
  偶尔为了自己自私一些,或许会活得更加快活。
  他走出齐家的时候,天边下起了蒙蒙细雨。
  褚说想在齐家,为齐岚守灵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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