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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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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威胁我吗?”伊恩感到乐极生悲。
妹控哥哥冷哼,在妹妹崇拜的注目下高傲地仰起头:
“当然,那可是宇宙只有一人,无可替代的妹妹啊!”
伊恩捂着眼垂下头,彻底被打败。
你的妹控属性,无敌了。
蓝知更鸟一样蔚蓝的房间里,塞亚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床铺上,感到难得的安心和自由,这时,一股深埋的欲望再也无法遏制。
他坐起身,拉出衣服里和另一个人配套的项坠,打开隐藏在相片下的通讯器:
“克拉姆。”
一阵不可置信的沉默,被欣喜若狂的声音打破:“塞亚?”
浮现在立体光维中的身姿,正是机械教皇克拉姆?维因那提亚的正体。将阳光对比到失色的金发,如同星云领碧波晴空的澄清蓝眸。
“塞亚塞亚!”
明亮的呼唤让黑发青年红了脸,有点别扭地问道:“那个……你好吗?”
克拉姆用力点头,今天见到塞亚,他晚上都能吃十碗饭。接到通报的厨师已经摩拳擦掌准备烧一缸饭给教皇陛下。
“茵蒂克丝给你添麻烦了吗?”克拉姆问道。塞亚皱眉,不是为他的问题,而是为他第一时间说这个话题。
他发觉,在他们的相处中,不知何时起,克拉姆都变得迁就他和第一时间为他着想。
这并不好。
“她很好。”黑发青年换了个闲散的坐姿,“你为什么不睡觉?最近星云帝国有什么麻烦事?”克拉姆迟疑了一瞬,他总是不屑伪装,天性也不会伪装。
看透他隐瞒的事物非同小可,塞亚又想起他先前离开埃维亚的样子,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克拉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塞亚,你可以为我保重自己?”接到恋人有所软化的讯息,克拉姆开心地道,这是前所未有的,可以在他们之间缔结的保证。
看来和我有关。塞亚思索了一下,点头:“当然。”他伸出手,透过一片虚无的光岚,与另一人的双手密切互依,十指相扣。
克拉姆弯起眸,吻上无论是天上地下,正反宇宙,真实虚幻,都唯一进驻心底的挚爱:
“最喜欢你了,塞亚。”
密尔多,荒原宇宙唯二的两座浮游大陆之一,清正教的中心城。
比空岛更广袤辽阔的土地上没有时计领的中轴,取而代之的是悬浮火山、一座座活石瀑布和梯田,数千道珠帘一样的奇观在高处蔚为壮观。在更高的地方,大到无与伦比的饱满树冠在云霄之上铺开,它是光彩透明的,银白的树干和苍蓝的树叶,无数闪动着光芒的叶片凝成了晶莹璀璨的晴空,永恒的魔法元素化为飘渺的虹色光带,环绕着整座浮游大陆。
被密尔多人称为「奇迹之树」的世界树,带来取之不尽的自然力。水气混合了清香,在轻灵的环陆信风推动下,飘向广阔的原野和大地。
飞船上,艾娜和伊恩屏息凝望这幕足以铭记一生的美丽奇景,浮游大陆之下,是无边无际的云海。此刻,一轮绯红的朝阳正缓缓升起,灿烂的晴晖渲染着整个天空。地平线姹紫嫣红的流云如水,流淌过清澈明亮的蓝天,为那剔透的树冠投下明媚无双的倒影。
“好漂亮……”盖亚打心底赞叹。茵蒂克丝纤细的手指交错,凝视深爱的人:“塞亚,我当初得到这个创。世的灵感,是因为你的眼睛哦。我总是想象你眼里的乌云有一天会泛出透明的青蓝,成为雨后晴朗的天空。”
青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被这纯少女柔情又带着男性壮大浪漫的思想雷倒了。
“茵蒂克丝,你真的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哥哥!你太杀风景了!”艾娜生气,搂住娇小的银发少女:“所谓少女的奇迹呢,就是一种挑战男性僵硬脑袋的绝大梦想,你们男人是不懂的。”
两个少女顿时热烈地讨论,完全把不解风情的男性撇在了一边。
可是你哪怕创造一百个世界,我的眼睛颜色还是老样子啊。塞亚苦逼地和伊恩两两互视,叹了口男子汉的气。
丹特丽安轻轻笑着,在思维里说:『塞亚还是喜欢男性的我们创造的另一座浮游大陆吧。』塞亚微微脸红。
(我也只是喜欢那里的日落。)
库尔夏的太阳,每当沉落海面的时候,光芒如同披上紫红色庄严长袍的王者,在暮色里呈现沉痛的壮美。当他情绪好时,会觉得那天空的颜色像威士忌一般醇厚,很适合在晚霞倒映的海边,喝一杯酒,放空思绪。
『塞亚,茵蒂克丝担心你是有道理的。』紫黑色长发的少女道,『你的心态一直不太健康,也许你自己没感觉。』
轮椅静静滑向前方,丹特丽安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就在这个晚夏的庆典日子,好好度个放松心情的假吧。』
黑发青年无声地收拢了被握住的手。
乘坐小艇降落时,艾娜和伊恩更好奇地观察大陆上的景象,这里的建筑多数是冰淇淋蛋卷似的镏金尖圆顶和月牙装饰,富有东方情趣。古朴的店面和街道却充满欧洲风格,像宫崎峻的动画《魔女宅急便》,飘扬着面包味道的大街上,马蹄声悠然经过。
最让人高兴的是有自行车,伊恩特别喜欢那些穿着短裙骑自行车的女孩,还有踏得飞快的送报男孩。高大的钟楼延伸出四通八达的缆桥,长途客运的浮空帆船就停泊在上面,像一颗颗别致的水晶果实。最明显的是这里没有机器人,只有家庭和工坊使用的小型魔偶。
艾娜和伊恩已经知道,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负宇宙和地球一些未来动画不同,没有高达之类威风凛凛的机甲。不是没人提出这个构想并付之行动,魔晶驱动的巨大魔像和纯机械动力的战斗机器人曾一度盛行,但是它们在这个世界的法师面前不堪一击。法师的首要能力就是感知,无论机械还是魔法能源波动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进而对机械和魔晶的运转干扰、破坏、甚至反控制。即使发明防护罩、屏蔽装置之类辅助设备,也只能对付不够强大的法师,而且成本可观。于是渐渐的,那些被炼金师和机械师看好的大型机甲退出了历史舞台,只剩下少数光导线路工坊还在使用的便捷机械助手,和家用小机器人。
“塞亚,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机甲了吗?”伊恩问,身为宅男,他也有高达魂。塞亚很是理解:“机械帝国有,DOLL系统免疫魔法探测,不过其他地方就没有了。”
看到少年失望的神情,他想了想道:“我有几具实验性质的作品,不过在你开发出第三类接触者能力以前,我不会交给你,那都是心灵控制系统。”
“我一定能开发出来的!”伊恩以前所未有的热忱道。艾娜白了他一眼,拿这帮热血男人没办法。
不过她也要乘这个难得的机会,尽最大努力提升力量。
茵蒂克丝的别墅在浮游大陆边上,突出的悬崖被改造成了阶梯状的花园,洁白的小房子周围碧草如茵,翠树如廊,洒满鲜花的宝石船秋千垂荡在紫藤花架下,小天使塑像在喷泉中央闪闪发亮。
飞落的瀑布折射着虹彩,苍鹰在半空生动地盘旋,从涌动的波浪另一端,可以看到镜影般的另一栋花园别墅。多刺的黑莓藤蔓组成树篱,野鸢尾硕大的花瓣艳红如火,墨绿枝条缠绕的古老石制屋宇坐落在硬岩的陡岸上,只有同样的小船形秋千隐藏在灌木丛之间,透露出不动声色的温柔。
“丹特丽安也住在这儿啊?”伊恩一眼看出两种分明的风格。
“偶尔。”紫黑色头发的少女点点头。
两栋别墅的堤岸前沿,交汇出一座孤崖般的空港,停着一艘拥有漂亮曲线的快船,金碧辉煌的装饰显示出它主人的尊贵。沿着垂有金铃的缆绳,一间空中花园单独建立在高空,簇拥着四季绽放的黄玫瑰。面向大陆之外的阳光房作为茶室,透明的设计可以清晰地看到上方的天空和下方的云海。
塞亚很有兴趣去那里睡午觉,不过茵蒂克丝径直把他们领进了自己的别墅,一路热情地介绍:“接下来就是密尔多一个多月的花时庆典,你们要多留一段日子,享受我的款待。”
“这个房子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伊恩兴致勃勃地问,“有没有室内游泳池?”金发少女也不禁动心。
“有哦。”茵蒂克丝高兴地道,“你和艾娜一起去吧,我为你们准备泳衣。”
做哥哥的严词反对:“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众人瞄着他,知道他是吃醋艾娜穿泳装的样子被伊恩看到。
完了,这个妹控的属性完全苏醒了。伊恩有种以后要被严加管束的预感。茵蒂克丝嗔怪:“这可不行哦,塞亚,我和丹蒂也准备了你上次为我们买的衣服。”她美目流盼,明媚的绿瞳里是只有面对心爱的男人才有的旖旎风情。
塞亚红着脸,而伊恩和迪诺捂着鼻子,鼻血快要流下来了。
“算了,你们玩吧。”塞亚加快脚步,一阵风似的离去。
“哥哥怎么了?”比起扫兴,艾娜更担忧兄长的异常——以前路凯并不是这样,无论玩乐、学习,她的哥哥都是一把手,和普通的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一样。
丹特丽安不意外:“他还是不适应这里的氛围,要他傻兮兮地玩耍,简直比拿刀割他的脖子还难受。”
“可是,塞亚在希欧琴,也钓过很长时间的鱼啊。”伊恩同样不解。
“那是他自己定义的‘放松’,只有他自己界定的生活方式,能够被他实践,他受不了任何人的擅自做主。”
怎…怎么会这样……少年少女诧异又担心。
茵蒂克丝似乎不生气,依然笑眯眯地道:“你们先去,我会把塞亚拽过来,然后我们正好喝下午茶。”
塞亚跳下垂直的峭壁,步履轻盈自在。这里的云海苍凉广袤,但是相比时计领那与宇宙一墙之隔的障壁所碰撞出来的宏伟、壮丽、荒凉和孤独,这里就带着小女孩精心布置的花房般精巧浪漫的脆弱。
到处都不对劲。
他喜欢茵蒂克丝,可是和初次看见密尔多的印象一样,实在不想踏进这个地方一步。
直到走进那个四周都没有着落的茶室,他才松了口气,感到无与伦比的美妙释放,在沉浸下来的空旷和寂寥感中,浮起着迷之情:“真是太美了。”
“嗯哼,所以在这里被吃掉,你也没有怨言吧?”
塞亚错愕地转过身。
空荡荡的茶室里,出现一张柔软的云幔大床。
暖融融的阳光洒落玻璃天窗,在漆黑的顶篷边缘晕染开来,就像乌云镶着亮丽的金边。
蒲公英般毛蓬蓬的绒球欢快地飞散,从扯破的羽绒枕头跳出来,缓缓地溶入透明的蓝天照影。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外面一道空中溪流绕过山崖,跌下形成一条银亮的小瀑布。
就和少女垂下的银发一样,令人目眩神迷。
在波涛起伏的床缦间,挣扎的男子和钳制住他的少女只过了半秒就分出了胜负,猎豹般矫健优美的身躯却被娇小柔软的体态完全压制,手腕被牢牢固定,唇舌被激烈掠夺。
不容拒绝的吻又深又沉,力度十足,丝毫不属于女性的气魄,以至于塞亚一瞬间有些错位,分不清压在身上的人是谁。
但是紧接着,清醒的意志分辨出体格的不同,张开口想说话却被入侵得更深,红唇辗转压迫在他淡色的唇瓣上,交缠的舌执意要掏空他的一切,绿宝石似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苍空蓝的眼眸,黑发青年俊朗的容颜漾着迷蒙的红晕,眼神却透出冷静的光彩,映着她的身影,像是坠入虚无之境的沉沦,又似抗拒。
纯粹的欢悦,从不断攀升的热浪中弥漫开来,塞亚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神智渐渐昏沉,好不容易,在金星直冒的昏暗视野中得到一丝空隙,左胸的窒闷使他呛咳出声。
茵蒂克丝心疼地按住他的胸口,输入治愈的力量:“心脏受了伤也不肯说。”时计者的怀表能够恢复伤害,但是因为返时会扭曲记忆,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他不会修复。
“别闹了,茵蒂克丝。”基于对女性的温柔,塞亚没有第一时间溜之大吉,试图好言好语劝说。看透他准备逃跑的欲望,茵蒂克丝笑眯眯地道:“塞亚,你进了我这里,还想溜掉吗?”
发觉的确不能用擅长的高维数字投影溜掉,黑发青年为之变色。
不……不会吧……
银发少女再度欢天喜地压住自己的恋人,挑起他尘封的热情。
别啊——我好不容易培养出一点对男人的感觉,别把我又变回纯直男!
“塞亚还是会对女孩子起反应的嘛。”茵蒂克丝得意地道,满怀成就感。
“等…等一下,茵蒂克丝,我们说好——”
“我可没有答应任何事哦。”茵蒂克丝甜甜地耍赖。
救、救命啊,克拉姆!
仿佛回应爱人的呼救,一个七彩的光环出现在空中,聚拢的光辉勾勒出男性优雅修长的身躯,流光碎片般的灿金长发蜿蜒而下,天青的眼眸宛如来自天空的尽头。
他漆黑的长袍和白皙的肌肤都隐隐透射出金属般冰冷的色泽,精致的眉骨眼廓又沉浸着时光静然的温良缱绻。
“好了,茵蒂克丝。”克拉姆拉开女性的自己,拯救了豆腐快被吃光的恋人。塞亚坐起来,松了口长气,虽然是很享受,但也很可怕啊。
他不是恋童癖。
“哼。”银发少女不情愿地在半空踢了踢腿,以示抗议,“先吃先赢。”克拉姆认真地道:“那也轮不到你。”
“你说归说,还不是迟迟不出手!”
喂,这种把我当大蛋糕的对话是怎么回事?
塞亚扣好扣子,百无聊赖地道:“你们慢聊,我去泡澡。”茵蒂克丝又两眼晶亮地看向他:“塞亚就带着我给你的吻痕去哦,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你是我的!”
青年嘴角抽了抽,一言不发地离去——谢谢你提醒我消掉这些东西。
笨蛋。克拉姆叹气,他的塞亚冷酷起来,抹杀自己的记忆也不会手软。
这种性格就像一颗中子星,介于恒星与黑洞之间,极端又异常。他散发出的宏伟能量,都只是自我旋转的副作用——永恒的自转。
当他丧失了这种自我的动力,也是他冷却成黑洞的生命末期。
安静下来的太阳房里,大床消失,少女郁郁跳下地,明媚的容色笼上一层寂寞。
“茵蒂克丝,如果你想把塞亚关起来,只会杀了他。”
一只在荒芜之海长久翱翔的孤鹰,已经完全不适应温室的生活了。
“可是这样,我们就得不到他了。”茵蒂克丝说出所有的自己默认也始终不甘的事实。
机械教皇沉默片刻。
“与其改变,我宁愿包容。”
其实那样,我们也已经拥有了他。
成为他眷恋的星空,大海,和无边无际的宇宙。
接近正午时分,清正教的教堂走进一个身影,穿着洁白衬衫和黑色马裤的年轻人,带着清新的气流,坐在简洁的长条椅上,双手托着下巴,专注凝视两旁的壁画。
从早到晚,一动不动。他身上有种独立而安详的静思氛围,教会的人员都没有打扰他。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边,自然融洽得像他本来就属于那个位置。
“怎么想到来这里?”
塞亚轻轻地笑:“我突然想到,我们为什么不找这么个僻静的地方谈谈,我很愿意迁就你。”
“我还以为你改信教了。”克拉姆低笑,沉悦悠扬的声音宛如洗涤人心的古朴钟声,“我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你对我说,‘阁下,有件事我们得弄清楚,我只听一个人的,那就是我自己’。”
“现在也是。”
柔和的阳光从五彩的琉璃窗流淌进来,浮动在红木的讲坛上,旁边是光亮的黑色烤漆钢琴,教堂里氤氲着淡淡的松香味,让人不禁放松紧绷的神经。
塞亚却焦躁地在嘴唇边搭起手指,久久注视着旁边的小房间——告解室。
“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呐喊。”注意到他的眼神,克拉姆道,“我从不用到那个,当然教堂也用不着。”
他有什么话,都是大庭广众直接讲出来,没少被雷比克叫骂“长个心眼行不行啊!多点自觉行不行啊!你这个自我任性的混蛋!”
塞亚垂下眼睫:“我伤害了茵蒂克丝,也伤害了你。”
他知道,在成为时计者的一刻,他已经成为了那种苦难的一部分。在绝对孤立无援的绝境中,独自面对退一步就万劫不复的痛苦。
再也没办法示弱,或者屈服于软弱。
在变幻莫测的宇宙,他驾着船一次次起航,寻找自己也找不到的彼岸。没有人相陪,因为没有人能够理解。
太久太久,习惯了另一种孤独。
孤单的生命会寂寞,他被困在了这永恒的时光中,于是和许许多多短暂的存在交朋友,打发时时刻刻的清醒和无聊漫长的时光。
在星云帝国,他的心被意外地留下。可是他的人生被定格在了孤绝的航行中,只有身心撕裂,不回头地离去。
如果能听从心愿的指示,留下就好了。
“如果你的心或你的灵魂使你感觉到焦虑——”克拉姆开怀地道,“你已经想为我停留了,真的,别勉强,塞亚,冲突不能解决问题。”
“你这个笨蛋和平主义者。”塞亚侧转过头,看着这个美好也单纯的人,勾起一个暗色又柔和的笑容,“你是对的,这种精神上的变态,陛下,我想还是让时间来治愈它。”
一手搭着恋人身后的椅背,他转过头,轻柔地吻上他的唇。
克拉姆不是良药或苦药,可是他是发酵的佳酿,浓烈如醇酒,时间越长,感觉越纯越沉迷。
只要这个人在星空的彼端,他就不会迷失生命。
然后渐渐迷失在这新的生命中?
也许他早就知道了。塞亚唇边的笑意加深,随之深入了这个浓醇的吻。
花季的盛夏,阳光明媚。
艾娜坐在彩色玻璃窗后看书,空旷幽静的书室内,黑色的桌面和白色的椅子如同钢琴琴键,伊恩在一个个书架帮她找书。
窗外清风徐徐,空中泉水四散,折射出太阳的光晕。岁月静好,是个让人沉静下来的好日子。
塞亚翻窗进来:“小仓鼠,小鹰,我带你们上街。”
两人惊讶,自从来到密尔多后,塞亚就像冬眠的熊一样,摆出诸事不理的懒散姿态,今天怎么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只见距离别墅不远的天空,绽放出大朵的玫瑰色魔法烟花,接着是接连闪现的组合烟火,勾勒出各色花卉的形状,将宁静的天空点缀得异样美丽,两人恍然大悟。
今天……是祭典。
当天,繁花与夏叶的节日,女孩子会打扮亮丽非常,被爱人或父兄抱上花车,接受一整年幸福的祝福。
骑着自行车,塞亚一路指点,兴致高昂,充满了平时的活力与欢快。艾娜和伊恩明白了一件事——只有跟着他趴趴走,这家伙才会显露出温柔随和又风趣的一面。
只好默认他不正常的性情,横竖是不能改变了——茵蒂克丝前车之鉴。
洒过水的街道上,潮湿的凉风送来夏季的花草气息,沁人的芳香也因为晴天格外强烈。大量的花车挤得道路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卖花的小女孩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等待顾客,高高兴兴地攀比花篮中谁剩下的花最少。阳台上,已经过了花季的主妇悠闲地给乔木浇水,绿的涟漪在微风中荡漾。热情的商家搭起了消暑的凉棚,在铜壶装满茶水,搁在醒目的位置。游人喝好了就放回原位,没有人会偷。
将自行车随意一放,三人兴奋地跟着人流前进,当看到一辆比较空的花车,塞亚立刻道:“艾娜,我抱你上去?”说着,将一串早就准备好的粉紫色小花戴在妹妹头上。
金发少女脸颊微红。
“这种场合,还是我来吧。”伊恩央求,双眼一霎不霎地直视女友的兄长。塞亚叹口气,妥协了。
“好吧,抱稳点哦。”
目送艾娜开心地被男友抱上车,和同车的女孩子们打招呼,连连向他们招手,黑发青年心里有些酸涩,更多的却是欣慰。
只要艾娜能够幸福……其实也没什么。
天空如同一整块巨大的苍蓝宝石,在明丽的日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彩。
人群的欢呼祝愿声忽然大起来,圣女的车出游,这样的盛事,当然引起万人轰动。
茵蒂克丝穿着镂金花纹的雪白长裙,脸上没有平时的笑容,绿宝石般的眼睛落落寡欢。丹特丽安坐在她身旁,无奈地揉着额头。茵蒂克丝虽然在强势出击方面和本体南辕北辙,但是这完全表露内心的性情,却是一模一样。
他们……本来就是男女人格的克拉姆中,彼此最深的倒影。
塞亚迎上去,他游鱼般在人海中利落地穿行,一个箭步跳上花车,落在两个少女面前。
“摆什么死人脸。”捏了捏那张柔嫩的小脸蛋,青年冷酷无情地掏出一瓶……易拉罐,当着恋人的面啪地扯开。
“啊啊啊——”茵蒂克丝掩耳蹲地,惨叫得异常凄厉。目睹这一幕的人们,包括艾娜和伊恩,都在心里异口同声地骂道:
冷血!残酷!没人性!
银发少女泪汪汪地抬起眼,看到恋人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更加憋闷:塞亚最坏了,老是这么吓她,以前直到丹特丽安说话,才放弃这个恶劣的小游戏。
他…他知道她是什么,是女性体的她们中,本质最不像女人的一个异类。
“喏。”变魔术一般,黑发青年手中多出一朵黑色郁金香,“你喜欢的东西,别伪装喜欢什么白玫瑰和百合了。“
“我还是喜欢黄玫瑰。”茵蒂克丝挺起胸脯,“我们都喜欢。黄玫瑰的花语,是等待。”
“我知道。”塞亚轻柔地道,灰蓝的左眼深邃无比,望着她和丹特丽安,将花交给她,和她,和他们。
“塞亚最狡猾了。”茵蒂克丝低下头,还是接过了那朵黑色的无香之花,她从来无法拒绝他……怎么舍得拒绝。
青年默默注视她。
“明明什么也不能给我们,却露出这样想把一切给我们的神色。”
塞亚靠近她,轻声道:“茵蒂克丝,克拉姆,如果把我拆成千千万万片可以让我们彼此满足,我愿意为你化成粒子汤,让你捏成奇点,重塑成一个你喜欢的宇宙。”
☆、第三十章 风起云涌
“那种事……怎么可能满足。”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白雪般的脸颊滚落,在路人瞪大眼的注目下,银发少女一口咬住黑色的花瓣,囫囵吞下去,抽噎了一下,一把抱住恋人。
“我最喜欢塞亚了,所以塞亚无论何时,都要活下去。”
黑发青年柔了眼波:“如你所愿,亲爱的。”
当夜的祭典,是以茵蒂克丝醉倒,被塞亚抱回去结束。艾娜看在眼里,也不禁觉得:哥哥真辛苦。
尤其那堆积如山的酒桶,全部是塞亚付帐。丹特丽安尽管没有醉,可是她更能喝。
“我们要快点踏上旅程了。”金发少女对男友道,褐发少年也肃然点头。
赶快把欠塞亚的钱还上,养家糊口的男人太不容易。
白沙星域的变故通过各种渠道传到宇宙各处,人们看待塞亚的眼光也和过去截然不同,教皇展露的威势令所有因为埃维亚镜影星防卫系统起了异心的国家势力噤若寒蝉。如果星云领以前的形象是和平而强盛,如今就是可以为一人毁灭一个星系的暴权象征。
茵蒂克丝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清正教以和机械教皇合作为由,完成了这次行动。埃维亚在瘫痪半日后恢复了和平,没有人员伤亡,学者星球的人自觉保持了良好的秩序和克制。潜伏的火炬会成员也被抓出来逮捕,部分释放,部分留下来成为埃维亚的公民,现在的白沙星球已经对奴隶没有约束力。
然而简妮无法挽救,她移植了梅森病毒改造的巨容植物细胞,变成不具人性只有吞噬本能的怪物。茵蒂克丝在麦宿七星一带罩了能量罩,限制她的成长。拉弟在沉思了三天后,递交辞呈,暂时离开这个伤心地,准备流浪一年半载,沉淀一下心情。塞亚虽然担心,但也没法阻止友人。
水面下的潜流已平息。茵蒂克丝和丹特丽安知道,这样的威慑对其他人是足够了,对归一会和时钟城,远远不够。
这天,密尔多最后的夏日依旧灿烂,塞亚躺在花园的秋千上,脸上盖着书午睡。宝石船微微晃悠,温柔的阳光均匀地洒在上面,照耀出千万点璀璨的碎光。周围的嫩绿草坪芳香四溢,醉人心脾。
艾娜轻轻摇晃他:“哥哥,我们走吧,我和伊恩去探险,给你的帐单多加几个零。”
塞亚轻快地笑起来,推开书,翻身坐起,将妹妹搂进胸怀:“用不着这么记挂,幼崽,你哥哥我有钱。身为埃维亚的荣誉学士和还没过期的白金之钥,我只要卖出几项技术,天文数字的钱款就来了。只是我一向比较谨慎,没有太过火。”
“那你怎么又当商人?”艾娜不相信。塞亚轻点她的鼻尖:“为了保持时尚概念啊,我可不想给茵蒂克丝她们买的长裙飘带,已经是过时十年的古董货。”
“今后也要给我的小艾娜,添更多更多的首饰和裙子。”他将这个柔软的女孩子搂满怀,涌出满心温柔。
把伊恩比下去,哼哼。
“真的没关系吗?”艾娜担心,她知道兄长如今的性子是逞强又刚愎,即使他有再多的痛楚难过,也不会表现出一分一毫。
“当然,我的小仓鼠。”塞亚的额头倾靠她的,温声道,“和丹特丽安、茵蒂克丝去练习吧,你还需要更多的锻炼。”
金发少女点点头,跳跃着跑开,两根柔软的发辨随之摆荡,塞亚忍不住又叫她回来,细心地帮她拢起刘海,重新梳理好,结上两串粉色铃兰。
目送妹妹开心地跑远,塞亚拿起推到一边的书,翻到之前看到的页数,随手将一株堇花夹了进去。
浅紫的花卉令他的手指微微一顿,想起之前听闻的事:堇花联邦统领,“夜星”茱丽亚夫人,病故。
灰蓝眼眸弥漫开浅浅的阴云,一股即将变天的预感,敲击着他的心灵。
茱丽亚夫人,是罗切斯特最后也是唯一的人世牵绊。
她一死,罗切斯特的精神就会完全朝负面的宗教世界发展。
轻叹着合起书,黑发青年无意识地屈起单腿,手肘搁着膝盖沉入回忆。
罗切斯特肯定不记得了,但是他见过小时侯的他。那时他受邀成为雾塔的炼金顾问,当时不过十五六岁的夜星茱丽亚就已经有了清晰远见的政治头脑,向炼金联盟伸出橄榄枝。连那位美得让人赞叹的西瑞亚夫人,他也有一面之缘。
至今他都清晰地记得,那个幼小的男童被流着血泪的茱丽亚抱回,毫无生机地看着虚空的样子。
他试图从身体上刺激那个自我封闭的男孩,劝阻了茱丽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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