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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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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最后,那些不服从的女子除却少数真的性烈,被活生生打死的女子之外,其余皆顺从天命,任由自己的过去被埋葬,栖身在这烟花红尘之地。

    然而迟墨对她而言却是一个意外。

    无论是初见时她那一头如老人一般暮暮垂已的如雪白发,还是从始至终都不曾更改的铭入骨髓的淡漠与冷然——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使她在心。她就像是一个游走梦境的边缘人,在孤独中安身立命,在孤独中独善其身。却也只能在孤独中苟延残喘。

    就如此时,她背靠着窗口坐着,专心于手上捧着的书卷,却全然不曾像阁里其他奢望离开的姑娘一般,将期许的眼神投向窗外的风景与阳光。似乎,对于她来说,所有的一切甚至都没有她手中的书本重要。

    芙蕖想着,不由自主的就出了声:“姑娘……不怕吗?”

    然而,等到她真的问出了口,她却忙又惊惧地捂上了自己的嘴,说道,“芙蕖失礼了,求姑娘莫要责怪。”

    迟墨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这些书籍都是她央托芙蕖去买的。

    毕竟她现在的人|身|自|由|权还是受到限制的。

    迟墨将手上的书籍放在了一边,抬手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坐下吧,不必站着。”

    她的话语和态度都很认真,然而芙蕖却还是不敢当真坐下。

    迟墨并不强求。

    每个人都有各自固守的底限。

    芙蕖有。

    而她的底限就是身为一个丫头的尊卑。

    这是时代的局限。

    而迟墨自认为无能为力,也不想多事。

    这似乎听起来很冷漠,但却是处事的自知之明:有几斤重,办几两事。

    于是迟墨将倒好的茶水推到了一边。

    突然地,门外响起一片嘈杂声。

    迟墨漠不关心的只随意看了一眼缀着流苏和花幔的漆红的木门就将眼神收了回来。就在她准备将放在一边的书本拿起时,屋外的响声越来越近。迟墨甚至都可以听见鸨母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喊道:“九公子,这门子真不能进!这是别的客人包下的姑娘!这可不是我们阁的姑娘!”

    迟墨还没在这句信息量略大的话语中回过神,便又听到一道男声道:“那又如何!”下一秒,大门就当着她的面被踹开了。

    迟墨下意识地一抬眼,就和站在门前的罪魁祸首来了个眼对眼。

    迟墨:……

    不知名的踹门人:……

    她的眼神又冷又淡,阳光盛阖着她的剪影,她的目光寡淡而冷漠,整个人犹如冰雪塑成,高高伫立在山巅,永不消融。

    云久辞看着她,一愣,手上原本维持着的砸开门的动作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

    就在这个间隙,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鸨母忙上前拦住了他的眼神道:“哎呦,九公子,大公子,这位真不是我们阁里的姑娘。若你们有兴趣,我们阁里最近新送来了几个番娘,保许让你们满意。”

    云久辞闻言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却只见云邵京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白发女子。

    他心一横,偏过头对鸨母道:“本公子管你是何处的姑娘,既是我看中了便就是我的了!”

    听到他的话,云邵京回过神,脸上的笑容有些阴鸷,“九弟,既然妈妈说了这位姑娘不是阁中的姑娘,那我们就莫要打扰她了,还是快些离开吧。”

    说着,他对着一脸漠然依旧端坐在原位没有任何表情的迟墨行了一礼,彬彬有礼道,“我与家弟孟浪,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迟墨却眼皮都不抬,只道:“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门修好。”

    云邵京:……

    云久辞忙将方被自己踹倒的木门又扶起,说道:“我看上她了!我不离开!我帮她修门!”

    迟墨却还是波澜不惊,回道:“那你先修门。”

    这下就连鸨母都觉得无语了:姑娘啊,你到底有没有看清眼前的局势啊!都这情况了你还有心情让人先修门!

    所有人都觉得迟墨这是刻意羞辱云邵京和云久辞,然而迟墨却只是单纯的——真的让人给她修门。

    毕竟青楼里的烟花艳事太多,没有门的话她怕长针眼。

    但是所有人都不这么以为。

    只有迟墨自己,还有认真地帮她修着门的云久辞两人不觉。

    云邵京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迟墨,道:“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随即便拂袖而去。

    迟墨:……修个门而已,不会就不会,找什么借口。

    和云邵京相对的,云久辞却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一个人把门修好了。

    鸨母想叫小厮来修,但却被他拒绝了,还把人连同鸨母都赶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修上瘾了。

    总之屋门是被他一人修好了。

    迟墨看了眼修好的大门,敛下眼睫抿了口手中的茶水道:“门已经修好了,不知公子何时离开。”

    闻言,云久辞身形一僵,而后他硬着头皮道:“我早就说过了,本公子看上你了!”

    迟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看上我又与我何干。先前说的那些话想你也听到了——我不是阁里的姑娘,我不接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眼前身长如玉的青年似乎微微的松了口气。

    旋即,他又立刻道:“你弹只曲子也可。”

    迟墨淡淡道:“不会。”

    “……做个对子也可。”

    “不会。”

    “……喝酒?”

    “不会。”

    “茶艺?”

    “不会。”

    “……那刺绣?”

    这个总该会了吧。

    迟墨扫了他一眼,“不会。”

    云久辞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会什么?”

    这是哪里的姑娘,怎么什么都不会。

    就算是寻常女子要习的技艺她也一个都不会。

    迟墨抬起眼瞥了他一眼,而后将搁在一边的书本拿起,翻了封面让他看清了上面的标题。

    ——《黄帝内经》。

    云久辞:……

 第三十章 

    “黄帝问日:余闻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大小月三百六十日成一岁,人亦应之。今三阴三阳,不应阴阳,其故何也?”

    迟墨也没想到云久辞真能听她把医书念下去。

    但她并不显得十分在意,毕竟云久辞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然而她不在意,却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我不是说了谁都不可以对她胡来吗!你以为我在说笑吗!”

    “姑娘,这可不是我们的错啊。”

    一身艳色重彩的鸨母对着面前一身红衣的女子如是哀怨道,“我们毕竟只是个小本生意。人家财大气粗的,我们也不好照拦着。靠着人家吃饭倒是其一,要是手下那些不识好歹的粗人一不小心把那些个细皮嫩肉的大少爷给磕着碰着的,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姚曼气的浑身发抖,正欲开口,却又听鸨母道:“再说了,若是姑娘你真是那么护着那位姑娘,又怎么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了。”

    这确实是鸨母万分不解之处。

    当初姚曼将被打晕的迟墨带来风月阁时,说的明明是要那位白发姑娘生不如死。

    而将一个清白姑娘带到了青楼,又说是生不如死,这想要她如何做自然是不言而喻,而她们之间的怨愤更是不必赘言。

    许是人过中年也看多了世间薄情寡性之事。

    鸨母并没有对迟墨动太多的恻隐之情。

    江湖就是如此,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弱肉强食,见死不救一贯都是生存之道。

    毕竟,唯一能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存活下来的,不是英雄,而是铁石心肠的人。

    鸨母自身也是做着逼|良|为|娼之事。

    若说她和姚曼谁更丧尽天良,也不定谁和谁呢。

    于是她毫无异议地承了下来。

    毕竟除去那一头扎眼怪异的白发,迟墨的容貌确实是她至今所见的佼佼者。

    她当下就给她安排了一个客人。

    不算丑也不算穷。

    更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挑个过得去眼的,也不置于太对不起人家姑娘。

    鸨母可有可无的这么想着。

    却不想当天拿客人就被姚曼拿着鞭子抽了出去,狠骂道:“滚!”

    鸨母简直快吓破胆了,忙上前夺下了姚曼手中的鞭子,“姑娘啊,奴家这可是按照你所说的办事,你这又是突然地怎么了——莫不是故意反悔作弄我的?”

    姚曼一闪身,就躲过了她,一鞭子抽在了门上,哽气道:“我才没反悔!只是这厮长得太过恶心,污了本姑娘的眼——你就不能去寻个耐看些的,品行还说得过去的男人吗!”

    鸨母简直是被气笑了,“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能来逛风月阁的,哪能是什么品性说得过去的。再说了,奴家以为你与那位姑娘硬是水火不容。否则,想您也不会将她带入我们这里。可如今您这态度却又是怎么回事?”

    这千挑万挑又百般不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户人家嫁女儿呢。

    姚曼的手一顿,意识一片空白。

    良久,她才记起自己应是要反驳的。

    于是她别过了头,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手中的鞭子,冷声道:“我的态度不依旧是恨她入骨,哪用得着你多加置言。”

    鸨母心道:你这态度,却不像是恨她入骨。

    姚曼哼了一声道,“总之,你再去找其他的人好了。”

    看在钱的面子上,鸨母也只能苦哈哈的继续去找人。

    却不成想,之后找的如数几人全是被姚曼几鞭子抽的痛哭流涕,连迟墨房间的门都还没摸到,就已是被姚曼抽的滚下楼了。

    要不是看在姚曼给的那几张银票,和她事后又及时将那些被她抽了的公子爷的事情处理好的缘故,鸨母绝对会把迟墨连带她都扔出去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姚曼这反反复复毫无任何预兆就抽风的行为,鸨母也没再给迟墨安排接客。

    迟墨就安安稳稳地住在风月阁里,过的比千金小姐还要精贵的日子,半点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好几次就差点接客了。

    但这是前话。

    现在姚曼却是为了云久辞和云邵京的突然闯入而对鸨母兴师问罪,却不成想最后被对方的一句反问问的哑口无言。

    她握着长鞭的手有着隐隐的颤动,面上却是故作的冷静。

    姚曼稳了稳因为慌乱而有些轻颤的声线,回道:“我留她在这里,是为了折磨她。”

    “折磨她?如何折磨呢?”

    鸨母反问,“就这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叫折磨吗?”

    姚曼咬着下唇,却没再说话。

    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折磨迟墨。

    然而,若是真要她放任迟墨在这里三教九流之地沉浮挣扎——不知怎么的,她却怎么也做不到。

    那个女子当日一身红衣凄厉的笑容还历历在目。

    她似乎从不曾见过能将红衣穿的浓艳到凌厉的人。就好像,她身上的所有红色都已经聚成了雪地的一渗鲜血,凛冽的无法善终。

    ——她明明是笑着的。

    然而她却觉得她在背后哭泣着。

    ——她明明是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她却觉得,她只是一具游走现实的失去了任何情绪波动的尸体。

    行尸走肉。

    但,总归的——她讨厌她。

    她应该是讨厌她的。

    因为她喜欢了花时暮那么久。

    而她却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她单方面的喜欢和妄想终结。

    因此,无论是出于原因,她都是要讨厌她的。

    既然是讨厌的,那么她就不能让她好过。

    ……但是,她发现她做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

    但就是做不到。

    很简单的理由,但却也很奇怪。

    鸨母抬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姚曼。

    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手中捏着的长鞭也一直是紧了松,松了又握紧,一个人目光惶惶的,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她起身,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捏紧了手中的长鞭就往外走。

    临走时,她却没忘了回头对鸨母提醒道:“记住,不要再放任何人过去!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话毕,她也不看对方的反应就离开了。

    只留下本该惊慌失措的鸨母一人慢慢的起了身,伸手将自己耳侧的长发勾到了耳后,目光森冷的看着姚曼离去的方向,冷声道:“若不是少爷要看你们魔教究竟有何打算,我还能留你到如此?”

    罢了,她走到书桌边,将案上放着的用来把玩的小珠子转了转,当下从她左手边的一面光滑的墙壁中裂开了几个口子。随即墙壁向里一转,露出了一个通道。

    如果迟墨在这儿,肯定会说这就是一般武侠小说中必然出场的暗室。

    但是鸨母毕竟不是迟墨,她只是顺着暗道一路走下去。

    在走过狭小漆黑的通道便是豁然开朗的一片。

    展现在面前的一切,就算是说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是。

    身边是曲径流水,瀑布捣深潭,馀沫横弊。

    万练飞空,陨落,在岸边青石上被拍成一圈一圈的白色碎末。

    一道抱着琴的青色身影就依坐在瀑布边。

    瀑布声雷鸣似万马奔云,而他指尖琴声悠悠,却穿透了重重声响直达耳际。

    也说不清他弹得是什么曲子,调子也就三两个音,落在耳中却如动听甚凡。

    鸨母一时听得有些入迷,直到对方将手下琴音一手,指尖勾紧了琴上弦音发出了“铮”的一声,鸨母才收回神,忙道:“属下失礼了,还请少爷责罚。”

    对方显然没有把她的举动放在心上,手指又松开了琴弦,弹了一段不成调的曲子,问道:“查到了什么。”

    鸨母恭敬道:“当日那名擅入风月阁的红衣女子是魔教圣女,前魔教教主之女姚曼。而被她打晕的那名白发女子则应是神医谷谷主的关门弟子之一,鬼医迟墨。”

    那正续着调子的手指一顿,“你说谁……”

    鸨母也是一顿,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个,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现魔教圣女姚曼?”

    抱着琴的青年蹙起了眉,显得有几分不耐烦,“后面的。”

    鸨母于是更加的小心了,“鬼医——迟墨?”

    “她怎么了?”

    “她——”

    鸨母有些迟疑。

    然后一把琴就飞快的砸在了她的脚边。

    她抬头,就看到自家少爷又从站在一边抱着琴的小侍手中拿过了琴一副还要砸过来的样子。

    鸨母:“……少爷。”

    正从小侍那里接过琴的束歌猛地一回头,怒道:“少你个头!你tm能不能别这么磨磨唧唧的!”

    鸨母:……少爷一言不合就摔琴爆粗口。心好累。

 第三十一章 

    没办法,为了防止自家少爷再摔琴,鸨母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知道的有关迟墨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左右也不过是被姚曼打晕送入风月阁,然后一直安安耽耽的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最后被两个富家公子踹了门。

    听到最后,束歌将手中原本打算继续砸出去的琴往怀里一收,问道:“哪两个?”

    “敬王云邵京和贤王云久辞。”

    云是京城五家之首。

    而能位居世家之上的普天之下只有皇权。

    因此云实为皇姓。敢于皇家同姓的,想除了不怕死的也就没有别人了。

    但如果是皇家的人,那么还真是有点麻烦。

    束歌沉下眼神,随手拨了拨琴弦。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传入耳中的消息有误。

    都说一教二谷三毒,四医五家六阁。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没有一阁不是大隐隐于市,做着情报交易往来的工作。

    六阁彼此之间讳莫如深,早已形成了一种环环相扣的制衡局面。

    天枢、天璇由朝廷掌控,分属两股势力。

    一股属于当今圣上,而另一股则属于先皇。

    有传闻说随着先皇去世,他手上的势力也被随之移交到了当今圣上的手上。当然,也有人说,先皇最为疼爱次子云邵京,于是将手上的势力交付给了敬王。还有人说,先皇根本没死,而他手上的势力也是好好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些闻说乱七八糟的,也只是在六阁内部之间流转,束歌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毕竟他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安守本分的生意人,没必要太过关心这些根本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剩下的四阁,京城其余四家占一阁。武林中人占两阁。玉衡阁是他名下阁属。唯有一个开阳阁至今为止归属未明。

    未知的东西才可怕。

    其他四阁对此忌惮万分,绞尽脑汁就想查出开阳阁的阁主是何方神圣。

    束歌没兴趣劳神劳力地去查些毫无用处的东西,便只叫人管好自家的事。

    虽说他只是懒得理会,但不得不说,他的决断十分正确。

    毕竟其他四阁是花了不少的物资探寻,折损了不少的探子却也还是没探听到关于开阳阁阁主的半点消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无论这六阁如何的神通广大,他们安身立命之处就是消息,除此之外完全不能和皇家相提并论。

    更何况,六阁之中更是有两阁都归属朝廷,真要计较起来更是犹如蚍蜉撼树。

    “真麻烦。”

    束歌不由蹙起了眉。

    接着,他想出了一个无比简单粗暴的想法,“联络杀手盟的人干掉他们好了。”

    “不可啊少爷!”

    束歌冷冷地回看了她一眼,“再叽叽歪歪老子就弄死你。”

    鸨母瞬间沉默了下来。

    然而为了防止自家说一不二的少爷真的一转身就能去联络杀手盟的人,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还是又开口了,“少爷,此事当真行不通。”

    虽然杀手盟是什么任务都敢接,但这目标毕竟不是小人物——那可是皇家的人。而且还不是什么沾亲带故的角色,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啊。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如果真是要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来,到时候覆灭的搞不好可能是整个武林。

    鸨母任劳任怨地给束歌讲道理。

    于是束歌道:“那就下毒好了。随便找个人摊头上。”

    鸨母:……少爷,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懂呢?

    鸨母表示自己很心累。

    于是她只能将话题转开,“少爷可想去看看迟姑娘?”

    她现在倒是想起来了,自家少爷几年前便尤为关注这位姑娘的消息。

    风月阁仅是玉衡阁的一个分支,平日里也只负责收集些达官贵族的小道消息,对武林中消息的关注度不是很高。加上这姑娘突然间白了头,又从原本笑容灿烂的模样变得冷若冰霜,她一时没记起来倒也算是人之常情。

    听到了鸨母所言,束歌蹭的抬起了头,方才还冷沉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要去要去!”

    鸨母神一晃,差点以为这是只摇着尾巴的大型犬。

    鸨母:……这迟姑娘,有点危险啊。

    》》》

    已是夏令。

    雨水不时,草木蚤落。

    树影婆娑,悠悠扬扬。

    栀子和朱瑾大片大片的盛开,带来犹如死亡一般的奢靡盛宴。

    迟墨正撑着手坐在软椅上看着书,手边还有芙蕖端来的各色糕点和茶水。

    突然地,屋门被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随即脸上带着笑意的鸨母就推门而进,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唇角噙着温笑意的一身青衣的束歌。他的身后亦有一个小厮,怀里抱着一副琴。

    迟墨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鸨母当即笑道:“姑娘整日整日的看书莫要疲了。”

    迟墨看了她一眼后就低下头去了,回道:“不疲。”

    鸨母:……这姑娘这回答让她怎么接下话去。

    然而自家少爷就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呢,她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和迟墨扯腔道:“怎会不疲呢。这爱书是好,可也要注意分寸啊。”

    她才刚说完这句话,自家少爷就完全顺杆往上爬的对着一脸冷淡的迟墨笑意温柔地问道:“你可是觉得有几分累了。不如我弹琴给你听可好?”

    鸨母:……少爷,要矜持啊!

    只是束歌全然无法听到她内心的想法。

    他转身,从身后小厮的手上接过琴,很是自然的就在迟墨的面前坐下了,将琴轻轻地横放在桌上,“你可有什么想听的曲子?”

    迟墨定定地看了他半天,也不明白这货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她打开地图,【可攻略角色·玉衡阁阁主束歌】。

    迟墨:……还是不明白。所以这到底谁?

    得不到回复的束歌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他的笑容又轻又浅,静静地,漆黑的眼眸中微光浮动,犹如三月春|光抽芽的那一瞬,带着几分似曾相似的温柔。

    迟墨顿了顿,还是说道:“我对乐律没有什么研究,你想弹什么便弹什么吧。”

    迟墨的话,束歌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因此他点头,拂袖,将指尖按在了琴弦上,眼角余光抛给一边站着的两人一个眼神。

    鸨母和身边跟随着的小厮很有眼见地退了出去,阖上了门。

    开玩笑,再不走少爷就又要砸琴了。

    等到全员清场了,束歌这才收回眼神,专心致志地为迟墨开始弹起了一支曲子。

    琴声铮铮,余响入霜钟。

    一弦清一心,万木澄幽阴。

    这样的琴音完全可以说是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

    迟墨蓦地想起了那日永蛰谷遇到的老者。

    他们的琴声都是世间少有的佳乐。虽然意境大不相同,然而那深深的造诣和以琴传心的情感却是如出一辙。

    见迟墨听得认真,束歌不由加深了唇角的笑意。

    他用指尖挑起手下琴弦,令轻柔缓慢的乐声瞬间高昂了起来。

    然而这种过度却不显得突兀,反而是在他的手下格外的和谐。

    “这只曲子叫什么?”

    迟墨问道。

    “这是我写的曲子,还不曾命名。”

    束歌说着,对着她微微一笑,“不知姑娘是否肯赏脸,为这只曲子命一名。”

    然而不等迟墨回答,外面就一阵嘈杂声,而后房门就被狠狠撞开了。

    迟墨:……这门受到伤害的几率好高啊。

    束歌:……连个人都拦不住,废物。

    鸨母:……少爷我错了。

    小厮:……其实我是无辜的。

    装扮的人模狗样的云邵京一走进里屋就收到了迟墨和束歌的视线。

    他自命潇洒地拂了拂衣角淡无痕的褶皱,对着迟墨行了一礼,“姑娘。”

    迟墨:这货有点眼熟,谁啊?

    鸨母:少爷这眼神……点蜡。

    云邵京半点都没注意到束歌瞬间沉下去的眼神和迟墨的一脸茫然,起身微笑道:“令弟从昨日与姑娘相见后便对姑娘念念不忘,茶思饭想,辗转反侧,求之不得。令弟年少,已知昨日登堂之举冒犯了姑娘,愧不敢入,故而请我来此,还望姑娘能够成全家弟一番相思之意。”

    昨日?

    迟墨当下就想起了那个听自己念了一整晚医书的青年。

    他还想听自己念医书?

    有病吧。

    她毫不客气地为云久辞定下了这么个属性。

    然而她却也不细想,昨天还能闯开众人在她面前说着“既是我看中了便就是我的了”的傲气青年怎么可能因为害羞而让他哥哥来把人请回去。

    鸨母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想必这敬王定是看中了迟姑娘而想出的歹计。

    眼看着云邵京向着完全没有任何危险意识的迟墨逼近,鸨母忍不住为她捏了把汗,但是她们明面上毕竟只是一处风花雪月之地,实在没有权利当着面和皇家对着干。

    她正这么想着,却突然看到了自家少爷冷着脸起身。

    鸨母:……我有不好的预感。

    于是果然,下一秒,束歌就抱起桌上的琴向着云邵京的头上砸去,“妈|逼,滚!”

 第三十二章 

    横(第四声)着走进来的云邵京是横(第二声)着被抬出去的。

    迟墨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古琴的残片,莫名的对着云邵京有了感同身受的痛。

    而罪魁祸首束歌却是又抄起了小厮手中抱着的古琴,向替陷入昏迷的云邵京喊出“你们等着”的随从扔去。

    他的准头显然是练过的,准确无误地扔到了随从的头上,又准确无误地把随从也砸晕了。

    于是跟着云邵京的一群随从无法,只能拖着两个人回去。

    束歌回过头,对着迟墨时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温润的笑容,“姑娘莫怕。”

    迟墨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把“就算是害怕也是被你吓的”这句话说出来。

    很难想象怀抱着古琴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的人发起飙来是这么生猛,但对方好歹也算是帮了自己的。于是她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束歌的眼神无法克制的软了下来。

    他弯了弯唇角,脸上的笑容瞬间宣烈了起来。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过于灿烂的笑容,忙又将唇角往下压了压,凝成了原本温润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继续吧?”

    他这样小心翼翼的问着,仿佛唯恐会遭到迟墨的拒绝。

    迟墨注意到他唇边有两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只是他现在的笑容完全将它压在了笑意之下。

    她在他微抿着的嘴唇上瞄了两眼,而后点了点头。

    瞬间,迟墨就有他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一点的错觉。

    但不管怎么说,束歌弹的曲子是真的好听。

    见迟墨听得认真,束歌开口问道:“姑娘可有兴趣学琴?”

    “我?”

    “自然。”

    “向谁学?”

    束歌笑着看向她,“不知在下可否有这资格?”

    迟墨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总觉得束歌对她的态度哪里怪怪的,但具体怪在哪里她却还没想明白。

    而没有得到她回复的束歌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的双手放在琴上,瓷玉一般的手指微微往下按着琴弦,绷着弦的指尖却略略发紧。

    迟墨顿时觉得有些明了:面对她时,束歌似乎很容易紧张——他似乎,认识她?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

    于是她对着束歌点了点头,“能成为先生的学生,迟墨万分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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