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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情满潇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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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见了她很是喜欢,紫鹃见她气色心情都不错,也就放心多了。接着又悄悄问过她:“在王府里过得好吗?”
黛玉回答说:“在哪都一样吧,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要好些呢?”
紫鹃笑道:“是好些了。现在我在外面住着,也没那么多的规矩,我妈还说我越来越野了,快要像个乡间丫头,还说在大观园里呆了这些年都白呆了。以后姑娘要是有什么事,要帮忙的让人说一声。一定替姑娘办到。”
黛玉点点头:“说不定以后还真有要麻烦你的地方,这个招呼我先打着。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谁找到你的?”
紫鹃想了想对她道:“有两个人来找过我,姑娘不妨猜猜看。”
黛玉想了半刻,对紫鹃道:“莫非是宝玉?”
紫鹃笑道:“姑娘真是聪慧灵巧,一猜便中。还有一个人你怎么不猜猜?”
黛玉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是谁。紫鹃冲她神秘的一笑:“我听我哥说店里来了个神秘的人,问我是不是服侍过林姑娘。还让我来瞧瞧你。说是王府里的人,这不没有王府的允许,只怕我也不能进来。”
黛玉隐隐的知道是谁的主意了。
紫鹃想起了一事,对黛玉说:“对了,那次宝玉来和我说香菱没了。当初在潇湘馆的时候,她不是还在姑娘跟前学过作诗么。多好的一个姑娘呀,说没就没了。我倒听人说是呆霸王娶了那个老婆很厉害,百般的要治香菱。那个呆霸王又不管,眼看着就闹了出来。当初她才来我们家的时候,哪个不可怜她,偏偏又生得好相貌,真真可惜了。”
黛玉听着紫鹃的话,思绪早就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仿佛还在潇湘馆,依旧是满院子的萧萧斑竹,廊上的鹦鹉在学着她写的句子。回首之间,岁月已经悄悄的走远,雪白的院墙上只留下斑驳的痕迹。
第94章:感君区区怀
紫鹃来了又走了,连顿饭也没吃。黛玉见她倒比在贾府的时候出落得更好了,说话办事又精明了几分。心中暗暗的替她感到高兴,总强过在身边服侍,她也该活得精彩。
雪雁原本以为紫鹃不会再走,哪知也没说多少话,心里有些愤愤的:“姑娘当初就不该让紫鹃姐姐走?”
“为何?”黛玉回头看了她一眼。
“要是紫鹃姐姐一直在姑娘身边,姑娘心里也高兴些。既然知道了紫鹃姐姐如今在何处,不如让紫鹃姐姐进来吧。”雪雁巴不得能多一个人来分担自己的负担,虽然有了含烟和飞雨,但她们毕竟不能解黛玉的心。
黛玉却没答话,她将手上的书翻看了几页,又见斜阳穿过镂花窗户,穿透过雕花槅扇照进屋子来。倒真正的应了那句时“杜鹃声里斜阳暮。”黛玉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窗户下,只见阶下的几丛芭蕉已经发出了翠绿的嫩叶来,墙根处更是冒出了些野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也悄悄的探出了脑袋。
她顺口念道:“笑艳秋莲生绿浦,红脸青腰,旧识凌波女。照影弄妆娇欲语,西风岂是繁华主。可恨良辰天不与,才过斜阳,又是黄昏雨。朝落暮开空自许,竟无人解知心苦。”
她扭头看了雪雁一眼,只见她和飞雨正拿了熨斗在炕上整理衣服呢,也不惊动她们便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只见斜阳满地,立于院中,耳畔犹有几声细长的女子的吟唱之声,黛玉心想莫非是哪家养的戏子在排演么。又疏疏落落的有几声丝竹飘进了耳朵,但毕竟听得不真切。
黛玉出了栖霞院,踩着一地的斜晖,踽踽独行。青石砖上拉着她长长的影子,显得有些孤寂和纤弱。
不知不觉中,黛玉来到了怡园。翠怜拿着喷壶正给廊下的石竹浇水呢,见黛玉来了忙放下了喷壶迎了上来,笑道:“林姑娘来了。”
黛玉忙问:“王妃在屋里吗?”
翠怜笑说:“林姑娘来得不巧,我们王妃去侧太妃那里了,说小爷身子不好,王妃过去瞅瞅。姑娘请屋里坐吧。”
黛玉听说便不准备进屋了,站着与翠怜说了会儿话,便就告辞了。出了怡园时,黛玉仰面看天时,只觉得西边的云彩一片片的摊开着,琥珀般的夺目。
不知觉的黛玉竟来到了侧太妃的院门外,门虚掩着,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水澄的啼哭声,黛玉站了半晌却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跨进院中。又怕屋里的人出来看见她,因此踟蹰了一会儿便走开了。
黛玉突然想起探春曾说过,大户人家还不如小门小户的好,一家子也亲近些。家里人越众多,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也跟着多起来。又想这座王府虽大,上下人口也有几百口,不过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却不多。最为主要的还是因为府里的男女主人,看上去不似外面所见的那般和睦,黛玉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知道他们中间必定有事,只是不好打听。
黛玉不禁想起了那句“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俗话来。可王妃还年轻着,才不过二十来岁,远没有到色衰爱驰的地步,他们两人的问题到底是出在谁的身上呢。
黛玉没有往下细想,脚下的步子渐渐的放快了,一直来到了一座寂静的院落前,院门有一扇开着,她跨了进去。只见院中的梧桐树已经发出了新叶,只是叶片尚小,也还未成荫。
听得几声叽叽喳喳,寻着声音看去,原来燕子们已经南归了。燕巢筑在一个背风的地方,不会风吹雨晒,实在是个好地方。大燕子们正从外面衔了虫子回来喂巢里的乳燕,乳燕听见了大燕声音忙探出了小小的脑袋。此番景象倒有些动人,黛玉便就立住看了好一会儿。心想自己的的境遇倒有几分像是那失了群的孤燕。
看了好半晌,后来她提着衣裙拾阶而上,见门窗大开。跨进门槛,却见春柳拿着一柄拂尘,正在轻轻的清扫壁上挂着的那些字画上的尘埃。
春柳听见了脚步声,回头便看见了黛玉正站在门口,连忙上来赔笑道:“林姑娘倒好些日子没来呢,快快请里面坐。”
黛玉见春柳将一些字画已经收了起来,有些不解忙问她:“为何不挂上去?”
春柳笑说:“这是王爷吩咐的,说挂得太久了怕被风吹得发脆,又怕颜色不好了。又怕收着的那些发霉,所以得轮换着挂,今儿才收了些,还没有挂新的上去呢。”
黛玉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便笑道:“姐姐忙吧,我随意看看,来取一本书。”
春柳听说自是不敢打扰,忙给黛玉倒了半碗茶,于是忙自己的去了。
黛玉在书架前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翻着架上的那些书,从这头起,看到了后面,先粗略的挑了两本。春柳出去打水准备要擦地。
水溶此时却来了,春柳放下了水桶,连忙上前请安:“王爷怎么这个点来呢?”
水溶道:“难道我来不得?”
春柳赶紧摇头道:“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又偷偷的指了指里面,笑说道:“林姑娘也来了。王爷进去吧。”
水溶手上拿着两卷卷轴,此刻竟然犹豫起来,自从上元节回来以后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这已是一个月的事了,不知她还有没有生气呢。该不该去碰这颗软钉子,要是她急了不理自己怎么办。
水溶犹豫再三,最后终于踏上了台阶,黛玉取了书正从里面出来,和水溶打了个照面。黛玉显得有些慌张,不曾想水溶就站在跟前,有些猝不及防。略顿了顿才要屈着身子去行礼,水溶一手扶着她说:“姑娘不用多礼。”
黛玉微微的垂着头,侧了侧身子让水溶进屋。
水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此刻竟不知说什么好。他将手中的卷轴放在了屋里的大案上,又赶着几步出来,却黛玉依旧站在檐下,并没有走。水溶心里有些窃喜,上前与黛玉道:“林姑娘还没用饭吧,不如一起用吧。”
“啊?”黛玉仰面看了水溶一眼,脸上有些微微的诧异。
水溶见她也没拒绝便道:“我们上花厅说话吧。”
黛玉道:“正好我也有事要问王爷。”于是与水溶一道而去。
显而易见,水溶的心情变得轻快了不少。他走在黛玉的左前方,步子明显放缓了不少,时不时又回头看黛玉一眼,与她说几句话。
“林姑娘拿的什么书呢?”
黛玉搂着书,却并没有将书递给水溶看,而是说道:“随便找了两本以前没见过的。不过忘云斋里还真有不少的好东西,好些集子也只是听过名号,却并未有翻阅过。正好有这样的机会。王爷放心,每一本书我都会小心爱护,不会弄损它。”
水溶莞尔一笑:“我还只当你生我的气,不肯见我。现在看来你胸中的气也消了,原来我也什么都不怕,只是遇着姑娘……”
黛玉害怕他下面说出什么来,急忙的打断了他的话:“王爷多虑了,民女不敢生王爷的气。”
水溶爽朗的笑了两声:“如此甚好,我也就放心了。”
黛玉跟着他的步子慢慢的走着,心里却在忖度自己要问他的话。从忘云斋出来,出了一穿堂,经过了一座罩楼,便来到了花厅。这一处位于王府的中轴线上,位于前殿后面的一处院落里。前面是花厅,后面几间屋子,连带着小书房是水溶平时的起居之所。惜月走来说:“王爷知道吗?听说小爷身子发烫,看着有些不好。可把侧太妃给急得,王妃也过去瞧了。”
水溶道:“我已经去看过,太医说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小孩子哪个没有个头疼脑热。”水溶自然也担心弟弟的身子,但也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没有怎么在意。又对跟前的小丫头道:“去各房请人一道来吃饭。”
几个小丫头领命分别去请。水溶又忙着分派别的任务,接着又有马总管前来回事。黛玉落寞的坐在那里,看来自己打算将事说完就走已经不可能了。
去请了半日,敦慧来了,南晴来了。侧太妃要照顾儿子来不了,王妃推说身子不好也没来。水溶知道她的心病因此也不深究。
敦慧见了黛玉倒也喜欢,笑嘻嘻挨着她坐在一块儿,坐下来后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直到这边摆了饭菜来,敦慧拉着黛玉坐在一起。南晴过来与敦慧说:“郡主说要的那个东西只怕没了。”
敦慧眼也没抬:“没了就让人买去,我等着要呢。让绣兰去催过好几次了,也总是没个准信。我知道南嫂子事多,自然也不把我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得了,我还是打发个小幺儿出去帮我买吧,也不难为南嫂子了。”
南晴倒不好多说什么。
水溶走了进来,忙问:“歆儿又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敦慧咂咂嘴道:“没,没什么。”
水溶笑道:“跟了林姑娘大半年,我看林姑娘的娴静才能,你是一点也没学会。”
敦慧扒拉着碗中的饭菜,听见她哥哥说她,连忙放下筷子与水溶分辨道:“林姑娘的才识我本来也学不来,再说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当初母妃走的时候让哥哥好好的照顾我,并没有说要你逼着我学这个学那个。”
水溶笑道:“现在你倒是学会来指责我了。”又见她脸上还沾着饭粒,还真是哭笑不得,忙伸手替她拂去,又道:“我哪里敢逼迫你,你是由着性子惯了。再这样刁钻下去,只怕以后没人敢要你。”
敦慧却通红了脸,不再与哥哥分辨,埋头吃饭。
黛玉抿嘴一笑,觉得敦慧娇憨可爱。南晴摇摇头,她实在对这个小姑子没有法子了,偏偏她还和自己不亲近。
饭后,敦慧也缠着黛玉说话。
水溶却道:“歆儿先回烟雨楼去,我和你林姐姐有话要说。”
敦慧闷闷不乐的起身来,撇了撇嘴:“哥哥不好,有了林姐姐就不要我了。”
黛玉脸微微的红了,神情有些不自然。南晴脸上的神情也怪怪的,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拉着敦慧就走:“郡主,你要的那东西我让人开了库房再找找,兴许还有也说不定。”
敦慧却挣开了南晴的手,一脸不高兴的大步走了出去。
六儿走了来对水溶道:“王爷,孟长史来了,说有事和王爷说。”
黛玉心想还是该回栖霞院,她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什么时候问都行,便要告辞。话还没说出口,水溶却对惜月道:“请林姑娘到那边书屋坐一会儿,我立马就回来。”
黛玉忙道:“王爷,我还是改日……”
水溶一笑:“很快就回来。”
惜月也赶着说:“林姑娘这边请。”于是领着她绕过了雕花槅扇,前面一个小丫头打着灯笼引路。黛玉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妥,出了这边的后门,又出了一座穿山耳房便到了。
又云迎了出来,见是栖霞院的黛玉,微微的有些惊讶,惜月对又云说:“好生招呼林姑娘。”
又云微微一福身子,笑道:“请林姑娘安。”
黛玉道:“不敢当,妹妹快别多礼。”
惜月笑道:“林姑娘请屋里坐吧,王爷很快就过来了。”
黛玉站在廊下却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只见屋里烛光荧荧,将窗户纸也映得有些晕黄。
又云忙说:“外面风大,林姑娘屋里请。”
黛玉只得进去,原来这里虽然叫书屋,不过书架却不多。屋子显得有些狭小,不过似乎并不是一整间屋子,和后面是连成一体的,中间用一多宝格的架子做了隔断。格子上放着些瓶炉之物,还有一些玩器,不过随意装饰。通往里间的门已经悬上了一挂湘妃竹帘。
又见当窗下放着一张宽大的花梨大书案,亦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笔架,笔海,还有各式的小笔筒,插放着如小树林般的各式毛笔。旁边亦有数方砚台,形式各异。一块镇纸正牢牢的压着裁好的纸张。案头上放着几部书,黛玉猜想必定是水溶常看的书。只东墙边立着个小书架,上面零散的有些书籍。
西墙有摆放着几把酸枝木的圈椅,还有一高几。几上有一只邢窑白瓷的花囊,里面养着几枝艳丽的桃花。心想必定是屋里的那些丫头们给拾掇的,倒也好看,给这间略显得有些局促的屋子,带来了几分暖暖的春意。
又见壁上只挂了一幅设色山水,秀润多姿,尽显苍润之感。满纸透露出一种淡丽秀洁,倒有几分董源之意。
黛玉心想董源似乎没有画过此作,走近细瞧上面的钤记,方看出了“文水”二字来,皆是篆体。黛玉心想这文水是谁,怎么没听过。
正在疑惑时,突然有人进来了,爽朗的说道:“这画好吧?”
黛玉回头看去,却见水溶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槛,一只脚还在门外。不知他是要进来,还是要退回去。又见他将身上的蟒袍都换了,身着石青倭缎的团花袍子,双手负于身后,脸上似有淡淡的笑意。黛玉也只匆匆的看了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壁上的那幅画上。
黛玉笑问着:“民女眼拙,还真不知道这是谁的大作,还请王爷指教。”
水溶微微一笑:“这是文嘉所作,据说是文徵明的次子。我听人评他,说论书法比不得其父,但这几笔山水还真是不错。”
黛玉如实的答道:“我倒知道他有个儿子叫文彭,也是个才子,据说金石的功夫也好。还会制各式的砚台。这一位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水溶笑道:“他名气比不得父兄,所以不知道也很当然。”又轻斥着屋里的丫头:“怎么不给林姑娘上茶。”又连忙将自己常坐的一把,设了大红金线蟒缎坐褥的椅子移了过来请她坐。
黛玉却在这边的一把椅子上斜签着身子坐了,水溶就坐在黛玉的对面。黛玉想起自己要问的话,因此仰面问道:“王爷如何知道紫鹃呢?”
水溶一笑:“你说有事,原来是为这个。小事一桩,不妨事的,正好打听到了,想着你平时也不大出门,正好多了一个丫头来服侍你,有什么不好的?”
黛玉对他的细心体贴有感于心,想到事虽小,却难得他想得如此周全。又是位身份尊贵的王爷,每天要经手那么多的事,却能将她这点子小事记在心里,还真是费心。
又云捧着一个双环的填漆茶盘走了进来,里面放着两盅茶,将茶碗放在桌上,欠着身子说:“王爷、林姑娘请用茶。”因此就退下了。
黛玉又接着紫鹃的事继续说:“她跟了我多年,原是外祖母给的,待我却比别人都好。就是我的雪雁也比不了,知冷知热,尽心服侍了这些年。当初进宫时我就没有再带她去,想着她也有父母兄弟,要是跟我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见着家人,心里不忍便放她回去了。这一两年不见,她出落得比以前还好,再说也没有一辈子服侍人的道理,所以并没有留下她。”黛玉说到此处已经起身来,微微的对水溶欠了欠身子:“王爷的美意民女心领了。”
水溶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你有什么要求直管和我说。你屋里服侍的人我再拨几个给你使吧。要说那个丫头好,你又舍不得留她在身边,让她时常进府来陪你说说话也行。”
黛玉对于他的细致关怀都有感于心,又想无以为报,因此脸上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又见夜色已经完全笼上来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处,因此便向水溶告别:“王爷晚安,我回去了。”
“诶,别急着走,我还有东西要送你呢。”水溶按住了她的手腕。
黛玉觉得两颊微微的发着热。
水溶两步走到案前,伸手拉开一个小屉,手无意中捧到了一个圆盒。里面放着那条他无意中拾到的绢子,不过他要取的并不是这个,因此也没将盒子带出来,而是拿出了一方砚台。
水溶将这方墨玉砚台放在案上,对黛玉笑道:“这个你可喜欢?”
黛玉却并没伸手去接,她看了两眼。那方砚台漆黑,也是平常的样式,不过新奇的地方就是在烛光的照射下,竟然通体发亮,墨色中泛出冷莹莹的碧色来。黛玉便看住了,她以为只是普通的一方砚台,哪知她的材质却是名贵稀有的墨玉。
水溶将这方砚台放在了黛玉的手上,含笑说:“这个送你了,拿去用吧。”
黛玉将那方玉砚握在手中,隐隐的觉得后面刻着图案。因此翻过来一看,却见水浪细细,远处有山峦起伏,天上有云朵,掩映着半弯新月。雕刻得极为精巧细致,图案构思也好,黛玉看着看着,突然理会出这幅画的意思来,连忙看向了水溶。
只见烛光映着他半边脸,清朗如天上的明月,温温润润又犹如一枚羊脂白玉。水溶倒察觉到她的目光,回过头来,却见黛玉双眸似水,灿若星辰,心里一动,轻轻的将自己的大手覆在了那只白皙腻滑的柔荑上,唇角边含着一丝笑意:“希望你都好。”
黛玉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眼中滚下一行清泪。水溶抬手替她拭泪,动作极其的细致温柔。
黛玉猛然醒悟过来,轻轻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手里握着那方墨玉砚台,身子略一欠,便就自个儿的退出去了。
“春苑月徘徊,竹堂侵夜开。惊鸟挑林度,风花隔水来。”黛玉抬头看天时,只见如墨玉般的夜幕上只有一弯浅浅的新月,微微的透着一丝凄冷。
黛玉手中拿着那方砚台,觉得温润盈手。心里突然体会到墨绿者黛也,猛然间明白了这件礼物的含义。回头看时,她已经绕过穿山耳房了。正立于回廊之上,抬头看了一眼那弯新月,此时回头向那边的小书房看了一眼,只见里面露出微弱的光亮来,在凄清的夜里平添了几分暖意。
又云打了灯笼来赶着相送:“林姑娘请等等。”
水溶站在窗下好一会儿,低头看时却见案上放着几本书。适才黛玉顺手放在这里,忘了拿走了。水溶轻轻的摩挲着上面那本的封面,似乎还留有她的余温。一时失了神。以至于惜月进来和他说话也没听见。
惜月倒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又赔笑着说:“王爷什么时候歇下呢,床褥以后铺好了。”
水溶猛然记起还有一道折子要写,但道:“帮我研墨来。”又赶着取出了一幅洒金素笺来。
惜月一面研墨,一面与水溶取笑道:“王爷今晚这是怎么呢,倒像是失了魂。依奴才所见,王爷既然瞧上了,为何不收到房里。这事和王妃说一声就成,再说王妃何曾管过王爷这些呢。”
水溶何曾不想让黛玉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只是惜月怎么会知道隔阻在两人面前的是一道怎样的鸿沟呢。水溶无法和惜月解释,也就闭了口,没有向惜月解释什么。
惜月研好了墨,水溶早已经有了腹稿,略一斟酌,便顺着手将那道明日要呈上的折子流畅的写了下来。又细细的察看了一回,并无错字错句。又觉得眼睛有些发涩,他独自站在了檐下,只见那弯浅浅的月牙还遥遥的挂在天际。一面又想,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呢?又急不得,只希望迟早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的这片苦心。
第95章:我又不嫁他
翠珠正与王妃慢慢的梳理头发,胡嬷嬷在跟前唠叨:“听说昨晚那林姑娘进了王爷的小书房了,后来就没出来过。谁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呢。”
王妃听了有些不适,急忙打断了胡嬷嬷的话:“这些话别拿出去乱说,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从中作梗,何苦来。这个恶人当来也没意思。”王妃挡开了翠珠给自己插簪子的手。
翠怜赶着捧了漱口的茶来,王妃这里漱口毕。
翠珠却和胡嬷嬷笑说:“想来嬷嬷听错了,一大早,我去侧太妃那里请安时,正好遇见了王爷跟前的惜月。惜月和我说人家林姑娘不过略坐了坐就回去了。这没影的事也会被府里的这些人传得越来越像。我们王爷平日里待人好,再说他会不顾及栖霞院那位主儿的颜面。再怎么说也是太后给了郡主使唤的人,王爷就算有这个盘算也会好好的谋划一回,做不出那档子事来,不是降低了身份么。”
王妃接过了小丫头递来的香,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便交给翠怜去炷好。
胡嬷嬷在一旁说道:“王爷要抬举谁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哪里就说得上降低身份呢。”
翠珠又道:“不过那些没有的事何必要去描摹呢,人家一个未出阁女子的名誉也是要的吧。再说王爷也还得顾及呢。”
胡嬷嬷啧啧道:“呀,我们的珠儿姑娘今天是怎么呢,左一句右一句的护着栖霞院的人,说得好像是我散播这些话似的,损坏了她林姑娘的名声。”
王妃跪坐在蒲团上,翻开了一部(楞严经),开始诵经前又说了句:“珠丫头口口声声维护的那个人倒不是栖霞院的主儿。”
翠珠飞红了脸,待要辩白两句,但王妃在礼佛时,不愿意身边有人打扰,因此和屋里服侍的人一并退下了。
到了这边的偏屋,胡嬷嬷接着刚才的话说:“才娘娘的那句话倒有几分意思,莫非珠儿姑娘心属我们王爷不成?”
翠珠臊红了脸,急急的走开呢。后面的人都笑了起来。
翠珠心里原是为了王妃的事,才帮着说了几句话。想来王妃因为以前的事冷遇王爷,心中到底有些不平,怎么到了他们眼里却成了另一番说辞呢。
王妃手持念珠,轻声诵读着佛经上面的句子,没有一丝的私心杂念。待作完了功课,又虔诚的拜了几拜。
翠怜拿了几支白芍药花来插在了瓷瓶里。王妃不见翠珠的影子,忙说:“这珠丫头莫非跑到跟前献殷勤去呢?她若有这般造化,阿弥陀佛,我也少桩心事。”
翠怜笑道:“娘娘还在说翠珠姐姐和王爷吗,此刻还真不知翠珠姐姐上哪里去了。”
“罢了,我也不敢差使她。”
小丫头捧了一盅燕窝雪梨羹来,王妃拿着银匙尝了几口,对翠怜说:“对了,我记得甘太医说林姑娘那身子需要进补,这燕窝最是滋阴。从明儿起让每天给送二两燕窝去。”
翠怜答应了。胡嬷嬷却说:“王妃这一招果然够高,又在王爷和栖霞院那边都讨了好。谁不念及王妃的恩情呢。只是这事也不大,王妃不过开句口的事,不如让侧妃去办吧。”
王妃蹙眉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犯得着去讨好谁?又不在他们手下过日子。不过是真心联系林姑娘,早早的没了爹妈,背井离乡的。又陪着我们郡主读书。别说是太后交代过的,就是没有交代也该对她好些。我又不是做给谁看。”
胡嬷嬷便不答话了,觉得她家王妃心地太实在了。
接着又有几个婆子来回了两件事,王妃也没什么心思打理,恹恹的让她们去找侧妃了。又遣人去看水澄的病有没有好些。不多时敦慧来了。
王妃问着敦慧:“我听跟你的人说,你今天要去永嘉公主府,怎么都这个点了还不动身?”
敦慧道:“他们府里的人又传出话来,说公主的婆婆生病了。公主回驸马府了,这不只好临时说不去了。过来看看嫂子,难道嫂子还要赶我不成?”一面与王妃说话,一面把玩着那架子上放着的一对玩器。
敦慧一来就喜欢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手也不停。王妃歪在榻上,精神看来不是很好。敦慧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个嫂子虽然对她好,她却和哥哥一样根本就不懂这个女人。
翠珠进来了回禀道:“娘娘,二爷来了。”
王妃坐起了身子,心想自己兄弟怎么来了。想着说请进来,但当着敦慧似乎又有些不大妥当。
敦慧却一股脑的坐好问着翠珠:“哪个二爷?”
翠珠赶紧解释:“是王妃的娘家弟弟。”
敦慧笑说:“既然是一家人,何不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是哪样的人物。”
在下面的秦嬷嬷忙道:“郡主还任性呢,我们该去栖霞院了。只怕林姑娘等。”
敦慧才不愿意走呢。
此时听得廊下的婆子报说:“二爷来了。”
王妃连忙迎了出去,敦慧也瞧瞧的跟在后面。
韩琦走了来,看见了王妃,忙拱手笑着行了一礼:“阿姐!”
王妃看了他一眼,笑说道:“我看你倒还好。长得健壮了不少,想来也没有以前那样淘气了。大哥如今派了外任,爹妈年纪也大了,你回来也好。”
韩琦笑道:“倒也说不清,还不知怎样呢。”
敦慧走了出来,瞟了韩琦两眼:“呀,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也没什么新鲜的。”
韩琦赶着问安:“请郡主安。”
敦慧坐下后,一抬手道:“免了吧。”
王妃又接着刚才的话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只怕三五年大哥他们还回不来,你留在家里照顾下爹妈。找个正经的事,不如去求求你姐夫吧。”
韩琦赶紧道:“我也这么想,所以才找阿姐来寻门路了。”
王妃却不大想开这个口,她有多久没有和水溶主动说过话了。别说说话,就是两人见一面也是半月前的事了。因此有些犯难,想了想便道:“我看这事关系到你的前程,不如你亲自说去吧。我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怕给你找了事,你又不满意。”
韩琦道:“姐夫日理万机,也难得寻着他的踪迹。不如请阿姐帮忙吹吹枕头风,这事比我来个三五次还管用。”
胡嬷嬷在下面听着,心想能吹枕头风倒也不是这样的光景了。
敦慧杵在那里也说不上话,愣了半晌便起身告辞:“嫂子慢慢聊,我去看林姐姐。”
王妃笑道:“你去吧,替我问林姑娘好。”
“好。”敦慧又看了看站在屋中的那个青年。只见他身着荔枝色的织锦园领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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